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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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博嚴瞳孔伸縮了下，眼神鋒銳，他抱胸說道，“對於這個問題我們達成過共識，你看過你媽媽簽署過的放棄撫養權的協議了。”謝博嚴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是爸爸以為的共識。”謝牧說道，“我去查過婚姻法了，按照婚姻法第二十一條父母對子女有撫養教育的義務，所以爸爸給我看的這種條款根本屬於是無效的協議，母親對孩子的責任是不會因為任何協議而更改，它是事實存在的。”
學習婚姻法？這是一個六歲小孩子能做的事情？吳美都快震驚的不行了，她記得自己六歲那會兒正哭著叫媽媽給她買一套芭比娃娃呢。
謝博嚴的眼神深沈，居高臨下的看著謝牧，謝牧也毫不示弱的對視過去，雖然寂靜無聲，但是卻讓人覺得暗流湧動，就差劈裏啪啦的冒火花了。
好一會兒，謝博嚴才說道，“你一定要我把話說的很明白嗎？”
吳美發現謝牧年紀幼小，但是氣勢不弱，那堪稱跟機器人一樣一板一眼的動作外貌，簡直就是謝博嚴的翻版，你能想象兩個面癱的對視嗎？而且還是一個大號版本和一個小號版本，現在就是這樣的場景，即讓人感到滑稽，但是又不自覺地肅靜，滑稽是因為一個成年人和小孩竟然這麽嚴肅的說話，肅靜又是因為兩個人太一本正經了，那種從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弄得旁人都不敢小覷。
謝牧緊緊的抿著嘴，一臉的堅持，跟個小大人一樣。
“好吧。”謝博嚴轉過頭，盯著不遠處的窗外，那裏是幼兒園的外場地，有彩色的滑梯，正有幾個小孩子從那邊滑下來，很像曾經的那個地方……，讓他無端的心情惡劣，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媽媽根本就不想要你，這個協議是她自己簽了之後給我的，你對她來說就是多餘的。”
謝牧小臉蒼白。
“並不是所有的媽媽都愛自己的孩子。”謝博嚴繼續殘忍的戳破著謝牧的夢想。
謝牧眼睛裏閃爍著說不來的失落，“是媽媽她不要我……，不是你逼著她放棄撫養權？”
“你知道爸爸從來不說謊。”謝博嚴斬釘截鐵的說道。
謝牧漸漸的低下頭，小小的身影看起來孤單而可憐，就像是剛剛被拋棄掉的小可憐。
在場的院長和吳美，甚至是那個小圓的家長也有些動容，只是對於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他們又能說點什麽呢？
謝牧被謝博嚴領著出了幼兒園的門，他一直都沈默不語，雖然情緒低落，卻沒有其他小孩那樣的哭鬧，而是安安靜靜的跟著爸爸。
吳美並不是喜歡小孩子的人，因為她的侄子就是別人眼裏的熊孩子，上房揭瓦無所不幹，要不是她媽媽護著，她真想把那熊孩子拎起來狠揍一頓，但是看到謝牧，她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這樣的一個漂亮的像天使一樣的孩子，懂事明理，超常的智商，現在這樣據理力爭想要，想要的不過就是媽媽，可是卻被謝博嚴這樣殘忍的打破了，她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忍不住想著，謝牧的媽媽到底是怎麽樣的女人，她可以不要謝牧這樣可愛的孩子……
第一次，吳美對這樣一個隱藏在謝博嚴身後的女人產生了好奇心。
等著快走到門口，突然看到一個胖胖的小身影呼哧呼哧喘著氣兒跑了過來，“小牧。”追過來的是被打的趙圓，他用胖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包子臉，磕磕巴巴的說道，“我們以後還是好朋友嗎？”
謝牧抿著嘴不說話。
場面有些尷尬，趙圓緊張的捏著手指，臉憋得通紅，歉意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沒有媽媽，要是我知道……，我就不會跟你炫耀我媽媽給我做的愛心飯盒了，還嘲笑你媽媽不會做飯。”
謝牧臉色漸漸的變的冷酷，不像是一個六歲的孩子，他驕傲的挺著胸，哼道，“蠢蛋，你笨的就跟豬一樣，連九九乘法都不會背，你覺得配和我做朋友嗎？”
趙圓，“……”慢了大概半拍，隨即意識到謝牧話裏意思，沖天的哭聲響起，“小牧，我討厭你！”趙圓抹著眼淚跑開了。
吳美，“……”
車子剛剛行駛出去就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打在窗戶上，發出擾人心亂的聲音，吳美專註的開著車，想著今天發生的這一幕，無論如何都是可以在助力組裏八卦上一星期的素材，勁爆而令人驚異，她想到了謝牧，雖然是含著金湯勺出生，但是沒有媽媽就顯得很可憐，她擡頭，看了後視鏡，後座上坐著兩個一大一小的男人，幾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那麽的相像，就連面癱的表情也是，讓屋內的氣壓低了好幾個百分點，她的視線從左邊的謝博嚴到謝牧……忽然間她看到了謝牧眼眶裏蓄著淚珠，卻固執的沒有流淌下來，她的心不自覺地一陣刺痛。
***
吳美以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謝博嚴總該放下工作陪一陪兒子，結果她發現自己太天真了，三個小時候之後謝博嚴依然旁若無事一般的坐在會議室裏開他的銷售季度會議，似乎這一場事故在他看來不過是小事一樁，不值一提，而吳美則代為司機兼保姆送謝牧回家，一路上看著那一張緊繃的小臉，吳美都有點於心不忍了，她總想找點話題安慰下這個小可憐，最後醞釀了半天才說道，“這個……你……”
謝牧仰著頭看著吳美，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裏竟然有種看透世事的聰慧，他直戳了當的說道，“吳阿姨，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吳美，“……”
車內又變得安靜，謝牧說完就一臉冷漠的樣子，吳美嘆了一口氣老老實實的開車，心想，果然虎父無犬子，有什麽樣的爹就有什麽樣的兒子，她還是多管閑事了。
一路上無話，等著車子快到了小區門口，謝牧端肅的臉上忽然有了沈思的表情，問道，“吳阿姨，從生物繁衍學角度來講，母愛是一種出於生物本能的行為，對孩子的無私奉獻，思念，愛護，甚至是付出生命都是正常的。”
吳美關上車門領著謝牧下了車，等著聽完謝牧這種沒頭沒腦的話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在問為什麽謝博嚴會說他的媽媽拋棄他了，斟酌了決定用善意的話來安慰他，雖然剛才這孩子有點冷硬的令人討厭，但是她一個大人總不能跟一個六歲的孩子計較吧？更何況那也不是惡意的，在她看來興許是帶著些自衛的手段而已，“母愛當然是很偉大的，嗯，沒有母親不喜歡的孩子。”吳美說道這裏停頓了下，心想，這話和謝博嚴剛才在幼兒園說的話剛好相反，他不會知道吧？隨機轉念一想過就是哄哄孩子，他應該不會知道……，結果一回頭，吳美就看到謝牧帶著些期盼的眼神，心理的那點猶豫都煙消雲散了，非常肯定的開口說道，“也許你媽媽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小牧你要乖乖聽話，然後媽媽就會來找你了。”
謝牧停下腳步，“是什麽原因？”
“額”吳美在謝牧越發黯然的眼神中，糾結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說道，“興許是環境不允許？又或者是……”她哪裏知道為什麽啊！正常情況下，一般的孩子不應該是乖乖的點頭，然後保證自己做個乖孩子等著媽媽回來嗎？
謝牧的臉色越來越沈，最後抿著嘴，退後一步，離吳美很遠，有點保持距離的意味，“別說了，我知道。”他帶著類似於其父謝博嚴教訓人的時候那種傲慢的眼神看著吳美說道，“吳阿姨，你不過就是我爸爸助理而已，不是我的親阿姨，別亂說些不符合你身份的話。”
吳美僵硬的站著。
謝牧又補了一句，“跟智商低的人溝通真麻煩。”
吳美額頭上青筋暴起，“……”
吳美回去之後，氣的多喝了兩大壺的茶水，結果晚上一直跑廁所，最後後悔萬分的想著，自己這都成人了幹嘛跟一個孩子這麽計較，真是囧死了。
謝牧的回到家裏之後就一直靜靜的不說話，照顧謝牧的保姆是一個年約五十的老婦人，微胖的身材，笑起來特別的和藹，“小牧，今天怎麽了，要不要吃徐奶奶做的雞蛋羹？”
小牧點了點頭，然後去換衣服洗手。
徐奶奶端著一個白色的小瓷碗過來，裏面是嫩黃色的雞蛋羹，上面撒著白芝麻，看起來非常可口，正冒著熱氣。
小牧拿著銀色小勺子秀氣的吃著，臉上露出難得緩和的神色，徐奶奶呵呵的笑著，看起來很是慈愛，溫聲說道，“小牧，是不是跟幼兒園的小朋友吵架了？”
“我才不會跟他們那種笨蛋吵架。”小牧傲然的說道。?
☆、第 3 章
? “三個臭皮匠還抵得過一個諸葛亮呢，這就是說人個有優缺點，不要總是拿你自己的優點去對比別人的缺點。”徐奶奶耐心的說道。
“小圓他有優點？”
徐奶奶，“……”
謝牧想了想，說道，“好像他比我能吃，我一次只能吃一個漢堡，他卻能吃兩個。”
徐奶奶眼睛一亮，說道，“對啊，就是類似於這種。”
“這根本不算優點，只能說他缺乏自制力，一頓一個漢堡就可以滿足足夠的熱量，但是他卻管不住嘴，還喝垃圾的碳酸飲料，難道他不知道這東西對牙齒不好嗎？我討厭這種沒有毅力的人。”謝牧稚嫩的臉上浮現與年齡不符合的沈著，很快就否決的說道。
徐奶奶面部表情僵硬了下，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但是小圓為人義氣，上次還不是為你打了一架？”
“他今天也打了我。”
“為什麽？”徐奶奶照顧謝牧多年，最了解他，謝牧相當早熟，又加上過目不忘的天才記憶力，和其他同齡的孩子格格不入，很有幾分高處不勝寒的感覺，趙圓可以說是他唯一的朋友，“你平時不是跟他最要好？”
謝牧抿著嘴不說話，這時候的表情才像是一個剛剛六歲的孩子，帶著幾分失落。
徐奶奶大約猜了出來，說道，“是因為媽媽？”其實開始謝牧並沒對媽媽的渴望，因為除了上幼兒園他每天被其他課程排滿，謝博嚴對謝牧實行的精英教育，更何況他本身就是一個天才，可是自從交了小圓這個朋友之後，他就有點不一樣了，有一次還問徐奶奶，為什麽小圓會覺得他媽媽給他做的那個烤焦的曲奇好吃？竟然還跟他炫耀！
再後來，徐奶奶還聽到謝牧問過，為什麽小圓的媽媽又矮又胖，但是小圓卻一點也不介意？那樣邋遢的媽媽竟然覺得不丟人，又說道，小圓的媽媽明顯是一個人缺乏自制力，不會收拾自己的表現，他最討厭這種，謝牧出生之後被謝博嚴教育的第一條就是一個沒有自制力的人是可恥的。
因為人和動物的區別就是一個是有自制力的，一個是跟著本能走的。
再後來這種話慢慢多了起來，徐奶奶想大概從那時候開始，謝牧心中對於媽媽的渴望就開始萌芽了吧？
謝牧點了點頭，轉過頭看著徐奶奶，黑曜石一樣透亮的眼睛裏是一種徐奶奶少見的波動，他略微躊蹴了下說道，“徐奶奶，我爸爸說是我媽媽自動放棄了撫養權，她不想要我。”雖然故作堅強，但是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裏還是多了些稱之為失落的東西。
徐奶奶忍不住攬住謝牧的小肩膀說道，“胡說，沒有人會放棄自己的孩子，除非是有什麽隱情。”
謝牧擡頭，眼神亮晶晶的，像是灑滿了碎鉆，非常的可人漂亮，雖然話裏的意思一樣，但是比起於陌生的吳美，他當然更相信這個照顧了許多年，已經如同家人一般的徐奶奶。
“會有什麽隱情？”
“這個……，我們只能找到小牧的媽媽再問了。”徐奶奶想了想說道，她是謝博嚴花了重金聘請過來的，在之前可以有著幾十年的幼教經歷，可以說最了解小孩子，剛開始她還不願意帶謝牧，覺得謝博嚴就是一個拿錢砸人的富商，很是鄙夷，可是後來看到謝牧之後就改變了主意了，越是聰明的孩子就越敏感，因為他們天生就比別人感知快，說點難聽就是神經敏感，教育好了自然就是棟梁之才，但要是稍微走彎了，那就沒有回頭路了，本著對本職工作的熱愛和不願意看著一個孩子毀掉，徐奶奶毫不猶豫的接受了這份邀請，不過誰能想到她一做就是六年，到現在越來越覺得謝牧就跟自己的親孫子一樣的讓人心疼。
“可是爸爸明顯不希望我和媽媽接觸。”謝牧說道這裏停頓了下，眼神茫然，“我也不知道媽媽在哪裏。”
徐奶奶握住了謝牧的手，露出狡慧的神色鼓勵道，“我們小牧這麽聰明，一定會有辦法的是不是？”
謝博嚴照常加班到十點才回去，一路上他略帶疲憊的看著車，路過一家玩具店鋪的時候破天荒的停了下來，買了一套熊出沒的玩具。
等著走出來，外面燈火璀璨，謝博嚴站了一會兒，想起謝牧那張失望的小臉，心裏略微的有些不忍，不過很快他就把這感情給壓了下去，他從來不會因為自己做過的決定而後悔，今天是，明天也會是。
一個年輕的女孩正在上臺階，看到了臺階上的謝博嚴，有點發楞，暗色的燈光下，謝博嚴一直冷漠的面容第一次出現了可以稱之為感情的東西，略微失落，又帶點郁郁，讓原本就俊美的面容增添了幾分令人想要安慰的想法。
吳美覺得她肯定是瘋了，在這裏遇到老板就算了，竟然還覺得堪稱面談機器人的老板會露出這種人類的表情？
也或許是吳美太震驚了，竟然一不小心就跌倒了！！她幾乎是狗吃屎一樣的趴在了謝博嚴的前面，撅著屁股，叉開腿，女神的姿態都碎的一塌糊塗，狼狽的很，她捂住臉了覺得簡直丟臉丟到家了。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讓謝博嚴註意到了吳美，他居高臨下的看了眼吳美，正常人這個時候總會要伸出手拉一把吧，畢竟兩個人那麽接近，吳美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勾到謝博嚴的褲腿，再說，兩個人也認識啊，但謝博嚴畢竟不是常人，他竟然一句不吭，轉身就走了！！！
吳美看著漸漸離去的背影，覺得今天可真倒黴，被父子倆集體刷了一把，倒黴透頂。
***
謝博嚴的生活依然被忙碌的工作安排的滿滿當當的，就像是一個上了發條的機器人一樣，永遠不知道疲倦，這一天他回來的有些晚，結果卻意外的接到了小天使幼兒園的電話，是院長親自打的，她先是客套了半天，最後支支吾吾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謝博嚴剛開始還能面無表情，可是到了後面就臉上就結了一層冰一樣的冷了。
“好的，我會和謝牧好好談談的，謝謝您關心。”謝博嚴收了電話就把公文包放到了玄關，穿著拖鞋進入了位於南邊的一個房間，推門進去，裏面開著一站小夜燈，淡藍色的光芒像是藍天的色，謝牧裹著被子躺在裏面，閉著眼睛。
謝博嚴站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知道你沒有睡。”
謝牧把腦袋從被窩伸出來，“爸爸……”
“你們老師說，你最近很不乖，前天把你們了老師的衣服弄臟了，又把辦公室上的花瓶打碎了，今天又舞動小朋友們不午睡，鬧得整個幼兒園的老師們都去哄小朋友。”謝博嚴說道這裏，深吸了一口氣，眼神更加深沈，抱胸說道，“小牧，這都幼稚的孩子才會做的事情，不要告訴我，你的智商突然變成了負值。”
謝牧看著謝博嚴，眼睛有種稱之為興奮的東西在閃爍，他說道，“母愛對於孩子身心健康成長的作用無可替代。幼年時期曾得到充分母愛的人成年以後，人格往往比較健全；相反，其人格則或多或少地會有缺陷，如固執任性、自私內向、悲觀失望、敵視他人、心胸狹隘、易於嫉妒、脾氣暴躁等等……我跟你說過的爸爸。”
謝博嚴，臉色微沈，“為了媽媽？這就是你的目的？”
謝牧抿著嘴倔強的看著謝博嚴。
“小牧，”謝博嚴正色的說道，“你這樣的無理取鬧只會顯得你越發不成熟，這種方法太幼稚了，我對你真失望。”謝博嚴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身子僵硬的謝牧在黑幕裏，小小的身影看起來孤單而脆弱。
第一回合的鬥爭，顯然以謝牧的慘敗結束，不過他身上流著謝博嚴的血，固執而執著，有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毅力，相當的堅定。
後來謝博嚴就經常聽老師跟他報告，謝牧在幼兒園裏打了小朋友，或者不吃營養餐，上課的時候淘氣，總總總……，謝博嚴剛開始還能有點反應，只不過到了後期，他就淡定了，他想，小孩子鬧一鬧，不過是暫時的，總會過去。
結果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大意了。
這一天晚上回到家裏，他在桌子上看到一個便簽紙，上面寫著，
爸爸
我是小牧，我離家出走了。
去找媽媽。
小牧留。
謝博嚴的臉僵硬了半天，這才狠狠的把便簽紙丟在地上。?
☆、第 4 章
? 謝博嚴幾乎是立即的就撥打了謝牧的手機，不過一會兒就被接通，聲音很噪雜，似乎在街道上，謝博嚴壓低了聲音，努力的隱忍自己的怒意，說道，“小牧，我是爸爸，你竟然做出這麽幼稚的事情。”
謝牧這會兒手裏正拿著一個漢堡在啃，他咬掉嘴裏的雞肉，“爸爸，我要媽媽。”
“你媽媽她不會回來的。”
謝牧抿著嘴，不作回答的掛掉了電話，轉過頭看著站在一旁的趙圓，“沒什麽事，我爸爸讓我玩的開心些。”
趙圓舒了一口氣，臉上立即露出喜滋滋的神色來，“走，我帶你去我家，我爸爸給我買了好多熊大和熊二的玩具。”
謝牧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小小的身子站的筆直，一臉嫌棄， “我才不會玩那種小孩子的東西。”
趙圓戳了戳自己的肉肉的手背，不解的說道，“可是真的很好玩嘛。”
謝牧似乎考慮了那麽一會兒，勉為其難的說道，“好吧，我就陪你這個笨蛋玩一會兒。”
“我不是笨蛋。”趙圓鼓著肉嘟嘟的腮幫子。
謝牧斜眼看著趙圓，“你現在能背出九九乘法了？”
“沒……”
“那本唐詩都背完了？”
“沒……”
“那不是笨蛋是什麽？”
趙圓立時蔫吧的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謝牧看了眼那模樣，似乎有點心軟了，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算了，雖然你夠笨，但是誰叫你是我朋友，我不會嫌棄你的。”
“小牧，你真好。”
“嗯，知道就好。”
兩個人就這樣愉快的牽著手走了，留下正好來接趙圓回家的趙爸爸差點淩亂了，心想，兒子啊，你倆這叫朋友？這樣下去，哄著被人賣了也不知道吧？
謝牧離家出走七天之後終於讓謝博嚴開始正視了起來，當然這個正視的代價讓歐德集團的員工們都大喊受不了，謝大總裁心情不好的時候，不是罵人，也不是挑刺，他就是他媽的使勁兒的加班啊。
加班固然有高昂的加班費，可是誰他媽有謝大總裁那種鋼鐵一般的好身體啊，不過幾天，下面的人就叫苦連天的，嘴上長泡的，灰頭土臉的，眼神迷離的，整個公司都快變成游屍的天下了，公司的咖啡供應量直接上升了一個等級，助理組的四個人更是辛苦，徐姐跟著謝總裁很久了，就在謝總裁號召大家加班的第一天就很幹脆的稱病了……，只好有資歷最淺的吳美頂上去。
吳美熬出兩個黑眼圈，從女神級別變成了宅女級別，囧，她跟著謝博嚴趕出了兩個投標計劃，等著做完，企劃部的人差點歡呼了，因為終於可以放松一下。
當謝博嚴帶著吳美把企劃書親自送過去的時候，對方接待人員都誠惶誠恐的，心想，果然大企業就是不一樣，不過是個小單子，竟然讓世界五百強企業的歐德總裁總裁直接上陣，親自接洽，這種待遇真的讓人好激動有木有？他們哪裏知道，這會兒謝總裁是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攬了，好消磨時間。
總經理直接批覆ok，還拉著謝總裁高歌了下歐德集團這種把客戶當做上帝一般的完美態度，非常肯定的給予了高度的支持，並且直接口頭承諾，下個單子還讓他們來做！
弄得一旁站著的吳美目瞪口呆的，心想，也許是咱們謝總裁不是生氣，而是為了拉客戶？
等著回到辦公室，吳美已經快累跟狗一樣了，她真的真的，非常想要放假了，她把泡好的咖啡送到了謝博嚴的辦公桌上，小聲的問道，“謝總，晚上怎麽安排”
謝博嚴頭也不擡的說道，“明尚的那個投標案……”
“前天已經做好了。”
“生產部關於新RE-8921型號芯片制造時候損耗太多的問題……”
“昨天已經把問題反饋給了德國的那邊，他們說研究下，下個月就會派工程司過來。“吳美幹練的說道。
後面謝博嚴又問了幾個問題，吳美都一一作答，等著辦公室內安靜了之後，吳美看著一臉意猶未盡的謝總裁，幾乎是渴求一般的含淚問道，“總裁，所有半個月內的事情，您都給做完了。”
謝博嚴楞怔了一會兒，噢了一句，有點不舍的問道，“都做完了？”
“對！”吳美斬釘截鐵的回答。
“好吧。”
吳美屏住呼吸，等著謝博嚴說放假兩個字，結果他擡頭，補了一句，“你幫我聯系下安息公墓那邊。”
吳美真哭了，怎麽地，難道謝總裁還嫌歐德集團的版圖不夠大，還要染指公墓項目？
趙建國看著自己家的傻兒子趙圓被謝牧指使的團團轉的搭積木，覺得臉上都快掛不住了，比如謝牧最常說的話就是，“笨蛋，這個都不懂？笨蛋……”他兒子雖然不算天才，但好歹也是正常的孩子，也沒差到哪裏去吧？
但是偏偏趙圓卻樂顛顛的按照謝牧的話去做，還時常因為堆出奇特的造型讚嘆的對著謝牧說，你真厲害之類的，一臉崇拜，趙建國心想，謝牧這孩子都在他家住了一個星期了，謝大總裁怎麽還不來接他兒子？難道說，真如外界傳聞那樣，歐德集團因為要跟明尚集團聯姻，所以要把這個私生子拋棄掉？
當然，打死趙建國也不會承認，自己對這種豪門恩怨的事情也看的津津有味。
可問題是，就算那樣也不能丟到他家不管吧，他還記得謝牧來的第一天他就打電話給謝總裁，在他等了十幾分鐘之後電話終於接通了，謝總裁語氣很淡定，還沒等他把準備的一堆話的說出去，就說，麻煩你照顧小牧幾天，謝謝你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當時趙建國就傻眼了，他可是準備了一堆話，比如雖然你兒子智商高，雖然你們家很富有，當然這個富有是相當的富有……，咳咳，但是也不能隨意欺辱其他小朋友啊，比如，不要每次開口都是你這個笨蛋，這樣對我家兒子的身心成長不好，這是對其他小朋友的不尊重，可是，人就這麽輕輕松松的說完把電話掛了！最重要的是，你把親生兒子放別人家裏你放心嘛！
趙建國咬牙想著，等著下次的，下次見到謝博嚴，他一定要把話說出來，要知道作為一個孩子的父親，他可是無所畏懼的，父愛如山嘛。
就在趙建國這麽思緒紛飛的的時候門鈴響了，趙建國以為是老婆回來了，結果一開門，剛剛叨叨念念過的謝總裁筆直站在門外，如同雜志上的平面模特一般，帥的不是一般二般，旁邊還站著個氣質很好的美女。
“趙先生，你好。”謝博嚴微微點了點頭。
“啊，謝先生，你好。”趙建國慢了半拍才問道，“你是來找小牧的？”
“是的。”謝博嚴點頭，隨即轉頭示意一旁的吳美送上了幾大袋子的禮品，“這是一點心意，還望收下。”
趙建國看著那印著範哲思等牌子的袋子，眼睛都亮了，“啊，這怎麽好意思呢？”
等著趙建國好聲好氣的把謝牧和謝博嚴送走，謝博嚴說了一句麻煩你了這句話還賤賤的回了一句，不麻煩，下次歡迎再來，不過等著人走了才想起來，自己剛才精心準備的話呢？不是說要跟謝博嚴好好溝通下？
他低頭看了眼正因為離別而抹眼淚的趙圓，又看了眼堆地上的名牌袋袋，嘆了一口氣，尼瑪，不是他沒膽子，實在是謝博嚴的氣場太去強大了，光那麽站著就讓人覺得不敢說話了好嘛？他忽然理解兒子崇拜謝牧的心情了。
在車上，謝博嚴和謝牧都沒有說話，好一會兒，等著快到了安息公墓，謝博嚴才蹦出了一句話，這句話別說是謝牧，就是在前面開車的吳美都驚愕的不行。
謝博嚴說，“你媽媽就在裏面。”
謝牧不可置信，“媽媽？”
兩個人又沈默了一會兒，吳美以為聽到這種不幸的消息，正常的孩子起碼會哭啊，或者是震驚，總之會難過的不行吧，結果她又忘記了謝牧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謝牧抿著嘴，只說了一句，“爸爸，我想去看看媽媽。”
這一天正好下著小雨，吳美打著傘站在謝牧的後面，旁邊的謝博嚴自己撐著一把黑色的傘，三個人並排的站在一個殘破的無字墓碑前，面色嚴峻。
雨水打在傘上，發出滴滴答答擾人心亂的聲音，謝牧的小小的面容一如即白的面無表情，只是如果你仔細看的話，能看到裏面有著深沈的波動，眼眶微紅。
吳美克制了半天，才沒有忍住上前去抱住這小小的身影，這父子倆之間的鬥爭，她是從頭看到尾，謝牧為了能見到他媽媽真的是非常努力，這也是人之常情，誰不渴望母愛呢，不過，只能說這個結局挺出人意料之外的，也很悲傷。
很多言情小說裏，不都寫著，總裁最愛的女人深眠在地底下，從此開始，總裁的天空就是灰色的，想想都難過。
“媽媽是因為什麽走的。”謝牧小臉慘白。
“一場泥石流，我沒來得及去救她。”
雨繼續下著，如同悲傷的夜曲，讓人心裏無端的壓抑而難過，沈悶的氣息在四周彌漫著，吳美似乎看到謝牧的眼眶裏蓄滿了眼淚，只要眨下眼睛就會滾落下來，而謝博嚴的面容也越發的冷硬的像個冰塊。
吳美的心也跟著漸漸的沈了下來，一邊替謝牧和謝總裁難過，一邊竟然還有點羨慕的意味，結果就在這個時候，有個猶猶豫豫的聲音插了進來，“你們是老張頭的什麽人？”
“老張頭？”
眾人回頭，看到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穿件條紋的襯衫，打著藍色的雨傘，弓著腰指著那墓碑說道，“對啊，我和老張頭是老戰友了，他就埋在這裏，你們是？據我知道他無兒無女的，沒有親戚了啊？”?
☆、第 5 章
? 謝牧把眼淚忍了回去，緊緊的握著小拳頭，幾乎是咬牙問道，“爸爸，你剛才說媽媽在這裏？”
雨越下越大，不過一會兒就從毛毛細雨變成了傾盆大雨，像是厚重的雨簾壓在了人的心底，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來，更有種憤怒的火溫在上升，白發老頭明顯的感覺到了這三個人的氣氛詭異，他暗自琢磨著，難道是他說錯什麽了。
謝博嚴輕輕的說了一句，“好像弄錯了。”
好像？
吳美覺得謊言被當眾戳穿這種事，是很尷尬的好嘛，她剛剛還帶著幾分悲傷的情緒，這會兒全變成了一種可笑的，甚至帶著幾分看好戲的心情，只可惜她忽略了謝總裁異於其他人的銅墻鐵壁，又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尷尬，淡定說了句，“既然不是，那就回去吧。”
謝總裁，這樣好嘛？
吳美看了眼臉色慘白的謝牧，忍不住心裏咆哮著。
幾個人回到了車上，雨太大，不好開車，只能困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裏，吳美的腦子裏還回蕩著剛才白發老頭說的話，“他就我一個朋友，後來我去美國，幾十年了，從來沒有人掃墓，估計就被當做了無名墓，所以你們找錯了也是正常。”這話也有點安慰的意思，但是更加明晃晃的打了謝總裁的臉，謝總裁本來找了個無名墓，就連墓地工作人員都不知道，本想拿這個糊弄下謝牧，結果運氣不好，恰巧遇上人了。
按照吳美的想法，這種時候，正常的父子倆，起碼也要演出咆哮馬的戲份，一個哭著喊著問為什麽欺騙我，一個傷心落淚的說自己的難處，最後抱頭痛哭一次，也或者彼此不理解，然後深深的怨恨，總歸，不是現在這樣。
這會兒正坐在後座上的一大一小正對視著，又放出那種寂靜無聲，但是暗潮湧動的，似乎下一秒就會劈裏啪啦冒火花，爆起沖天的火焰來，弄得坐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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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爸爸以為的共識。”謝牧說道，“我去查過婚姻法了，按照婚姻法第二十一條父母對子女有撫養教育的義務，所以爸爸給我看的這種條款根本屬於是無效的協議，母親對孩子的責任是不會因為任何協議而更改，它是事實存在的。”
學習婚姻法？這是一個六歲小孩子能做的事情？吳美都快震驚的不行了，她記得自己六歲那會兒正哭著叫媽媽給她買一套芭比娃娃呢。
謝博嚴的眼神深沈，居高臨下的看著謝牧，謝牧也毫不示弱的對視過去，雖然寂靜無聲，但是卻讓人覺得暗流湧動，就差劈裏啪啦的冒火花了。
好一會兒，謝博嚴才說道，“你一定要我把話說的很明白嗎？”
吳美發現謝牧年紀幼小，但是氣勢不弱，那堪稱跟機器人一樣一板一眼的動作外貌，簡直就是謝博嚴的翻版，你能想象兩個面癱的對視嗎？而且還是一個大號版本和一個小號版本，現在就是這樣的場景，即讓人感到滑稽，但是又不自覺地肅靜，滑稽是因為一個成年人和小孩竟然這麽嚴肅的說話，肅靜又是因為兩個人太一本正經了，那種從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弄得旁人都不敢小覷。
謝牧緊緊的抿著嘴，一臉的堅持，跟個小大人一樣。
“好吧。”謝博嚴轉過頭，盯著不遠處的窗外，那裏是幼兒園的外場地，有彩色的滑梯，正有幾個小孩子從那邊滑下來，很像曾經的那個地方……，讓他無端的心情惡劣，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媽媽根本就不想要你，這個協議是她自己簽了之後給我的，你對她來說就是多餘的。”
謝牧小臉蒼白。
“並不是所有的媽媽都愛自己的孩子。”謝博嚴繼續殘忍的戳破著謝牧的夢想。
謝牧眼睛裏閃爍著說不來的失落，“是媽媽她不要我……，不是你逼著她放棄撫養權？”
“你知道爸爸從來不說謊。”謝博嚴斬釘截鐵的說道。
謝牧漸漸的低下頭，小小的身影看起來孤單而可憐，就像是剛剛被拋棄掉的小可憐。
在場的院長和吳美，甚至是那個小圓的家長也有些動容，只是對於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他們又能說點什麽呢？
謝牧被謝博嚴領著出了幼兒園的門，他一直都沈默不語，雖然情緒低落，卻沒有其他小孩那樣的哭鬧，而是安安靜靜的跟著爸爸。
吳美並不是喜歡小孩子的人，因為她的侄子就是別人眼裏的熊孩子，上房揭瓦無所不幹，要不是她媽媽護著，她真想把那熊孩子拎起來狠揍一頓，但是看到謝牧，她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這樣的一個漂亮的像天使一樣的孩子，懂事明理，超常的智商，現在這樣據理力爭想要，想要的不過就是媽媽，可是卻被謝博嚴這樣殘忍的打破了，她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忍不住想著，謝牧的媽媽到底是怎麽樣的女人，她可以不要謝牧這樣可愛的孩子……
第一次，吳美對這樣一個隱藏在謝博嚴身後的女人產生了好奇心。
等著快走到門口，突然看到一個胖胖的小身影呼哧呼哧喘著氣兒跑了過來，“小牧。”追過來的是被打的趙圓，他用胖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包子臉，磕磕巴巴的說道，“我們以後還是好朋友嗎？”
謝牧抿著嘴不說話。
場面有些尷尬，趙圓緊張的捏著手指，臉憋得通紅，歉意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沒有媽媽，要是我知道……，我就不會跟你炫耀我媽媽給我做的愛心飯盒了，還嘲笑你媽媽不會做飯。”
謝牧臉色漸漸的變的冷酷，不像是一個六歲的孩子，他驕傲的挺著胸，哼道，“蠢蛋，你笨的就跟豬一樣，連九九乘法都不會背，你覺得配和我做朋友嗎？”
趙圓，“……”慢了大概半拍，隨即意識到謝牧話裏意思，沖天的哭聲響起，“小牧，我討厭你！”趙圓抹著眼淚跑開了。
吳美，“……”
車子剛剛行駛出去就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打在窗戶上，發出擾人心亂的聲音，吳美專註的開著車，想著今天發生的這一幕，無論如何都是可以在助力組裏八卦上一星期的素材，勁爆而令人驚異，她想到了謝牧，雖然是含著金湯勺出生，但是沒有媽媽就顯得很可憐，她擡頭，看了後視鏡，後座上坐著兩個一大一小的男人，幾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那麽的相像，就連面癱的表情也是，讓屋內的氣壓低了好幾個百分點，她的視線從左邊的謝博嚴到謝牧……忽然間她看到了謝牧眼眶裏蓄著淚珠，卻固執的沒有流淌下來，她的心不自覺地一陣刺痛。
***
吳美以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謝博嚴總該放下工作陪一陪兒子，結果她發現自己太天真了，三個小時候之後謝博嚴依然旁若無事一般的坐在會議室裏開他的銷售季度會議，似乎這一場事故在他看來不過是小事一樁，不值一提，而吳美則代為司機兼保姆送謝牧回家，一路上看著那一張緊繃的小臉，吳美都有點於心不忍了，她總想找點話題安慰下這個小可憐，最後醞釀了半天才說道，“這個……你……”
謝牧仰著頭看著吳美，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裏竟然有種看透世事的聰慧，他直戳了當的說道，“吳阿姨，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吳美，“……”
車內又變得安靜，謝牧說完就一臉冷漠的樣子，吳美嘆了一口氣老老實實的開車，心想，果然虎父無犬子，有什麽樣的爹就有什麽樣的兒子，她還是多管閑事了。
一路上無話，等著車子快到了小區門口，謝牧端肅的臉上忽然有了沈思的表情，問道，“吳阿姨，從生物繁衍學角度來講，母愛是一種出於生物本能的行為，對孩子的無私奉獻，思念，愛護，甚至是付出生命都是正常的。”
吳美關上車門領著謝牧下了車，等著聽完謝牧這種沒頭沒腦的話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在問為什麽謝博嚴會說他的媽媽拋棄他了，斟酌了決定用善意的話來安慰他，雖然剛才這孩子有點冷硬的令人討厭，但是她一個大人總不能跟一個六歲的孩子計較吧？更何況那也不是惡意的，在她看來興許是帶著些自衛的手段而已，“母愛當然是很偉大的，嗯，沒有母親不喜歡的孩子。”吳美說道這裏停頓了下，心想，這話和謝博嚴剛才在幼兒園說的話剛好相反，他不會知道吧？隨機轉念一想過就是哄哄孩子，他應該不會知道……，結果一回頭，吳美就看到謝牧帶著些期盼的眼神，心理的那點猶豫都煙消雲散了，非常肯定的開口說道，“也許你媽媽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小牧你要乖乖聽話，然後媽媽就會來找你了。”
謝牧停下腳步，“是什麽原因？”
“額”吳美在謝牧越發黯然的眼神中，糾結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說道，“興許是環境不允許？又或者是……”她哪裏知道為什麽啊！正常情況下，一般的孩子不應該是乖乖的點頭，然後保證自己做個乖孩子等著媽媽回來嗎？
謝牧的臉色越來越沈，最後抿著嘴，退後一步，離吳美很遠，有點保持距離的意味，“別說了，我知道。”他帶著類似於其父謝博嚴教訓人的時候那種傲慢的眼神看著吳美說道，“吳阿姨，你不過就是我爸爸助理而已，不是我的親阿姨，別亂說些不符合你身份的話。”
吳美僵硬的站著。
謝牧又補了一句，“跟智商低的人溝通真麻煩。”
吳美額頭上青筋暴起，“……”
吳美回去之後，氣的多喝了兩大壺的茶水，結果晚上一直跑廁所，最後後悔萬分的想著，自己這都成人了幹嘛跟一個孩子這麽計較，真是囧死了。
謝牧的回到家裏之後就一直靜靜的不說話，照顧謝牧的保姆是一個年約五十的老婦人，微胖的身材，笑起來特別的和藹，“小牧，今天怎麽了，要不要吃徐奶奶做的雞蛋羹？”
小牧點了點頭，然後去換衣服洗手。
徐奶奶端著一個白色的小瓷碗過來，裏面是嫩黃色的雞蛋羹，上面撒著白芝麻，看起來非常可口，正冒著熱氣。
小牧拿著銀色小勺子秀氣的吃著，臉上露出難得緩和的神色，徐奶奶呵呵的笑著，看起來很是慈愛，溫聲說道，“小牧，是不是跟幼兒園的小朋友吵架了？”
“我才不會跟他們那種笨蛋吵架。”小牧傲然的說道。?
☆、第 3 章
? “三個臭皮匠還抵得過一個諸葛亮呢，這就是說人個有優缺點，不要總是拿你自己的優點去對比別人的缺點。”徐奶奶耐心的說道。
“小圓他有優點？”
徐奶奶，“……”
謝牧想了想，說道，“好像他比我能吃，我一次只能吃一個漢堡，他卻能吃兩個。”
徐奶奶眼睛一亮，說道，“對啊，就是類似於這種。”
“這根本不算優點，只能說他缺乏自制力，一頓一個漢堡就可以滿足足夠的熱量，但是他卻管不住嘴，還喝垃圾的碳酸飲料，難道他不知道這東西對牙齒不好嗎？我討厭這種沒有毅力的人。”謝牧稚嫩的臉上浮現與年齡不符合的沈著，很快就否決的說道。
徐奶奶面部表情僵硬了下，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但是小圓為人義氣，上次還不是為你打了一架？”
“他今天也打了我。”
“為什麽？”徐奶奶照顧謝牧多年，最了解他，謝牧相當早熟，又加上過目不忘的天才記憶力，和其他同齡的孩子格格不入，很有幾分高處不勝寒的感覺，趙圓可以說是他唯一的朋友，“你平時不是跟他最要好？”
謝牧抿著嘴不說話，這時候的表情才像是一個剛剛六歲的孩子，帶著幾分失落。
徐奶奶大約猜了出來，說道，“是因為媽媽？”其實開始謝牧並沒對媽媽的渴望，因為除了上幼兒園他每天被其他課程排滿，謝博嚴對謝牧實行的精英教育，更何況他本身就是一個天才，可是自從交了小圓這個朋友之後，他就有點不一樣了，有一次還問徐奶奶，為什麽小圓會覺得他媽媽給他做的那個烤焦的曲奇好吃？竟然還跟他炫耀！
再後來，徐奶奶還聽到謝牧問過，為什麽小圓的媽媽又矮又胖，但是小圓卻一點也不介意？那樣邋遢的媽媽竟然覺得不丟人，又說道，小圓的媽媽明顯是一個人缺乏自制力，不會收拾自己的表現，他最討厭這種，謝牧出生之後被謝博嚴教育的第一條就是一個沒有自制力的人是可恥的。
因為人和動物的區別就是一個是有自制力的，一個是跟著本能走的。
再後來這種話慢慢多了起來，徐奶奶想大概從那時候開始，謝牧心中對於媽媽的渴望就開始萌芽了吧？
謝牧點了點頭，轉過頭看著徐奶奶，黑曜石一樣透亮的眼睛裏是一種徐奶奶少見的波動，他略微躊蹴了下說道，“徐奶奶，我爸爸說是我媽媽自動放棄了撫養權，她不想要我。”雖然故作堅強，但是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裏還是多了些稱之為失落的東西。
徐奶奶忍不住攬住謝牧的小肩膀說道，“胡說，沒有人會放棄自己的孩子，除非是有什麽隱情。”
謝牧擡頭，眼神亮晶晶的，像是灑滿了碎鉆，非常的可人漂亮，雖然話裏的意思一樣，但是比起於陌生的吳美，他當然更相信這個照顧了許多年，已經如同家人一般的徐奶奶。
“會有什麽隱情？”
“這個……，我們只能找到小牧的媽媽再問了。”徐奶奶想了想說道，她是謝博嚴花了重金聘請過來的，在之前可以有著幾十年的幼教經歷，可以說最了解小孩子，剛開始她還不願意帶謝牧，覺得謝博嚴就是一個拿錢砸人的富商，很是鄙夷，可是後來看到謝牧之後就改變了主意了，越是聰明的孩子就越敏感，因為他們天生就比別人感知快，說點難聽就是神經敏感，教育好了自然就是棟梁之才，但要是稍微走彎了，那就沒有回頭路了，本著對本職工作的熱愛和不願意看著一個孩子毀掉，徐奶奶毫不猶豫的接受了這份邀請，不過誰能想到她一做就是六年，到現在越來越覺得謝牧就跟自己的親孫子一樣的讓人心疼。
“可是爸爸明顯不希望我和媽媽接觸。”謝牧說道這裏停頓了下，眼神茫然，“我也不知道媽媽在哪裏。”
徐奶奶握住了謝牧的手，露出狡慧的神色鼓勵道，“我們小牧這麽聰明，一定會有辦法的是不是？”
謝博嚴照常加班到十點才回去，一路上他略帶疲憊的看著車，路過一家玩具店鋪的時候破天荒的停了下來，買了一套熊出沒的玩具。
等著走出來，外面燈火璀璨，謝博嚴站了一會兒，想起謝牧那張失望的小臉，心裏略微的有些不忍，不過很快他就把這感情給壓了下去，他從來不會因為自己做過的決定而後悔，今天是，明天也會是。
一個年輕的女孩正在上臺階，看到了臺階上的謝博嚴，有點發楞，暗色的燈光下，謝博嚴一直冷漠的面容第一次出現了可以稱之為感情的東西，略微失落，又帶點郁郁，讓原本就俊美的面容增添了幾分令人想要安慰的想法。
吳美覺得她肯定是瘋了，在這裏遇到老板就算了，竟然還覺得堪稱面談機器人的老板會露出這種人類的表情？
也或許是吳美太震驚了，竟然一不小心就跌倒了！！她幾乎是狗吃屎一樣的趴在了謝博嚴的前面，撅著屁股，叉開腿，女神的姿態都碎的一塌糊塗，狼狽的很，她捂住臉了覺得簡直丟臉丟到家了。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讓謝博嚴註意到了吳美，他居高臨下的看了眼吳美，正常人這個時候總會要伸出手拉一把吧，畢竟兩個人那麽接近，吳美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勾到謝博嚴的褲腿，再說，兩個人也認識啊，但謝博嚴畢竟不是常人，他竟然一句不吭，轉身就走了！！！
吳美看著漸漸離去的背影，覺得今天可真倒黴，被父子倆集體刷了一把，倒黴透頂。
***
謝博嚴的生活依然被忙碌的工作安排的滿滿當當的，就像是一個上了發條的機器人一樣，永遠不知道疲倦，這一天他回來的有些晚，結果卻意外的接到了小天使幼兒園的電話，是院長親自打的，她先是客套了半天，最後支支吾吾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謝博嚴剛開始還能面無表情，可是到了後面就臉上就結了一層冰一樣的冷了。
“好的，我會和謝牧好好談談的，謝謝您關心。”謝博嚴收了電話就把公文包放到了玄關，穿著拖鞋進入了位於南邊的一個房間，推門進去，裏面開著一站小夜燈，淡藍色的光芒像是藍天的色，謝牧裹著被子躺在裏面，閉著眼睛。
謝博嚴站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知道你沒有睡。”
謝牧把腦袋從被窩伸出來，“爸爸……”
“你們老師說，你最近很不乖，前天把你們了老師的衣服弄臟了，又把辦公室上的花瓶打碎了，今天又舞動小朋友們不午睡，鬧得整個幼兒園的老師們都去哄小朋友。”謝博嚴說道這裏，深吸了一口氣，眼神更加深沈，抱胸說道，“小牧，這都幼稚的孩子才會做的事情，不要告訴我，你的智商突然變成了負值。”
謝牧看著謝博嚴，眼睛有種稱之為興奮的東西在閃爍，他說道，“母愛對於孩子身心健康成長的作用無可替代。幼年時期曾得到充分母愛的人成年以後，人格往往比較健全；相反，其人格則或多或少地會有缺陷，如固執任性、自私內向、悲觀失望、敵視他人、心胸狹隘、易於嫉妒、脾氣暴躁等等……我跟你說過的爸爸。”
謝博嚴，臉色微沈，“為了媽媽？這就是你的目的？”
謝牧抿著嘴倔強的看著謝博嚴。
“小牧，”謝博嚴正色的說道，“你這樣的無理取鬧只會顯得你越發不成熟，這種方法太幼稚了，我對你真失望。”謝博嚴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身子僵硬的謝牧在黑幕裏，小小的身影看起來孤單而脆弱。
第一回合的鬥爭，顯然以謝牧的慘敗結束，不過他身上流著謝博嚴的血，固執而執著，有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毅力，相當的堅定。
後來謝博嚴就經常聽老師跟他報告，謝牧在幼兒園裏打了小朋友，或者不吃營養餐，上課的時候淘氣，總總總……，謝博嚴剛開始還能有點反應，只不過到了後期，他就淡定了，他想，小孩子鬧一鬧，不過是暫時的，總會過去。
結果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大意了。
這一天晚上回到家裏，他在桌子上看到一個便簽紙，上面寫著，
爸爸
我是小牧，我離家出走了。
去找媽媽。
小牧留。
謝博嚴的臉僵硬了半天，這才狠狠的把便簽紙丟在地上。?
☆、第 4 章
? 謝博嚴幾乎是立即的就撥打了謝牧的手機，不過一會兒就被接通，聲音很噪雜，似乎在街道上，謝博嚴壓低了聲音，努力的隱忍自己的怒意，說道，“小牧，我是爸爸，你竟然做出這麽幼稚的事情。”
謝牧這會兒手裏正拿著一個漢堡在啃，他咬掉嘴裏的雞肉，“爸爸，我要媽媽。”
“你媽媽她不會回來的。”
謝牧抿著嘴，不作回答的掛掉了電話，轉過頭看著站在一旁的趙圓，“沒什麽事，我爸爸讓我玩的開心些。”
趙圓舒了一口氣，臉上立即露出喜滋滋的神色來，“走，我帶你去我家，我爸爸給我買了好多熊大和熊二的玩具。”
謝牧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小小的身子站的筆直，一臉嫌棄， “我才不會玩那種小孩子的東西。”
趙圓戳了戳自己的肉肉的手背，不解的說道，“可是真的很好玩嘛。”
謝牧似乎考慮了那麽一會兒，勉為其難的說道，“好吧，我就陪你這個笨蛋玩一會兒。”
“我不是笨蛋。”趙圓鼓著肉嘟嘟的腮幫子。
謝牧斜眼看著趙圓，“你現在能背出九九乘法了？”
“沒……”
“那本唐詩都背完了？”
“沒……”
“那不是笨蛋是什麽？”
趙圓立時蔫吧的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謝牧看了眼那模樣，似乎有點心軟了，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算了，雖然你夠笨，但是誰叫你是我朋友，我不會嫌棄你的。”
“小牧，你真好。”
“嗯，知道就好。”
兩個人就這樣愉快的牽著手走了，留下正好來接趙圓回家的趙爸爸差點淩亂了，心想，兒子啊，你倆這叫朋友？這樣下去，哄著被人賣了也不知道吧？
謝牧離家出走七天之後終於讓謝博嚴開始正視了起來，當然這個正視的代價讓歐德集團的員工們都大喊受不了，謝大總裁心情不好的時候，不是罵人，也不是挑刺，他就是他媽的使勁兒的加班啊。
加班固然有高昂的加班費，可是誰他媽有謝大總裁那種鋼鐵一般的好身體啊，不過幾天，下面的人就叫苦連天的，嘴上長泡的，灰頭土臉的，眼神迷離的，整個公司都快變成游屍的天下了，公司的咖啡供應量直接上升了一個等級，助理組的四個人更是辛苦，徐姐跟著謝總裁很久了，就在謝總裁號召大家加班的第一天就很幹脆的稱病了……，只好有資歷最淺的吳美頂上去。
吳美熬出兩個黑眼圈，從女神級別變成了宅女級別，囧，她跟著謝博嚴趕出了兩個投標計劃，等著做完，企劃部的人差點歡呼了，因為終於可以放松一下。
當謝博嚴帶著吳美把企劃書親自送過去的時候，對方接待人員都誠惶誠恐的，心想，果然大企業就是不一樣，不過是個小單子，竟然讓世界五百強企業的歐德總裁總裁直接上陣，親自接洽，這種待遇真的讓人好激動有木有？他們哪裏知道，這會兒謝總裁是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攬了，好消磨時間。
總經理直接批覆ok，還拉著謝總裁高歌了下歐德集團這種把客戶當做上帝一般的完美態度，非常肯定的給予了高度的支持，並且直接口頭承諾，下個單子還讓他們來做！
弄得一旁站著的吳美目瞪口呆的，心想，也許是咱們謝總裁不是生氣，而是為了拉客戶？
等著回到辦公室，吳美已經快累跟狗一樣了，她真的真的，非常想要放假了，她把泡好的咖啡送到了謝博嚴的辦公桌上，小聲的問道，“謝總，晚上怎麽安排”
謝博嚴頭也不擡的說道，“明尚的那個投標案……”
“前天已經做好了。”
“生產部關於新RE-8921型號芯片制造時候損耗太多的問題……”
“昨天已經把問題反饋給了德國的那邊，他們說研究下，下個月就會派工程司過來。“吳美幹練的說道。
後面謝博嚴又問了幾個問題，吳美都一一作答，等著辦公室內安靜了之後，吳美看著一臉意猶未盡的謝總裁，幾乎是渴求一般的含淚問道，“總裁，所有半個月內的事情，您都給做完了。”
謝博嚴楞怔了一會兒，噢了一句，有點不舍的問道，“都做完了？”
“對！”吳美斬釘截鐵的回答。
“好吧。”
吳美屏住呼吸，等著謝博嚴說放假兩個字，結果他擡頭，補了一句，“你幫我聯系下安息公墓那邊。”
吳美真哭了，怎麽地，難道謝總裁還嫌歐德集團的版圖不夠大，還要染指公墓項目？
趙建國看著自己家的傻兒子趙圓被謝牧指使的團團轉的搭積木，覺得臉上都快掛不住了，比如謝牧最常說的話就是，“笨蛋，這個都不懂？笨蛋……”他兒子雖然不算天才，但好歹也是正常的孩子，也沒差到哪裏去吧？
但是偏偏趙圓卻樂顛顛的按照謝牧的話去做，還時常因為堆出奇特的造型讚嘆的對著謝牧說，你真厲害之類的，一臉崇拜，趙建國心想，謝牧這孩子都在他家住了一個星期了，謝大總裁怎麽還不來接他兒子？難道說，真如外界傳聞那樣，歐德集團因為要跟明尚集團聯姻，所以要把這個私生子拋棄掉？
當然，打死趙建國也不會承認，自己對這種豪門恩怨的事情也看的津津有味。
可問題是，就算那樣也不能丟到他家不管吧，他還記得謝牧來的第一天他就打電話給謝總裁，在他等了十幾分鐘之後電話終於接通了，謝總裁語氣很淡定，還沒等他把準備的一堆話的說出去，就說，麻煩你照顧小牧幾天，謝謝你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當時趙建國就傻眼了，他可是準備了一堆話，比如雖然你兒子智商高，雖然你們家很富有，當然這個富有是相當的富有……，咳咳，但是也不能隨意欺辱其他小朋友啊，比如，不要每次開口都是你這個笨蛋，這樣對我家兒子的身心成長不好，這是對其他小朋友的不尊重，可是，人就這麽輕輕松松的說完把電話掛了！最重要的是，你把親生兒子放別人家裏你放心嘛！
趙建國咬牙想著，等著下次的，下次見到謝博嚴，他一定要把話說出來，要知道作為一個孩子的父親，他可是無所畏懼的，父愛如山嘛。
就在趙建國這麽思緒紛飛的的時候門鈴響了，趙建國以為是老婆回來了，結果一開門，剛剛叨叨念念過的謝總裁筆直站在門外，如同雜志上的平面模特一般，帥的不是一般二般，旁邊還站著個氣質很好的美女。
“趙先生，你好。”謝博嚴微微點了點頭。
“啊，謝先生，你好。”趙建國慢了半拍才問道，“你是來找小牧的？”
“是的。”謝博嚴點頭，隨即轉頭示意一旁的吳美送上了幾大袋子的禮品，“這是一點心意，還望收下。”
趙建國看著那印著範哲思等牌子的袋子，眼睛都亮了，“啊，這怎麽好意思呢？”
等著趙建國好聲好氣的把謝牧和謝博嚴送走，謝博嚴說了一句麻煩你了這句話還賤賤的回了一句，不麻煩，下次歡迎再來，不過等著人走了才想起來，自己剛才精心準備的話呢？不是說要跟謝博嚴好好溝通下？
他低頭看了眼正因為離別而抹眼淚的趙圓，又看了眼堆地上的名牌袋袋，嘆了一口氣，尼瑪，不是他沒膽子，實在是謝博嚴的氣場太去強大了，光那麽站著就讓人覺得不敢說話了好嘛？他忽然理解兒子崇拜謝牧的心情了。
在車上，謝博嚴和謝牧都沒有說話，好一會兒，等著快到了安息公墓，謝博嚴才蹦出了一句話，這句話別說是謝牧，就是在前面開車的吳美都驚愕的不行。
謝博嚴說，“你媽媽就在裏面。”
謝牧不可置信，“媽媽？”
兩個人又沈默了一會兒，吳美以為聽到這種不幸的消息，正常的孩子起碼會哭啊，或者是震驚，總之會難過的不行吧，結果她又忘記了謝牧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謝牧抿著嘴，只說了一句，“爸爸，我想去看看媽媽。”
這一天正好下著小雨，吳美打著傘站在謝牧的後面，旁邊的謝博嚴自己撐著一把黑色的傘，三個人並排的站在一個殘破的無字墓碑前，面色嚴峻。
雨水打在傘上，發出滴滴答答擾人心亂的聲音，謝牧的小小的面容一如即白的面無表情，只是如果你仔細看的話，能看到裏面有著深沈的波動，眼眶微紅。
吳美克制了半天，才沒有忍住上前去抱住這小小的身影，這父子倆之間的鬥爭，她是從頭看到尾，謝牧為了能見到他媽媽真的是非常努力，這也是人之常情，誰不渴望母愛呢，不過，只能說這個結局挺出人意料之外的，也很悲傷。
很多言情小說裏，不都寫著，總裁最愛的女人深眠在地底下，從此開始，總裁的天空就是灰色的，想想都難過。
“媽媽是因為什麽走的。”謝牧小臉慘白。
“一場泥石流，我沒來得及去救她。”
雨繼續下著，如同悲傷的夜曲，讓人心裏無端的壓抑而難過，沈悶的氣息在四周彌漫著，吳美似乎看到謝牧的眼眶裏蓄滿了眼淚，只要眨下眼睛就會滾落下來，而謝博嚴的面容也越發的冷硬的像個冰塊。
吳美的心也跟著漸漸的沈了下來，一邊替謝牧和謝總裁難過，一邊竟然還有點羨慕的意味，結果就在這個時候，有個猶猶豫豫的聲音插了進來，“你們是老張頭的什麽人？”
“老張頭？”
眾人回頭，看到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穿件條紋的襯衫，打著藍色的雨傘，弓著腰指著那墓碑說道，“對啊，我和老張頭是老戰友了，他就埋在這裏，你們是？據我知道他無兒無女的，沒有親戚了啊？”?
☆、第 5 章
? 謝牧把眼淚忍了回去，緊緊的握著小拳頭，幾乎是咬牙問道，“爸爸，你剛才說媽媽在這裏？”
雨越下越大，不過一會兒就從毛毛細雨變成了傾盆大雨，像是厚重的雨簾壓在了人的心底，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來，更有種憤怒的火溫在上升，白發老頭明顯的感覺到了這三個人的氣氛詭異，他暗自琢磨著，難道是他說錯什麽了。
謝博嚴輕輕的說了一句，“好像弄錯了。”
好像？
吳美覺得謊言被當眾戳穿這種事，是很尷尬的好嘛，她剛剛還帶著幾分悲傷的情緒，這會兒全變成了一種可笑的，甚至帶著幾分看好戲的心情，只可惜她忽略了謝總裁異於其他人的銅墻鐵壁，又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尷尬，淡定說了句，“既然不是，那就回去吧。”
謝總裁，這樣好嘛？
吳美看了眼臉色慘白的謝牧，忍不住心裏咆哮著。
幾個人回到了車上，雨太大，不好開車，只能困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裏，吳美的腦子裏還回蕩著剛才白發老頭說的話，“他就我一個朋友，後來我去美國，幾十年了，從來沒有人掃墓，估計就被當做了無名墓，所以你們找錯了也是正常。”這話也有點安慰的意思，但是更加明晃晃的打了謝總裁的臉，謝總裁本來找了個無名墓，就連墓地工作人員都不知道，本想拿這個糊弄下謝牧，結果運氣不好，恰巧遇上人了。
按照吳美的想法，這種時候，正常的父子倆，起碼也要演出咆哮馬的戲份，一個哭著喊著問為什麽欺騙我，一個傷心落淚的說自己的難處，最後抱頭痛哭一次，也或者彼此不理解，然後深深的怨恨，總歸，不是現在這樣。
這會兒正坐在後座上的一大一小正對視著，又放出那種寂靜無聲，但是暗潮湧動的，似乎下一秒就會劈裏啪啦冒火花，爆起沖天的火焰來，弄得坐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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