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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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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不知道王爺很有錢嗎?

宋俊見琰郡王同自己長女雙手緊握, 再兼皇帝賜菜,心下也知是自己這個女兒, 琰郡王妃這個位置算是坐穩了。

宋俊心頭不由松了口氣, 自換親後,琰郡王並未就此事發作,已是萬幸之幸,但他這顆心始終放不下。他這長女心術不正, 若有朝一日不慎招惹了琰郡王, 換親這極好的把柄, 便能給他們宋家致命一擊。

但是眼下瞧著, 琰郡王似是很喜歡他這長女, 陛下也很看好。宋俊心頭滿意,同琰郡王見禮後,他轉頭打量宋尋月兩眼, 點頭道:“好, 日後本分些, 替王爺打理好王府。”

宋尋月自是明白父親這話的意思,但她委實懶得爭辯,只行禮道:“是。”

謝堯臣見狀,唇邊含笑,對宋俊道:“王府尋月打理的很好,自管家權交給她, 本王這王府, 才算是走上正道。”

一旁的宋瑤月眸色似箭般射了過來, 管家權?謝堯臣居然連管家權都給了宋尋月?

宋瑤月的手陡然在衣袖下攥成拳, 指尖嵌進肉裏, 掐的發白。她嫁給謝堯臣近一載的功夫, 別說管家權,便是連他的庫房都未曾進去過,他同宋尋月成親這才一月有餘,便是已經將管家權給了她?

宋俊有些意外的看了宋尋月一眼,隨後看向孫氏宋瑤月等人,道:“還不快給王爺王妃見禮。”

孫氏眼皮未擡,行禮道:“見過王爺、王妃。”

宋瑤月臉色更是難看,前世分明是宋尋月給她行禮。雖然知道這一世,自己做了更好的選擇,一時屈居人下並無大礙,但許是顧希文不得心的緣故,又見謝堯臣待宋尋月如此好,這行禮,當真叫她恨的牙癢癢。

可她又不得不行禮,鼓起很大的勇氣,心一橫,方才行禮:“見過王爺、王妃。”話音落,宋瑤月臉上火辣辣的燒,仿佛臉皮都被撕沒了。

宋尋月自是知道她在想什麽,看著眼前逼不得已行禮的宋瑤月,含笑道:“妹妹請起吧,都是自家姐妹,何須見外?”

宋瑤月嘴角微微抽動,強自笑了一下,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宋俊見狀,不禁眉心微蹙。

宋俊橫了宋瑤月一眼,隨後看向謝堯臣,側身禮讓,攤手做請:“王爺裏邊請。”

謝堯臣點頭,挽著宋尋月的手,一同進門。過大門門檻時,謝堯臣低頭,扶起她的手,叮囑道:“小心腳下。”

宋尋月微楞,隨後笑開,點頭:“嗯。”

一行人進了院中,宋尋月不由轉頭,仰頭看向謝堯臣,他竟是還挺會關照人。

綴在後頭的宋俊,低聲向宋瑤月質問道:“你怎麽回事?在王爺跟前,行禮時怎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你們姐妹,怎麽現在反倒是你不懂事?警醒著些。”

說罷,宋俊換上笑臉,忙上前去招呼謝堯臣。

宋瑤月看向父親離去的背影,實在忍不住,眼眶泛紅。這些時日,她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本來還有一百多兩銀子傍身,卻全被顧希文叔嬸家盜了去,娘親又棄了她,不肯接濟半分。

她竟是從來不知,日子會過得如此艱難。飯菜連點肉沫子都瞧不見,茶更是澀得難以入口,還不如白水,自成親後,她至今一件新衣都未曾添上。

自那晚之後,顧希文甚至都不再與她多說話。這麽冷的天,每夜寧可在書房打地鋪,都不再與她同榻,見她也是冷著臉。他沒有打罵過她,可他的態度,卻比棍棒落在身上還疼。

日子已經難到了這種地步,但她到底是顧希文明媒正娶的結發妻子,只需撐到顧希文發跡,她就算同夫君沒有感情,日子也能過得風光體面。

她日日就靠著這個念頭支撐著自己,但她已經不太確定,顧希文這個樣子,日後發跡後,是否肯禮遇她這個發妻。就這般情況下,卻見到姐姐和謝堯臣琴瑟和鳴,心間壓了許久的委屈,徹底被激了出來。

不僅要對她行禮,還有被父親責罵,還得看著她日子越過越好,得了謝堯臣的心,還得了王府的管家權。

她不由看向一旁的顧希文,她的眼裏充滿祈求,只盼著今日這家宴上,顧希文能留點顏面給她。

怎知顧希文卻佯裝不見,甚至將頭偏去了別處。宋瑤月心頭一震,緊緊抿唇。

進了廳中,宋俊安排眾人落座。雖是晚輩,但按身份,依舊是謝堯臣同宋尋月上座,宋俊同孫氏坐於下首,之後才是宋瑤月和顧希文。

眾人坐著喝茶閑聊幾句,飯菜便一一端上了桌,布菜的婢女著手布菜,謝堯臣卻擡手制止:“不必。”婢女依言退去了一旁。

宋尋月轉頭看向謝堯臣,眼裏滿是疑惑,還帶著些驚恐。他這什麽意思?她雖然答應他伺候他用一個月的膳,可是到了她娘家,就不必了吧?這麽多人呢,她哪兒好意思?

謝堯臣轉頭,唇邊含著笑意,與她對視,似是有什麽話要說。

宋尋月沖他使了個眼色‘你別亂來。’

謝堯臣挑眉,緩而眨眼‘有何不可?’

宋尋月看看身邊的宋俊,又看了看他的碟子,輕輕搖頭,示意‘不能餵。’

謝堯臣笑開,幹脆手托腮看向她,完全不拿筷子,亦沖她搖頭‘我就不。’

宋尋月眼露怒意示意不行,謝堯臣卻還是紋絲不動。

一旁的宋瑤月完全看在眼裏,手在袖中都快攥出血來!謝堯臣笑起來,原來是這樣一幅模樣,好看極了……

而且他和宋尋月這是在做什麽?這般郎情妾意,她成了兩次親,竟是都未曾感受過。為何感覺,宋尋月和謝堯臣,比她和前世的顧希文還要好?

而就在這時,謝堯臣不再打算繼續逗弄宋尋月,收回目光,自拿起筷子,然後端起夾了就近的菜到眼前的碟子裏,隨後舉碟夾菜到宋尋月唇邊,做出一副寬慰她的模樣,道:“難怪你嫁來王府時那麽瘦,你家這飯菜確實差些,今晚將就一下,本王餵你。”

宋尋月大驚,他這是鬧哪處啊?

她立時面色古怪,一面強笑不好拂謝堯臣的臉面,一面又忍不住去看桌上其他人,真的是好尷尬!

宋俊果然伸手扶額,佯裝看不見。孫氏臉色如碳,即便不喜宋尋月,也被尷尬的眼觀鼻鼻觀心。

顧希文卻不自覺看向她,隨後低眉,眼裏劃過一絲苦澀。宋瑤月亦是大驚,驚訝近乎蓋過她的憤怒,萬萬沒想到,謝堯臣居然還有這麽會體貼人的一面?

宋尋月笑意怪異,踟躇著向謝堯臣道:“王爺……”

怎知謝堯臣卻道:“將就著吃些吧,好歹你娘家的席面。等回王府,本王再挑幾樣好菜給你補頓宵夜,可好?”

宋尋月盯著謝堯臣的眼睛,眼裏隱有怒意,他故意的!可謝堯臣已經將她高高架了起來,她總不能不吃,拂了這位矜貴的爺的臉面。

宋尋月只好低頭,將他筷上的飯菜吃下。

吃下後宋尋月忙道:“多謝王爺關懷,我自己吃便好,你也將就著吃些。”

一旁的宋俊聞言,歉意道:“對不住王爺,下官家中簡陋,怠慢王爺了。”

怎知謝堯臣卻笑道:“無妨,本王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什麽都能忍。”

這話宋俊雖然聽著喜歡,但難免尷尬,現在這些年輕人,說話當真直白。一旁的孫氏心頭一直壓著一股氣,愈發的惱火,這一切,本該是她女兒的,這種費盡心思給旁人做了嫁衣的感覺,當人叫人不甘……

宋瑤月在一旁憤恨的看著,完全沒有食欲!謝堯臣這紈絝,前世在她跟前跟把刀似得,隨時紮人,怎麽在宋尋月面前,這般溫順?

怎知就在這時,謝堯臣忽地看向宋瑤月,擡手指指她,轉頭向宋尋月問道:“這便是你妹妹?”

宋尋月點頭:“嗯,正是。”

謝堯臣眉心微蹙,隨後道:“這親換的好,二小姐當真是有自知之明,你這樣貌,入王府確實有些不夠格。”

宋尋月詫異轉頭,看向謝堯臣,她素來知道謝堯臣說話難聽,卻不想竟這般難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宋瑤月有仇呢。

宋瑤月聞言呆住,這莫非是他前世不搭理她的原因?樣貌不如宋尋月?宋瑤月心頭立時冒上一股火氣,她是長得不如宋尋月,可她也不醜啊,放在人群裏,那也是出眾的。他這般羞辱人是什麽意思?

但礙於謝堯臣的身份,宋瑤月又不敢嗆聲,只好順著他的話道:“王爺英明,我確實配不上王爺。”

就你這紈絝,誰願意配你!等日後顧希文發跡,你瞧著吧。

謝堯臣聞言笑,覆又道:“本王合該敬二小姐一杯,若非二小姐,本王何來這麽好的王妃?”

宋瑤月忍著心頭的火氣,擡手倒酒,隨後舉杯:“妹妹敬王爺。”

宋瑤月舉著酒杯,含笑看著他,一副大家閨秀極其端莊的模樣。

謝堯臣卻抿唇一笑,將手裏的酒杯放下,道:“你不配。”

說罷拿起筷子,自給宋尋月夾菜,獨留宋瑤月還舉著酒杯站在桌子的另一面,尷尬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宋尋月在一旁看著,險些笑出來,這種釣魚上鉤然後坑人的事,果然是謝堯臣擅長的。只是他針對宋瑤月幹什麽?有仇嗎?

宋瑤月端酒的手不禁顫抖,險些灑出來幾滴。都重生了!謝堯臣又不認識她,怎麽還要這麽對她?莫非是宋尋月,跟他說了自己的壞話?

一旁的宋俊素來聽過關於謝堯臣那些傳聞,眼下算是長了見識,可即便心裏心疼女兒,但他哪有資格指責皇帝的兒子,只好對宋瑤月道:“坐吧。”

在顧希文面前被謝堯臣這般下面子,宋瑤月都不敢看顧希文,眼眶覆又泛紅,乖乖坐下,不敢再吭聲。

宋尋月在桌下拽拽謝堯臣的袍子,謝堯臣意會湊過來,宋尋月低聲問道:“王爺這是做什麽?你和我妹妹有仇嗎?”

謝堯臣冷笑,豈止是有仇,那可是害他性命的殺身之仇!

但這話不能給宋尋月說,謝堯臣只好低聲道:“這婚事,是我娘定的。我成親前打聽過,你這妹妹還有她的娘,不是什麽好東西。”

哦……宋尋月了然,難怪換親的事他輕拿輕放。之前她便揣測過,謝堯臣本就對這門婚事不滿意,眼下倒是確定了。

宋尋月深以為然,在他耳邊低語道:“王爺英明!”

而就在這時,宋俊岔開話題,指著顧希文道:“王爺,這位是臣的二女婿,算起來,也是您的連襟,他文章出眾,才華斐然,不知王爺可有興趣同他聊聊。”

謝堯臣聞言看向顧希文,自賀府一事,他知曉了顧希文的遭遇後,心間對他更是欽佩。

身陷那般泥沼,出身差,遭遇慘,卻還能抓住僅有的一根稻草,最後一飛沖天,委實是厲害,韌性也足。

念及此,謝堯臣看向顧希文,問道:“聽說你是讀書人?”

顧希文行禮:“回王爺話,正是。”

謝堯臣覆又問道:“今年參加春闈?”

顧希文再覆回話稱是,謝堯臣至今記得他寫的那本《治國論》,被父皇譽為大魏傳世之作,委實實至名歸。但聽聞,他前世高中後獻書,遇到點波折。

謝堯臣便道:“岳父說你文章好,若是有什麽嘔心瀝血之作,本王或可幫你轉交父皇。”

雖然他很討厭宋瑤月,但是顧希文這等人才,若是大魏少了他,是黎民蒼生的遺憾,公私分開,他還是願意幫一把的。

宋尋月聞言皺眉,謝堯臣不知前世,更不知顧希文背地裏是個陰狠毒辣的玩意,若是可以,她希望顧希文永遠不高中。縱然他遭遇可憐,可他發跡後,受害的人只會更多!或許他在朝廷上的一些政策,利國利民,但他這樣的人,走得越高,毀滅的也只會越來越多。

不成,她得想法子提醒謝堯臣一下。

宋尋月手撫上謝堯臣的小臂,道:“王爺,妾身想去更衣……”

怎知‘你陪我去’四個字還未說出口,宋瑤月卻搶先道:“我陪姐姐同去。”

宋尋月:“……”

正欲拒絕,一旁的宋俊卻道:“正好,你們姐妹許久未見,去說說話吧。”一個得陛下喜歡的女兒,怎麽都能幫襯另一個,應該多交流感情。

謝堯臣看向梔香,吩咐道:“陪著去。”梔香會意,跟去了宋尋月身旁。

宋尋月看了宋瑤月一眼,知她怕是有話跟她說,多半還是掰扯嫁妝。只好應下,帶著梔香和星兒前去更衣,宋瑤月緊隨其後,一同出了前廳。

來到院中,一股涼風襲來,宋尋月攏了攏鬥篷,果不其然,宋瑤月出言諷刺道:“姐姐當真今非昔比,得了王爺的青睞。”

宋尋月本以為她是要問嫁妝,沒成想竟是諷刺了這麽一句。

宋尋月瞥她一眼,道:“不然呢,都是夫妻了,莫非要相看兩厭嗎?”

怎知宋瑤月接著道:“姐姐當真好本事,換親嫁去王府,還能哄住王爺,了不得。”

宋尋月不解蹙眉,這話怎麽聽著這麽酸呢?前世她不是嫁過謝堯臣了嗎?不如意今生才換的顧希文,這會來她跟前酸什麽?

宋尋月懶懶回道:“嗯。”

宋瑤月最見不得宋尋月這幅雲淡風輕的模樣,分明什麽好的都到了她手裏,她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刺道:“也不知姐姐是用了法子,看在妹妹給你這門好一門親事的份上,教教妹妹唄。”

宋尋月愈發不解,轉頭看向宋瑤月。

宋瑤月這話裏話外間,全是對她的妒忌。按理來說不應該啊,這輩子她嫁了顧希文,完全如她所願,她妒忌什麽?

宋尋月琢磨半晌,忽地反應過來,莫非……前世謝堯臣不搭理她?

宋尋月忽地想起剛成親時謝堯臣對她的態度,一下了然,明白了!今生剛成親時對她不好,前世肯定也不會對宋瑤月好。

而且謝堯臣明顯貪玩不上進,以她這妹妹的攀龍附鳳的心思,八成只會讓謝堯臣越來越厭煩,前世肯定過得很不如意。

宋尋月笑了,對宋瑤月道:“我拿什麽教妹妹呢?是王爺喜歡我,我這也挺奇怪的,不知王爺喜歡我什麽。還給我管家權……”

說著,宋尋月觀察著宋瑤月神色,果不其然,見她忽地攥緊了手,唇也抿起。

得,坐實了。前世謝堯臣不僅沒搭理她,怕是連管家權都沒給。

思及至此,宋尋月腳步微頓,隨後眸中一亮。她一直很奇怪,她這妹妹是不是腦子不好使,謝堯臣那麽有錢,即便沒權沒勢,那日子也是一等一的好,她居然會換親。眼下看來,宋瑤月別是根本不知道謝堯臣有多少家產吧?

“呵……”宋尋月低眉笑,隨後轉頭看向宋瑤月,故意道:“說到這,我還真是得感謝妹妹,給我這麽好一門親事,你知道王爺有多少財產嗎?”

宋瑤月果然直勾勾的看向她,眼裏滿是好奇:“多少?”

宋尋月比她高一些,頭微側,在她耳邊道:“一百萬兩吧,王爺還叫我想怎麽花怎麽花,哎……這日子,過得當真是太好了。八種食材熬制的鮑魚湯喝過嗎?雲錦幾十匹,都能當普通料子穿,這些啊,都是仰仗王爺。”

一百多萬兩,正好是刨掉東風進項後,謝堯臣明面上的,雖少一半,於旁人而言,也很多了。。

宋瑤月聞言,徹底僵住!腦子完全轉不過來彎兒來,許久之後,她心頭忽然爆發出一聲驚呼,謝堯臣居然這麽有錢?

而前世她做了他的王妃,別說花他的錢,竟是連他有多少財產都不知道!

宋尋月覆又道:“你那兩萬兩嫁妝,拿到王府,當真是連點水花都沒有。也不知你之前還跟我執著的要什麽?就那點錢,如今真是瞧不上。”

宋瑤月聞言急道:“你瞧不上你還我啊!”

宋尋月聞言,眨巴眨巴眼睛,無奈道:“太少,花完了。”

說罷,宋尋月挑眉一笑,扶著梔香的手大步離去。獨留宋瑤月在原地,氣得七竅生煙!

憑什麽?啊啊啊,怎麽什麽好的都是宋尋月的?謝堯臣居然那麽有錢,而她前世竟是全然不知?謝堯臣這個紈絝東西,但凡前世告訴她他有這麽多家產,她也不至於鋌而走險!

不成,她等不到顧希文春闈了!反正顧希文高中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但她不同,她現在被母親嫌棄,被夫君冷待,還被謝堯臣和宋尋月一起羞辱,她絕不能再坐以待斃!

她必須得想法子換些錢財,宋瑤月腦子開始飛速的轉,最後她忽然想起方才桌上謝堯臣同顧希文的話。顧希文的文章,《治國論》!

宋瑤月眼前一亮,對啊,《治國論》前世被皇帝譽為大魏傳世之作,一定能換到大筆的銀子,但這本書格外要緊,她得讓它發揮最大的價值!

屆時顧希文肯定也會高興,是她讓他的作品揚名於世,他肯定會感激她,或許還能成為改變他們關系的契機。

“呵……”宋瑤月笑了,謝堯臣不是說她不配嗎?宋尋月不是羞辱她嗎?母親不是嫌棄她嗎?咱們就等著看,看《治國論》出世的那天!

宋尋月也沒更衣,和宋瑤月分開後,在院中呆了會兒,忽地想起曾經住了很多年的地方,有些想去看看。雖然在宋府,都是不美好的回憶,可是自己那個小窩,卻承載著她和星兒的全部童年。

她對梔香和星兒道:“隨我去我院裏瞧瞧。”

二人應下,陪著宋尋月往內院走,一路來到曾經的住所,月色下,自己那院子一片漆黑,便是連院門外的燈龕都沒點起來。

宋尋月不解,按理來說,夜裏燈龕怎麽都會點,這裏為何會這麽黑?

懷著疑惑的心,宋尋月走到近前。她的院子一向不如宋瑤月的好,連院墻,都是高籬笆紮成,走到一旁,院中的一切盡攬無遺。

看清院中如今光景的瞬間,宋尋月楞住。

只見院中,堆滿雜物,便是連房門都開著,裏面也全是各種雜物,又臟又亂,落葉混著雪到處都是,整個院子再無半點生氣。

一旁的星兒不禁蹙眉,眼底流出一絲悲傷,小姐這才離開一個多月,他們曾經居住的地方,就已是這般光景了?

宋尋月眼露一絲悲涼,不由一聲長嘆。宋家人丁稀薄,只有他們這兩個女兒,竟是連個院子都沒留給她,便是未曾想過,若她有朝一日回娘家,該住在何處嗎?

昨夜從金明池出來時的那種感覺,再次漫上心頭,她雖然現在日子過得很好,每天也很開心,可所有這些快樂,卻都是漂泊無根的。王府不是她的家,宋府更不是,她沒有家,這才是事實。

若有朝一日離開王府,京裏買的那棟宅子,肯定不能長久住下去,當時買那處宅子,也是為了自己一旦和謝堯臣分開,好歹能有個落腳之地,於她而言,是個安慰。可再往後,她該去哪兒?

星兒沒忍住,含著哭腔罵道:“當真是過分,好歹是小姐的院子,竟是就這般堆了雜物。”雖然她們小姐是嫁出去的女兒,但宋府就兩個孩子,那麽多院子,留個院子給小姐又能如何?

前廳宋瑤月已經回去,謝堯臣卻未見宋尋月,不由蹙眉道:“本王王妃呢?”

宋瑤月被他這不快的語氣驚了下,隨後回道:“瞧著是往從前住的地方去了。”

謝堯臣起身,對宋俊道:“帶本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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