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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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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齊國被一連串的打擊,似乎在壞到不能再壞的時候,慢慢的開始緩過勁來了。齊悅修被封為太子,協助大王處理各項事務,齊知軒開始埋頭於各種書籍之間,齊睿青掌管著軍權,在全國各處拯救著災民、防範民變事件、監控著民間輿情的走向,也傳達著從王殿傳來的各項指令。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很忙。白畫也很忙。

其實很多事情,她都不懂,可是在短短的時間內,齊德根本毫不客氣的讓她學了個遍。——她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個出餿主意的人,沒有想到他們卻要她將所有的一切都學會。大王在教她、齊悅修在教她,連王後也不放過她……端妃和惠妃有機會見到她,也時不時的指點幾句。

這些人都瘋了麽!

更讓她頭疼的是,她們還不停的給她作衣服,覺得她穿成那樣太寒暄了。她根本就不敢穿,於是只有躲了。而偏偏她可以躲的地方並不多。

“還在躲?”齊悅修好笑的看著她說道。雖是問句,不過肯定的語氣更多些。

“小白不過是名無鹽女,穿什麽都無所謂,王後娘娘和兩位娘娘都太過客氣了。”她看了他一眼,恭敬什麽的,她是懶得裝了。——真是不明白,她頂著一臉的傷疤,她們不怕就算了,還對她那麽熱情,到底要幹嘛?

“無鹽女?”齊悅修嘴角的笑意稍稍淡了些。“你什麽時候把自己當成無鹽女的?說起來,這個詞是在哪兒聽到的?”齊悅修自從從白畫那兒得知,她的臉是她師父毀的以後,便沒有對她的臉再多問一句。

他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她深信她師父的話,毀了她的臉,她在佑齊國行走會更加的方便些。——而某種意義上,確實也如此。聽她說,她師父要她做完一切便回去。

“聽說?這個需要聽說什麽?”她狐疑的看著他,不知為何,卻知道他要問什麽。“是什麽有什麽關系?你那麽忙,還打算管這些小事?”

“如果我說,我在乎呢?”他有些嘆氣,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想什麽,她都可以那麽輕易的猜到。

“放心,事情沒有處理完之前,我不會離開。”她一本正經的承諾。

她不會相信,他說的在乎,是指喜歡她。眼前的這個家夥,在短短的時間內,讓她刷新了自己的三觀。齊悅修比齊德更……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知道自己要什麽可以更快的達到目的。他甚至可以為此不惜一切去交換……因為她對佑齊國有用,他就想將她留下來,不管任何代價、不論任何形式。

“為何你會那麽聰明?”齊悅修有些頹廢,說出的話語,帶著一絲挫敗。

“……”她楞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耳聰目明了。其實,她從來都是個沒心沒肺沒智商的女漢紙,想來她的智商應該都是‘白畫’留給她的。得了‘白畫’那麽多的好處,她也只能將自己當成白畫,盡力為她贖罪,盡力為她挽回所造成的這一切。

因為只有她知道,‘白畫’對神明的虔誠,是因為‘她’對佑齊國子民的博愛和憐憫。在神殿總會收到各種民間疾苦的信息,總會不斷的收到……這也是‘她’愈發對神明虔誠的原因之一,‘她’相信,只有神明可以挽救人間的疾苦,可以挽救佑齊國子民的生命。可是,‘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親手毀了這一切。

‘她’從未想過。

‘白畫’內心的那份絕望,只有她知道,只有她看到過。相較於她自己的絕望,‘白畫’的絕望更明確些,也更直接。

“小白,你願意做我的太子妃嗎?此生,我承諾只娶你一人,只喜愛你一人。可好?”他很認真的對她問道。很認真。齊悅修或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於何種心態說的這句話。

“齊悅修,我不可能嫁給你。”她冷靜的看著他,眼中沒有因為他的話,掀起半分的漣漪。“如果你想要知道原因,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但是如果我告訴你,我便必須立刻離開。你選。”

齊悅修的話是真的,她知道。不是不能答應,只是沒有必要答應。他很好,高富帥一枚,且重承諾,許下了,就會做到。可惜,白畫不是普通的女子。可惜,她即便沒有白畫這個身份,也不會答應。

因為她連自己都不愛,便是更加不懂得去愛別人。

她可以對一個人很好,很好。可是她卻不懂愛。如果要她選,似乎呆在魔憶深的身邊,對她更加有利。

“我選?”齊悅修聽到她的話,有一瞬間的自嘲。——他很想問,卻最終不能問。因為現在的她,不能離開佑齊國。“你根本沒有給過我選擇的機會。”

“沒有選擇的人,不止你一個。”她不在意的走到一邊書架上,抽了本書,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真是個無心無情的人。”齊悅修皺眉的對她說,心裏卻沒有半分可以奈何她的方法。“先是傷了二弟,現在有拒絕了我。”

“傷他?什麽時候?在知道他的心思之後,我就往你身邊湊了。我自問沒有給他半分的希翼。想來,他不過是有些失落罷了。”她一邊看著書上的內容,一邊冷心冷情的回答了他的話。

“你對他倒是比對我‘溫柔’。”他有些頭疼。

“那是個書呆子,認死理。我奉命下山,是來幫忙的,不是來當禍水的。”說著,她突然擡起頭來看著齊悅修:“而齊悅修你不同,你很適合當王。非常適合。佑齊國會被你治理的很好,而屆時,你擁有的子民,不再是神明的信徒,而是佑齊國大王的信徒。——那會是一個令到各國都會暗自羨慕嫉妒的局面。”

“真想……留住你一輩子。”他挑眉,卻沒有否認她的話。

“那並不是什麽好事。”白畫搖了搖頭,表情一如既往的認真。

“好吧,我信你。”他暗自嘆氣,卻最終不得不妥協。

“對了,我來此一年了,該回去看看師父。跟你請一個月假。”

“……”他想問,可要人送你?但話到嘴邊,卻咽下去了。她懂他,他大概也了解她。有些事情,不能捅破,否則一拍兩散。“好吧,我知道了。——記得回來。”

“了解。”她見他知情識趣,卻也不難為他。

白畫當晚就消失了。

她隱身來到魔界入口,回到了魔界。不過,她剛剛到魔界,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到了。——這絕世高手隱居似的連排竹屋到底是腫麽回事?而且這些竹子是哪裏來的?

白畫詫異的看了一眼魔界的深處,依舊一副荒漠的景象。

“你回來了。”

一個聲音從白畫的身後傳來,她連忙轉身,卻看到依舊那麽冷酷帥氣的魔憶深站在那裏。看到他,白畫的腦子突然清冷了些。

“回來了。”她微微的笑了笑,臉上的傷痕也瞬間消失殆盡。

“這竹屋,你變的?”

“不是魔力所築,這些是隱竹,一旦成形,便不會被輕易毀去。即便被毀去,也可以讓其自行還原。”他解釋道,語氣一直冰冷,可說出的話卻讓白畫暖心。“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個固定的住所。”

“……”聽到他的話,她楞了楞,隨即卻又笑了,笑的很浸心。“不是固定的住所,是家。”

“有何區別?”他挑眉,問道。而看到他表情的白畫,終於明白自己在齊悅修面前的表情從何而來。她是一個很容易被感染的人,被自己相信的人感染,她就會不自覺的去學他的作態,相信他所說的所有一切。

“我也不知道有什麽區別。或許那是可以讓我放心將自己重要的東西放在那裏的地方。固定的住所,畢竟只是個住所,沒有我的信任。”她淡淡的說著,似乎要破土而出的某種情緒在一瞬間被她重新摁了回去。“對了,還有其他人住嗎?你怎麽修了那麽多的屋子?”

“沒有,找到的隱竹不少,我便多修些屋子,空的屋子可以用來堆積東西。”

“堆積東西?什麽東西?”她一臉霧水,總覺得有些背脊發涼。

“你的法術實在太低,遇到一個低級魔也可以瞬間殺了你。所以,你必須好好修煉如何自保。”

“誒?”她覺得自己現在法術已經不錯了啊。至少她都會隱身了。……呃,好像要求是低了些。

“人間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看到她錯愕的樣子,魔憶深挑了挑眉。——她不會真的以為她現在的法力‘足夠’用了?

“百廢待興,不過已經開始走入正軌了。等到他們重建信仰聚集的宮殿,我想接下來便沒有我什麽事情了。”說到這件事情,她倒是知道。

“沒有嗎?”他斜了她一眼,言語間卻有深意。

“……”她楞了楞,隨即卻知道他在問什麽。“我說過會一直陪著你,我不會食言的。但是你要相信我,不要隨便猜忌我,我討厭沒完沒了的解釋。”

“白畫,你知道半魔有心無情的事情嗎?”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問道。

“大概了解吧。”她平靜的回答道。在那些記憶裏,她也就大概翻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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