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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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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了芙蕖的身側時,方才開口輕聲說了一句:“表妹放心,越朗不會有事的。”

芙蕖聞言,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仿佛是要露出一個笑容,但因著嘴角的弧度實在太小,看起來依然是面無表情,她點了一下頭,輕聲開口道:“我自是相信皇上的。”

其實說到底,芙蕖這般說,也不過是因為她如今已經無計可施,也只能夠相信趙晉延。

作為一個主人,趙晉延的招待無疑是十分周道的,芙蕖坐在屋裏等待之時,趙晉延讓人上來添了好幾遍茶水,又讓底下人上了點心。

不過這會兒,芙蕖也沒有心情吃吃喝喝,最終只是將茶盞捧在手心,換了一盞有一盞。

夜,已經漸漸深了。

芙蕖一直沒有說話坐在椅子上,趙晉延向來沈默寡言,自然也不會說什麽話。他一開始時,手上拿了一本書看著,後來等了好一會兒的功夫,衛麟都沒有回來,趙晉延讓梁公公拿了奏折進來慢慢看了起來。

看奏折,少不得拿朱砂紅批開始回覆,趙晉延原本想讓梁公公留下伺候,但是話還未出口,看了一眼坐在屋裏的芙蕖時,卻是又改變了主意,反而自己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朱紅色墨條開始研磨起來。

芙蕖雖然一直沒有說話,可是她卻十分懂得看眼色,自然明白自己的存在多少給趙晉延帶來了一些不便。

她想了想,放下手中的茶盞主動開口道:“皇上,芙蕖給您伺候筆墨可好?”

趙晉延聞言微微楞了一下,但立刻出聲笑道:“表妹哪裏能夠做這等活計,無事,朕自己來便是。”

此言顯然便是有拒絕之意,其實依著芙蕖的性子聞言肯定不會再去做什麽。

可是今日,芙蕖聽到趙晉延的話,卻是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慢慢走到了趙晉延身側開口輕聲道:“皇上若是不嫌芙蕖笨手笨腳,便給芙蕖找些事情做做,這般坐著,芙蕖只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

等待的滋味自然是不好受的,而這一回,衛麟的動作也未免太慢了些。

趙晉延想了想,將手中的墨條遞給了芙蕖,點了點頭溫聲道:“那便麻煩表妹了。”

其實這等伺候人的活計,芙蕖是從來沒有做過的,雖然她也跟著先生識文斷字過,從小也練過一些時日的書法,但是研磨這類事情,她的身邊自是有丫鬟們搶著在伺候。

做這等活計,芙蕖還是第一回。

不過好在這活計並不算難,需要的不過是耐心罷了。

芙蕖剛開始時研磨墨條的力道時重時輕,快慢不一,導致研磨出來的朱色並不均勻,趙晉延用毛筆沾了寫了幾字,明顯便感覺到了,雖然他手上寫字的毛筆微微頓了一下,但是他的面色卻是絲毫未改,立刻又是仿若根本沒有這一回事情一般,又開始寫了起來。

到了後邊,芙蕖雖然磨得手有些酸了,但是磨出來的朱砂,卻是能夠與跟在趙晉延身邊專門伺候筆墨的小太監研磨出來的朱砂差不多了。

芙蕖磨了很多出來,趙晉延批閱過一本奏折後,看著那一硯臺的朱砂,連忙阻止了芙蕖繼續伺候,只笑著輕聲道:“已經足夠了,表妹不必再繼續研磨了。”

“足夠了嗎?”

“是啊,夜已經深了,衛麟只怕也馬上就要回來。再磨太多的朱砂,也是浪費。”

趙晉延笑著點了點頭。

而芙蕖手上捧著那個朱砂墨條,心裏卻是為趙晉延這話而感到好笑。身為富有天下的皇帝,竟然也會為浪費小小一點朱砂而感到浪費,這倒是大大刷新了她的認知。

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趙晉延正拿著筆專心往上寫著字的奏折,芙蕖並沒有看到這份奏折前邊寫了什麽內容,又是寫了多少的內容,只不過她看到了趙晉延往這份奏折上寫的朱批,已經寫了滿滿的好幾行,並不像她之前曾經無意間幾次見到過的舅舅往奏折上所寫的簡單幾字,或只是一個大大的閱字。

顯然這位新皇對待朝事上,先且不論其成績,單單是這一份態度,算得上是勤勉認真。畢竟每日

呈上來的奏折,可不僅僅只是眼前這一份,多時,甚至能夠達到幾百份。若是每一份,都像此時他手中的這份這般認真,那每一日得費多少精力在朝事上。

芙蕖這般想著,看著也有些出了神,而趙晉延認真批閱著,倒不知道自己這會兒認真做事的樣子被旁人當成了風景在看。

二人這一立一坐,雖未說話,可氣氛卻是比方才要好上了許多。

也在這個時候,衛麟走了進來,因著今日之事比較著急,又有芙蕖在場,需要隱秘。衛麟走進來的時候,免去了通傳,所以恰好讓她看到了屋裏的這副情形。

他面上也是楞了一下,臉上下意識要露出一個微笑,可是他卻又想到了方才的事情,笑容還未升起又是垂了下去,神色頗有些萎靡的走到了屋內中間,他彎腰沖著趙晉延行了一禮,倒是難得沒有抓住機會去打趣。

芙蕖在衛麟走進來的時候,看到衛麟這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時,一顆心漸漸沈了下去。

她想要出口詢問,但衛麟卻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衛麟在沖著趙晉延行完禮後,直接自己開口說了起來:“皇上,夏世子的事情,頗有幾分棘手,臣思前想後,到底沒將夏世子帶出來。”

“怎麽回事?”

趙晉延沒有開口說話,芙蕖聞言卻是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衛麟輕輕嘆了一口氣,輕聲開口道:“方才我去刑部的時候,原本是想將夏世子帶出來另作安置,便是給夏世子在刑部換個單獨的牢房,去掉身上的刑器也是好的。誰知道,等我過去的時候,發現夏世子的確是一個人呆在一件牢房裏,我剛想讓刑部的人先給夏世子去了枷鎖,但是刑部的人與我說,夏世子犯了重罪,這刑具不好下。”

“為什麽不好下,兄長他是有嫌疑,但不是還沒確定嗎!更何況,刑不上大夫,兄長他本就是皇親,又是世子身份,如何能被這般對待。”本朝照例而言,有功名在身的人、抑或是世族大家出來,或是皇親國戚是不會被上刑具的。

夏越朗便是前二者都為能夠上,但第三點,卻是決計滿足了。

芙蕖這般想著,心中難受極了,也越發開始心疼起了自己的兄長。

而衛麟這一回,卻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我懂郡主的意思,只是刑部的人說,夏世子先時抗拒抓捕時,一不小心殺了一名官吏,而陳伯公世子與陳伯公二人招出來的供,都是直指夏世子。”

“你是說,他們府上謀逆之事?”夏芙蕖拳頭不禁緊握,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咬牙嚙齒。

“沒錯,陳伯公父子二人一口咬準,說之所以會與三皇子搭上線,其中牽線之人,就是夏世子。”衛麟去刑部的時候,看過陳伯公與陳伯公世子的那兩份訴狀,內容大致相同,而裏邊的內容,又是天衣無縫,至少衛麟瞧著,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破綻,若非是心中了解夏越朗決計做不出這種事情,他都幾乎是相信了這兩份訴狀。

如此一來,事情卻是變得有些棘手了。

若是夏越朗僅僅是被咬了一口說是參與到了這件謀逆之事上,其實便是他們根本沒有證據證明夏越朗的清白,依然可以用增一只眼閉只一眼的方法來放了夏越朗。

可偏偏陳伯公與他的世子如今描述下,將夏越朗變成了此案的關鍵甚至是主謀。

這樣一來,便是趙晉延自己下了命令想要放了夏越朗,也恐怕會引來非議。

雖然衛麟並沒有直說出來,可是芙蕖卻是聽明白了,如今的形式對於夏越朗來說,十分不利。

她下意識的看向了趙晉延,瞧見趙晉延也是一臉的沈思。芙蕖的一顆心,再次沈了下去。她忍不住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努力想讓自己不要慌亂,越是在這個時候,她越要冷靜。

其實在聽完衛麟的話後,趙晉延的臉色十分難看。與芙蕖的單純只是想要救出夏越朗相比,趙晉延想的更多。他和衛麟原本是想要拿著陳伯公府開刀,以此來給自己立威,卻根本沒有想到,他們二人所做的這件事情,反倒是被其他的人利用了,且對方還是早有算計。

任誰被這般利用,心情肯定是好不到哪裏去。

但這些事情,趙晉延也不會當著芙蕖的面說出來。

他只是看了一眼衛麟,沈聲開口:“你去了這麽久,就問了這些東西?”

“自然不是,雖然刑部並非是臣的勢力範圍,不過臣也在刑部布置了一番。”衛麟沖著趙晉延說完這話後,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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