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凡與劉施詩坐在哈森的車裏，車往酒店的方向行駛。

交談之中，顧小凡發現這個陰森森的男人對他們黑羽工作室非常了解，甚至知道最早的《老男孩》這個作品，還有他們與萬達合作的細節。

“哈森先生，你說你可以幫我拍攝《黑暗騎士》是什麽意思？我憑什麽相信你能說服亞伯·華納？”顧小凡在閑聊兩句之後，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說服？”哈森微微搖頭，那雙如鷹般的眼睛裏透著一股覆雜的光芒道：

“我為什麽要說服他，我要做的是代替他，華納公司內部遠遠比你們想象的覆雜，但是華納家只擁有百分37的股份，剩下的都是其他股東的，而我找到的盟友手中有百分35的股份，只要我再努把力，爭取到百分51，我就可以代替那個老混蛋了。”

說道這裏，哈森轉過他那張面無血色地臉對顧小凡笑道：

“到時候，顧小凡先生，我的華納就是你最好的後盾，你可以拍攝你想要的一切作品。”

原來如此，這個有著墨西哥血統的哈森正在籌劃一場陰謀，以得到華納的實際控制權。

顧小凡也是算計人能算計出花來的人，當然不會為了一句話就相信這個哈森，反而他覺得這個哈森身上充滿了疑點。

“你難道不怕我把這些事情告訴給亞伯·華納，用這個當作籌碼，拿到小醜的扮演權？”顧小凡故意問這個心思莫測的男人。

“如果你是想要錢，那你可能會這麽做，但是如果你是要想演小醜嘛……”哈森笑容有一絲愉悅，像是很高興顧小凡會這麽問：

“那以顧導演你的智慧，應該知道這麽做是徒勞的，那樣你只會毀掉你在美國發展的最後一絲希望，想要到達這個行業的頂峰，只有六大公司能幫助你，你那個上影集團在這裏什麽都不是。”

顧小凡聽著心裏有些慍怒，放低聲音冷道：“或許，我會為你這番侮辱上影的話，一時沖動去做這件傻事，反正我也不一定非要在美國發展。”

這個論調曾經讓亞伯·華納啞口無言，但是卻沒有讓哈森有任何的反應，他只是望著顧小凡笑了笑：

“我可不認為能寫出《黑暗騎士》，《權力的游戲》，《爆裂鼓手》，《黑天鵝》這麽多好故事的人，會如此的愚蠢……”

顧小凡心裏微微一驚，《爆裂鼓手》，《黑天鵝》的劇本他可不是用NB的名字註冊的劇本，今天他也根本沒給華納的人，這個哈森是怎麽知道的。

哈森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用那低沈而詭異的語氣道：“我的價值來自於我的眼睛，我能看見我想看到的一切，所以我深深明白顧導演你的價值，你知道嗎，為什麽亞伯那老混蛋會見你？”

顧小凡沒說話，他不想跟著這個鷹眼的節奏走，劉施詩卻迫不及待地問道：“為什麽？”

哈森對劉施詩笑了笑：

“因為在我們華納，我們決定拍攝的任何一部電影的劇本有八層審核，三大矛盾，人和環境，人和人，人和自己，一個電影需要80-120場戲，40-60件小事件，主要演員要有75場戲……還有臺詞生動，人物背景等。

這麽多要求之下，每年我們要審核數十萬份劇本，最終只能淘出7-12部合適的劇本作為備選。”

哈森說道這裏，轉頭望向顧小凡：

“但是NB的劇本，每一部電影都可以通過我們審片部的審核，我認為顧導演你的價值，遠遠超越業內的預估，所以我認為只要你加入我的陣營，我們就會贏得我們想要的。”

這話又讓顧小凡心裏著實一驚了，外界一直都認為NB只是個代號，實際上是到處收購優秀劇本的組織，但是哈森的話裏分明已經確定了，所有劇本都是出自於他一個人的手。

這家夥好像每天就跟在自己身邊一樣，顧小凡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現在，我們雙方的問題是，我們之間缺乏的是信任，你不相信我，而我也不太信任你。”哈森低聲道：

“所以我們雙方要各自拿出自己的誠意，讓我們相信彼此。”

顧小凡知道這才是重點，深深吸了一口起問道：“你想要我做什麽？”

“很簡單。”鷹眼的神色裏露出一絲期待：

“我要你給我一部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我要讓我的盟友能夠看到你的實力，這樣他們才會支持你，而我給你華納百分之5的股份支配權，這樣我想我們就不會再懷疑彼此了。”

劉施詩聽著倒抽一口涼氣，這家夥竟然要顧小凡拍一部奧斯卡影片，這怎麽可能？張一謀，陳凱哥，馮曉剛這三大中國導演努力了這麽久都沒成功，顧小凡怎麽可能做到？

而且劉施詩有些聽不懂哈森故意強調了“支配權”而不是股權，代表了什麽意義？

出人意料的是，顧小凡卻是考慮了一下之後，就點了點頭，對哈森伸出手：

“很好，我同意這個條件。”

這個哈森是想看看自己是否有實力立足美國，而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是一個很好的試金石，起碼能證明，他拍的電影能否征服美國的專業人士。

李安就是以《臥虎藏龍》得到最佳外語片之後，在美國平步青雲，06年憑借《斷背山》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登上導演事業的巔峰。

哈森要想股東們證明，自己是第二個李安吧……

而且就算哈森不說，自己下一部電影原本也是要去奧斯卡試試水的，所以哪怕這個鷹眼騙了他，他也沒什麽損失，何不嘗試看看呢。

“希望那一天盡快到來。”哈森浮現出他那詭異的笑容，伸出瘦的皮包骨頭的手，與顧小凡握手。

“好了，在此之前，為了避免麻煩，我不會聯系你，請顧導演理解。”這時候車已經開到了酒店門口，哈森替顧小凡打開了車門。

這話充滿著冷漠，更顯示出鷹眼無情果決的風格。

顧小凡在下車之後，卻又想起什麽，回頭敲了敲車窗玻璃，哈森按下玻璃窗之後，他好奇地問道：

“哈森，你為什麽會認為我能在美國電影裏演主角？你難道不相信亞伯·華納的人種分類論嗎？”

歷史上從來沒有中國演員在好萊塢登頂過，他為什麽會相信自己呢？

提到亞伯·華納，鷹眼就又露出一個鄙夷地表情：

“人種？我親愛的顧導演，你知道人種的本來是什麽嗎？不過是掌權者的膚色變化而已，只是一個反反覆覆催眠的假象，直到人們自己都忘了這是個假象。”

說著哈森慢慢把臉靠近顧小凡，聲音緩緩壓低道：

“我是墨西哥人，在三十年前洛杉磯街區的混混都曾經叫我毒販，小偷，可現在那些猶太人都會低著頭叫我哈森先生……”

哈森的眼睛裏閃動著欲望與陰謀的漩渦，聲音裏充滿了貪婪，凝視著顧小凡眼睛：

“膚色，才華，藝術細胞，信仰，愛情，忠誠……這一切一切都只是毫無價值的幻覺罷了，只有權力才是真實的……”

說完這番話，哈森臉上浮現著那詭異的笑容壓低聲音道：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亞伯那老混蛋對你說的那番話，很多年前也對我說過，所以……雖然那老混蛋該死的淫棍老爹睡了我漂亮的母親……可我卻無法姓華納。”

說完他著按下了車窗，車發動離開，留下顧小凡楞在原地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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