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人和孩子神色都不太好，傅筱琬連忙扯出一抹善意的笑容來，然後趕緊拉著小鬼並且給游牧使了個快走的眼色，三個人慌忙遠離。

接下來，經過的屋子都能看到老人和孩子，同樣的，看到的還有，個個都有問題的孩子。

這些孩子不是這有問題，就是那有問題，看了個遍，竟是一個正常的孩子都沒有看到。

此時不僅是小鬼，連游牧都心驚了，他眼裏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問：“這村子，怎麽會這樣？”

小鬼同樣以迫切知道真相的神色看向傅筱琬，這個村子，所有的孩子竟然都有問題，怎麽會這樣呢？

傅筱琬眼神波動，面露惋惜之色，緩緩道：“這裏的水，金屬含量超標，導致這個村子裏生下來的孩子，全都畸形了！”

全都畸形！！

小鬼和游牧驚呆了，一個村子啊，竟然沒有一個正常的孩子，可是，看那些老人，似乎都沒問題啊。

游牧不解的問道：“可，這些老人，看起來都很正常啊！”

“因為工廠。”短短四個字，直接解釋了一切問題。

老人那一輩都是正常的，環境也是好的，可工廠建立了，村子裏的人全都在嚴重汙染下生存，導致下一代的年輕人全都被影響了，生下的孩子全都有問題。

後來村子的事情被曝、光了，工廠才被查了封掉，可影響已經造成了，這些生下來的孩子已經畸形了，村名們也沒有辦法，只是領了些賠償就了事。

年輕人不敢再待在村子裏，選擇了外出務工，並且在外調理身子再要孩子。而老人當然就不舍得離開了，而且年歲也大了，出去也找不到什麽好工作，再加上還有這些畸形的子孫在，所以選擇了留在村子裏，將這些畸形的孩子拉扯長大。

將村子逛了個遍，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傅筱琬便又領著小鬼和游牧一起回到了老奶奶的屋子。

老奶奶早就回來了，沒看到三人也沒有多想，反正房前已經付了，肯定人不會走的，所以她忙著殺、雞呢。

看到三人回來，老人那滿是滄桑的臉緩緩綻放開，笑道：“回來了，你看，我也不知道你們幾點吃晚飯的，要是餓了的話，我現在就開始煮菜了！”

“謝謝奶奶！我們現在還不餓，就按你平時的吃飯點就好了！”傅筱琬甜甜的說著。

老人點點頭，繼續忙碌，殺好雞還有魚又切了豬肉還洗了幾種青菜備用。

見老人忙碌，三人也不知如何幫忙，便不好意思的鉆進屋裏去了。

晚飯的菜很豐盛，老奶奶領著傻孫子都多吃了一碗，平時他們哪舍得煮這麽多菜啊，而且又是雞肉又是豬肉又是魚的，這麽多葷菜。

青菜大多是老人自個種的，不花什麽錢，就是肉類是買來的，可也沒花多少錢，200塊，還剩下100多元出來。

老人的手藝很不錯，這一頓，傅筱琬幾人也吃的很多，飯後游牧主動收拾碗筷去洗完，而傅筱琬，則和老人聊開了。

這話題一聊開，老人就跟倒豆子似得把憋在心裏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比如工廠的事，比如兒子媳婦懷孕後檢查發現孩子有異常，老人卻堅持要孫子，讓兒媳生下孫子的事，以及老人現在深深的後悔。

不後悔是不可能的，當時工廠有問題檢查出來以後，村子裏的孕婦就都被拉去做了檢查，而她的兒媳就是其中之一，當得知肚子裏的孩子是個男孩，但是有問題，老人猶豫了片刻還是堅持了要孫子。

當時的一批孕婦裏，大部分都因為老人的堅持生下了孩子，少部分是年輕人堅持打掉了孩子。

而老人選擇了生下，可生下後，竟是個癡傻的孩子，而且腿部還有肌肉萎縮的病癥，這讓老人後悔莫及，可生下來了，也狠不下心丟棄，只能留在村子裏獨自拉扯大孫子。

其他家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問題，可都是身體上的殘疾，唯獨她家的孫子，竟然連腦子都有損傷，這讓老人很傷心。

而兒子媳婦也因為這事有些埋怨老人，他們當時是選擇不生的，可在老人的堅持下生下了孩子，結果孩子問題這麽大，所以他們離開了村子打工後，就很少很家裏聯系，只是偶爾寄點小錢回來。

而同一批生下的孩子大多都被父母丟在了村子裏，給老人撫養，甚至有的，因為是女孩兒的關系，直接被拋棄了，只有少數畸形不是很嚴重能治療的，被帶出去看病。

將這些陳年往事說了出來，老人那是後悔得眼淚直流啊，明知孩子有問題，可她卻楞是堅持要孩子，結果卻害的兒子媳婦和她不親，自己一人孤單的養著傻孫子，她心裏苦啊。

傅筱琬只能默默的聽著，不知如何安慰是好，檢查出孩子有問題，但是又確認了是男孩，老人重男輕女的思想作祟，選擇了生，卻沒料到竟是個癡兒，這樣的結局，確實難以預料。

若只是身體有一些殘缺，智力無礙，長大了也能成才，也能出人頭地，可癡兒，這幾乎就完全沒有任何希望了。

老人將心底的苦訴說了出來，哭著哭著，也就睡著了，游牧便抱起老人送進了房間，而小鬼，則是主動去照顧孩子，將孩子哄睡了後也抱進了屋裏。

將老人孩子安置好後，小鬼目光幽幽的看著傅筱琬，說出了一句話：“如果我是這個孩子，我情願不被生下來！”

第一次，小鬼沒有了被生下來的欲、望，而是低落的說出了不該生。

傅筱琬和游牧聞言並沒有很開心，若不是小鬼，他們也不會做出這些調查，也不會知道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的事情。

“好了，去睡吧！”最後，還是傅筱琬開口讓大家去休息了，眼下，說什麽都不如沈默。

這一夜，小鬼沒有入睡，而是眼神放空的瞪大眼睛，不知在想什麽。

游牧倒是適應力好，身子一縮，倒頭就睡，唯獨苦了傅筱琬，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啊，床太硬，蚊蟲又多，她實在睡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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