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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0章 黑水靺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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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行。”高藏看見蓋蘇文的眼神,面色微微一變,想也不想的就搖搖頭說道:“我威望不夠,才能有限,如何能做高句麗之王。”

高藏也不是傻子,自己和蓋蘇文關系很不錯,甚至來到遼東也是受了榮留王之命,前來監視蓋蘇文的,不過,他這個監軍很不錯,表面上是監視,實際上卻是同流合汙。但不管怎樣,他也是宗室,讓他起兵造反,謀朝篡位,他還真的沒有這個膽子。更何況,就算是當了高句麗國王又能怎麽樣,這個高句麗還不是蓋蘇文來做主嗎?自己弄不好也會被蓋蘇文所殺,既然如此,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做個一個臣子來的好。

“我說你可以,你就可以。”蓋蘇文不允許高藏拒絕,他目光兇狠,這個時候他已經下定決心了,高句麗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自己死了也就算了,李信可不會因為自己被處死,而饒了淵氏家族,整個淵氏都會為蓋蘇文陪葬。而且蓋蘇文這樣的人,豈會甘心被殺,他還有大把的榮華富貴沒有享受,這樣簡簡單單就被殺,豈是他的為人。

“這個,是。”高藏望著蓋蘇文那兇狠的眼神,心中有心反對,最後還是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知道這個時候的蓋蘇文已經是出奇的憤怒,雖然不知道他的情報是從哪裏得到的,但是,朝中對大唐的態度這段時間變化了許多,尤其是在新城失陷之後,更是有不少人想著將蓋蘇文的首級交出去,送給李信,換取大唐退兵的機會。

“很好,從今日起,你就是我高句麗的寶藏王。”蓋蘇文臉上頓時露出笑容,高藏是什麽人他自然是知道的,原本他準備從高氏中選一個年幼的人為高句麗王,但最後還是決定選高藏,因為高藏對自己很尊敬,而且關系比較好,更重要的是,高藏不喜歡李信,更是敵視大唐,上位之後,肯定能支持自己繼續討伐大唐。

“哎,從今日起,你就是我高句麗的大莫離支了。”高藏深深的嘆了口氣。以前蓋蘇文繼承的是他父親的官位大對盧,相當於宰相,掌管著部分兵權,但是現在,高藏任命他為大莫離支,不僅僅是宰相那麽簡單,不僅僅掌握著政權,還掌握這軍權,基本上是作為高句麗的攝政了。連高藏自己都只能算是一個傀儡存在。高藏到底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多謝大王。”蓋蘇文聽了之後心中很高興,他更加滿意的是高藏的這種態度,分明就是將自己當做是一個傀儡存在,高句麗的軍政大事都交給了自己,這讓他感受到了高藏的誠意。

榮留王並不知道,遼東城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次來的時候,他帶來了文武百官,準備在殺了蓋蘇文之後,親自帶著他的首級去找李信,向李信投降,好保住的社稷宗廟,就算是李信出了苛刻的條件,他也準備答應,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宗廟社稷,有什麽不能答應的呢!至於蓋蘇文不過是一個武將而已,這些年猖狂跋扈也就算了,以前看他還有點用處,這次為了高句麗江山,也只能是犧牲這個人了。

蓋蘇文並沒有什麽異樣,率領遼東城的文臣武將,將榮留王接入遼東城守府。向榮留王稟報了新城的情況,以及遼東城的備戰情況,態度比以前還要謙遜,但是榮留王卻已經下定了決心,就是要用蓋蘇文的首級來取悅李信。

“大對盧認為我們這邊有勝利的希望嗎?”榮留王望著蓋蘇文,深深的吸了口氣,在滿朝文武之中,蓋蘇文文武雙全,若是能臣服自己,那是最好,自己雖然臣服大唐,但還要保住宗廟,需要蓋蘇文。

“只要我們君臣一心,憑借遼東城堅固的城防,絕對能抵擋李信,只要將李信的兵馬擋在遼東城下,只要一個月的時間,李信就不得不退兵了,天氣寒冷,李信和他手下的人馬,必須得退兵,還請大王明察。”蓋蘇文面色平靜,同樣,他也很希望說服榮留王,這個時候殺了榮留王,固然能讓他徹底的掌握高句麗,但是背後難免有人不服。

“大唐是不可能戰勝的。”榮留王苦笑道:“他們地緣遼闊,人口眾多,就算你殺了眼前的十幾萬大軍,他身邊還有軍隊,幾年的時間就能再次得到十幾萬大軍,十幾年前,我們也是擊敗了楊廣,還殺了他的百萬大軍,這才多少年,大唐再次卷土重來,十幾萬大軍已經摧毀了新城,楊家父子為國捐軀。遼東固然是比新城更加的堅固,可是我們又能抵擋李信多久呢?”

蓋蘇文面色頓時變冷了下來,淡淡的說道:“這是你高家的宗廟,大王以為就算你投降了,李信就會饒了你高家的宗廟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是李信的話,李信是不會允許你高家繼續存在的,既然如此,還不奮起反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本王割讓遼東,還給李信就是了。”榮留王不在意的說道。

卻不知道他的話徹底的斷了蓋蘇文心中的念想,他的父親曾經被封為高句麗東部大人,掌管遼東多年,這個地方早就是淵氏的私產,若是送給李信,淵氏還有生存的機會嗎?榮留王這就是想讓淵氏徹底亡國,否則的話,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既然大王已經決定,那臣就遵命就是了,臣這就去安排一下。大軍撤出遼東。”蓋蘇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陰沈,一絲殺機一閃而過,既然榮留王已經決定,蓋蘇文也只能是按照自己的計劃來執行了。

“好,難得將軍想的看,那本王也就放心了。”榮留王以為自己已經說服蓋蘇文,心中很高興,說道:“以後國中之事還需要擺脫將軍了。”能留下蓋蘇文一條性命,繼續為自己效力,榮留王還是很高興的。

“是,臣先告退了。”蓋蘇文低著頭,雙目中閃爍著寒光,榮留王並沒有看見蓋蘇文雙目的殺機。

不管怎麽樣,榮留王準備在晚上將蓋蘇文擒拿,就算不會殺掉他,也會要了蓋蘇文的兵權,他這次自己帶來了一萬士兵,作為自己的禦林軍存在,這一萬人就是駐守在城守府周圍,只要自己一聲令下,絕對能封鎖城守府,擒拿蓋蘇文。

可惜的是,他太高看自己了,也小瞧了蓋蘇文的野心,就在宴會還沒有開始的時候,鬼室福信就率領大軍包圍城守府,蓋蘇文親手斬殺榮留王,連帶著文武百官中不支持自己的人也都殺死,整個遼東城血流成河,死傷無數,喊殺聲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結束。

很快,蓋蘇文就昭告天下,榮留王被李信派遣的刺客所殺,號令高句麗人一起反抗大唐軍隊的統治,並且扶立高藏為王,後世被人稱為寶藏王。寶藏王登基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嘉獎蓋蘇文,封其為大莫離支,掌管高句麗所有兵馬。

蓋蘇文得到高藏的聖旨之後,打開遼東府庫,開始征召兵馬,十天的時間就得到了三萬兵馬,雖然這三萬人只是沒有訓練過的青壯,可是裏面很多都是從山林中走來的黑水靺鞨人,這些人十分驍勇善戰,蓋蘇文支付了一千石糧食,就從山林之中得到三千精銳黑水靺鞨人,而且還有許多黑水靺鞨人源源不斷的從大山深處,騎著戰馬走了出來,加入到高句麗的戰鬥之中,自從前隋開始,中原失去了遼東,所產生的惡劣影響終於出來了,這些黑水靺鞨不知道中原王朝的強大,只知道高句麗的厲害,隨著淵氏蓋蘇文的一道命令,用一些很少的糧食就得到了黑水靺鞨的支持,為遼東增加了一只強大的軍隊。

這也是蓋蘇文敢於和李信決戰的緣故,黑水靺鞨十分強大,這些人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間,天生就是強大的弓箭手,強大的戰士,淵氏曾經耗費數十年的時間,才將淵氏和黑水靺鞨之間的關系弄的和睦一些,淵氏立足在遼東,每年都會贈送黑水靺鞨一些糧食。這一次蓋蘇文下達征召士兵的命令,淵氏數十年的苦心經營終於得到了回報。

當李信的大軍離開新城的時候,遼東城內的情況終於送到李信手中,對於榮留王的死,李信並沒有放在心上,就算蓋蘇文不殺他,李信也不會留下這個人的性命,但當他看見黑水靺鞨出山的時候,面色頓時變了。

在他的記憶之中,黑水靺鞨就是後來的女真族,女真滿萬不可敵的說法流傳了很久,現在的黑水靺鞨基本上還是一群野人。

“來人。讓紀綱來見朕。”李信想了想說道:“讓韋園成和長孫無忌也來一趟。”

“是。”寬敞的馬車之外,很快就響起了馬蹄聲,半響之後,才將韋園成、長孫無忌和紀綱上了馬車,分了官位坐了下來。

“黑水靺鞨,你們了解多少?”李信掃了三人一眼說道:“蓋蘇文殺了榮留王,立了寶藏王,將遼東黑水靺鞨的人都招了過來,現在已經有了三萬大軍,根據消息,剩下的黑水靺鞨部族的人還會繼續出山,加上蓋蘇文的軍隊。”

“陛下,這個黑水靺鞨的人應該是生存在白山黑水之間,在遼東各個部落之中應該並沒有多少。”紀綱趕緊說道。他臉色露出一絲惶恐之色,錦衣衛監察天下,黑水靺鞨也是應該在錦衣衛的監察之中,但實際上,錦衣衛對黑水靺鞨知道的並不多。

“陛下,這個小的部落不過三五萬人,根本與大局無關。”韋園成想了想說道:“黑水靺鞨若是比較大的部族,錦衣衛不會不知道的,臣看蓋蘇文恐怕是走投無路了,連三五萬人都要,這些人剛剛加入軍隊,如何能打仗,更是不能和我們大唐軍隊抗衡。”

長孫無忌也點了點頭,只是他比較謹慎,想了想說道:“陛下如此重視這個黑水靺鞨,莫非這個黑水靺鞨有什麽特殊的能耐不成,能讓陛下如此重視對方?”

“一群野人而已,不過,這些人雖然沒有經過訓練的,但是作戰極為兇猛,常年生活在貧瘠之地,不僅僅與天地為敵,還與野獸為敵,在白山黑水之間,生存十分困難,能加入蓋蘇文的隊伍,大概都是一些部落的勇士,這些人若是不註意,將會是我們的敵人。”李信想了想說道。

韋園成和長孫無忌兩人雖然表面上遵從李信,但是實際上並沒有將黑水靺鞨放在心上,大唐這麽多年,南征北戰,從中原打到東南,從東南到西北,到強大的突厥,李信率領大唐軍隊所向披靡,也不知道消滅了多少的強敵,現在更是在消滅高句麗,攻占了新城,又豈會擔心一個黑水靺鞨不成!

李信不會告訴他們,這些黑水靺鞨的人曾經養育了女真族,兩次入侵中原,最後一次更是統治中原將近三百年之久,他們的鐵騎縱橫中原,殺的中原軍隊不敢與之抗衡。現在的黑水靺鞨固然很弱小,但並不代表著他們的單兵力量不行。

果然,大軍靠近遼東城的時候,路上遇到的偷襲次數越來越多,雖然每次損失的都是幾個人,可是積少成多,也是不簡單,而且這些人都是被射死的,弓箭各種各樣,準確度極高,就算是大唐的弓箭手也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分明就是黑水靺鞨的手段。

糧道也受到黑水靺鞨的襲擊,索性的是秦瓊很重視糧道,派遣大軍護衛糧道,雖然受到了襲擊,但卻沒有多大的損失。只是這種手段讓人感覺到別扭。

等到了十月初的時候,大軍終於趕到了遼東城,這個時候的遼東城已經變成了堅固的城池,比當初摧毀的新城還要高大堅固。這說明著大唐軍隊即將面對的是一場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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