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桑喝著牛奶， 晃晃悠悠的在學校轉了一圈，聽到交卷的廣播後，又慢吞吞的晃回了高三A班。

鄭司耀才從考場走出來， 他就在本班考，所以正好和喬桑是一個考場，親眼看到喬桑提前半個小時就交卷出去了。

他剛想跟喬桑說話，寧詩綺就從考場裏走了出來，看到喬桑， 她熟稔的走過來和她打招呼：“喬桑， 我剛剛看見你提前半個小時就交卷了， 你題都做完了？”

喬桑點點頭：“差不多吧。”

這時候收好卷子的周老師從教室裏走了出來， 正好看到鄭司耀和寧詩綺都像是在圍著喬桑說話的樣子， 頓時沒什麽好臉色， 但也沒說什麽， 面無表情的拿著卷子走了。

“我提前十分鐘就做完了， 不過我們班班主任在， 我也不敢交早卷。”寧詩綺見周老師走遠了才敢和喬桑說道：“對了， 你考的怎麽樣？”

喬桑謙虛的表示：“唔，自我感覺還行吧。”

寧詩綺說道：“快， 我們兩對對答案。”

鄭司耀眼看著兩人認真對其答案來了， 根本沒他說話的餘地，在旁邊站了一會兒看了看喬桑， 就失落的走開了。

寧詩綺和喬桑對了半天答案， 發現每有分歧的地方， 她就拿著書翻正確答案，結果發現喬桑每次都是正確答案，她不禁十分吃驚。

她上次月考在全校排名是在第十名，是名副其實的尖子生，和喬桑對了半天答案卻對的她半天無語。

“喬桑你是怪物吧？還是你之前一直是在裝成差生啊？”這是寧詩綺唯一能想到的喬桑的學習成績能夠在那麽短的時間內飛速上升的原因了。

喬桑十分謙虛的笑笑：“我只是有天賦而已。”

寧詩綺：“……”

英語考試還是周老師監考。

英語是喬桑的強項，國外大大小小的活動她參加了不少，還參演過一部國外的文藝片，整部片子下來她都是英語臺詞。

她大早就做完了卷子，因為還不餓，交卷太早也沒人陪她聊天，就沒急著出去，而是趴在桌子上發呆。

周老師看著喬桑趴在桌子上發呆，就在心裏冷笑了一聲，看，原形畢露了吧。

喬桑趴著發了半天呆，看著離交卷時間只有十分鐘了，教室裏有同學陸陸續續的起身交卷了，她才伸了個懶腰拿著卷子站起來交卷了。

她一走出教室，周老師就把她做的卷子翻到最上面來檢查了一遍，結果發現她居然又把所有題都做了。

喬桑難得去學生食堂吃次飯，和鄭小星寧詩綺一起，都是在洗手間抽過煙的“煙友”。

吃完飯從食堂出來，正好遇上吃完飯的黎言遠和音樂老師胡老師一起走了出來。

胡老師正和黎言遠說著什麽，臉上帶著笑，眼睛一直緊盯著黎言遠，心思簡直擺在了臉上。

黎言遠本來目不斜視的往前走，目光不經意掃過食堂門口，就看到喬桑一行三人。

鄭小星先打招呼：“老師！”

寧詩綺也連忙跟著打招呼：“黎老師，胡老師。”

黎言遠微微一頷首，目光落在喬桑身上：“楞著幹什麽，過來。”

鄭小星用十分微妙的眼神看了喬桑一眼。

喬桑一臉義正言辭的對鄭小星和寧詩綺說道：“你們回教室吧，我先走了。”然後就朝黎言遠走去。

“胡老師，先失陪了。”黎言遠轉頭輕描淡寫的對胡老師說了句，然後就帶著喬桑往前走去。

喬桑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道：“嘖。老師只知道讓我離別的男生遠一點，老師卻跟胡老師走的那麽近。”

黎言遠目不斜視，淡淡解釋道：“只是同事關系。”

喬桑說：“不公平，老師你也應該離胡老師遠一點才行。”

“好。”黎言遠十分平靜的接受了。

喬桑無話可說。

到了辦公室，趙老師驚訝的說道：“黎老師，你這簡直是地獄式輔導啊，連考試都不放過喬桑。”

黎言遠面不改色的扯謊：“嗯，她底子差，只能多下苦工。”實際上是他私心想要和喬桑多相處些時間。

喬桑對著趙老師吐了吐舌頭。

“上午兩門課考得怎麽樣？”黎言遠問。

“唔……還行？”

黎言遠瞥她一眼：“還行？上午你可不是這樣的語氣。”

喬桑說：“老師就不能留一點懸念嗎？等到考試成績出來了老師不就知道了嘛。”

喬桑在辦公室混過了一中午。

下午考物理，監考的就不是周老師了。

喬桑做完了卷子就開始趴在桌子上瞇著眼睛閉目養神，誰知道瞇著瞇著就趴在桌子上睡過去了。

黎言遠從教室外路過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喬桑趴在桌子上枕著自己的手面朝著窗睡著的樣子，他停住腳步，周圍的同學都在奮筆疾書，就她一個人趴在桌子上睡得很香的模樣。

他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鐘才交卷，他遲疑了一下，從教室前門走進去。

監考的老師只是對他點了點頭打了招呼。

不少同學都擡起頭來看黎言遠。

寧詩綺有點兒緊張的看了喬桑一眼，想提醒她也無能為力。

黎言遠走到喬桑邊上，沒有叫醒她，只是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她的卷子，然後就走開了，和監考老師點了下頭，就走出了教室。

直到交卷鈴聲響起，喬桑才醒了過來，一抹嘴角的口水，然後起身交卷。

寧詩綺吐槽她：“喬桑你真夠厲害的，考試也能睡著。”

喬桑說：“卷子做完了有點困，就睡了。”

寧詩綺說：“你知道嗎？剛剛你們班黎老師來考場了！還走到你身邊我還以為他要把你叫醒，誰知道他就站在你邊上看了一會兒你的卷子，沒叫醒你，就這麽走了。”

喬桑趴在欄桿上有些訝異，她倒是一點都沒有感覺黎言遠來過，該不會以為自己考試到一半睡著了吧？

“考物理的時候怎麽睡著了？”下午見面的時候黎言遠果不其然問起了這個。

喬桑理直氣壯地說：“卷子都做完了，我就睡了一會兒。倒是老師看到我睡著了，怎麽也不叫醒我？”

黎言遠淡淡說：“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沒叫醒你。”

喬桑說：“萬一我卷子沒做完呢？”

黎言遠說：“能在考場睡著，就算卷子沒做完，那也是你自己應該承擔的後果。”

喬桑：“……”

***

考試連續考了兩天，然後就放假了。

學生放假，老師卻不能放假，要加班批改卷子。

黎言遠也不例外，在學校加班。

喬桑第二天就拎著十幾杯咖啡來“探班”了，給辦公室裏加班的老師每個老師都發了一杯咖啡，受到了熱烈歡迎。

只有周老師例外。

“我不喝咖啡。”周老師冷臉拒絕。

喬桑也不熱臉貼冷屁股，直接就越過他發給旁邊的唐老師了。

“謝謝啊。”唐老師笑著說道。

“哎，我們都是托黎老師的福啊！”趙老師喝了口咖啡笑著說道：“我都困得不行了，就指著這杯咖啡給我提提神呢。”

其他老師都附和著誇起喬桑來。

“老師們都辛苦啦。”喬桑笑盈盈說道，把最後一杯咖啡放在黎言遠的桌子上，沖他眨了眨眼。

“喬桑你這次考得怎麽樣啊？看你最近那麽用功，會不會比上次月考考得好？”趙老師往後一靠，捧著咖啡問道。

喬桑笑著說：“我自我感覺還不錯。”

趙老師笑著說道：“哈哈哈，那就好。這次考個全校前十看看。”

反正他不是班主任，沒什麽壓力。

喬桑抿唇一笑，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可我的目標是全校第一啊。”

全校前十可不是她的目標啊，她要做，就一定要做金字塔尖那一個。

辦公室裏響起了一陣善意的哄笑聲。

年輕的物理老師笑道：“喬桑你很有野心啊！”

趙老師也哈哈笑道：“哈哈哈，好啊，喬桑，是我小看了你，沒想到你那麽有志向。”

都以為喬桑是在開玩笑。

就算她曾經創造過一次奇跡，但是從年紀第十八名到年紀第一，這中間還是有一條天河。

黎言遠看了笑眼彎彎的喬桑一眼，只有他知道喬桑不是在開玩笑。

***

直到星期一上學。

年級排名、班級排名全都弄了出來。

無論老師還是學生，都看著高三的年級成績榜上最頂端的那個名字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整體來看，這次期中考試的排行榜和之前的月考沒有太大區別。

只有一個人，一路從倒數沖殺上來，一次月考、一次期中考試就直接登頂，簡直跌破人的眼鏡。

高一年級第一名：高一A班溫煦

高二年級第一名：高二A班鄭巧梅

高三年級第一名：高三F班喬桑！

就連紀姚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揉了揉兩下眼睛才確定不是自己看錯了：“臥槽——喬桑是個什麽怪物啊！”

溫煦自己也吃驚不小，仰著頭呆呆的看著公告欄上紅色排行榜上那個最顯眼的名字，有些難以置信。

這一天，因為一個名字，全校都沸騰了。

喬桑走到操場上，坦然接受了全校目光的洗禮，所有人都在盯著她，震驚、好奇、難以置信、愛慕、崇拜……喬桑面不改色，淡定從容的從一個班一個班的隊列前走過，然後在全班同學熱烈的目光中走到了自己班的隊列中站好。

難以想象，一個上學期還在年級倒數徘徊的人怎麽能在一個學期內就飛速從年級吊車尾變成年紀第一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喬桑之前一直只是故意裝作成績不好。

不然的話，她簡直就是個怪物啊！

此時此刻，所有AB班的優秀生內心都是極其覆雜的，他們能夠成為尖子生，沒有一個是沒有付出努力和汗水就走到這一步的，可是有些人卻那麽輕輕松松的就打敗了他們空降成了年級第一。

CDF班的同學卻全都有一種驚嘆又帶著崇拜的心情，而且還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好像喬桑無形中成為了他們的代表。

遠華建校以來，每個年級可能每個學期的年級第一都不是同一個人，但是不是在A班就是在B班，從來沒有在F班出過，別說年級第一了，F班有史以來就沒有人進過年級前二十！

現在居然從F班出了個年級第一！

別說是學生們了，就連老師們都震驚的下巴都掉了。

還特別又把喬桑的各科試卷調到一起檢查了一遍，成績並沒有誤判。

周老師昨晚上就已經知道排名出了，一晚上都翻來覆去沒睡著，心臟繃了一晚上，今天到了學校，更是臉色難看，別的老師跟他打招呼都得戰戰兢兢的，都知道周老師把學生成績看得有多重，這次的年級第二就出在A班，和喬桑還差了十幾分。

這真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啊，更別說這“程咬金”還跟周老師有舊怨。

對比之下，黎言遠這一早上簡直人氣爆棚了。

幾乎每個老師都在向他道喜。

黎言遠對喬桑的用心也是所有老師都看在眼裏的，就沒想到喬桑居然那麽給他爭氣！一眾老師對黎言遠簡直有點兒羨慕嫉妒恨了，畢竟哪個老師不希望自己是伯樂，能培養出千裏馬啊！

都在嚷嚷著讓黎言遠請客吃飯。

趙老師說道：“黎老師，那麽大的喜事，不請客可真說不過去啊！”

獲得如此大成就的黎言遠依舊是那副淡然冷靜的模樣，直接掏出卡遞給趙老師：“我今天晚上有點事情，可能要晚點才到，就麻煩趙老師先幫我安排，等我忙完了再過去。”

趙老師也不跟黎言遠客氣，笑呵呵的接了卡。

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中，周老師那邊卻是烏雲密布。

“主任，我嚴重懷疑高三F班的喬桑作弊！”主任辦公室裏，周老師黑著一張臉說道。

主任現在已經到了一看見周老師就頭疼的地步了，揉了揉額角說：“周老師，這話可不能空口無憑的說，要有證據的。”

他的內心是喜悅的，沒想到會突然殺出喬桑這匹黑馬來，要是喬桑能一直保持現在的狀態，學校利用起來好好宣傳，對遠華明年的招生，那是有很大助益的！

正在興頭上，周老師就來潑冷水了，主任不煩他才怪呢。

“如果不是作弊，她怎麽可能學習成績那麽突飛猛進！難道她還真是天才不成！”周老師惱怒道，他絕對不能接受喬桑居然搶走了本來屬於他們班的年級第一！

主任也有點生氣了，眉頭緊皺：“周老師，我只看證據！我記得你監考了喬桑兩門課，你有抓到喬桑作弊的證據嗎？！”

周老師說：“喬桑家裏那麽有錢，說不定有什麽高科技手段幫助她作弊呢！還有！我看黎老師對喬桑特別偏愛！說不定是黎老師洩了題！”

主任見周老師越說越離譜，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知道周老師這是接受不了自己班的年級第一被和自己有過節的喬桑搶走，才在這裏胡亂攀咬。

他有點煩躁，嚴肅的說道：“周老師要是有證據，就明明白白的擺出來，要是沒有，周老師這麽胡亂汙蔑同事，就實在太過分了！黎老師雖然年輕，但是做事一向穩重，他對喬桑，那是純粹的對學生的一片愛才之心！絕不可能做出洩題的事情，這種話周老師在我這裏說了就算了，千萬不要到外面去亂說。好了，周老師出去吧，我這裏還一堆事沒處理呢！”

主任完全沒有給周老師面子，直接開口趕人了。

周老師被那麽駁斥一番，臉都漲紅了，但仍舊不願意相信喬桑是真的憑自己的實力考上去的，帶著滿腹怨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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