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1.

藥研至今仍會偶爾想起自己與夜蘿首次相遇時的情景。

那是一個特別寒冷的冬夜, 縱然他當時仍是刀劍, 對冷與熱之類的並無特別感知, 但從當時少女打著哆嗦的身影看來, 那天該是很冷的了。

而對當時的少女來說，或許寒冷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

更糟糕的是, 她當時貌似正被什麽人追殺著、腿上受了傷，身上散發著一陣鐵銹似的血腥味, 而她身上並無帶著什麽武器, 她所帶著的，就只有一份用褐色公文袋給裝起來的文件。

“那個人往那邊逃了——！”

“快追！”

“不要讓她跑了！”

外頭男人的吆喝聲傳來，而那打著哆嗦的狼狽少女，居然還在他所在的辦公室內尋找起資料來！

——餵餵你已經受傷了，快逃啊！還窩在這裏做什麽？想死嗎？那時寄宿在刀身內的他瞪圓著眼睛說道。

但那個少女自然是聽不見的, 反之, 她執意地尋找著她要的“情報”——直至緊湊的兩分鐘過去, 那東西到手那些人又闖進來了。

“果然在這裏！你這可惡的小賊！”

好幾個手持刀劍的男人奪門而入，一把把亮著銀光的刀筆直指著她, 而少女一楞, 又縱身躍起躲過男人們的刀擊，還順道——

順手拿起了藥研, 以幾毫秒的果斷速度出鞘，銀光一閃，“哐”的一聲就用藥研擋住了來人的攻勢。

藥研：……喵喵？？猝不及防？

總而言之，一直被當成裝飾物放在辦公室內的藥研, 忽而的久違的就被當成武器用來戰鬥了。

雖然說短刀的重量適合女性使用。

雖然說他本來就是刀。

但這猝不及防開始的戰鬥真的讓他無所適從！

藥研蹙起眉頭，也沒什麽辦法，他完全沒有反抗的權利——身為刀劍的他，只能任由拿起他的人使用。

這樣想著，藥研又做好了戰鬥的心理準備。

只是，就在他做好心理準備、感覺自己要被卷入一場血腥風雨之際，那個少女又忽而把把他放下來了——下一秒，她縱身躍起，又用腿將那些朝著她襲來的人給踹飛到大樓之外。

整棟高樓被直接開出一個大窟窿。

藥研在刀身內目瞪口呆——

臥槽這麽強的嗎！

……

2.

沒一會兒功夫，那個少女就把現場清空了。把追兵都擊退之後，她終於願意坐下來休息。

同時，又在無人的房間內再次執起了藥研藤四郎的刀身，她垂眸凝看著刀劍，一雙綠眸貌似在思考著什麽。

“短刀……嗎。”她呢喃出聲：“會不會是藤四郎那些孩子的夥伴呢？”

藥研怔了怔，藤四郎？他知道他的名字嗎？話說，從一個女生口中，不把他形容為“刃首”而是形容為“短刀”也是少見。

……看來這個少女，很上道啊。

“姑且先帶回去看看吧。”夜蘿這樣下定決心，又用衣袖將藥研的刀身擦拭幹凈，雖然，她剛才並沒有用藥研砍人，所以藥研身上也沒沾染什麽血跡就是了。

……

3.

那之後，藥研就跟著夜蘿回到了雲娜的本丸，由雲娜親自喚醒，並因而成為了雲娜的刀劍——

“喲大將，我是藥研藤四郎。和兄弟們一起，都請多多關照。”

被溫暖的靈力貫徹全身，再一次回過神來，藥研就有了自己的身體，他眨巴一雙紫眸，又對面前黑發的高挑女人自我介紹，而未等他的大將對他說些什麽命令，一群和他差不多身高的孩子就笑著湧了進刀匠室。

“藥研哥——”

“藥研！”

“藥研，你來了！”

藥研被一群孩子們撲倒在地上，又笑的高興。

沒想到那個紫發少女說要帶他回去，居然是一個這麽溫馨的地方啊。

“你的房間就和其他藤四郎們在一起吧，藥研。”那個黑發女性嘴角勾起一個明媚的笑容，又拍了拍藥研的腦袋：“秋田，亂，厚……你們帶藥研到處走走。”

“好的主人/大將！”三個熊孩子高興得跳起。

然後，在亂和秋田帶著他一蹦一跳地離開刀匠室，並且循著本丸的廊道參觀一個個房間，最終回到大廳，與那個紫發少女對上視線，也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他還記得，當時那個少女正在吃著特大碗的拉面，藥研楞站在原地，視線又瞥過她手臂與那在開衩旗袍下的右腿——上頭都纏繞著雪白的繃帶。

對啊，在那個狹窄的房間當中，那個綠眸少女戰鬥了啊。

那時候的她身子還手握著他戰鬥了……三秒左右。

藥研和夜蘿幹瞪著眼，而負責介紹的亂和秋田和厚也幹瞪著眼打量藥研和夜蘿的眉來眼去。

“……唔，你就是我帶回來的刀劍？”在沈默之中，少女率先開口了。

……

4.

藥研表情一楞，又望向隔壁的亂和秋田，再傻傻地註視著少女——再陷入奇怪的沈默，眨巴眼睛。那個少女到底在跟誰說話呢？

“藥研，怎麽不回答？夜蘿小姐在跟你說話呢。”亂眨巴眼睛，賊機智地拍了拍藥研的肩膀——而藥研這才反應過來，又急得跳了起來：“啊！是…是啊。”

因為還不習慣自己擁有人類身軀這件事，所以並不知道，那個少女雙眼註視的，正是自己。

原來他剛才對她的大膽註視，這個少女全都是知道的啊？藥研的臉瞬間變紅，又逃也似的拉著秋田和亂離開了夜蘿的面前。

然後是那個少女幾不可聞的笑聲。

藥研的臉紅到了耳根，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居然對女性用如此冒犯的目光註視了這麽久，還懵然不知。

他伸出手來扇了扇自己那溫度上升的臉頰，又聽見亂安慰：沒事沒事，大家最初都不習慣呢，習慣就好了。

秋田：我好不容易來到外面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喲！

厚：哈哈哈藥研，你的反應還真有趣啊！

藥研瞪圓了眼睛，又感覺心臟越跳越快——之前還是刀劍的時候，就是被置身火海，他也不曾感覺這種緊張感。他伸手扶住額頭，又長嘆了口氣。

“你就是藥研？藥研藤四郎？”

而就在藥研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之際，那個少女的嗓音又忽而在他的臉龐響起——藥研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又機械地轉過身去，再和少女放大的臉孔對上視線。

……

5.

“嗚…嗚哇！”他一驚一乍地摔在地上。這家夥怎麽又出現了？！

“我吃飽了。”紫發少女勾著嘴角，又撫摸自己隆起來的，對亂他們雙手合十：“承蒙招待！”

“夜蘿小姐，你這次會在這裏留幾天？”亂最是活潑，他就很喜歡夜蘿的到來，會給他紮好看的辮子呢。

“不知道，看我明天會不會接到新的任務呢。”把那個被嚇壞的藥研拋諸腦後，夜蘿又眨巴著眼睛回答道。

任務？藥研拍撫著自己的胸膛，又一臉別扭地站起身來，與夜蘿對上視線，任務…是那東逃西竄被人追殺的任務嗎？那光是聽起來就很危險的樣子啊，呃要是哪天，他不在的話，少女又會用什麽東西擋下刀擊呢？旅途上就只有她一個人嗎？

藥研一不小心就望著夜蘿思考了許多。

“話說回來……藥研還真是個愛觀察的孩子呢。”和亂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夜蘿又眨巴著眼睛放在藥研的身上：“他又幹瞪著眼望著我許久了。”

藥研一張臉再次紅成西紅柿：“我……才不是故意的！”

“啊，終於說話了。”夜蘿表情很是驚訝，又對藥研勾起嘴角：“我還以為你是啞巴人設呢。”

——鬼才啞巴！藥研額角凸起十字青筋。

“嘛，別生氣別生氣。”

夜蘿聳聳肩，又伸手揉了揉藥研的腦袋：“聽說你的故事是……一把不論怎樣也不會傷害主人的刀呢，今後就拜托你保護雲娜了喲，她可是戰五渣呢，雖然會鍛刀。”

夜蘿的動作很是溫柔，竟讓生氣氣的藥研感覺自己被順毛了，他一雙紫瞳又情不自禁地盯著夜蘿看——就像在那個房間裏一般，肆意地打量著夜蘿的一舉一動，稍不留神就忘記自己已經不是刀劍、是付喪神的事實。

“藥研，你又盯著人看了喲。”厚貼心地拍了拍藥研的肩膀。

“唔！對不起！”藥研瞪圓眼睛，又再次被自己氣個半死。

……

6.

那之後夜蘿逗留在雲娜的本丸也不長，就三四天的功夫，她又得再次離開了，他還記得，直至他第一次為夜蘿送行為止，他作為新刀劍還是無法改去那一旦好奇就緊緊盯著人看的習慣，但總歸是在夜蘿的帶領下，他稍微能夠冷靜下來跟她說話了。

“雖然我上次過來的時候也教了亂他們手入的方法……但果然是藥研，你的動作更細膩呢。”

“對對，就是這樣，往同一個方向包紮喲。”

“欸？你對我這個工具有興趣嗎？那就給你吧，反正我能到外面買。”

“唔，可塑之才喲，我下一次來到本丸，就給你帶些醫學書籍！”

……

“我要走了，不用送我出去啦，對了藥研，下次見喲。”

那個穿著紫金色旗袍的少女手上拎著一把巨型遮陽傘——也是那一刻才知道，原來她的武器是寄放在大將手上維修了，所以在他和她見面的那個地方——她才雙手空空的。

要是那時候她手上拿著武器，他是否就不會和她相遇了呢。

藥研有些懵地思考起這個問題。

註意過來，夜蘿就已經被厚帶離本丸了。

“啊。”他瞪圓眼睛，那個少女怎麽消失了呢。

“她已經離開了喲，誰讓你經常發呆呢。”雲娜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又笑著離開了藥研的面前。

“啊……”望著少女消失的身影，他胸腔處又湧起一陣難受與郁悶的感覺。

這種感覺又算是什麽呢？

……

7.

年月過去。

少女總是三不五時回來一遍，而在她不在的空隙，藥研變得越發強大了。

他變得對醫學十分著迷，也期待著能與少女討論關於醫療的知識。

後來，也從大將的口中，得知少女命不久矣的事實。

那之後，他想要守護少女的想法就越發強烈了。

到底是為什麽呢——明明他的主人，只有雲娜一個才對。

但就是無法壓抑對“夜蘿小姐”的在意。

……

“……夜蘿小姐要和那兩個宇宙海賊旅行？”

在陪同夜蘿前往那個江戶時空夾縫，將兩個穿著唐裝的男人拯救回來不久，他就聽見了這麽一個消息。

她從來都是一個人旅行的，總讓他擔心得想要跟上。

他也確實希望夜蘿小姐一個人在外，能有什麽人陪著她——

但他媽不是那個橘發的家夥啊啊啊完全是更危險了好嗎？！

藥研的眼鏡劈裏啪啦地碎成渣渣。

但，他終究是無法將那些擔憂的話語說出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夜蘿隨著那兩個男人踏上旅途。

而他，也為了不輸給神威的強大，而一個人踏上了修行的旅程。

然後，也是首次知曉，原來一個人生活，從來都不容易。

夜蘿小姐還真是厲害啊。

……

8.

他再一次見到夜蘿了，卻是在大將與大家身陷險境的時候。

他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如何回到同伴的身邊。

真不願意承認，修行回來的他，居然還會因為夜蘿小姐的到來而感到安心。

——他太會依賴她了，從最開始就是。

然後，也是因為本丸被襲擊的緣故，他莫名其妙地——首次和夜蘿小姐一起旅行了，從時江星球乘坐飛船到地球，在短短的路程上，他都在暗自猜想，要是他從最初開始就是和夜蘿小姐一起旅行，事情又會否變得不一樣了呢？

她會否不喜歡上那個橘發的少年。

會否把那含情脈脈的眼神轉向他呢？

這一道道他從來沒敢問出口的問題，答案都逐漸在旅程中得到了。

看見她落淚的樣子，他發現，原來——他只希望她幸福。

不論是以什麽形式也好。

不一定要站在橘發少年的位置，他只要能夠“守衛”她就好了。

……

9.

本來付喪神的外形就不會隨著外形改變。

所以當那個少女逐漸變成“女人”，甚至懷上自己的孩子，與那個橘發少年擁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他也還是當初那個模樣。

他真慶幸當初的自己並無把那些問題問出口。

畢竟現在的“夜蘿小姐”，看起來是有多幸福？

藥研望著手中一本夜蘿給他寄送的新的醫療書籍，腦海裏不自禁地回憶起他與她初見的時候，她是用怎樣的方式給自己治療的。

現在的他，作為一把利刃，該是也能同時為她做好治療的工作了吧。

從前他渴望能為她做到的事情，他現在也有信心做到了。

但是……

穿著白大褂的藥研在亂藤四郎的呼喚下，從手入室到了本丸的大廳，夜蘿小姐又來了，現在的她已經是三個小孩子的母親，雖然她看起來依舊年輕纖瘦，但眼神和從前是不一樣了。

幸福，甜蜜——他從前渴望能從她臉上看見的表情。

但都是因另外一個橘發少年而起的。

“不需要我……呢。”

藥研望著那個少女，嘴角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

“藥研！你來啦！”那邊的紫發女性見了他的到來，臉上瞬間笑顏逐開，不論旁邊那個橘發的少年是如何不滿，她也置若罔聞。

“夜蘿小姐。”他勾了勾嘴角，又伸手推了推眼鏡：“你這次來這裏做什麽？”

他記得她說過，下一遍的見面，或許是要等他的“生日”的。

那個他顯現為人形的日子，她這幾年間總會親自來給他送禮物。

“噢噢……因為，我得告訴你，那一天我來不了了。”夜蘿有些懊惱地望著他，手中抱著些什麽：“所以只好提前把生日禮物送給你啦。”

“啊？就為了這個？”藥研瞪圓了眼睛。

“對對……生日禮物是這個哦！”夜蘿笑瞇瞇地把手中抱著的“東西”直接遞了給藥研。

藥研下意識接過，然後——手上一沈。

——會動？！臥槽？

“說笑的，是我的女兒啦。”

夜蘿眨巴碧綠色的眼眸：“因為這之後我得和神威、帶同惡魔雙胞胎到比較偏遠的星球去，不能帶上女兒，她是神哀喲，特別可愛吧？”

這樣說著，夜蘿又當著藥研的面親了口女兒，眼神寫滿內疚：“我也不想離開她的。”

藥研眨巴眼睛，一臉懵逼，然後又垂頭望向夜蘿說的“神哀”。

——紫發綠眸，皮膚白嫩，眼睛又圓又大。

身上還有一陣奶香味兒。

藥研瞬間化了——這什麽鬼，這分明是夜蘿小姐的翻版啊？！

夜蘿微笑著撫摸孩子的腦袋：“已經一歲啦，能喊人了，但你可不要教她奇怪的東西喲，好了神哀，喊藥研喲。”

“……”神哀還是眼巴巴地望著藥研，甚至，一只不安份的小手還在玩弄藥研臉上的眼鏡來。

“餵！不準欺負藥研呢。”夜蘿哭笑不得，又伸手幫著藥研把眼鏡摘下來：“抱歉，要是被神哀打碎了就糟糕了，我就放在你衣袋裏頭吧。”語畢，還為他折疊好眼鏡，給放在他白色大褂的衣袋裏。

她的身體就這樣繞過神哀靠近了他，傳來了一陣好聞的味道。

藥研有些晃神。

“你要去多久？”他表情迷惘地問道。

“一個月左右吧。”夜蘿勾了勾嘴角。

“那麽長的時間，你不讓高杉先生幫忙照顧？”

“那些人不靠譜啦。”夜蘿聳聳肩。

言下之意，是藥研比較靠譜。

藥研抿著唇，又勾起嘴角：“…得了，就包在我身上吧。”

——說起來，夜蘿小姐還真狡猾呢。

總是輕易說著些讓他無法拒絕的話來。

那之後，夜蘿又輕輕啵了一口自己的女兒：“媽咪要去找爸比啦，神哀乖乖的，不要欺負藥研喲……”

“我才不會被這麽小孩子欺負。”

“你偶爾會太溫柔了嘛。”

“……”

……

10.

於是，就是因為這樣，藥研就莫名其妙地被神哀纏上了。

說起來，神哀和她的兩個哥哥比起來，真的是特別乖巧的孩子，一哄就睡，藥研給她餵得飯也會全部吃完，不哭不鬧，經常和他一坐就是一整天——

“也太好帶了吧，你。”藥研趴在床褥上頭，又伸手戳了戳那個肉嘟嘟的孩子：“餵，我叫藥研喲。”

神哀眼巴巴地望著他，又傻乎乎地笑了。

藥研勾起嘴角，又被她可愛的笑容給哄笑了。

“藥……研。”過了一會兒，一歲多的嬰孩忽而用奶聲奶氣的語氣喚道。

藥研瞪圓了眼睛：“喚我嗎？”

“藥研！”小女孩笑嘻嘻地喚她，又歡喜地舉高雙手，卻又因為腦袋太重了，就咕嚕地往後倒去——而藥研也不愧於短刀的機動力，也就馬上把那個往後倒的孩子給接住。

“再喊一次？”藥研笑著看她。

“……？”孩子歪了歪頭。

“藥研，藥研藤四郎喲”藥研笑著提醒她。

“藥…藥研！”

“好家夥。”藥研捏了捏神哀的小鼻子。

……

11.

神哀很喜歡藥研，喜歡得——自從她學會走路之後，就幾乎每天每夜都跟著藥研，而就是夜蘿任務完成回來把她帶走了，她還稀裏嘩啦地哭了一整天。

對著女兒這個完全不想念她的反應，她也不感冒：“嘛，我就知道，畢竟藥研是個好男人嘛——但現在把你嫁出去還太早了喲。”

神哀還是哭得特別委屈。

“下次再來好嗎？”夜蘿抱著神哀飛高高，很快那一歲多的孩子就不哭了：“下次再來找藥研玩，你別哭了喲，不然你爸比會吃醋的。”

神哀哭著哭著止住了嘴，她喜歡媽咪和她玩飛高高呢。

“藥研，藥研。”神哀在夜蘿的懷裏，喊藥研喊得比媽咪還溜，對此夜蘿是哭笑不得的：“藥研，你給什麽藥我家女兒吃了？”

藥研紅了一臉：“可能是每天和她玩，玩熟了吧，小孩子很快就會忘了。”

夜蘿搖了搖頭，又望著神哀：“不會吧，孩子可是最心思細膩的。”

“她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呢。”夜蘿把神哀抱著湊近藥研：“來，神哀，親一口藥研哥哥，我們就離開了喲。”

聽見再見這種詞，神哀又一臉委屈地冒出了淚水——而藥研也很是配合，就把臉頰湊了上去，讓孩子親了就離開。

卻沒想到，那年僅一歲多的孩子，居然捧著藥研的臉就親在藥研的嘴巴上。

啵的一聲，帶著奶香味兒的孩子親親。

觸感柔軟濕潤的雙唇交疊，冰涼涼的讓藥研渾身一個激靈。

全場刀劍都冷不及防地抽了口冷氣：藥研的春天來了！

戀愛經驗0的藥研也是被神哀這猝不及防的攻擊給嚇得跌坐在地上，動作滑稽得——讓神哀咯咯地笑了起來。

而看在夜蘿眼中，這孩子居然還有幾分洋洋得意的意思。

夜蘿眨巴眼睛，有些無奈：“……你連媽咪的嘴巴都沒親過呢，這熊孩子。”

——藥研臉紅得像個西紅柿，支吾半天沒辦法說出話來。

刀劍們看著那跪在了不足兩歲的孩子面前，有著假短刀之稱的藥研藤四郎，在廳內笑成了狗。

至於神哀，眨巴著眼睛望著那被她親倒了的藥研哥哥，又傻乎乎地笑了。

“藥研，喜歡！”她雙手舉高過頭，笑容歡快得像個小天使。

而被沖擊的藥研終於反應過來了，感覺自己無端被孩子重擊的他回過神來，又很是無奈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先伸手揉了揉她毛聳聳的頭頂，又嘆了口氣：“……人小鬼大。”

神哀眼巴巴地望著他，雖然聽不懂藥研說的話，但看見藥研沖著他笑，就咯咯地笑了，甚至就像平日那般伸手去抓住了藥研的指尖。

“……嘛。”藥研無奈地任由神哀的小手抓住自己的指尖，又抿唇笑了：“親我可以，但最少，成為像你媽咪那樣的女人再來啊。”

“……我可是喜歡年長系的人呢。”

語畢，藥研又意有所指地掃了眼夜蘿的表情，見了她眼神寫著一瞬的錯愕，又垂眸下去，撫摸那一臉懵的神哀，飛快地在她的臉上啵了一口：“……騙你的。”

“下次要來找我玩喲。”他的眼神變得無比溫柔：“……我會一直在這裏等你的，哪裏都不去。”

——畢竟他，是負責守護的付喪神呢。

—FIN—

……

×××

作者有話要說： 信我藥總最後和神哀在一起了！藥研那麽棒，一定一定會幸福的！

他要是不幸福……就我來給他幸福！他是我婚刀我說一萬遍不嫌多！

然後真的完結了_(:з」∠)_ 求不要馬上退收嘛親愛的，因為看著想哭啊混賬！

——所有人給我冒出來撒花收藏作者專欄安撫我的受傷心靈啊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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