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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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遠過的的確不大好，他已經高二，正是學業繁重的時候，可除了學習，他還要想辦法應付同學的欺淩，這次月考淩遠因為前一天晚上十點過，被鐘昊叫去酒吧接他，結果被鐘昊一群人關進雜物間，還是第二天一早，酒吧的人發現了他，給他開的門。
由於雜物間裏什麽都沒有，天氣又已經轉涼，淩遠發著高燒趕到學校考試，不但遲到被監考老師罵，還因為成績一塌糊塗，被班主任數落，說他以後進車間打工人家都不會要他，就是社會的害蟲。
因為生病高燒不退，淩遠實在沒有辦法，才不得不進醫院，打針輸液又是一大筆錢，為了節省開支，淩遠不得不一天只吃兩餐，他甚至開始考慮起，要不他幹脆輟學去打工好了，畢竟念大學又是一筆費用，他根本無力承擔。
即便他生病，鐘昊那群人也沒有放過他，雖然現在不會在外面打他，但在學校裏叫他去跑腿，燕鶴眠也看不見，更何況鐘昊知道，他不會告狀。
如此下來，體重減輕也很正常。
淩遠原本以為，這世上已經不會再有人關心他，反正他已經麻木了，沒有關系，他不在意。
可當小橘貓關心的將自己的食物分給他時，淩遠才發現，對於溫暖，他拒絕不了，甚至很想要。
淩遠顫抖著身子，蹲下來，捂住自己的臉，淚水透過他的指縫滴落到地面上。
小橘貓慌張的看向燕鶴眠，“小遠他怎麽了？是不是哪裏疼？”
“還是又被欺負了？”
燕鶴眠搖搖頭，他想不是的，淩遠應該是被感動了。
“喵喵喵——”小橘貓爬上淩遠的膝蓋，用腦袋去蹭他，想要看他怎麽了。
淩遠放下手，眼睛通紅，淚水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喵~”不哭。
小橘貓站起身來，兩只前爪撐在淩遠的臉上，探頭替他將淚水舔幹凈。
溫暖柔軟，有些刺刺的觸感，淩遠將小橘貓抱住，聲音低啞，“謝謝你。”
最後淩遠自然沒有吃小橘貓的死老鼠，燕鶴眠替小橘貓轉達，人類一般是不吃老鼠肉的，小橘貓有些喪氣的垂下腦袋。
“明明很好吃呀。”小橘貓嘆了一口氣說：“人類真是太挑食了。”
“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別擔心。”淩遠摸著小橘貓的腦袋，臉上露出清淺的笑意。
這是燕鶴眠第一次看見淩遠笑，也是小橘貓第一次從淩遠臉上看見笑容，淩遠明明才十七歲，卻總是皺著眉頭，像個小老頭。
“喵~”小橘貓在淩遠的手心蹭了蹭。
小遠笑起來真好看。
燕鶴眠和小橘貓揮手告別，淩遠緊了緊拳頭，突然開口對燕鶴眠的背影說：“謝……謝謝您。”
真是奇怪，之前幫他趕走欺淩他的人，沒有吱聲，今天不過是幫小橘貓傳達一下話，少年就對他說了謝謝。
燕鶴眠點了一下頭，便瀟灑的離開了。
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高大，容貌冷俊的男人，似乎是在等燕鶴眠，男人輕飄飄看了淩遠一眼，淩遠渾身皮|肉瞬間繃緊，那一瞬他竟然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錯覺。
燕鶴眠在天狩大陸，遇見需要幫助的獸類，經常出手相助，燕湛以前雖然不大高興，可也不會太過阻止，大概是又從小長了一次，心性也隨著身體變小了，越發不願意看見燕鶴眠把註意力分給別的生物。
下午燕鶴眠出去工作，燕湛一個人在家，又變成小貓的樣子，打開直播。
【啊啊啊！湛爺我來了！】
【湛爺的主人，總算是學會開直播前，發條微博了。】
【湛爺今天依舊很帥。】
【要是打賞的話，湛爺會賣萌嗎？】
燕湛慵懶的擡起眼皮看了一眼屏幕。
錢夠就行。
發這條彈幕的人，給燕湛打賞了一艘船，最低的打賞金額就是一艘船，燕湛怎麽可能為了這點錢賣萌。
見燕湛不為所動，那位觀眾又發了一條：果然建國後動物不能成精。
燕湛走到一旁去，用燕鶴眠的舊手機放了一首歌。
聽見直播間裏突然響起音樂，立即有人刷：湛爺剛才消失了一會兒，該不會是去放歌去了吧哈哈哈。
【說不定呢，湛爺回來了，這身段，要是擬人肯定超級帥！】
【有有有！丸子太太畫了湛爺的擬人，大家可以去看一看，帥到腿軟，想要叫老公！】
【啊啊啊啊！我回來了，丸子太太賽高！帥得合不攏腿！】
【鬼知道有一天我會對著一只貓叫老公……】
【你們有沒有發現，湛爺的尾巴，踩在節拍上擺動的！！】
【臥槽！真的是！】
【媽媽呀，湛爺是真的成精了嗎？】
【快把湛爺藏起來，國家不允許動物成精的！】
燕湛打了個哈欠，正無聊，一只胖麻雀竟然飛了進來。
“誒？眠眠呢？”
【等等，湛爺身後有一只麻雀飛進來了，好肥啊哈哈哈哈】
【這麽肥，肉應該挺多的。】
【你們這些人好壞啊，人家不胖，只是毛茸茸。】
【湛爺沒有註意到嗎？】
燕湛當然知道，他和燕鶴眠都不是只用眼睛去看。
胖麻雀飛進來，落到沙發上，左右搜尋燕鶴眠的身影，燕鶴眠沒看見，倒是一低頭就和燕湛對視上。
麻雀楞了楞，“湛湛你好呀~”
然而，今天沒有燕鶴眠在身邊的燕湛，一點兒都不友好！
燕湛冷酷的看了它一眼，突然一爪子將它拍到沙發上，速度快到麻雀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在燕湛的爪子下面了。
【臥槽！！剛剛發生了什麽？！】
【我的媽呀！湛爺居然會功夫！】
【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麻雀都懵逼了哈哈哈哈】
“湛……湛湛……”麻雀看見燕湛的獠牙，聲音發抖，差點嚇暈過去。
燕湛該不會要吃它吧？
麻雀一臉絕望，燕鶴眠不在家裏，燕湛就算吃它，燕鶴眠也不會知道。
可……可是它還沒有吃夠好吃的東西，也還沒有繁衍後代，怎麽就要死了呢。
“啾——”麻雀哀鳴一聲，心如死灰。
燕湛覺得這只麻雀戲有點多，他只不過逗它一下，發出這種聲音做什麽。
【這聲音，聽著好傷心，真的是哀鳴了。】
【湛爺快放開小麻雀吧，再不放就要嚇死了。】
【湛爺的主人不出來阻止一下嗎？萬一湛爺真的把麻雀吃了怎麽辦？】
【對啊，很不衛生的，要是湛爺生病怎麽辦？】
要是麻雀看得懂文字，一定會氣炸，為什麽沒有人擔心我的死活！
燕湛見它這麽不禁逗，松開爪子，將麻雀一爪子甩到地毯上。
兇巴巴的警告麻雀：“不準告訴主人。”
麻雀瑟瑟發抖，哪裏敢不答應。
“你來找主人做什麽？”
麻雀縮了縮身子，結結巴巴的說：“就……就是路過，來找眠眠玩……”
“不準找他玩。”可以說燕湛非常霸道無理了。
麻雀趕緊點頭答應，心裏卻想著，等我哪天趁你不在的時候，一定要找眠眠告狀！
【湛爺在和麻雀說話嗎？叫聲好兇呀。】
【哈哈哈哈貓和鳥能溝通嗎？】
【湛爺兇巴巴的樣子也好可愛，希望湛爺的主人，能夠直播湛爺吃飯！】
【對對對！我也想看湛爺吃飯！】
直播結束後，燕湛對做吃播有點心動，總看他睡覺，應該也會膩，教程上說過，做主播一定要懂得創新。
他決定下次就做吃播，不過吃什麽是個問題，他聽燕鶴眠說過，地球的動物都很脆弱，很多食物都不能吃。
可燕湛又不想吃貓糧，他決定自己做。
燕鶴眠在外工作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家大貓，已經開辟了自己的事業。
喬明把最開始給燕鶴眠化妝的那位，叫sandy的女孩兒請來，做他的專屬化妝師。
sandy經常和伊凡合作，不過伊凡是自由攝影師，經常到處旅游，拍完燕鶴眠的那組照片後，伊凡又飛到南極去拍企鵝去了。sandy剛給自己放完假回來，喬明偶然在他經常喝酒的小酒館遇見sandy，便邀請了她，沒想到sandy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下來。
一見到燕鶴眠，sandy眼睛發亮，不停的誇讚燕鶴眠又長好看了，給他化妝的時候，對燕鶴眠吹彈可破的皮膚，更是吹捧到極致。
“眠眠你用的什麽護膚品啊？”sandy特別心動，她一定要屯很多！
“我沒用護膚品。”燕鶴眠對那些香香黏黏的護膚品沒興趣，他的皮膚之所以這麽好，完全是靠他特殊的體質。
黑階馭獸師，不管是身體狀態還是年齡，都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
不過即便是黑階馭獸師，說到底燕鶴眠也是凡人，他也會衰老死亡，可燕湛不同，他是天地間僅存的焱雷豹，誰也不知道焱雷豹的壽命有多長，總之要比燕鶴眠這個人類要長上許多。
燕鶴眠有些悲涼的想，等他死了，燕湛該怎麽辦。
人類的一生，真是短暫。
晚餐燕鶴眠沒有回家吃，他和金先生約了飯局，剛一進包廂，金先生就滿臉笑容地走過來，和燕鶴眠說：“我給小湛湛做了幾套衣服，一會兒你記得拿回去，多拍幾張照片，發給我。”
燕鶴眠：“……”
喬明趕緊答應下來，“好的，沒問題。”
至於該怎麽讓燕湛穿上身，那就是燕鶴眠該煩惱的問題了。
這次飯局，主要是談秋冬時裝周合作的事情，金先生有意讓燕鶴眠作為壓軸模特出場，這個壓力非常大，一旦答應下來，燕鶴眠將進行地獄模式的訓練。
燕鶴眠從來不怕吃苦，他只關心工資多少。
喬明見他一副想要問價錢的模樣，趕緊給他使眼色，笑吟吟的替燕鶴眠答應下來，“能夠再次和金先生合作，是鶴眠的榮幸，還請金先生多多指教。”
“哪裏哪裏，我也很高興能夠和鶴眠再次合作。”金先生舉起酒杯。
回到家裏，燕鶴眠有點微醺，經典將燕鶴眠送到燕湛手裏，就趕緊下樓，車上還有一個爛醉如泥的喬明。
燕湛嗅了嗅燕鶴眠，一股濃郁的酒味，直沖他的天靈蓋，他的五感敏銳，這味道在他嗅來，非常刺鼻。
燕鶴眠腳步蹣跚，他其實沒有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就是有點暈，不小心踢到鞋子，差點摔倒，還好燕湛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撈進懷裏。
“醉了？”燕湛摟著他精瘦的腰身，湊近他的耳朵問道。
大提琴般低沈性感的聲音，從耳朵直竄到燕鶴眠的大腦深處，他感覺自己更暈了，擡手摟住燕湛的脖子，說：“沒有。”
都站不穩了，還沒有醉，燕湛可不信，他輕松將燕鶴眠抱起來，往上顛了顛，差點給燕鶴眠顛吐了，燕鶴眠下意識抱住他的脖子，“暈。”
……
宿醉的感覺並不好，燕鶴眠醒來只覺得頭痛欲裂，胃裏也不舒服。
“醒了？”燕湛從外面走進來，手裏端著一杯水。
“嗯，昨晚我沒鬧吧？”燕鶴眠沒什麽記憶，他酒喝得多，但是並沒有神志不清，記憶裏他好像一直在睡覺。
“沒有，就是半夜起來吐了。”燕湛將水杯放到床頭，走到衣櫃前，給燕鶴眠將衣服拿出來。
燕鶴眠睡著後很安靜，也沒有耍酒瘋，一直安靜到半夜，他突然坐起來，掀開被子就往衛生間跑，燕湛趕緊跟上去，等燕鶴眠吐完後，燕湛又接水來給他漱口，替他擦幹凈身子，忙碌了大半宿才睡下。
燕鶴眠接過燕湛給他拿出來的衣服，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什麽都沒有穿，他和燕湛不同，他沒有裸|奔的習慣。
想來應該是嘔吐的時候弄臟了衣服，燕湛給他脫掉了。
他揉著有點痛的太陽穴，拿著衣服往浴室走去。
燕鶴眠的身上只穿著一條黑色的內|褲，秋日午後的陽光照耀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連同他的黑發一同染成金色，他的身形頎長，從肩胛骨到小腿，每一寸肌肉線條都流暢優美，獨得造物主的寵愛。
從浴室出來，燕鶴眠端起那杯白開水，咕嚕咕嚕喝下去，嗓子總算舒服一點。
燕湛已經將床單被套換了，昨晚燕鶴眠渾身酒氣，又出了汗，也就燕湛不嫌棄他，還摟著他睡了一夜。
看著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家，燕鶴眠忽然有一種，我家有兒初長成的的欣慰感。
其實以前在天狩大陸，燕湛也一直有照顧他，只是到地球變成幼崽之後，這段時間都是燕鶴眠在照顧燕湛，現在恢覆到以前那樣，甚至因為燕湛變成人形，比以前更加周全，燕鶴眠竟有幾分不習慣。
“在想什麽？”燕湛從外面走進來，拿起燕鶴眠頭頂上的毛巾，替他把頭發擦幹。
在燕湛的認知裏，人類是非常脆弱的生物，一點小感冒都有可能要他們的性命，更何況這會兒又降溫，洗完頭以後不擦幹，很容易生病。
燕鶴眠將杯子放到床頭櫃上，唇角噙起一絲笑意，“沒什麽，就是有點感慨，你長大了。”
燕湛給他擦頭發的手頓了頓，問：“主人不喜歡我小時候嗎？”
“沒有，你小時候雖然有點皮，但很可愛。”只是有很多事情，幼崽時期的燕湛，根本不懂，甚至因為不懂，會讓燕鶴眠偶爾感到無奈。
不過長大了也不盡然都是好事，比如現在，變成人類的燕湛，根本無法掌控與他之間合適的距離。
燕湛從後面抱住燕鶴眠，腦袋在他的肩頸處蹭了蹭，“現在也可愛。”
燕鶴眠失笑，擡手揉了一把他的頭發，“頭一次聽到哪個大男人，喜歡聽別人誇他可愛的。”
“嗯？”燕湛有些疑惑，道：“可是我看網上說，對一個人的最高讚譽就是可愛。”
“主人，可愛。”燕湛突然側頭，在燕鶴眠的臉上親了一下。
燕鶴眠怔楞住，耳尖有點熱。
“肚子不餓嗎？”燕鶴眠推開他，大步往外走去。
“午飯我做好了，網上說宿醉後要吃清淡一點。”燕湛跟上去，在燕鶴眠身邊說話。
兩人吃過午餐，燕鶴眠正在廚房裏洗碗，燕湛將洗好的被單拿到陽臺上晾上。
燕鶴眠臉色突變，放下手中的碗，“燕湛。”
燕湛聞聲從陽臺趕過來，聽見燕鶴眠冷聲道：“黑老大它們出事了。”
這裏過去就算打車也需要一段時間，燕湛脫掉衣服，變回原形，一只碩大的黑色豹子出現在客廳裏，因為他的出現，電壓開始不穩，電燈不停閃爍。
燕鶴眠解開圍裙，穿上鞋，跨到燕湛背上。
小區裏正推著嬰兒車回家的婦女，突然感覺一陣疾風從她身邊刮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竟看到一道黑影閃過，迅速消失不見。
“今天的風好大……”婦女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帽子，看了看嬰兒車裏的小寶寶睡得正香。
“早點回去吧，說不定一會兒要下雨。”婦女嘀咕道，推著嬰兒車往家裏走。
燕鶴眠和燕湛落到樹叢中，燕鶴眠將懷裏抱著的衣服拿給燕湛，自己先一步出去。
那些偷狗的人竟然找到了廢棄的工廠，拿著捕捉動物的工具還有麻藥，打算將它們一網打盡。
他們先將加了料的食物，放到工廠周圍，三花姐它們這種有經驗的大貓，是不會吃的，但是小貍花貓這些幼崽，很容易上鉤。
小貍花貓剛倒下，燕鶴眠就察覺到了，他和燕湛迅速趕過來的這段時間裏，這些偷狗人已經將小貍花貓這幾只幼崽裝起來，這會兒大貓大狗們都出去找食物去了，工廠裏只剩下一些幼崽，和行動不方便的動物們。
老弱病殘，很容易被抓住，偷狗的人打算分成幾波，先抓小的，再收拾大的，畢竟成年貓狗的攻擊性很強。
“賴哥，這小的雖然是土貓，但長得挺好，應該能賣點錢。”
“關鍵是大狗，你們一會兒註意點，特別是那只獨眼的大黑狗，兇著呢。”賴哥啐了一口，說道。
“知道，知道，王老板還等著吃呢。”
燕鶴眠走過來剛好聽見這番話，眼神瞬間冷下來，等他走到幾人身後，他們竟然也沒察覺到。
還是帶頭的賴哥突然被踹了一腳，才反應過來有人來了。
這一腳力氣可不小，賴哥甚至懷疑自己的骨頭是不是被踹斷了。
幾人一扭頭，逆著光看見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看不清他的樣貌，渾身帶著煞氣，讓人不寒而栗。
還沒開打，幾人便知道，這人他們惹不起。
賴哥趕緊求饒，“不……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大哥，實在對不住……”
他的話還沒說話，就被男人揪住衣領，提起來又狠狠地往下砸，他的臉碰到地面，鮮血飛濺到旁邊兩個男人的手背上。
那兩個男人差點沒嚇暈過去，他們就幹過小偷小摸的事情，哪裏見過這陣仗，簡直是在殺人。
燕鶴眠一眼看見籠子裏的小貍花貓和它的同伴們，眼神越發冷冽，這裏如果是天狩大陸，他們幾人早就死了。
“誰讓你們來的？”燕鶴眠宛如一尊羅剎，讓幾人差點嚇暈過去。
“沒……沒誰，我大哥開了一家農家樂，這不是冬至到了嗎，有不少人喜歡吃狗肉，我們就出來弄點……”賴哥哆哆嗦嗦的解釋道。
賴哥以為碰上了同行，諂媚的笑道：“不知道這一片是大哥的，對不住，對不住，以後我們絕對不把手伸到大哥這邊來。”
燕鶴眠不知道他以為自己是同行搶生意，聽他這話的意思是，這一片的狗不偷，打算換個地方偷，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啊——”賴哥痛呼一聲，捂住自己的臉，“你……你怎麽又打人啊！”
燕鶴眠一句話沒說，將賴哥按在地上暴打一頓，當然，他的同伴燕鶴眠也沒有放過。
打完之後，黑老大它們正好回來，賴哥聽見一群狗的低吼，渾身一哆嗦，驚恐的看著將他們團團圍住的流浪狗們。
“不……別過來——”
燕鶴眠沒讓黑老大它們將人咬死，不過即便如此，這幾人也被嚇得不輕。
“錄好了。”燕湛將手機遞給燕鶴眠，他剛才在旁邊將幾個偷狗人的話全部錄下來了。
幾天後，這家農家樂偷流浪狗，供給顧客吃的事情曝光，有人發現，自家養了好幾年的狗也是被他們偷走的，他們還以為自家的狗是走丟了，這下知道真相後，差點哭暈過去。
憤怒的網友們破口大罵，甚至到農家樂去鬧事，還有給這家和農家樂送花圈的。
【太過分了！流浪動物們原本就很可憐了，他們竟然還偷來吃。】
【人渣啊！要不是那些沒有責任心的人胡亂拋棄寵物，怎麽會有這麽多流浪動物，更不會面臨被人偷吃去的危險。】
【拜托，吃狗肉怎麽了，一群聖母，吃豬肉的時候，再沒有看見你們嚎呢。】
【你可以不愛，但請不要傷害。】
【聖母婊，吃狗肉怎麽了，物競天擇，這是食物鏈，是大自然運轉的規律，平時也沒見你們少吃豬鴨牛羊啊。再說了，這些流浪狗成天在市區裏流竄，每次遇見我都嚇得不行，生怕它們突然發瘋上來咬我一口。】
【天啦，這家農家樂我去過！狗肉居然是偷的流浪狗，誰知道有沒有病啊，還好沒有吃點狗肉。】
【這種農家樂就應該查封！】
【想要養寵物的朋友，可以盡量用領養代替購買，小土狗，土貓也很可愛的，我家的貓就是中華田園貓，特別可愛還耐|操。】
【養了就請為它的一生負責好嗎！】
【說領養，哪有那麽容易，現在的領養條件太苛刻了，哪有那麽容易達到，還不如買一只，省得麻煩。】
在網絡暴力下，這家農家樂被迫關門，又因為一直被鄰居指指點點，他們不得不搬家，賴哥的大哥把這件事全怪在賴哥頭上，說要不是他，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
“呸！老子幫你偷狗的時候，你怎麽不拒絕呢？還讓我多偷幾只，現在出事了，就往老子頭上甩鍋，沒那麽容易！”
“賴老二，你他媽是不是要和老子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連誰打了你都記不住。”賴哥他大哥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兩人說著就要打起來，最後還是被兩人的爸媽拉開的。
賴哥也奇怪，他明明記得自己當時特意看清了打他那人的長相，就等著回來報覆，沒想到他一回家，竟然死活想不起那人的具體模樣，只能隱隱約約記得一個模糊的影子。
更奇怪的是，他和那幾個與他一起偷狗的兄弟，連續一個月做惡夢，夢見自己被狗生吞活剝，那種被生生咬下一塊塊肉，眼看著那些狗將他吃下肚去的恐懼，讓他日漸憔悴，神情恍惚。
“報應啊，報應！”賴哥的母親成天以淚洗面，嘴裏一直念叨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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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雜物間裏什麽都沒有，天氣又已經轉涼，淩遠發著高燒趕到學校考試，不但遲到被監考老師罵，還因為成績一塌糊塗，被班主任數落，說他以後進車間打工人家都不會要他，就是社會的害蟲。
因為生病高燒不退，淩遠實在沒有辦法，才不得不進醫院，打針輸液又是一大筆錢，為了節省開支，淩遠不得不一天只吃兩餐，他甚至開始考慮起，要不他幹脆輟學去打工好了，畢竟念大學又是一筆費用，他根本無力承擔。
即便他生病，鐘昊那群人也沒有放過他，雖然現在不會在外面打他，但在學校裏叫他去跑腿，燕鶴眠也看不見，更何況鐘昊知道，他不會告狀。
如此下來，體重減輕也很正常。
淩遠原本以為，這世上已經不會再有人關心他，反正他已經麻木了，沒有關系，他不在意。
可當小橘貓關心的將自己的食物分給他時，淩遠才發現，對於溫暖，他拒絕不了，甚至很想要。
淩遠顫抖著身子，蹲下來，捂住自己的臉，淚水透過他的指縫滴落到地面上。
小橘貓慌張的看向燕鶴眠，“小遠他怎麽了？是不是哪裏疼？”
“還是又被欺負了？”
燕鶴眠搖搖頭，他想不是的，淩遠應該是被感動了。
“喵喵喵——”小橘貓爬上淩遠的膝蓋，用腦袋去蹭他，想要看他怎麽了。
淩遠放下手，眼睛通紅，淚水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喵~”不哭。
小橘貓站起身來，兩只前爪撐在淩遠的臉上，探頭替他將淚水舔幹凈。
溫暖柔軟，有些刺刺的觸感，淩遠將小橘貓抱住，聲音低啞，“謝謝你。”
最後淩遠自然沒有吃小橘貓的死老鼠，燕鶴眠替小橘貓轉達，人類一般是不吃老鼠肉的，小橘貓有些喪氣的垂下腦袋。
“明明很好吃呀。”小橘貓嘆了一口氣說：“人類真是太挑食了。”
“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別擔心。”淩遠摸著小橘貓的腦袋，臉上露出清淺的笑意。
這是燕鶴眠第一次看見淩遠笑，也是小橘貓第一次從淩遠臉上看見笑容，淩遠明明才十七歲，卻總是皺著眉頭，像個小老頭。
“喵~”小橘貓在淩遠的手心蹭了蹭。
小遠笑起來真好看。
燕鶴眠和小橘貓揮手告別，淩遠緊了緊拳頭，突然開口對燕鶴眠的背影說：“謝……謝謝您。”
真是奇怪，之前幫他趕走欺淩他的人，沒有吱聲，今天不過是幫小橘貓傳達一下話，少年就對他說了謝謝。
燕鶴眠點了一下頭，便瀟灑的離開了。
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高大，容貌冷俊的男人，似乎是在等燕鶴眠，男人輕飄飄看了淩遠一眼，淩遠渾身皮|肉瞬間繃緊，那一瞬他竟然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錯覺。
燕鶴眠在天狩大陸，遇見需要幫助的獸類，經常出手相助，燕湛以前雖然不大高興，可也不會太過阻止，大概是又從小長了一次，心性也隨著身體變小了，越發不願意看見燕鶴眠把註意力分給別的生物。
下午燕鶴眠出去工作，燕湛一個人在家，又變成小貓的樣子，打開直播。
【啊啊啊！湛爺我來了！】
【湛爺的主人，總算是學會開直播前，發條微博了。】
【湛爺今天依舊很帥。】
【要是打賞的話，湛爺會賣萌嗎？】
燕湛慵懶的擡起眼皮看了一眼屏幕。
錢夠就行。
發這條彈幕的人，給燕湛打賞了一艘船，最低的打賞金額就是一艘船，燕湛怎麽可能為了這點錢賣萌。
見燕湛不為所動，那位觀眾又發了一條：果然建國後動物不能成精。
燕湛走到一旁去，用燕鶴眠的舊手機放了一首歌。
聽見直播間裏突然響起音樂，立即有人刷：湛爺剛才消失了一會兒，該不會是去放歌去了吧哈哈哈。
【說不定呢，湛爺回來了，這身段，要是擬人肯定超級帥！】
【有有有！丸子太太畫了湛爺的擬人，大家可以去看一看，帥到腿軟，想要叫老公！】
【啊啊啊啊！我回來了，丸子太太賽高！帥得合不攏腿！】
【鬼知道有一天我會對著一只貓叫老公……】
【你們有沒有發現，湛爺的尾巴，踩在節拍上擺動的！！】
【臥槽！真的是！】
【媽媽呀，湛爺是真的成精了嗎？】
【快把湛爺藏起來，國家不允許動物成精的！】
燕湛打了個哈欠，正無聊，一只胖麻雀竟然飛了進來。
“誒？眠眠呢？”
【等等，湛爺身後有一只麻雀飛進來了，好肥啊哈哈哈哈】
【這麽肥，肉應該挺多的。】
【你們這些人好壞啊，人家不胖，只是毛茸茸。】
【湛爺沒有註意到嗎？】
燕湛當然知道，他和燕鶴眠都不是只用眼睛去看。
胖麻雀飛進來，落到沙發上，左右搜尋燕鶴眠的身影，燕鶴眠沒看見，倒是一低頭就和燕湛對視上。
麻雀楞了楞，“湛湛你好呀~”
然而，今天沒有燕鶴眠在身邊的燕湛，一點兒都不友好！
燕湛冷酷的看了它一眼，突然一爪子將它拍到沙發上，速度快到麻雀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在燕湛的爪子下面了。
【臥槽！！剛剛發生了什麽？！】
【我的媽呀！湛爺居然會功夫！】
【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麻雀都懵逼了哈哈哈哈】
“湛……湛湛……”麻雀看見燕湛的獠牙，聲音發抖，差點嚇暈過去。
燕湛該不會要吃它吧？
麻雀一臉絕望，燕鶴眠不在家裏，燕湛就算吃它，燕鶴眠也不會知道。
可……可是它還沒有吃夠好吃的東西，也還沒有繁衍後代，怎麽就要死了呢。
“啾——”麻雀哀鳴一聲，心如死灰。
燕湛覺得這只麻雀戲有點多，他只不過逗它一下，發出這種聲音做什麽。
【這聲音，聽著好傷心，真的是哀鳴了。】
【湛爺快放開小麻雀吧，再不放就要嚇死了。】
【湛爺的主人不出來阻止一下嗎？萬一湛爺真的把麻雀吃了怎麽辦？】
【對啊，很不衛生的，要是湛爺生病怎麽辦？】
要是麻雀看得懂文字，一定會氣炸，為什麽沒有人擔心我的死活！
燕湛見它這麽不禁逗，松開爪子，將麻雀一爪子甩到地毯上。
兇巴巴的警告麻雀：“不準告訴主人。”
麻雀瑟瑟發抖，哪裏敢不答應。
“你來找主人做什麽？”
麻雀縮了縮身子，結結巴巴的說：“就……就是路過，來找眠眠玩……”
“不準找他玩。”可以說燕湛非常霸道無理了。
麻雀趕緊點頭答應，心裏卻想著，等我哪天趁你不在的時候，一定要找眠眠告狀！
【湛爺在和麻雀說話嗎？叫聲好兇呀。】
【哈哈哈哈貓和鳥能溝通嗎？】
【湛爺兇巴巴的樣子也好可愛，希望湛爺的主人，能夠直播湛爺吃飯！】
【對對對！我也想看湛爺吃飯！】
直播結束後，燕湛對做吃播有點心動，總看他睡覺，應該也會膩，教程上說過，做主播一定要懂得創新。
他決定下次就做吃播，不過吃什麽是個問題，他聽燕鶴眠說過，地球的動物都很脆弱，很多食物都不能吃。
可燕湛又不想吃貓糧，他決定自己做。
燕鶴眠在外工作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家大貓，已經開辟了自己的事業。
喬明把最開始給燕鶴眠化妝的那位，叫sandy的女孩兒請來，做他的專屬化妝師。
sandy經常和伊凡合作，不過伊凡是自由攝影師，經常到處旅游，拍完燕鶴眠的那組照片後，伊凡又飛到南極去拍企鵝去了。sandy剛給自己放完假回來，喬明偶然在他經常喝酒的小酒館遇見sandy，便邀請了她，沒想到sandy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下來。
一見到燕鶴眠，sandy眼睛發亮，不停的誇讚燕鶴眠又長好看了，給他化妝的時候，對燕鶴眠吹彈可破的皮膚，更是吹捧到極致。
“眠眠你用的什麽護膚品啊？”sandy特別心動，她一定要屯很多！
“我沒用護膚品。”燕鶴眠對那些香香黏黏的護膚品沒興趣，他的皮膚之所以這麽好，完全是靠他特殊的體質。
黑階馭獸師，不管是身體狀態還是年齡，都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
不過即便是黑階馭獸師，說到底燕鶴眠也是凡人，他也會衰老死亡，可燕湛不同，他是天地間僅存的焱雷豹，誰也不知道焱雷豹的壽命有多長，總之要比燕鶴眠這個人類要長上許多。
燕鶴眠有些悲涼的想，等他死了，燕湛該怎麽辦。
人類的一生，真是短暫。
晚餐燕鶴眠沒有回家吃，他和金先生約了飯局，剛一進包廂，金先生就滿臉笑容地走過來，和燕鶴眠說：“我給小湛湛做了幾套衣服，一會兒你記得拿回去，多拍幾張照片，發給我。”
燕鶴眠：“……”
喬明趕緊答應下來，“好的，沒問題。”
至於該怎麽讓燕湛穿上身，那就是燕鶴眠該煩惱的問題了。
這次飯局，主要是談秋冬時裝周合作的事情，金先生有意讓燕鶴眠作為壓軸模特出場，這個壓力非常大，一旦答應下來，燕鶴眠將進行地獄模式的訓練。
燕鶴眠從來不怕吃苦，他只關心工資多少。
喬明見他一副想要問價錢的模樣，趕緊給他使眼色，笑吟吟的替燕鶴眠答應下來，“能夠再次和金先生合作，是鶴眠的榮幸，還請金先生多多指教。”
“哪裏哪裏，我也很高興能夠和鶴眠再次合作。”金先生舉起酒杯。
回到家裏，燕鶴眠有點微醺，經典將燕鶴眠送到燕湛手裏，就趕緊下樓，車上還有一個爛醉如泥的喬明。
燕湛嗅了嗅燕鶴眠，一股濃郁的酒味，直沖他的天靈蓋，他的五感敏銳，這味道在他嗅來，非常刺鼻。
燕鶴眠腳步蹣跚，他其實沒有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就是有點暈，不小心踢到鞋子，差點摔倒，還好燕湛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撈進懷裏。
“醉了？”燕湛摟著他精瘦的腰身，湊近他的耳朵問道。
大提琴般低沈性感的聲音，從耳朵直竄到燕鶴眠的大腦深處，他感覺自己更暈了，擡手摟住燕湛的脖子，說：“沒有。”
都站不穩了，還沒有醉，燕湛可不信，他輕松將燕鶴眠抱起來，往上顛了顛，差點給燕鶴眠顛吐了，燕鶴眠下意識抱住他的脖子，“暈。”
……
宿醉的感覺並不好，燕鶴眠醒來只覺得頭痛欲裂，胃裏也不舒服。
“醒了？”燕湛從外面走進來，手裏端著一杯水。
“嗯，昨晚我沒鬧吧？”燕鶴眠沒什麽記憶，他酒喝得多，但是並沒有神志不清，記憶裏他好像一直在睡覺。
“沒有，就是半夜起來吐了。”燕湛將水杯放到床頭，走到衣櫃前，給燕鶴眠將衣服拿出來。
燕鶴眠睡著後很安靜，也沒有耍酒瘋，一直安靜到半夜，他突然坐起來，掀開被子就往衛生間跑，燕湛趕緊跟上去，等燕鶴眠吐完後，燕湛又接水來給他漱口，替他擦幹凈身子，忙碌了大半宿才睡下。
燕鶴眠接過燕湛給他拿出來的衣服，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什麽都沒有穿，他和燕湛不同，他沒有裸|奔的習慣。
想來應該是嘔吐的時候弄臟了衣服，燕湛給他脫掉了。
他揉著有點痛的太陽穴，拿著衣服往浴室走去。
燕鶴眠的身上只穿著一條黑色的內|褲，秋日午後的陽光照耀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連同他的黑發一同染成金色，他的身形頎長，從肩胛骨到小腿，每一寸肌肉線條都流暢優美，獨得造物主的寵愛。
從浴室出來，燕鶴眠端起那杯白開水，咕嚕咕嚕喝下去，嗓子總算舒服一點。
燕湛已經將床單被套換了，昨晚燕鶴眠渾身酒氣，又出了汗，也就燕湛不嫌棄他，還摟著他睡了一夜。
看著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家，燕鶴眠忽然有一種，我家有兒初長成的的欣慰感。
其實以前在天狩大陸，燕湛也一直有照顧他，只是到地球變成幼崽之後，這段時間都是燕鶴眠在照顧燕湛，現在恢覆到以前那樣，甚至因為燕湛變成人形，比以前更加周全，燕鶴眠竟有幾分不習慣。
“在想什麽？”燕湛從外面走進來，拿起燕鶴眠頭頂上的毛巾，替他把頭發擦幹。
在燕湛的認知裏，人類是非常脆弱的生物，一點小感冒都有可能要他們的性命，更何況這會兒又降溫，洗完頭以後不擦幹，很容易生病。
燕鶴眠將杯子放到床頭櫃上，唇角噙起一絲笑意，“沒什麽，就是有點感慨，你長大了。”
燕湛給他擦頭發的手頓了頓，問：“主人不喜歡我小時候嗎？”
“沒有，你小時候雖然有點皮，但很可愛。”只是有很多事情，幼崽時期的燕湛，根本不懂，甚至因為不懂，會讓燕鶴眠偶爾感到無奈。
不過長大了也不盡然都是好事，比如現在，變成人類的燕湛，根本無法掌控與他之間合適的距離。
燕湛從後面抱住燕鶴眠，腦袋在他的肩頸處蹭了蹭，“現在也可愛。”
燕鶴眠失笑，擡手揉了一把他的頭發，“頭一次聽到哪個大男人，喜歡聽別人誇他可愛的。”
“嗯？”燕湛有些疑惑，道：“可是我看網上說，對一個人的最高讚譽就是可愛。”
“主人，可愛。”燕湛突然側頭，在燕鶴眠的臉上親了一下。
燕鶴眠怔楞住，耳尖有點熱。
“肚子不餓嗎？”燕鶴眠推開他，大步往外走去。
“午飯我做好了，網上說宿醉後要吃清淡一點。”燕湛跟上去，在燕鶴眠身邊說話。
兩人吃過午餐，燕鶴眠正在廚房裏洗碗，燕湛將洗好的被單拿到陽臺上晾上。
燕鶴眠臉色突變，放下手中的碗，“燕湛。”
燕湛聞聲從陽臺趕過來，聽見燕鶴眠冷聲道：“黑老大它們出事了。”
這裏過去就算打車也需要一段時間，燕湛脫掉衣服，變回原形，一只碩大的黑色豹子出現在客廳裏，因為他的出現，電壓開始不穩，電燈不停閃爍。
燕鶴眠解開圍裙，穿上鞋，跨到燕湛背上。
小區裏正推著嬰兒車回家的婦女，突然感覺一陣疾風從她身邊刮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竟看到一道黑影閃過，迅速消失不見。
“今天的風好大……”婦女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帽子，看了看嬰兒車裏的小寶寶睡得正香。
“早點回去吧，說不定一會兒要下雨。”婦女嘀咕道，推著嬰兒車往家裏走。
燕鶴眠和燕湛落到樹叢中，燕鶴眠將懷裏抱著的衣服拿給燕湛，自己先一步出去。
那些偷狗的人竟然找到了廢棄的工廠，拿著捕捉動物的工具還有麻藥，打算將它們一網打盡。
他們先將加了料的食物，放到工廠周圍，三花姐它們這種有經驗的大貓，是不會吃的，但是小貍花貓這些幼崽，很容易上鉤。
小貍花貓剛倒下，燕鶴眠就察覺到了，他和燕湛迅速趕過來的這段時間裏，這些偷狗人已經將小貍花貓這幾只幼崽裝起來，這會兒大貓大狗們都出去找食物去了，工廠裏只剩下一些幼崽，和行動不方便的動物們。
老弱病殘，很容易被抓住，偷狗的人打算分成幾波，先抓小的，再收拾大的，畢竟成年貓狗的攻擊性很強。
“賴哥，這小的雖然是土貓，但長得挺好，應該能賣點錢。”
“關鍵是大狗，你們一會兒註意點，特別是那只獨眼的大黑狗，兇著呢。”賴哥啐了一口，說道。
“知道，知道，王老板還等著吃呢。”
燕鶴眠走過來剛好聽見這番話，眼神瞬間冷下來，等他走到幾人身後，他們竟然也沒察覺到。
還是帶頭的賴哥突然被踹了一腳，才反應過來有人來了。
這一腳力氣可不小，賴哥甚至懷疑自己的骨頭是不是被踹斷了。
幾人一扭頭，逆著光看見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看不清他的樣貌，渾身帶著煞氣，讓人不寒而栗。
還沒開打，幾人便知道，這人他們惹不起。
賴哥趕緊求饒，“不……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大哥，實在對不住……”
他的話還沒說話，就被男人揪住衣領，提起來又狠狠地往下砸，他的臉碰到地面，鮮血飛濺到旁邊兩個男人的手背上。
那兩個男人差點沒嚇暈過去，他們就幹過小偷小摸的事情，哪裏見過這陣仗，簡直是在殺人。
燕鶴眠一眼看見籠子裏的小貍花貓和它的同伴們，眼神越發冷冽，這裏如果是天狩大陸，他們幾人早就死了。
“誰讓你們來的？”燕鶴眠宛如一尊羅剎，讓幾人差點嚇暈過去。
“沒……沒誰，我大哥開了一家農家樂，這不是冬至到了嗎，有不少人喜歡吃狗肉，我們就出來弄點……”賴哥哆哆嗦嗦的解釋道。
賴哥以為碰上了同行，諂媚的笑道：“不知道這一片是大哥的，對不住，對不住，以後我們絕對不把手伸到大哥這邊來。”
燕鶴眠不知道他以為自己是同行搶生意，聽他這話的意思是，這一片的狗不偷，打算換個地方偷，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啊——”賴哥痛呼一聲，捂住自己的臉，“你……你怎麽又打人啊！”
燕鶴眠一句話沒說，將賴哥按在地上暴打一頓，當然，他的同伴燕鶴眠也沒有放過。
打完之後，黑老大它們正好回來，賴哥聽見一群狗的低吼，渾身一哆嗦，驚恐的看著將他們團團圍住的流浪狗們。
“不……別過來——”
燕鶴眠沒讓黑老大它們將人咬死，不過即便如此，這幾人也被嚇得不輕。
“錄好了。”燕湛將手機遞給燕鶴眠，他剛才在旁邊將幾個偷狗人的話全部錄下來了。
幾天後，這家農家樂偷流浪狗，供給顧客吃的事情曝光，有人發現，自家養了好幾年的狗也是被他們偷走的，他們還以為自家的狗是走丟了，這下知道真相後，差點哭暈過去。
憤怒的網友們破口大罵，甚至到農家樂去鬧事，還有給這家和農家樂送花圈的。
【太過分了！流浪動物們原本就很可憐了，他們竟然還偷來吃。】
【人渣啊！要不是那些沒有責任心的人胡亂拋棄寵物，怎麽會有這麽多流浪動物，更不會面臨被人偷吃去的危險。】
【拜托，吃狗肉怎麽了，一群聖母，吃豬肉的時候，再沒有看見你們嚎呢。】
【你可以不愛，但請不要傷害。】
【聖母婊，吃狗肉怎麽了，物競天擇，這是食物鏈，是大自然運轉的規律，平時也沒見你們少吃豬鴨牛羊啊。再說了，這些流浪狗成天在市區裏流竄，每次遇見我都嚇得不行，生怕它們突然發瘋上來咬我一口。】
【天啦，這家農家樂我去過！狗肉居然是偷的流浪狗，誰知道有沒有病啊，還好沒有吃點狗肉。】
【這種農家樂就應該查封！】
【想要養寵物的朋友，可以盡量用領養代替購買，小土狗，土貓也很可愛的，我家的貓就是中華田園貓，特別可愛還耐|操。】
【養了就請為它的一生負責好嗎！】
【說領養，哪有那麽容易，現在的領養條件太苛刻了，哪有那麽容易達到，還不如買一只，省得麻煩。】
在網絡暴力下，這家農家樂被迫關門，又因為一直被鄰居指指點點，他們不得不搬家，賴哥的大哥把這件事全怪在賴哥頭上，說要不是他，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
“呸！老子幫你偷狗的時候，你怎麽不拒絕呢？還讓我多偷幾只，現在出事了，就往老子頭上甩鍋，沒那麽容易！”
“賴老二，你他媽是不是要和老子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連誰打了你都記不住。”賴哥他大哥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兩人說著就要打起來，最後還是被兩人的爸媽拉開的。
賴哥也奇怪，他明明記得自己當時特意看清了打他那人的長相，就等著回來報覆，沒想到他一回家，竟然死活想不起那人的具體模樣，只能隱隱約約記得一個模糊的影子。
更奇怪的是，他和那幾個與他一起偷狗的兄弟，連續一個月做惡夢，夢見自己被狗生吞活剝，那種被生生咬下一塊塊肉，眼看著那些狗將他吃下肚去的恐懼，讓他日漸憔悴，神情恍惚。
“報應啊，報應！”賴哥的母親成天以淚洗面，嘴裏一直念叨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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