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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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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公主府回來以後, 趙可安就一直在等沈含止的消息,沈含止手底下的人回來給她帶消息,說是事成了, 趙可安這才松了一口氣, 可是隨後又提起心來。

要知道, 今日之舉,算是和劉家徹底撕破臉了。

過不了幾個時辰,劉家的人一反應過來,想必就知道自己中計了,之後又會如何為難國公府, 無人得知。

早晨還是艷陽高照,中午卻又開始烏雲密布,夏天的這個季節,天氣總是變幻莫測。

房內的窗子大敞著, 趙可安一直站在窗邊發呆,任由狂風湧入, 將紗帳吹得獵獵作響。

冬雪看趙可安心事重重, 走過來問:“殿下, 快下雨了, 風大, 不妨把窗戶關了吧。”

趙可安一動不動, 眼睛依舊望著窗外, 喃喃道:“未出嫁前,我似乎只和趙嫆有仇,如今, 是我所在的整個沈家與趙嫆背後的劉家有仇。”

父皇一直縱容趙嫆的刁蠻跋扈, 縱容趙嫆欺負她, 不知父皇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也會奮起反擊,重傷趙嫆啊。

她和趙嫆的關系,就好像沈家和劉家,劉想向來都是被偏袒的一方,劉家不用尚公主,劉家人不用去邊疆,劉家人一直在京城胡作非為。

趙可安嘴角浮現一絲苦澀的笑意:“忽然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了。”

父皇或許從始至終都沒打算把趙嫆嫁給沈含止,兩個手握兵權的大族聯姻,後果可想而知,他想要的,是國公府與將軍府相互掣肘,他坐收漁翁之利。

帝王謀,果然高深啊。

所以,她是棋子,趙嫆亦是棋子。

思及此,趙可安冷笑,轉過身子,吩咐冬雪:“把窗關上吧。”

風雨欲來,她早就濕鞋了。

不消片刻,外面便電閃雷鳴,雨旋即落了下來。

天色暗,氣候涼,整個世界似乎除了雨落的聲音便再無其他聲響。趙可安一個人坐在書房,居然下起了圍棋。

這真是讓人難得一見的畫面。

沈含止撐著油紙傘,但是身子依舊被淋濕了,這傘有些形同虛設。得知趙可安在書房,於是便急急忙忙往書房趕。

外面瓢潑大雨,滴滴落落喧鬧得緊,可屋內卻熏香暗沈,有些安靜。

收了傘以後,沈含止揮手想拍去身上的水珠,奈何衣服早就濕了,無奈只能頂著一副略顯狼狽的模樣去見趙可安。

趙可安眼簾一擡,皺眉道:“去沐浴。”

沈含止一臉的不以為意,還是往趙可安面前湊,坐在了棋桌對面,笑道:“我有要事要與你說,說完我便去沐浴。”

趙可安目光收回,不疾不徐地下棋:“是不是早就猜到,自己會被父皇拿去當槍使了?”

沈含止手執黑棋,視線落在棋盤上,瞄一眼便瞧中了趙可安白棋的要害,落得位置不偏不倚,堵了白子的路,他語氣平淡道:“皇上給你我賜婚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趙可安一聽,惱了,將手中的白子扔入棋盅內,板著臉道:“不下了。”

鬧了半天,原來她才是那個糊塗人,別人心裏門清,但就是不和你說,你說氣不氣。

沈含止瞄了她一眼,一臉寵溺地笑了:“行,不下便不下,殿下用過午飯了沒,要不要傳膳?”

趙可安自然是吃過了,但沈含止既然這樣說,那就是他沒吃了。

“你給我洗完澡再吃。”

趙可安板著臉吩咐完以後,起身打算離開。

沈含止委屈地嘆了一口氣,望著趙可安將要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我們隊伍裏,有個叫袁歸一的小子,他也是最近才成婚,這小子啊,天天在我們面前炫耀,說他的妻子體貼溫柔,用飯的時候陪著,起床穿衣的時候陪著,甚至連沐浴更衣的時候都隨身伺候。”

一邊說著,沈含止就站起了身,一步步朝著趙可安站定的身子靠近。

趙可安都不知曉自己何時站住的腳,只是分心地聽著身後的男人一直拿話激自己,甚至連沈含止靠近都沒發現。

身後的男人一身水汽,濕漉漉的就貼了上來,突如其來就在趙可安臉頰上落下一吻。

趙可安羞赧,轉過身子就要打他,哪知正好落入了沈含止的圈套。

男人臂膀一鎖,低頭就吻了上去。

但是這個吻不含任何情,欲,似乎只是想這般戲弄一下趙可安。

沈含止依舊擁著趙可安,聲音低柔道:“皇上下旨,徹查風翼軍燒殺搶掠一事,派遣巡撫使下東南調查,而且,我要隨行護送。這一走,少說也得幾個月,所以說……殿下此時的衣衫也濕了,不妨陪微臣沐個浴?”

趙可安原本聽得挺不舍的,但是沈含止這廝,忽然話題一轉,又繞到男歡女愛的事情上來,真是氣得趙可安觸不及防。

“沈含止,你給我正經點。”趙可安眸光微潤,似乎有些委屈。

劉家的人肯定不會讓這事輕易被查獲,叫沈含止去東南,不正是把他往刀尖上推麽,他怎麽可以還當做無事一般,與她調笑。

沈含止一見趙可安似要哭了,立馬出聲安慰:“殿下換個角度去想,你夫君被皇上委以重任,說明我離加官進爵不遠了,若我此番平安歸來,以後三公主的駙馬便不再是個被人瞧不起的紈絝子弟,帶出去多有面子。”

趙可安被沈含止勸得又哭又笑,他這是什麽歪理啊,她何時在乎過別人如何看他了。

“我不會有事了,你夫君身強體壯,別把我想得那般不堪一擊。”沈含止低著頭,眸光含著繾綣的情意,低聲哄著。

趙可安抿著唇,眼睛迷離,似乎在思索什麽,半晌才道:“你生氣嗎?被帝王當成固權的棋子,不能施展自己的鴻鵠偉志。”

沈含止弓著身子,擁著趙可安,下巴抵在趙可安肩上,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我的傻殿下,我沒有你想的那麽有抱負,有一些事呢,終究需要人去做,就像打戰,父親祖父不戰,就會輪到我去戰,今日我不淪為皇上玩弄權術的棋子,那就可能是我們的孩子,或者孩子的孩子成為皇家的棋子。我今日所做的一切,是時下我唯一能為你,為祖父祖母,還有芊芊所做的事。我想要的不多,唯有自己在乎的人平安無事而已。”

“嗯……但是殿下偏心陌景,陌景還是極為歡喜的,畢竟深宮之中有位老父親,孤身奮戰,甚至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能理解他,他是真的可憐。”沈含止說到最後,直起身子,眉眼帶笑地看著趙可安。

趙可安訥訥:“你是說我父皇?”

沈含止點點頭:“我如今是他唯一能用來抗衡劉家的棋子,劉家的事情再也拖不得了,你父皇很著急,畢竟這事如果他不去做,那就是他的子孫後代去做,就怕,劉家的蛆蟲蔓延過快,不給後人成長的機會,所以他很急。”

後人?趙可安想到了自己的弟弟趙廣頌。

趙廣頌如今才十三,論能力與閱歷,都太清淺了。若是叫趙廣頌和劉家那些老狐貍鬥,恐怕……

趙可安忽然擡眸:“所以,父皇是把你們家,拉給我皇弟當靠山了。”

沈含止笑意加深。

趙可安忽然笑了,有那麽一瞬是笑自己蠢,也有那麽一瞬是笑自己可悲。

原來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皇弟鋪路,他不疼趙嫆,他在乎的僅是趙氏的江山。

但好在,沈家是他的棋子,而不是棄子。

之前她以為父皇是想沈家和劉家鬥得兩敗俱傷,他坐收漁翁之利,如今看來,父皇其實是想聯合沈家,擊垮劉家。

沈家有她壓著,便只會淪為輔助皇弟的大臣,若是沒有她,劉家倒,下一個應該就是沈家了。

父皇也是在賭,賭她對趙氏一族的忠誠,賭她對皇弟的情意。

看著趙可安眼眸深沈,似凝聚著化不開的霧,沈含止有些心疼:“至少沈家的敵人不是聖上,對於我們來說是好事。”

“我們?”趙可安擡眸看他,“我可不一定向著你們沈家。”

沈含止輕笑:“你向著我就行。”

左右趙可安向著誰都不沖突,反倒是趙嫆,一邊是自己的母族,一邊是賦予自己雍容華貴的父親一族,無論她如何選,都將付出慘痛的代價。

“殿下再發呆,我可就要餓死了。”沈含止忽然出聲,試圖喚回了趙可安的思緒。

趙可安:“我去叫春柳備水。”

沈含止眸光一亮。

趙可安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於是立馬出聲打斷他的幻想:“你一個人洗。”

沈含止:……

沈含止心裏雖然是真的希望趙可安能陪自己沐浴,但是她拒絕也是情理之中,他的殿下是個清冷美人,他不能奢求太多。

她的衣裳確實是被他弄濕了,現在應該是下去換衣裳了。

玉隆過來說,熱水已經備好了,沈含止便收拾了一下,拿起了衣裳就打算去簡單洗個澡。

之前在國公府,趙可安在寢屋的凈室他就鮮少用,現在搬來的公主府,他還是一樣的守規矩,一般他沐浴的地方,是趙可安書房附近的一個小浴房。

如今換了地方,書房離趙可安的寢屋也是非常的近,就一個拐角的距離,所以倒也不麻煩。

浴房,玉隆給沈含止放下東西以後就出去了,平時沈含止沐浴也不用人伺候,所以此刻房門緊閉,屋內靜悄悄的。

絹綾山水折屏風後朦朧繚繞著氤氳水霧,男子背影挺拔如竹,一頭墨發隨意地散在背後,加上屏風隔絕,令那抹身影縹緲猶如避世謫仙。

沈含止站在浴桶邊上,動作大開大合,三兩下就把外衣,中衣脫掉,就在此時,清脆的一聲開門聲響起。

沈含止沐浴,除了玉隆,其他人都是不準靠近的,所以此刻有人開門,他以為是玉隆進來了,便沒有回頭,只是低頭解開裏衣的結扣道:“放下東西就出去吧。”

身後之人沒有回應,但是沈含止還是清晰地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靠近。

玉隆的腳步聲不會如此輕柔,這腳步聲……

男人眉頭一擰,驟然轉身。

趙可安端著一個木托盤,上面放著衣服以及幾味香料與花瓣,神色平淡地靠近。

沈含止落地自己腰上的手堪堪停住,隨後臉上出現笑意:“你怎麽進來了?”

趙可安板著一張小臉,眼睛卻出現了狡猾的笑意:“伺候夫君沐浴啊。”

“哦。”沈含止克制著笑意,一步一步靠近趙可安,一雙烏亮的眸子星星閃閃,藏著按奈不住的興奮,他又問了一遍,“殿下是認真的?”

趙可安沒有說話,而是將手裏的東西放下,然後轉身靠近沈含止。

烏長的眼睫垂著,視線落在沈含止解了一半的衣結上,緩緩擡起手。

隨著趙可安手起伏的,還有沈含止的胸膛。趙可安的手似乎有法術一般,惹得男人小幅度急喘著。

“我還沒動呢。”趙可安擡眸輕笑。

趙可安的手,舉在空中,還未碰到沈含止的褻衣。

男人梗著脖子,頸上因為緊繃凸顯的肌理清晰可見,沈含止忽然擡手,握住趙可安的手,低啞著聲音道:“我經不起你的撩撥,所以你知道後果嗎?”

何止知道,對於自己用怎樣語調和神態做能惹他激動,她都了如指掌,所以,她就是刻意而為。

趙可安微微掙紮,手從沈含止的掌心掙脫以後,執拗地落在他的衣結上,拉開長長的帶子,交疊的衣領瞬間散開。

趙可安不是沒有碰過他的胸膛,但都是在黑夜,此刻忽然在白天裏瞧見,她才明白,自己的男人身段有多好。肩寬腰窄,小腹的紋理清晰又勾人,多一絲肉顯得兇悍,少一絲又顯得白弱,如此,恰到好處。

褲子的邊緣松松垮垮搭在腰上,結繩隨意垂著,繩的尾端落在一處隆起上。

趙可安猛地收回視線。

柔軟的手上擡,落在沈含止的頸上,試圖從這將這件衣服剝離下來,可是男人似乎有些不配合,伏下身子試圖攜趙可安的唇。

趙可安腦袋往後一躲,抵著他的胸膛道:“你猴急什麽。”

沈含止輕笑,喉結滾動,又站直了身子,然後張開了手臂。

趙可安仰起頭看他,忽然壞笑道:“你把眼睛閉上。”

沈含止極為配合地閉上了眼睛。視野的黑暗讓身體的感官無限放大,沈含止甚至聽到了趙可安衣袂摩挲的聲音,他等啊等,終於感受到了趙可安的靠近。

柔軟的身子貼上來的一瞬,他整個身子繃得僵直,隨後,便感覺左胸口貼上了一片濕濡的溫熱。

所以忍耐終於到了臨界點,噴薄的欲.望將他眼尾染紅。

面對他的公主殿下,他向來沒有自制力。

作者有話說:

拉燈~

放個剛改的預收

《替歡》

安姝自小相貌嬌艷,身段旖旎,可因為是庶出,便被嫡母指給了忠伯府腿腳不便的世子為正妻。

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安姝本分守禮地伺候世子,可是自新婚洞房之後,他的夫君就對她厭惡至極,甚至不讓她靠近他的屋子。

安姝又委屈又疑惑,如果他厭惡自己至此,那為何夜裏還會對自己索求無度呢?

是夜,安姝因心有郁氣,故意在男子手上落下一排帶血印記,可她次日與世子用飯之時,發現他  手腕光滑白皙,一絲痕跡未留。安姝心中一冷,一個可怕的猜測浮現心頭。

又是一個夜晚,那男子如約而至。

安姝神色一凜,拿起枕下的匕首,狠狠地刺了過去,哪知力氣不敵,反被對方壓制。

昏暗的紗帳之內,男子一雙深邃的眸子猶如夜空星,聲音清冷:“現在發現,是不是太晚了。”

安姝感覺自己受了莫大的屈辱,她終於知道,為何自己的夫君白天夜裏兩幅面孔了。

為了不再被忠伯府利用,安姝策劃了一個月,終於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逃離了忠伯府。

那晚,安姝記得,夜空的星星極為明亮。

就在她滿心歡喜,以為自己自由了的那一刻,名動京城的雲琛公子負手立於一輛馬車旁,笑容親和,問她:“安姝姑娘要去哪?”

若知道自己離開了忠伯府又會被鎖清靈院,她寧可不逃,至少在忠伯府,她不用日夜“操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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