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大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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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已至，碧娑門演武場上，諸多少年嚴陣以待。
此時，靈魄道人已然打算離開這裏。比起往年期待有一個不凡孩子脫穎而出的心情，他現在的心思全在落魂苑那邊。
“孤鸞、羨仙。”道人本是想將大局交給首徒，側目之間，不見沙寒川，才想起大徒弟已經被自己支使出去了。
隨著道人輕喚一聲，他的身後劃來兩道人影。
“師父。”
來者皆是男子，年歲比之沙寒川略年輕一些。身量差不多，均是黑發束起一般青絲，留一半披散在身後。二人動作整齊地雙手抱拳，躬身在道人身後，靜待指示。
“今年的大考，交由你們二人監考。”
道人話不多，他十分好奇，那樣一個小姑娘，身上究竟有什麽厲害之處，竟能在他還未察覺到她去到落魂苑境內之時，就解決掉幾只鬼修。
二人聞言，都是一驚，甚至連擡眸的動作都驚人的一致。
其中，腰間佩戴一塊鳳鳥刻紋白玉的少年向道人低問：“師父不監考，不是還有大師兄。”
這話明明是在問，可從這少年的口中吐出，卻一點語氣都沒有。他的話音，冷得像冬日裏的風，說完這話，還用餘光瞄了一眼身旁的師弟。
“就是呀師父，咱們三宗五年才有一次大考。以往我和賀師兄都只是從旁協助您或是大師兄，如今你們都不在，萬一有所差池，豈不是有可能會錯過了該入門的人才。”羅羨仙話多，說話時候，臉上盡是嬉笑之色。
聽了兩個徒弟的話，道人輕哼一聲。
聞此聲，二人便曉得師父有些許的不悅，不由得都噤聲不敢再多言。
“若是你們二人再這麽默守陳規，咱們碧娑門還是抽身九重霄算了。”
“徒兒知錯。”
“師父息怒。只是師父，你和大師兄這是要去哪兒？”
聽見道人怒而不顯的話，二人立時單膝跪地，抱拳俯首。只不過，賀孤鸞仍舊是那冷清的性子，羅羨仙卻厚顏地想要打探出一點內部消息。
“稍後寒川會來，對他說，今年的大考，可略松一些。規定時辰內，入得春靈園，又能堅持到最後的，都是你們的師弟。”
話音方落，道人的身影就翩然遠去，徒留下面面相覷的二人。
直待恩師身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羅羨仙才首先開口：“賀師兄，你說師父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呀？他素來很嚴格的，這次居然公然告訴咱們可以‘放水’？”
“……”賀孤鸞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哎不是，你就不好奇麽？我瞧著師父那樣子，肯定是有什麽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可你說，他也沒離開咱們碧娑門，這能有什麽大事？”羅羨仙喋喋不休。
“……”賀孤鸞仍不語，只是拿眼睛瞄了一下道人去到的方向。
“賀師兄你敢不敢說句話，師父不在的時候，我真懷疑你是個啞…呵呵呵，我什麽也沒說…你的意思是，師父去了‘落魂苑’？莫不是那些鬼怪又要鬧騰了？”羅羨仙話多，卻不敢真正招惹賀孤鸞，因為他這個師兄的脾氣，比大師兄的還差。
出奇地，聽見他這麽問，賀孤鸞默然點點頭。
“你們兩個，打算將大考拖到什麽時辰？”驀然間，沙寒川的話音從遠處半空中飄揚而來。
“大師兄。”自此，二人同時抱拳向沙寒川施禮。
沙寒川也不多言，只是輕輕頷首，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各位，想必在你們來之前，已經清楚我們碧娑門收徒的規矩了。並且，一旦被師父收入門中，往後的日子會經歷什麽，你們也當有心裏準備。所以，如果誰現在心下仍有畏懼或不是出於本心來此，退出還來得及。”
羅羨仙顧盼兩位師兄，沒有一個是愛說話的，所以這考前督導的責任，也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肩上。雖然師父說過可以放水，但過場還是要走一走的。
想想他們幾個入門時候的艱辛不易，他忽然有些不懂師父今日在想什麽。
“不悔。”眾少年異口同聲，仿佛被誰洗過腦一般。
誠然，羅羨仙也知道，敢在大考之日公然入得他們碧娑門的小子們，膽子都不會小到那裏去。
隨即，他點點頭，單臂回指著身側一處外有瘴氣、前有石碑草木茂盛的林地道：
“看見那裏了麽？那便是你們大考試煉的地方。家師說，能順利進入那春靈園，並且在一個時辰之內還能活著出來的，便可以成為他老人家的弟子。”
不論規矩，不做拘束。
這便是碧娑門與半月、玄海其他二宗最大的區別。因為比起那丹、符二宗需要煉丹、制符底子的要求，他們碧娑門這仿佛沒有規矩的考試，才是最讓考生摸不到頭腦的。
眾少年聞聲，已然士氣鼓舞地紛紛奔向那後有瘴氣的石碑方向。
可沙寒川冷不防地側目“看向”羅羨仙的方向：“師父說的？”
羅羨仙忽聞大師兄開口，不由得就是一楞，要知道尋常時候，大師兄從來不會主動開口：“啊！對呀！我和賀師兄也覺得奇怪呢！”
“師父…可是往落魂苑的方向去了？”遲疑了一下，沙寒川還是將心中的疑問問出。
“正是。”羅羨仙答道。
沙寒川聞言，微微出了一口氣，隨後，他單手負於身後，另一只手指著“春靈園”。
“走吧，今年的大考，咱們三個要好好把關。”
“可是大師兄…師父說可以放水……”
“呵，若咱們放水，收了惹禍精，以後要收拾的爛攤子，可就不止歲歲一人的了。”
沙寒川的話，羅羨仙沒明白，不過一旁的賀孤鸞倒是聽懂了。他側目看了看大師兄的側顏，面帶敬重又有些羨慕地目光，說完就負手起身越向春靈園方向。
春靈園石碑前，幾個少年還沒到達石碑近前五步的地方，就已經伏地不醒。
賀孤鸞落身在這幾個人身邊，隨手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灰布口袋，袋口輕啟，幾個伏地的少年就被收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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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靈魄道人已然打算離開這裏。比起往年期待有一個不凡孩子脫穎而出的心情，他現在的心思全在落魂苑那邊。
“孤鸞、羨仙。”道人本是想將大局交給首徒，側目之間，不見沙寒川，才想起大徒弟已經被自己支使出去了。
隨著道人輕喚一聲，他的身後劃來兩道人影。
“師父。”
來者皆是男子，年歲比之沙寒川略年輕一些。身量差不多，均是黑發束起一般青絲，留一半披散在身後。二人動作整齊地雙手抱拳，躬身在道人身後，靜待指示。
“今年的大考，交由你們二人監考。”
道人話不多，他十分好奇，那樣一個小姑娘，身上究竟有什麽厲害之處，竟能在他還未察覺到她去到落魂苑境內之時，就解決掉幾只鬼修。
二人聞言，都是一驚，甚至連擡眸的動作都驚人的一致。
其中，腰間佩戴一塊鳳鳥刻紋白玉的少年向道人低問：“師父不監考，不是還有大師兄。”
這話明明是在問，可從這少年的口中吐出，卻一點語氣都沒有。他的話音，冷得像冬日裏的風，說完這話，還用餘光瞄了一眼身旁的師弟。
“就是呀師父，咱們三宗五年才有一次大考。以往我和賀師兄都只是從旁協助您或是大師兄，如今你們都不在，萬一有所差池，豈不是有可能會錯過了該入門的人才。”羅羨仙話多，說話時候，臉上盡是嬉笑之色。
聽了兩個徒弟的話，道人輕哼一聲。
聞此聲，二人便曉得師父有些許的不悅，不由得都噤聲不敢再多言。
“若是你們二人再這麽默守陳規，咱們碧娑門還是抽身九重霄算了。”
“徒兒知錯。”
“師父息怒。只是師父，你和大師兄這是要去哪兒？”
聽見道人怒而不顯的話，二人立時單膝跪地，抱拳俯首。只不過，賀孤鸞仍舊是那冷清的性子，羅羨仙卻厚顏地想要打探出一點內部消息。
“稍後寒川會來，對他說，今年的大考，可略松一些。規定時辰內，入得春靈園，又能堅持到最後的，都是你們的師弟。”
話音方落，道人的身影就翩然遠去，徒留下面面相覷的二人。
直待恩師身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羅羨仙才首先開口：“賀師兄，你說師父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呀？他素來很嚴格的，這次居然公然告訴咱們可以‘放水’？”
“……”賀孤鸞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哎不是，你就不好奇麽？我瞧著師父那樣子，肯定是有什麽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可你說，他也沒離開咱們碧娑門，這能有什麽大事？”羅羨仙喋喋不休。
“……”賀孤鸞仍不語，只是拿眼睛瞄了一下道人去到的方向。
“賀師兄你敢不敢說句話，師父不在的時候，我真懷疑你是個啞…呵呵呵，我什麽也沒說…你的意思是，師父去了‘落魂苑’？莫不是那些鬼怪又要鬧騰了？”羅羨仙話多，卻不敢真正招惹賀孤鸞，因為他這個師兄的脾氣，比大師兄的還差。
出奇地，聽見他這麽問，賀孤鸞默然點點頭。
“你們兩個，打算將大考拖到什麽時辰？”驀然間，沙寒川的話音從遠處半空中飄揚而來。
“大師兄。”自此，二人同時抱拳向沙寒川施禮。
沙寒川也不多言，只是輕輕頷首，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各位，想必在你們來之前，已經清楚我們碧娑門收徒的規矩了。並且，一旦被師父收入門中，往後的日子會經歷什麽，你們也當有心裏準備。所以，如果誰現在心下仍有畏懼或不是出於本心來此，退出還來得及。”
羅羨仙顧盼兩位師兄，沒有一個是愛說話的，所以這考前督導的責任，也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肩上。雖然師父說過可以放水，但過場還是要走一走的。
想想他們幾個入門時候的艱辛不易，他忽然有些不懂師父今日在想什麽。
“不悔。”眾少年異口同聲，仿佛被誰洗過腦一般。
誠然，羅羨仙也知道，敢在大考之日公然入得他們碧娑門的小子們，膽子都不會小到那裏去。
隨即，他點點頭，單臂回指著身側一處外有瘴氣、前有石碑草木茂盛的林地道：
“看見那裏了麽？那便是你們大考試煉的地方。家師說，能順利進入那春靈園，並且在一個時辰之內還能活著出來的，便可以成為他老人家的弟子。”
不論規矩，不做拘束。
這便是碧娑門與半月、玄海其他二宗最大的區別。因為比起那丹、符二宗需要煉丹、制符底子的要求，他們碧娑門這仿佛沒有規矩的考試，才是最讓考生摸不到頭腦的。
眾少年聞聲，已然士氣鼓舞地紛紛奔向那後有瘴氣的石碑方向。
可沙寒川冷不防地側目“看向”羅羨仙的方向：“師父說的？”
羅羨仙忽聞大師兄開口，不由得就是一楞，要知道尋常時候，大師兄從來不會主動開口：“啊！對呀！我和賀師兄也覺得奇怪呢！”
“師父…可是往落魂苑的方向去了？”遲疑了一下，沙寒川還是將心中的疑問問出。
“正是。”羅羨仙答道。
沙寒川聞言，微微出了一口氣，隨後，他單手負於身後，另一只手指著“春靈園”。
“走吧，今年的大考，咱們三個要好好把關。”
“可是大師兄…師父說可以放水……”
“呵，若咱們放水，收了惹禍精，以後要收拾的爛攤子，可就不止歲歲一人的了。”
沙寒川的話，羅羨仙沒明白，不過一旁的賀孤鸞倒是聽懂了。他側目看了看大師兄的側顏，面帶敬重又有些羨慕地目光，說完就負手起身越向春靈園方向。
春靈園石碑前，幾個少年還沒到達石碑近前五步的地方，就已經伏地不醒。
賀孤鸞落身在這幾個人身邊，隨手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灰布口袋，袋口輕啟，幾個伏地的少年就被收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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