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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小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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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哥看來,包工頭他們那夥人是打心眼裏想把自己跟大傻弄死。

既然他們都已經出狠招了,那麽自己能從這個城市安然無恙逃出去的幾率真的不大。

前幾天二哥還帶著傻哥到處轉悠呢,結果哪兒都有警察,特別是在新河區客車站那一片,更是隔三差五就能見著警察出來溜達。

與其冒險逃出城市,還不如按照白寶國的話賭一賭。

畢竟被警察逮住就沒有退路了,下場就是死,按照白寶國他的這個要求來辦,活著的幾率相對要大一些。

大不了廢了包工頭就跑,留著這畜生確實是個禍害,至於白寶國會不會按照約定來接自己,那就聽天由命了。

“還好沒帶大家夥,要不然今兒還真難辦了。”二哥戴著醫用口罩站在街邊,遠遠看了一眼工地側門裏來往的民工,心裏不禁有點慶幸。

那家五金店裏不光有買砍刀的,還有賣匕首的,但仔細想了一番後二哥還是選擇了改錐。

砍刀太大,容易被人發現,搞偷襲很可能會暴露自己。

匕首合適,可二哥用不習慣,畢竟在自己的家鄉他還真沒用匕首捅過人。

農民大家大多都是什麽順手拿什麽,鋤頭鏟子有時候比砍刀更好用,這是二哥長久以來的經驗。

而且他明白,偷襲講究的就是一個穩準狠,只要逮住機會,一改錐捅進包工頭的脖子裏,基本上他就交代了。

改錐用來扭螺絲釘的那一頭很鋒利,特別是二哥買的一字改錐,捅起人來真跟匕首沒什麽區別。

當時二哥並不知道,在工棚裏,包工頭正在經歷這輩子最難忘的事情。

“我說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說話的這個年輕人坐在床鋪邊上,手裏夾著一支煙,臉上布滿了憤怒。

一邊說著,他一邊走到跪在地上的包工頭身邊,蹲下身,把煙頭按在了包工頭的腦門上。

周圍看見這一幕的人很多,除開這小年輕帶來的四個混子之外,其餘的全是工地裏的民工。

聞著那種煙頭燙著肉的奇怪味道,不少民工都往邊上擠了擠,眼裏充斥著恐懼的意味,生怕往前走一步就被人逮過去收拾。

“小克哥……您別……別生氣……”包工頭哆嗦著不敢喊疼,訕笑著跟那個年輕人說:“這不是最近手頭比較緊嗎……所以保護費就晚了幾天……”

小克,在新河區裏不知道這個人的估計很少。

這幾年《福記》裏名氣最大的混子就是肥犬跟大克,前者是以人多能打聞名,後者則是以做事不留一線打出的名氣。

大克小克這兩兄弟,就跟撲克牌裏的大小王一樣,合在一起就是個炸彈,這些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招惹了他們,然後被“炸彈”弄得體無完膚,甚至是自己家人也沒逃過去。

禍不及家人這話是道上的信條,但對大克來說這就是狗屁。

“做事不做絕還混個JB黑道?”大克曾經這麽對手下說過。

就因為如此,雖然小克不是白寶國那種一等一的大混子,但他在自己哥哥大克的名氣之下,也是在道上頗有聲望。

夠狠夠絕這就是他辦事的風格,也是不少人害怕他的原因之一。

“我覺得你就是想跟我找不自在。”小克拍了拍包工頭的臉,力度很重,就跟打人耳光差不多。

每拍一下子包工頭的臉就腫上一分,還沒拍兩下,就疼得包工頭直求饒個不停。

“媽的,仗著咱們《福記》罩著你,你還不按規矩交錢,上星期還他媽把我來收賬的手下給攆走了,你還真有本事啊。”小克發自內心的誇了一句:“膽子不小,我欣賞你。”

說完,小克對站在一邊的人招了招手。

“按住他。”

小克說道,然後將準備好的工地錘拿了起來。

“你壞了規矩,我廢你一只手沒意見吧?”小克從善如流的問道。

包工頭只覺得褲襠一濕,哆哆嗦嗦的說:“小克哥……沒下次了!!!真沒下次了!!上星期是我喝多了糊塗!!!您給我一個機會我……”

“別跟我扯淡,你糊塗還能指著鼻子罵我手下催個JB債?”小克此時的笑容讓人害怕,眼神裏充滿了戾氣:“要是誰壞了規矩都能道個歉了事,我哥的名氣還不得被你們砸了?”

話音一落,小克在包工頭的尖叫聲裏舉起了工地錘。

“你不是左撇子吧?”

小克最後問了一句,但見包工頭只是在叫而沒有說話,便自己告訴了自己答案。

他是右撇子,所以廢了他的左手也算是網開一面了。

小克笑呵呵的這麽想著,將工地錘使勁往下一砸,只聽一聲悶響,包工頭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包工頭的手掌已經被工地錘砸得變了形,血順著傷口流了出來,整個手掌背面就跟被剝了皮似得,硬是讓粗糙的錘面砸出了一個個細小的坑,看起來極其駭人。

“得了,你們送他去醫院吧。”小克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說:“明天叫他自己把錢帶到堂口給我哥,三倍,少一分錢他的另外一只手也就別要了。”

果然在威脅之下人的效率最高。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幾個民工便架著包工頭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徹底消失在了小克的視線裏。

“二山哥……包工頭的手沒事吧……”

“有事也跟咱們沒關系……這事我們看著就好千萬別摻和……”陳二山耳朵的位置包紮得很嚴實,顯然是上次被二哥撕了耳朵的傷還沒好,他對身邊的李子說道:“《福記》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

“明白了。”李子點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麽,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被人架著昏迷不醒的包工頭:“二山哥,今天你不是去了一趟派出所嗎?小東北他們被抓住了沒?”

“沒抓住,媽的,這兩個牲口還真能跑。”陳二山罵罵咧咧的說著,似乎又想起了自己的耳朵,臉上的憤恨更加明顯:“客車站也讓人看住了,火車站也是,但就是沒見著他們,估計他們還躲在新河區呢。”

陳二山跟李子就這麽聊著,絲毫沒有註意到,遠處正急匆匆的走過來一個戴著口罩的人。

如果陳二山能認出來這個低頭走路的人是誰,我敢說他絕對得撒丫子跑路。

在他們鬧翻的那天他可是親眼見識了二哥的身手,壓根就沒膽氣敢繼續跟二哥硬碰硬,這種事不用想都知道。

也就是因為這樣,戴著口罩的二哥才會低著頭,將充滿憤恨的目光藏起來,免得打草驚蛇。

二哥似乎是害怕被他們看出來,特意將行走的速度放慢,就跟晚上出來散散步的普通人沒兩樣,慢悠悠的從幾十米外的街口走到了陳二山他身邊,然後假裝不經意的靠近了他們,隱蔽的將別在腰間的改錐抽了出來……

改錐不用磨便可以很鋒利,在捅中昏迷不醒的包工頭脖子的時候,幾乎是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便徹底的插了進去。

拔出來改錐的同時,血也從包工頭的傷口噴湧了出來,霎時間陳二山他們也反應了過來,可已經為時已晚。

“殺人了!!!”

“報警!!快報警!!!”

周圍的人都尖叫了起來,來來往往的路人瞬間四散而開,紛紛用著平生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現場。

“媽的!!!逮住他別讓他跑了!!!”陳二山怒吼著,可強裝出來的鎮定卻依舊掩蓋不住他眼裏的恐懼。

估計他也害怕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會給自己一下子,看著那還在滴血的改錐,陳二山感覺有些腿軟了。

“是你!!!”李子看了一眼那個人露出的眼睛,便認出了這個人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二哥。

在叫出了“是你”那兩個字後,李子第一時間便選擇跑路,絕對是經驗主義。

可二哥如鐵鉗般的手掌卻死死拽住了他,然後將改錐從他脖子裏捅了進去。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不超過十秒,可以說二哥辦事真的很效率。

寫到這裏,我不禁想起了遠在東北的二哥。

二哥敢殺人嗎?

我思索著這個問題,然後有了答案。

他不敢。

但在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二哥卻選擇了毫不猶豫的殺掉第二個人,也是唯一一個在當時認出自己的人。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是在家鄉以脾氣不好著稱的二哥。

殺包工頭,他只是為了尋出一條活路,而且他對栽贓陷害自己的包工頭確實是起了殺意。

殺李子無非是兩個原因,當然,這都是我自己猜測的,二哥並沒跟我多說。

第一種原因,他可能是氣急了眼。

畢竟李子是從家鄉跟自己一起過來的,他身為老鄉卻毫不猶豫的賣了自己。

甚至還站在對方那一邊,對於自己處處針對。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二哥一時氣急順手殺了李子,這也不奇怪。

第二種原因,二哥破罐子破摔了。

二哥把李子這個唯一認出自己的人殺了,並不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畢竟包工頭死了警察肯定會想到被通緝的自己。

最直接的,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二哥可能是覺得,幹脆一次性帶走李子算了,哪怕被抓住了槍斃也沒事。

能多一個人給自己陪葬,這世界上也能少一個這樣的雜碎,何樂而不為呢?

“操!!!你他媽別跑!!!”

陳二山大喊著,帶著民工向已經跑遠了的二哥追了上去。

“抓住他!!快!!!!”

“別跑!!!”

二哥不管不顧的跑著,似乎是沒聽見身後傳來的怒吼聲,眼睛也沒看著正前方的路,反而左右掃視著在尋找白寶國的身影。

他不是要來接我嗎?!

媽的!!!白寶國你他媽的在哪兒!!!

在那時候,二哥並沒有註意到,從工地的大門正往外走出五個人。

“喲,這是殺人了啊?”小克看著二哥手裏的改錐,笑呵呵的說,隨後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看見了正在追逐二哥的陳二山他們。

小克沒有多想,直截了當的把別在腰間的砍刀抽了出來,帶人向著跑來的二哥圍了上去,打算將他堵在路上。

可二哥也沒想跟他們纏鬥,直接選擇往右一轉,竄到了馬路對面。

小克見狀便飛快的跟了上去,一臉憤怒的大吼著。

“媽的!!給老子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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