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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部下見狀,也猜到一些,遂趕緊追了出去。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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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司痕沈著臉瞪道,“還敢頂嘴?”

羅魅揉了揉眉心,心裏嘆了口氣,隨即主動坐到他腿上,半撒嬌的道,“你也看到了,這是意外,並非我不想好好照顧自己。大寶和小寶這麽小,要是稍不及時醫治,很可能病情加重。外面的大夫別說我娘信得過,就是我都信不過。大不了我答應你,一定好好照顧自己,絕對不讓你擔心。”

南宮司痕臉色更沈,“還沒讓我擔心?”

羅魅抓著他大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你摸摸,孩子很好的。”

南宮司痕這才抿著薄唇沒說話了。手掌在她肚子上摸索著,雙眼盯著,當真是在確認她是否有事。

羅魅哭笑不得,不得已,只能轉移他的註意力,捧著他俊臉吻向他緊抿的薄唇。

難得她主動,南宮司痕可是很自覺、很上道的,扣著她後腦勺,反被動為主動的深吻住她。糾纏著她不放不說,還帶著她一同躺到了床上,讓她趴在自己身上,他圈著她柔軟的身子,嘴手並用的為所欲為。

他們其實也沒禁房事,只是次數很少很少,除非是南宮司痕真忍不住了才會碰她,但也只是淺嘗輒止。

他身體變化羅魅都有強烈的感覺,而且也能從他的舉止中分辨得出他是否是真要。只是今晚她卻不願如他所願,在他要褪去自己外衫的時候突然將他大手捉住。

“怎麽了?”南宮司痕不滿的在她耳邊問道,聲音沙啞,顯然是動了情欲的念頭。

“等明晚行嗎?”羅魅低聲反問道,不敢看他太過火熱的雙眼。

“……嗯。”南宮司痕悶悶的應了一聲,隨即也沒勉強,只是抱著她不放,在她頸窩裏平覆氣息。

兩個人就這麽子抱在一起,難免會擦槍走火,羅魅清楚,南宮司痕更清楚。他是個正常男人,要不是因為她有孕在身,他夜夜索要都覺得不夠。當然,為了孩子,他也能忍,只不過忍得有些辛苦罷了。每日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只能摸摸碰碰,卻什麽都做不了,這種滋味他只能苦笑,算不算幸福的折磨?

摸著她如脂般滑膩的臉頰,他突然問道,“可是確定那兩個奶娘有問題?”

羅魅臉色微微變冷,“不管有沒有問題,至少她們失職了。就算我不追究,安將軍也不會饒過她們。”

南宮司痕沈下了臉,眸光也忽沈忽沈的。

羅魅擡頭看了他一眼,“想什麽呢?”

南宮司痕低聲道,“我們的孩子以後也會請奶娘。”

羅魅忍不住輕笑,“也不一定的,如果我有奶水,我寧可自己奶孩子。”

南宮司痕突然黑了臉,“不行!”

羅魅好奇他的反應,“為何?自己有奶水當然自己奶了。我娘是因為生了兩個,怕奶水不夠才請奶娘的,安將軍覺得請一個也是請、請兩個也是請,所以才同時請了兩位奶娘。”

南宮司痕臉更黑,語氣更冷更霸道,“你身子是我的,怎能讓孩子碰?”

想想某種情景,他心裏莫名的生起一股妒火,眸光霸道的盯著她胸口處,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羅魅頓時一頭黑線狂掉,“……”

這人有病,居然連孩子的醋也吃!

看著他那爪子爬上來,她沒好氣的拍掉,“你也不許碰!”

南宮司痕突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雖然看似動作粗暴,但還是巧妙的避開了她肚子,只是壓著她雙腳,微微弓著身子抵著她額頭,大手在她身上繼續宣示著主權。

羅魅剛要開口,他一下子輕咬上她唇瓣,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瞧著他無理蠻橫的樣子,羅魅欲哭無淚。他們是在談正事的,咋又變成這樣了?

他手勁兒有些重,她直感覺吃不消,於是將他大手抓住,開始求饒起來,“別這樣……痛……”

南宮司痕在她紅唇上又吮吸了片刻才將她放開,當然是不情不願的。

躺在她身側,他繼續就之前的話題問道,“派人查過那兩個奶娘的底細嗎?”

羅魅搖頭,“還沒有。這兩個人是安將軍挑選的,所以沒人懷疑過她們。”

夫妻倆剛恢覆正經好好談話,突然門外響起了墨白的敲門聲,“王爺、王妃,不好了,後院出事了。”

南宮司痕先坐起了身,然後將羅魅扶著坐起,連衣裳都沒整理就去開了門。

“出了何事?”

“王妃,那個陳奶娘自殺了。”

“什麽?”羅魅趕緊朝他們走去,驚訝不已。

“是的,王妃,周奶娘還被嚇暈過去了。”墨白如實道。

“走,去看看。”羅魅擡腳就往外走,還不忘拉著南宮司痕一起。

……

此時的後院下人房裏,燈火通明,原本在房裏睡覺的人都跑了出來圍在某一處房門外,一個個神色都顯得很緊張。

說起經過,也不覆雜,就是兩位奶娘被關在這裏,周奶娘小睡了片刻,醒來發現陳奶娘竟然服毒自盡了。她一時間沒心理準備,被嚇暈過去了。而門外把守的侍衛聽到她的尖叫聲,這才發現出了事,於是趕緊去稟報。

夫妻倆感到的時候,周奶娘剛從暈迷中醒來,正跪在安一蒙身前講訴事情經過。

可惜陳奶娘服毒自盡的時候她睡得熟,知道的情況也就這麽一點點。

靠墻的床上,陳奶娘的屍體還躺在上面,安一蒙背著手站在屋中,從頭到腳散發著怒氣,周奶娘跪在地上連哭都不敢大聲,門外看熱鬧的下人也只能遠遠看著,都不敢太靠近那間屋子。

南宮司痕和羅魅走了進去。

夫妻倆首先打量了一遍屋裏的情況,一切完好,並沒有打鬥或者物品被挪動過的痕跡。

羅魅走到床邊,先觀察了一遍陳奶娘的死相,其死狀平和,但五孔出血,皮色發黑,的確是中毒死亡之相。而且看她五孔流出的汙血,似乎還有些粘稠,這毒性……

她退開了幾步,朝老穆吩咐道,“去請個仵作來。”

是中毒死的,而且並不是一般的毒,她現在懷著孩子,不敢去接觸這些東西,一切都得小心為上。

老穆趕緊應道,“是。”

見他跑了出去,羅魅這才走向安一蒙,“將軍,等仵作來了再說吧。”

安一蒙緊抿著薄唇,雖沒搭話,但也默認了她的安排。

羅魅看了他一眼,“我娘呢?”

安一蒙這才冷硬的回了一句,“她睡著了。”

屋子裏擺放著簡陋的桌椅,羅魅也沒嫌棄,走到桌邊坐下,然後一瞬不瞬的盯著跪在地上的周奶娘。

發生的事,一切都那麽符合情理——

兩位小少爺生病,她訓過兩位奶娘,也當面指出她們失職且有故意害兩位小少爺生病的心思。然後把她們關在這裏看守,隨時要懲罰她們。陳奶娘心虛害怕被追究,所以選擇服毒自盡,這也間接說明了兩位小少爺生病是跟她有關。

多麽完美的情節……

隨便一個人都能想得通。

可是!事情真如此簡單嗎?

看著地上身子哆嗦被嚇得不輕的周奶娘,羅魅眼裏溢出一絲寒芒。

膽子夠大,居然敢在安將軍玩這種害人的把戲!

……

很快,老穆把仵作請來了。

經驗屍,陳奶娘的確是中劇毒身亡,而且死時並無掙紮的跡象,甚至仵作都搖頭,表示自己沒見過這樣中毒的情況。一般中毒者,毒性入體,侵蝕五臟六腑,人有五感,難免會出現痛苦猙獰之色。可陳奶娘的死狀極其平和,給人感覺就像是下定了決心要尋死般。

一般人只會認為她死心已決,所以才會如此,可對內行來說,這顯然就不符合情理。要麽陳奶娘是在沒有意識中中毒而亡,要麽就是所中之毒太罕見,能做到無聲無息要人命。除此以外,還有哪種情況能讓她死得如此平靜?

如果是前者,陳奶娘自己服毒的,那死前怎麽也該有點反應才對,這是毒藥又不是甜糖,心理再強大的人也不會如此淡定面對死亡。

如果是後者,毒性罕見,那更讓人好奇了。她不過是安府的奶娘,整日裏都在這府內,因為時刻照顧孩子,連出大門的機會都沒有,她如何得到罕見劇毒的?

安一蒙聽完仵作的稟報,讓老穆將他送出去,隨後也坐到桌邊,盯著屋裏的一切,目光沈冷而銳利,似在思考眼下該如何處置。

羅魅突然開口,“安將軍,我看周奶娘受驚過度,要不將她放了吧。”

安一蒙收緊目光朝她看去,“放了她?”

他這一反問,羅魅心裏有了數。看到他也懷疑陳奶娘的死因……

不錯,只要動點腦子認真想想,就知道陳奶娘死得蹊蹺。因為他們只是把兩位奶娘關在這裏,誰也沒說過要殺她們,陳奶娘這一死未免太沖動了。雖然照顧兩位小少爺有失職之罪,但罪不至死,她一口毒藥把自己弄死,是不是也太傻了?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年輕婦人,嘴裏替她求著情,“陳奶娘自認為沒照顧好兩位小少爺,所以以死謝罪,跟周奶娘沒關系。看在她們兩位平日盡心盡力照顧兩位小少爺的份上,我懇請將軍放了周奶娘,讓她回家去吧。”

安一蒙瞇著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最後點了點頭,“好,看在她照顧過兩位小少爺的份上,就放了她。”

語畢,他對門口的侍衛道,“送周奶娘回她家,再去庫房支五十兩銀子給她。”

聽完他的話,周奶娘趕緊磕頭,感激不已的道,“謝將軍大人不怪之恩!”

兩名侍衛走了進來,她趕緊起身隨他們走了出去。

看著她離開,羅魅這才接著道,“安將軍可派些人跟蹤她。”

安一蒙點了點頭,又喚了兩名侍衛進來,“你們好生盯著周奶娘,她一舉一動都要及時回報。”

侍衛應聲,很快追了出去。

周奶娘剛被送走,羅淮秀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她睡到一半驚醒,因為擔心孩子所以想去看看,結果一出門就聽說這邊出事了,於是趕緊往這邊來。

“出何事了?”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死人,她又驚又不信,“這……這是如何回事?”

羅魅起身朝她走了過去,並將情況一一說給了她聽。

羅淮秀捏著拳頭,臉色都有些慘白,“該死的,竟敢在將軍府作亂!乖寶,你怎麽把周奶娘放走了?要真是她殺了陳奶娘,就該弄死她!”

對兩位奶娘,她還是有感情的,之所以暫不理罵她們,也是看在她們餵養過孩子的份上,她想等自己冷靜下來再找她們談話。這兩人平日裏做事都很貼心、細心,兩個孩子生病她也不相信是人為造成的,只要她們好好解釋,她想她還是能原諒她們。

可誰知道,事情竟然如此發展,孩子生病也就罷了,連人命都出來了,這讓她如何能不驚,如何能不火?

羅魅面無表情的看著床上已死的人,“娘,如果陳奶娘真是枉死,那周奶娘也太可恨了。她身上一定還有毒藥,我們不能留她在府裏,免得其他人受她迫害。將軍已經派人跟蹤她了,她有何貓膩都瞞不過我們的。眼下,我們要做的事就是盡快查出,這毒藥到底怎麽進安府的。”

她越說羅淮秀心裏越發寒,她們身上居然有毒藥!

羅魅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拉了拉她的手,“娘,我相信她們沒那個能耐得到這種毒藥,應該是別人給的。”

羅淮秀睜大眼,“別人給的?誰!”

羅魅朝門外看去,“府裏就這些人,要查還不簡單?”

對她的判斷,沒有一個人質疑,盡管沒證據,可情況擺在這裏,想也想得到。

“嘭!”安一蒙拍桌而起。剛好老穆把仵作送走回來,他鐵青著臉朝老穆令道,“去把少夫人叫來!”

“是,老爺。”老穆剛回來,還不知道他們要做何事,但見他神色不好,也不敢多問,轉身又跑了出去。

見狀,羅淮秀和羅魅都拉長了臉,沒想到他會突然下令,連想阻止都來不及了。

羅淮秀上前輕挽住他胳膊,揪著眉頭道,“你這麽急著見她做何?”

安一蒙怒指著門外,“我安府一向平靜,從來沒人敢在府裏惹是生非,自她回來之後,就發生這種事,敢說同她無關?”

羅淮秀拉回他的手,耐心勸道,“你不用這麽著急,就算你現在逼問她,她也不一定會承認。既然已經去監視周奶娘了,如果她真跟蘇念荷她們有牽扯,一定會露出破綻讓我們抓到的。但現在我們沒憑沒據的,還是別打草驚蛇為好。”

安一蒙這才沈下怒氣。

羅淮秀對外面侍衛吩咐道,“先把陳奶娘的屍體送回她家去,去賬房那裏支筆銀子給他家人,讓他們先把陳奶娘喪事辦了。告訴他們,待我們把事情調查清楚後一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兩名奶娘是聘用進來的,當初想的是以後孩子斷了奶就讓她們回家去,畢竟她們也有家人,所以才沒有簽訂賣身契。現在出了命案,不管如何,她們都要給對方家裏一個說法。

而且,她一定要追查到底!

待侍衛用白布把屍體搬出去後,羅淮秀這才又招呼屋裏的人,“走吧,去前廳,既然把蘇念荷叫來了,我們就去陪她聊聊。”

……

聽說羅淮秀為兩個兒子折騰了一天都快累癱了,蘇念荷得意得不行,似乎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

天還未黑,她就早早的歇下了,還嚴肅的叮囑院裏做事的人,她身子不舒服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而躺在床上的她也在為另一件事擔憂著,不停的問杜奶娘,“我都服了藥快兩個時辰了,為何肚子還不見動靜?”

沒錯,她服了落胎藥!

料定了主院那邊這兩日都會很忙,羅淮秀一定沒時間關註她這邊,所以她讓杜奶娘把早就準備好的落胎藥熬了喝了。這藥是她在發現有了羅子航的骨肉時就準備好了的,只不過一直沒找到機會服下,而她也問清楚了這藥的效用,只要幾個時辰就能讓孩子流掉。

她想著,只要過了今晚,明日再好好休息一天,後面的事就好辦了,任誰也發現不了。

杜奶娘知道她緊張,但她幫不上忙,只能不停的安慰她,“小姐,您不用急,耐著性子等等就好了。”

蘇念荷抓著她的手,不放心的問道,“聽說打孩子就如同生孩子一樣,會很疼,是嗎?”

杜奶娘溫聲安撫她,“孩子尚小,很容易出來,跟正常分娩不同。小姐,您不用怕,就跟來月事一樣的,只會短暫的陣痛。”

蘇念荷‘哦’了一聲,這才安靜下來。只不過依然緊張的她平躺在床上不停的深呼吸,隨時準備陣痛來臨。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眼看著肚子還沒什麽動靜,一點感覺都沒有,蘇念荷又有些耐不住。

可就在她心急之時,突然丫鬟來敲門,還帶來了一個讓她恐慌的消息,“小姐,將軍大人派人過來請您去主院。”

蘇念荷臉色瞬間白了。

杜奶娘趕緊去開門,並冷聲問道,“出何事了?將軍有沒有說找小姐是為了何事?”

丫鬟略顯緊張的回道,“將軍沒說是為了何事找小姐,但聽說後院出事了,被關著的那個陳奶娘在房裏服毒自盡了。”

杜奶娘一聽,頓時眸孔大睜,“什麽?陳奶娘死了?”

丫鬟點著頭,“是啊,將軍正帶著人在後院呢。”

杜奶娘黑著臉擺手,“知道了知道了。”

見她要關門,丫鬟追說道,“奶娘,將軍喚小姐過去,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此事……”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杜奶娘打斷了,“去回個話,就說小姐睡下了,收拾收拾再過去。”

丫鬟這才急忙跑了出去。

關好房門,見蘇念荷已經坐了起來,杜奶娘趕緊上去攙扶她。

她們的話蘇念荷都聽到了,此刻是又驚又急又氣,“怎麽死的人會是陳奶娘呢?”

杜奶娘忍不住罵道,“那該死的周碧荷,我把藥給她是讓她在萬不得已的時候自盡,她還口口聲聲答應過我死都不會招出我們。現在她居然把別人給殺了!這貪生怕死的東西,虧我們還給了她那麽多銀子!”

蘇念荷使勁的咬著唇,一時間腦袋亂糟糟的。

看著她不安,杜奶娘又趕緊勸道,“小姐,您也不用怕,我想周碧荷這麽做也是有目的的。您剛才也聽到了,丫鬟說陳奶娘是自盡的。”

蘇念荷默了默,也漸漸的舒展開眉頭,“如此也好,造成陳奶娘自盡的假象,也不失為一個好計策。看來她還是挺聰明的。”不過想到要去主院,她一下子又緊張起來,“奶娘,你看現在我該如何?去還是不去啊?”

杜奶娘看了看她肚子,“小姐,我看您現在都還沒反應,想必還要等上個把時辰。要不然我們先去主院,也能早去早回。”

因為是安一蒙傳喚,她們也不敢不從。現在又出了命案,若不去,只怕會讓人閑話。

不得已,蘇念荷只好簡單梳妝一番,然後帶著杜奶娘朝主院而去。

……

主仆倆剛進入大廳,看著廳裏坐的兩對夫妻,蘇念荷正欲上前行禮,突然腹中傳來刺痛,且那刺痛猶如利刀剜著她肉一般,痛得她差點尖叫。她遂不及防,下意識的捂緊了肚子,連雙腳都突然打軟。

“念荷,怎麽了?”這一幕落入廳裏的四人眼中,羅淮秀最先開口,一副關心的摸樣問道。

☆、149 蘇念荷流產,安蘇兩家決裂

“我……”蘇念荷臉色都白了。在房裏等了那麽久都不見反應,結果一到這裏就開始肚子痛,現在面對這麽多人,她不僅肚子痛,連後背都開始發涼,心跳就跟打鼓般‘咚咚咚’的,是驚,也是嚇。

“小姐,是不是晚膳用多了些還未消食?”杜奶娘體貼的問道,也好在她眼明手快將人扶住,否則這會兒蘇念荷早都倒地上了。

“嗯。”蘇念荷趕緊點頭附和她的話。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陣痛已過,她這才又走到大廳中央,對著在座的四人行禮,“參見蔚卿王、參見蔚卿王妃,念荷給爹爹請安,給二娘請安。”

“起來吧。”安一蒙冷肅的開口。好在羅淮秀之前提醒了他,所以這會兒的他跟平時也差不多。

蘇念荷這才直起了身,隨即又問道,“爹,不知道這麽晚了喚念荷過來是有何事?”

安一蒙微瞇了瞇眼,“也沒別的事,就是王爺和王妃前來做客,想讓你過來,多個人熱鬧熱鬧。”

蘇念荷暗自吐氣,心裏少了一絲緊張。她柔麗的臉上帶著微笑,看向羅淮秀,“二娘,兩位弟弟好些了嗎?”

羅淮秀客氣的回道,“好多了,多謝你這個大嫂掛心。”

蘇念荷微微低頭,“應該的。只是沒幫上什麽忙,還請二娘別多怪。”

羅淮秀笑著搖了搖頭,“院裏這麽多人可以使喚,哪需要讓你受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著,溫馨又和睦,不止蘇念荷落落大方、謙卑有度,就連羅淮秀都端莊賢惠、溫柔淑雅。

看著她們倆聊得歡暢,南宮司痕和羅魅保持著低調,不開口也不插話。再加上夫妻倆都不是那種喜歡同外人多話的人,跟一個蘇念荷更沒有什麽好說的。

而安一蒙認真觀察著蘇念荷時,還不忘把註意力投放在羅淮秀身上。這女人比六月的天還善變,她能兇惡如虎,也能溫柔似水,能潑辣刁蠻,也能端莊高貴,而且這些特質她在不同的人面前能隨時轉變,收放自如。

他有時候都不敢確定,到底哪一面才是這女人的本性?

羅淮秀不是沒發現他在偷看自己,只不過沒功夫理他。也不知道這男人哪跟神經不對,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麽迷戀自己的。

同蘇念荷多聊了幾句,其實也沒發現什麽,說了不打草驚蛇,她也不好問得太直接。唯一讓她覺得不對勁兒的地方就是蘇念荷的臉色,有些青白,跟頭兩日看到她紅潤嬌艷的樣子很不一樣。

而就在她猶豫著到底是繼續留下她隨便聊天外還是把她打發走時,蘇念荷身子突然晃了一下,雙手下意識的要去捂肚子,但剛碰到肚子,她那雙手又向受驚般拿開。她低著頭看不到表情,但這一明顯的動作還是讓人看得一清二楚。

“念荷,怎麽了,可是身子不適?”羅淮秀起身帶著一臉關心走向她。

“沒……沒事……”蘇念荷說話突然結巴起來,像是很費力從牙關擠出來一般,“可能是晚上用多了沒……沒消食……嗯……”

“這樣啊?可是你咋流汗了呢?”羅淮秀沒錯過她腦門上的細汗。

她正打算上前碰她,杜奶娘突然攙扶住蘇念荷,“小姐,您忍著些,待會兒奴婢陪您去外面走走,很快就沒事了。”

羅淮秀也沒在意她插嘴,只是對蘇念荷溫聲道,“念荷啊,身子要緊,你要有何不適的就說出來,剛好王妃也在此,她對醫理懂一些,要不讓她為你看看?”

蘇念荷身子突然僵了一下,聲音中都帶著一絲顫抖,“不……不了,念荷身份低微,怎麽勞煩……勞煩王妃。”

看著她雙手緊握,額頭上的細汗越來越多,羅淮秀更是不放心的道,“你也別太看輕自己了,怎麽說你也是安府的少夫人,安翼和蔚卿王可是從小長到大的好兄弟,說起來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過是讓王妃幫你看看而已,這舉手之勞的事瞧被你說得,真是太見外了。”

不等蘇念荷拒絕,她已經扭頭同女兒說話,“乖寶啊,你就幫念荷看看吧,她這一陣子啊老說身子不適,我都替她擔心死了。”

羅魅一直都盯著蘇念荷看,對她從頭到腳表現出來的異樣都表示好奇,聽到自家母親的‘召喚’,當然不會拒絕,從椅子上起身朝她們走了過去,“好,我替少夫人看看。”

見她過來,蘇念荷擡起頭,臉色都由白變青了,身子也莫名的顫抖起來,“你……你別過來……”

瞧一副驚恐又慌神的摸樣,安一蒙不禁沈了臉,“念荷,不得無禮!王妃有心,你該感激才是,怎能如此不懂規矩?”

見他動怒,蘇念荷一時無語回駁,潛意識對這個公公畏懼太深,也不敢頂撞。

但當羅魅抓著她顫抖的手時,她下意識的尖叫起來,“啊……別碰我!”

她這一聲還不算嚇人,但她推羅魅的動作卻讓在場的人都變了臉,安一蒙和南宮司痕甚至同時起身。

好在羅魅也有準備,在她手推開的時候已經先一步讓開,讓她推了個空。而她剛站穩,腰間一緊,瞬間跌入一具熟悉的懷抱中,耳邊是自家男人冷得心顫的聲音,“蘇氏,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傷害王妃,信不信本王斬了你?”

剛剛那驚險的一幕安一蒙都看在眼中,也是瞬間動了怒,指著她訓斥道,“你這是做何?王妃好意為你把脈,你竟如此無禮,可是不想活命了?信不信我再把你送會蘇家?”

南宮司痕對羅魅有多在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從他去榆峰縣接她們母女那時起,他就知道南宮司痕的態度,後來的成親到如今的恩愛,那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形容的。別說她蘇念荷敢動羅魅,就是蘇偵伯都沒這個膽子,就算有,他們也沒命活。

蘇念荷被他一吼,連往後退了兩步,幸而杜奶娘一直攙扶著她,才讓她沒穩住了身子。

看著眼前這幾人,此刻的她竟是想哭都不敢。小腹傳來的痛意讓她緊咬著牙關,用盡全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她很清楚,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再這般下去,她一定會露出破綻的……

這一刻,她是無比後悔重回安府。之前在蘇家,她是擔心懷孕會被家裏人發現,擔心會被爹娘痛責,所以安府派人來接她,她想都未想就跟著回來了。她以為公公會像以往一樣對她不冷不熱,以為在安府只要自己安分乖巧沒有人會過問她,如此一來,她才能有機會偷偷把孩子打掉,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可現在,竟出這樣的意外。她算計來算計去,偏偏把羅淮秀這個女人給漏算了。是沒想到她如此難產,就像專程和她作對一般,可恨得讓她咬牙切齒。她現在真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如果可以,她一定要殺了這個女人,這種克星真是一刻都留不得!

聽著安一蒙怒罵要讓她再回蘇府,她現在一點都不傷心,甚至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裏回去蘇府。在蘇府她就算被人發現最多也只是受罰挨訓,爹娘不可能把這樣的醜事對外宣揚。而繼續留在這裏,她的下場可不僅僅是挨罵受罰……

短暫的忍辱沈默讓她已看清了現實,就在她準備出言頂撞好讓自己被遣回蘇府時,突然小腹傳來剜肉般的疼痛。這一次疼痛比剛才的更加劇烈、更加難以承受,像是有一雙手在她身體裏拉扯,要把她身體裏某個東西活活扯出題外一般……

她雙腳猛得跪在地上,連杜奶娘拉都沒拉住,痛苦的尖叫聲也沖出喉嚨,“啊——”

眼前的一幕又讓眾人驚嚇了一跳。

杜奶娘慌得頃刻間一臉是汗,“小姐……”

而蘇念荷捂著肚子抽搐般的倒在地上,叫得更加淒慘,“啊——啊——好——痛——啊——”

羅淮秀和羅魅相視了一眼,因為剛才她的反抗讓她們也放棄了靠近,只是冷冷的看著她在地上痛哭掙紮,但母女倆眼裏都有著深深的不解。今日的蘇念荷太不尋常了!

她們此時也沒往深處想,就算懷疑蘇念荷肚子有動靜,可也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

而南宮司痕更是冷眼旁觀,緊緊摟著羅魅,黑袍下頎長的身軀散發著冷冽的寒氣,既是防備,又無聲的釋放著威脅,怕再有人傷害到自己的女人。

安一蒙都被這一幕驚得無語了。

就在他準備讓人把蘇念荷帶下去時,突然杜奶娘驚恐的尖叫起來,“小姐!”

眾人定眼一看,各個睜大的雙眼,只見蘇念荷的腿間被血水浸染。這個天穿得本就單薄,那淺色得綢緞遇水就緊貼著肌膚,殷紅的血水正以極快的速度浸濕著她的大腿根部,甚至在她身下緩緩蔓延……

“這……”安一蒙顫抖的指著,被這一幕徹底搞淩亂了。

“她流產了!”羅淮秀沈著臉篤定的開口。眼前的一幕已經不需要過多證明了,蘇念荷的確懷孕了!

“什麽?!”安一蒙臉色瞬間鐵青,她一句話仿如平地驚雷般,炸響得讓他渾身血液逆流,像隨時會沖出腦門似的。

而蘇念荷此刻已經痛得只剩出氣了,抓著杜奶娘的手,指甲都快掐進了她皮肉中,蜷縮的身子僵硬的顫抖著,一臉的汗水,痛不欲生的神色,加上屁股下源源不斷流出來的血水,這一幕讓人看得驚心動魄,差點讓沒見過什麽世面的慧心慧意都尖叫起來。

“穆管家,讓人把杜奶娘拉開!”羅魅突然朝門口的老穆吩咐道。

“快,把她拉開!”老穆也是看得心驚膽顫外加無比震驚,回過神後趕緊使喚門外的侍衛。

“小姐……小姐……”杜奶娘都語無倫次了,臉色不必蘇念荷好到哪裏去。

侍衛進來強行將她從蘇念荷身邊拉走。

“不!放開我!”她想掙紮開,可是她一個女人哪裏抵得過人高馬大的侍衛。見她不從,兩侍衛立馬撥出腰間的刀一左一右的架在她脖子上。

“小姐……小姐……”杜奶娘無措得只能哽咽呼喚。

“好……好痛……啊……”蘇念荷還在痛苦呻吟,手裏抓不到東西,只能捂著劇痛的肚子在地上蜷縮顫抖。

羅魅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手臂,隨即對身邊的男人使了使眼色。

可南宮司痕不僅不放手,臉色更難看,“不許去!”

這種女人,死了也活該!

就算安翼心中沒她,但她現在畢竟是安家的兒媳,她居然背著人與別的男人私通,連野種都出來了……

他瞇著眼斜向安一蒙。

而安一蒙從震驚中回過神,鐵青著臉對門外厲聲喝道,“來人!”

幾名侍衛快速出現,嚴肅聽令,“將軍?”

安一蒙顫抖的指著地上,近乎咆哮,“把她帶下去!再去蘇府把蘇偵伯叫來,讓他好好看看他女兒做的醜事!”

“是!”

四名侍衛分別擡起蘇念荷的四肢快速離開了大廳,用刀架著杜奶娘脖子的侍衛也把杜奶娘帶了出去。

看著地上的血水,聞著空氣裏蔓延的腥味,安一蒙退至大椅前一屁股癱坐下去。

他是真的被氣慘了!

盡管他恨不得同蘇家撇清關系,也在想法子逼蘇念荷離開安家,可這門親事到底還是算數的,蘇念荷也是兒子名正言順娶進家門的,就算她移情別戀,那也該等他們兩家關系了結了再說。

而今她這般,難堪的不止是蘇家,也讓他們安家羞憤難堪!

羅淮秀走到他身邊,正打算安慰他,突然他坐直身子怒問道,“你可是早就知道了?”

見他把自己撒自己身上,羅淮秀瞬間拉長了臉,“關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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