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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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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而尹落落在霍雲蕭這裏卻絲毫沒有體會到這句詩的意境所在。戚副將不但打斷了她和幾個兵魂交涉的大事,還把她帶回霍雲蕭的大帳,幹巴巴地坐在一個角落的屏風後面旁聽他們和幾個將是討論布防、攻勢。

“將軍,雲姨命人傳來的家書,你真的不先看一下麽?”戚副將竟在眾將談論軍事之時一再地催促霍雲蕭看家書,足以見得這個被他喚作“雲姨”的人,地位頗高。

“小戚。”霍雲蕭出言,不似和她與戚副將單獨相處時候的隨意,儼然變成了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不過這個“小戚”是什麽鬼?聽上去一點都不難讓人把被喚之人,聯想成一個女子。

尹落落莫名地有些想笑,可是想了想,還是遲疑了。

正在她捂嘴,不想笑出聲讓將士們覺察到她在這大帳中時候,戚副將的褐色短靴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一封信箋遞到她的手邊,她默然地擡起頭,伸手指了指那封信,又反手指了一下自己。戚副將仿佛真的懂了她的意思,也不說話,就是點點頭。

尹落落一怔懵懂,人家將軍的家書,為何要送來給她看?

再將視線從信箋移向戚副將的臉,只見他扭頭看向霍雲蕭的方向,作以示意,幾乎言明這是霍雲蕭的意思。

這樣的大將軍不由得讓尹落落心聲疑惑,嚴格的說,她和霍雲蕭都算不上熟人,他憑什麽這般信任她?再者說,若他真的信任了她,那為何她只是想要碰一下那柄寶劍,他卻不肯了?

不由分說地,戚副將把信箋啟封,然後將信紙抽出半截,直接塞進她的手裏。這樣一來,她說自己沒看這信,怕是也辯白不清了。

她眨巴一下眼睛,呆呆地望著手裏的信箋心道:難道那什麽雲姨所寫的信,被人施用了什麽紮手的邪術不成?至於他這樣防賊似的麽?

默然搖搖頭,她終於還是展開信箋。起初是覺得,反正自己也未見得能看懂凡人所書的字。可是,當她展開信箋的一剎,驚訝地發現,這其中的字,居然和她識得的字,是相同的。

原以為是什麽傾天大禍的事情,大概地瀏覽了一遍,原來只是催促他趕緊打了勝仗還家、娶親之事。

起先,她只是無奈地搖搖頭,表示這個叫雲姨的有些操心太過,左右那個霍雲蕭看著不過弱冠之年。

可是下一瞬,她水漾的眸子驀然斂起,心道:這個雲姨說讓他娶妻,莫不是已經訂下了婚事?這怎麽行?若他真是我的良人,又怎麽能娶別的女子為妻?簡直是豈有此理,亂點鴛鴦譜不是?

這麽想著,她又將信看了一遍,左看右看,都覺得信中人已經為霍雲蕭訂下了哪家的女子。

尹落落蹙眉出神之前,絲毫不覺有人出帳去,更不覺有人近前來。

“你幹什麽?”感覺到有人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尹落落立時將“雲姨”破壞她好事的情緒釋放出去。

順著衣擺向上一看,才驚覺,此時站在她眼前的不是那些時而出現的兵魂,而是被追隨的本人。

“信上說了什麽,讓落落這般惱火?”霍雲蕭淺笑,因為這信,即便他不看,也知道裏面的內容大約是什麽。這幾年來,但凡是他就不歸家,小姨都會寫著類似的信來催他。

“我不曉得。”尹落落雙手各執著信頭信尾,卻揚言自己不知。

“那落落看了這半晌做什麽?”霍雲蕭覺得眼前的也是個奇女子,有時明明對她極殷勤,可有時候卻好像陌生得很。

“信是戚副將拆開了以後強塞給我的,我不識字,還不許做做樣子?”沒來由的,尹落落有些小情緒。

“哦?原來是這樣。”霍雲蕭若有深意地這樣說著,說話時候才側目向身後看著戚副將。

他見到戚副將對他使眼色,再回眸時候,原是坐在面前的姑娘已然不見了。他擡眸看向屏風的那邊,海藍的衣擺正悄然飄向屏風外。

至此,戚副將走上前來。

此時無人,他哥們兒一般地單手覆在霍雲蕭的肩頭:“我說霍將軍,你能不能別像木頭一樣戳在這?好不容易有一個降得住你…和你心意的姑娘,你這樣氣人家,是娶不到媳婦兒的。”

戚副將好心,遭到了霍雲蕭的白眼。

不過霍雲蕭果然還是個懂得變通的人才,瞪了戚副將之後,人也消失在大帳中。

見到霍雲蕭得了便宜還賣乖,戚副將不由得有些氣結地嘟囔道:“真是好心沒報。分明是個木頭,好不容易開了竅,還以怨報德。活該沒有姑娘喜歡你!”

說話間,戚副將撿起地上的那封家書,大致地掃過一遍,就要放在桌上。只是信還未擱下,忽然發覺了什麽似地有拿了起來,反覆看了一下信中間的內容,就是一驚。

將信折了折塞進信封,揣進懷裏便奔著帳外跑去。

大帳外,尹落落循著一個暗處的角落坐下。不多時,霍雲蕭也找了來。

“落落怎麽生氣了?”

“我與將軍很熟麽?為何有姓不道,卻直呼我名?”

“尹姑娘原來是怪我唐突?”

聽著尹落落帶著氣惱的話,霍雲蕭一時生出信以為真的神情,見狀,尹落落更覺生氣,卻連自己也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我一個民女,哪敢責難戰神唐突。”說話時候,她還反手在黑暗中不做痕跡地揮開兵魂們推搡她前去霍雲蕭身邊的手。

“我其實……”

“將軍!將軍不好了!”

正在霍雲蕭要繼續解釋的時候,戚副將又特別巧合地冒出來。他一氣,也不做聲,只是回眸看著戚副將。

“你最好有緊急軍情要報。”霍雲蕭後半句存在腹中,他與戚副將多年默契,即便他不說出口,相信戚副將也能明白他後面還有什麽意思。

“軍情?”

起初,戚副將還有些懵,但是後來,他垂眸看了尹落落一下,立時接著說:“是呢!十萬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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