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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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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把小型的鋤頭,正在翻土,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少了些淩厲與居高臨下的感覺,倒是多了幾分溫婉與慈祥。

許夏木上前恭敬的打招呼道:“您好,夫人。”

姜碧藍原本正在翻土,聽見聲音後,便是站起了身,轉過了身來,眸光淡然的看向了許夏木,道:“既然已經嫁給了我兒子,夫人這個稱呼似乎不妥吧。”

這話卻是讓許夏木突然怔在了那,她看了眼溫雋涼,見其臉上的神情亦是高深莫測,難以看出個所以然來,許夏木便只得順著姜碧藍的話重新喚道:“您好,母親。”

只是,許夏木不明白前不久還不承認她的身份,此時卻是突然來了個大逆轉,總感覺有點不真實。

在許夏木呆楞之際,卻是姜碧藍的聲音再次傳來,她道:“夏木可會栽花?”

“額……在母親過世之前有看過她種花,但不怎麽懂。”許夏木如實說道,她的母親是個惜花之人,那時雖然神智已經不清,但總會拉著她去她獨有的小花圃內種花,那時候竟然是一天中難得的清明時刻。

此時姜碧藍卻是將手伸了過來,許夏木看了便是一楞,連忙雙手伸出接過,只是接過一看竟然是花的種子。

“夏木可知這是什麽花的種子?”姜碧藍這麽問著,卻是再次低下了身去,重新將土壤再翻了一遍。

許夏木看了眼掌心中那小顆的種子,這是……

“我想是海棠花的種子吧。”許夏木回道。

“海棠花栽種的人不多,沒想到你倒是認得。”姜碧藍笑著說道,然後拿過許夏木手中的種子再次蹲下了身。

許夏木看著姜碧藍蹲下身後的情景,竟然莫名的想起了她來,那時候她留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穿著一身素白,每次到花圃裏擺弄花草的時候,那白色裙裾總會拖在地上,就像是一朵直接盛開在泥土上的白蓮花一般。

許夏木淡淡回道:“因為我母親生前也很喜歡這種花,所有我才會認得。”

只是許夏木此時卻是想起,海棠花的花語是溫和、美麗、快樂,但也有另外一層意思是愛情遇到了波折。她的母親唐奕一身孤苦,喜歡這種花似乎也是正常,只是為何溫夫人她竟然也會喜歡海棠花……

“阿衍,我想跟夏木單獨聊幾句。”姜碧藍卻是突然道。

溫雋涼看了眼許夏木,隨即便說道:“好的,母親。”

等溫雋涼離開後,姜碧藍直接拿下了頭上的草帽,然後將手裏的鋤頭放在了一旁,此時的樣子與之前那個盛氣淩人的溫老夫人完全無法聯系在一起……

姜碧藍領著許夏木走到一旁的石凳上,那處有茶水與精致的點心,兩人皆是入了座……

“你與阿衍最近可好?”姜碧藍喝了一口茶,隨即便問道。

許夏木楞了楞,一時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就取了一個折衷的答案,道:“還可以。”

姜碧藍聞言卻是一笑,只是那笑卻不達眼底,似乎對許夏木的給出的答案早已在預料之中般,“還可以那就是說明不好,阿衍的個性我了解,他對誰的態度都差不多,沒有特殊之分,但是一旦走進他心裏,他便會全心相待,若是他對你已是全心相待的話,你剛才也不會只回答還可以。”

說完,姜碧藍的眸光滿是深意的看著許夏木,半晌後又道:“夏木,我說的對嗎?”

“母親,有些事我懂得分寸,在婚前他就對我說過,您亦是提醒過我,總是需要時間的,不是嗎?”許夏木亦是淡然說道。

姜碧藍嘴角牽動,卻是是似笑非笑,“這個時間太長,已經八年。八年還是不能忘記的人,你覺得他會是因為忘不掉麽,他只是不想忘而已……”

“一個去世的人確實是很難讓人忘懷的。”許夏木漂亮的嘴角劃出美麗的弧度,說道:“日子總要過下去的,時間長了,記憶也就會沖淡了……”

姜碧藍本來要執起杯子飲茶的動作卻是突然僵住,她的眸光看向了許夏木,“他對你說她死了?”

☆、144:以我之名,冠你之姓,這是承諾

一樣的神情,一樣的語氣,許夏木此時亦是想起了沐笙住在溫園的那一晚,她問她的時候,沐笙亦是這樣的反問……

“既然阿衍這麽說,那就是了,我乏了,扶我去屋裏休息會。”姜碧藍說著便是伸出了手,說的明白,行動亦是讓人看得明白,是讓許夏木攙扶著進屋。

許夏木此時亦是收斂了平日裏那種我行我素的樣子,上前,輕巧的接過那只修長白希的手,許夏木第一次看到有女人到了五六十歲依然能將手保養的這麽好的。

將姜碧藍扶進房裏,安頓好後,許夏木便安靜的退出了房間,然後關上了門。

這時她才發現她的手心早已是布滿了密汗,竟然是一片潮濕。

在許夏木從包裏拿出紙巾擦拭手時,溫雋涼便朝著她迎面走了過來,他走至她身旁,淡淡說道:“要不要先休息一會?”

許夏木擡眸睨了眼過去,“你怎麽這次不問我,你母親都跟我說了什麽?”

溫雋涼眸光一沈,說道:“她已經讓你改了稱呼,那便是接受了你,我還用問什麽。”

“哦,也對。”許夏木調皮一笑,滿眼的璀璨星光起來,“像我這種乖巧聽話的兒媳婦打著燈籠都不好找,你母親還是很識貨的,所以決定接受我了。”

溫雋涼早已對她有時候的厚臉皮習以為常,在他看來她有時候就是一個心性還未成熟的孩子而已。

——

兩人在皇城並未多有逗留,僅是過了一個周末便又飛回了虞城。

許夏木恍恍惚惚間覺得其實這次皇城的周末之行,看上去更像是溫雋涼一手操辦的般,似乎過去為的就是聽他母親親口承認她而已。

這麽覆雜的問題,許夏木從來就不喜歡深究,不管實情怎麽樣,她都不想去多過問。

周一通常要比接下去的幾天忙碌很多,許氏上次雖然躲過了一次危機,但並不表示接下去就會一帆風順,其實情況還是有,只是比較小而已,不會一下子爆發出來,讓人來個措手不及。

許夏木此時在辦公室裏忙碌著,整個辦公室裏除了翻閱文件以及敲擊鍵盤的聲音外,其他都是那麽靜。

突然,卻是從門那傳來了叩門聲。

許夏木看了眼禁閉的門,便道:“請進。”

來人卻是霍晉升,他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裝,看上去臉色亦是好了不少,那剛勁而不失俊美的面容上似乎還養出了一些肉來,他踏入許夏木的辦公室後,便隨後將門帶上。

此時,許夏木才從那一堆文件中擡起頭來,在看見霍晉升後便是展顏一笑,“你今天怎麽來了?”

霍晉升走上了前進,就著許夏木辦公桌前的椅子就落了座,道:“明天我就回皇城,所以過來跟你道別。”

“是嘛,是該回去了,這次為了我害你受了這麽嚴重的傷,真是抱歉……”許夏木將原本在看的文件合上後,便實話實說道。

霍晉升此時的眸光卻是略微濃烈了起來,“夏木,你我之間不必說抱歉兩個字,是我有愧於你。”

許夏木直接忽略到霍晉升眼眸中那抹光暈,她定了定神,隨即便道:“都過去了!好了……來說說你回皇城後打算怎麽辦吧?”

霍晉升笑道:“當然是先去公司,我不在那麽久,陌遠現在肯定是一盤散沙。”

“不去找唐婉晴?”許夏木卻是突然問道。

霍晉升眸光卻是一深,反問道:“去找她做什麽?”

“那次你受傷住院,我通知她後,她便連夜趕飛機飛到了虞城,你都不知道來的時候她什麽都沒帶,就只有一個人過來了。我問她,你怎麽連件衣服都沒帶,她卻是一臉呆楞的說,她忘記了……”許夏木說著,便好似回到了那天,她去虞城的機場接唐婉晴時的情景。

“她雖然大小姐當慣了,但從來都是想的周到,怎麽會忘記,那只是因為太過擔心你,一聽到你受傷估計就手忙腳亂了,什麽都沒想,立馬買了飛機票就過來了。”

此時霍晉升亦是想起那天見到唐婉晴時,她身上穿的衣服卻是不像是她平時的穿衣風格……

原來是這麽回事。

“這又能說明什麽?”霍晉升換了一個坐姿,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許夏木一笑,她道:“這確實不能說明什麽,但是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在幾個月前,我也遇到了和你一樣的情況,我也被下了藥,那個劑量應該也不算少,但是我克制住了。其實,只要你不想,你當時也完全可以克制住,但是你沒有,不是嗎?”

聞言,霍晉升的面容此時卻是緊繃起來,那看著許夏木的眸光亦不似了之前那般清明,“是誰對你這麽做了?溫雋涼麽?”

許夏木回道:“你別瞎猜,不是他,反倒是他救了我,而且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想讓你為了打抱不平,而是想對你說就算是下了藥也是能克制住的。”

此時的霍晉升卻是突然有點煩躁起來,他帶點急切的問道:“夏木,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在你心裏是喜歡唐婉晴的。若不是喜歡,那次她也不會得逞,至於你後面那麽冷落她,大概是因為她拿著這件事逼你和她結婚,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許夏木的話剛說完,霍晉升卻是大笑了起來,許夏木從未見過的大笑,“夏木,你這想法真是太獨特了,你難道忘記了,是她一直阻隔在我們中間,自從我遇見她後,她就像是個鬼魂一樣的纏著我。後來還發生了那樣的事,你現在對我說,其實我是喜歡她的,你不覺得很可笑嘛?”

許夏木亦是釋然一笑道:“好吧!我只能說當局者迷。”

說完,她邊看了眼時間,然後對霍晉升道:“快要中午了,我請你出去吃一頓,我能做的也只是這樣而已,等日後你有麻煩了,我一定會去幫忙,這個是承諾。”

“不用了,你忙吧,你現在剛接手許氏,難免吃力,就不要再來應酬我了。”說著,霍晉升便是站起了身來。

許夏木亦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一臉笑意的伸出了手,道:“一路順風。”

霍晉升看了眼那只他曾經呵護在心口的手,卻是莫名的有一種無端傷懷,半晌後他才緩緩的伸出手與其一握,道:“謝謝!”

——

中午時間,許夏木獨自一人來到了虞城郊外的一家私人診所裏。

診所雖然簡陋,卻是處處都整潔無比。

許夏木走了進去,便見裏面有幾個病人正在等候,在見到她後幾人的眼中便是流露出了一抹驚訝與驚艷。

許夏木朝著幾人禮貌一笑後,便直接走進了裏屋……

在看見屋內那端坐在位置上,正在給病人號脈的中年男子後,許夏木便出口喚道:“黎叔,好久不見。”

名喚黎叔的戴著一副老花眼鏡,卻是隔著鏡片看了眼許夏木,隨後才收回目光將方子寫在了一張宣紙上後,又對病人囑咐了幾句後,便讓病人先行離開。

等狹小的房間內,只剩兩人後,名喚黎叔的中年男子便拿下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鏡,道:“小丫頭,怎麽現在想起來看我了?”

許夏木咧嘴一笑,“前段時間太忙了,所以就一直沒有過來。”

黎叔拿過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後,便問道:“最近感覺怎麽樣,還經常做夢麽?”

“還可以,比之前好了很多,黎叔,這算不算是一種好轉的跡象?”此時的許夏木卻是問的緊張。

話音剛落,黎叔卻是立馬一副怒目的樣子,“都對你說了,你沒有事,為什麽你總是覺得你有跟你母親一樣的病呢,你們這些年輕人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麽,肯定是太清閑了,才會整天東想西想。”

在看見黎叔的態度後,許夏木卻是眸光一暗,道:“黎叔,我結婚了,如果我有我母親的遺傳基因,那是不是意味著我的孩子也可能會有這種可能性,我的意思是隔代遺傳?”

黎叔滿是驚訝的問道:“你結婚了?什麽時候……”

“就在幾個月前。”許夏木回道。

黎叔繼續問道:“他姓什麽?”

“他姓溫,三點水的溫。”

☆、145: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她發燒了

走出診所的時候,許夏木看了眼天空,竟然是一片清澈的藍天白雲。她擡起手擋住那刺目的陽光,看著如此美好的天空微微一笑,之後,她便拉開了皮包的拉鏈,從皮包的隔層裏翻找出一盒藥片,她細細的盯著那藥盒的字,心裏卻是五味雜陳,最後她將那盒藥攥在手心,到了路旁的垃圾桶那,在垃圾桶旁站立了一會,隨後她將手裏的東西扔了進去。

——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便到了四月末。

虞城的四月就像是一個出塵脫俗的姑娘,處處都是新鮮盎然,華裳耀眼。

許氏與溫氏合作的度假村項目到這月便正式落下帷幕,此時虞城南郊那處素來幽靜,正因度假村正式開始營業亦顯得熱絡了起來。開幕那日,溫雋涼與許夏木一瞳前往剪裁,亦是他們第一次一起暴露在公眾的視眼中,亦是第一次讓所有人摒棄了疑惑,正式承認他們已是夫妻。

這一則消息一出,震驚了整個虞城,一度霸占了四月虞城所有報刊的頭版頭條。

以前,雖然他們的事也被狗仔已是寫了無數次,只是這次是兩個當事人親口承認的,那所具有的新聞性絕對是獨一無二。

由此,亦是給許夏木帶來許多好處壞處。好處則是她現在出去洽談業務,那些客戶看見的不是許氏的許總,而是溫氏的總裁夫人,所謂靠著大樹好乘涼,以前很難接的單子現在亦是唾手可得。而,另外一個好處就是出去應酬已沒人敢再向她灌酒……

但是,壞處亦是隨之而來,她時常會受到一些富太的邀約,讓她去參加茶會、或者是打高爾夫球,再或者是騎馬。這些玩意,在許夏木看來都是富太太們實在閑得發慌才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消遣之物,但是她卻絲毫都不感興趣。

可,又不能每次都拒絕,有五次邀約總要去那麽一次才行,所以現在的許夏木白天要管理許氏,晚上要應酬某人外還多了另外一個活計,就是要應酬那些聒噪的太太們。

或許是因為太累,在五月長假期間,許夏木突然得了重感冒。她窩在牀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臉色亦是顯得有點蒼白,牀上放著無數的紙巾,可是即便是再多的紙巾,此時亦是無法理清她鼻腔間不斷分泌出的東西。她穿著絲質的睡衣,身後靠著靠墊,此時又是拉扯過一長條紙巾,咳嗽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劉嫂端著一碗姜湯走進房間時,就看見許夏木難受得正挎著小臉。

劉嫂就這麽看著,心裏就滿是擔憂,“夫人,都三天了,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讓醫生開點藥。”

許夏木吸了吸鼻子,因為感冒那聲音亦是沒了以前的清脆感,“劉嫂沒事的,熬熬就過去了,感冒一般都要一個星期才會見好,我這才三天而已。”

劉嫂知道自家夫人的性子,亦是個執拗的主,最後只得妥協,輕聲說道:“那把這姜湯喝了,驅驅寒。”

許夏木亦是乖順的接過,她看了眼那一大碗姜湯,雖然感冒已經聞不出任何味來,卻可以想象,她素來不怎麽挑食,卻是唯獨對生姜特別的無法接受,心裏幽幽一嘆,還是咬著牙,一口氣將姜湯全部灌了進去。

喝完,連忙扯過紙巾,許夏木就怕自己熬不住那種惡心感,一下子就全吐了出來。

劉嫂站在一旁看著,卻是心疼,再次說道:“夫人,咱去醫院吧,我去吩咐司機。”說著,就想轉身往門外走。

此時許夏木卻是出聲止住了劉嫂的步子,她道:“劉嫂,你回來,我不怎麽喜歡醫院,所以不想去,等過兩天,如果還沒好轉,我們再去,好不好?”

劉嫂聽見,轉過身來,卻是急得跺腳,“夫人,你……”

“我知道劉嫂對我最好了,就兩天,兩天後還不好,我就乖乖的去醫院。”許夏木豎起兩根手指,像是發誓一樣的保證說道。

劉嫂只能搖頭無奈,道:“那夫人你好好休息,我下樓去給你準備晚飯。”

許夏木點頭應了聲,便直接拉過了被子蓋過了頭……

——

夜晚,溫雋涼應酬完回到溫園,已是晚上九點整。

他輕手輕腳的打開了房門,房內只開了一盞昏黃的小燈。他熔著昏黃光暈看了過去,就看見她抱著一個抱枕,蜷縮在牀上,明明牀那麽大,她卻只占了一小塊地方而已……

倏地,他眉頭一皺,走了上去,直到在牀畔站定後,才發現她此時的眉頭亦是皺著,明明是睡著了,卻似乎有什麽在幹擾她一般,抑制不住的他伸出了手,去替她撫平那隆起的丘壑。

只是指尖剛一觸及,便是發現她的額頭竟然燙得灼人。

她發燒了。

溫雋涼立馬將已經近乎混沌狀態的人兒從牀上抱了起來,這一抱他才發現她似乎比之前更輕了……

睡夢中,卻是突然被吵醒,許夏木微微睜開朦朧的雙眸,模模糊糊間便見一張略微著急的俊顏出現在眼前,他這抱著她是要去哪裏。

“你做什麽?快放我下來。”許夏木推拒著就想下去。

溫雋涼低頭看了眼此時還不懂乖巧的女人,道:“我們去醫院。”

此時,劉嫂亦是聽見了聲響,披了一件衣服就走了出來……

溫雋涼一看見劉嫂,便立馬吩咐道:“劉嫂,你跟我們一起去醫院。”

劉嫂此時還呆楞著,只是一聽自己先生那話裏的焦急感,便是立馬回神,回了裏屋隨便套了幾件衣服後跟了上去……

到醫院的時候,已是十點整。醫院裏顯得寂靜極了,溫雋涼一路將許夏木抱在懷裏,那掌心卻是發現她的身體越來越滾燙起來,那眉峰此時更是蹙得更深起來。

仁廣醫院雖然算得上亦是溫家的產業,只是這次溫雋涼並未去享受特殊待遇。

掛號,取號……

拿了號,劉嫂走在前頭,溫雋涼抱著許夏木跟在身後,隨即便到了急診處。

急診室裏只有一個女醫生正在呼呼大睡,聽見聲音後連忙醒了過來,在看見一個英俊無比的男人抱著一個女人進來後,她略微一怒,剛想發飆的時候,那眼再看過卻是立馬呆楞在那,半天都沒有回神。

那不是傳說中的溫雋涼麽,他們醫院最大的股東。

進了狹小的急診室,溫雋涼將許夏木抱坐在自己腿上,擡眸看向那個呆楞的女醫生,道:“發燒。”

聽見那略微低沈又滿含磁性的嗓音,女醫生立馬回神,她顫巍巍的開口問道:“請問燒了多久了,之前有什麽不適反應麽?”

這些細節,溫雋涼自然是不清楚的,劉嫂上前一一回答了醫生的問話。

隨即,只見女醫生沈默了一會,隨即便開出了一張單子來,雙手恭敬的遞到了劉嫂的手裏,“請先去驗一下血,排除一下病因。”

等溫雋涼抱著許夏木走出急診室時,外面早有幾位醫生站在那等候,他一一掃了眼過去,禮貌又疏離道:“有勞了。”

幾個醫生一聽立馬點頭哈腰起來,連聲道:“不敢不敢。”

到了采血處,許夏木在渾渾噩噩間被抽去了兩管血……

驗血的單子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拿到了,幾個醫生一個個都將驗血的單子了一遍,看完後每個人的臉上的表情皆是驚訝的很。

溫雋涼看見了,眸光猝然一沈,問道:“有什麽問題?”

那個驗血的單子此時傳到了最後一個醫生手裏,便只能由那人來解說,他道:“並沒有什麽大礙,只是因為感冒引起的發燒,稍微有一點炎癥……只是……”

聞言,溫雋涼抱著的手更是緊了幾分,眸光亦是淩厲起來,問道:“只是什麽?”

“只是夫人剛懷孕不久,胚胎還沒完全著牀,輕微有點流產跡象,現在又加上發燒,恐怕需要先日子躺在牀上保胎才好。醫生盯著手裏的那張單子,兀自說道。

可是那一字字,一句句落在溫雋涼的耳裏,他卻是第一次聽不懂。

劉嫂站在一旁亦是一會高興一會憂慮,她高興夫人總算是懷孕了,她憂慮竟然有著流產跡象……

過了半晌後,溫雋涼看了眼懷裏已經睡的迷糊的人兒,然後再擡頭看向醫生,語氣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是說她懷孕了?”

☆、146:以我之名,冠你之姓,溫總辛苦

等許夏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

只是她一醒來,卻是看見牀的兩邊竟然站著兩排的人……

她想,難道是她眼花還是在做夢?

她搖晃了一下頭,又似孩子般的揉了一下眼睛,再細細看過去,可是那些正一瞬不瞬看著她的人卻還在。

一邊的人她都認識,都是溫園裏的下人。而,另外一排的人卻是穿著一身大白褂,看她的眼神卻滿是羨慕。這兩排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是女性。

此時,劉嫂與傅昀恰巧走了進來,眼見許夏木已經起了身,靠坐在牀上,雙眸正時不時的看向兩邊的人。

隨即,劉嫂與傅昀互望了一眼,便是會心一笑。

許夏木亦是瞧見了劉嫂與傅昀,待劉嫂走上前,她便開口問道:“劉嫂,我不是只是感冒嘛,怎麽還把醫生請家裏來了?”

聞言,傅昀便是“噗哧”一笑。

而她沒熬住的“噗哧”一笑便是引來許夏木一個淩厲的眼神。

傅昀看見後,便立馬噤聲,不說話了。

劉嫂將端上來的食物安置好後,便笑著看向了許夏木,“嗯,夫人是感冒了,而且還引起了發燒,不過這些都是小病沒什麽大礙,最主要的是……”

“最主要是什麽?”許夏木疑惑問道。

劉嫂佯裝一副心痛的樣子,說道:“最主要是夫人還得了一種要治療十個月的病,還是比較麻煩的,所以先生就讓醫生來了家裏,方便照顧。”

“十個月的病?”許夏木疑惑的重覆了一下,頓了頓後便更是疑惑的看向了劉嫂,“十個月都要在家裏?那可不行,許氏會一團亂。”

傅昀站在一旁聽著,暗自無語凝咽了,難道工作狂都是成雙結對的,這個時候想的竟然還是公司……

此時劉嫂亦是裝不下去,她是真沒想到她家夫人看上去是個挺聰明的人,怎麽一攤上這種事就會比別人慢半拍呢,平常人一聽十月都會想到十月懷胎,她倒好,感情是真信了她的話,以為自己真得了一個名叫“十月”的病。

劉嫂端起了一大早花了兩個小時熬出來的粥,遞到了許夏木的面前,笑道:“夫人昨晚上是發了燒,不過經過*的照顧,現在已經退燒了,所以沒什麽事了。”

許夏木接過那粥,一手端著,一手拿著湯勺,擡眸問道:“那你說的十月是什麽意思?”

只是她話剛一問出,這次不但是傅昀與劉嫂在那笑了,連兩邊站著的人都在偷偷發笑……

“難道夫人最近除了感冒不舒服外,沒感覺到其他的異樣?”劉嫂好意提醒道。

許夏木喝了一口粥,只是那平日裏最為喜歡的粥,一入口她便立馬就覺得肚子裏開始翻江倒海起來,她連忙從牀上起身,亦不管什麽形象可言,直接跑向了衛生間去……

劉嫂看見了連忙跟了上去。

劉嫂站在衛生間門口,雖然懷孕是喜事,可是她家夫人怎麽反應就這麽大呢,她知道孕婦不能吃一些油膩的東西,所以就煮了最為清淡的小粥,那米也是拿最為昂貴的米,更是細心的看著火候熬了兩個小時的成果,怎麽還是吐了。

等許夏木吐完,一臉慘白的走出來時,她的眸光滿含深意的看向了劉嫂,慢慢的張了口,“劉嫂,難道我懷孕了?”

劉嫂聽見了,立馬一臉的大喜,道:“我的夫人啊,你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孩子已經快一個月了,你快別站著了,腳上沒穿鞋,你現在可不能受涼,快點去牀上躺著。”

此時許夏木早已呆楞,腦子嗡嗡的直響。她竟然真的懷孕了,可是怎麽會這麽快,她之前一直吃避孕藥,人家都說避孕藥吃多了就會不孕,再加上是季經,醫生說過季經的受孕率比正常的經期懷孕率低……

許夏木不知道是怎麽再次回到牀上去的,此時其他人對她來說都顯得不重要,那些都變得虛無起來。她的手在被子裏慢慢撫上了腹部,卻是慢慢摩挲著,她的肚子裏竟然有一個孩子。

她和溫雋涼的孩子。

所謂保胎,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三個月前,胎兒在媽媽的肚子還不怎麽穩定,有的孕婦體質較差,或者有其他一些問題,很容易就會導致流產。而,許夏木就屬於其中一種,雖然她的身體素質不差,但她卻是先天的黃體酮不足,所以每天都要註射20毫升劑量的黃體酮,連續註射了兩個星期。

夜晚的時候,溫雋涼從公司回到溫園。

他都會讓那些白天照顧的下人退下,然後親自去打了熱水過來,將消過毒的毛巾放在滾燙的熱水裏,浸泡一會後,便拾起來,擰幹……

此時,許夏木側躺在牀上,手裏還是那本《格林童話》在看,等那熱乎的毛巾伸進被子中時,她不禁臉上還是爬上了紅暈,明明這是每天都要做的一件事情,應該早就習慣,只是一想到是他親自這麽幫自己按摩屁股上那些因為註射黃體酮而引起的腫塊,她就是沒出息的每次都要臉紅一次。

經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按摩後,溫雋涼走向了衛生間,整理好,順便洗完澡才出來……

他掀開被子,如常躺了進去,然後大手一伸將身邊的人攬入懷中,幫她拿過她手裏的書,怕她自己拿著會累,所以就只能由他代勞了。

許夏木此時半個身子都趴在了溫雋涼身上,那溫熱柔軟的觸感不禁傳遍了溫雋涼的全身,他喉結滾動了下,便只能強忍住了,然後便開始轉移註意力,他問:“今天看到哪則故事?”

許夏木如貓般在他懷裏蹭了蹭,道:“漁夫和他的妻子。”

“夏木覺得漁夫的妻子做的對嗎?”溫雋涼將她散落在頰邊的幾縷發絲繞到了她的耳後,便問道。

許夏木伸出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翻過了一頁,隨口說道:“也對,也不對。”

“哦……怎麽會也對也不對?”溫雋涼挑眉問道,他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會這麽回答,不免有些好奇。

“在漁夫妻子的立場上,她並沒有做錯什麽,漁夫既然救了那條會魔法的比目魚,作為回報是可以去求比目魚。但是,人的*從來都是無窮無盡的,有些東西唾手可得後自然就會想要更多,人性不都是這樣的嘛?”許夏木說完便是直接將書直接合上,微仰過頭看向溫雋涼。

見其已經拿下了眼鏡,那略微上挑的狹長妖冶瞳眸此時在昏黃的光暈似乎更加妖孽了起來。

她突然伸出手,撫上了他的眼角,說道:“阿衍的眼睛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你眼鏡一拿掉這雙眼睛會勾人。”

溫雋涼微微怔了怔,拿下那只微涼的手,然後包裹在自己掌心裏,說道:“別亂點火。”

那好聽的男性嗓音此時亦是變得深沈了不少,許夏木聽見了立馬將手從他手裏收回,然後從他身上退開,她都忘記了,他是男人,她在有孕在身,而且還未度過三個月的不穩定時期……

溫雋涼看見她的警惕模樣,卻是笑了,他再次伸出手將她攬入了懷裏,道:“只要你別亂動就好。”

這種時候,許夏木自然是不敢亂動的,此時平日裏那些小習慣眼下亦是收斂了起來,她怎麽敢動呢,就怕某人馬上化身為狼……

卻是不一會,那細微的鼾聲傳進了溫雋涼耳裏。

他將她慢慢放到牀上,然後自己立馬從牀上起身,他背對著她坐著,微側過頭去看了眼她的睡顏,雖然因為懷孕她已經忽略打理自己,那臉上更是素凈的可以,不知為何此時看在他眼裏卻是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哎!

如常,他看了一會後,便是再次走進了衛生間,之後只聽見不斷有細微的水生不斷從衛生間裏傳出。

那牀上的人兒,此時卻是慢慢睜開了雙眸,她微直起了身,看了眼衛生間的房間,那眸光中卻是一如既往的狡黠,她輕聲說道:“溫總,真是辛苦你了。”

——

溫雋涼對待自己的員工比較嚴苛,對待自己更是到了苛刻的地步,一年365天他有360天是在工作,從來沒有遲到的記錄,比任何人去的都早,亦是比任何走的都晚。

但是,最近溫氏的員工發現,五月份與六月份的時候,溫總竟然整整遲到了十次,如果平均一算那就是每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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