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是很得意的，沒想到峰回路轉，原來已經消失的功勞，就這樣再次回到自己的手中，一陣陣哈哈大笑之後，就在紇幹承基驚駭的眼神之中，將其斬殺，自己取著李世民和侯君集的首級回到了大營，接收了封賞，當然，他的國公之位，再次被降到了郡公。相對於實打實的封地，程咬金卻是不在意，反而還高興的。

在後營中的李淵，心中卻是極為不舒服，李世民已經被殺，雖然是死在自己的部將手中，按照道理，殺兄逼父的李世民，李淵應該感覺到很高興才對，可實際上，他心中卻是很淒涼的。

“張氏和尹氏呢？”李淵面色蒼白，靠在床榻上，對萬氏說道。

“剛剛去了觀音那裏了。”萬氏小心翼翼的用熱毛巾擦著李淵眼角邊的一滴淚水，說道：“天氣寒冷，你從信都來到鄴城，心神疲憊，禦醫說了，小心修養，等回到長安，天氣好轉，你的身子骨就差不多了。”李淵生病了，到底是年紀大了。

當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不僅僅是自己的身子骨問題，更重要的還是心病，一手打造的帝國，就這樣輕松被李信所得，自己的兒子先是互相殘殺，然後唯一的一個有希望繼承自己江山的李世民，還是被自己的部將所殺。這算什麽，是因果報應嗎？

“雲兒，朕恐怕是不行了。”李淵終於長嘆了一聲，招過萬氏，說道：“朕戎馬一生，最後卻是落的如此下場，嘿嘿，臺國公，李信小兒還是真幹的出來，當年他是一個什麽東西，就算是跪在朕的面前，朕也不會將三娘、四娘嫁給他的，一個破落戶的兒子，有什麽資格來見我。現在他留下了我的性命，實際上，是在羞辱我。”

萬氏心中駭然，跪在床榻前，拉著李淵的老手，說道：“公爺，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這種話了，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過日子不是很好的嗎？而且玄霸已經是國公之位，宮裏面，三娘、四娘還會照顧我們的。”萬氏除掉一身的姿色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性格，李智雲被殺之後，更加看淡了一切，不然的話，李淵的皇宮之中，也不會讓張氏和尹氏做主了。

“嘿嘿，李信是不會放過我的。”李淵搖搖頭，陰沈的說道：“李建成死了，李元吉死了，現在李世民也死了，我李淵引以為自豪的三個兒子都死了，真是天大的笑話。你知道嗎？他們實際上都是死於李信之手，若不是李信的逼迫，世民怎麽可能做出殺兄逼父的事情來呢？世民這是要權力啊！要對付李信啊！可恨啊！”

“國公，國公。”萬氏聽了之後，心中淒苦，想著止住李淵的話。

“還有那兩個賤人，尤其是張氏，我死後，就賜死他們。”李淵忽然面色猙獰，對萬氏說道：“李家的人可以死，但是門風卻不能壞，此兩人妖媚，你性子比較溫，不是這兩人的對手，至於鄭氏和楊氏，哎！遲早是要離開我李家的，但是這兩個女子，留在家裏遲早是會生禍端的。”

“啊！”萬氏沒想到李淵會說這種事情，心中頓時一陣驚駭，讓他殺了兩女，他還真的沒有這個膽子呢！忍不住臉上露出慌亂之色。

“你不殺她們，遲早有一天，她們會殺了你的。”李淵雙目圓睜，冷笑道：“那兩個賤人，以為與元吉的事情，老夫不知道嗎？只是礙著臉面，不好處置而已，現在老夫都要死了，總要帶兩個下去。”

萬氏心中一楞，沒想到李淵會是這種心思，一時間感覺到眼前的李淵十分陌生，再也不是當年的李淵。

“國公，有些捕風捉影的事情還是不要說的好，兩位妹妹對國公忠心耿耿，豈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萬氏苦心勸說道。

“姐姐，國公的話倒是實理，這要真是鬥起來，你還真不是我們的對手，只是沒有想到啊！我姐妹二人一起服侍國公這麽多年，就是因為有些姿色，國公就如此對待我姐妹二人，更是一點夫妻情分都沒有，還讓萬姐姐殺了我們。”這個時候，大帳掀起，一陣香風卷入大帳之中，就見張氏和尹氏兩人面色陰沈走了進來，不滿的望著李淵。

“兩位妹妹，國公，國公他是糊塗了。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來。”萬氏趕緊說道：“你們也知道，世民，世民他，哎！”

“知道，李世民死了，好啊，國公，你說的不錯，當初我和李元吉是有茍且之事，恐怕你不會想到吧！我與李元吉還是你兒子李世民牽線搭橋的呢？若是他在李元吉酒裏面下了藥，然後又讓人領著李元吉去我沐浴的地方，我豈會和李元吉勾結在一起。”張妃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本她對李淵還有一絲愧疚，但是剛剛在大帳之外，聽了李淵的一席話後，這種愧疚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賤人，孽子，賤人，孽子。”

李淵聽了面色發白，雙目圓睜，口中噴出的呼吸更加厲害了，看的萬氏心中發冷，這絕對是一樁醜聞，讓隴西李家墜入深淵的醜聞。萬氏這個時候都恨不得離開這裏了。

“國公，你也不要罵我們，這一切都是命，勝者王侯敗者寇，自古都是如此，若是李建成贏了，我們還是我們，若是李世民贏了，我們的命運會更慘，國公已經老了，沒有人庇護我們了。”尹氏搖頭說道：“亂世之中，你們男人自然是可以縱橫沙場，可是我們女人卻不行，勝利固然不錯，但是失敗了卻是很慘。”

“姐姐跟他說這些幹什麽，他都要我們的性命了。”張氏冷哼哼的說道：“皇帝陛下仁厚，知道你兩個兒媳婦乃是孤寡之人，所以憐憫的很，讓她們沐浴君恩，嘖嘖，以後，也是進宮的命。”

“你們，你們，這些賤人。”李淵頓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雖然他也想到了李信的尿性，但是沒有想到李信居然這麽就等不及，才多長時間，就將兩女收入帳中，李淵哪裏能承受這種打擊，瞬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國公，國公，快叫禦醫啊！”萬氏卻是如同晴天霹靂一樣，趕緊大聲叫嚷道。尹張兩人也是吃了一驚，躲在一邊，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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