有些笑看了是賞心悅目，有些笑看了雖然悅目，卻實難舒心起來。

肖夢現在看到谷參非的笑，跟看谷輕桓狐貍眼瞇瞇笑時，是一樣的心情，都很不爽。

頓了頓，肖夢掃了一眼現場，“這裏終究是我的閨房，不方便，請丹師長老去前屋等著可好？”

谷參非不動，“我才不要和前面那個人一屋！”

肖夢還不想讓朧月留下來被谷參非欺負呢，“我會讓朧月去收集露水！您能不能就在房間裏等著，不要出門，也不要開門，早餐我很快就做好了！”

現在時間還早，應該也不會有人來串門，至於如蘭，那個丫鬟會那麽早跑過來服侍才怪。趁早把雲吞面做好讓谷參非吃了，也就不怕今天的事洩露出去。

谷參非聽到讓朧月收集露水，有些不滿，但隨即頷首，“好是好，不過你得給我加餐！”

肖夢打算下廚，本來就沒想只做一個雲吞面，“沒問題！”

谷參非終於答應，肖夢先去前屋把朧月叫醒，朧月一起來，越想之前的印象越不對勁，就問，“小姐，我之前好像聽到房間裏有個男聲！”

肖夢吃驚，本來她就奇怪了，為什麽這麽近距離朧月都沒被吵醒，現在想想，不會是谷參非做了手腳吧！

谷參非這時候從後屋踱了出來，“當然是我的聲音，你該做什麽做什麽去，別妨礙我的事！”

肖夢一楞，怕朧月誤會，忙解釋，“我欠丹師長老一頓早餐，他……”背對著谷參非朝朧月擠擠眼，眼神示意‘這個怪人朧月你也知道的’。

“他就一大早跑過來討吃的，就這樣而已！”

朧月很狐疑地看了谷參非一眼，結果就迎上了谷參非冰冷冷的眼神，仿佛能殺人一般，嚇了一驚，忙轉看向肖夢。

肖夢沒註意，從儲物袋中拿出裝露水的瓷瓶子，“朧月，你幫個忙，趁早去花園或竹林接一些花瓣竹葉上的露水，能接多少就接多少，謝謝了！”

朧月不知道肖夢要露水做什麽，還是點點頭接過，“是！”

披上衣服朧月立刻就要出門，總覺得在這裏，谷參非的惡意眼神驅趕著自己。

默了默，肖夢突兀又對著朧月的背影道，“朧月，丹師長老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朧月頓住，停了一下才回身應道，“是，小姐！”

然後開門出去了。

肖夢上前把門微微合上，心道，“就這一次機會！”

轉身對谷參非說，“我去做早餐，請丹師長老遵守承諾！”

谷參非很愉悅，璨笑著在前屋圓桌旁邊端端做好，“我說話算數，趕緊去！”

肖夢愕然，看谷參非坐那麽端正，怎麽有種這廝是個乖寶寶的錯覺？

不過也只是錯覺，就算是寶寶，這廝也一定是個壞寶寶。

肖夢出了門，加快腳步去了廚房。昨晚跟廚房打了招呼，這會兒一點也不倉促。肖夢不急不忙地很快做了一份雲吞面，又煎了一份雞蛋卷餅，準備了一碟子酸豆角酸筍。

也就做了一份，因為肖夢也沒心情和這個小霸王一起吃，只等著朧月回來再另外用餐。

端著早餐回到房間，谷參非果然沒有出門，不過卻見墻上的那幅仿畫沒了，換成了一幅剛幹的春竹圖，並一個龍飛鳳舞的署名，肖夢不懂書法，都看不出來是什麽字。

谷參非見肖夢進來，十分得意，“以後不要掛那些爛七八糟的畫，我不喜歡！”

肖夢這裏的筆墨沒動，應該是谷參非的儲物袋裏有的，看到那幅春竹圖，著實驚艷了一把，沒想到谷參非也不僅僅是個蠻不講理的小霸王，還真有才華。

只是，谷參非這樣擅自改動別人家裏的擺設，又讓肖夢不喜，“你不喜歡，不代表我不喜歡，你怎麽可以隨意換掉？”

谷參非原本美妙的心情變惱，“那幅爛畫難道比我畫的好？”

“好不好，反正我不討厭！”肖夢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想對著幹，實在是不喜谷參非這麽霸道。

谷參非聽此話，又見肖夢氣鼓鼓的，仿佛很生氣，一時又不惱了，“你說不討厭那就是不喜歡，我的這幅畫多好。你要是敢摘下來換上別的，你看我會把你怎樣？”

這？這又是威脅肖夢呀！

肖夢要怎樣？要是對著幹，絕沒有好果子！

而且對方那幅畫真心比那幅仿畫好好出了很多，就因為自己氣惱與他對著幹，著實不值。還是趁早擺脫這個小霸王才是王道。

想及此，肖夢的冷靜理智回來了，臉上掛上得體的笑容，“確實，您的畫很好。我不會換下來的。”

一邊走兩步將早餐從食盒取出擺在桌子上，“早餐做好了，趁熱快點吃吧！”

谷參非見狀愉悅，看著眼前的美食，心情更加好了。

雖說什麽樣的美食都吃過，但今天吃的這個，就是味道格外地更美更好吃一些。

谷參非吃速雖然急了些，吃東西的動作倒很優雅，而且會給人一種，這食物好吃到極致的感覺。

肖夢看了，很有些自豪。

吃早餐的時候，谷參非很安生，倒讓肖夢很省心，他叫肖夢一起吃，肖夢以‘太早了吃不下’為由拒絕。

谷參非聽了，哼哼一句，“這是你做給我吃的，就算你想吃也不給！”

肖夢黑線，卻也沒和他計較。

……

清月軒東面就有花園和竹林，朧月徑直去到那裏采集露水。一滴滴采集，做事很盡心，比以往在落月閣做事還要盡心。

小道上一個人影走了過來，仔細一看，正是劉雲清下面的丫鬟，之前到落月閣叫過朧月的那個。

朧月收集露水的工作被丫鬟替了去，自己心情忐忑地溜到了家主夫人劉雲清的住處。

渺雲居，家主夫人剛起，林嬤嬤和香佩在旁服侍，劉雲清一邊由著林嬤嬤給自己梳頭，一邊兒問，“昨兒個你家小姐出盡了風頭，你知道些什麽，但凡有些特別的，都給我說來！”

輕飄飄的一句問話，讓跪在地上的朧月身子抖了起來。

一方面想著肖夢的好，一方面想著劉雲清的威脅利誘，內心焦灼不知道如何抉擇。

因為緊張而嘴唇發抖，磕磕碰碰地道，“回，回夫人，小姐什，什麽特別、的事、也沒有！”

畢竟是沒有心機的人，來之前又沒有充足的心理準備，此時應對這樣的場面，全然不知所措，一下子就被劉雲清等人看出來撒謊。

劉雲清眉梢一豎，“看樣子你是不想要你的老子娘了？”

花子腰一軟撲倒在地磕頭，“夫人饒命，奴婢並沒有背叛夫人，夫人讓奴婢做什麽，奴婢就做什麽！”

“這樣才乖。你要知道，我的眼睛尖的很，我的耳朵明得很，但凡有些什麽事，我可不止你一個眼線，有些事情，就算你不說，我也能夠知曉。我之所以問你，不過是想看看你對我的誠意。你若是對我忠心耿耿，好處自然少不了，但你若是妄想蒙混過關，糊弄我，那就要想想你能不能付出那樣的代價！”

林嬤嬤也在一邊幫腔，“說來說去，夫人並不少你這個眼線，那位的事，即便你不說，夫人也知曉。不過是要考驗考驗你的衷心罷了。所以，別想著打馬虎眼兒，大大小小的事情，但凡有些出格的，都報上來，若是你因此立了功，以後更好的出路，少不了你……”

兩人一會兒威逼一會兒利誘，一會兒生氣，弄得朧月心情更加躑躅仿徨，心裏仿佛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噬，不知道當怎麽辦？

劉雲清最終放話，“這第一次，就饒過你，但若有下次，決不輕饒！”

“還不快謝過夫人？”林嬤嬤呵斥。

朧月嚇得立刻順從地磕頭領謝，“謝夫人不罰之恩！”

“回到之前的問題，老老實實一個字都不能隱瞞的說出來！”劉雲清示意林嬤嬤繼續梳頭，輕飄飄地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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