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在山洞之中的欒川也感知到了那股劍氣，心中即是驚懼，又是羨慕。

明顯可以感知到那股劍氣離他不遠，若是那股劍氣朝他而來，恐怕他頃刻間就會魂飛煙滅。

一切偃旗息鼓之後，欒川則是陷入了修煉之中，養劍術沒有丟棄，時時刻刻都在蘊養。

當然目前最要緊的便是煉化那股靈氣。

日夜輪轉，天色迅速暗淡下來，而靈氣的煉化也進入了最後的階段，還差一點點便完成。

“啼嗒！”

突然，外面傳來啼嗒的聲音，一步一步輕緩的腳步聲，慢慢的靠近他的山洞，欒川猛地睜開眼睛，抽出自己腰間的匕首，輕緩的靠著石壁走出去。

外面一個中年男人，臉上帶著習慣性的溫和笑意，一襲青色的道袍。

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他沒想到這個孩子比當年那個孩子的警惕感好得多，這樣既是不好，可也還算不錯，至少不會輕易落入棋局之中，做那隨波逐流的棋子。

千年輪回，一局一局棋開始，然後落下許多棋子，中年男子見的不算多，可也見了不少，有些累了。

看著人影慢慢拉長，欒川看著愈發覺得熟悉，似乎這道影子當初見過一樣，可就是想不起來這影子到底是什麽地方看見的。

剎那間，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欒川看著，警惕雖然沒消失，可臉上的笑容親切卻是出現了。

此人便是當初他見過的平度真人，算是方山派之中第一個對他好的人，使他感受到了溫暖。

“真人？你怎麽出現在這裏？”欒川率先問道。

平度看著欒川，臉上的笑容似乎堆砌的更加濃烈，暫時沒有回答他，走了進去，掃了一眼山洞之內的情況，可謂糟糕無比。

雖然修仙者講究苦修，只要是追尋仙道即可。

但此時已然不同了，千年風骨早就消失幹凈，再是皇朝與天下九門的約定，越來越多的修仙者講究深遠，喜愛一些金石之物，更甚者淪為皇朝的奴隸。

這也是當初了悟說皇朝有意，天劫廟不得不從的時候，左陸南發出的嗤笑，實在是有損修仙者的風骨。

欒川站在門口，默默看著平度掃視山洞，甚至評頭論足，心中多了奇怪，少了許多警惕，但卻並未消失。

但是多了幾分不適，他從來沒有在修煉的時候被人盯著，而且還是一個算不上熟悉的人，這樣的感覺，讓欒川覺得怪異，可並未對平度進行驅趕，而是讓他繼續看著，不發一言。

“不錯！不錯！”平度看完，笑嘻嘻的點了點頭，表示很滿意。

欒川歪著頭，也不明白平度此話是什麽意思，看了一下自己待了一天的山洞，幹燥的巖石灰，此時此刻還有不少灰塵升起，欒川皺眉掃了掃鼻子。

“上次看你在末名苑，為何今日出現在這裏。”平度居然毫不在意的坐在了別人的山洞之中，然後做出主人的樣子看向眼前猶如客人的欒川。

欒川心中絲毫不覺得怪異，反而覺得平度似乎和山洞更加合適，仿佛平度就是山洞的主人，而自己才是遠來看望老友的客人才對。

“這裏修行安靜一些，我想練練安靜的劍！”欒川撓了撓頭，話沒說錯，可也沒說完。

“劍？”平度嘴角一抹笑，有些不理解，而後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東西嗎？”

只見平度慢慢的把手擡起，然後食指和中指慢慢並攏，而後輕輕的在空中一點，便是一股猶如細針一般的氣息輕緩射出去，落在山洞石壁之上，瞬間發出一聲巨響。

欒川看著平度輕輕的一招，就發出如此強大的劍氣，心中不但沒有驚喜，反而多了幾分警惕，看來平度實力很強，至於之前的疑惑，絕對是裝出來的，那平度的目的是什麽？

“真人有什麽目的嗎？”但好歹是親近一些，欒川語氣也沒有多麽生硬，較為緩和。

“沒什麽目的吧！只是看你是不是需要幫助。”平度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上的灰塵，慢慢走到欒川面前，高了欒川半個腦袋，帶著笑註視著欒川的眼睛。

欒川也盯著平度的眼睛，那漆黑如墨的瞳孔，猶如深淵一般深不可測，他從平度的瞳孔之中，看到了一片祥和，可約莫角落之中，有著一點冰天雪地。

而平度也看著欒川的瞳孔，泥土的黃色，不算多麽深沈，可有些稚嫩，一種堅強倔強，一種拒人千裏，不是天生的冷意，但是卻有著天生的聰明。

看到此處，平度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欒川陡然一個踉蹌，後退數步，差點摔倒在地上，心中一陣冰涼，似乎自己剛才被平度看穿了一般，仿佛自己就是巴州那出名的涼粉，被看個透心涼。

“你喜歡練劍嗎？”平度臉色突然嚴肅，鄭重道。

“喜歡！”欒川心中抗拒，可似乎平度的話有著魔力一般，讓欒川不自覺的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為何喜歡？”平度再問道。

“殺人鋒利！”欒川心神亂了，胡言亂語。

平度臉色瞬間變冷，雙目之中多了許多從未見過的冰冷，欒川看著打了一個寒顫，心裏驚懼萬分，心想眼前人到底是多麽的可怕！

居然簡簡單單的一個眼神，便讓他心神恐懼，遍體冰寒。

“為何殺人？為何鋒利？”平度收起寒意，再次問道。

“護持所愛所親！正氣......正氣長存！”欒川思慮了一下，最後咬牙說了出來。

此言在修仙道上，說來實在可笑，但他心中卻是有著這樣的一點溫存，見不得平凡人被張泉那般的修士蹂躪，為何有仙凡之別？

“哈哈哈！”平度突兀的笑了，笑得那麽不經意。

看著平度的笑，欒川沒了寒冷，眼中突兀的濕潤了，有些憐憫同情平度，可他不明白自己的情緒為何而來，而平度眼中多得是嘲諷，像是自嘲！

此時的平度在他眼中便是一個可憐人，可憐到不能在可憐的人。

“你......你怎麽了？”他走進癲笑的平度，拍了拍平度的肩膀。

平度眼中似乎有著淚珠，看著欒川的眼神多了炙熱，什麽話也沒說，在欒川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平度消失了。

欒川回過神來，早已不見平度的身影，可地下卻是出現了一本書籍。

他有些疑惑，蹲下拿起來，慢慢翻看，臉色愈發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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