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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驚天反轉【精彩必看!且關結局】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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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他們撿回來了?”

“什麽叫撿回來了,你沒瞧見鄭文曜對那個女人有多恭敬?我估計是哪家的貴女,想加入我們風境學院也說不定。”

“得了吧!咱們風境學院算什麽?要真是貴女,能來我們這種地方?”

“你說得也是。”

“行了,你們在這裏討論也討論不出個結果,還不如跟著去,他們去的方向好像院長的院子。”

“走走走,跟去看看。”

就這樣,絡青衣和懷鏡身後跟了一堆人,懷鏡的容貌當屬出眾,只是經常跟著墨彧軒和淩聖初就顯不出他的俊朗了,但當他在風境學院露面時,有些女學生對他一見鐘情。

“院長,鄭師兄他們回來了。”有人從外面走進來,拱手低頭,對著坐再椅中看書的謝光遠說道。

謝光遠應了一聲,便道:“讓他們進來吧。”

“院長,跟著師兄回來的還有兩個外人。”

“嗯?”謝光遠擡頭,詫異道:“兩個外人?”

“一男一女,是師兄他們帶回來的。”

謝光遠放下書,手指敲了敲桌子,沈吟道:“請他們一起進來。”

“是。”回稟的學生點頭,他躬身作輯後走了出去,將鄭文曜等人叫了進來,便退了出去。

“文曜,事情辦得如何?”謝光遠走過來,他特意看了眼跟在鄭文曜身後的兩個陌生人,何字剛出口,嘴巴張大就合不上了。

那個戴面紗的女人不是絡青衣嗎?絡青衣怎麽也跟著來了?榮幸,天大的榮幸啊!

絡青衣對這位院長有印象,當初她代替明月學院比試的時候曾見過謝光遠,想必謝光遠也認出了是她。

鄭文曜順著謝光遠的目光看去就知道他猜對了,這位青衣,果然就是雪月的九皇子妃絡青衣!

“絡……”謝光遠的神色在項元緯和陶念秋的眼中看著很是怪異,謝光遠剛想喊絡青衣,就見絡青衣對他比了一個手勢,謝光遠立馬閉上嘴,不敢多說。

“認識?”懷鏡給絡青衣傳音,這時他開始感慨緣分的奇妙了。

“嗯,曾見過。”絡青衣回的簡潔。

謝光遠眼中激動萬分,他壓制著那股興奮勁兒,好不容易才將視線轉回鄭文曜的身上。

“院長,您說落什麽?”陶念秋站的離謝光遠比較近,她聽清了謝光遠吐出的那個字,卻不明白院長怎麽不繼續往下說了?

“哦,最近天氣較冷,你看外面都落葉了。”謝光遠指著窗外的樹,手指翻轉間彈出一道玄氣,那道玄氣擊落了幾片紅葉,零零散散的向下飄落。

陶念秋點了點頭,她對謝光遠說:“院長,金陵賭坊拍賣禦魔石的價格太高,所以我們暫時還沒有拿到,而且在我們回來的路上遭遇到魔妖的襲擊,正是青衣姐姐和懷鏡哥哥的出現救了我們,我和項師兄的空間被魔妖打碎,鄭師兄也因此受了傷。”

“文曜受傷了?”謝光遠立即打量著鄭文曜,鄭文曜安撫著:“現在已經好多了,是青衣的醫術高明,否則今日我還不一定回得來。”

謝光遠立馬對絡青衣作輯,心想,他可算是找到給絡青衣行禮的機會了!

“多謝這位姑娘出手相助,我代表風境學院對姑娘感激不盡。”好險好險,他差點又脫口叫九皇子妃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院長無需行如此大禮。”絡青衣虛扶了謝光遠一把,謝光遠連連點頭,“為表示對姑娘的歡迎,姑娘能否在這裏住上兩天?好讓我盡地主之誼。”

陶念秋驚訝的看著謝光遠,這還是院長第一次連來歷都不問就邀請人在學院小住,這也……太殷勤了吧?

“我與師兄還有要事,便不在此多打擾院長了,只是有一事想與院長說說,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絡青衣知道懷鏡想要鄭文曜加入鏡白門,這件事還是由她出面與謝光遠詳談較好。

“當然可以!”謝光遠衣袖一甩,語氣十分恭敬,“請移步花廳。”

絡青衣點頭,她與懷鏡對視一眼,便讓懷鏡留在這裏,自己則跟著謝光遠去了花廳。

“項師兄,你有沒有院長覺得對青衣姐姐的態度有些奇怪?”陶念秋看著兩人的背影,隱約中她好像聽見謝光遠叫了句什麽妃。

項元緯搖頭,他一心都撲在絡青衣身上,自然沒有察覺出異狀。

“九皇子妃,真想不到您來蒞臨鄙院,實乃鄙院的榮幸。”謝光遠半彎著身子,自從絡青衣以一己之力打敗雪月的所有學院大放光彩後,便對絡青衣又敬佩又懼怕。

“我路過炎獄,出於偶然才看見你的學生被魔妖攻擊。”絡青衣微微一笑,“我希望對於我的身份院長能夠保密,我還不想讓人知道我就是絡青衣。”

“九皇子妃放心,您說保密,我一定不會向外洩露一句。”

絡青衣腳步一停,聲音微沈,“就請院長換了這個稱呼吧,若讓人聽見總規會懷疑。”

“青衣姑娘,這邊請。”謝光遠轉變的也極快,他會意的笑了笑。

“姑娘剛才說有事情與我商量,不知是什麽事情?”等到了花廳,謝光遠讓人端了熱茶後,便主動開口問。

絡青衣沒有喝茶,也沒有彎彎繞,而是直入正題,“我想跟院長要一個人,那個人是鄭文曜。”

“哦?文曜能入姑娘的眼?”謝光遠倒是好奇鄭文曜有哪一點能讓絡青衣看上。

絡青衣笑了笑,撥弄著茶杯蓋,緩緩道:“我師兄看上了鄭文曜的骨氣,他手下有個鏡白門,我師兄想讓鄭文曜入我們鏡白門,就是怕院長不肯割愛了。”

“鏡白門?”好像沒什麽名氣,謝光遠詫異,他這是第一次聽說。

絡青衣知道謝光遠在想什麽,故而,她笑著開口:“不知院長可聽說過玄機門?”

玄機門?!

謝光遠瞳孔一縮,玄機門與魔界對峙保護人界,他這一輩的如何會不知道玄機門?

“鏡白門所屬玄機門,我相信不出半年,定會發展壯大,到時……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不為人所知了。”

“你是說,鏡白門歸屬於玄機門?那玄機門的閣主善沢大師……”

“善沢已經坐化,臨終前他將玄機門交給了我,所以現在我就是玄機門的閣主。”絡青衣不想與人多談百年前的事情,現在這麽說,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理由。

“你是玄機門的閣主?”謝光遠騰地從椅中站起來,他無比驚駭的看著絡青衣,本來絡青衣的雙重身份就已經讓他夠喝一壺的了,現在又來個玄機門閣主,他是想不尊敬都難啊!

絡青衣坐在椅中沒動,她從容的端起茶杯,輕笑著:“院長,我們要討論的好像不是這個問題,現在您是否還覺得鏡白門沒有分量了呢?”

謝光遠緩緩坐了回去,聽著絡青衣的話,臉上有些難堪,他拱手道:“姑娘多想了,我並不敢質疑您的鏡白門。”

絡青衣將茶杯放下,彈了彈指尖,低低地笑著:“那麽院長想好了沒有?鄭文曜,您能否割愛,讓他入我鏡白門呢?”

“這個自然。”謝光遠堅決的點頭,這是一大好事,他豈有不同意的道理?絡青衣能看上鄭文曜,簡直是風境學院的榮耀!

“聽說院長想要禦魔石,正好我也想去金陵賭坊瞧瞧,稍後我便啟程去金陵賭坊,至於禦魔石……我會替院長拍下,就當是送給院長的謝禮了。”絡青衣回給謝光遠一記淡笑,她輕撫著面紗,唇畔輕揚。

謝光遠不太敢收,但絡青衣的話都撂在這裏了,他也不好拒絕,便應下,“那就多謝姑娘擡愛了。”

“院長客氣。”絡青衣擺了擺手,她站起身,側頭對謝光遠笑著:“那鄭文曜我就帶走了哦。”

謝光遠點頭,跟著絡青衣走出花廳。

兩人回到院子,幾人正站在院子裏等候,謝光遠對鄭文曜招了招手,鄭文曜疑惑走過去,路過絡青衣身邊時,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謝光遠私下裏與鄭文曜說了些話,具體說了什麽沒人清楚,但鄭文曜回來的時候,再看向絡青衣的目光已經發生了變化。

“元緯,青衣姑娘即將去往金陵學院,你們也跟著去吧,正好將禦魔石拍回來。”

“是。”項元緯高興極了,他又能跟青衣多待一段時間了嗎?

反倒是陶念秋有些不高興的撅嘴,但沈浸在喜悅中的項元緯並沒註意到陶念秋的臉色。

“你們可還缺什麽?”謝光遠想到陶念秋剛才說的事情,他們因為資金不夠所以折回,想來剛才他與絡青衣說話的時候他們已經去賬房領了充足的資金。

“都不缺了。”項元緯和陶念秋又領了兩個下品空間,雖說之前的東西沒了,但現在賬房又補了回來。

“那就好,你們去吧,別耽誤青衣姑娘的時間。”謝光遠擺擺手,言語中透著對絡青衣的極大尊重。

陶念秋越來越懷疑了,青衣到底是什麽人,能讓院長對其尊重到這份兒上?就算是其他學院的院長,也不見得院長能小心成這樣!

絡青衣毫不避諱的拿出了昆侖鏡,昆侖鏡落在地上由小變大,陶念秋驚訝的看著昆侖鏡的變化,指著道:“這是什麽法器?好神奇。”

絡青衣沒有回答,她讓他們走上來,隨後催動口訣離開了風境學院。

等絡青衣離開後好久,有人發現謝光遠還盯著絡青衣離開的方向發楞,又過了許久,謝光遠猛地回神,眼中的狂喜根本沒法遏制,他激動的握起雙拳,喃喃道:“昆侖鏡,竟是昆侖鏡……”

昆侖鏡的速度太快,導致陶念秋不習慣昆侖鏡的飛行速度,她幾次差點被風吹下去,卻都又被絡青衣拽了回來。

無奈之下的絡青衣只能叫昆侖鏡飛得慢點,結果昆侖鏡還有了脾氣,它故意多繞了兩圈,使得陶念秋趴在昆侖鏡上向下面大吐特吐。

昆侖鏡也有神識,它就是不喜歡陶念秋,它已經限制了自己飛行的速度,陶念秋不習慣關它什麽事!

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到了金陵賭坊的門口,陶念秋因嘔吐而臉色慘白,她靠著項元緯,渾身虛軟無力。

“真快!”項元緯只給陶念秋做了支撐,卻將心思都放在讚嘆昆侖鏡上。

昆侖鏡得意的繞著他們飛了一圈,隨後隱沒於絡青衣的貔貅空間內。

“青衣姐姐,你帶的那個是空間項鏈嗎?真漂亮!”陶念秋說話的力氣還是有的,這個時候她才註意到絡青衣脖子上戴的貔貅空間。

絡青衣對陶念秋點了點頭,她看向懷鏡,道:“我們進去吧。”

“白天不拍賣吧?”懷鏡看向鄭文曜,鄭文曜聳肩,可無意間牽動了傷口,他倒吸了一口氣涼氣,道:“白天營業,但是到了晚上才拍賣。”

又是晚上。

絡青衣數了下日子,好在淩聖初還能堅持住,如果灩芳華此時回來了也會在炎獄等她,她還是能等到晚上的。

“那就等晚上再來。”現在是正午啊,絡青衣擡頭看了眼日光,想著中間的時間要怎麽熬。

“附近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我們可以去走走。”懷鏡繼續和鄭文曜搭話,鄭文曜面色平淡,“一千米外有處楓林,不知道你們想不想去看看?”

“楓林?”懷鏡挑眉,“青衣師妹,既然離拍賣的時間還長,不如我們去看看?”

你可真有閑情逸致!絡青衣看著懷鏡的眼神中透露著這樣一個消息,懷鏡無所謂的攤手,正好散散心嘛,看看風景也不錯。

“那走吧。”絡青衣不好在他們面前拂了懷鏡的面子,左右她在這裏的確是沒事可做。

一刻後,他們走到楓林,楓林宛若朝霞的淡紅令陶念秋驚嘆,就連絡青衣也覺得此地甚美。

漫山遍野的楓紅映入眼簾,懷鏡摘下一片紅色的楓葉放在絡青衣手上,“這個可以拿給獨活看看,我記得那個小丫頭喜歡楓葉。”

絡青衣將這片楓葉放進空間,鼻尖輕動間聞到了一股陳香,她揚眉,淺聲道:“哪來的桂花香?”

桂花香,有嗎?

懷鏡深呼吸兩下,果然聞見了桂花的香氣,他循著香氣走過去,便看見屹立在楓葉中的幾棵桂花樹。

“青衣師妹,快來。”懷鏡站在楓林中間對絡青衣揮手,絡青衣擡步走去,鄭文曜趁機跟在她身後,低聲道:“九皇子妃,你是否還欠我一個理由?”

九皇子妃?還真是認出她來了!絡青衣笑道:“你想要什麽理由?謝光遠跟你沒說明白嗎?我想讓你加入鏡白門。”

“可我並不想加入鏡白門,你不覺得這樣是在逼迫麽?”

“我救過你,就當是我挾恩以報,你也得進我鏡白門。”

“你還沒和我說鏡白門是做什麽的,我為什麽要受你的脅迫?”鄭文曜皺眉,他對絡青衣可以說是有些好感,但好感也不至於到了聽她話的份兒上。

“你覺得這是脅迫?”絡青衣想了想,又點頭,“也是,我還沒問過你的意見,不過如果我跟你說鏡白門旨在對抗魔妖,保護人界呢?”

“你的玄技只有七段,我想要你不是看上了你的玄技,而是看上了你的人品你的骨氣。鏡白門需要與心性堅決之人,而且只有在危險面前不為動搖者才有資格加入鏡白門,我知道你寧死不像魔妖折腰,所以我現在是在給你機會,一個能與魔妖相互抗爭的機會。”

“你是在說笑吧?”鄭文曜根本不信,“鏡白門的作用是對抗魔妖,保護人界?你告訴我鏡白門現在幾個人,它有什麽能力達到你說的作用?”

“迄今為止,算上你只有三個。”絡青衣沒有藏私,與鄭文曜和盤托出,“鏡白門是我玄機門下屬機構,玄機門是什麽想必不用我給你過多解釋,你既然知道我是絡青衣,就該知道我嫁的人是墨彧軒,可如果我告訴你,墨彧軒除去他雪月九皇子的身份外,還有個身份是魔界的魔神,你信嗎?”

“這不可能!”鄭文曜最敬慕的人就是墨彧軒,就算沒見過,他也聽說過。

“不可能?”絡青衣呵的一笑,“你有什麽資格質疑我的話?曾經我也覺得千百個不可能,但當我親眼所見,這些不可能就是個笑話打了我重重一記耳光。墨彧軒不是人界守護者,真正的人界守護者是我和淩聖初,淩聖初想必你也聽過,天下第一公子,可是現在淩聖初被墨彧軒重創在床,如果你見到了淩聖初,也會覺得不可能這三個字有多可笑!”

鄭文曜的神色驚駭,他突然停下腳步,聲音顫抖,“這麽說這一切都是墨彧軒布下的假象?”

“思維轉動的很快。”絡青衣讚賞的看著鄭文曜,不愧是懷鏡力薦的人,他的優點還真不少。

“等你跟我們回了雪月也就能完全明白,我此番出來是幫淩聖初尋藥,卻好巧不巧的遇上了你們,我的身份及秘密你還不能說出去,如果這一刻你還是覺得我讓你進鏡白門是逼迫的話,我……”

“我自願加入鏡白門,並甘願為鏡白門效力,誓死遵從閣主之令。”光憑與魔妖對抗這一點就已經夠打動鄭文曜的了,而且鄭文曜不想做井底之蛙,更不想屈居在這個地方一輩子都不能出去見世面。

絡青衣給他機會,他就要抓住這個機會,怪不得院長會這麽放心的讓他離開,相較於他人,這是求之不得的一個機會,他,絕不會放棄!

“很好!”絡青衣點頭,這一趟炎獄之行收獲頗豐,不僅創立了鏡白門,還能為對抗魔妖招攬人才,看來還得多多感謝淩聖初啊……

這話絡青衣不敢當淩聖初面說,她不是盼著淩聖初受傷,但如果讓淩聖初知道,沒準他就覺得是這個意思。

離懷鏡越近,桂花的香氣也就越濃郁,鄭文曜停下腳步,低著頭站在不遠處。

絡青衣走到桂花樹旁,壓著一根桂花花枝,意味深長的開口:“此處桂花香飄甚遠,我只說了一句,你就在茫茫楓林中找到了這幾棵桂花樹,我是說你慧眼獨具呢,還是說你嗅覺靈敏?”

懷鏡大笑,笑聲震落了幾片淺淺黃白色的桂花,“青衣師妹,你想表揚我說出來就是,說起來你是我的主子,為主子分憂,難道不應該嗎?”

“可你知道我並不想讓你把我當成主子。”這樣會顯得她很老啊……她明明才十八歲,而且萬年十八!

懷鏡摸著定心鏡,挑眉道:“所以我一直都叫你師妹啊……”

絡青衣笑睨了懷鏡一眼,“鄭文曜這人不錯,該知道的他也都知道了,壯大鏡白門的重任就落在你肩上了。”

“你是不是以為我長得很高?”

“為什麽這麽說?”

“我覺得你想累死我,不僅累死我,還壓垮我,我當你玩笑,你還真把整個鏡白門都交給我,不如在加派個人,我看清流或者無妙都不錯,正好無妙需要歷練歷練。”

絡青衣一巴掌拍在懷鏡的肩膀上,眸底劃過一抹狡猾的光亮,“甭想把他們兩個人拉下水,你怎麽想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啊,我才不能稱了你的心思,你幫助小善子打理玄機門這麽多年都沒喊累,現在不過多個鏡白門,你就跟我喊累了?”

懷鏡摸了摸鼻子,道:“師妹將所有事情都交給我,自己則當個甩手掌櫃,我真的很懷疑我會英年早逝。”

“那是你的榮幸。”絡青衣摘下一片桂花瓣放在懷鏡手心裏,緩聲念出一句詩來,“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鏡白門就好比這朵桂花,它現在躺在你的手心裏今生就只能是片桂花,可如果……”絡青衣擡手拂掉他掌心的桂花瓣,又道:“讓它落在地上,誰也不能保證明日會不會長成一棵桂樹。”

懷鏡掃了眼四周,大片楓林中似乎也就只有這裏長著幾株桂樹,數量雖少,可它清可絕塵,濃能遠溢,堪稱一絕!

“你知道這是什麽桂嗎?”絡青衣輕撫著形似珠簾的桂樹,眸光落在橢圓形的葉子上,在懷鏡好奇的目光下緩緩道:“桂中珍品,玉簾銀絲桂。”

桂中珍品,玉簾銀絲桂。

意思是,玄機門之重,鏡白門。

“師妹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我會讓這片桂花長成一棵桂樹,一棵連玉簾銀絲桂都比不上的桂花樹。”

“回去記得叫我哥哥去幫你忙。”絡青衣落下這一句話便出了楓林,懷鏡有些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時就差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感激絡青衣,這樣一來,他能多活個好幾年啊。

項元緯的目光始終在絡青衣身上,陶念秋失落的看著項元緯,她晃著項元緯的手臂,“項師兄,這裏的景色不美嗎?”

“美,滿目楓紅,自然是極美。”項元緯心不在焉的點頭。

“既然極美,為什麽反叫楓葉之外的景色吸引了你的目光?”

“因為她比滿目楓紅更美。”話說的這麽直白,陶念秋再不明白就是傻子,她眼眶泛紅,強忍著不當大家的面哭出來。

項元緯只能盯著絡青衣戴著面紗的側臉,可即便是側臉,也夠他看上半天。

“念秋,你說青衣姑娘在和鄭師弟說什麽?”

“聽不清楚。”陶念秋的耳力雖好,卻也不能達到順風耳的那種程度,她能聽見細微的聲響,可絡青衣說話的時候特地在外施放了一道結界,陶念秋能聽見才怪。

“那你說,青衣姑娘和懷鏡又在說什麽?”

“不知道,距離太遠了。”她都聽不見絡青衣和鄭文曜的談話,更別想聽見絡青衣和懷鏡說了什麽。

“唉,你說她怎麽就不和我多說兩句話呢?”項元緯連連惋惜,這種時候他似乎已經忘了陶念秋是他從小呵護長大的女孩,也忘了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迎娶陶念秋為妻,他的視線在絡青衣身上流連,是因為他第一次見到絡青衣這樣的女人,他不承認自己被浮華迷了眼,還以為這才是真正的喜歡。

生活中這樣的人太常見,這樣的男人也有不少,項元緯不過是他們其中最普通的一個人罷了。

陶念秋瞥過頭,神色漸漸黯然,她自小被項元緯照顧長大,這些年她的目光都在項元緯身上,曾經項元緯的眼睛裏只有她一人,可如今項元緯的眼裏卻再也容不下她。

是不是她錯了呢?項元緯,不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她也不應該在傻下去,等她的男人其實不少,她是不是應該多看看別人,而不是把自己的青春年華都浪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如果不是絡青衣的出現,怕是陶念秋這一輩子也看不清項元緯的為人。

畢竟這世上總有人青梅竹馬相濡以沫數年,最後卻敵不過天真或絕色的一副容顏。

“你們餓了嗎?我們去吃飯?”懷鏡從楓林裏出來,他見絡青衣神色古怪的站在那裏,還以為她是餓了。

“我知道這裏有家酒樓做的菜不錯,我們去那裏嘗嘗吧。”陶念秋的提議使得項元緯大驚,而後問:“你怎麽知道這裏哪家酒樓做的菜好吃?”

“以前長遠師兄曾帶我來過一次,但是我沒太在意。既然青衣姐姐來了,自然要去最好吃的酒樓招待嘛。”陶念秋笑著看向這裏每一個人,當她看向絡青衣時,心竟然很平靜。

絡青衣覺得陶念秋有些變了,就像是善沢臨終前對她說你成熟了是一樣的。

每走一步路,絡青衣就會成熟一分,只是她走的太慢,這些都是潛移默化的在改變,若不是細心觀察她的人,絕不會突然間發現她的成熟。

以前的絡青衣其實並沒有現在這般穩重與淡然,可現在的絡青衣卻很少笑了,既然選擇成熟,她總要得到一部分再放棄一部分,所以人生有得必有失,實屬平常。

“那我們就去那家酒樓,我請客。”項元緯拍著自己的胸膛,他並不知道那家酒樓的菜價有多昂貴,卻想在絡青衣表現一番。

絡青衣淡笑未言,懷鏡也沒說話,項元緯是什麽樣的人他們已經太清楚了,這種時候說什麽都不如讓實踐最重要。

到了酒樓,菜品的價格幾乎讓項元緯驚掉了下巴,不就是些特殊的菜式嗎?怎麽一個就要價五十兩?

他的話已經放出去了,現在又不好不打腫臉充胖子,他咬著牙讓陶念秋先點菜,陶念秋每點一樣菜他的心都在滴血,已經快到三百兩了,他會不會把自己押在這裏?

陶念秋不管是不是想吃的都點一份,她決定要將在項元緯身上浪費的時光都換成菜吃回來,拿菜來補償她的錯愛,這不過分吧?

等到了絡青衣時,絡青衣將菜單收起來,對他們笑道:“這些菜已經夠了,吃不完浪費,如果不夠吃我們再點就是了。”

還是人家青衣姑娘善解人意啊!項元緯不讚同的看了陶念秋一眼,念秋花錢什麽時候開始大手大腳的了?

吃過飯後,天色漸暗,店小二走過來笑呵呵的對項元緯道:“這位客官,你們一共花費了八百五十兩銀子,您是現結還是讓我們派人去錢行取來?”

“八百五十兩,就這十六道菜?”項元緯拍著桌子站起身,他剔著牙齒,眼睛瞪得很圓。

“是的,八百五十兩,就這十六道菜。”店小二又重覆了一遍項元緯的話,他看項元緯身邊的人不像是沒銀子的人,這頓飯他們該不會是想吃霸王餐吧?

項元緯摸了摸衣兜,又找了找空間,發現只能湊出三百二十兩,他搭著店小二的肩膀走到角落,討好的笑道:“我現在這裏只有三百二十兩,餘下的錢你看我能不能先欠著?等我有了銀子,我立馬過來還。”

“那可不行!規矩是我們老板定的!我們酒樓不賒賬,你們進來的時候不知道嗎?”

“知道知道,可我現在身上確實沒那麽多銀子,我待會還想帶他們去賭坊呢,你看這賭坊的東西都買不成了。”

“還想去賭坊?”店小二冷哼,“就你那點錢夠賭什麽啊?想博得美人一笑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青色衣服那姑娘長得是漂亮,可我看你真是不自量力!沒錢還敢來我們酒樓,你是成心想找打吧?”

“你怎麽說話呢?”項元緯放開店小二,臉色立即冷了下去。

“就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怎麽了!”店小二也是硬氣的主兒,他懂得笑臉迎人,也懂得見風使舵,這小子分明是想賴賬,別以為他看不出來!

“操!我給你好臉色,你就給我開染坊是不是?我告訴你,我身上就有三百二十兩,你若不要,我連這些錢都不給你!”項元緯被店小二一句話激怒了,他眼中滿是怒火,還是陶念秋心細聽見了這邊的情況才幹凈跑過來。

“項師兄,你是不是身上的錢不夠?”陶念秋戳中項元緯心中要害,項元緯臉色通紅,他羞赧的吐著吐沫,“是這小二看不起我!一個酒樓小二,竟然狗眼看人低!”

“你說誰是狗眼?”店小二也生氣了,他雖然是小二,可卻是在掙錢養活一大家子,他掙的錢是靠自己的苦力,哪像面前這個人,一看就知道沒什麽成就!再說小二也是人,這個人首先就看不起人,他憑什麽罵人?

“就說你呢,怎麽的,你找揍啊!”盡管有陶念秋攔著,小二還是被項元緯打了幾拳,小二的門牙被項元緯打掉一顆,他捂著嘴喊道:“你給我站住別動,我現在就去叫人來!”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像放學別走的意思。

絡青衣單手撐著下顎,眸含興味的看著這一幕,她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就這樣看著事態演變的越來越嚴重,到最後嚇跑了酒樓裏的客人不說,還將酒樓的幕後東家招來了。

“師妹,你真的很狡詐,是不是你讓陶念秋點那麽多菜導致項元緯沒銀子付賬的?”懷鏡覺得絡青衣太淡定了,淡定的有點不像話。

“你看出來了?”絡青衣挑眉,毫不在意的說著:“嗯哼,就是我讓念秋這麽做的。難道你不想知道這間酒樓以及金陵賭坊的幕後東家是誰麽?”

“誰呀?”被絡青衣這麽一說,懷鏡倒是開始好奇了。

“看著不就知道了?”絡青衣特意賣了個關子,反而沒告訴懷鏡他想要的答案。

“切!你就成心吊我的胃口吧!”懷鏡撇嘴,跟著墨彧軒久了,絡青衣竟也從他那裏學了幾分腹黑,氣死人來不償命。

絡青衣勾了勾唇,並沒回答,她擡起下巴,聽著腳步聲漸漸逼近,隨後有一道和煦的聲音落下,使得打鬥的場面暫時停歇下來。

“你是什麽人?為何在我酒樓鬧事?”

項元緯看著來人,眼中有過一抹驚異,隨後整了整衣服,哼道:“我是風境學院的學生,是你的手下素質太不好,我這是替你教訓教訓他。”

男子輕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我的人,還不勞煩外人教訓。這位公子,我相信我手下的人不會沒有素質,是不是你做了什麽過激的舉動導致他言行有失?”

小二一見主子來了,立馬向前哭訴,“東家,您瞧瞧,他把小的牙齒都打掉了。”

男子看著店小二帶血的嘴唇,依然笑道:“把事情經過說一遍。”

東家發話,店小二不敢隱瞞,當他說到項元緯是沒錢支付這頓飯菜的時候,聽著的人沒有一人不對項元緯投去鄙夷的目光。

店小二又說起兩人爭執的原因,等他說完,男子才很有耐心的開口:“這件事雙方都有錯,你身為酒樓的人就不該做出對酒樓聲譽有損的事情,你這個月的工錢扣除,損壞的桌椅餐盤也從你下個月的工錢裏面扣除。”

“是。”東家做出了抉擇,店小二也不敢說自己有多冤枉,他與項元緯起了爭執的確也有他的責任。

“至於這位客官……”男子臉上的笑容如春風般和煦,可說出的話卻是那麽不留情面,“你打傷了我的人,又詆毀我酒樓的聲譽,現在還付不起一頓飯錢,我會派人將你送官,讓縣丞來處置此事。”

項元緯心中大駭,送官?這麽做不僅影響他的前途,更影響風境學院的名聲,他絕不能被送去官府!

項元緯苦著臉求饒,“我可以回去取錢,這事兒你看能不能私了?我給你們賠不是,至於聲譽……我替你們挽回。”

“哦?”男子像是有幾分興趣,“你想怎麽挽回?”

項元緯就是那麽一說,他哪有什麽辦法挽回酒樓的聲譽啊。

“說不出來?”男子的聲線微揚,他挑起眉梢,一揮手,道:“封住他的穴道,帶他去見官。”

項元緯剛想躲開,卻發現男子身邊的人竟能輕易的封住他的穴道,他當即震驚,這個男人就連身邊的人都是九段玄技,那他的玄技是不是更高?

完了!這回項元緯感覺自己真是自找死路,他付不起錢就跟別人借一借啊,何必將局面鬧得這麽僵,不僅丟了面子,還讓眾人看笑話,他以後可怎樣才能擡得起頭?

鄭文曜與項元緯師兄弟數年,他到底還是不忍項元緯落到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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