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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宋靈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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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

目送著三人的背影,王密忍不住問他,“你說他們仨是不是還要換個地方再打一架啊?”

張浩這個時候腦子裏面還嗡嗡的,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不由打了個哆嗦,說道:“很有可能。”

——太恐怖了,得趕緊撤。

他左右看看:“那幾個人是從左邊走的吧?咱們順著右邊出去,快點,萬一一會人回來了呢。”

他說的挺準,江灼和雲宿川走出去沒多遠,還真的回來了一趟。

剛才兩人裝作鬧矛盾,將閑雜人等甩開之後前後腳的走了,直到眼看周圍沒有了別人,雲宿川這才停住腳步。

他去扳江灼的下巴:“給我看看,你這是怎麽傷的?嘶,嘴角都青了,疼嗎?”

一開始他在黑暗中也看不清楚江灼的臉,直到剛才兩人耳鬢廝磨時才發現對方有傷,頓時心疼壞了,心裏一直惦記著要問。

江灼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唇角,也覺得很狼狽,苦笑道:“別提了,還不是為了搶寶貝,跟幽靈肉搏了一場。都是皮外傷,過幾天就好。”

雲宿川道:“一會出去我打不死他們。”

江灼笑了笑,回手一摸兜,突然道:“壞了!”

雲宿川嚇了一跳:“還有哪不舒服?”

“不是,我靠!”江灼道,“東西沒了!”

不晝石本來在他的褲兜裏放著,不可能被別人趁機摸走了江灼自己還不知道,他一想,肯定是剛才跟雲宿川他們鬧騰了一通,撕扯間掉了。

這東西被他們搶來搶去,費了很大勁才弄到手,要是再因為一時大意就此被別人撿去,江灼覺得他能郁悶到吐血而死。

他連忙道:“不行,我得回去找找。”

雲宿川聽的一知半解,直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到底是為了個什麽寶貝,江灼要這樣大費周章。

雲宿川見他著急,也沒多問,立刻和江灼一起回去找。

江灼沿著路往回折,雲宿川則負責註意邊邊角角的位置,剛走到一個拐角處,迎面就匆匆走過來一個人,撞在了他的身上。

那人像是有什麽急事,連頭都沒擡,說了句“對不起”就要走。

他要是不說這句話也就罷了,結果偏偏是這三個字一出口,雲宿川頓時聽出這個人正是剛才在外圍說話的幽靈之一。

他心念一動,想兩邊看看,唇邊立即帶起一抹笑來,拍了下對方的肩膀道:“哥們,等一下,我有個事想請教。”

“有什麽事你問別人去吧。”

那人不耐煩地看了雲宿川一眼,揮了揮手:“我這忙著呢……”

他的眼睛驀地瞪大,唇角溢出一抹血絲,喉嚨裏咯吱吱直響,目光慢慢下移,看向切斷了自己喉嚨的那把刀。

雲宿川面不改色,將刀拔出,幽靈一聲沒吭地倒在了地上。

“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雲宿川笑了下,把刀柄用衣服一擦,直接扔在了他的身上,連人帶屍體往旁邊一踹:“我就是想問下,知不知道閻王爺在叫你了。”

幽靈的本事不小,雙方要是硬碰硬地動手,絕對不可能如此速戰速決。關鍵是雲宿川手段狠辣果決,從辨認身份到動手殺人也只是一眨眼的事,實在太過出乎意料。

他身上手上一滴血都沒沾,若無其事地離開,繼續幫江灼找東西。

好在最後有驚無險,裝著石頭的圓形小盒子就滾在儲物室外面的一個小角落裏,被江灼給發現了。

他連忙撿起來,打開之後松口氣道:“可算是找著了,嚇我一跳。”

江灼看了一眼就扣上了,雲宿川沒看清楚裏面的東西,望著那個精致的小盒子,頓了頓,開玩笑般地問道::“這什麽東西,鉆戒嗎?”

江灼直接把盒子塞進了他的手裏:“對啊,鉆戒,送你的。”

雲宿川一怔,將盒子打開,立刻感到一股涼氣散逸開來,美麗的石頭在裏面發出瑩潤的光澤。

“這是……”

“這叫不晝石。”

江灼的聲音和表情都難得有些興奮:“雖然還不知道怎麽用,但是有了這個,以後你變人就有希望了。這東西說來應該算是宋靈的,我也是無意中才撞見,不過總之沒被幽靈拿去就好,一會咱們跟宋靈談下條件,我看她的樣子,應該不是非需要這東西不可。”

江灼說話的時候很高興,眼睛亮晶晶的,他少有這樣的時候,可惜臉上還帶著點傷,看上去便顯得有幾分狼狽。

——原來是為了幫自己找東西。

雲宿川感覺心臟好像被一只毛絨絨的小爪子輕撓了下似的,有些發癢,更多的卻是溫軟快活,那盒子握在手中,明明表面冰涼,他的心頭卻陡然發燙。

那種無比珍愛無比憐惜的情緒剎那間奔湧而出,難以按捺,仿佛化成了一只擁有生命的小獸,在胸腔之中撒著歡地打滾跳躍,歡歡喜喜。

這種情緒讓口齒伶俐如他都不由一時語塞,過了半晌,才含笑低低說了一句:“費了那麽大勁,是給我的啊……”

雲宿川這句話的尾音還沒落下,忽然又有一樣東西從江灼的衣兜裏蹦出來,沖到兩人中間,朝著他的手上蹦去。

雲宿川還以為是什麽暗器,下意識地伸手一劈,只覺得觸感軟綿綿的,那東西被他劈落在地面上,竟然又以跟體型極為不相符的靈活彈跳起來,重新躥回到雲宿川的手上,緊緊抱著他懷裏的盒子不放。

這只膽大包天的東北兔做了連幽靈都不敢做的事,甕聲甕氣地說:“還有我的功勞!你們別忘了我的功勞!一會千萬記著帶我走,別把我扔下聽到沒!”

這兔子毛絨絨的,在手上蹭來蹭去,雲宿川瞇著眼睛辨認了一會,想起上回在船上收繳的那堆毛絨玩具,封號江家軍,還是自己開車拉回去的。

他問江灼:“你還帶了個保鏢?”

江灼道:“不是原班人馬,剛收編的。”

雲宿川把炸毛的小兔子和不晝石一起裝起來,感到外圍的法陣似乎在微微晃動,拿出手機看了看消息,果然是特案組來了,正在外面暴力開陣。

如果困在這裏的都是普通人,又被無法辨明身份的幽靈混入其中,整個救援過程就會變得非常麻煩,要時刻提防幽靈抓人質脫身。

但現在情況不同,在場的或多或少都會點法術,最起碼有能力保證自己不會被幽靈一招得手抓住,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很多。

江灼聽見外面正在喊話,讓大家小心防範身邊的人,註意自身安全,一一排著隊從正門出去,由專人檢驗是否有呼吸心跳,逐個篩選。

江灼道:“咱們先出去吧?先出去好混,畢竟你也沒呼吸沒心跳啊。”

雲宿川笑道:“我這不是有內應麽。”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遮著眼睛,快速推開儲物間的門,沖裏面的那兩個人喊了一聲:“哎,清場了!”

江灼道:“你把那個香爐踢出來。”

小小的空間裏散發出一種奇怪的味道,連溫度都好像比外面高了幾度,雲宿川滿心嫌棄,把著門框用腳在裏面胡亂踢了幾下,沒有找到目標,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叫什麽事啊。”

他只能瞇著眼睛快速地在地上看了一下,幹脆利落地一腳下去,把香爐給踩扁了。即便有意避開更加勁爆的場面,眼角的餘光還是難以避免地掃到了一點。

雲宿川忽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在原地頓了下腳。

江灼心道這兩位算是丟人丟大發了,要是清醒過來不知道會不會羞憤自殺,他也急著快點走,見雲宿川還在那裏看上了,連忙將他一把拽出來,然後用力關上門。

江灼小聲道:“就算想看也別站這裏看行不行?丟不丟人,快走快走。”

雲宿川氣急敗壞地道:“誰要看他們,我是發現了一件事……算了,先出去再跟你說。”

特案組不少人都認識雲宿川,再加上有江灼帶著,他們很快順利避過排查出門。幾只幽靈見勢不妙,想要突圍,奈何特案組頗為重視這件事,幾乎是傾巢出動,將整個場子包圍的滴水不漏,連鐵絲漁網都用上了,最後一個也沒跑掉。

雲宿川和江灼無所事事,但也沒走,坐在雲宿川的車裏面休息,等宋靈出來。

一碼歸一碼,這不晝石是宋靈最先看上的,雖說最後江灼插手幫她贏了過來,總也不能一聲不吭地就給人家拿走了。更何況,他們也確實還有很多問題要問宋靈。

雲宿川去要了點消毒水和藥膏,幫江灼看他剛才跟幽靈動手時受的傷。

臉上的傷看著嚇人,其實不過是稍微有點磕碰,並不嚴重。倒是胳膊上和肩膀各被劃開了挺長一道口子,傷口微微腫起,溢出來的血已經在周圍凝固。

江灼的皮膚本來就白,被這樣一襯,看著就很嚇人了。

雲宿川皺著眉用棉簽給江灼的傷口消毒,動作小心翼翼的,那一臉痛苦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挨了刀子。江灼端端正正坐在位置上等了一會,終於不耐煩了,道:“怎麽這麽慢?”

雲宿川道:“那麽快幹什麽,又不趕時間,多疼啊。”

江灼直接從他手上把藥水拿過來,也沒用棉簽,二話不說往紗布上一倒,按在自己的傷口上擦了兩下,血跡被抹幹凈了,他又塗了點藥膏隨便拿繃帶一纏,總共也沒用一分鐘。

江灼跟雲宿川說:“幫我系上。”

雲宿川:“……”

江灼這一連串的動作實在有點利索過頭了,他只好湊過去給他系繃帶。

剛才在裏面的時候,為了躲幽靈,江灼把自己的衣服給燒了,這時候雲宿川穿了件半袖,他則穿的是對方外面那件襯衣,為了上藥脫了半邊。

雲宿川本來只顧著心疼江灼的傷,剛才給傷口消毒的時候也沒想太多,這時候綁繃帶的時候,臉就對著他光著的半邊上身,之前在儲物間不小心看到的一些畫面也就不合時宜地蹦出來了。

天地良心,當時雲宿川看見那對男女抱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想太多,只覺得十分辣眼睛,現在反倒覺得有些口幹舌燥起來,連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綁好繃帶之後,抻起衣服,往江灼肩膀上一披:“行了,快穿上吧。”

江灼一邊穿衣服一邊道:“你是不是也該解釋解釋你剛才的想法了?”

雲宿川:“……什、什麽想法?”

江灼道:“就是儲物間裏面那倆人,你看見之後……”

雲宿川:“!!!”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血壓都要上去了,看江灼的臉色不像生氣,但要說高興就更不可能了,一時間觀音佛祖太上老君全部湧上心頭,洗滌著罪惡的邪念,同時腦子裏迅速盤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

江灼道:“……你看見之後在那發呆也不走,到底是想到什麽了?”

雲宿川:“……哦,這事啊。”

江灼:“不然呢?”

兩人坐在車裏,瞪著純潔無辜的大眼睛互相看了片刻,雲宿川妥協道:“我就是剛才突然想起來苗翰亮畫的那幅幽靈蛋糕圖了。我覺得上面那些糾纏在一起的幽靈,姿勢也很像剛才那兩個人……那樣。”

江灼道:“所以呢?咱們不是發現苗翰亮跟年新雨之間存在著暧昧關系了嗎?”

雲宿川道:“我只是覺得不太對勁。他做的這麽明目張膽,不管從哪個角度想,單靜都應該有所察覺才對——我想明天再去找苗翰亮這個老婆探一探情況。”

雖說目前也是在查案,但程谙的死本來就已經算是一件陳年舊事,兇手落網之後也已經關押了好幾年。

案子是警察局辦的,在沒有充足證據的情況下,誰也不能因為一張相似的奶油蛋糕照片貿然提出翻案。所以這方面的調查,江灼還是在私下進行。雲宿川自然也想幫著他多查點東西出來。

這頭兩人商量著,另一邊宋靈接受完檢查出來了,她一出門就東張西望,顯然是在找江灼他們。

江灼推開車門下去,揚聲道:“宋靈。”

宋靈見到他之後眼睛一亮,連忙跑到江灼面前,氣喘籲籲地道:“可找到你了。”

江灼雙手插在褲兜裏,好整以暇地問道:“你找我幹什麽?”

雲宿川也跟著從車上下來了,臉上帶著點笑靠在車邊,也沒說話。

通過剛才的接觸,宋靈已經意識到江灼只是看著冷淡不愛說話,實際上只要他想懟人,口齒伶俐的不行,而且一肚子的壞水,現在分明就是明知故問,跟自己裝傻。

她於是也不兜圈子,直接道:“我想要剛才比暗器的獎品。雖然是因為你幫忙才把東西贏來的,但畢竟那是我開的局,以江少你的修養,應該不會是想獨吞吧?”

先說完硬的,宋靈又把口氣放軟了一些,道:“當然了,你要是想要那石頭,我也沒意見,這事確實是你的功勞比較大,不過我總不能辛苦半天什麽東西都沒落下,你說是不是?”

剛才沒脫身的時候,雲宿川就覺得這丫頭很有幾分機靈勁,反應速度也快,跟他們配合的時候不拖後腿,現在立場不一致了,也頗有幾分能討價還價的本事。

只是這個人到底是什麽目的,還是有點看不透。

江灼似笑非笑道:“你這麽說就是擡舉我了。我沒什麽修養,獨吞的話更是未嘗不可——宋小姐知道我今天為什麽要幫你嗎?”

宋靈道:“你看上我了。”

江灼:“……”

“哎,這位女同志。”雲宿川不高興地說,“你這是剛才在裏面搶對象上癮了嗎?我們倆四歲就私定終身了,你這樣我很有意見,新時代女性不應該以當小三為人生目標。”

江灼又回到了剛才被渣男人設支配的恐懼,暴躁道:“你倆都給我閉嘴。宋靈,別胡扯了,我有話要問你。”

宋靈打量著他道:“你問。”

江灼也不想和她多說了,這女的跟雲飄飄一樣,嘴上沒個把門的,有點可怕:“特案組那份七年前的《一周資訊》,是不是你放進去想讓我看見的。”

宋靈驚了一下,她料到江灼對自己沒什麽好印象,但沒想到他能猜出來這件事。

宋靈稍一猶豫,覺得抵賴也沒用了,於是道:“嗯,是我。”

江灼目光銳利地盯著她:“為什麽?”

宋靈抿了抿嘴,沒說話。

江灼冷冷地道:“你是個聰明的人,但是很多聰明人都有自以為是的毛病。以為扔張報紙在那裏就能讓我老老實實給你辦事?別想得太美了。”

宋靈感受到了江灼語氣當中的危險,心裏終於有點害怕,戒備地向後退了退。

也是在這一刻,她清晰地意識到,之前之所以能跟江灼說上那幾句話,不過是人家心情好給面子,卻從來不代表自己擁有跟對方公平談判的權力。

無論是江灼還是雲宿川,如果要跟她認真計較,她惹不起。

雲宿川也走過來,跟江灼並肩而立,似笑非笑:“七年前的報紙她能找出來,說明早就有所關註。宋靈不是認識張霆就是認識程谙。程谙死了,我投張霆一票。”

宋靈咬了咬嘴唇道:“行,我告訴你們,但是你們不要和別人說。”

江灼揚眉道:“我從來不跟別人討價還價。”

宋靈:“……是,我覺得張霆不是殺死程谙的人,所以我一直想為他翻案,但是一來沒有頭緒,二來除了我以外,也沒有人願意相信他,所以這件事就一直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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