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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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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繡說這話的時候雙目充滿了自信, 裏面閃爍的光芒讓永安帝毫不懷疑眼前這個婦人有能力也有野心, 能給他帶來他想要的豐厚利潤。

既然她如此說了,必然有把握的,瞧瞧京城宋家那幾間鋪子日進鬥金,人流不斷。縱然果真如她所說一年只一萬兩保本的銀子,雖然不多, 但是積年也不少了。永安帝手指在龍椅上輕輕拍著,他如今未婚的子女眾多,想要讓他們風風光光的嫁娶的確需要銀子。國庫中的銀子他是舍不得動的, 私庫裏他的銀子也有限。可以說徐容繡的提議很合他的心意, 畢竟哪個做父親的不想給自己的子女多一份依靠呢?

不過……這徐掌櫃倒是大方, 竟開出了五五分這樣的條件。

永安帝沈吟片刻開口道,“五五分似乎不妥。”

徐容繡瞬間瞪大眼睛, 五五分還不妥當?您老人家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白送是不是更開心?早知道她換個靠山了!

就在徐容繡懊悔的時候,永安帝笑道, “那便三七分吧。”

三七分??徐容繡心裏吐出一口老血來, 這皇上也太欺負人了吧。

可能怎麽辦?人家是皇上啊,徐容繡嘴角抽搐心中淌血憋屈的行禮,“多謝皇上。”

永安帝哪裏瞧不出她心中所想, 當即忍住笑意道,“你七, 我三。”

徐容繡掉落到谷底的一顆心又迅速升騰了回來,整個人都懵了,皇上這是逗她?一瞬間, 徐容繡的臉都紅透了,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恥,人家好歹是一國之君怎麽會欺負她一個小小的弱女子呢。

見她如此反應,永安帝哪能想不到她心中所想,他不由笑了,語氣也溫和了許多,“此事既然你有主意那便去辦,有什麽事你可以直接聯系孫公公。”說著話音一轉表情也頗為嚴肅,“但切不可因著朕做靠山便目無法紀,他日若聽聞宋家鋪子仗勢欺人,那麽朕也不會護著你,你可明白?”

徐容繡斂眉恭敬道,“臣婦必定不辜負皇上所托。”她擡頭道,“皇上,如今黃河治理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到七月便是雨季,雖然植樹造林不在一朝一夕之間,但臣婦想盡快動身前往長安張羅此事。”

“嗯,你去吧。明日我便著人去宋家聽你差遣。”永安帝道。

徐容繡笑著應了,又給永安帝行了禮,然後被孫公公引著出了養心殿。

待身後的門關上,徐容繡方察覺她雙腿都軟了,手心裏此刻也全是汗,她不知道當初宋子遇進養心殿的時候是不是也如她這般緊張害怕,恐怕也不會比她好多少吧。

過了沒一會兒孫公公從殿內出來,小太監也將曲文懷帶了出來,曲文懷見她面色蒼白以為是事情沒成,沒敢說話只敢用眼神安撫她。徐容繡沖他微微點頭,而後跟在小太監身後離開宮裏。

臨別前孫公公道,“徐掌櫃,皇上說了,明日便派人去宋家,到時候咱家親自帶人過去。”

徐容繡福了福身,“是。多謝公公。”

出了宮門曲文懷才道,“事情如何?”

徐容繡道,“成了。回府再說。”

爬上馬車徐容繡不顧形象的坐在凳子上,臉上冷汗直流。海棠連忙拿帕子給她擦拭,關切道,“太太可是身體不適?”

徐容繡搖頭失笑,“沒事,不過是頭一次見皇上嚇得。”尋常百姓可能終其一生都見不到一次皇上,徐容繡能夠得見天顏已經實屬不易,更別提她還非常大膽的跟皇上做買賣了,這事要是傳出去恐怕旁人都不會信,是想一步登天想瘋了嗎。可皇上就是瘋了,不光答應了還非常關心臣子少要了份額呢。

這麽一想徐容繡好受許多,靠在車廂上不再言語。

海棠並不知她心中恐懼,給她倒了茶喝了又吩咐車夫盡快回府。

等到了家門口的時候徐容繡已經收拾好情緒邁進家門,她將曲文懷叫來,吩咐道,“皇上已經應了,城南鋪子你先交給田掌櫃負責,你這幾日便從四個鋪子裏抽調人手安排去陜西那邊的事宜,明日再與田掌櫃一起過來,明日孫公公帶人過來,倒是你準備一千兩銀子塞給孫公公,另外再準備五百兩到時候打點他帶來的人。”

曲文懷匆匆去了,田氏這才驚訝道,“你方才去了皇宮?”

徐容繡笑了笑點頭道,“是,我去與皇上談了莊買賣,而且還成了,到時候那邊的鋪子就真的是有皇上做靠山了。”她看著田氏道,“娘,我要去陜西,餃子就托付給您了。”

餃子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如今餃子剛滿一歲她便要離開餃子去陜西,心裏自然是不舍得的,但是他們分別是暫時的分別,宋子遇在陜西遇到了難處,她得過去陪著他度過難關,哪怕她的鋪子只能幫他解決一小部分問題,她也要去試試。

田氏張了張嘴半晌才道,“去陜西?怎麽這麽突然?”

徐容繡道想了想還是道,“陜西那邊是歷史古都,去那邊開鋪子成本低一些,而且夫君遇到一些難處,我去幫幫他。”

“什麽難處?”田氏追問。

徐容繡扯了扯嘴角道,“都是小問題,娘不必擔憂,況且他一走多日我實在不放心。容恩也要回清河參加鄉試正好一起出京,至於家裏,我交代表兄了,有事只管找他,另外若是有大事可給我寫信也可去讓表兄聯系孫公公或者去找鄧大哥實在難以解決的便舍下臉面去求馬夫人。萬事人最重要,錢財都是可以舍棄的。”

田氏不用問就知道宋子遇在那邊遇到的問題不小,她忍不住流淚道,“這怎麽當官了還這麽難。”

“可不當官日子會更難。”徐容繡安慰道,“起碼咱們現如今有靠山,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夫君那邊雖然有困難也不是不能克服,您在家只管照料好餃子,其他的事交給我們來辦。”

田氏收了眼淚點頭道,“你放心出去便是。”

因為要出去的原因,晚上的時候徐容繡便讓餃子在她的小床上睡覺,正是夏天也不擔心著涼,誰知到了半夜的時候徐容繡摸到一個軟和和的東西頓時驚醒,一摸才發現竟是餃子自已爬到炕上來了。徐容繡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但此去陜西不知會發生什麽事,她是不敢帶餃子去的。

一夜睡的並不安穩,快天亮的時候才睡了過去,待醒來後又招呼下人準備茶水點心等候見客。

到了辰時末,孫公公帶了幾個人過來,兩個錦衣衛,三個二十來歲的太監另有一人四十來歲卻像是商人模樣的人,徐容繡猜測這便是真正來談生意的當即迎了幾人入內又讓人奉茶。

寒暄過後孫公公道,“皇上仁慈,讓咱家多帶了兩個侍衛過來,專門負責徐掌櫃在陜西的安全。”

徐容繡當即道謝,“多謝皇上,也多謝孫公公今日跑這一趟。”只不過她明白,這錦衣衛保護她是一方面,恐怕更多的是要監視她吧,不過既然永安帝要監視,即便不放在明面上也會放在暗處都沒差別了。

孫公公擺手道,“咱家不懂生意,但是秦掌櫃是外頭負責皇上鋪子的掌櫃,徐掌櫃有什麽需要商定的可與秦掌櫃商議。”

幸好徐容繡早有準備,便請孫公公和幾個太監並錦衣衛一起去隔壁開桌宴席吃酒,而徐容繡則與秦掌櫃說了一番此行去陜西那邊的計劃。秦掌櫃在京城多年,對宋家食鋪的崛起也略有耳聞,聽徐容繡說完,秦掌櫃撫著胡須含笑點頭道,“徐掌櫃做事有章法難怪聖上信任。秦某覺得此事不錯。那麽咱們便簽下契約?”

“自然。”徐容繡當即拿出連夜寫出來的契約拿給秦掌櫃看,秦掌櫃見上頭寫的清清楚楚,心中難免驚訝,瞧著徐容繡不過雙十年華,竟有如此手段和頭腦竟能找上皇上做靠山,只這膽識便不是尋常女子所能有的。說完他卻拿出一疊銀票來,“這裏有一萬兩銀票,全國通兌,陛下說了這算是入股的銀兩。便不在契約上寫了。”

徐容繡驚詫道,“聖上……”

“聖上最是仁慈,怎會輕易拿臣子的銀子。”秦掌櫃笑道,“徐掌櫃只管拿著,秦某既然得了聖上旨意帶了來便沒有帶回去的道理。”

聞言徐容繡異常感動,也更加欽佩永安帝的為人,這要換個貪財的皇帝,恐怕巴不得臣子白送銀子呢,可永安帝可好,不僅主動將紅利降低還主動拿一萬兩銀子的本錢出來。這讓她有些心虛,畢竟如今宋家能動用的銀子也不過一萬多兩,但若是沒有永安帝,想去陜西立戶卻是不能的。

秦掌櫃很賞識徐容繡也知永安帝賞識她,所以秦掌櫃也沒必要為難她,兩人很痛快的簽了契約,而後徐容繡帶秦掌櫃去酒席上由田友水和曲文懷作陪徐容繡便不過去了。

席間秦掌櫃當眾交代了三個小太監去陜西如何行事,其他便不再多說。

酒過半晌,孫公公與秦掌櫃離去,徐容繡給幾人安排住處,一顆心才真正的放進肚子裏。

而孫公公大張旗鼓的來了宋家還在宋家吃了酒席,這事兒很快就在外頭傳揚開了。加上前一天宋家為孩子置辦周歲宴席不光工部侍郎的夫人去喝了酒,就連萬尚書的夫人也讓人送了禮品過去。

這宋家到底什麽來頭,竟然引得這麽多的達官顯貴去擡舉他們?

有知道宋家實際情況的,只說一聲宋家不過小門小戶出身,因著當家太太會經營才開了宋家食鋪日子好過許多。至於為何會與宮裏的太監搭上與萬尚書侍郎一家搭上,許多人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但不管如何,宋家的面子大這是事實,於是接下來幾日好些官太太紛紛往宋家遞帖子,想到宋家做客,或者邀請徐容繡去他們家賞花吃酒席之類的。

徐容繡接待過幾個婦人,大多是拐彎抹角想要打探消息,徐容繡應付幾日便沒了耐心,再有人遞帖子便說忙碌不肯見了。

因為徐容繡不見人,外頭說什麽的都有,無外乎說徐容繡眼高於頂目中無人,甚至還有人道宋家如今看著風光,其實內裏早就壞了,宋家太太瞧著宋大人不在家,還不知道給宋大人戴了多少綠帽子,那萬夫人恐怕送禮是假,借此機會敲打宋太太是真。

對於這些傳言,徐容繡自然是聽到了,不過鋪子裏的人多半了解徐容繡的為人,又有些本是小乞兒出身對於徐容繡更是感恩戴德,哪聽的了旁人汙蔑徐容繡,來宋家食鋪但凡嘴巴不幹凈的直接攆出去,不做這生意也不能容許這些人無賴他們東家。

而與徐容繡相熟的太太們,當然不乏有人背後看好戲。曾維岡的太太旁氏脾氣最是個火爆的,她與李氏出門閑逛的時候聽見有人說這閑話,李氏只氣的咒罵,旁氏卻直接一爪子將人臉抓花了,“嘴巴不會說話就縫上,裏頭噴些糞也不嫌惡心。人家宋太太到底怎麽你了,這般無賴你,在我看著宋太太是鼎鼎有名的好人,人家為災民施粥的時候你幹啥了?人家收養小乞兒的時候你幹啥了?啥都比不上人家還有臉說人壞話,你多大的臉呢。”

說閑話的人本就心虛,被旁氏當眾戳破,頓時羞的要死,捂著臉便跑了。

旁氏哼道,“有眼無珠的東西。”

從外頭回去旁氏和李氏便登門安慰徐容繡讓她別亂想。

徐容繡將賬本子一推,無奈道,“每天要做的事情太多,連陪餃子的時間都少了,哪裏有空想別的。”

見她沒多想,李氏和旁氏無奈的對視一眼,“你沒多想就行,外頭傳什麽的都有,不過我估摸著多半是眼紅宋家的生意的。”李氏和旁氏雖然家中富裕,但是來京後也置辦了小小的鋪面,只不過京城大,買賣也沒那麽好幹,利潤勉強夠一家糊口的,日常所需尚可,其他的還得家族裏幫襯。

想到宋家如日中天的生意,李氏滿心的羨慕,“若是我們也有你這般做生意的腦子便好了。”

一旁的旁氏也是這般說,“弟妹說的是,可惜我從小花錢在行,賺錢卻不行,如今守著兩個小鋪子還得我爹補貼,若不是夫君有前程可以熬,我哥哥嫂嫂估計早不耐煩管我們了。”

聽她們這般說徐容繡忍不住笑了笑,“其實我們家這生意全在秘方,大家以前沒吃過所以新鮮,等過兩年大家都吃膩了也就不稀罕了。生意也就沒這麽好了。”

龐氏看著她笑,呆呆道,“弟妹啊,你得多笑笑,你這一笑我這心都蘇了。”

徐容繡忍俊不禁,但臉上的笑卻沒了,她早就習慣了掛著一張冷臉,當初羅氏還罵她棺材臉來著,但她這張臉本就夠明顯了,棺材臉也好,總比讓人說她笑嘻嘻的勾引人強。時間久了,她覺得這張臉也就這樣了。

卻不想一個女人竟說被她的笑笑酥了,她何德何能。

龐氏見她不笑頗為遺憾,“多笑笑多好。”

“不笑了,笑多了長皺紋。”

徐容繡說完龐氏趕緊收住笑意,“以後我也少笑。”

龐氏真性情,李氏性子也柔和,徐容繡有這兩人做朋友也覺得非常不錯。龐氏和李氏與她說了會兒話便不打擾她忙碌就離開了。田氏從外頭回來臉上猶帶著惱色,徐容繡道,“娘在外頭聽見謠言了?”

田氏忿忿道,“聽到了,就方才我還和羅老太太吵了一架。就她羅家那窮酸樣分明是羨慕嫉妒我們宋家的好日子。”

羅老太太?徐容繡驚訝,“我怎麽記得娘和那老太太一向要好?”

田氏呸了一聲,“掰了,早就知道姓羅的沒個好東西。”

得,又想起她繼母羅氏和羅氏她娘了。徐容繡安撫道,“掰了就掰了,咱們不稀罕。”

田氏嗯了一聲,然後笑了,“別說,和她吵了一架神清氣爽。”說著田氏道,“我去瞧瞧晚膳去。”

她風風火火的走了,徐容繡卻忍不住笑了,她這婆婆初見時覺得她溫柔膽怯,這才幾年的功夫整個人都透著大膽和爽朗,哪還有以前的影子。她搖搖頭打算繼續忙碌,忽然一頓,她夫君以前不也這樣?看來這母子倆連變化都同步了。

外界的流言並未影響宋家人的生活,甚至因為幾個親近人為了維護她在外與人吵架而消停不少。但想往前湊的也不少,徐容繡不耐煩應付能推的便推了。

因為她實在太忙了。在走之前她要將京城的四間鋪子妥善安排,還得準備去陜西的各種事情,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帶錢過去,趁著空閑的時候還往外城的宅子去看了一趟,從裏頭挑選了人出來,該培訓的培訓,該敲打的敲打。因著曲文懷的提醒,但凡想進宋家鋪子做工的一律要簽契約,而且一簽便是十年。至於十年之後,徐容繡也是不懼怕他們背叛宋家的,到那時她相信宋子遇在朝堂上已然有了自己的立錐之地,等閑這些人也不敢做出有害宋家的事來。

然而忙碌起來真正能夠陪著家人的時候反倒是少了。徐容繡忙碌一天回來餃子早就撐不住睡了,早上起來的時候餃子未醒而她又要忙碌。

出行的日子定在五月底,終於在最後幾天徐容繡將手頭的事情交代清楚,總算得了空閑。

徐容繡趁著傍晚不算熱的時候與餃子在院子裏玩耍,餃子如今走路還不穩當,除了扶著東西就只能大人拉著胳膊才肯走。只不過徐容繡忙碌一天實在不願動,坐在石凳上看著餃子坐在地上的毛氈上玩玩具。

不多時餃子似乎玩夠了,見徐容繡看著她,咧著嘴就爬了起來然後朝徐容繡走過來。

徐容繡眼睛一亮,接著鼓勵道,“餃子好棒,過來娘親接著你。”

餃子徐容繡鼓勵她更加的興奮,雙臂舉著顫顫巍巍的就朝徐容繡走了過去。

然而走了沒兩步餃子腳下虛浮整個人就要摔倒。旁邊的丫鬟趕緊伸手,但也沒徐容繡動作迅速,徐容繡伸手將她抱起來笑道,“餃子好棒啊。”

可餃子似乎走上癮並不知道害怕,掙紮著要下來,於是徐容繡將她重新放到毛氈上,餃子爬起來站直了,笑著就朝那丫鬟走去。

小丫鬟嚇壞了,站在那瞧著忘了動彈,餃子卻興奮的走過去,不過這次沒有摔倒穩穩的走了過去。

一下午的功夫餃子便從四腳著地到了兩腳直立行走,引得田氏也是高興不已。

兩日後餃子走路越發的穩健,而徐容繡也要離開餃子去陜西了。離別前的一晚,徐容繡摟著餃子睡在大炕上,到了第二天趁著餃子沒醒的時候起來穿衣出去。

還未走出家門,屋裏傳來餃子的哭聲,徐容繡回頭看了眼窗戶,眼淚不自覺的就掉了下來。餃子如今周歲的生日剛過,過去的一年裏他們娘倆就沒分離過。

“太太……”海棠見她流淚拿了帕子給她擦拭卻又不知如何安慰。

徐容繡吸了吸鼻子道,“走吧。”

曲文懷已經先一步與宮裏的三個太監去了陜西查看鋪面,如今她也只帶了後續的人員過去。就是不知道曲文懷有沒有去見過宋子遇,恐怕她的夫君還不知道她過去呢。

一行人出了家門上了馬車,永安帝派來保護她的兩個侍衛換了尋常小廝的衣服騎馬隨行。晨光中宋家小院安寧祥和,徐容繡放下車簾子閉上眼睛。

餃子等娘回來。

宋家的馬車緩緩駛出京城朝著陜西的方向而去,與此同時藍容恩也動身去通州坐船回山東直隸省府濟南參加鄉試。姐弟倆不到半路便分道揚鑣,臨分別前徐容繡囑咐了又囑咐,又叮囑小廝好生照料他的飲食這才讓他們離開。

這一次的鄉試,藍容恩必定能夠高中的,所以徐容繡並不擔心他,如今她最擔心的還是陜西那邊。

馬車在路上顛簸了半個月,終於在徐容繡面如土色的時候到了陜西境內。一到陜西便看到黃土彌漫,在少量開墾的土地上種植的莊稼也不甚旺盛,徐容繡一顆火熱的心陡然降了溫度,她站在黃土地上看著隨風飄起來的黃沙,分外的思念宋子遇。

而此時的宋子遇,看著眼前的幾人有些不敢置信,“我娘子如今已經在來陜西的路上了?”

曲文懷帶著人在長安城內幾經波折終於買好了鋪子,正打算去見宋子遇,就在街上偶遇了宋子遇。

宋子遇沒認出他來,但曲文懷卻認出了宋子遇,更別提他此次帶來的人裏頭還有認識宋子遇的夥計。

於是在曲文懷簡單說了徐容繡的行程後,宋子遇發火了,“我娘子要來陜西你們來了這麽久了為何都沒人提前來說一聲?”

曲文懷好脾氣道,“東家說不能影響大人辦差。”

“不影響辦差?”宋子遇急的團團轉,突然翻身上馬,對身邊的小廝道,“我出城瞧瞧去,你去替我辦事。”

曲文懷嘖了一聲,“果然,傳言不虛。”宋大人果真是個寵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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