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蒙山下山地已經被鮮血所染紅，在數千步的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屍體，有些人是穿著黑色的盔甲，有的人是還是穿著布衣，這些都是大唐的士兵，有的人穿著白色的盔甲，這是李趙的士兵，雙方生前是敵人，不死不休，死後卻是相互擁擠在一起。任何仇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李世民已經去掉了鬥篷，俊臉上露出一絲威嚴，一絲覆雜，他在徐世績、裴龍虔等人的護衛下，行走在山坡上，看著地面上的屍體。

“殿下，根據將士的檢查，程咬金麾下秦豹、熊大海等戰將都在亂軍中被殺，大約有三十人，李信麾下的錦衣衛諸葛勝也是程咬金的謀主也被射殺。”徐世績微微有些惋惜的說道：“末將還想著逮住諸葛勝，可惜，我們恐怕很難得到錦衣衛的消息了。”

“最後還是讓程咬金跑掉了。”李世民搖搖頭說道：“不過，他的殘兵敗將也不過一兩萬人，而且多數都是帶著傷的，眼下冬季來臨，程咬金這些人也是會死傷無數。最後能活下數千人已經不錯了。沒有諸葛勝給他謀劃，程咬金已經成不了大的氣候了。”

“還是殿下英明，才能輕松將程咬金給擊敗了。嘿嘿，數萬大軍就這樣輕松被殿下所擊潰。”裴龍虔笑瞇瞇的說道。雖然他是李建成的人，但是在大事上，卻是支持李世民的，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李世民肩負著李趙的崛起和興衰，就算再怎麽不喜歡也得支持，而且今天這一仗，打的卻是很暢快。

“我們損失多少？”李世民臉上並沒有什麽喜悅之色，且不說程咬金等人已經逃走，就是程咬金等人的瘋狂還是震撼了他，讓他感覺到自己雖然擊敗了程咬金的數萬大軍，可是自身也是損失了不少。

“我們也死了一萬多人，還有一萬人受傷，能恢覆的不知道有多少。”徐世績低聲說道。自己的騎兵倒是死傷很少，但是李世民帶來的步兵卻是死傷很多。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還剩下四萬多人，是秦瓊的對手嗎？”李世民長嘆了一聲。他看著地面上的屍體，這些人雙目圓睜，臉上還露出瘋狂之色。心中更是嘆了口氣，這些家夥都是不怕死的，在程咬金的鼓吹下變得更加瘋狂，雖然是被重重圍困，可是死傷不退，這才使得自己大軍死傷慘重。

李世民知道，若不是程咬金被重重圍困，恐怕自己想要對付他更加的不容易。眼下雖然擊敗程咬金，但是所帶來的問題將會更多。沒有殺死程咬金，自己的身份也將暴露，在太原的房玄齡和侯君集能抵擋的住蘇定方甚至李靖的進攻嗎？

“有殿下在，還怕了一個秦瓊嗎？”徐世績不在意的說道。

“走，去莒縣。秦瓊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得到消息，若是遲了，秦瓊有可能起兵進攻其他的城池了，我們面對的困難將會增加許多。”李世民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最起碼是消滅了程咬金，讓他身上的壓力小了許多。只是秦瓊率領的十萬大軍，也給李世民帶來了很大的壓力，他必須要解決秦瓊，才能更好的對付李信。

大軍啟程，李世民很仁義的將這些戰死的將士們都埋葬起來，不管生前如何，死後雙方都是葬送在同一個地方。

秦瓊得到的消息很晚，直到自己的探子飛奔回來的時候，才知道李世民已經殺到了莒縣。他望著遠處的士兵，雪白雪白的一片，擋住了自己的去路，一顆心頓時跌落谷底。他不是說這次進攻山東失敗了，而是在擔心程咬金的事情。

程咬金戰敗了，也唯獨只有程咬金戰敗了，這個叫做竇濟安的人才能殺到莒縣城下來，擋住自己的兵馬，他知道對方是不會進攻自己的，所建造的大營也是以防禦為主的，就是要耗到自己的糧草結束之後，才會讓自己主動撤走。

“他們人少，想來不能將我們怎麽樣。”羅士信實際上心中也是擔心，程咬金顯然是戰敗了，但是程咬金是死了還是活，並沒有人知道。

“知節肯定是沒有事情，不然的話，對方這個時候早就將知節的腦袋打出來了。”秦瓊搖頭說道。但是他更加知道程咬金恐怕是毫無戰鬥力了。

“眼下山東的局面恐怕還是需要我們來打開，陛下的曹州城下也有十萬大軍，我們城下沒有十萬，但是數萬大軍還是有的。我們想要進攻對方也很難。”羅士信點了點頭，他也認為程咬金沒有死，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氣。

“他是逼迫我們退兵。所以紮下的大營也是以防守為主。想要的是我們的糧草不夠。”闞棱有些不滿的說道：“看來，我們需要讓建康那邊多準備一些糧草了，實在不行，讓王雄誕也領一只大軍過來。”

“不用擔心，偽趙雖然小勝一場，但是大勢在我們這邊，沒什麽好害怕的。”秦瓊面色冷峻，指著遠方，說道：“聽說陛下有一個攻城的神兵利器，真的不行，就奏請陛下將此物調來，也不一定不能擊敗竇濟安。”

這個時候，遠處飛奔而來數十騎，為首之人頭戴鬥篷，身後還有數將跟隨，徐世績、裴龍虔紛紛望著遠處的莒縣。

“秦瓊還是有點本事的，雖然剛剛占據莒縣，可是莒縣城墻修葺的還不錯。”竇濟安望著城墻上的秦瓊，環顧左右說道：“城墻上軍容整齊，不是程咬金的那些綠林道叛逆可以比擬的，一方面是李信的精兵，二來也能看的清楚秦瓊有練兵之能，難怪李信能放心大膽的將十萬大軍交給秦瓊。走，去會一會秦瓊。”

“殿下，小心為好，城墻上有強弩。”裴龍虔心中暗惱。莒縣城墻可是經過自己一番經營之後，才變成這個樣子，現在在李世民口中卻是變成了秦瓊的功勞。不過，他也看的出來，秦瓊身邊的兵馬精氣神也不差。

“不用擔心，秦瓊不是一般的人，不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的。”李世民驅馬上前，拱手說道：“上面可以秦瓊將軍，竇濟安在這裏有理了。”不管能瞞的住李信多長時間，李世民都認為自己有必要繼續裝下去，直到有一天被李信看破為止。

“竇將軍，程咬金現在如何？”秦瓊拱手說道。

“可惜了，程咬金將軍不肯歸降我大趙，現在已經進入沂蒙山區了。”李世民惋惜道：“秦將軍，現在大局已定，山東將為我大趙所有，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將軍乃是世之豪傑，何必屈居偽唐之中，李信無識人之明，何不歸順我大趙！在下必定上奏天子，給將軍加官進爵，將軍以為如何？”

“一個連自己相貌都不敢露出來的人，卻來勸說我秦瓊，不是一個笑話嗎？大唐如日中天，豈是偽趙可以比擬的，說山東在偽趙手中，將軍的臉難道不紅嗎？”秦瓊哈哈大笑道：“我若是將軍，就永遠不要將面容露出來，免得羞殺天下人也！”

“秦瓊，你現在已經被我們圍困在莒縣之中，你還有什麽資格在我等面前囂張。”徐世績拍馬而出，大聲說道：“你還在等待李信來救你們嗎？李信現在自身難保，哪裏還會來幫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是與不是，那就試試看吧！”秦瓊不在意的說道，身形卻是消失在城樓之上，像這種嘴皮上的戰鬥，秦瓊不屑位置，秦瓊如同鐵石一眼的人，豈是李世民用言語能改變的人。

“秦瓊忠心耿耿，不愧是有山東賽孟嘗之稱，可惜了這樣的人居然不為我所用。”李世民搖搖頭說道：“傳令下去，不求無功，只求無過，我們就領軍在這裏，擋住秦瓊北進的道路就是了。”

“是。”徐世績等人心中一陣嫉妒，卻是不敢說什麽，只能是跟著李世民回了自己的大營。

“看來知節是真的沒事，只是眼下寒冬就要來臨，沂蒙山區天氣寒冷，知節領著殘兵敗將，缺衣少食，若是不去救援，恐怕支撐不了這個冬天啊！”羅士信有些擔心的說道。

“我們現在是沒有辦法，只能讓陛下出手，讓陛下派出援軍，將知節救出來。”秦瓊也很擔心的說道。程咬金雖然沒死，但是情況也是很危機，秦瓊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他和程咬金原本關系就很不錯，加上程咬金這個人還是比較仗義的，與朝中諸多大臣關系也還不錯，連帶著羅士信等人也有些擔心。

“陛下曾經說知節是福將，想來必定會轉危為安的。”羅士信自我安慰道。

“我寫封信，從海路繞一個圈子去陛下那裏，請陛下立刻派兵前去接應就是了。”秦瓊腳步加快了許多，程咬金躲入沂蒙山中，生存條件極為惡劣，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會全軍覆沒，在距離沂蒙山最近的秦瓊也是要想辦法援救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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