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部很疼，事實上不管是誰，被骨頭爪子抓住都會很疼。

不過特裏烏斯卻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透過指縫看到的那雙眼睛，那雙瞳孔！

那不是血瞳的眼睛，最起碼，不是剛才那個血瞳的眼睛。

如果說那時的血瞳還只是令他感到忌憚的話，那麽此刻這雙眼睛，留給他的竟然只有恐懼！深深的，連靈魂都要戰栗的恐懼！

特裏烏斯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直覺是不會欺騙他的，如果恐懼，就必然有恐懼的理由！所以他就只做了一件事。身體虛化消失。一個精神傀儡被他轉換到原處，代替他承擔血瞳的束縛。

下一刻，他就出現在數百米的上空。身體微不可查的顫抖。

那個精神傀儡第一時間就粉碎了，甚至連哀嚎都出現。這說明他之前的選擇無比正確，如果他還留在原地恐怕也不會比這個傀儡好多少。要知道這些精神傀儡都是特裏烏斯長久征戰的產物，哪一個都不是弱者。在血瞳手中連一秒鐘都沒堅持下來。足可見現在的血瞳是多麽可怕。

但更讓特裏烏斯感到警惕的是血瞳的狀態。

此刻的血瞳幾乎和剛才變了一個人，不僅神態完全不同，就連行動，思考方式也全不一樣。如果說剛才的血瞳還好像一個戰士，此時的血瞳更好像是個惡魔。一個完全處於混沌，野性，原始的惡魔。

一爪抓碎精神傀儡。血瞳連半分延遲都沒有就突然擡頭，目光與特裏烏斯對在了一起。吐出一個神秘的音節。

“薩摩卡！（重力）”

一瞬間，特裏烏斯頓感自己的身體沈重了數千倍。他拼命調動次規則也無濟於事。曾經無往不利的次規則被排斥了。就好像雛鳥遇到了天敵，與此同時地面引力卻被無盡加大，要將他拉下天空。

緊急之下，特裏烏斯只能調動核心光原力才留在原地，可也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什麽力量！？

他在心底狂吼，沒有征兆，沒有線索。所有的經驗都無濟於事。以他豐富的戰鬥知識都無法辨別。這到底是什麽？如果是能力，它是什麽屬性？如果是規則，它來自哪裏？

特裏烏斯驚怒莫名，從他成為戰士至今第一次遇到如此詭異的力量。甚至讓他無從破解。如果不是他的核心光原力具有極高的優先性。恐怕這一擊就戰局逆轉！更危險的是，核心光原力是有限的，每消耗一分，就等於他的生命減少一分！

沒有這樣打架的！

特裏烏斯一聲冷哼，猛的伸手指向血瞳。身上數百個噴口同時噴射出大量的光原力，好像導彈一樣劃出各種弧線向血瞳飛射而來。沿途所過之處虛空都被撕裂，露出後面深深的次空間。

“光之破曉！”

第二世界最強的穿透攻擊！當高度濃縮的光原力轉化為箭矢，就是虛空也要被洞穿！反空間也不能幸免！

但是血瞳卻連動都沒動一下。只是歪這頭望著這一切。好像在好奇著什麽……等到光矢瞬息而至，他終於目光一閃。

世界……凝滯了……

所有飛向他的光矢都生生定格，就時間停止了一樣。最近的光矢甚至快要接觸他的鼻尖。鋒利的光矢噴吐著伸縮不定的豪光，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進一步。血瞳歪著頭看了一會，突然伸出右手掰下一塊放入口中……再然後，他那只剩下肌腱與骨骼的面孔就突然扭曲起來，似乎在笑。身上的肌膚飛速再生，一點點恢覆成開始的模樣。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身上居然也出現了光原力的粒子，好像精靈一樣環繞飛舞。

那到底是什麽！？

眼看的一幕頓時把特裏烏斯嚇出一身冷汗，就算血瞳再強一百倍也不能讓他如此驚詫。可他看到了什麽？血瞳居然吃掉了他的光原力，並且轉化為自身！

這怎麽可能！？

特裏烏斯心中狂吼著，整個宇宙，沒有人可以做到，絕對沒有！就算是同為頂級文明的蕯沙族，或者古老的克羅迪爾，都不可能領悟光原力的秘密！那是博卡族的專屬，是神的力量！

這個怪物絕對不是剛才的血瞳，甚至，他不屬於這個宇宙！

一想到這裏，特裏烏斯陡然一驚。仿佛明白了什麽！次規則的逃避，光原力的轉化，無法目視的黑色符文，一切的一切，都和一個古老的傳說漸漸重合。他的臉孔突然扭曲起來，不可遏制的大叫。

“你……你是深……”

他沒來得及說下去，因為就在他話音出口的同時血瞳突然消失，出現在他的後方。只一爪就穿透了他巨大的身軀。大量的光原力從傷口處濺射，居然都被血瞳一口口的吃了進去。特裏烏斯只感覺身體劇痛，生命力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流逝！

驚駭欲絕之下，他只能再次虛化，又用一個精神傀儡替代自己。

隨後特裏烏斯就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虛弱。

要知道精神傀儡可不是隨意舍棄的，長年累月的共生，這些精神傀儡已經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每舍棄一個都等同他在割裂自己。這或者是他強大之處，但也同樣是他的悲哀。因為在他吸收別人的同時自己也成為傀儡的牢籠。

連續兩次代替，特裏烏斯已經感覺實力下降許多了，如果再繼續下去恐怕用不著戰鬥他就會崩潰！

當下他再也顧不得交戰，轉身就逃向了天空。

他不想再打了，血瞳表現出的力量已經完全淩駕於他，而且還超出了他的認知。特裏烏斯不知道這個怪物有多可怕，但他卻知道只要逃出去就是勝利！

因為他終於知道了血瞳的真實身份！

逃出去，將消息傳遞給上層，不管是血瞳還是邪都會成為公敵！這場戰爭，他贏定了！！

滿懷著興奮與激動，特裏烏斯不顧一切的撕開虛空。下一刻，他就準備潛入虛空內層的次規則網絡，通過完全虛化的方式逃離出去。

可是……等待他的卻是一個恐怖的身影。

一道黑光掠過，血瞳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而與此同時，天空中更是出現了一個超巨大的漩渦，一股神秘，強大，至高無上的意識突然降臨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

特裏烏斯一下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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