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

處變不驚的皇帝陛下，始終面不改色，偏頭凝眉朝言念君喊道。

言念君也看著皇帝陛下，微微一笑：“陛下請放心，以掌教的實力，整個人間可以殺了他的人還沒出現。太學的人會保護您，還請您小心些。”

說罷，未等姬鴆秦開口，言念君陡然消失在高臺。

別雲間頃刻間來到了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身邊，模樣說不上諂媚，卻也有些惶恐。

欽天監終究是為皇族服務的，如今出現這樣的變故。或許極大部分的責任不應該加持在欽天監身上，但那極少數的責任就足以將本就式微的欽天監壓垮。

殿外的老者盯著下面的別雲間，忍不住的嗤笑一聲，眼裏盡是嘲諷。

“幾百年來的欽天監，就培養出這種玩意兒，難怪時至今日，越來越不堪重用。”

旁邊的顧君則微微詫異，霎時間有些不明白起來。

本來他以為老者應該是欽天監的人才對，可按照老者這般的嘲諷，明顯就對欽天監這些人不屑一顧，甚至隱隱還有些鄙夷神態。

難道自己預料錯了。

想了想，也沒想透徹，下方還有未殺之人。

正當他準備走下殿外，去廣場組織太學的士子清理的時候。

後方出現一道粗狂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咳嗽與滄桑的意味。

“師兄，多年以來，你還是絲毫變化都沒有。依舊對世間修行者不屑一顧，也依然對欽天監的存在方式有厭惡的地方，你怎麽就如此不改呢？”

老者回頭看到大殿左側走出的中年人，模樣有些兇殘，左邊臉頰有著隆起的一道傷疤，看著十分滲人。

老者笑瞇瞇的，高聲道：“師弟，多年來，你的這道傷疤還是沒有消掉，依舊顯得這麽醜陋。所以才會覺得世間一切的那麽醜陋吧！”

“師兄開玩笑的本事，比進入不見天日之前要強上不少。看來在不見天日裏面，你沒少和那些師侄以及囚徒談天說地，否則何以練就如此流暢的噎人口舌。”中年人穿著碩大的袍子，露出來的雙手僅有九根手指。

還未走下去的顧君則回首望去，看見中年人的手指，漸漸的變得有些吃驚。

才出現的中年人他認識，正是現在的欽天監掌控者，也是欽天監多年以來的第一強者，號稱當世化神之下第一人的南九星。

老者眼神陡然冷起來，冷哼一聲：”九星師弟，如今都成了欽天監的領導者，不知道下方那諂媚的人兒是誰，不會是師弟的弟子吧？”

南九星笑著搖搖頭，否認道：“大師兄的弟子罷了，我並沒有收徒的愛好。”

“哼！”聽到這話，老者再不言語。

仿佛最後的一句話，徹底刺痛了老者的內心。

某些知道老者存在的人，都明白老者為何會進入不見天日，又為何會與一堆徒弟進入不見天日。

俗話說，正值壯年的時候，是不該收徒留下道統的。可老者偏偏打破了這個規律，年輕的時候，只要看得過眼，就會收入門墻。

結果一朝看走眼，釀成大錯，才使得老者失去了欽天監掌控者的位置。

且自願進入不見天日贖清罪孽，而那欽天監至高無上的位置，自然也就被作為師弟的南九星接了下來。

兩人沈默著，相互都看不順眼，卻再也不說話。

顧君則不曾知道這則秘聞，自然有些好奇老者的身份，也好奇兩人為何彼此仇視。

皇帝陛下站在高臺，也不知道目光應該朝那個方向望去。

但作為帝皇，他有先天的敏銳，所以不自覺的擡起了頭，凝視著蒼穹，那怕他根本看不到蒼穹的模樣，心裏也覺得那裏似乎特別有意思。

......

世間有意思的東西很多。

但最過有意思的東西，不就是打架而已。

而最最最有趣的東西，便是幾人的圍毆。

欒川靜下心，卻已然有些吃驚。掃視著周圍的人，面色各有不同，都散發著不弱的氣息。

那怕是不必他強大，也是漸漸接近他的境界。

望著前方那唯一熟悉的人，欒川的笑容才出現：“沒想到殿主大人，居然找了這麽多幫手。若是簡簡單單的為了我一人，是否覺得有些過分。這也實在是讓我有些受不起啊！”

“時間證明，你這位年輕的掌教，承受的住世間任何東西。”優雅具有書生意氣的殿主大人，面帶微笑的凝視著眼前的欒川，就像是兩人的老朋友聚會。

按照見面次數而言，兩人倒算不上老朋友。

卻有著老朋友相遇般的運氣，總會在某些不經意的地方遇見，然後做出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聽到孔昭的誇讚，饒是欒川也忍不住笑起來：“殿主真是殿主，有這麽厲害的口才，難怪可以引來這麽多的幫手，不知道可否為我介紹一番！”

說罷，欒川再次掃視周圍沒見過的幾人，將這些人的面容深深記在自己的腦海中。

同時傳遞個念頭，眼前的人都是敵人！

是的，眼前的人都是敵人，還有沒出現的人，也都是敵人。

孔昭毫不介意，擡首說了幾句：“魔傀宗，宗門幾位長老，以及四殿殿主。”

領頭者是孔昭，其餘還有五位。除了三位殿主級別的高手氣息特別明顯外，另外的兩位乃是六人當中最弱小的存在。

這種弱小，不過是相對欒川等人而已。

世間從無絕對弱小的人，只有相對強大的存在。

“看來殿主今日是想要將我置之死地，不知道我應不應該讓殿主得償所願呢？”欒川哈哈大笑。

說笑的同時，眼神也逐漸凝重起來。

除了才入鎬京城的那個夜晚，與言念君一戰外，這還是他第一次面對如此多的高手。

切切實實的生死之戰，容不得他有半分的懈怠和慌神。

孔昭也笑著不語，魔傀宗六人周身的氣息不斷的凝實，越發的強大起來，攪動得周遭的虛空都快速的扭曲起來。還有周圍的靈氣在迅速的消逝和被隔絕。

青光頓現的剎那，欒川有所失神：“沒想到殿主大人對我如此重視，這種隔絕靈氣的陣法都願意為我使出來。”

孔昭並未動手，搖頭道：“掌教多慮了，並非為你一人準備。”

欒川眼神凝滯，臉色凝重，察覺到了後方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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