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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入V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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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早去世了。”

“我娘跟人跑了。”

“家裏還有我奶…”

原來還是個沒爹沒娘的小可憐啊,難怪要自己一個人大老遠跑到市裏買鐵鍋…

責任心極強的苗苗哥堅持把秀春送到家門口,兩腳著地撐住自行車,剛想伸手把秀春抱下來,人家已經從大杠上跳下去了,在解綁在車後座上的鐵鍋。

下車撐了自稱車架,陳學功單手把鍋拎進了堂屋。

錢寡婦在院裏餵雞,聽見了動靜。

“春兒?”

秀春哎了一聲,指揮陳學功把鐵鍋先擱在西間炕上。原本秀春是打算從鄉裏背回來直接給何鐵林的,現在…還是等找機會再送過去。

錢寡婦也跟著進堂屋了,陳學功剛想跟老太太打聲招呼,話還沒講出口,就瞧見秀春向他比劃了別說話的動作,接著推他的後背把他推了出去,一直推到籬笆院門口他停自行車的地方。

秀春這種翻臉不認人的做法,令陳學功相當不爽,“小春兒,你也太沒良心了,沒用了就攆人走啊。”

秀春賠笑,忙低聲道,“我奶不知道我去市裏,你要是跟她說話,那我就穿幫了。”

主要是錢寡婦太啰嗦,啥事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秀春早上跟她說了去地裏跑步,這個時候如果陳學功再跟錢寡婦說話,那她一個中午都不能安生。

送你回來的是哪家的孩?

不是去地裏了嗎?

春兒,你到底去了哪兒…

一連串的問題,光是擱腦子裏想想就一個頭兩個大!

“忘恩負義。”雖然秀春說了個理由,但陳學功還是不爽,從市裏走到現在,連口水都不招呼他喝。

秀春假裝沒聽見,忙道,“這都中午了,我就不耽誤苗苗哥跟家裏人團聚,下回苗苗哥再來我家,我再留你吃飯哈。”

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在催他趕緊走。

陳學功哼了哼,丟下一句‘走了’,立馬踩上自行車腳蹬,嗖的一下串出去,不給水喝就不喝,稀罕!

秀春也為自己的做法感到不妥,但也顧不上羞愧了,錢寡婦在喊她。

“春兒,家裏還有其他人?我咋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吶。”

秀春哦了一聲,還算淡定道,“這幾天陰天,奶你肯定是耳朵出毛病了…奶你晌午想吃啥,我生火做飯去…”

自留地裏的黃瓜熟了,冬瓜也能吃了,錢寡婦想吃冬瓜,中午秀春清炒了冬瓜片,又涼拌一個黃瓜,昨天蒸的饅頭拾幾個在鍋裏熱上…

吃完飯,錢寡婦照例去睡晌午覺,此時已是初夏,趕著中午,外頭正是悶熱的時候,村裏人無事基本上都不會選在這個點出去。

秀春把鐵鍋抱上,專挑羊腸小道,繞了一大圈才摸到生產隊,何鐵林已經吃了晌午飯,在牛棚裏瞇眼打盹。

“爺爺!爺爺你睡了?”怕被葛萬珍聽見,秀春說話聲特別小。

何鐵林睡得不實,秀春喊一聲就醒了。

瞧見秀春抱了口鐵鍋,何鐵林眼睛蹭得一下亮了,低聲道,“丫頭,給我的?”

秀春把鍋擱在地上,盤腿坐在幹稻草地鋪上,不住點頭,“我把風幹肉全賣啦,換了十四張工業劵,就給你買了口鍋,今晚你就用上,燒飯肯定比平常快!”

何鐵林摸著鐵鍋,樂不可支,“好丫頭,真孝順!”

秀春嘿嘿笑了,她也不知道為啥,就願意跟何鐵林親近,大概是看老地主和她一樣,在這個世上都舉目無親,所以才格外惺惺相惜吧。至於錢寡婦,秀春剛來的時候還挺依賴她,在摸清一些事之後,秀春無法再像以前那樣信任她,只能把她當原主的奶奶來供養,不會丟下她不管,但也不會跟她掏心掏肺。

當天晚上何鐵林就把鐵鍋支在竈上,刷了鍋,舀上半瓢水,中午的剩飯擱裏面熱上,幾把柴禾添進去,鐵鍋滋滋啦啦響,這聲音,何鐵林聽著快活極了!

這個點,葛萬珍也在燒飯,她家跟何鐵林算是門聯門,何鐵林的竈臺向西,葛萬珍的竈臺向東。

眼瞅著何鐵林換上了鐵鍋,葛萬珍吆喝道,“何叔,哪來的鐵鍋吶,新買的吧?”

何鐵林好賴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葛萬珍話裏的意思他聽得明白,此時如果他說是自己買的,那好,工業劵哪裏來的?該不是跟幹了啥見不得人的事跟商品糧戶換的吧?可別是偷摸買賣,投機倒把,走資本主義道路,那是犯罪!

要是啥也不說,那也不成,葛萬珍指不定在背後咋編排他,再給他扣上一頂帽子。

“住在鄉裏的陳木匠知道不?陳木匠送的,他兒子不是在上海嘛,整口鐵鍋那還不容易。”

聞言,葛萬珍撇撇嘴,語帶諷刺,“這當過地主的人可就是不一樣啊,頭緒還挺多!”

何鐵林懶得跟葛萬珍磨嘴皮子,端了熱好的剩飯進牛棚,哎呀,這回可是欠春兒那丫頭一個大人情啊,還得琢磨著還上才成…

隔幾天,何鐵林尋機會給了秀春一把弓。

盯著何鐵林手裏的弓,秀春眼睛都瞪直了,忙接了過來,反覆打量,“爺爺,弓身是小葉紫檀,弦是牛筋?”

何鐵林露出一副算你識貨的笑容,點頭道,“紫檀質地輕卻非常堅硬,極適合女娃拿,拓木太重啦,拿著費勁,弦用得是水牛筋,一般般,要是麋鹿筋,那才叫好…”

手裏這把弓雖然不是全新的,但無論是手感還是質材,都不知道比她原先那把好了多少倍,這還叫一般般吶!

秀春得了寶貝一般,愛不釋手。

欣喜之餘,秀春不免好奇,上回何鐵林也不知道從哪弄來三把銅鎖,這次又是弓…

“爺爺,這東西,你到底哪來的?”

何鐵林仍舊不願說,只是笑著問道,“喜不喜歡?”

秀春不疊點頭,“喜歡!”

何鐵林樂了,“喜歡就拿去,廢話那麽多幹啥!”

又是這麽敷衍!秀春也不管了,先拿上她的寶貝去田間地頭練練手再說!

隔日正好下著小雨,是打獵的好時候,秀春照例天不亮就起了,背上家夥,頭上戴了頂草帽,一路小跑去了地裏,原先她經常打獵的地方獵物急劇減少,這回秀春換了個地方,穿過合作社,一直跑到淮河壩下才停下來。

連日來的陰雨,淮河灘上積了大大小小的水窪,秀春在壩上打了一套拳,等天朦朧亮之時,才在田間地頭來回轉悠,逃竄在田間地頭的目標剛出現,秀春扯了箭,瞄準目標,一發即中!手裏有把好的弓就是不一樣,穿射力足夠強大,射程足夠遠,箭頭直接射穿鴨腦深深釘在田埂上。

喜滋滋把野鴨擱在背簍裏,秀春準備打一只就收手,夏天不是風幹肉類的好時候,野味打多了容易壞。

眼下天還早,秀春掃了一圈,見四下無人,甩了腳上的鞋,卷高了褲腳,下水窪潑水逮小草魚,還有螺絲和河蚌,只要摸到能吃的,一塊扔到河灘上!

魚蝦螺螄河蚌裝了半簍筐,秀春才收了手,在水溝裏把手上腳上的泥巴洗了,悠悠的坐在壩埂上吹風,袖子褲腳都挽得高高,反正也沒人看見。

原本淋淋下的小雨此時也停了,伴著晨風,吹在身上不要太痛快!

吹幹了胳膊上腿上的水,秀春放下衣袖和褲腳,穿上鞋,剛起身下壩埂準備回家,就看見壩下的楊樹底坐著著挺拔的身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有沒有看到她光著的胳膊腿…

“苗苗哥,你來這幹啥?”秀春訝異。

“小春兒,你來這幹啥?”學著秀春的語氣,陳學功反問。

秀春把背簍背上肩膀,下了河壩,邊走邊道,“我來晨跑。”

陳學功原地跑了兩下,笑嘻嘻道,“我也來晨跑。”

陳學功說的是實話,他確實有晨間跑步的習慣,碰巧看見了在壩上吹風的秀春而已。

這人總學她講話…秀春不吱聲了,彎腰把樹底下裝弓箭的布口袋拎著,匆匆往家趕。

別看秀春走得快,但她腿短步子窄,陳學功在後頭幾步跟上,伸腦袋往秀春的背簍裏看,“螺螄、河蚌啊…”

秀春嗯了一聲。野鴨還有小草魚都在下面,他沒看見。

陳學功跟著她並排走,悠悠道,“小春兒,上次我還請你吃了頓早飯呢,鍋也是我抱你家去的。”

秀春腳步一頓,扭頭很有禮貌的回聲道,“謝謝苗苗哥。”

一聲謝謝就行啦?陳學功不滿意,斤斤計較道,“可你連口水都沒招呼我喝。”

總得來講,秀春還算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聽陳學功這麽說,她有些內疚,忙道,“要不這樣,等會我把螺螄和河蚌分你點,擱在水裏吐幾天泥巴,拿來爆炒或者燒湯,韭菜炒螺絲都行…還有小草魚,可以曬小魚幹。”

“這麽麻煩,我直接去你家吃吧。”

秀春汗顏,出一趟門,領回了一個拖油瓶。

“春兒,誰來咱家啦?”

秀春招呼陳學功坐炕上,對錢寡婦道,“奶奶,是苗苗哥,我大舅媽的侄子。”

錢寡婦一聽是秀春外家那邊親戚,臉上的笑淡了些,哦了一聲,也沒招呼人,就出去串門子去了。

陳學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秀春早就料到錢寡婦會是這種態度,見怪不怪,把西間把櫥櫃裏的零嘴拿出來擱炕幾上,解了陳學功的尷尬,“苗苗哥,你先嗑瓜子,螺螄、河蚌今天燒不了,我把草魚拌上面粉,紅燒了給吃,讓你嘗嘗我手藝!”

其實陳學功也不是真要硬蹭飯,只是他成天在爺爺奶奶家無事可做,家裏又沒有兄弟姐妹作伴,鄰居家差不多大的跟他不熟,常在背後說他是上海佬,顯得他格外不合群,所以才去田間地頭跑跑步,碰見秀春了就想跟她打打嘴仗。

可秀春出乎意料的老實,反倒讓陳學功不好意思了,下了炕,對秀春道,“春兒,你做飯,我給你燒爐膛。”

陳學功雖然在大城市裏長大,但每年放假都會回老家,砍柴挑水燒火這種小事,他沒少幫陳木匠和陳老太幹。

秀春也不跟他客氣,抱了一捆幹柴,讓陳學功坐爐膛口,她在竈臺上忙活。

“春兒,你奶眼睛怎麽了?是不是有白內障?就你跟你奶住在這裏?家裏的活都是你在幹?你叔伯嬸娘呢…”

不說則已,一說起來就沒完,燒一頓飯的功夫,陳學功嘴巴就沒停過,秀春一個頭兩個大,想糊弄他兩句,發現對方沒錢寡婦好糊弄,邏輯性相當強,秀春的前言不搭後語也給他揪了出來。

燒好飯,端菜上炕幾,秀春喊錢寡婦吃飯,直到錢寡婦坐上炕,陳學功才住了嘴,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老太太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吃完晌飯,秀春去刷鍋洗碗,陳學功想起了正事,問秀春道,“春兒,你什麽時候放假?”

“應該就在這幾天吧。”

教書先生已經教完了所有課程,小二跟她說不出一個星期就該考試啦。

陳學功不忘宋建軍交給他的任務,“那你考完試去找我,我們動身去蘭州。”

去蘭州啊…

秀春欣喜之餘,又有點遲疑,對她來講蘭州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再說她走了,中間一個暑假呢,錢寡婦一個人在家也沒人照看。

看出了秀春的猶豫,陳學功不跟她廢話,直接替秀春決定,“行了,隔幾天我來找你,你跟家裏人說下,記得開介紹信和學生證明…”

“介紹信?”秀春疑惑。

陳學功當她是沒出過遠門,啥也不懂,耐心道,“對,沒有介紹信,你連火車票都買不了。”

打從今年起,全國上下煤炭緊張,購買火車票要出示介紹信,沒有正當理由出遠門的,火車票一律不賣!

陳學功又道,“學生證明就讓你的老師幫你開一個,和介紹信差不多,證明你是學生,蓋學校公章,坐火車可以買半票。”

秀春點頭,記在心裏。

沒幾天,秀春他們就期末考了,直到考完試,秀春還沒跟錢寡婦提去蘭州的事,更別說開介紹信和學生證明。

她不急,有人急。

考完試的第二天,陳學功就找上門了,開門見山對秀春道,“春兒,我們什麽時候動身?去蘭州有趟火車在晚上八點,明天走你行不行?”

秀春支支吾吾,她還沒開介紹信和證明呢。

陳學功兩眼一瞪,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架勢,教訓道,“小春兒,人可不能當井底之蛙。”

實話說秀春確實很動心,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多接觸點新鮮的事物,她不可能永遠窩在這個小村莊一輩子…

“成,苗苗哥,咱們就明天走,我現在就去找大伯開證明去!”

秀春也不是磨磨唧唧之人,下了決定之後立馬去學校找她班主任開了一張學生證明,隨後又去了孫有銀家,她趕得巧,孫有銀要去鄉裏開會,人還沒走。

“啥?春兒你要去蘭州吶!”

高淑芬在家納鞋底,一聽秀春說要去蘭州,趕忙對孫有銀道,“有銀,趕緊的呀,給春兒開了介紹信!”

孫有銀應了一聲,當即拿了印有大墳前生產隊的紙張寫介紹信,介紹信也好寫,就二三十個字,茲證明某某為某某合作社某某生產隊社員,現因某某緣由出門,請予以接待…

寫完之後再蓋上大墳前生產隊的公章即可。

“春兒,蘭州距咱們這兒可不近,就你一個人去?”到底是大伯,孫有銀不放心的問了一嘴。

秀春道,“還有我大舅媽的侄兒,我大舅讓他領我一塊去。”

這門拐彎親戚孫有銀知道,蘆汪北合作社的兩大名人,一個是秀春她大舅宋建軍,一個是陳木匠的老大陳秋實,這兩人在莊稼漢心中那是頂有本事的,關鍵是這兩家出了知識分子的還結成了親家,肥水不流外人田!

想到路上吃住問題,孫有銀又道,“春兒,路上的口糧可要帶足吶…還有買火車票的錢…”

“去去去…要你瞎操心這些!”

孫有銀話還未說完就被高淑芬打斷了,握住秀春的手,拉她上炕,高淑芬白了一眼孫有銀,道,“既然春兒她大舅讓春兒去蘭州,那路上口糧的事春兒她大舅肯定想法子解決,要你鹹操蘿蔔淡操心!”

說著,高淑芬又笑吟吟對秀春道,“春兒呀,蘭州雖比不得北京上海那樣的大城市,怎麽也比咱們鄉下強千百倍,你去一趟也不容易,你看…能不能給大娘帶點東西?”

聞言,秀春不動聲色問道,“大娘,你要帶啥東西?”

“本來我想讓你給我帶嗶嘰布回來,可我再一想,城市裏指定有成衣,還帶啥布料呀,給你大伯帶一件襯衫,再帶一條嗶嘰布褲,還有皮鞋,咱們老農民也不要穿太好,就豬皮的吧,你大伯開會穿得體面點就成…”

“還有咱家狗娃愛吃糕點,麻餅、江米條啥的帶點回來,要是能弄到蛋糕那更好…”

高淑芬吧啦吧啦說個沒完,絲毫沒有提給錢的事,秀春就豎著耳朵聽,但笑不語。

等高淑芬說完了,秀春才眨眨眼睛,為難道,“大娘,我去年掙的工分就換了十塊多錢,買你說的這些…”

高淑芬臉上的笑一僵,吶吶道,“你看這不是有你大舅呢…”

秀春小臉上浮現了苦愁之色,“大舅媽的侄子也在,大舅不好太偏袒我吧。”

高淑芬臉上的笑淡了一些,“這樣啊,那就先讓你大舅墊著,回頭我再給他。”

回頭再給,回頭咋給?宋建軍一年都難能回來一趟,難不成要寄錢過去還他?

秀春裝作沒看見高淑芬的不痛快,拿了介紹信,從炕上下去,笑吟吟道,“行,我記著大娘說的了。”

記著是一回事,買不買又是另一回事。

從孫有銀家出來,秀春又分別去了一趟何鐵林的牛棚還有鄭二嬸家。

何鐵林聽說秀春要去蘭州,不住點頭,喟嘆道,“難得出去一趟,好好吃好好喝好好玩,外頭可比鄉下好多啦,小丫頭,多見點世面是好事,見了世面之後你才會想往更好的地方走。”

說話間,何鐵林趴在地上,從他的地鋪裏一陣摸索,摸到一卷錢,兩塊、一塊、五分、兩分、一分,都是這些年他工分換的錢,遞給秀春,“窮家富路,丫頭拿著路上花。”

秀春不接,“爺爺,我有錢,夠花。”

不管秀春接不接,何鐵林直接塞到了她手裏,“錢我留著沒用,說不準哪天兩腿一蹬就走了,再說,我不是還有你嘛…”

秀春一陣感動,笑道,“謝謝爺爺。”這錢她收著,但不會花。

去鄭二嬸家,秀春問鄭二嬸要不要帶啥東西。

鄭二嬸道,“帶啥帶?你身上有錢嗎?管好你自己就成啦,啥也不要帶,路上多帶點口糧,城市可不比咱鄉下,想吃口飯還得要糧票,二嬸給你煮點雞蛋帶著…”

秀春死活不要,忙道,“家裏還有雞蛋,我自己煮了帶上。”

雖說開春之後,老母雞能保證一天下一個蛋,可鄭二嬸家有三個孩呢,就算不給三個孩吃,拿副食品回收站一毛錢十個賣了,換點針頭線腦全指望它了。

從鄭二嬸家回去,秀春開始收拾包裹,夏天穿的衣裳,幹糧、鹹菜,還有給宋建軍兩口子打的野味…

收拾好之後,秀春才跟錢寡婦說她要去蘭州的事。

錢寡婦很驚訝,“啥?春兒你要去蘭州?那留奶一個人在家咋辦?”

聽錢寡婦這麽說,秀春有點無語,這老太太,第一個想到的永遠是自己。

“奶,我把你吃的口糧都備好了,就擱在西間的炕上,自留地裏的菜你想吃啥就摘啥,還有家裏的雞蛋,想吃了你就自己煮上…”

錢寡婦不高興的嘟囔,“反正你現在翅膀硬了,我的話你也不聽,想去哪都不用打我招聲。”

秀春堅定道,“對,因為我想去。”

錢寡婦似被噎住了一般,沒想到秀春會這麽頂她,她實在想不明白,好好一個聽話的孫女咋成現在這樣了,想來想去,錢寡婦把這個改變歸結到宋家人身上,一定是宋家人在背後教唆她孫女了,她向來不待見宋家那幫人,鬼點子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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