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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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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王爺王妃喜得麟兒

謝堯臣厲聲連吼幾句, 滿院的人基本就意識到怎麽回事,女醫及接生婆等人, 在屋裏聽到聲音, 匆匆穿戴。

而宋尋月,自然也在自己夫君慌張喚人的聲音中醒了過來。醒後她才發覺自己下半身全是水,這才恍然意識到是自己羊水破了,心驀然揪起, 呼吸都跟著重, 她怎麽沒感覺到疼啊?

生產這事宋尋月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完全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麽, 全然失了主心骨, 下意識喚道:“王爺。”

謝堯臣聞聲轉身,小跑回來,彎腰俯身, 一手撐著榻, 一手握住宋尋月的手, 縱然自己也慌得不行,仍舊逼自己冷靜,安撫道:“別怕,女醫馬上就來。”

宋尋月抓著他的手連連點頭,盯著他的眼睛,緊張兮兮的叮囑道:“我和孩子接下來都得靠你主事, 你可別再嚇哭啊!”

上次她暈過去他都嚇哭了, 雖然很感動, 但眼下她要生孩子, 他要再嚇哭誰管他們母子?

謝堯臣聞言, 本就泛白的面色一時更白, 人都傻了,他上次那是單純被嚇得嗎?分明是前世她莫名其妙病逝,他怕前世的情況再現!謝堯臣正欲辯白,但念及她現在的情況,最終沒解釋,只好耐心安撫道:“放心!不哭,不哭……”

謝堯臣話音剛落,女醫等人跟著小跑進了房間,魏老太太和餘燕堇也跟著進來,謝堯臣忙松開宋尋月的手,給女醫等人讓出位置。

女醫先行診脈,診脈後,女醫直起身,語氣很是淡定,只道:“是要生了,但估計還得幾個時辰才會開指。”

一旁其中一個接生的婆子道:“是了,每個人情況不同,有人先見紅,有人羊水先破,有人羊水破時跟著便會疼,有人則會晚些,娘娘想來是後一種情形。”

魏老太太語氣更是淡定,頗有一錘定音之效,道:“無需慌張,既然現在還無事,先起來拾掇一下,去產房待產。”

“哦。”宋尋月點頭,起身欲下榻,霎時面前伸來七八只手,有謝堯臣的,有星兒的,有寄春的,有女醫的,有接生婆的,還有餘燕堇的。

宋尋月看著那堆手迷茫一瞬,隨後選擇握住了謝堯臣和表嫂的手,二人將她扶下榻。餘燕堇扶著宋尋月的手,轉頭看向星兒,道:“星兒,你去給娘娘找套幹凈舒適的中衣。”

說罷,餘燕堇又看向寄春,道:“寄春,你隨我來,我們去凈室為娘娘清洗更衣。”

寄春過來扶宋尋月,謝堯臣會意,順勢將宋尋月的手遞給她。宋尋月的衣褲濕了大半,是必須得換的,餘燕堇和寄春扶著宋尋月進了凈室,星兒也取好幹凈的內裏長衫袍子,跟著進了凈室。

謝堯臣看向魏老太太,問道:“外祖母,我要做些什麽?”

魏老太太轉頭看了看他,道:“陪著,候著……”

說吧,魏老太太又想起謝堯臣對宋尋月的在意,跟著補充道:“別添亂。”

謝堯臣重重點頭:“好!”

說吧,謝堯臣一直盯著凈室的門,呼吸一錯一落,完全感受不到半點孩子要降生的喜悅,全然是對宋尋月的擔憂,生怕出半點差錯。

不消片刻,宋尋月換好衣服,在餘燕堇和星兒的攙扶下出來,女醫轉頭對謝堯臣道:“羊水先破了,娘娘不宜再過多走動,以免孩子呼吸不暢……”

女醫話未說完,謝堯臣已道:“我抱她過去。”

說著,謝堯臣走到塌邊箱櫃旁,將其打開,拉出一條薄被,將其展開拿在手裏,走到宋尋月的身邊,將其周身用薄被裹了起來。

如今已是十二月,但好在靜江府溫度適宜,並不冷,但也不熱,還是註意保暖的好。

裹好宋尋月,謝堯臣彎腰一抱,便將其抱了起來,跟著便往產房而去。

女醫看著王爺抱著王妃出門的背影,啞聲張了張嘴,欲說什麽,但最終閉嘴。她本是打算想說叫人將娘娘擡過去的,沒成想王爺居然自己抱,一個即將臨產的孕婦,還裹著被子,他居然也抱得動,而且步子還穩健的很,好大的力氣。

產房是早早就備下的,宋尋月月子也會在即將生產的房間坐,因著生產後不能見風,除了進屋的那扇門外,謝堯臣在準備產房時,便在臥室外又加了兩道門,兩道門中間留著約莫能橫放三把椅子距離的過道,且皆用厚厚的簾子遮蓋。

如此這般,人員往來進出,就得先放下其中一扇門的簾子,再走下一扇,便不會有風漏進去。

接生婆已開始調遣府中眾人,準備生產一應所需,而女醫亦著手配藥,止血的、止疼的、催產的……按照謝堯臣之前的吩咐,將所有可能遇到的風險抖考慮了進去,將藥全部按照宋尋月的體質準備了一邊,且已安排人去煎,確保宋尋月需要用藥的時候就能到嘴邊。

謝堯臣將宋尋月送至產房,放在榻上,隨後問道:“現在感覺如何?”

宋尋月回道:“有點來月信的感覺,但還不疼。”

謝堯臣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在宋尋月床頭坐下,握著她手道:“我陪著你。”

宋尋月心一直在跳,強自含笑,點頭:“嗯。”

其餘人等跟著進來,魏老太太在婢女的攙扶下來到塌邊,哄著宋尋月道:“外祖母已吩咐廚房準備飯菜,等下飯菜送進來,你和王爺先吃些,多吃些。趁現在還沒事,好好吃飽,等要生的時候才有力氣。”

宋尋月繼續乖巧點頭:“嗯。”

宋尋月看向謝堯臣,抓著他手,一雙眼水汪汪的看著他道:“我有點害怕……”

謝堯臣也害怕!但他肯定不能表現出來,他伸手輕撫宋尋月的臉頰,安撫道:“別怕,離京時我已把王府所有上好的藥材都帶出來了,還有好些外邦進貢的奇藥,有止血的,止疼的……”

宋尋月訝道:“還有止疼的嗎?”

謝堯臣看著她微亮的眼,狠一狠心,點頭道:“有!”

再止疼哪能止生孩子的疼?先哄著別叫她怕,不然有時人一旦懼怕,反而出事,反倒是一腔勇氣之時,能為常人所不能為,他等事後再請罪吧。

宋尋月聞言放心了不少,叮囑道:“那我疼得受不了時,你可記著給我用。”

謝堯臣都不敢看她眼睛,只點頭道:“嗯!”

餘燕堇和魏老太太看了看謝堯臣,不由眨巴眨巴眼睛,但都沒戳破,畢竟宋尋月此時確實需要勇氣,二人心間只笑,王爺此番,怕是要睡一個月冷床板了吧?

說話間,婢女將飯菜端了上來,這種時候,大家也都不講究了。謝堯臣和宋尋月將小桌放在榻上,一道用飯。魏老太太則和餘燕堇在一旁的羅漢床上吃飯,寄春星兒等人,則在兩扇門中間的過道擺放的桌椅上吃飯。

張立和辰安則在外頭張羅備熱水和煎藥的事,忙得腳不沾地,而就在張立路過宅中水池時,卻無意瞥見池中錦鯉皆浮上水面,游動的頻率,也遠比往日快。

張立心間奇怪了一瞬,這些魚今日怎麽回事?瞧著倒像是有人灑了魚食在水面上一般。但眼下王妃生產在即,張立沒功夫探究,緊著便去忙。

到了午時,宋尋月還是沒什麽反應,只是腹部墜感更明顯,她中途去了幾回凈室,眾人又一道吃了午飯,繼續等。

而於此同時,遙遠的京城,皇帝這才剛剛下早朝,正在同福祿公公一道,往勤政殿走。

待他行至勤政殿外時,卻見司天監已候在勤政殿外。

皇帝心頭莫名一緊,這才恍然記起,算算時間,老三王妃約莫就在這幾日生產。

果然是又有祥瑞了嗎?

皇帝不禁腳步加快,來到勤政殿門外,司天監正欲行禮,卻被皇帝直接免了,對他道:“隨朕進來。”

今日天氣格外的好,暖陽落在身上,灼熱非常,全不似冬季,皇帝一路走來,已是一身汗。

皇帝朝服未換,頭戴通天冠,身著絳紗袍,大步走入殿中,在上首椅子上坐下,對司天監道:“可是又有異象?”

司天監行禮道:“回陛下的話,正是。紫微帝星於昨夜異常明亮,今晨天明前未熄,赤光環繞,遠比年初那三回更加奪目。”

皇帝胸膛不自主的起伏,唇邊已是掛上淺淡的笑意!果然又有異象,又有異象!定是老三孩子要出生了,或者已經出生。

若之前幾次他還能認為是巧合,但到了這一次,斷然不會是巧合!這個孩子,就是天賜大魏的珍寶!

皇帝忙轉頭對福祿道:“即刻送信去靜江府詢問!飛鴿傳書,快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去問!”

司天監看著皇帝掩飾不住喜色的面容,不由問道:“陛下?如今皇室,當真有符合條件的孩子嗎?”

他自觀察到紫微星閃耀,便已開始留意,但是留意至今,也沒見皇城裏有哪個女眷懷了符合條件的孩子?

皇帝聞言笑,對司天監道:“朕亦不甚確定,且先問問。”

司天監行禮應下,就在他躬身下去的瞬間,忽地想起,這一年來,唯獨琰王和王妃不在京中。他忽地意識到什麽,身子微頓,隨後心間訝異非常,不會吧?這胎落在了琰王府上?那個出了名的紈絝?這祥瑞之子怎麽想的?

皇帝正欲再向司天監詢問什麽,福祿的徒弟卻忽地跑了進來,伏在福祿耳邊說了幾句話。

福祿聽罷,眼露訝色,看了看皇帝,但不知是作何考慮,他只揮揮手叫徒弟退下,並未打算跟皇帝言說。

但他訝異的神色,還是被皇帝瞧見了,皇帝問道:“出了什麽事?”

福祿轉身,行禮,隨後道:“這事不像是個大事,也不知該不該耽誤陛下時間。”

皇帝側身轉向他,道:“你且說。”

福祿道:“回陛下的話,今日日頭極烈,天熱異常,禦花園所有池子的冰都化了。”

“哦?”皇帝眼露奇色。

禦花園的水池皆是連著護城河的活水,每年冬季雖然池面都會結冰,但結的都不結實,畢竟暗裏水流湧動,但像今日這般,冬季融冰的情況卻從未出現過。

皇帝莫名便想起當初夢裏的金龍,起身對福祿道:“去瞧瞧。”

皇帝起身從椅子上下來,路過司天監身邊時道:“你也跟著。”

司天監應下,隨皇帝一道,往禦花園而去。

司天監一路跟著皇帝來到禦花園,皇帝目光落在池中的瞬間,眼眸不禁微微睜大。

池中的冰,果然皆已消融,宛如一夜春來,不僅如此,池中錦鯉也全部浮上了水面,就在水面上來回游動,大片大片的成群結隊,游動的速度,也遠比往日要快。

皇帝不由問道:“冰消後有人餵魚了嗎?”

福祿道:“臣這便去尋負責池塘的宮官去問問。”

說著,福祿退下,不多時,福祿回來,腳步有些急,來到皇帝身邊,忙行禮道:“回陛下的話,臣問過了,負責池塘的宮官並不知冰消融,未曾餵過魚。且不止這個池子,臣一路走來,眼所見的所有池子,裏頭的錦鯉都是這般情況,全都浮上了水面。”

皇帝素來沈穩,早已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但此時此刻,他望著那滿池游動的錦鯉,唇邊還是掛上藏不住的笑意,他向司天監問道:“今日可是初七?”

司天監行禮道:“正是初七!”

皇帝望著眼前池子點頭道:“好……”

半晌後,皇帝又道:“福祿,留些勤政殿的人在此地,好生給朕看著禦花園這些池子,情況如何,半個時辰一報。”

福祿應下,即刻喚來自己徒弟,著手安排。皇帝則先回了勤政殿,並遣退司天監,叫他今晚再觀星象,明晨再來報。

皇帝回去更衣後,用過午膳,便著手開始處理折子,勤政殿的小太監們,半個時辰就來報一次。

禦花園池子裏那些錦鯉,全無消停,一直在水面上浮動,仿佛不知疲倦。

於此同時,同樣覺得怪異的還有京城百姓,畢竟大冬天的,護城河裏的魚都浮上水面這種奇觀,誰也沒見過,大家夥全都跑去看新鮮。京裏各達官顯貴家,亦出此等奇觀,連太子府和端順王府都不例外,一時引得京中人議論紛紛。

而靜江府,謝堯臣和宋尋月宅中的人,卻對此異象無人在意,註意力全在宋尋月身上。

一直到下午酉時,宋尋月肚子開始疼,她攥著謝堯臣的手,呼吸急促道:“有點疼,疼起來了……”

謝堯臣臉色漸白,安撫道:“沒事,沒事,別怕……”他怔怔的望著宋尋月,手心裏全是汗,委實不知自己還能說些什麽。

女醫給宋尋月診脈,接生婆皆已備好,在被褥下觀察片刻,擡頭道:“才開一指,許是會陣痛,娘娘且忍耐著。”

宋尋月點頭,握緊了謝堯臣的手。

接下來好幾個時辰,她便是每隔一會兒便疼一下,疼一下又不疼了,過一會兒又開始疼。

她一直以為,生孩子疼一陣子生出來便算完了,可為何會這般陣痛?

這般陣痛持續好幾個時辰,到夜裏時,就連謝堯臣,基本都掌握了她陣痛的頻率,在她塌邊陪著她,稍待片刻,他便看向宋尋月,格外認真的提醒道:“可能又要疼了。”

他話音剛落,宋尋月身下便傳來陣痛,雖知確實到了該疼的時候,但還是止不住來氣,罵道:“你閉嘴吧!”

嘴上雖罵著,但攥著謝堯臣的手卻越來越緊。

宋尋月就這般陣痛了一夜,到後來越來越疼,頻率也越來越快,夜裏撐著吃了晚飯和宵夜,淺淺睡了小片刻。

可才睡著沒多久,宋尋月便再次被陣痛痛醒,一陣疼罷之後,她喘著粗氣,轉頭正見謝堯臣趴在自己塌邊,心間頗有暖意,唇邊不由含上笑意,伸手摸上了謝堯臣的鬢發。

奈何手剛搭上去,又是一陣劇痛傳來,宋尋月本打算溫柔輕撫謝堯臣鬢發的手,陡然攥緊,狠狠揪住了一大把謝堯臣挽好的頭發,直接把謝堯臣生生疼醒。

謝堯臣睜眼便發覺自己被王妃拽著頭發,他沒法轉頭去看宋尋月,擡眼過去,強忍著疼道:“沒事,沒事,你拽!”

宋尋月一陣疼罷,剛放開,正準備解釋:“我不是故意……”

可話未說完,陣痛再來,宋尋月慘叫,覆又一把攥住了謝堯臣的頭發。謝堯臣甘之如飴,抿著唇,老老實實給她拽。

這一晚,自是滿宅子的人都沒敢睡,唯有魏老太太,到點便被宋尋月趕了回去休息,但魏同和和魏承賢,一個放值回來後,一個從書院回來後,就都守在了院外,都沒離開。

直到初八清晨卯時,女醫給宋尋月灌了催產藥和止疼藥,然宋尋月已經痛到滿身大汗,慘叫連連,連藥怎麽喝下去的都不知道,接生婆低頭看了看,對眾人道:“應當快要生了!抓緊叫送熱水。”

大清早趕來的魏老太太,也顧不得身份了,直接去趕塌邊的謝堯臣:“王爺出去吧,等下進出人多,別添亂。”

謝堯臣著實是不放心,但誠如外祖母所言,他留著幫不上忙,只會擋路添亂。

謝堯臣應下,目光鎖在宋尋月面上,胸膛大幅的起伏著,往外退去。

宋尋月瞥見他要走,撐著全部力氣問道:“止疼藥呢?”

謝堯臣看著她這般情況,著實不知如何作答,臉又白了一層,還是魏老太太道:“什麽止疼藥能止生孩子的疼?剛才已經和催產湯藥一道給你餵過了,別說話了,留著點力氣生孩子。”

宋尋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誆了,疼得腦子都開始不清醒,氣得怒罵:“謝堯臣你個騙子!啊——”

謝堯臣退出門外,在兩道門中間的椅子上坐下,臉色泛白的盯著厚厚門簾,那只戴扳指的手,則一直抵在唇上,用力的搓手指。

辰安在一旁陪著,靜靜看著他們王爺,他們王爺神色瞧著是挺冷靜,但他異常泛白的臉色,目不轉睛盯著門簾的目光,還有他都能聽到的粗重呼吸,以及被他自己搓得泛紅的食指骨節……無一不在透露著他們王爺有多緊張。

辰安俯身道:“王爺,臣幫你重新束發?”畢竟是王爺,一側鬢發被拽的極亂,等下孩子出生少不得打賞下人,這個樣子在眾人面前難看。

謝堯臣耳朵裏進了他的話,但腦子裏根本沒進,只盯著那扇門,毫無靈魂的“嗯”了一聲。

辰安便上前重新給他束發,謝堯臣也仍無木偶般任他擺布,心思和註意力全在門簾後的宋尋月身上。她的每一聲慘叫,都穿破他的耳朵,傳遞到他的心底深處。

而京城的皇帝,此時此刻,剛用過早膳準備去早朝,然,盯著禦花園水池的小太監卻忽然來報:“回稟陛下,錦鯉一夜未歇,今晨撒進去的魚食也沒有魚吃,且那些魚,從昨日游到現在,這會陸續開始跳躍。”

皇帝怔楞片刻,思量許久,起身道:“傳朕口諭,罷了今日早朝,朕親自去盯!傳司天監來。”

皇帝一路到了禦花園,果然見滿池的錦鯉,陸續躍出水面,在空中滑出一個漂亮的弧線,隨後落回池中,蕩開片片水波紋。

皇帝親自要來魚食,站在池邊撒食投餵,然,誠如小太監回稟的那樣,水面上飄滿魚食,但沒有一條魚來吃。

皇帝屏息凝神,怔怔的盯著滿池的錦鯉。

而就在這時,司天監也匆匆趕來,頂著一對烏青的眼圈,在皇帝身側站定,行禮回道:“回稟陛下,昨夜紫薇帝星依舊閃耀,今晨天亮前,更是大放赤光。”

皇帝點頭,目光卻不離水池,就這般靜靜看著。

而靜江府,屋裏宋尋月的慘叫不斷,謝堯臣的心越揪越緊,連外頭天亮了都沒發覺,魏同和與魏承賢一夜沒睡,就在院裏等著,魏同和一直盯著院中日晷。

直到日晷影子落在辰時上,魏同和擔憂道:“辰時了,怎麽還沒生?”

而就在此時,緊盯著門簾的謝堯臣,忽聽裏頭宋尋月的慘叫聲驟然沒了,他的心一下提上了嗓子眼,扶著椅子扶手,緩緩站起身,許是坐了一個多時辰一動未動的緣故,他只覺兩腿發僵。

她怎麽不叫了?可是出事了?

念頭落的瞬間,謝堯臣全身發麻,臉色愈發的白。

就在他準備進去的瞬間,卻忽地聽見一聲細微的嬰孩哭聲,如貓兒叫一般,跟著又是一聲,隨即聲音越來越大,嬰兒響亮的啼哭聲響徹在裏頭房間裏。

一旁辰安喜道:“王爺!生了!”

謝堯臣怔怔的盯著門簾,屏息凝神,嬰兒的啼哭聲,聲聲鉆入他的心間,恍如就在他的心間響徹,奇妙,動人,莫名叫人感受到一片宛如新春的蓬勃力量……

伴隨著孩子響亮的哭聲,屋裏傳來陣陣大人的笑聲,連道“恭喜王妃娘娘”“賀喜王妃娘娘”……

宋尋月肯定是沒事,若有事他們哪有功夫道喜?謝堯臣唇邊這才出現一絲笑意,他兩步上前,拉開門簾便走了進去,失聲喜道:“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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