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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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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可安轉身往回走, 沈含止帶笑的調侃聲自身後傳來。

“之前是傳安寧公主的駙馬不舉,往後,可能就要傳安寧公主專橫霸道, 讓駙馬睡地上了。”

趙可安斜睨了過去, 對上了沈含止似笑非笑的臉。

說完這句話的沈含止沒有等她, 頂著滿臉的笑意,大步流星地就朝府內走去。

趙可無聲白了他一眼。

入秋的夜晚寂靜清冷,銀月消無聲息地爬上了屋頂,公主府內依舊燈火通明,顯然宴會的殘局還沒有收拾完。

此刻凈房內, 趙可安坐在了浴池內,一屋子的霧氣讓人瞧不真切屋內的場景,只餘模糊的一些輪廓。

春柳,夏荷, 秋葉,冬雪, 一人手裏捧著一個木質漆盤, 上面分別放著一件絲質的薄透小衣, 等著趙可安挑選。

趙可安無奈地將目光轉向錢嬤嬤, 溫水浸潤過的嗓音清甜細軟, 她朝著錢嬤嬤道:“嬤嬤, 沒那個必要。”

錢嬤嬤一臉的嚴肅, 苦口婆心道:“殿下啊,你和駙馬已經好幾個月未曾同房了,小別勝新婚, 既然殿下答應了今日讓駙馬上榻, 自然得好好準備一番。”

氤氳霧氣下的小臉羞紅粉嫩, 那漆黑如墨的眼眸裏星星點點,生動撩人。

“不就是普通夫妻同房嘛,何必弄得如此麻煩。”

“不麻煩。”錢嬤嬤道,“我們做奴才的麻煩一下就好了。”

趙可安:“之前沈含止沒輕沒重的時候,嬤嬤可是向著我的。”

錢嬤嬤:“那殿下讓駙馬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忍這麽久,那現在我自然是向著駙馬的。殿下快挑一件,不能泡太久。”

趙可安看都沒看一眼,隨意地指了一件:“就夏荷手裏的這件吧。”

“誒。”錢嬤嬤高興極了,一下子就拿起了那件衣裳,然後抖開。

“……”趙可安,“那是衣服嗎?”

那就是一塊小布料,恐怕自能擋住胸前的光景,帶子也很長,看著哪裏像是衣服了。

錢嬤嬤:“外面還有一件呢。”

錢嬤嬤又拿起一件,絲質薄如蟬翼的外衣松垮垮,甚至有一些透明,這不就是給沈含止朦朧中欣賞她穿小衣的光景麽?

趙可安微微抗議:“我能換一件嗎?”

錢嬤嬤道:“另外兩件料子更少。”

趙可安……

小半刻鐘後,趙可安出了凈室。原本以為她耽誤的已經夠久了,沒想到沈含止居然還沒有回來,這倒是不像沈含止一貫的作風了。

趙可安也不著急,外面罩著一件白色的長袍,就坐在那無聊地看書,等著沈含止過來。

轉眼又過了兩刻鐘,屋外響起了敲門聲。不一會春柳進來帶話道:“殿下,駙馬說他今日處理一些公務,可能會晚些過來,叫殿下您先行休息。”

趙可安擰眉深想:“府上來人了?”

春柳:“沒有。”

既然沒有人來過,那前幾日不見他忙,偏偏這個時間點忙,這不免讓趙可安懷疑他是在使小性子了。

趙可安思忖片刻,吩咐:“給我拿件衣裳,我去書房看看。”

“是。”

此刻,書房內。

鎏金銅燭臺上的蠟燭明亮耀眼,照亮了案桌這方寸之地。半人寬的案桌上放了不少的冊子,沈含止正倚坐在梨花木椅上,身子向著燭臺的方向微微傾斜,似乎看得極為認真。

橙色的暖光下,男人的眼睫微垂,那雙幽深的眸子被藏在了眼睫的陰影下,側臉硬朗的輪廓被燈火勾勒得極為好看,像極了畫裏美男子的模範樣板。寂靜的夜晚,此時的沈含止,深沈又帶著一絲溫潤。

門口響起了輕微的跫音,沈含止聽到以後,眼睫微顫,似乎並不在意。

直到腳步走近,他才漫不經心地擡起眼。這一掃,眼睛就被鎖住了。

趙可安一身白色大氅,一張小臉藏在帽兜之下,就這樣站在博古架邊,幽幽地看著他。

沈含止嘴角浮現笑意,手中的冊子也擱下了,但是他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依舊坐在那,聲音溫潤:“怎麽過來了?”

男人一身墨發僅用一根簪子固定,身上也不是白天那一身了,就是一件簡單的中衣,顯然,他也已經沐過浴了。

被沈含止註意到了以後,趙可安才又擡步走了過去。白色的大氅隨著少女的腳步翻開一角,露出了裏面令人遐想的紅艷薄絲,細白的腳踝也無聲地露了出來,似是一種無聲的邀請。沈含止藏在書桌下的手開始握拳,當面上卻是古井無波,看不出來神色。

趙可安走到書桌的對面,腳步一停,衣服倒也含蓄了,將她身下的紅衣遮了個徹底。

“聽說駙馬在忙,我便想來看看,駙馬在忙什麽。”

少女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似承載了星星,閃閃爍爍,笑意撩人,聲音也是不似平常的清冷,勾得沈含止喉嚨發緊。

沈含止落下眼眸,嘴角笑意不變:“皇上給的假期結束了,明日得進宮當值了,有些東西得熟悉一下。”說著,舉了一下手裏的冊子。

“哦。”趙可安眼底的亮光淡了下去,猶豫了一會又道,“那半個時辰後能看完嗎?”

那就是要在這等他的意思了。沈含止垂首,按奈不住輕笑,然後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個字:“能。”

其實,哪需要半個時辰,一刻鐘就差不多了。

趙可安微抿了一下唇,然後百無聊賴道:“那你慢慢看吧,我去找本書打發一下時間。”

說完,自大氅下伸出纖細如玉的胳膊,拿走了沈含止桌前的一盞燭臺。

敞開的衣服下的美景,一瞬間撞入了沈含止的眼簾,男人呼吸一緊,匆忙收回視線,囑咐道:“小心些。”

趙可安隨意回覆:“知道啦。”然後,拿著燭臺小心翼翼地往書架的方向走去。

沈含止望著那抹遠去的白色身影,眼眸暗沈。他不知道,自己今日故意拖延,折磨的是她還是自己。

長出一口氣以後,他收回了視線,繼續看手裏的冊子。

舉著燭臺的趙可安移步到了書架後面,在幾個書架之間繞了幾圈,終於是停下了腳步,但是卻不是找到了自己想看的書。她踮起腳,透過書和架子上端的縫隙,看向了坐在書桌俯首的沈含止。

瞧那模樣,男人根本就沒有留意她,此刻對他而言,書裏的字可能比她還吸引人呢。趙可安氣鼓鼓地抿著唇,憤憤收回目光,無聲嘀咕:大晚上的,誰看得進去書啊。

見架子後的腳步聲消失了,沈含止回頭,望向那一小團明亮燭火的方向。

此時,沈含止只能看見那烏黑的一絲發頂。

沈含止問:“殿下可找到自己合意的書了?”

趙可安倚在書架上,不情不願地回了一聲:“嗯。”

“那拿出來看吧,裏面暗,傷眼睛。”

知道大晚上看書傷眼睛,你怎麽還看那麽久?!趙可安心裏不滿地嘀咕著。

又站在書架邊賴了一會,然後才隨意地拿起一本書,走了出去。

大氅的領子大,此刻趙可安把帽子摘下,纖細的脖頸一覽無餘,而她似乎還絲毫未察覺,提著衣擺,走到了沈含止對面的坐榻上,放下燭臺,就翻看起了書來。

屋內寂然無聲,似乎除了趙可安翻書的動靜,再無其他聲響。

可是這書啊,看得趙可安無聊得緊,翻了三頁她就沒了繼續看下去的心思了,她甚至在想,不如自己回去等他好了,可是想想,又對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有些不滿,自己穿成這樣,不甘心就這樣回去睡覺。

趙可安無聊,指尖在小幾上畫圈子,一手支著下巴的動作,慵懶勾人。

忽然,少女眼眸露出狡黠的光,然後伸出手,恰到好處地打了個哈欠。

果然,沈含止的目光掃了過去。

“困了?”

“還行。”隨後趙可安又道,“你放心,說了要等你的,那便一定會等你。”

這話淺聽似乎是趙可安善解人意,但是細細分辨,這會聽出話裏催促的意思。

沈含止自然是聽懂了,但是他,不為所動。

趙可安的心思落了空,瞬間和沈含止較勁的心思似乎更重了,一邊咬著牙生沈含止的氣,一邊又想著如何使壞勾.引這個男人。

又是一刻鐘以後,趙可安已經按奈不住了,無聲嘆了一口氣,忽然起身,開口:“兵書有一計,名為‘假道滅虢’,我通讀了兩遍,還是不知何意,沈含止,你可知道意思?”

沈含止微微擡眸,不假思索地答覆道:“春秋時期,晉獻公想向虞國借路攻打虢國,虞國國君因貪小利借了路,最後,虢國虞國都被晉國滅了。”

“哦。”趙可安拖著長長的尾音,接著問,“我還有個詞不理解。”

“哪個?”

趙可安忽然起身,拿著手裏的書就朝著沈含止走了過來,輕薄的衣擺隨著的她的舉動飄蕩著,衣袂上的清香甚至隨風飄入了沈含止的鼻息。

沈含止依舊坐著,但是此刻趙可安已經靠近,書送到了沈含止面前,纖細的指尖指著一個詞。

“這個。”

柔順的發絲落下,垂著了沈含止的衣襟上,女子身上的香氣更盛了。

沈含止兩眼一閉,抽出趙可安指尖下的書,重重合上,然後再揚起笑意望向趙可安:“殿下,沈某沐過浴了。”

趙可安眉心一挑,一臉怔然。

沈含止喉結滾動,開口:“殿下想說什麽,說便是了,想做什麽,做便是了。”

趙可安目光閃躲:“我,我沒什麽想說的呀。”

沈含止無奈地笑了笑,點點頭,然後道:“那殿下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您在這裏我無法看進去書。”

“你趕我走?”趙可安不滿道。

沈含止神色忽然有些嚴肅:“殿下不想走嗎?”

“我……”

趙可安還沒說完,沈含止就又打斷,道:“既然不想走,那殿下說說,為何想留在這裏?”

二人的視線似乎燃起起了無聲的戰火,誰也不肯認輸。

趙可安指尖蜷縮,狠狠抽回沈含止手裏的書,悶聲道:“那本宮回去了。”

沈含止無奈低頭輕笑:“我便這麽不值得殿下服個軟嗎?”

趙可安的腳步又停下。

男人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夫妻之間,本不應該於這件事情計較,但是沈某還是想說,每次夫妻同房,就像是我求來的一般,好比你我之間,只有我動心了而已,難道,殿下就從未對我有過那樣的心思嗎?”

趙可安沈默地站在那,一直沒有說話。

兩人爭吵,沈默的一方總是占有絕對的優勢,見到趙可安沈默,沈含止的氣勢忽然低了下來。

但是眼底的失落是再難掩蓋了。

能娶到她本就是奢求,他又何必如此貪得無厭,計較這些呢。只是,心中的邪火似乎被澆滅了一半,除了失落與難過,再無其它心思了。

沈含止緩緩站了身子,冷峻的美眼含著苦笑,道:“不早了,回去歇著吧。”

然後緩緩走上去,打算和趙可安一起回去休息。

哪知趙可安還是堵在路口不動。

少女削薄的背影顯得如此弱小,惹得沈含止有些心疼,在想他的話是不是重了。

沈含止猶豫著伸出手。趙可安卻在此刻回身,明亮的眼眸含著溫柔的笑意,似乎沒有因為沈含止的話而生氣。

她就這樣仰著頭,直勾勾地看著沈含止,然後走近一步,又一步,白玉纖柔的指尖落在自己頸間的大氅系帶上,丹唇輕啟,“本宮想了一下,駙馬言之有理,夫妻之間,若是肖想彼此都要萬般試探,確實無趣。”

沈含止呼吸一緊。

“所以——”趙可安頸間的系帶應聲解開,水一般的白色緞子忽然滑落,露出了嬌艷欲滴的紅色花蕊,她擡起那雙含情嫵媚的眸子,問道,“本宮今日,能享用駙馬嗎?”

作者有話說:

假道滅虢(guó),信息來源於百度。

我想拉個燈,一邊怕晉江不放過我,一般怕你們不放過我,嗯,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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