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二十分，克裏斯汀試探的叫了一聲超人。

無事發生。

她有點沮喪，轟焦凍倒覺得正常，他不知道大都市超人隨叫隨到的傳說，只把她剛才的話當成玩笑聽。

“孩子，在上面。”

兩人擡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轟焦凍驚訝的睜大眼睛，無他，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制服太像歐爾麥特了，紅藍配色，不過披風的顏色不同，他披著紅披風，歐爾麥特的則是藍色的。包裹在制服下的體格一樣強健，恍惚間有種見到歐爾麥特的錯覺。

克裏斯汀呆呆的，像一只嚇傻的大貓，喃喃：“我還真把你叫來了……你這麽早就起床的嗎？”

超人失笑。

當然不是。

或許世上真有一報還一報的說法，前腳蝙蝠俠從天而降將克裏斯汀撲倒在地，連同裝備接近300磅的體重，要不是克裏斯汀是變種人就要發生血濺當場的慘劇，後腳開著蝙蝠車繼續巡邏的蝙蝠俠就被超人截了道。

超人看不慣一個義警在民主國家動用私刑，告誡他以後蝙蝠燈亮起不要再出現了，讓蝙蝠俠消失。

隱藏在蝙蝠面具之下的男人沒有任何解釋，反而冷冷的問：“你會流血嗎？”

超人沒有在意這些，準備直接飛回大都市。他的聽力可以覆蓋到地球上的任何一個角落，這麽晚了，連罪犯都收工回家了，他卻聽到一個年輕的女聲。

“我們去爬橋拱怎麽樣？”

超人在空中停下，即便在五千米的高空上，他也可以看到韋斯特沃德大橋上的每一顆螺絲釘，當然包括兩個試圖征服橋頂的家夥。

那個男人暫且不提，女孩他卻是認識的，他作為《星球日報》的一個普通記者曾經采訪過她，年輕的小富翁，瓦坎達國王的獨女。

他至今仍記得他稱呼她為‘王儲閣下’時她臉上驚慌的小表情。

“不不不，請不要稱呼我為王儲。”

“公主也不行。”

“請叫我的名字，謝謝。”

是一個平易近人，不以貶低他人擡高自己身份，卻將優雅從容寫到骨子裏的小公主，堅定，有主見，最大的煩惱竟然是和她世界首富的父親相比她是個窮鬼這種事。

他在回憶中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不過這麽晚了和一個成年男人爬韋斯特沃德大橋可不是什麽好的選擇。他不會阻止她，年輕人的冒險精神不該被扼殺，失敗會讓她更懂得如何量力而行。

反正他可以輕松的接住他們。

他們爬了多久，他就待了多久。

唯一需要解釋的是他沒有要故意聽人**的意思。

他們順利的爬到橋頂，超人看出了點門道，那個男人是變種人，有護著她的意思，不過他依舊沒走，直到她開始發愁怎麽下去。

“需要幫助嗎？孩子？”

她剔透的藍眼睛倒映著空中的超人，緩慢的說：“我感覺我在做夢，我是說可以將我們帶下去嗎？就把我們當做爬上樹不知道怎麽下去的小貓。”說到最後語氣才因為緊張帶了幾分急促。

她看到過超人救貓的新聞，盡管很多人說那是在作秀，她卻覺得很溫暖，看了能會心一笑的那種。

超人嗓音低沈溫潤：“當然。”

他慢慢的落在鋼架上，一手一個帶著兩個人飛下去。

轟焦凍可以完全確認超人和歐爾麥特是完全獨立的兩個不同的人了。

歐爾麥特像正午的太陽，自信滿滿的大笑聲就是他永不泯滅的光，他好像永遠不會疲憊。

而超人給人的感覺更加柔和。

轟焦凍看著正在交談的人，如此想著。

“很高興見到你，我沒想到……我是說我這邊不是什麽搶劫綁架，一點小事將你叫來，希望你不會覺得冒犯。”

“怎麽會？我看到了很美的日出，祝你有個美好的早晨，”他看向轟焦凍，“早安，先生。”

轟焦凍反應有點慢，回了他一句早安。

超人點了點頭，刷的一下從原地消失了。

待他掀起的風散掉，克裏斯汀才放下擋在面前的手，詢問他：“一起吃早飯？”

前一秒還沈浸在超人的強大中，後一秒肚子誠實的叫起來。

……這游戲體驗真是太真實了。

幫著警衛抓鬧騰的病犯，被小醜精神攻擊，從阿卡姆走到韋斯特沃德大橋，沒有任何工具爬上橋頂……鬧了一晚上，可以說是又累又餓了。

“攔一輛車？”

“等十分鐘就好。”

十分鐘後，果然有一輛黑色轎車停了下來。

司機是一個黑人女性，光頭，穿著短袖長褲，雙臂放在方向盤上，肌肉線條流暢，看人時極有力度。她本想說些什麽，看到轟焦凍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成為一個稱職的司機。

車停在伯恩利一家酒店外，英俊的侍者為他們打開車門，然後將車開走。

克裏斯汀看了一眼手表，對他說：“先去換衣服，一會見，索羅拜托你。”

名叫索羅的女人對他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轟焦凍有點反應不過來，這是把他都算上了，可是……

“都有過命的交情了，一件衣服你還和我客氣嗎？”

他一想也是。

徒手爬那麽高的橋拱，一不留神就掉下哥譚河，確實是過命的交情。

話說回來，游戲中的克裏斯汀和現實中的有些不一樣啊，怎麽說呢，現實中的更內斂，游戲中的更熱情些，或許是因為所處國家不同而生出的改變吧。

等等，他怎麽又把游戲和現實聯系在一起了？

明明游戲中的是設計出來的啊。

新衣服和他換下來的那件款式上沒什麽不同，他洗漱完畢在索羅的帶領下前往頂樓餐廳。

電梯的門在他面前打開，晨光隨即湧入，原來頂樓是露天餐廳，裏面寥寥幾人，或是看報或是安靜的用餐。克裏斯汀坐在最外圍的座位上，側頭向外看，長長的睫毛承載著暖融融的光，有種靜謐的美。

“你在看什麽？”他輕聲問，心裏湧出年幼時看到花枝上蝴蝶不忍驚擾的柔軟心情。

“看人，有點像螞蟻，”克裏斯汀請他坐下，細心的給他一個日本人**國早餐，“英式早餐註重肉類的鹹香，美式早餐則更看重松餅的甜度，提起法國早餐，當然是香醇的咖啡和口感順滑的黃油。”

“嘗嘗這裏的開心果蛋糕，健康綠色，遠近聞名。”

“這種咖啡豆來自丹麥，咖啡與奶泡比例調整恰到好處，我特意讓他們將拉花調成貓咪形狀，是不是很有胃口？”

她慢條斯理、娓娓道來，讓一個吃慣了日式早餐，本該對其他風格早餐感到陌生和不適應的人都開始不由自主的分泌口水。

他用銀叉分下來一塊開心果蛋糕，異瞳瞬間亮了，“很好吃。”

“再嘗嘗咖啡？”

轟焦凍盯著白色的貓咪拉花，有點舍不得下嘴。

游戲之外。

這個點大多數考生都被淘汰出來了，坐在觀眾席低頭找好看的直播。

他們發現轟焦凍的畫風和別人都不一樣。

之前他們全沒看到，他們只看到了在他們玩命和罪犯搏鬥的時候，這家夥竟然和小姐姐面對面吃東西？好好的臨時執照考試變成了美食節目？

摔，他們也好想吃開心果蛋糕啊！桌子上的其他東西也不錯QAQ。

跡部看了一眼在他旁邊睡得昏天黑地的少女，她的貓和她如出一轍，在她懷裏睡成一個貓條。

他試圖推醒她。

“你不繼續看了？”

“不看，要不是不能走我就走了。”

“本大爺之前和你說的事呢？”

“Zzzzzzz……”

跡部挑眉。

算了，不和她計較。

……

“你看上去心情很好？”

“遇上超人了啊。”她說的理所當然。

超人。

轟焦凍在車上還有換衣服的時候用手機搜索過，超人在大都會活動，傳言只要有人遇到困難喊一聲超人，他就會立刻從天而降。

後來外星將軍佐德降臨地球，證實超人是氪星人而非地球人，從那以後對超人的態度開始了嚴重的兩極分化。

好的就像克裏斯汀這樣，不好的……轟焦凍腦海中浮現網上的一些評論，肆無忌憚的說出超人滾出地球這種話。

“你說……如果有這樣一種制度，將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編入政府管轄，一切行動聽從指揮，會不會變得更好？”

“我認為不會。”

“為什麽？”

“力量會助長人的野心，卻不會影響真正的英雄。我看到無數陰謀家因為膨脹的力量而發動沖突，卻從沒有聽說過英雄為了爭一時長短而鬥氣。”

“我見到過。”

克裏斯汀回答的很快：“那一定不是真正的英雄。”

監考官們：…………

游戲開發者diss安德瓦也就算了，他們都習慣了，轟同學你醒醒，你是安德瓦的兒子啊！

“其實這是一個很好的時代，”克裏斯汀輕抿了一口咖啡，“盡管哥譚被稱為罪惡之城，紐約曾被被外星人襲擊，浣熊市鬧過病毒，曼哈頓街頭游蕩過吸血鬼，BAU一天抓一個變態殺人犯……”

轟焦凍面無表情：……

聽著就絕望，還好的時代？

“但是有超級英雄在啊，是人類的強大得比肩神明，那些神明卻真實得像個有血有肉的人，他們為時代帶來了希望，我由衷慶幸生在了這個時代。”

“用什麽來評定英雄？”

“憐憫和同理心，對每一個人。”

她看著他若有所思的神色，只以為他是沒休息好。

“吃完飯我們去休息，別誤會，時間上一起休息，空間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轟焦凍想起她和蝙蝠俠的對話，“你不是和蝙蝠俠說今早就要走？”

“放輕松，”克裏斯汀帶點狡黠的笑了，“蝙蝠俠只在夜晚行動，他怎麽知道我走沒走？”

查出來冰凍阿卡姆的罪魁禍首，多疑病反覆發作，一刻不停跑到這打算制造偶遇試探消息的布魯斯·真蝙蝠俠·韋恩：“…………”

他清楚的從耳機裏聽到了阿福的笑聲。

克裏斯汀毫無求生欲，“這裏的開胃酒也不錯，不過我喜歡用餐完畢喝。”

正好侍者端著托盤過來，正要將高腳杯放下，就有人不容拒絕的接過去。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位尊貴的小小姐還有六年五個月才年滿二十一歲，這杯酒我代勞了。”

克裏斯汀擡頭就看到據說是父親朋友的男人似笑非笑的模樣，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解釋：“可那是用無酒精香檳和新鮮果汁調的啊。”

布魯斯：……

阿福的笑聲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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