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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戲陳錯反被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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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尷尬,叫看見裸男,眼睛不知道該放哪。

楊麟現在就屬於這種情況。

其實,兩個大男人一起洗澡,多正常點事。可楊麟因為某些原因,從不涉足洗浴中心、大眾浴池之類的地方,甚至連學校的澡堂子都沒進去過。

所以,猝不及防,看到陳錯在裏面光著身子打肥皂,楊麟這一瞬間的意識是空白的,心情是覆雜的,目光是飄忽的,肢體是僵硬的。

陳錯倒是沒什麽反應,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倒顯得楊麟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虛。

也許,還有一絲失落的情緒在裏面。

不過楊麟並沒有顧得上體味這些,他只覺得丟臉,宇宙超級無敵丟臉,丟著丟著就開始惱羞成怒。

“操,你丫洗澡怎麽不閂門?”

“門鎖壞了,還沒來得及修。”陳錯也沒看他,自顧自沖掉身上的泡沫,用毛巾隨意擦了擦,“我完事了,你洗吧。”

“洗你大爺!”

楊麟很想直接甩頭出去,可在熱氣的暖意包裹下,根本挪不動步子。

“老林已經睡了,不會再有人進來,你要是還不放心,我替你守門。”

“守個屁的門!快滾,老子又不是姑娘,還怕人看啊?”楊麟有點煩躁。

陳錯沒動,就這樣看著他,眼裏沒什麽情緒,看得楊麟直想罵街。

“看什麽看?”

“你不是不怕看麽!”

丟下這句,陳錯把毛巾搭在肩上,出了門,留楊麟一人在原地發楞。

“我操?”

楊麟楞了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被冷面瘟神調戲了,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屋裏的熱氣散得差不多了,又冷又潮的十分難受。

楊麟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把那些沒用的盡數拋在腦後,以最快的速度脫掉衣服,顛著過去打開淋浴。

熱水帶來的暖意,順著頭頂席卷全身,楊麟滿足地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傻得賭氣走掉。

據說,人在洗澡的時候,體內會分泌大量的多巴胺,會促使大腦興奮,繼而產生許多旖旎的畫面。

所以,楊麟覺得,陳錯的裸體此刻在腦中揮之不去,是有科學依據的。

絕對,不是自己在耍流氓。

如果是這樣的話,隨意YY一下,似乎也沒什麽不可以。

他簡直要為自己天才般的邏輯鼓掌。

罪惡的魔盒被打開,昏暗的燈光下,陳錯緊致的肌膚,修長筆直的腿,勁瘦、腹肌分明的腰線,緊實卻不誇張的手臂線條,平直清晰的肩膀和鎖骨,棱角分明、尚在滴著水的臉,還有禁欲中略帶調侃的眼神,像放幻燈片似的,一張張不受控制地往外跳,還是高清□□。

楊麟從浴室回來的時候,臉還是紅的,心還在撲通撲通狂跳。

他心虛地往陳錯那邊瞟了一眼,然後長舒一口氣。

謝天謝地,冷面陳已經睡了。

兩人的床首尾相連。陳錯用頭對著楊麟,呼吸平穩,睡得正沈。

楊麟和他頭對頭躺下,掏出手機開始刷朋友圈,屏幕頂部的彩色圈圈轉了好久,也沒刷出新的動態。

他瞥了一眼屏幕左上角,4G已經變成了大寫的E。

生無可戀.JPG。

翻來覆去幾次,實在硌得難受。楊麟艱難地爬起來,用手撐著下巴,抿著嘴觀察冷面陳。

說實話,陳錯不算白,比自己還黑了兩度,絕對不屬於現下流行的小鮮肉、小奶狗那一掛的。

可就是很好看,挺拔、剛毅,冷酷,神秘,有故事的那一種。

這樣的人,怎麽會甘心窩在這大山裏,當個苦逼的山村老師呢?還一待就是五年。

想不通啊想不通……

“洗完了?去把燈關了。”

陳錯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

“操?”楊麟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偷窺別人被當場活捉,老臉又是一紅,“你沒睡著啊?”

“睡著了。”陳錯把手搭在額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又被你吵醒了。”

楊麟莫名覺得,那眼神,就像在看變態似的。

“我都沒出聲,怎麽會吵你!”

陳錯還是看著他,不說話。

楊麟被他盯得有點心虛,撐著頭的胳膊肘又酸又麻,腦子靈光一閃,開始興師問罪,轉移話題。

“你這破床這麽硬,隔得要死,是給人睡的麽?”為了證實這話的可信度,他還使勁捶了捶床板。

“不是鋪了褥子麽?”陳錯側過身,臉對著墻說。

“這破褥子薄的跟紙一樣,你糊弄誰呢?”

話音未落,陳錯突然坐了起來。

楊麟又是一驚,不自覺往後靠了一下,戒備地盯著他。

“抱歉,臨時調換房間,沒做那麽多準備。你先忍一忍,過幾天,就給你換了。”

聞言,楊麟楞了楞,有種惡狼朝你撲過來,本以為要把你拆吃入腹,結果只在胳膊上舔了舔,留下一陣麻癢的感覺。

等他回過神,陳錯已經下床把燈關了。

黑暗中,楊麟盯著他模糊的身影倒回床上,片刻便沒了動靜,想起林校長的話,又回味起那碗味道還不錯的打鹵面,忽然發現,這個冷面瘟神,好像也不是那麽面目可憎。

第二天早上,楊麟是被咣咣的敲砸聲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摸過手機看了看時間,六點十分。

然後,扭頭看了眼對床,被子方方正正疊好放在床頭,人,不在屋裏。

果然,大公雞喔喔叫,山裏的人兒起得早。

楊麟閉上眼,準備睡個回籠覺,那咣咣的敲砸聲卻沒完沒了,三兩下一停頓,還挺有節奏,吵得他差點想跳起來尬舞一段。

他抄起被子蒙住頭,沒一會兒又掀開,翻來覆去幾次,終於睡意全無。

陳錯!你他媽又在作什麽千年老妖!

怒氣值狂飆到爆表,楊麟突然掀被一躍而起,抄起門邊的掃帚,拉開門沖了出去。

本來想大幹一架的楊麟,在看到門口晨曦下,坐在煤堆裏哐哐砸煤的人時,一下子定住了。

陳錯坐著個小馬紮,面前放了一小段廢棄的鐵軌,右手握著鐵錘,像砸核桃一樣,把鐵軌上大塊的煤砸成小塊。

楊麟從小生長在城市,對煤的認知就像南方人對雪,聽說過,沒見過實物,知道做什麽用的,卻不知道怎麽用。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真的煤,原來煤塊在進爐燒之前,是要砸碎的。

“你醒了?” 陳錯說了聲,手上動作沒停,“快去洗漱吃飯,吃完跟我去家訪。”

楊麟楞怔半天,被他一句叫回魂,哦了一聲。

然後,他看到陳錯的手明顯頓了一下。

這一刻的楊麟,簡直有種分分鐘原地爆炸的沖動。

他睡了一宿,嗓子幹的要命,發出的聲音不僅沙啞,還娘,要多怪有多怪。

“你拿掃帚幹嘛?”

“啊,沒事,就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陳錯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兒,低頭繼續砸煤。

落荒而逃的時候,楊麟有點無語,為什麽自己這副呆楞的蠢樣,總是被那個冷面瘟神看去。

等楊麟轉身往浴室走,陳錯才又擡起頭,盯著他的背影,勾起嘴角笑了笑。

這個新老師,長得挺好看,脾氣也挺大,就是,有點呆。

早飯是小米粥、涼拌紫蘇,還有一屜包子,包子餡楊麟沒見過,透著股清香,大概是某種野菜。

吃完飯,陳錯已經換好衣服在外面等了。

早上有些涼,他套了件長袖外套,看款式和顏色,跟昨天那件短袖蜜汁相似,等他聽到動靜轉過來,楊麟瞄了一眼,左胸上果然印著“玉河煤礦”四個紅字。

“走吧!”他說。

“等等。”

陳錯轉頭看著他。

“咱們,就這麽去?”楊麟問。

陳錯歪了下頭,似乎在問,不然呢?

楊麟輕咳了一聲,“我的意思是,不騎車?”

“那車燒油的。”

“什麽?”

“那車燒油的,汽油。”陳錯重覆了一遍。

“……”楊麟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和他對視了起碼有十秒鐘,終於在他坦蕩依舊、純凈依舊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對他臉皮的厚度有了新的認知。

“你不去演戲拍電影,簡直是中國影壇,不,國際影壇的一大損失。”楊麟冷笑一聲,掏出錢包,“說吧,多少?”

“什麽多少?”

“還裝什麽裝,入戲太深出不來了?”

“三千。”

“什麽?”

陳錯沒說話,掏出煙盒,抽出根煙點著。

“嘿,我這暴脾氣!”楊麟簡直要抓狂,“從這到學生家多遠?”

“三公裏。”

“操!合著一公裏一千,你丫這破車燒的是萬金油吧?”

“萬金油沒那麽貴。”陳錯吐了口煙,“去學生家要爬段山路,侉子騎不上去,沒必要。”

“……玩我呢?”楊麟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操場,“來吧,先幹一架再去。”

“我是老師,以德服人,打架的不要。”

楊麟又指了他半天,“行,你小子有種,給我等著!”

陳錯看著他氣呼呼的背影,抿嘴笑了笑,把煙掐滅,追了上去。

“餵,老陳同志,剛才怎麽沒見林校長?也去家訪了?”楊麟問。

陳錯有點驚訝,為他來如疾風,去若閃電的脾氣。

“你不生氣了?”

“一碼是一碼,剛才的賬,我會跟你算的,不過不是現在。這大好的日光,大好的風景,用來生氣,豈不太浪費了!” 楊麟睨了他一眼,“你這人什麽臭毛病,是我先問的你,回答完再提問,OK?”

陳錯勾了下嘴角,“老林去果園了。”看著他疑惑的眼神,又解釋道:“我們這裏適合種蘋果,每家都種了些,現在正是成熟的季節,他去摘果了。”

“你也種了?”楊麟忽然問。

“嗯?嗯。”

“你摘完了?”

“沒。”

“我去幫你摘吧!”

“為什麽?”

“為了你接我回來,為了你給我燒洗澡水,也為了你那兩頓飯。”

“不用。”

“為什麽?”

“我的園子小,一上午就能摘完,明天就開學了,你抓緊時間備課吧。”

“……好吧,不用算了。”

楊麟從路邊掐了根狗尾巴草,放在手心裏來回搓,情緒莫名有點低落。

“謝謝!”

“什麽?”他的聲音有些飄忽,楊麟懷疑自己聽錯了。

“謝謝你!”陳錯看著他,又說了一遍。

“謝什麽”楊麟避開他的眼睛,“又沒幫上忙。”

“謝謝你來這裏支教。”陳錯移開目光,看著遠處陡峭的山路,“這裏的孩子,不會忘了你的。”

楊麟承認,這一瞬,他的心微微被觸動。

陳錯身上如同籠了一層聖光,那種挺拔、剛毅、冷漠、孤勇的神秘氣質,仿佛一下子,都有了出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收藏的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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