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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紙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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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絡青衣捶著酸澀的肩膀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回房裏,屋裏瞬間燃起燭火,沐羽兩只小手各拿著一根糖葫蘆坐在桌上,對著她甜甜的笑。

“又去哪瘋了?”絡青衣累的直接往床上一趴,側著頭看他。

沐羽腳踩在凳子上,跳了下去,向床邊走去,“奕風哥哥帶著小沐沐去了醉璃苑。”

“去哪裏做什麽?”絡青衣半支起身子,想著沐羽還這麽小奕風就要帶壞他,奕風那小子該收拾了!

沐羽笑彎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他同清流哥哥說話,我趁機在醉璃苑內轉了轉。”

“如何?”絡青衣好奇的問著,她還沒好好的轉過醉璃苑,很想看看裏面什麽樣,要是能看看兩個男人正做著那什麽的場景便無憾了。

沐羽踮起腳尖,趴在她耳邊小聲的說著:“我不小心走錯了房間,看見兩個男人在那啃來啃去,咬來咬去,好像又痛苦,又愉悅。”

絡青衣豎起了耳朵,“你在形容的仔細些,這樣說腦補不出來。”痛並快樂著,大約也不過如此了。

“哦。”沐羽點點頭,剛要繼續說,突然被人抱起,遠離床榻,一只大手正在覆在他的小嘴上,讓他發不出聲音。

絡青衣又趴了回去,哼了一聲,涼涼嘲諷:“你出現的倒是及時啊!”

奕風頷首,“屬下怕爺知道了會不高興,因此青總管還是不要再問下去了。”

“不問,可以看嗎?還是免費的那種?”

“呃…”奕風英俊的面容滑下無數黑線,沈著臉道:“如果青總管不怕爺會讓你哭的很有節奏的話,應該可以。”

絡青衣嘴角一抽,這麽嚴重?她不就是想滿足一下兩個男人是怎麽辦事的好奇心,不得不說,墨小賤太不大度了,起碼她現在也算得上是醉璃苑的半個主子了。

“這個時辰應該到哪了,他可有再傳信來?”

奕風搖頭,“今天沒有爺的消息,想必是有事耽擱了,但爺的心裏一定是想著您的。”

“他要去的地方到底是哪裏?為什麽你們都不肯告訴我地名,很危險是不是?”絡青衣從床上坐起,黑眸盯著奕風,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這話她早就想問了,也曾經問過,可無奈都讓墨小賤搪塞過去了。

“屬下不知。”爺臨走前特意吩咐不讓青總管知道這一切,只要安心等著他回來,就是青總管現在問出來了,他也不敢說呀!

“真不知?”語氣中滿是懷疑。

“真不知。”

“我是誰?”絡青衣決定將奕風逼到死路上,卻問出一個看似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問題。

奕風遲疑片刻,低下頭,恭敬道:“青總管。”

“還是誰?”

“爺的女人。”

“所以我連想知道他是否處於危險的境地都沒資格嗎?”

“您多慮了。”

“要真是如此,我現在便傳信一封,從今兒個起與他斷個幹凈,再無任何瓜葛,身為她的女人連他去了什麽地兒都不知道,他瞞著也就算了,現在連他留下的人都不聽話,他的女人,也不必做了!你知道的,我說一不二,不信你大可試試!”絡青衣很可恥的威脅著奕風,但也必須要承認這招好使。

奕風面色一變,這要是真讓青總管給爺寄封斷情信去,爺殺了他那都是輕的,這種事他有幾個膽子敢隨意去試?說不說,還真是為難。

說了,就是他身為隱主的失職,今後的日子不用想都知道不會好過。

不說,爺到手的媳婦跑了,要麽切腹自盡要麽自刎謝罪,他的小登科可還在爺手裏握著呢!

兩弊相衡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算了,他還是取其輕吧。

“爺去的地方名叫炎獄,炎獄中有爺需要的東西,可解除您不能修煉玄技的體質,並能讓您直接突破玄技八段,令人生畏,最要緊的是這種東西吃下去對於身體無害反而有益。炎獄周圍設有結界,夾雜著暗獄炎火的襲擊,本就是外人禁止入內,若說危險,的確危險,所以爺不允許屬下告訴您,況且以爺現在的身子不適合去炎獄,無奈爺為了您不聽屬下勸阻,執意前去,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內,若青總管能明白爺對您的這份心,請您在這些天內保重自己,爺就沒什麽不放心的了。”

“咱能換個稱呼嗎?”絡青衣皺眉,聽了一大段話感覺就聽見了一個字,您。

聽起來這麽別扭,這麽客套呢?貌似她不比奕風大多少吧……

奕風不解,問道:“青總管要換成什麽?”

“對了!還是這個聽得舒服。”絡青衣笑著點頭,“您這個字有點見外,用你稱呼也不錯,好歹聽起來沒讓我覺得瞬間老了十歲。”

奕風終於明白她的意思,將沐羽放了下來,拱手道:“虧得青總管提醒屬下,爺走前特意吩咐,以後見著青總管都要稱呼九皇子妃,以示尊敬。”

九皇子妃…墨小賤想的有點早!絡青衣嘴角抽了抽,“當我沒說,我覺得一點也不別扭了。”

“你方才說墨彧軒去的炎獄很危險?他是不是受傷了?”

“還請九皇子妃放心,爺沒受傷。”奕風放下手。

“咳…”絡青衣有點不能忍受這個新稱呼,看的一旁吃糖葫蘆吃的正歡的臭小子就覺得牙有點癢,喉嚨也癢,“他帶了幾個人去?”

“兩個,醉璃苑的淺憶和淺蔥。”奕風如實作答,他也想去,只是爺不帶著他。

“就兩個?”絡青衣愕然,“炎獄到底是什麽地方?既知危險為何只帶兩人?”

“爺嫌人多了累贅,實際上帶著淺憶和淺蔥也只是為了路上有個說話的,無聊時可以解悶,您知道爺的性子,爺什麽時候把危險放在心上過。”

對於這點絡青衣十分認同,那混蛋從不把危險當作危險,可他要是敢滿身傷痕的滾回來,看她還會不會要他!

“九皇子妃有話想和爺說?”

“有!”絡青衣磨牙,還覺得人多了累贅,那混蛋怎麽這麽狂妄呢!不知道遇到危險的時候多帶兩個人讓他們先上嗎?!

“正好屬下今日還沒給爺傳信,您若是有話說請告訴屬下,屬下替您傳達。”

“今日還沒傳信?”絡青衣揪住其中的重點,臉色一黑,“這麽說你每天都在傳?你跟他說了我什麽壞話?”

奕風下巴一歪,他是那種只說壞話的人麽?他只是說點實話……

比如太子殿下趁爺不在的時候又來過一次,剛巧被他看見了九皇子妃上去倒貼的一幕;再比如九皇子妃服侍皇上休息後,路過亭子聽見旁邊的草叢內有暧昧聲響,偷偷走過去發現是名宮女和侍衛偷情,於是九皇子妃很不地道的讓沐羽幻化成蛇形爬到那侍衛的肩膀上,當尖叫聲響起,腳步聲紛至沓來,幹了壞事的某個女人溜之大吉;更比如九皇子妃不慎,很不慎的跑到展赫總領的屋頂上揭開瓦片對著裏面喊了句,誰?站住!隨後屋內正在沐浴的展赫破水而出光著身子跑了幾步,才意識將衣服穿上,某個無良女人撇著嘴角嘆了句真沒看頭啊!默默的在房頂賞了半宿的月亮。

“奕風!”絡青衣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沒少說呀!她笑的極其奸詐,下了床緩緩走向他,每向前走一步奕風跟著後退一步。

“九…九皇子妃…”

“都說什麽了我也聽聽。”

“屬下…屬下…就說了些您的近況。”

“舉個例子。”

“例如…”奕風不常笑的人也被逼的苦笑起來,“您先站那,我就說。”

“好,我就站這!”絡青衣雙臂交叉,笑容危險狡詐。

“屬下跟爺說…跟爺說您有事沒事都會往流軒宮跑一趟,最長待的地方就是如廁的內室,每每出來一回那墻壁上刻的畫就少了一副,現如今已經缺了五副。”奕風摸摸鼻子,他怎麽感覺九皇子妃跟那些畫有仇一樣。

“他可有回信?”絡青衣挑眉,敢情奕風還偷偷進去數了。

“有。”奕風不敢隱瞞,“爺當時問了句話。”

“問了什麽?”

“那些畫是讓您吃了麽?”

“你怎麽回的?”

“屬下說,那些畫都是九皇子妃用什麽東西塗抹掉的,那東西有很大的腐蝕性,屬下曾用手去蹭了蹭,結果手掌去了一層皮,屬下便再也不敢碰了。”奕風想起手心缺了一塊皮的地方還是有些心慌,也不知道九皇子妃用的是什麽東西。

“他還說什麽了?”

“爺說要您最少留一副畫給他,起碼等他回來的時候能親自看看這畫是怎麽被腐蝕的。”

“他還真是有心思!”絡青衣哼著,“要是回來的晚了,看他還是不是這麽有心思!”

“九皇子妃可還有話要屬下傳信給爺的?”奕風看了眼天色,真怕絡青衣再問下去他會連爺控制不住要晉升的天玄也說出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絡青衣想了想,遂問道:“多大的信紙?”

“您想要多大的?”這九皇子妃是想寫多少個字啊!

“先給我來兩張?”絡青衣眉眼一彎,“能把你對我不敬都寫上去,兩張估計夠了。”

奕風看著她苦笑一聲,“屬下知錯了,這就給您拿信紙去。”

待奕風走後,沐羽將手中的竹簽扔掉,拍拍手走了過來,歪著頭問道:“主人,你明明就只想寫一句話,為什麽還要兩張紙呢?”

絡青衣瞥了眼滿手黏膩的沐羽,拽著他將手洗幹凈,拍了拍他的小臉,“總得讓奕風提心吊膽幾天,難不成他告我的那些狀我便要白白受著了?”

主人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肯吃虧……沐羽撇撇嘴角,自顧自的爬上床睡覺了。

絡青衣走到書桌前,磨好了墨汁,等奕風拿來信紙,方才落筆。

雖然只有一句話,可卻是漏盡了萬千情思,她想說的太多,可思來想去,該罵的,留待他回來再罵,這該想的,便以紙相傳,讓他知道,其實他一直不孤單。

並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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