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老師伸出手掌：“五個。”

季羽沒想到她居然開口這麽狠：“那也太少了！五個也沒法分啊, 給八個！”

化妝老師似乎不願意松口：“四個也好分啊。”

季羽趕緊搖頭：“總不能比五個更少吧, 他好歹是個導演，怎麽也該值點錢吧？”

化妝老師糾結了一會兒，一咬牙答應了：“行，八個就八個，給導演六點面子。”

導演：“嚶。”

葉昭一臉嫌棄：“你怎麽又在‘嚶’？”

導演：“我心疼罐頭！”

路懷光：“看開點。”

葉昭嗤笑：“瞧你那點出息。”

季羽那裏最後以八個罐頭的價格成交，雙方到交易結束的最後一秒都十分謹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動作迅捷地完成了這個嚴肅的交接儀式。

甘言想笑又不敢，只能自己偷偷低頭。

葉昭從來都是有話直說：“我從以前就覺得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本事，能把身邊的人都帶成戲精？”

“這是我的問題嗎？”季羽不服氣地指了指導演他們, “明明是這群人天生戲多！”

導演謙虛地低頭：“應該的應該的。”

葉昭指了指路懷光：“那他呢，他也是天生戲多的人？還不是給你帶壞的。”

季羽摸了摸鼻子：“也、也沒有帶壞啊！還是好弟弟！”

葉昭翻了個白眼伸手去拿路懷光的罐頭：“好弟弟可不能吃坑蒙拐騙來的罐頭, 壞弟弟來吃。”

季羽一把將路懷光拉到身後, 驅趕小動物似的揮揮手：“去去！”

四人回到營地，把罐頭架在火上烤了烤。

其實吃罐頭根本用不了這個工序, 但是季羽覺得畢竟是好不容易弄來的罐頭，不加工一下顯得不夠尊重，還有就是……

“把它們擺在鏡頭前，感覺是對導演的二次傷害，就很快樂。”

導演：“……”

離開之前他們打算摘點水果帶走作為特產，季羽摘的都是小甜甜之類的果子，一扭頭看見葉昭摘的全是□□、澀果之類的……

季羽的表情有點覆雜：“我能問一下是哪個倒黴鬼要收到你的禮物嗎？”

葉昭笑了一聲：“給趙瑾和MOMO寄過去。”

季羽在想自己要不要提前告訴他們一聲, 但是想想他們吃著這個果子的臉，一定很好笑……

真正的離開之前，他們打算在沙灘上寫個字。

雖然也不知道會保存多久，但也算是留點記號。

季羽在正中間寫了一個大大的“肉”！路懷光挨著他寫了個“再見”。

甘言寫了密密麻麻的感言名單，季羽好奇地湊過去看：“小言，你這個感謝名單等拿獎的時候再念不行嗎？”

葉昭：“那可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了，你還是讓他趁現在過個癮吧。”

甘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季羽又去看葉昭的，楞住了：“這什麽？”

葉昭嫌棄地推他一把：“你站遠點別給我踩壞了。”

季羽有點茫然：“魷魚、螞蟻、石頭、這什麽，玻璃瓶？雲和太陽，好長一條線……”

葉昭有點得意：“猜去吧你。”

季羽摸了摸下巴，有點不自信：“友（魷）誼（蟻）地久天長？”

葉昭的笑容僵在臉上：“……你怎麽猜出來的？”

季羽：“也許因為我是個天才。”

葉昭氣得把他踹走，蹲在地上畫烤鯽魚。

季羽為什麽會知道烤的的是鯽魚呢？因為葉昭還特地畫了個箭頭標註“鯽魚”。

季羽哼哼唧唧地挪走，要去跟路懷光說這人有多小心眼，就看見路懷光還在那個“再見”右下角，畫了一把傘，傘底下寫了他們倆的名字。

季羽：“……”

這個東西看著有點眼熟，上學時候如果班裏有人早戀，被人看到一起撐傘之類的就會被這樣畫在黑板上。

季羽覺得這也太明目張膽了，怎麽也得稍微掩蓋一下：“路老師，咱們沒有傘。”

路懷光指著畫：“這是咱們營地的屋頂。”

哦，那還是他誤會了，不是傘。

那也沒什麽區別啊！

季羽清了清嗓子：“咳，路老師，你看這個，屋檐下面也不止咱們倆吧？是不是也把大家……”

路懷光沈默了一下，默默走到“再見”的左上角，給葉昭和甘言也畫了個同款。

季羽：“……”

好了，現在不止自己說不清，還把別人也拖下水了。

葉昭畫完“鯽魚十八吃”的大作，湊過來看到路懷光畫的他和甘言，迅速黑了臉：“給我擦了！”

路懷光斜眼看了他一眼，不僅沒擦掉，還十分囂張地給他們倆加了個愛心。

季羽：“噗。”

真是突如其來的叛逆。

甘言看著那個愛心也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悄悄把那個愛心補成了一朵花。

葉昭表情有點覆雜：“你有這個功夫，直接在上面畫個叉不行嗎？”

甘言摸了摸鼻子：“這個，感覺不太好意思。”

在路懷光的奮力保護之下，直到他們離開這兩個小屋頂也依然屹立不倒。

他們在接近傍晚的時候離開，沙灘上除了他們留下的字和塗鴉，還有一大串的腳印，看著雜亂無章莫名其妙，卻又有點可愛。

季羽趴在船的圍欄上：“瞧瞧，藝術品。”

葉昭嗤笑：“這要是藝術品，上學時候的板書就是古董了。”

季羽：“現在開始投票，覺得是藝術品的請舉手。”

季羽和路懷光刷刷地舉起了兩只手，甘言在他們威脅的目光裏也顫巍巍地舉起了手。

到達酒店，季羽原本以為洗個澡就能快樂奔向火鍋燒烤的懷抱了，但導演面無表情地通知他們，今天晚上酒店裏還有一個直播。

季羽覺得這絕對是報覆。

因為要直播方便，季羽和路懷光在一個房間裏。

兩人都洗好了澡，季羽給另一邊的兩人發消息：“導演說要直播，如果一小時後還沒結束，記得前來攪局救我們，over。”

甘言：“好的哥！沒問題哥！”

葉昭：“管你呢，我們自己吃去了。”

季羽：“叛徒！”

導演：“兩位老師，直播設備已經準備好了，你隨時可以開始了。”

季羽茫然地看向他：“啊，我們還穿著睡衣呢……不化個妝什麽的嗎？”

導演：“自然點，季老師你是這麽有偶像包袱的人嗎？”

季羽：“我不是，但是剛洗完澡，怪不好意思的。”

導演：“咳，這也是宣傳手段的一種，也讓她們猜猜你們從什麽地方回來嘛。”

兩人都是寬松的T恤和休閑褲，確實也沒什麽特別見不得人的。

季羽跟路懷光對視一眼，點開了直播。

粉絲們早早蹲守在了直播間，十分熱情地歡迎他們到來，一時間彈幕充滿了各種擬聲詞。

季羽笑了笑：“咳，好久不見。”

他把鏡頭對準路懷光，路懷光也十分乖巧地打招呼：“好久不見。”

有眼尖的人看出兩人似乎是剛剛洗完澡，就在彈幕上問了出來。

季羽點點頭：“是啊，剛洗完澡就被抓來直播了。”

彈幕有嘻嘻哈哈笑的，也有安慰他們工作辛苦了的。

路懷光也看著彈幕，有人說哥哥的頭發好像沒擦幹，直接動手從他的頭頂一路撫到脖頸，搓了搓手指感受了一下，然後得出結論：“確實沒怎麽幹。”

季羽有點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咳，弟弟你嚇我一跳。”

路懷光已經站起來走出了直播屏幕，季羽傻了眼：“哎，路老師，你幹什麽去啊。”

路懷光拎著一條幹毛巾走過來，溫柔地兜在他的頭上：“給你擦擦幹，別感冒了。”

季羽有點不好意思，剛伸出手路懷光已經先動了手。

季羽原本是盤腿坐在地板上，背靠著床的，這會兒路懷光跨坐在他身後的床沿上，低著頭替他擦幹發絲。

季羽為了不讓粉絲看到自己莫名開始升溫的臉，悄悄把攝像頭往上舉了點對著路懷光。

路懷光就抽空看了眼屏幕，低聲笑出來：“哥哥，他們說我在怒搓狗頭。”

季羽氣得跳起來：“什麽什麽！誰說的！我記住你了！”

“哈哈，哥哥臉都氣紅了！”

“可可愛愛！”

也有人問：“這次為什麽現在才直播呀？我還以為會跟哥哥一起看節目呢。”

這個導演倒是有提前交待過。

季羽：“因為這次去的地方比較特殊，要是直播的話就暴露了，要先保持神秘感嘛。”

“什麽地方？”

“這麽一說反而更好奇了！”

季羽也明白導演的意圖就是要讓她們討論起來，才能給節目增加熱度，於是也十分配合地繼續放鉤子：“是一般人到不了的地方，嘿嘿，你們可以猜猜看。”

“猜不到啦……”

“哦豁，故意賣關子哦！”

“我知道我知道！是弟弟心裏！”

“哈哈哈那確實一般人到不了，只有哥哥能到！”

季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路懷光還要笑著看他：“哥——”

“這個眼神，AWSL”

“弟弟看哥哥的眼神我是真的遭不住。”

季羽捏著路懷光的下巴把他的頭扭回去：“好好看鏡頭，工作呢弟弟！”

“大家笑得大聲點，哥哥不好意思啦！”

眼看著大家又要磕起來，路懷光家的唯粉開始有組織的刷屏。

“路老師對每個合作夥伴都很溫柔，謝謝季老師對我們弟弟的照顧。”

季羽摸了摸鼻子：“不客氣不客氣。”

路懷光擰了擰眉頭：“這是我粉絲嗎？我什麽時候對其他人溫柔過。”

彈幕的控評停了下來，滿屏幕都是幸災樂禍的笑聲。

“笑死我了，路老師真的是身體力行證明自己對其他人不溫柔。”

“我覺得這個櫃門我按不住了，唯粉姐姐也按不住了……”

季羽趕緊打圓場：“弟弟只是不好意思了！”

路懷光：“我沒有……”

季羽板起臉：“我說你有。”

路懷光默默低頭：“那就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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