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碧血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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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彧軒示意奕風站在原地，笑了笑，邁著清淺隨意的步子走進寢殿。
“嗯？”一進寢殿，墨彧軒揚眉，見淩聖初面前擺著一個花盆，手中正侍弄著幾片衰敗的葉子。
淩聖初頭都沒擡，聲音清淡，淡漠的氣息退了幾分，“自己坐。”
“這花怎麽了？”墨彧軒半躺在一側的搖椅上，身子隨著搖椅輕晃，手中勾纏著一縷墨發。
“被人踩了。”雖然聲音聽起來清淡，可卻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憤。
墨彧軒紫眸中劃過一抹極快的光，試探道：“你忍了？”
“沒有！”淩聖初擡眼看了看他，冷漠道：“傷了他的手背。”
“嗯！”墨彧軒點頭應聲，“所以說你傷了爺的小青衣也是沒錯的，你看，爺並沒有拿你找樂子。”
淩聖初訝異的看著他，看了片刻，想著自己傷的是青總管，是他的小青衣？恍惚想起姐姐小產那日他進宮，正巧被人指正說青總管是女兒身，與他無關他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難不成…真是個女人？
“青總管就是爺的小青衣，你傷了她，說吧，這筆賬怎麽算？”墨彧軒替他解惑，多一個人知道小青衣是女兒身也沒什麽，反正以他淡漠的性子是斷不會對小青衣做什麽。
淩聖初眸底的訝異不過片刻便消失，淡淡道：“順走了我一株無水還不夠？”
墨彧軒一樂，“你讓她拿走了？”
淩聖初低下頭不在說話，繼續拿著小鏟子在花盆外圍拍拍打打。
“這是她踩倒的那些？”墨彧軒看著花盆裏足足有十多片菜葉子，想著小青衣也是好本事，能在淩聖初眼底下拿走他最心疼的東西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嗯。”淩聖初淡淡應了一聲，依舊沒擡頭，神色認真，他沒說這些是絡青衣以為栽種不活埋起來的那些，沒說他看見的時候恨不得將絡青衣也埋進去，沒說他發現少一株後，每當下早朝的時間便能看見那抹輕盈歡快的身影從殿門口笑著走過，他會看著她的背影在想要不要將她抓來狠狠折磨。
“記得讓她歸還，不然我自有辦法叫她還來。”淩聖初頭也不擡的開口，既然是他的人，便不勞自己費心了。
“不過一片葉子，你何苦這麽計較？”墨彧軒不以為意的晃了晃搖椅，閉著眸子享受著片刻的安逸。
淩聖初將救活的無水放在一旁，放下小鏟子，走到桌子倒了杯茶，聲音清淡，“對你而言只是一片葉子，對我而言則是一朵有希望盛開的無水。”
“找了這麽多年，卻想不到是在宮裏。”墨彧軒閉著的眼睛沒睜開，嗤笑一聲，為了找到種植無水的土壤淩聖初走了大半個雪月，最後卻是在宮裏找到這片適宜的土壤。
“嗯，還好是找到了。”淩聖初沒有怨天尤人，沒有唉聲嘆氣，依然平淡，淡如流水。
“有一點爺始終不明白。”墨彧軒忽然睜開紫眸，直直的看著他白衣如仙的身姿，“為什麽你非要無水開花？無水，究竟是一種什麽花？”
淩聖初輕輕的放下茶杯，緩緩轉過身來，雲紋錦袖輕揮，劃出一抹弧線，眸底染上幾分期待，“無水，盛開在翾曜大陸之外，剛種下的無水，葉子呈綠色，待月餘，會逐漸變為麥黃色，它所盛開的花瓣可入藥，而它的芯蕊可制成世間最稀有的一種胭脂，而這種胭脂，也正是翾曜大陸從不曾出現過的。”
“胭脂？”墨彧軒挑眉一笑，“倒是奇了！你何時對胭脂感了興趣？”
淩聖初搖頭，淡淡出聲：“我對胭脂不敢興趣，我對它開出的花瓣感興趣。無水的花瓣可制成九轉還魂丹。”
“哦？”墨彧軒驚訝的坐直了身子，見淩聖初平靜的繼續開口：“你是否忘了我的另一重身份，煉丹師。”
煉丹師，是整個雪月最為隱蔽的一種職業，他們不敢大肆宣揚自己的身份，只因雪月皇室曾頒下指令，一旦發現翾曜大陸存在煉丹師，立即封殺！
若說原因，便要追溯到百年前，青帝年間，青後重病不治，最後死於煉丹師最後進獻的那顆丹藥，青帝大怒，當場下令抓捕雪月所有的煉丹師，不僅廢了他們的玄術，並毀了許多珍貴的草藥，以至於到今日只要聽到煉丹師三個字都會令人聞之色變，若被皇帝知道淩聖初他的另一重身份，墨泓定會將淩家連根拔起，淩家將在雪月寸步難行！
墨彧軒反而並不在意，輕笑了笑，“沒忘，這皇宮也不安全，顧忌些總沒錯。”
“你還知道顧忌？”淩聖初看向他，淡淡一笑，“整個雪月最不顧忌的就是你，何時學來了顧忌一詞？”
墨彧軒輕哼一聲，淩聖初心也是黑著呢，他要是說點什麽損人的話，聽著都像是誇獎！
“和我說說你的小青衣怎麽入你的眼了？”淩聖初衣袖輕拂，優雅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對這個話題極為感興趣。
“就是入了，沒有原因！”墨彧軒勾起嘴角，想起與小青衣嬉笑怒罵的那些片段，嘴角加深了笑意。
“沒有？”淩聖初淡然輕笑，“那倒是奇了！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堅持多久，說不準明日便不喜歡了呢。”
“爺是那樣的人麽？”墨彧軒瞪了他一眼，什麽叫他能堅持多久，這人又變著法的損他。
“很是。”淩聖初淡淡點頭，仿佛並不在意他那透著寒意的目光。
墨彧軒懶得搭理你，這人還得寸進尺了是不是？腦中飛速閃過什麽，話鋒一轉，“你可想離開翾曜大陸？”
“暫時不想。”
“那你知道玄機門？”
“知道一些。”淩聖初看著墨彧軒有些期待的眼神，清淡的打擊著：“不想說。”
“那你想什麽？”
“想送你離開！”
墨彧軒將雙臂搭在椅子後，欠欠道：“沒聊夠呢，聊夠了爺無需你送，下次請爺來爺都不稀罕。”
淩聖初睞著他，面上淡然，“你這只狐貍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就是我想攆也攆不走。”
墨彧軒得意的揚眉，“前段時間懿楚宮走水你可聽說了？太子皇兄在那日抓到了無妙，懷疑火是他放的，亦是懷疑他背後有人指使，我想著無妙與你有些關系，就提醒兩句，要是你有把柄落在皇兄手裏，爺想助你也難，皇兄的性子你清楚，手段嘛，比爺狠點。”
“你認為是我叫無妙放火燒宮？所以懿妃被墨盵嘢利用對付我姐姐？”淩聖初側頭看著他，不在意的笑著，見墨彧軒斂眸深思，直言道：“宮裏的事我向來不插手，所以懿楚宮失火，無妙夜探皇宮，懿妃毒害皇嗣，與我都沒有關系，更何況我在懿妃被廢那日才知道前兩件事，又如何會與我有關系？你所謂的我與無妙有關系，也不過是你見著無妙從我房間走出去，他是天下第一神偷，自然是哪有寶貝就出現在哪，他聽聞碧血如意珍貴就動了念想，只是剛進我房間便被發覺，你見到他走出來是一日夜以後的事了。我將他吊在我房間的梁上整整一日夜，後來與他做了筆交易才放了他，卻想不到雖然他偷不走碧血如意，可卻是讓你拿走了。說到底，還是碧血如意與我無緣。”
墨彧軒聽完事情經過，哈的笑了一聲，“那時爺還以為你喜歡男人，愁著要不要送兩三個男寵給你，又怕是誤會弄巧成拙傷了你我從小的情分，這些年也不見你身邊有個女人，莫不是你對男人女人都提不起興趣？”
淩聖初聽完後並不生氣，反而輕輕勾起嘴角，將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收回，淡然一笑，“你手下有家名動翾曜的醉璃苑，男伶無數，天下人都知你風流輕狂，以為真如傳言那般好男風故而引進醉璃，殊不知那些人你連碰都不碰。”
墨彧軒挑眉而笑，“你了解的倒是清楚，爺還以為這幾年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外界相知甚少呢。”
“從濯天大陸回來後，我的確沒在出過門，不過關於你的話，爺爺總會念叨幾句的。”淩聖初說及濯天大陸時那副淡漠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松動。
墨彧軒眼尖的發現了，“從濯天大陸回來後，你便與從前不一樣了。”
“有什麽不一樣？”淩聖初看著他，兩人均是一襲白衣，卻都穿出不同的味道，他彧與風流，他君子如風，無道是天下第一公子，唯有他站在墨彧軒面前才會不為他的風采所折。
“像是…踏入了紅塵。”墨彧軒緩緩開口，長指抵在唇上，語調清幽。
淩聖初眉頭隱隱一動，清澈的眸光中似有什麽在來回變化，終歸於平靜。
半晌，淩聖初揉著眉頭開口：“那把碧血如意呢？”
“送人了。”墨彧軒漫不經心的笑著，見他放下手向他看來，扯唇一笑，“送給清流了！你可能沒見過，但你聽說過吧？”
“嗯，聽過。”淩聖初犀利的視線僅一瞬便淺淡平靜，“爺爺說與你有過床笫之歡的男子，長得不錯，你知道爺爺的話我都是信的，也許你也碰過了只是不承認罷了。”
墨彧軒面色一冷，冷哼著站起身，看也不看他轉身就走了出去，聲音之中帶了幾分不平，“爺從小就不愛跟你待在一起，以後離爺的流軒宮遠點！”
淩聖初淡若清風的聲音傳來，使得墨彧軒腳步更快，“我沒求著你進來。”言下之意是你自己進來的，誰請你了。
“爺。”奕風見墨彧軒臉色不好的走出來，側身讓出一條道，拱手低下頭。
墨彧軒一甩袖子，看了眼滿院子的無水，恨恨道：“改日爺全給你拔了，看你種什麽！”
“你可以試試。”淩聖初波瀾不驚地開口，聲音淡漠，讓墨彧軒直接摔門而出。
“奕風！跟爺回去！找個夜黑風高的時候一把火燒了它！”
奕風一頭虛汗，小心的回頭看了眼半敞的殿門，跟在墨彧軒離開，想著淩公子氣人是真有本事，連爺也只能受著！想想那是一年前的事吧，爺搶了淩公子從丞相那討來的碧血如意，淩公子記仇至今，哎…淩公子要是少記點仇，丞相又何苦一直愁他的婚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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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大墨要結束校園主持，最後一場活動便終，精力實在有限，我始終想堅持下去的，不過安心碼好我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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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好是找到了。”淩聖初沒有怨天尤人，沒有唉聲嘆氣，依然平淡，淡如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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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聖初搖頭，淡淡出聲：“我對胭脂不敢興趣，我對它開出的花瓣感興趣。無水的花瓣可制成九轉還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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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玄機門？”
“知道一些。”淩聖初看著墨彧軒有些期待的眼神，清淡的打擊著：“不想說。”
“那你想什麽？”
“想送你離開！”
墨彧軒將雙臂搭在椅子後，欠欠道：“沒聊夠呢，聊夠了爺無需你送，下次請爺來爺都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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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不一樣？”淩聖初看著他，兩人均是一襲白衣，卻都穿出不同的味道，他彧與風流，他君子如風，無道是天下第一公子，唯有他站在墨彧軒面前才會不為他的風采所折。
“像是…踏入了紅塵。”墨彧軒緩緩開口，長指抵在唇上，語調清幽。
淩聖初眉頭隱隱一動，清澈的眸光中似有什麽在來回變化，終歸於平靜。
半晌，淩聖初揉著眉頭開口：“那把碧血如意呢？”
“送人了。”墨彧軒漫不經心的笑著，見他放下手向他看來，扯唇一笑，“送給清流了！你可能沒見過，但你聽說過吧？”
“嗯，聽過。”淩聖初犀利的視線僅一瞬便淺淡平靜，“爺爺說與你有過床笫之歡的男子，長得不錯，你知道爺爺的話我都是信的，也許你也碰過了只是不承認罷了。”
墨彧軒面色一冷，冷哼著站起身，看也不看他轉身就走了出去，聲音之中帶了幾分不平，“爺從小就不愛跟你待在一起，以後離爺的流軒宮遠點！”
淩聖初淡若清風的聲音傳來，使得墨彧軒腳步更快，“我沒求著你進來。”言下之意是你自己進來的，誰請你了。
“爺。”奕風見墨彧軒臉色不好的走出來，側身讓出一條道，拱手低下頭。
墨彧軒一甩袖子，看了眼滿院子的無水，恨恨道：“改日爺全給你拔了，看你種什麽！”
“你可以試試。”淩聖初波瀾不驚地開口，聲音淡漠，讓墨彧軒直接摔門而出。
“奕風！跟爺回去！找個夜黑風高的時候一把火燒了它！”
奕風一頭虛汗，小心的回頭看了眼半敞的殿門，跟在墨彧軒離開，想著淩公子氣人是真有本事，連爺也只能受著！想想那是一年前的事吧，爺搶了淩公子從丞相那討來的碧血如意，淩公子記仇至今，哎…淩公子要是少記點仇，丞相又何苦一直愁他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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