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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畜生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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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娃不及多想,腳下發力便往那兔子沖了過去。

聽得身後的響動,雜毛兔回頭只見一團圓乎乎的身影向自己撲來。它嚇了一跳,扭頭就跑。

“砰!”兔子沒跑出多遠卻仿佛撞上了一道看不見的墻,一頭被彈了回來。

“砰!噗!”緊追而至的胖娃亦不能幸免,撞上了那看不見的墻後“哎呦!”一聲被反彈得一屁股坐再了地上。

胖娃揉著腦袋,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前頭明明空空如也啥也沒有啊,怎會好像撞到了墻上。正當胖娃眼冒金星之際,卻瞥見身旁似有一物。他甩了甩腦袋定睛看去,不是那可惡的兔子又是哪個!?

只見雜毛兔四腳朝天躺著,時不時抽動著腿兒,顯然也是撞得不輕。

胖娃大喜,顧不得揉頭上的包,立馬撲了過去將兔子一把抱住。

雜毛兔正自頭昏腦脹之際忽覺周身一緊,睜眼一瞧頓時沮喪不已。蹬腿扭腰掙紮了兩下發覺毫無作用之後,便也只好放棄。忽又想起了什麽,雙眼一亮,前爪又自舞動起來,嘴中還不停“呼呼”好似有話要說。

胖娃好不容易抓到了兔子,無論對方怎麽掙紮他自是不會松手。只是眼見兔子忽然神情異樣,卻又不明其意,於是眨巴眨巴眼睛說道:“兔子你別鬧了,我們回去吧。”

說是要回去,可一路追著兔子滿山亂跑,早已辨不清方向。胖娃正在向四方打量,尋找回去的道路時,卻感到他的手臂被兔子輕輕撓了撓。他低頭看去,只見懷中的兔子伸出一只前爪指了指右前方,又指了指它自己的嘴巴然後鼓起腮幫子作咀嚼狀。胖娃瞬間恍然,開口詢問道:“你是說前面有好吃的是嗎?”

雜毛兔點點頭,再次往右前方指了指。

胖娃順著雜毛兔指的方向看去,月光下隱約間,五六丈開外好似花園般參差種著幾株低矮的植物。

“就是那裏嗎?”胖娃手指著那些植物的方向。

雜毛兔再次點點頭。

胖娃不再有所猶豫,擡腳便往前方走去。只是才走出兩步,只聽“咚!”一聲,他再次碰到那扇看不見的墻,幸好這次只是緩步前行,所以並沒有撞得多疼。

胖娃有些納悶,明明什麽都看不到,為啥會碰到東西呢?他伸出一只手摸著前方,一只手抱著兔子,沿著那道隱形的墻行走,想看看能不能繞過去。走了一盞茶的功夫,胖娃發現那堵墻是弧形的,繞著前面那花園似的地方圍了一圈。

無奈,胖娃只能低頭問向兔子:“進不去啊,咋辦?”

雜毛兔用前爪指指自己,又指指地面,示意胖娃將自己放下。

胖娃猶豫了下,說道:“我把你放下你可不能再撇下我自己跑了哦。”

雜毛兔點點頭,大眼睛裏滿是真誠。

胖娃還是有些不放心,再次開口確認道:“你真的不能再跑了哦,你要是跑了長老會罰我的。”

雜毛兔依舊點點頭,大眼睛撲閃看著胖娃。

最終,胖娃還是選擇了相信兔子,他將它放在了地上。雜毛兔子四肢著地之後回頭看了眼胖娃,便扭頭向前跑去。胖娃急急跟上。

當一人一兔跑出二三十步,帶路的兔子突然停下,面向著那花園似的地方直身站起。胖娃順著兔子的目光看去,只見前方三尺遠處的地上插著一桿小旗。而雜毛兔正盯著那只小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胖娃不解兔子為何在看那只小旗,在一旁等待了十多息的功夫之後出聲喚道:“兔子,你怎麽了?”

雜毛兔回過神來,回頭瞥一眼胖娃,隨後俯下身去開始刨土。胖娃恍然,原來兔子是想和之前逃出獸欄一般打洞過去。只見兔子刨土之勢甚猛,沙土飛揚間半個身子已探入地下,只是這地下似乎也有那無形的墻壁阻礙而無法穿越。

轉眼,兔子打洞已挖了一尺多深,胖娃想幫忙卻插不上手,只能在旁看著那沙土從洞中噴湧而出。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胖娃看著地上那黑黝黝的洞口發著呆。洞中早已不見了兔子的身影。正當胖娃不知如何進退之際,前方那小旗旁的地面上慢慢隆起了個土包引起了胖娃的註意。隨著一聲輕微的破土之聲,土包裏鉆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小腦袋上豎著兩只黑乎乎的耳朵,不是那雜毛兔還能是哪個!?

兔子鉆出地面之後就想往前跑去,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胖娃。那胖乎乎的娃兒雙手扒在那看不見的墻上,睜著烏溜溜的眼睛,滿臉希冀,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瞬間,雜毛兔猶豫了,它覺得自己的腳上似乎被上了枷鎖而無法往前。片刻之後雜毛兔搖了搖頭,緩步來到那桿小旗旁立起身形,用兩只前爪夾著旗桿往上一拔。

胖娃原本重心前傾,整個人趴在那隱形的墻上,在那旗桿被雜毛兔拔起的一瞬間,那隱形的墻毫無預兆的就消失了,他一個踉蹌向前跨出兩步。擡眼看到正在看著自己的兔子,他咧嘴呵呵一笑。

看著一臉傻笑的胖娃,雜毛兔遙遙腦袋扭頭轉身跑去。

胖娃見兔子又開始跑了,連忙在它身後緊隨。跑出不過十丈,胖娃就看見前方每隔一兩丈就種著一株各式各樣的矮樹與花草。跟著兔子跑近那些矮樹與花草之間,他聳動鼻子,感覺有股誘人的香氣從前方傳來。

片刻之後,一人一兔在一顆小樹前停下腳步。

小叔五尺來高,比胖娃要略高一頭。胖娃望著那樹上結著的八顆金色的果子口水直流。果子大如鵝卵,色成赤金,在夜色裏散發著淡淡的微光,只是其中兩顆色澤稍呈青黃,看來尚未熟透。

未等胖娃有所動作,只見雜毛兔一個沖刺高高躍起,兩只前爪一抱,就從樹上摘下了一枚果子,開始吭哧吭哧的啃咬起來。

見狀胖娃也不再猶豫,伸手從樹上摘下一顆金色的果子,湊到近前聞了聞。“哇。好香啊!”胖娃不禁發出一聲感嘆,隨即張大了嘴,一口咬下。

“哢呲”隨著一聲脆響,胖娃只覺得一嘴甘甜,滿口芬芳。果肉汁水飽滿,稍作咀嚼變已化作一縷清香滑入喉中。

胖娃幸福的瞇起了眼,他只覺得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平時吃東西狼吞虎咽的他此時也不禁細細品味其中滋味。只是胖娃沒有察覺,在他將果子咽下的那一刻,他氣海中的火苗仿佛受到某種牽引,隨之蔓延進入了他的胃裏,並將他吃進肚裏的東西盡數包裹了起來。

只是不論胖娃如何細嚼慢咽,那果子也不過是兩口一個,不消片刻胖娃已是四個果子下肚。而那雜毛兔嘴小,吃東西自然比胖娃要慢得多,此時剛吃下兩個果子,正抱著第三顆果子一邊啃一邊斜睨著胖娃。那意思好似在說:你的那份果子已經吃完了!你敢動我的果子試試!

胖娃蹲下身來,一邊回味一邊笑嘻嘻的看著兔子。兔子不理他,自顧吭哧吭哧的吃著自己的果子。片刻之後第三顆果子下肚,兔子擡起頭,看著小樹上的最後一顆果子有些犯難。

那最後的果子結在樹梢上,兔子很難夠到。

正當雜毛兔考慮怎麽把那果子弄下來之際,一直胖乎乎的小手伸向了那顆果子。雜毛兔瞇起兔眼,警惕的註視著胖娃的一舉一動。片刻之後,胖娃將那金色果子摘下,蹲下身,遞到了雜毛兔跟前。

兔子看看果子又看看胖娃,“呼呼”兩聲用前爪抱起金色的果子開始啃咬。很快,最後一顆果子也進了雜毛兔腹中。

吃完果子之後雜毛兔還不忘用前爪擦擦嘴,隨後朝著胖娃“呼呼”兩聲又向一旁跑去。

胖娃繼續緊隨。片刻之後兔子在一株草前停下,回頭對著胖娃“呼呼”兩聲之後就再次開始刨土。胖娃在邊上看了兩眼便明白了,兔子這是要把這株草連根挖出來。於是他也上去幫忙,在草的另一邊也開始挖起來。短短幾十息的功夫,一人一兔就把草下的東西整個挖了出來。

胖娃有些驚訝,草下連著的東西有手有腳,有鼻子有眼,看起來就像個小人。他正自詫異之時,兔子已經對著那小人下了嘴。一陣香味隨著一陣“吭哧”聲傳來,那“小人”的左腳已被兔子咬開,土黃色的表皮下露出白嫩的果肉,散發著陣陣沁人心脾的清香。

胖娃見兔子吃的歡實,還是經不起誘惑。他掰下了一截“小人”的手臂,將上面的泥土擦拭幹凈,放進嘴裏咬了一口。咀嚼之下胖娃覺得:與之前的金色果子相比,這個小人更有嚼頭,它的味道甘甜中帶著些許的苦味。而那充滿口鼻中的濃郁馨香讓胖娃再次幸福的瞇起了眼。

有了第一口的嘗試,胖娃不再猶豫,他拿起那小人將其掰成兩瓣。他拿著上半部分就大口吃起來,而下半身就留給了兔子。又是不消一盞茶的功夫,胖娃手中的小人已被他吃得一幹二凈,他擦擦嘴兒,一屁股坐在地上等著兔子啃完它那半小人。

胖娃今天開心極了,他做夢也沒想到能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他笑嘻嘻的看著兔子,覺得這兔子真是好朋友,帶自己來找好吃的。正當他在一旁暢想等兔子吃完了,下一個會帶它吃什麽好東西之時,一聲炸雷般的怒吼忽然從天而降

——“畜生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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