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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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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氣死了!

待謝堯臣攜眾人來到正廳前院, 辰安和張立已在前院正中擺好香案。

中門大開,正見詔獄一隊人, 手持聖旨, 風塵仆仆站在正門前。

謝堯臣微訝,來的竟是詔獄的人?

詔獄明面上,管王孫貴族、高官侯爵的刑訊罪責,但更重要的, 詔獄是皇帝的心腹, 替皇帝刺探大魏朝廷一切機密, 只要有詔獄的存在, 皇帝只要想, 便能掌握他想掌握之人的一切動向,且詔獄只忠於皇帝。

父皇為何會派詔獄的人來傳旨?有什麽事是京裏的人不能知曉的嗎?還是說……他犯了什麽事要被懲處?可問題是他連朝堂都不沾,能犯父皇什麽忌諱?

詔獄的人大步進來, 朗聲道:“琰王接旨。”

謝堯臣不再多想, 提襟跪地, 行禮接旨。

魏家一眾人亦隨謝堯臣跪地接旨,詔獄的人看了看謝堯臣,將聖旨攤開,朗聲宣旨:“奉天承運,皇帝制曰:琰王之子,社稷之器, 甚得朕心。朕盼其四海承風, 澤被天下!賜名澤, 免從錦。吾兒堯臣, 務必戒驕戒躁, 懷刑自愛, 端正己身,善教子嗣!欽此。”

聖旨念罷,魏同和與魏老太太驚喜相視一眼,皆從彼此眼裏一絲驕傲,皇帝親自賜名,這是多大的殊榮!皇孫一輩,陛下從未親自賜名!且還免從錦,更是殊榮之上再加殊榮。

餘燕堇、魏承賢、魏瓊音等人眼裏更是流出羨慕之意。

尤其餘燕堇,她是靜江府本地人,自小生在此地,長在此地。京城於她而言都遙不可及,往日只能從婆家眾人的談話中,窺見一些京城風貌。此番能沾著婆家的光,見到一位皇子和皇子妃,已是天大的榮幸,這些時日同他們生活在一起,她早就想著等回了娘家,跟娘家人講講。

皇帝於她而言,更是大魏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此生若有幸見皇帝一面,足以成為值得她一輩子回味的記憶。如今表姐的兒子,由皇帝親自賜名,這是何等的殊榮?當真好生羨慕。

魏家眾人的目光,不禁看向謝堯臣,眼露滿是抑制不住的喜色。謝堯臣反倒是不卑不亢,行禮道:“兒臣謝父皇隆恩!”

說罷,謝堯臣平擡雙手,接旨。

詔獄的人將聖旨交給謝堯臣後,眾人這才隨謝堯臣起身,詔獄為首那人,對謝堯臣道:“琰王殿下,陛下派我等前來宣旨,便是不想叫過多知曉九皇孫得此殊榮。且陛下的意思是,王爺既得子,且這幾年沒有回京的打算,好生教養子嗣便是,不必再叫京中太多人知曉。但也無需刻意藏著,如常便好。”

謝堯臣聞言微有不解,為何要低調?而且,父皇怎會對他的孩子這般在意?賜名不說,還特意叫詔獄帶這樣的話?

謝堯臣想了想,沒想明白,父皇這樣安排,許是有他的考量。而且他本也沒打算大張旗鼓的宣揚,他和宋尋月出門在外,不到回京後叫人見著,誰知道他們在外頭生了個孩子?

念及此,謝堯臣笑道:“本王心裏有數。”

謝堯臣笑著對詔獄眾人道:“諸位長途跋涉,一路兼程,想來累極,不如在本王府上休整幾日,再行啟程。”

一路快馬加鞭的過來,都沒怎麽休息,著實是累狠了,且他們初來此地,人生地不熟,行立坐臥皆是麻煩,倒不如靠著琰王方便。念及此,詔獄的人便沒有推辭,抱拳行禮道謝:“叨擾琰王殿下。”

謝堯臣招手喚來張立,吩咐道:“為詔獄各位大人接風洗塵。”

張立應下,隨後帶了詔獄眾人離去。詔獄的人一走,魏同和等人上前,連聲道賀:“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小世子獲此殊榮,實乃大喜!”

謝堯臣只好陪笑,餘燕堇眼裏滿是羨慕,忙跟著道:“是啊,這是多大的喜事,我們快回去說與表妹聽!”

話音落,魏家一眾人面帶喜色,往宋尋月屋裏走去,謝堯臣落在眾人身後,看看手裏的聖旨,唇邊笑意到底褪去。

他緩緩跟著走了幾步,凝眸在手裏的聖旨上,半晌後,面上方才重新掛上笑意,大步跟了上去。

宋尋月獨個在榻上等著,不知皇帝的聖旨說了什麽。不多時,她便聽到朗聲的笑意在屋外響起,跟著聽到眾人的腳步聲進來。

門簾被掀開,外祖父外祖母臉上掛著笑意進來,跟著便是餘燕堇、魏承賢等人,各個喜色洋溢。

宋尋月見此笑問:“看來是好事?不知父皇的聖旨說了什麽?”

謝堯臣最後跟著進來,面上亦是笑意盈盈,他一進來,便坐去了一旁的羅漢床上。

魏同和忙笑著道:“陛下親自給小世子賜名!謝澤!免從錦!”

說話間,眾人已圍來宋尋月塌邊,宋尋月一聽這話,目光立時越過人群,朝謝堯臣看去。正見他坐在羅漢床上,正面帶笑意的看著魏家眾人說話,唯獨沒看她。

陛下賜名是喜事,宋尋月且先沒管謝堯臣,只看向魏同和道:“那可真是殊榮,竟是去了錦字,謝澤,這名字很是不錯。”

魏老太太眼裏都是笑意,牽著宋尋月的手道:“可不是嗎?可見這孩子有福分!我這做曾外祖母的當真高興。”

餘燕堇眼裏羨慕不減,跟著道:“真是喜事,陛下親自賜名,我也算是跟著表妹開了眼界,見了回接聖旨的場面。”

魏家眾人高興的很,跟宋尋月重覆聖旨的內容,圍在一起言笑晏晏。

眾人言說一陣,謝堯臣忽道:“我去耳室瞧瞧孩子。”

說罷,謝堯臣便先起身離去,躲開了這一室的喜氣洋洋。

宋尋月看看他離開的背影,覆又含著笑意,同外祖父外祖母等人說笑片刻。半晌後,宋尋月揚著笑臉對魏老太太撒嬌道:“外祖母,晌午我想吃外祖母做的銀耳燕窩羹,外祖母能不能給我做?”

魏老太太豈會不應?忙拍著宋尋月的手,語氣萬分寵溺:“好孩子,你且好生歇著,外祖母這就去給你做。”

餘燕堇道:“我去給祖母打下手。”

兩個女眷都出去了,魏同和與魏承賢自是不好留著,便也先跟著離去。

他們走後,宋尋月揭開被子,叫星兒過來扶著自己,從榻上下來,又叫寄春幫忙取了一件披風披上,便往耳室走去。

她這幾日已能下地,緩步走走沒什麽問題。出了她坐月子那間的兩道門,便見奶娘等人,都在耳室外頭。

奶娘等人一見宋尋月出來,忙起身行禮道:“見過王妃娘娘。”

宋尋月點點頭,免了禮,問道:“王爺在裏頭嗎?”

奶娘行禮道:“在裏頭呢,叫我等出來在外頭候著。”

宋尋月點點頭,也叫星兒和寄春止步,自己推門進去。

宋尋月進屋,將門關上,繞過屏風,正見謝堯臣脫了鞋,進了睡榻裏側。

他枕著自己曲起的手臂,躺在兒子身邊,凝眸看著兒子的小臉,輕輕摸著他漏在被褥外的小拳頭,不知在想什麽。

宋尋月走過去,在塌邊坐下,問道:“可是不高興?”

謝堯臣腦袋這才動了下,重新枕了枕手臂,望著兒子熟睡的小臉,一聲長嘆:“唉……”

這一聲嘆很輕,但卻綿長,難過之意盡顯。

宋尋月明白他此時的心情,從孩子還在肚裏時,他便著手在給孩子選名字,每每都是面帶喜色,孩子出生後,這幾日,他更是有空就選字,就是想給他們的兒子取個好名字。

對這件事他有多期待,多上心,宋尋月再清楚不過。

宋尋月伸手輕輕摸了摸兒子的小臉,柔聲安撫道:“雖然名字沒有取成,但孩子還小,未來的日子還長,還有很多事,他在等爹爹親自來教呢。”

謝堯臣深吸一口氣,平了平心間的難過,對她道:“我知道父皇賜名,是給金金的殊榮。大哥和二哥的孩子都沒有得此殊榮,我應該高興才是。但我就是想不明白,我自小不得父皇喜歡,出宮也只是封郡王,為何金金出生,父皇會親自賜名?”

宋尋月聽著這話,心間明白,皇帝給的殊榮,無論何時都不能說不願意,在旁人跟前,他更不能將情緒顯露出來,後面那句疑問,才是他真正想要抱怨的話。

宋尋月也不明白,想了想,對謝堯臣道:“如今父皇待你比從前好,也給你封了王,許是心裏想補償你,所以這才給金金這般殊榮?”

謝堯臣聽罷,再次一聲長嘆,對宋尋月道:“是你之前幫我畫的那個畫冊,才叫父皇想起我來。若沒有你,父皇怕是也不會對我比從前好。”

謝堯臣深吸一口氣,坐起身,對宋尋月道:“不想了!父皇賜名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改不了了,再想也不過是徒增煩惱,毫無意義。謝澤就謝澤,這名字也不錯。”

他確實不會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情緒上,這麽說,便是已經接受了,宋尋月笑道:“是嘛,謝澤也不錯!”

說著,宋尋月捏著謝澤另一只小手,哄著問道:“是不是呀,謝澤?”

謝堯臣聽著宋尋月悅耳的聲音,看著母子倆共同入眼的畫面,唇邊再次漫上笑意,向宋尋月問道:“你這般過來,走路可難受?”

宋尋月看了他一眼,覆又看向謝澤,語氣依舊是哄孩子的語氣,道:“我要再不來瞧瞧你們父子倆,你們倆怕是要躲起來哭鼻子咯。一個哭沒奶吃,一個哭沒取到名字。”

謝堯臣聞言失笑,反駁道:“那不至於!”

宋尋月看看他,撇嘴道:“也不知上次在船上嚇哭的人是誰?這次生孩子沒再嚇哭吧?”

謝堯臣看她一眼,緩著語氣,義正言辭道:“我那是擔心你!”

宋尋月手裏捏著謝澤的小手,看著他抿唇笑笑,隨後望向謝澤的小臉,這幾日,謝澤已經變得幹凈可愛,不像剛出生那天皺皺巴巴的,宋尋月眼露喜愛之色,道:“瞧我兒子多可愛!”

謝堯臣擡臂,作勢圈住謝澤,沖宋尋月挑眉道:“我兒子!”

宋尋月聞言,不甘示弱道:“我生的!我兒子!”

謝堯臣覆又挑眉:“我兒子!”

宋尋月眼露嗔色:“我兒子!”

夫妻倆正在爭兒子,外頭卻忽地傳來敲門聲,辰安的聲音傳來:“王爺,臣有事找您。”

宋尋月沖他擡一下下巴,道:“你去忙你的,我在這陪兒子呆會。”

“好。”謝堯臣起身下榻,蹬了鞋,便先出門去找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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