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尼克，我是那麽、那麽、那麽為你驕傲，你真了不起！我要你知道，你真了不起！不可思議。我早就查過了，從未有過17歲的最佳導演提名者，從來沒有！但是你，噢，我的，天，這是一個巨大的榮耀，就是太棒了。

我是那麽愛你，但不是因為你的成就！才不是，如果你沒有拿到提名，我們現在肯定在互相安慰，那是另一種的好。所以有沒有提名，你都讓我感覺，這一切太好了，生活太好了，我們在一起，太好了……

唔……該死的，我想說些更酷的話，可我說不出，我就是愛你！等不及周末了，我是那麽想你！你像只可愛的小狗，我就想抱緊你，但你又像，唔，一只獅子！真帥，也讓我想抱緊你，你真好！”

“謝謝了，妮娜……這些話是你先準備好的嗎？”

“你什麽意思！”

“如果不是，我就不奇怪自己為什麽會有相同的感受了，因為我們真的愛得很嚴重，癥狀都一樣了。”

“哈哈哈！”

妮娜甜滋滋的笑聲從手機傳出，葉惟越加的心情歡暢，為什麽有提名這麽讓人高興，正是因為有這些時刻，與對自己重要的人一起享受這份喜悅。老爸老媽和朵朵的笑喊聲快要傳遍洛杉磯。

一大清早的，短信箱和電子郵箱都收滿了祝賀，當妮娜占線結束回去上課後，列夫、巴德他們的興奮鬼叫就響起了，而工作手機也在響個不停，今天註定會是忙碌的一天。

對他們沒興趣，從天空朦朧到天亮，要出去晨運，葉惟看著一條條女生的祝福短信，吉婭的，艾瑪的，安娜索菲亞的，還有莉莉的：“恭喜你！有一瞬間我以為你沒有入選，本以為自己會說‘這沒什麽大不了’，不是的，這就是大不了！”

葉惟笑了的回覆她：“謝謝，這就是我為什麽當不了鋼鐵俠。”

過了一會，莉莉才回覆：“我把我的頭笑掉了！”

“這就是為什麽鋼鐵俠那麽迷人。”

“LOL！！！！！！”

……

獲得提名有個意料中的狀況，葉惟一下有了很多的接受媒體采訪工作，美國的、亞洲的，有些早已安排好，有沒有提名都會做；有些是新的，真需要安排些時間來完成。

但早上還是上學，消息已經在學校傳開了，不是對他懷有敵意或漠視的同學，都紛紛笑語祝福，兄弟們的慶功更讓人感動。

到了中午在食堂吃過午餐，這X時間還可以休憩很久，葉惟在林蔭中與布瑞恩通著電話。

“《時代周刊》的封面！”布瑞恩興奮地說著新消息，又頗是不滿：“終於！在《婚期將至》的時候，你就該上封面的了，卻到了現在，終於！惟格，做好準備拿個年度風雲天才什麽的評獎吧。”

葉惟對這消息並不怎麽興奮，“事實上我有一面《時代周刊》封面鏡，基本上我每天都在上封面。”

布瑞恩又笑說了另一消息，關於迪斯尼的新邀請。

“白雪公主和七武僧？”乍一聽，葉惟楞了楞，但隨即意識到其中的有趣。

傳統中的白雪公主是個沒有戰鬥力的女孩，要靠著白馬王子才起死回生，讓巫婆陰謀破滅，獲得幸福。當白雪公主親自以高強的武藝打敗巫婆，這不只是顛覆童話，更是從男權到女權的一種轉變。

白雪公主打起來，是新時代的審美和價值觀。

那會是一個21世紀的白雪公主，美麗，善良，溫柔，但也英氣，堅強，颯爽，勇敢……她的眉毛，一定很粗……

雖然這個項目也有很多的他不喜歡，比如時代背景，比如武僧，在沒有看過劇本之前，他還真挺感興趣。他也不喜歡迪士尼，可這未嘗不是一份討價還價的籌碼。他笑道：“列入考慮的範圍吧。”

“惟格，你現在到底怎麽想的？讓我知道，我才能更好的完成我的工作。”布瑞恩問道。

葉惟往林蔭路邊一張長椅坐下，其實早有了心意，也是時候了，當下說道：“這些天我都在想，有了我的決定。告訴所有這些項目吧，誰想請我執導，就得滿足我的三個原則。”

“……什麽？”布瑞恩似乎有點被嚇住，“三個原則？”

“第一個原則，我要劇本編寫權。”葉惟說得非常認真。

作為項目的導演，如果對劇本不滿，提議修改，制片方卻不能滿足，那在前籌階段可以退出：我不喜歡劇本，你又不肯改，我不拍就是了。

可這就浪費時間和精力了，所謂劇本編寫權換句話說，我有權力當起編劇讓劇本變成我想要的樣子，請我加入就不要消遣我。

像袁和平團隊談《白雪公主和七武僧》談了兩年，因為對劇本不滿一直沒進展，而他們的意見又不受迪士尼重視，迪士尼繼續讓自己的編劇改。這就是沒有編寫權。

這權力可大可小，什麽項目都始於劇本，而一個高預算商業項目的劇本自然一切從商業出發，背後是一套精密的運作。像這種雇傭性質的導演，絕大多數只能拍好自己拿到的劇本，可以提議，不能決定。

“惟格，這有點……”布瑞恩聽得愕然，“這有點急了。”

“不，那是第一個原則，第二個原則是，我要選角決定權。”葉惟繼續說，十分堅決。

對於大制片廠大項目，選角事務非常繁覆並且漫長，並不是導演說了算，制片團隊、制片商、經紀公司、工會、目標群眾群的調研反響、媒體們的看法、影迷粉絲的反應、具體到演員性格的考慮……太多了，太多可能出現的情況。

如果導演有寫進合同的選角決定權，就可以大大減少這方面的分歧，加快進展，且盡可能打造出導演想要的演員陣容。

想想假如他答應執導，結果迪士尼要讓克裏斯汀－斯圖爾特來演白雪公主！鬧不過的話，他絕對會退出，那又浪費時間。

“惟格……”布瑞恩的語氣像快要無語，“怎麽選角，導演會有權力的，到時候有矛盾再商榷，沒必要明確決定權……”

“不，有必要。那是第二個原則，第三個原則是，我要終剪權。”葉惟不禁加大了話聲，這是三原則裏最重要的權力。

“什麽！？”布瑞恩聽傻了，大概金球提名的喜悅都被這盆冷水潑掉，“惟格，終剪權，真的過分了！你還沒有到能拿大制片廠終剪權的程度，真的還沒有到。”

終剪權比前兩個權力還要狠，相比之下，選角權變得無關重要，劇本怎麽改也不是關鍵，因為電影是在剪輯室裏成為電影，同一個劇本、同一堆素材不同的剪輯，那分別大了去了。

終剪權！幾乎就是導演剪輯版直接公映，誰敢把一億幾千萬美元隨便交給導演來剪？“那個空鏡頭有一個意境”、“那段蒙太奇是藝術”、“狗死了才有震撼力”……在普通觀眾看來卻是另一回事，狗和孩子不能死！要死了，導演就要死。

如果這是文藝片，OK，這是商業片，給導演來終剪，風險太大了，大到沒有片商願意承受，除非那是在商業範疇已經無比確定地證明了自己賺錢能力的大導演。

“你知道現在有終剪權的只有誰嗎？史蒂文－斯皮爾伯格，詹姆斯－卡梅隆，蒂姆－伯頓，彼得－傑克遜……惟，都是這些人！你還沒有到，雷德利－斯科特、邁克爾－貝……你知道這些人都沒有終剪權！不要被你的提名沖昏了頭腦，你還沒有到！”

“實話告訴你，布瑞恩。”葉惟的堅定沒有絲毫動搖，“我愛獨立制片遠勝於為大制片廠拍片，我知道這三條原則很難，放到行業規矩裏算是過分，可只有這樣，才能打動我。劇本編寫權、選角決定權、終剪權，少一樣都不行。”

“我的天才，你還沒有到！”布瑞恩動火氣的高了聲音，“事情要一步步的來，你不可能一步就到月球上去，你先拍好一次商業大片，也許下個項目就能有，由你來制片。現在就想要？夢工廠都不會滿足你。”

葉惟站了起身，往圖書館那邊走去，決然道：“這就是我的決定，你就這麽談判，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

來到圖書館，葉惟已經和布瑞恩結束了通話，誰都沒有說服誰，但在這件事上，他不會改變主意，說什麽都不會。

只有這樣，他才還會是VIY，而不是一個好萊塢雇傭導演。

走在一樓明雅的閱覽區，這時看見那邊一群熟悉的少女身影，葉惟打招呼地走去，“嘿，女孩們！”看不到莉莉在。

“VIY！”、“惟！”康妮等五位少女頓時歡笑回應，紛紛從圓桌邊的椅子起身，說著恭喜的話語，都有一句“太棒了！”

葉惟擡手與她們擊掌，“事實上我更想提名另一個金球獎，足球方面的，我踢的那種足球。”少女們一片笑聲，她們拿著手機要合影，“今天可真是值得紀念的一天。”、“是啊！”

“是的。”葉惟大咧咧的摟著她們的肩膀，一個又一個，對著手機攝像頭笑，“來吧，合影個夠。”

畢竟是圖書館，這番動靜立即就引來當值教員的斥責，少女們笑著坐回桌邊去繼續溫習，葉惟問她們：“有看到莉莉嗎？”

“莉莉往二樓找書去了，我也不清楚。”康妮說。

“那失陪了，我去和她打個招呼。”葉惟大步往二樓樓梯那邊走去，一路走來終於獲得個像樣的提名，很想和她當面聊幾句。上到二樓，閱覽區的學生們在安靜看書，他到了藏書區，往一排排書架間的過道張望。

到了裏處些，就看見在左手邊，莉莉側身的站在過道那頭，他打招呼走去，“莉莉！”

莉莉整個人跳了跳，像嚇了一大跳，她連忙把什麽東西放回手袋，轉頭望來，臉上有點驚慌，“惟……你怎麽在這裏……”

“我也要上學啊，那是什麽？”葉惟走到她跟前，疑惑和好奇剛才那鬼魅般的是什麽。

“別八卦了，女生的東西……”莉莉使了個不能跟男生說的眼神。

葉惟噢的點頭，女生總是很多東西，手袋像個百寶袋，笑道：“嘿，不準備讚讚我嗎？我今天接受任何讚美的。”

莉莉轉著眼眸白了他一眼，往過道外走去，調整著還在餘悸的心，又一次想早上那幾條短信，今天一想起這個，就會忍不住大笑，這下也噗哧笑了出聲：“哈哈！”

先是她說“It－is－a－big－deal！”這混蛋說“This－is－why－I－can’t－be－Iron－Man。”她不是一下反應過來，想了想才明白意思，真的笑翻了。他是鬧著玩回擊她在諷刺他，像她在說“Big－deal！”，他不是Iron－Man，他是Irony－Man，Irony（諷刺）多了個Y，就因為他姓氏Y字母排在幾乎最後，才會被第六個念出來，她才會有一瞬間以為他沒有入選。超級英雄來得那麽遲可是不行的。

這句話太多好玩的意思，讓她狂笑得停不下，回了他“Laughing－my－head－off！”這混蛋竟然馬上回了“This－is－why－Iron－Man－so－charming。”這回她知道要怎麽理解，就一下明白過來，鋼鐵俠沒有Y，把Y拿去跟她笑掉的頭合到一起就是Heady（令人陶醉），這真是太……Heady了。

“哈哈！”越想越好笑，莉莉笑著又白了葉惟一眼，“我讚不了，我沒了我的頭呢。”

“哦？可憐家夥。”葉惟聞言不由也是失笑，伸手往她腦袋秀發一拍，“好了，裝回去了。”

“謝謝你，諷刺俠！”

“就這樣？不多讚幾句？拜托！”

“這個怎麽樣？天才！”

“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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