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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書院深深深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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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書打完方宴就後悔了,不是因為心疼方宴,而是心疼自己的手,真的好疼。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此刻只覺得整個手臂發麻,手掌更是鉆心的疼。而且剛剛用力過猛,好像更憋不住了。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手的問題,她得先解決身體需求,她跑到櫃臺,將睡得正香的值夜小哥拎起來,冷眼問道:“茅廁在哪?”

那小哥眨巴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道:“客官,有什麽事嗎?”

晚書又問了句:“茅廁在哪?”

小哥往後指了指,晚書卻捂著肚子,雙腿夾緊踩著小碎步往那一點一點挪。

方宴知道了晚書的訴求後,心裏的沈重的大石落了地,挽上晚書的腰肢,再次施展輕功將她踢了起來,沒幾步就將她放到了茅廁門口。

其實房間有恭桶,她肯定是因為自己在,所以才到外面找茅廁,偏偏自己還一直攔著她,想來真是想給自己兩耳光。

說到耳光,他伸手摸了摸剛剛被打的臉,心道“活該,讓你不聽話。”

而晚書正難受著,忽然被人提了起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放到了茅廁門口,趕緊的沖進去解決“大事”。

剛剛剃頭擔子一頭熱,現在冷靜下來想想,自己該如何面對方宴。

就這樣原諒他?

不行。

罵他一頓?打他一頓?

好像也不行。

可是也不能殺了他吧,殺人還得償命呢。

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那更不行,他對自己做出如此禽獸之事,怎麽可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晚書站在茅廁裏靜靜的想著,可還沒等她想清楚,就有個黑影撲了進來。

晚書被嚇一跳,正要喊人,卻想到方宴不在外面站著嗎,怎麽可能讓人進來,這人肯定是方宴自己。

果不其然,黑影走近,緊張的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沒事,才松了口氣。

晚書斜睨他一眼,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方宴又追上跟在後面。

晚書實在煩悶,轉身斥問道:“你煩不煩,幹嘛一直跟著我?別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

方宴怔了下,回道:“對不起。”

晚書沒好氣的問了句:“你是只認識‘對不起’這三個字嗎?”然後轉身上樓了。

她的錢袋子還在客房呢,她得去拿回來,否則接下來她和小福貴就要喝西北風了。

她不生氣了?這是方宴通過晚書剛剛那句話所理解的。

她還願意回去?那她就是願意原諒自己,聽自己解釋了。

這樣想著心裏也好受多了,臉上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心情好了,又顧著看晚書上樓,沒註意腳下,忽然腳下傳來刺痛,好像有什麽東西鉆了進去,方宴吃痛,沈悶的喊了一聲。

晚書聽到聲音,回頭撇了一眼,還想裝受傷騙我,這點小把戲姑奶奶不感冒,然後又往上走了。

倒是那沒吵醒的值夜小哥聽見呼聲,趕緊跑了過來,關切問道:“客官,怎麽了?”

方宴痛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吞吞吐吐的道:“我……我的腳……好……好像有東西刺進去了。”

那小哥趕緊就近點了盞燈,照著方宴的腳看了看,只見方宴左腳血跡斑斑,嚇得大喊:“血,血,血,客官你的腳……我……我去給你找大夫。”

晚書聽見那小哥的聲音,一開始以為方宴和他串通好的,待看見值夜小哥飛奔而出,有些擔心的往方宴那看去。

只見他抱著腳,臉上猙獰,完全不似裝的,嚇得噔噔噔又跑了下來。

“腳怎麽了?我看看。”

方宴本來疼得難受,待看到晚書著急的扳過自己腳的剎那,笑開了。

原來她還會擔心自己,原來她依然愛著自己。

晚書低著頭檢查方宴的腳,並未發現方宴此刻是何表情。這一瞬間所有恨意都被擔憂所替代。

她看著方宴滿腳的鮮血止不住,又將燈拿近些,想看看裏面有什麽東西。

方宴本是坐在一條板凳上,晚書抱著他腳一直往上擡,一個重心不穩往後摔了去,凳子倒了壓在腿上,晚書還在抱著那只腿。

這個樣子很是搞笑,可是此刻晚書笑不出來,趕緊扶著他,驚慌問道:“怎麽了?沒事吧?”

方宴笑著搖搖頭,借著晚書的臂力站了起來。

“腳別著地,我先扶你回房。”

方宴很是感動,不聲不響的來了句:“晚書,我愛你。”

晚書腳上的動作頓了頓,隨之罵道:“不要臉,我不管你了。”

說著還真放了手,方宴不防晚書真會放了他,身子又要往後倒,晚書看他又要摔,也不能真不管他,又忙扶住了他。

方宴單腳在地上轉了兩轉才站穩,對著晚書道:“我錯了。”

“哪錯了?”

“哪都錯了。”

這樣說好像沒錯,嗯,就這樣。果真說完,晚書便不再問了。

只說道:“要上樓了,慢一點。我撐著你,一步一步來。”

看著晚書如此,方宴突然心裏一陣難受,他何德何能讓一個他負過的女子對自己這般好,心裏暗暗發誓,今生若不能給她幸福,自己就以死謝罪。

方宴心裏說的晚書自然聽不到,看到方宴突然沈默,不免擔心問道:“怎麽了?”

方宴答:“沒事,謝謝你,晚書。”

好不容易挪到了房間裏,晚書扶著他坐下,連忙去打了盆水來,將方宴臉上的血跡洗去一些,又仔細檢查到底踩到了什麽。

“好像是魚刺,你先躺下,我試試能不能弄出來。”

方宴聽話的往床上靠去,剛一躺下又讓他倒喝一聲冷氣,連忙坐了起來。

晚書以為他腳痛,忙去扶他,只是入手處怎麽濕漉漉的,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方宴的背部,這才知道自己剛剛咬他用了多大的力,還把他的背撕破了。

方宴繼續側著躺下,見晚書發呆,忙問:“怎麽了?”

晚書看著他肩上衣服溢出的血跡,紅著臉道歉:“對不起。”

方宴笑笑,一下明白過來,寵溺的說道:“傻瓜,一點都不疼。”

晚書羞紅了臉,忙道:“我先幫你把魚刺弄出來,你忍著點。”

方宴點點頭。

晚書仔細看了看,這魚刺不是簡單的一小根,而是好幾根,而且都斷在了腳裏面,想要拔/出來還挺難。難怪剛剛流了那麽多血,這兒又沒鑷子、鉗子之類的東西,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她作為一個醫者,一個半吊子的大夫,對這真是束手無措。除非用刀把上層的皮脂刮開,可是那會很疼。

不管了,總比傷口發炎腳廢掉好吧,晚書看著方宴問道:“你身上有刀嗎?”

方宴楞了下,然後點點頭,“有匕首。”然後,從身上摸出遞給了晚書。

“魚刺全斷在裏面了,我得用刀把周圍皮膚剝開才能弄出來你忍著點。”

方宴點點頭,示意晚書操作。

晚書拔出刀刃,在油燈上烤了烤,便輕輕的挑開了方宴的皮膚。

刀子碰到皮膚那一刻,方宴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腳,晚書用力按住,冷喝道:“別動,我第一次做這個,萬一挑到筋脈就不好了。”

方宴忍著痛,不敢再動。

果真將皮膚剝開一小點,就看了裏面的魚刺露出了頭,晚書小心翼翼的把魚刺拔/出來,然後在上面撒了些金瘡藥,撕了塊布條包紮起來。

腳上包紮好後,又將方宴肩膀上的牙印也包了包,還有背上也上了些金瘡藥,這才得空檢查了下方宴的臉。

剛剛自己下手沒個輕重,一是把心裏的怨氣發洩了出來,二是當時尿急,方宴又一直攔著自己,氣急了才給了他一巴掌。

看到晚書盯著自己的臉看,方宴道:“坐下歇會”,然後拉著晚書的手問道:“疼嗎?”

經歷了這一波,晚書現在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剛剛手掌心確實鉆心的疼,現在好像沒事了,便老實答道:“不疼了。”

方宴抓起她的手親了一口,含情脈脈的說道:“以後這種事我自己來,你說打多重就打多重,自己動手手得多疼啊。”

晚書忍不住“噗”一聲笑了,“那你現在打。”

方宴聽完,伸手就要往自己臉上呼,晚書忙拉住他手,“我說笑的,你現在傷痕累累,我可舍不得在多加一點。”

方宴癡情的看著晚書,“對不起,我會盡快和舞衣和離的,以後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你認真的?”

方宴點頭,“我對她本就沒感情,若不是因為……”

方宴話還沒說完,外面傳來了值夜小哥的敲門聲,“客官,大夫來了。”

晚書忙去開門,雖然傷口已經處理了,可是自己也只不過略通皮毛,還是讓大夫好好檢查一番她才放心。

門打開,只見門外兩個腦袋正探頭探腦的往裏看。

“客官,這是伍大夫,讓他幫忙看看吧,所有藥費我們出。”

晚書點點頭,將他們讓了進來,並簡單說道:“我已經幫他把魚刺挑出來了,只是不知道這傷口會不會感染發炎,勞煩伍大夫再幫忙檢查檢查。”

伍大夫點點頭,給方宴診了脈,拆開剛剛包紮好的布條,又重新上了些藥,用繃帶包好,才道:“魚刺挑的及時,暫時無礙,這是上好的金瘡藥,有生肌活血、消腫止痛的功效,每天換一次,不出五日傷口便會愈合了。”

晚書心下一喜,作揖道:“多謝大夫,大夫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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