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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胸膛,好溫暖,好舒服,昨夜他這樣抱著她從火裏逃出去的那一刻,她竟然恍惚地覺得這會是她的依靠。

但到底,也只是她恍惚罷了。

“這種事你應該早些告訴我,戰場之上放火燒營再正常不過,我們突圍的時候靠的也是火攻,那時也不見得你會這樣。”易靖華的這一番話,聽起來像是在責備。

“我……”

“你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趕緊告訴我,別以後在發生這樣的情況,弄得措手不及。”他打斷她的話繼續教訓。“你不知道,昨晚聽說你還在裏面沒出來,我有多著急,看著幾乎要燒沒的帳子,看著縮在角落裏的你,我多怕失去你。”

上官寧眨了眨眼,一臉茫然道:“你說什麽?後半句沒聽清。”

易靖華臉色沈了下來,好不容易說出的話竟然沒有聽清。

“算了,沒什麽。”

“啊?哦……”上官寧點點頭,繼續靠在懷裏。

其實,她聽見了。

但是,那又能怎樣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沒動力碼字超級慢,今天差點就忘了更新了,還好小天使追更追到了微信上哈哈,滿滿的更新的動力,趕緊碼字去

☆、談心

寧國和楚國的戰爭正式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少了前期的試探和畏縮,真刀真槍拼殺起來,在兵力方面楚國稍勝一籌,但是要論行軍布陣,卻還是寧國占了優勢。

上官寧很快就投入了戰爭之中,雖是女子,但打起仗來氣勢一點兒也不輸給男子,有勇有謀,和易靖華搭檔在一起,在寧國看來簡直所向披靡。

到現在為止寧國已經損失了近兩萬兵力,但是楚國也不見得能好到哪裏去。

這場戰爭整整持續了整個冬天,戰場幾經轉換,軍旗倒下過,營寨被毀過,主將被俘過,直到大地上新長出的草已經到了膝蓋高,戰役才終於接近了尾聲。

上官寧和夏之秋聯手布下了一個局引誘對方深入最後活捉到了對方督戰的太子殿下,本來是想用他們的太子逼迫他們投降的,不想天公作美,這時候從楚國傳來了楚國公病危,楚國的幾位王子想要謀權篡位的消息。

身處太子的高位,一旦失勢了就是死路一條,深知此下場的太子殿下為了保住地位和性命,提出了交換條件——只要寧國放他回去奪回王位,楚國就對寧國稱臣,每年進貢珠寶和馬匹。

這是一個誘人的條件,稱臣、進貢,這是當年戰敗的衛國所得到的。

放了楚國太子讓他帶著軍隊回去爭奪王位,寧國就是這一場戰役的勝者,如若不然,怕是楚國新君即位之後還要繼續打仗。但是這楚國太子的為人誠然不可信,掛起免戰牌都能半夜偷襲,回去了再反悔也不是什麽難事。

楚國太子無奈只好率楚軍宣布投降並且給予先前說好的承諾,這才得到了自由回去爭奪王位,易靖華派江副將領了一隊人馬去支援他,其實所白了也是為了盯著他怕他反悔。

隨著楚軍退兵回國,這一場戰役正式以寧國的勝利宣告結束,捷報已經先行傳了回去,大軍開始整裝,告別這個征戰了大半年的戰場,班師回朝!

最後一個夜晚,將士們飲酒歡呼,夜晚的風很舒服,喝得醉了就倒在地上直接睡過去。

不知道是終於打完仗了的喜悅,還是要回去了的煩憂,上官寧今夜竟然睡不著,出了帳篷看見睡了一地的弟兄們,她小心翼翼地從旁邊繞過去,唯恐打擾了他們休息。

來到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丘坐下,她擡起頭看了看天,彎彎的月牙,漫天的繁星,不自覺地彎起了嘴角。

這樣美的夜空,回去了就沒有了吧?

回去了之後,王爺會像楚國太子那樣和別人爭王位,自己則還有一個喬夕月要頭疼,還有衛國,寧國勝利的消息傳回去之後,憑著先前衛國對寧國的低聲下氣,寧國成了三國中的最強者是無需多議的,楚國已降,少了牽制,衛國就會更加危險。

“哎……”上官寧輕輕嘆了一口氣,想起了今晚陸少瑾來找過自己。

他說要帶她走,要在回到寧國之前就帶她走,回無風谷也好,回衛國也好,去浪跡天涯隱居山林幹什麽都好,就是不能回靖王府,但是,她拒絕了。

的確,要想走的話,在回到寧國之前走掉,是最好的,但是現在的衛國很危險,她更加不能走。

她也,有些不舍得就這樣離開那個人。

陸少瑾最後拗不過她,只得暫時放棄了這樣的念頭,既然她不走,他也跟著去便是了。

上官寧也沒有阻止他,雖然這樣被易靖華知道了危險,但是他不強迫自己,自己也不該強迫他自己離開。

罷了,這樣好的夜晚,不該想這些煩心的事情。

閉上眼睛,仔細感受夜晚的風。

此時此刻,自己仿佛被風輕柔地包裹著,草香彌漫,這樣的味道很能讓人放松,還有絲絲的就像在鼻尖縈繞,有些醉人。

酒香?上官寧一個機靈連忙掙開了眼,眼前一張放大的臉,不是易靖華還能有誰!

一把把他推遠,她沒好氣地瞪著他。

“吃錯藥啦!大晚上不好好睡覺跑出來幹什麽!”

易靖華一副委屈的樣子坐到了她旁邊,道:“半夜醒來摸不到邊上的人,就趕緊出來找啊,我的娘子這麽漂亮,被人拐走了怎麽辦。”

這句話說得上官寧的臉色變了幾變。

被人拐走?難道他知道少瑾的事?

漂亮?這是在誇她。

但是……

“摸?你每天晚上還摸旁邊的人?”上官寧指指自己,說好的不會對她動手動腳地居然大晚上摸她,這個人是變態嗎?!

“不摸你想要我抱你啊?”易靖華幹脆厚臉皮到底,一張臉嬉笑著看著她。

上官寧頗為嫌棄地把他推遠了一點,她這個人最煩跟這種無賴的變態說話了。

被推開的易靖華老老實實地坐著沒有下一步動作,也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坐著,吹著風。

“最後一個晚上,明天就要回去了。”他突然開口,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跟她閑聊。

“嗯。”上官寧點點頭。

“瑤安,我們今晚聊聊心吧。可以告訴我,為什麽會來戰場嗎?”他轉過頭,很認真地看著他。

為了衛國,為了寧國,還是為了他?這個問題,他想了很久都沒有得到答案。

上官寧轉過頭來,沒有答話。

不在意她的沈默,他將身上的鬥篷解下當作披風披到了她身上,嘴唇輕輕開啟,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開口。

“我的母親萱妃,是父王最愛的女人,曾經寵貫六宮,現在的王後和麗妃都是比不上的,但是後宮最忌的就是獨寵,我的母親受寵,自然也就成為了眾矢之的,你是在後宮生活的,你知道那種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有多可怕。後宮的女人,沒有最狠毒,只有更狠毒,只要能除掉我母親,她們什麽都做得出來,身處在後宮這樣的地方,便是父王,也沒能保住自己心愛的人,徹查了後宮,也只得到了病重身亡的事實。

“我本是無心爭王位,但是那個位置是很誘人的,你不爭不代表別人認為你不會爭,只有死人,才是不會爭搶的。母親得寵,我自然也得父王寵愛,所以想要我死的人很多,我出些任何意外都不是不可能的事,其中,給我打擊最深的就是我的大哥。現在的王後並不是父王的原配,大哥和他的母親,是正房嫡子,在父王坐上王位的時候,就是王後和太子,我和他一直情同手足。母親死後,父王覺得自己虧欠了母親,對我更加愛護,先王後怕我威脅到了太子的地位,便教唆他對我下毒,所幸發現得及時,我現在才在這裏,父王遷怒於他們,但是念在那段貧賤日子他們的陪伴,就只是廢去了他們的身份趕出了王宮,後來雖然立了王後,太子,卻一直未立。

“這就是身在帝王之家的無奈,爭與不爭不是你所能決定的,想要活下去,想要保護身邊的人,就只能有足夠的能力,父王雖然沒有護下母親,但他護下了我,而我,也有想要保護的人,身後的女人,腳下的土地,都是自己爭奪的理由。我曾與你說過我與夕月的事,但她畢竟出身青樓,王家容不下她的低賤身份,只有足夠的權利地位,才能讓那些人閉嘴。”

上官寧有些驚訝他為什麽與自己說這樣一番話,但他既然說了,她便也耐心地聽完了,只是最後那句話,未免有些心酸。

女人,他身後的女人,說的還是喬夕月。

“王爺,我相信,寧國的江山在你手裏,一定會開創出前所未有的盛世。”

“但願吧。”他輕笑道。

“王爺,你愛的,究竟是現在的月夫人,還是以前救你的小姑娘?”猶豫了一下,上官寧還是把心中的疑慮問出來。

易靖華再次轉過頭來看著她,道:“我說我對她一見鐘情,你信嗎?”

上官寧的目光收縮了一下,有些狼狽地轉過了頭。

“在那個小山洞,她轉過身的那一刻,竟然成了這麽多年我都無法忘記的一幕。雖然她現在的性子跟以前不一樣了,那段往事也忘記了,但只要是她,就好。”

上官寧抿了下嘴唇,配合地點了點頭,她看見他的手裏,不知什麽時候握上了喬夕月臨行前送給他的東西。

那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她們不是同一個人呢?

只是這句話,總歸是沒有問出來。

“你呢?我說了這麽多,你也該告訴我為什麽跑來戰場?”他繞回了最初的話題。

上官寧暗暗嘆了一口氣,任命地給他說起那一段往事。

當年的上官雄也是像他們那般,乘著勝利追擊敵人,想要把敵人追趕到早早設下的埋伏圈中一網打盡,卻不想早有奸細把計劃告訴了對方,他們在半道設下了圈套,前後夾擊了衛國的軍隊。為了搬救兵,上官雄護著兒子沖出重圍,自己身中數箭,而上官平突圍的時候身受重傷,找到救兵的時候,傷重不治。

援軍到達的時候,上官雄正率領軍隊做困獸之鬥,大軍很快拿下了寧軍,但是上官將軍,卻倒在了血泊之中。

兩位將軍的死激起了衛軍的士氣,一口氣攻破了寧軍的大營生擒了他們的主將,大軍向寧國挺近占領了八座城池,寧國公才急忙投降求和,最後兄弟們帶著勝利和兩位將軍的屍體,回到了衛國。

“在衛國,上官家的兩位將軍是我最敬重的人了,上官將軍馳騁沙場威震四方,上官少將軍是少有的少年英才,本該替了上官將軍繼續光耀上官家,他們的死,確實是我衛國的一大憾事。”

“那你恨寧國嗎?”

上官寧搖搖頭,道:“他們是戰士,戰死沙場是一種榮耀,我不恨寧國,但我恨戰爭,我也怕戰爭。”

“所以你當初聽到我被困的消息就趕緊來了?捷報延誤了些時日,也虧了我能撐這麽久。”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竟然有些愉悅。

上官寧白了他一眼,已經可以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所以,你還是擔心我的。”

果然……上官寧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把鬥篷還給她,轉身就往回走。

“瑤安。”他叫住她。“我還漏了一句話。我突然覺得自己對不起夕月,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你在我心裏確實有了位置,我對她好的時候,總是會想到你。”

上官寧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他的話,她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心裏頓時亂作一團,聽到了身後他站起來的聲音,她趕緊匆忙地跑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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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旋

贏了戰爭,士氣自然高漲,即使傷痕累累,回到家鄉的心也足以使得大家的腳步不自覺地放快。

一個月後,寧國大軍到達了信陽,就像走的那天一樣,大王親自率領文武百官早早地候在了城門處,街道上的小商鋪都閉了生意,百姓圍在了道路的兩旁,等候著凱旋的軍隊入城。

寧國打了大大小小很多的勝仗,但是這一場仗打贏了楚國,從此寧國的地位遠非昔日可比,這讓寧國百姓如何不高興。

這一場戰,每一個參與者都是功臣,大王在王宮大擺慶功宴犒賞各位將軍,也在軍營裏設下的宴席犒賞每一位士兵。

靖王爺打了勝仗,在朝中的勢力必然大漲,大王親自加封靖親王,這勢頭,明眼人都能看出應該往哪邊站隊才是。

夏之秋天下第一軍師的名號也是響亮亮的了,大王在京城別郊給他置下一座府邸,還親自為他題了匾,頂著響亮的名號領著朝廷俸祿游手好閑占著一個閑職,也確實是夏之秋的作風。

陸少瑾跟著回到了王宮,在張軍醫的舉薦下進了太醫院做了醫士,只是這樣一來,礙於身份,他們倒是要避一避嫌了。

讓上官寧沒想到的是薛子覓,打完仗後,大王會給予士兵們一次選擇的機會,領完糧餉回家,或者是繼續留在軍營。他選擇了前者,但是卻請求留在她身邊。

當初讓他留在自己身邊不過是為了讓他不再當逃兵,其實把他要在了身邊之後也沒有什麽事讓他做,不想他竟然鐵了心跟著自己。也罷,既然這樣,那就跟著吧,靖王府也不是多不了這一碗飯。

讓寧國公想不到的,大概是上官寧了,當時聽易安說王妃聽聞王爺有難趕緊離開了王府,他是震怒的,甚至派了人去把她抓回來,身為王妃在夫君有難的時候逃跑簡直丟光了王家的臉面,但是現在看到她跟著大軍一起回來,一時竟然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軍事緊張,加急奏折裏自然不會說王妃來了前線這種事,所以上官寧猜測大家一定都不知情,默默挨了大王幾句罵也就是了。丟了王家臉面是過,戰場相救是功,功過相抵,自然什麽都沒有了,為此,上官寧責怪了易靖華一路,竟然不在大王面前幫著求一下情,賞點金子也好啊。

慶功宴後,各回各家,靖王府老早就準備好了迎接王爺,此時一眾下人都候在了府門前。

當靖王爺從馬車上下來看見熱淚盈眶的易安的那一刻,他有一種重新回到車上入宮休息一晚的沖動,虧了隨後掀簾出來的上官寧,才止住了這個沖動。

易安“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滿臉自責望著上官寧,哽咽道:“奴才有罪,王妃前去救王爺,奴才卻以為王妃是害怕了逃跑,還告訴了大王……奴才……奴才有罪,懇請王妃責罰!”

易靖華沈下了臉,感情自家管家這般熱淚盈眶不是因為他這個主子回來了,而是因為王妃回來了?

上官寧搖了搖手,道:“罷了罷了,是我太急沒與你說清楚,你誤會了也不奇怪,只要你現在還願意叫我一聲‘王妃’就好,快起來吧,我們這麽在外邊杵著也不好。”

“是是是。”易安連忙應聲,從地上爬起來,把他們往裏邊讓。

易靖華臉色黑了黑,看來,在他的管家的心目中,他這個王爺的地位已經比不上王妃了。

在下人們恭敬的目光下,上官寧與易靖華並肩入了王府,還沒走幾步路,就見身邊的人停了下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喬夕月穿著一身青綠色衣裳,領著她的丫環,正站在旁邊小道的桂花樹下,不仔細看,還真是容易忽略。

盼了大半年終於盼回來的人,此時和那個逃跑了卻莫名其面戰場立功回來更受尊敬和寵愛的正王妃一起,上官寧猜想她的心中此時一定想拿把斧頭砍了她。

半年光陰,若不是回朝前夜他提起了她,上官寧幾乎忘了還有喬夕月這個人的存在,本來陷在易靖華和陸少瑾中間為難的她,在看到這個人的一瞬間,就打定了主意。

“王爺,我在宴席上吃得有些醉了,先回去休息了。月夫人,想必有許多話要和你說呢。”上官寧扯出一抹笑,領著紅絡朝上寒軒的方向去。

不知道她不在的這段日子,易安有沒有虐待她的住處。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易靖華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卻還是沒有說什麽。

嬌嫩的身子上前緊緊抱住他,他卻一時不知道雙手應該往哪兒放,好一會兒,才伸手回抱住她。

喬夕月身子一僵,瞳孔狠狠收縮了一下。他這一下下的動作,她可是清楚地感覺到了,心裏莫名地升起一絲不安的感覺,面前這個人,自己怕是會留不住他了。

是日夜晚,一抹黑影自靖王府外翻入,幾乎沒有費太多時間就找到了上寒軒。

一向好入眠的上官寧今日來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很難入睡,在床上翻騰了半天還是一絲睡意也沒有,這快要入夏的時節,外頭的蟲到了夜裏都分外聒噪。

“布谷布谷~”

腦子裏一團迷糊的上官寧忽然聽到了布谷鳥的叫聲,疑心是自己聽錯了,翻個身打算繼續催促自己入眠,沒想到這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聲音很明顯是人叫的啊!而且這個人還很熟悉。

在無風谷的時候總是喜歡背著師父和大師兄去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還總是要拉著二師兄一起當共犯,讓他給自己放哨。有一次上樹掏鳥蛋被師父抓了個正著,老人家板著臉教訓了她半天,說是這樣的暗號沒有一點新意還十分刻意。

看來是他來了。

夜裏總歸是有些涼的,披上一件薄衫,上官寧悄悄出了房門,剛走出沒幾步,就被身後的力道拉著往一邊的陰影處去,這情靖,倒有些像是在偷情?

“阿寧……”陸少瑾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輕聲喚了一聲,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下去,一把把面前的人抱在了懷裏,力道大得讓她覺得骨頭都要被勒得散架了。

“少瑾……你松松手,你弄疼我了……”上官寧掙紮無果只得小聲在他耳邊提醒。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二師兄越來越不對勁?是錯覺嗎……

陸少瑾聞言趕緊放輕了力道,將她從懷裏拉出來,一雙有些發涼的手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的小臉,不自覺地往前湊過去。

“二師兄!”上官寧趕緊出聲制止他,近在眼前的那雙眼睛忽然黯淡了下去,但還是蜻蜓點水一般在她唇上輕輕貼了一下。

上官寧有些不安地看著他,問道:“少瑾,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兒?你以前不會這樣的,最近……”

陸少瑾沈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想怎麽跟她開口。

“阿寧,我想了許久,還是覺得應該帶你走。現在的局勢你不會看不明白,楚國已經降了,寧國的實力不斷在擴大,衛國遲早會保不住的,到時候你身為衛國公主,你該怎麽辦呢?是跟衛國一樣淪為階下囚還是幫寧國消滅衛國?你不能指著易靖華能幫你保住衛國,現在幾個皇子在爭王位,最後誰坐上那個位置還不知道!”

“嗯……”上官寧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看著陸少瑾。他說的這些她都考慮過,只是她自是有 自己的打算,現在還不是走的時候,為什麽他還是要執意帶她走呢。

“少瑾,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你知道我說會有辦法就一定會有辦法可以把這些都處理好的,可最近總是想著帶我走……到底發生了什麽?從我再見你的時候起就覺得你變得和以前不一 樣了……”

“那是因為以前我知道你心裏只有我,現在不一樣,我怕你被搶走,我怕你最後會陪著他一起死在寧國也不肯跟我走……阿寧,我今夜匆匆來找你,是因為我在宮中無意間撞見了榮王在和人密謀著對付靖王。”

這個答案多少在她的意料之中,這一站下來靖王的聲望在朝中自然會大增,在楚國也有著一定的震懾力,從前最有希望爭得王位的就是他們三位,現在怕是要隨著這一站被打破了,靖王的聲望在民間已經蓋過了那兩位,想要將他除之而後快是可想而知的。

“榮王那邊會有動作是早在預料之內的,你不必緊張,不會有什麽事的,這種時候,越著急的那個人,會離王位越遠,他開始謀劃的時候,就註定在這場爭奪中輸掉了。”

“阿寧,你難道不明白嗎?我不在意他們怎麽樣,我也不在意寧國將來的王會是誰,我只想帶你走,現在!”

“少瑾,你到底怎麽了?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和你說過了,我現在是不會走的,我知道留在宮裏當太醫也不是你的本意,你大可以回無風谷啊,去幫大師兄打理無風谷,幫師父療傷……”

“師父已經不在了!”陸少瑾幾乎是吼著出聲,臉上霎時布滿了痛苦的神色,緊緊握著她的手無力地松開。

上官寧的腦子“轟”地一聲炸響了一下,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就要暈死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碼字比較懶。。。。

☆、撞破

“你說什麽?你說清楚一點,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上官寧反手抓住他,情緒有些激動。“‘師父不在了’是什麽意思?你不是說師父沒有大礙了在閉關療傷嗎?不在了,那他去哪兒了?”

“阿寧,其實我早該告訴你的,只是那時在打仗,我怕影響你,也怕你傷心,才瞞了下來,但是現在,我希望你跟我走。我回去的時候師父已經病得很重了,我為師父輸內力、用無風谷最好的藥材,終於有了好轉,誰知道,那只是回光返照,沒多久師父就陷入了昏迷,偶爾醒過來還咳血不止,我翻遍了師父的醫書也沒有辦法,師父臨走前囑托我一定要照顧好你,他說他這輩子還有一個遺憾,就是沒看見我們成親。

“我陸少瑾行醫救人,沒想到第一個救不了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師父,我十分內疚、自責,所以離開了無風谷,一時也不知道去哪兒,我不敢面對你,只想遠遠看你一下就好,沒想到最後陰差陽錯在軍隊遇見。阿寧,你難道不想完成師父的遺願嗎?算我求你了,跟我走好嗎?”

上官寧一把狠狠推開了他,滿臉的不相信。

師父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爹娘和哥哥之外第一個讓她有了家的溫暖的人,他那麽和藹,他那麽厲害,怎麽會死了呢?

她才離開多久?他還沒等到她回去怎麽就舍得走!

“你騙我……你騙我!你一定是騙我的!你想讓我跟你走那你換個借口好不好?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阿寧,我從來不會騙你的,師父他……真的走了。”

“陸少瑾你混蛋!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瞞著我!你害得我沒有見他最後一面!你混蛋!”上官寧一邊罵著一邊發狠地捶打他的胸膛,在發洩她的滿腔怒火和哀傷。

“阿寧……阿寧……你冷靜點……”陸少瑾一時慌了神,突然後悔自己把這件事說了出來,當初就是為了不讓她傷心才一直瞞著,今天居然為了讓她跟自己走這樣害她傷心。

看著滿臉淚的上官寧,他的心狠狠痛了一下,緊緊地把他箍在懷裏不讓她掙開,直到她沒力了靜靜趴在他懷裏,他才敢伸手撫摸她。

師父一直將他們師兄妹三人當作親子女對待,尤其是上官寧,雖然入門最晚,卻是最讓老人家喜歡的,這樣的事,別說是她一個女兒家家,就是他這七尺男兒,情到傷心處也是要忍不住落淚的。

“你們在做什麽!”

一聲厲喝傳來,緊緊抱著的兩人趕緊慌亂地松開了手呆楞在原地,看著來人,一時不知道如何動作才是。

易安提著燈不可置信地看著兩人,燭光照亮一小片地方,卻照不清站在身後的易靖華的臉,不過也不難猜測,他的臉色此時一定比這黑夜還要黑上百倍。

自己大半夜地來找王妃卻抓到了王妃和別人幽會的現行,如果能裝作沒看見,那就不是靖王爺了。

“來人!把這人給本王抓起來!”易靖華陰沈著開口,就見外面沖進來幾名侍衛,上前把陸少瑾死死抓住。

“王爺……”上官寧趕緊上前想要解釋,被他一個眼神攝得噤了聲,身邊的空氣變得壓抑起來,她能很清楚地地感覺到他的怒火。

易靖華的目光此時猶如深潭的寒冰,毫不掩飾地直射在陸少瑾的身上,就連押著他的士兵,都能感覺到他的冷意。

“陸少瑾!想不到竟然是你!在軍營的時候本王就擦覺到你與王妃的關系不那麽一般,想不到你二人當真做這種茍且之事!你可知按照寧國的律法,你要死幾次嗎!”

“王爺,我與王妃的關系確實是不一般,但是我們清清白白沒有做任何越軌之事,王爺你可以汙蔑我,但是請不要壞了王妃的名聲。”

“是嗎?那你們今晚躲在樹後摟摟抱抱難道是本王眼瞎了嗎?!把他拖下去先給本王打上五十大板,再等本王慢慢發落!”

“是!”侍衛應聲就要把人帶走。

陸少瑾想要反抗,掙紮了一下回頭看見上官寧一臉擔憂的臉,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五十大板罷了,憑著他深厚的內力也不是什麽太大的事。

才被押著走出兩步,就聽見身後上官寧一聲“且慢”,易靖華眉頭深鎖冷著一張臉看向她,寬大袖袍下的手已經狠狠握緊。

“先把人帶下去關起來!今天晚上的事情誰也不許說出去,否則當心自己的腦袋!”

“是。”侍衛應聲把人帶走,易安也跟著他們的後頭出去,隱約還可以聽見易安小聲地繼續交代著什麽“王爺被人帶綠帽子的事不能傳出去”之類的話。

看著上寒軒的大門被關上,上官寧才開口。

“王爺,我與他的關系確實不一般,但是我與他所做的絕對不是茍且之事。我與少瑾相識在先嫁與王爺在後,怎麽算,也應該是王爺才是插在感情當中的第三者。再者,成親當晚我們就已經挑明了對對方都無意,你有你的喬夕月,我也有我的心上人,只怕是王爺只惦記著自己的心上人,卻忘了別人也有心上人吧?還是說王爺只允許自己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卻不允許別人惦記呢?”

“是嗎?看來倒是本王自私了沒有顧及到你?本王應該早些找到陸少瑾讓你們團聚是吧?還是你想看戲,看著本王在戰場上可笑地對你生了情之後才狠狠地捅一刀下去!”

“王爺,你應該知道,我從來都不奢望你對我生情,我早就說過我們之間只是一筆交易,我遲早都是要走的,我……”

“你要跟他走嗎?!你要告訴本王在本王對你動情了之後你要跟他走!也對,當然要走,不然露餡了怎麽辦?是吧,上官寧?”

聽到這個名字,上官寧的瞳孔驟然放大,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自己隱藏的這麽好,不可能會漏出馬腳啊?他如何會知道?

“你派人查我?”

“不是查你,本王對你確實有過疑惑,但是本王相信你不會害我,也相信你確實是衛國公寵溺的馥臻公主。本王是派人查了陸少瑾,在軍營你見了他卻瞞了我的那個晚上,只是沒想到,這一查,居然查出了你。”

“那王爺打算如何處置我?冒充公主和親是死罪,你還可以拿這個說事發兵衛國,反正對於現在勢頭正盛的你來說,拿下了衛國還有誰不服你坐下王位?”

易靖華冷冷笑出了聲,道:“難道你竟然不想開口求饒嗎?”

“求饒?王爺今夜帶了人過來相比就是為了這件事吧?但是我不覺得你現在會下手殺我。”

“本王當然不會殺你,但是你的青梅竹馬,本王倒是恨不得千刀萬剮!”

“你敢!你對他做出點什麽我就對你的喬夕月做出點什麽!”

“那就試試?”

易靖華撂下這麽一句話就甩了袖袍大步離開,只聽得上寒軒的木門被他狠狠帶上,若不是王府的們質量好怕是要被他拆了。

清晰地聽見他吩咐侍衛看守好上寒軒之後,領著其他人離開的腳步,上官寧擔心著他是要去找陸少瑾。

聽著聲音走遠,紅絡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她身邊,伸手抱住了她顫抖的身子,暗暗自責自己今夜睡得太死沒有起來為他們二人放風。

上官寧順著紅絡的力道慢慢地蹲下身子,最後幹脆直接坐在了地上,今夜輾轉反側都無法入眠她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安,沒想到今夜發生的事太超乎她的承受範圍。

還沒從師父去世的打擊中回過神來,就被易靖華抓到了他們的現行,若只是這樣倒好了,也不用掩藏得這麽累,落了個輕松自在,偏偏他來這裏卻是為了她身份的事。

現在這樣,不僅她有危險,少瑾有危險,連衛國也會有危險。

剛才的話只是激他,但是保不齊其實他心裏真的就有了這樣的打算。

“不行……我得做點什麽,先把二師兄救出來,再想辦法保住衛國,不能因為我毀了衛國……”上官寧掙紮著從地上爬起身,紅絡趕忙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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