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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部下見狀,也猜到一些,遂趕緊追了出去。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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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肖子孫是我們薛家最大的災難,我死不要緊,但你也休想好過,逼死自己的祖母,你這大逆不道的畜生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她語音剛落,在其他人還來不及反應之際,突然抓住一名侍衛手中的長矛,伴隨著她‘啊’的一聲慘叫,只見那尖銳的矛頭深深的刺進她的腹部——

“娘——”

“祖母——”

“太夫人——”

一時間,廳裏驚恐的呼聲和悲痛的哭聲此起彼伏,一道塞過一道。

聽著他們的哭聲,看著他們的悲痛,羅魅瞇著眼。說她冷血也好,說她心狠毒辣也罷,她都認。

他們口口聲聲罵她孽畜、罵她母親不要臉,罵過還不夠,還要付出行動……試問,誰願意承受那些無妄之災?這個老太婆不死,難道她們母女就該死嗎?她能摸著良心說她從來沒主動招惹過誰,可是他們敢嗎?

“娘——”

“祖母——”

“太夫人——”

隨著薛太夫人的落氣,悲慟的哭聲更加撕心裂肺、震耳欲聾。

“乖寶。”

“嗯?”羅魅回過頭。

“會不會太晦氣了?”南宮司痕擰眉,眼裏的冷色很深。

“……”羅魅抽了一下嘴角。

不等她開口,南宮司痕已經站起了身,並摟著她腰肢往外走。別以為死了一個昭國夫人他就滿意了,不想留在這裏,那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被這些厭惡的聲音驚擾了。

今日薛太夫人之死,那是她活該!在榆峰縣她找她們母女麻煩的那一次他就心懷恨意了,只不過看在自家女人份上他沒同他們較真,畢竟她身上流著薛家的血。但薛家也未免太自恃甚高了,一次又一次的惹事,其心真的讓人再也無法忍受!

羅魅跟著他一同離開哭聲震天的大廳,連頭也沒回過。

“蔚卿王!”就在他們跨出廳門時,突然傳來薛朝奇的聲音,哽咽中帶著深深的痛恨。

羅魅本想回頭給他點難堪,可南宮司痕這次卻不再讓她出頭,而是先一步轉身,眸光沈冷的看著薛朝奇,“薛大人,昭國夫人之死你們都有目共睹,是她自己選擇的,可賴不著我們。她雖死了,不代表本王就解了氣,本王今日可是把醜話說在前面,昭國夫人所言所行不但有違法紀,就憑她對王妃的無禮本王也能治她一個以下犯上之罪。你若有何不甘,可以上奏聖上,本王也想知道換做皇上來處理會是何樣的結果。薛大人,你為官多年也算聰明人了,本王不想教你如何做人,但本王有句話要送給你——好自為之。”

語畢,他轉過身又輕摟著羅魅,挺拔的身軀替她擋住身後所有的敵視,那種過度的保護也深深的刺激著薛家人的心。

看著他們帶著眾多侍衛就如此大搖大擺的離開,薛柔抑制不住激動,“爹,他們逼死了祖母,難道就如此算了嗎?”

薛朝奇雙手握著拳頭,又痛又恨的看著夫妻二人離開,精瘦的臉上額角的青筋都凸顯了出來,眼紅的紅血絲讓他目光都變得猩紅。

薛柔起身抱著他手臂,痛哭道,“爹,為何要放他們走,他們逼死了祖母,接下來就會逼死我們的!”

薛朝奇猩紅的雙眼扭頭瞪向她,“閉嘴!”

今日之災全是他們任性造成的,也怪他平日裏太信任母親從而疏於過問,眼下別人找上門來,他拿什麽理去跟人說?他拿什麽氣勢去反擊?蔚卿王如今有多得勢他們是不知道,沒那個底氣他們怎敢到他們薛府鬧事?

他拖著僵硬的雙腿朝薛太夫人走近,痛心疾首的跪在她腳邊,“娘,你做何要生這些事啊?你不是告訴過兒子要討好她們的嗎?為何你要背著兒子去做那樣的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真的會毀了薛家的……”

------題外話------

唉,沒臉冒泡了。

☆、130 原諒

聽著薛太夫人的死訊,羅淮秀雖說意外,但心裏卻是解了不少氣。

“這老太婆,總算死了!”

她這身體都被葛淑靜那老巫婆逼過兩次了!

一次是原身被休,要不是還帶著女兒,原身早就有了尋短的心,所以在她女兒夭折之時才會絕然自盡。現在她又重蹈覆轍再次逼人,她可知道,這社會女人名節大過一切?她找人如此汙蔑她清白,還說孩子不是安一蒙的,不是想把她逼到絕路是什麽?如果安一蒙沒有腦子,跟薛朝奇一樣只聽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那她和兩個兒子是不是又要被攆出去流浪街頭?

想到這些,她真是恨透底了。別說薛太夫人死了,要不是她做月子她真會跑去薛家鞭屍。

羅魅坐在她身邊抱著她手臂輕道,“娘,你也別激動,這些事不用你操心。”

羅淮秀恨得牙癢癢,“哪能不操心哦,他們就是知道我現在操心不了多餘的事所以才那麽膽大妄為!要不是怕影響身子落下什麽病根,我真想潑他們一桶糞讓他們薛家‘一臭萬年’!”

羅魅抽了抽嘴角,偷瞄了一下桌邊的安一蒙,人臉都有些黑。

“你最好給我安分些,敢跑出去試試?”潑糞?真虧她想得出來!

“我難道還不夠安分?”羅淮秀對他比了比拳頭,“我現在還在氣頭上,你最好別出聲,要不然我打你!”

“你過來試試?”安一蒙徹底的黑了臉,有羅魅在場,他那面子都快掛不住了。

“你真以為我不敢?”羅淮秀蹬著鞋走過去,兇神惡煞的對他叉腰,“我跟我乖寶說話,你插什麽嘴?有事就忙去,賴我房裏你也撈不到好處!”

“咳咳咳……”羅魅差點被口水嗆到。最後一句話意味太深長了……

“你閉嘴!”安一蒙黑著臉,可兩耳卻有泛紅的跡象。這種話他私下都不會說,更何況還有外人在場。

“呵呵……”看著他惱羞成怒的摸樣,羅淮秀心情大好,低下頭把臉湊到他跟前,“怎麽,想打我?我乖寶在,你試試看?”

“娘……”羅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母親分明是在‘調戲’人。

安一蒙臉黑的瞪著她,話都說不出一句。

“安一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麽主意……”羅淮秀笑得有些邪惡,“你是不是在想,先忍著,等成親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再給我好看?”

“咳咳……”羅魅越發感覺不能在待下去了,趕緊起身往外走,“娘,我先回去了,司痕還在等我。”

“你給我閉嘴!”見羅魅走出去了,安一蒙這才低喝道,並一把將她拽到大腿上,兩只手臂圈得她無法動彈,“再胡說我真對你不客氣了!”

“那你來啊。”羅淮秀對他挑了挑眼梢,笑得又邪惡又嫵媚,還故意在他大腿上扭來扭去,“你天天撩我,我都快受不了了,怕你就是小狗。”

“……”安一蒙身子緊繃著,真正受不了的那個人是他!

“呵呵……”看著他那一臉憋忍的樣,再想想之前他奪門而出的情景,羅淮秀是真的心情大好。撇開他討人厭的臭黑臉,就憑今日他無條件的相信她,她都應該給他獎勵。想到什麽,她眼裏更是染著一絲嫵媚至極的笑,雙手動不了,於是就把脖子伸長了湊到他耳朵邊,“安一蒙,想不想要?其實我可以給你的……嗯?”

她懷孕期間,他還是算能忍的了,就碰過她兩次而已。對他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說,有多壓抑她還是能體會的。

“不許胡鬧!”安一蒙低喝,可緊繃的臉上隱隱飄著紅暈,羅淮秀離他近,不僅看出來的,連他身體變化都感覺到了。

“那你就是不想要了?”她翻了個白眼,故作不滿,“有便宜不占,我看你就是傻。不要就算了,你就繼續清高吧,最好成親以後也這麽保持下去。”

“你!”安一蒙真差些嘔血。他何時清高了?

“我什麽?”羅淮秀眨了眨眼,“你真不想要這好處?”

“……咳咳咳!”安一蒙不自然的別開臉幹咳。

看著他愈發燙紅的耳朵,羅淮秀真不忍心再逗他了,就怕逗毛了。於是又湊上去,對著他耳朵輕道,“想要就抱我回床上,過期我可不伺候的。”

安一蒙硬是僵了好片刻,就在羅淮秀準備掙紮走人時,他突然抱著她起身——

……

從安府離開,羅魅一直都忍著些許笑,快到蔚卿王府時南宮司痕總算忍不住了,冷颼颼的睨著她,“僅是死了一個老太婆而已,值得你如此高興?”

羅魅伏在他肩膀上勾唇,“不是,我笑是因為我娘。”

南宮司痕蹙眉,“她?”

羅魅坐正,恢覆了正經,“咳咳……沒什麽事,就是聽了幾個笑話而已。”

她一直都以為只有年輕人才會那麽……看長輩談戀愛,那感覺太搞笑了。

她甚至有些同情安一蒙了,他這種古板的男人,跟母親這種現代思想的女人在一起,早晚也會被母親給玩壞的。

南宮司痕圈著她腰身,板著臉道,“該解決的事也解決得差不多了,回去後給我老實待在府裏,沒我允許你不許你擅自出府。”

羅魅拉長了臉,“有必要這樣?”

南宮司痕冷哼,“不這樣,難道讓你三天兩頭把孩子帶出去?”

羅魅黑線,“……”說得就跟她把孩子生下來了似的,她是孕婦,當然是走哪到孩子就到哪。努了努嘴,她對他翻了個白眼,“不出府就不出府,說那麽多做何,大男人婆婆媽媽的你不覺得丟臉?”

南宮司痕擡起頭捏她鼻子,“只要你們母子平安,別說丟臉了,為夫不要臉都行。”

羅魅實在忍不住,低頭悶笑起來。

今日雖然大鬧過薛家,可夫妻倆還是有好心情,給薛家一個教訓是他們早就想做的事,更何況薛太夫人還是自殺的,也總比他們親自動手強。而孩子的到來也讓他們心裏多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幸福感,也沖淡了許多沈悶和怨氣。

他們同薛家,已經徹底的撕破了臉,算是仇人了。沒身在其中就無法體會這種心情,就好比曾經南宮司痕和南宮翰義父子之間,不把臉皮撕破,所過的日子都很壓抑、謹慎,那種有苦悶宣洩不出來的感覺太難熬了。

像現在,她就覺得挺好,哪怕外人說他們心狠毒辣她都敢於擔著,他們不要做好人,也不會去做好人,他們只想要一份安寧自在的生活,誰來破壞他們的幸福,誰就是他們的敵人,那他就該死……

……

夫妻倆剛下馬車,管家就前來稟報,說江離塵都來了好一會兒了,一直都在府裏等他們。

街上動靜鬧得那麽大,差點都轟動京城了,江離塵哪可能不知道。夫妻倆對視過後,也沒說話,徑直回府去見他。

聽完他們去薛家的經過,江離塵也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薛家的厭惡,“不給薛家一個教訓,他們還真是沒完沒了。可惜,只死了一個快入土的。”

對羅魅的身世他來這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也知道薛柔在羅魅嫁人之前所做的事,不說私人感情,就是正常的人也少有看得下去的。他跟薛家沒交情,自然不會有感慨之心,要說有情緒,那也是因為薛太夫人之死讓他覺得痛快。

不等南宮司痕和羅魅說什麽,他緊接著又問道,“羅姨呢?她可有受到委屈?”

因為羅淮秀坐月子,他一個男人不方便去安府探望,所以只能來這邊打聽消息。

羅魅搖頭,“多謝江大哥關心,我娘很好,安將軍沒委屈她。”

江離塵點了點頭,“如此最好。”不管外人如何說羅姨,他心裏都有數,羅姨只是性情開朗,其實生活作風是很幹凈的。薛太夫人如此使壞詆毀她清白名聲,真是卑鄙又歹毒。同是女人,她豈能不知道這些謠言的厲害?

想到什麽,他突然擰眉又問道,“魅兒,那你爹……”

羅魅突然冷了臉,哪怕對他也照樣宣示自己的不滿,“他不是我爹,我跟我娘姓,生來就沒爹。”

江離塵有些尷尬,但也理解她,於是改口道,“我是說薛朝奇,他對你?”

羅魅這才緩和了神色,“他若有自知之明就該知道讓薛家的人收斂些,今日一鬧,不過是想給他點教訓,如果他真想死,要殺他有何難的?”

江離塵點了點頭,知道她有主見,他不過就是想問問他們的看法,以後遇上薛家的人他才知道該如何做。對薛朝奇這個人,他來天漢國這麽久了,接觸他不多,但也打聽過不少。此人還是有些才能的,但僅限於辦事能力上,至於為人,目光稍短淺,也過於趨炎附勢,能做到太史之位,除了他祖上對朝廷有功庇佑外,也就靠一點小聰明罷了。

在外幾個時辰,羅魅有些疲憊,正想開口說要回房休息時,突然忍不住幹嘔起來。

“魅兒?”江離塵差點被她嚇一跳。

“乖寶。”南宮司痕已經起身走到她身前替她拍背順氣。他是不怎麽懂女人,可自家岳母大人剛生過孩子,對一些情況他還是了解的,擔心歸擔心,卻是讓他無奈。看著害喜的樣子,他第一次感覺到手足無措。

“司痕,魅兒這是怎麽了?”江離塵走到他身側關心的問道。

“她有了身子。”南宮司痕斜了他一眼,手掌撫著羅魅的後背,廣袖擋著她大半個身子,眼神還暗藏防備,生怕他會碰自己的女人一般。

“有身子了?”江離塵驚訝不已,許是因為太過驚訝,所以不經大腦就迸出一句,“我怎麽不知道?”

南宮司痕臉都黑了,險些給他一拳上去,眸光化作刀刃,冷颼颼的剜向他,咬著牙溢道,“她懷孕關你何事?”

江離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尷尬的扭頭看向別處,“咳咳……”

羅魅都沒心情理會他倆,她現在剛開始有反應,雖說並不嚴重,但那種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感覺著實難受。好不容易緩了口氣,她擡起頭,眼眶都紅了。

不等她說話,南宮司痕已經彎下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走了兩步突然停下,回頭不爽的斜了一眼,“她身子不適,本王要回房陪他,你自行玩樂去。”

看著他抱人離開的背影,江離塵哭笑不得,好歹他也是一國太子,這麽待客何時嗎?

笑過之後,他唇角有些僵,替他們高興的同時,他心裏又是一番苦澀……

是不是等他成親之後才能徹底的將她遺忘?

回國之日在即,他同南宮澤延還有些事商討,之後就會離開這裏了。他一直不願早早回國,除了不舍外,也是想逃避一些事,那就是他的終身大事……

……

薛朝奇告假多日為薛太夫人辦理喪事,對薛太夫人的死朝中也有許多傳言,盡管不知道具體經過,但都知道跟蔚卿王夫婦有關。

而薛家也感覺到了許多人的變化,操辦喪事那幾日,朝中竟無一人前來悼哀,也就薛太夫人出殯之日來了幾位薛朝奇往日交好的同僚。對薛太夫人的死,大家也一直保持沈默,薛朝奇更是半句不提。

除了家醜不可外揚外,他也知道他們薛家理虧。新帝登基,他薛朝奇的風光早已不在,反而因為他曾經是太子的人得罪過不少大臣。那些人不落井下石他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哪裏還敢指望有人站出來替他說話。

明哲保身的道理他比誰都懂。

這一次薛家理虧,他也有很大的責任,就是平日裏對府裏的人和事過問得太少,以至於母親釀成大錯他都是最後一個知道。

辦完薛太夫人的葬禮,他連片刻休息都沒有,緊接著就讓管家把府裏的人都召到一起,嚴詞冷色的下令,以後府裏的大事小事,各管事的人必須隔天向他匯報一次。

把府裏的人、事重新整頓了一番,他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房休息。幾日以來,他承受的傷痛也不小,加上不眠不休,這一趟下直接就病了。

等他醒來時,已經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爹,你總算醒了。”看著他睜眼,薛柔突然哭了起來。

“爹,你怎麽樣了?感覺好些了嗎?”薛澤也焦急的問道。

“老爺……”除了他們兄妹外,樊婉也在床邊,穿著下人的衣裳,沒有了曾經的光鮮美艷,但一臉的擔心不比兒女少。許是怕薛朝奇不待見她,所以低著頭,又卑微又小心翼翼。

看著兒子和女兒都守在自己床邊,薛朝奇還是很感動很欣慰的,只不過看到樊婉時,瞬間冷了臉。

盡管他沒說傷心的話,可他對樊婉的冷漠卻讓兄妹倆都有些心寒。

薛柔擦了擦眼淚,討好的笑道,“爹,您暈睡了一天一夜,娘也在這裏照顧了您一天一夜,我和大哥要插手,她都不讓,還非要親自照顧您。您這幾日受累了,我們都知道,但娘這幾日也同我們一樣徹夜未眠。昨晚您發高熱,娘為了給您退熱,都險些累暈過去。爹,女兒不是故意要替娘說好話,而是娘她的確在用心悔改,就算您不原諒她,但看在她挺身救祖母的份上,您不要太冷落她好嗎?您是我們的爹,她也是我們的親娘啊。”

說著說著,她眼裏不禁掉下了心酸痛楚的淚。

薛澤一手攬著自家妹妹肩膀,一手拉著樊婉的手,同是心酸的說道,“爹,我們原本就是一家人,澤兒不求您原諒娘,只求您別如此冷落娘,可以嗎?”

看著他們仨,薛朝奇眼裏有恨也又痛,並緩緩的扭開頭看向床裏。

“爹……”薛柔和薛澤突然跪下,聲色都充滿著祈求,“求您別這樣。”

薛朝奇沈著臉轉回頭,瞪著地上的他們,“這是我們大人的事,不用你們過問。你們退下,我同她有話要說。”

聞言,兄妹倆相視了一眼,又同時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這才一同起身道,“爹,我們就在外面,有事您喚我們。”

臨走時,他們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樊婉,用眼神鼓勵她。

這是打動爹最好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待他們走出房門後,樊婉低著頭,卑微的問道,“老爺,您有何吩咐?”

薛朝奇瞇著眼,冷冷的看了她許久才開口,“那日你站出來替太夫人頂罪可是真心的?”

樊婉突然跪下,擡頭淚眼淒楚的看著他,“老爺,賤妾曾經鬼迷心竅才做出那樣糊塗又不孝的事,這一年來賤妾每日都在痛悔中度過,賤妾回來甘願在府裏做牛做馬也是一心贖罪,絕對沒有二心。賤妾自知罪孽深重,賤妾也沒想讓您和太夫人原諒賤妾的所作所為,但賤妾是真的知錯了。老爺,您別攆賤妾離開好不好?賤妾不求榮華富貴,只想繼續在府裏服侍您,哪怕讓賤妾在府裏一輩子做牛做馬賤妾也願意。”

說到最後她已是泣不成聲。

聽著她懺悔的話,再看著她疲憊無光的臉,那雙淚水汪汪的眼睛裏有著許多血絲,可見她這幾日的確是沒休息好。想到她挺身而出為母親頂罪,薛朝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低沈暗啞的開口道,“起來吧,別跪著了。”

樊婉突然磕起頭來,“老爺,求您別攆賤妾走……賤妾什麽都不要,只要陪在您身邊就好……”

薛朝奇擰眉怒道,“我何時說過要攆你了?”

樊婉楞了一下,似是不信般,“老爺……”

薛朝奇不耐煩的道,“起來吧。”

樊婉擦了擦眼淚,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後低著頭,一副卑微膽怯,仿佛薛朝奇會隨時趕她一般。

薛朝奇要坐起身,她又趕緊上前攙扶他,待他坐好後,她又卑微的低下頭。

盡管臉色不好看,但薛朝奇聲音卻比剛才溫和了不少,“你能挺身而出為娘頂罪,我相信你是真心悔改了。娘看到你那般所為,我也相信她會原諒你。只要你真心改過,再不做那些害人之事,以後你就待在薛家吧。我也會吩咐下去,以後你也不用去後院做事了。”

“老爺……”樊婉激動得又跪下,抱著他的雙腳感動的大哭,“老爺……賤妾絕對不會再做傻事了……”

聽著她飽含悔悟的哭聲,薛朝奇也沒推開她,而是仰頭深深吸氣。她心酸痛苦,他何曾不是。

好好的一個家,為何會變成這般摸樣?

……

隨著一對兒女離開薛朝奇的房間回到自己簡陋的下人房裏,關上門後樊婉才忍不住露出笑意。

兄妹倆同樣欣喜不已,薛柔更是抱著她喜哭道,“娘,您總算得到爹的原諒了。”

樊婉也忍不住抹眼淚,“是娘對不住你們,是娘讓你們受委屈了。”

看著她們抱哭在一起,薛澤上前安慰道,“娘,你們都別哭了,爹已經原諒娘,我們應該高興才對。”

樊婉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拉著兒子,欣慰得直掉眼淚。

那老太婆總算死了,以後府裏再也沒人敢給她臉色看了……

能得到薛朝奇的原諒,說起來還真的感謝那羅魅。薛朝奇想頂罪,羅魅並不相信他的話,顯然,他們來薛府的目的主要是對付那老太婆的。正是因為看出他們的心思,她才敢站出去替那老太婆頂罪……

☆、131 大婚,一把年紀了,害什麽羞哦

這日羅魅又去了安府,馬上要辦喜事了,而自家母親要做新娘子了,雖然不用坐花橋,但成親拜堂的儀式卻是少不了的,羅淮秀除了坐月子外,還要準備很多東西,有時候沒主意就會把女兒叫來幫忙挑選。

安一蒙在物質上也不小氣,該給她準備的一樣都沒少。而且嫁衣和首飾都是做好了讓人送到她房裏隨她挑選喜歡的,光是面對那些珠寶首飾,羅淮秀就挑花了眼。

對桌上那幾箱子珠寶首飾,羅魅也是不知道怎麽下手,看了一眼對著銅鏡孤芳自賞的母親,她撇嘴道,“娘,這有什麽選頭?你幹嘛不全收下?”也不知道安一蒙哪根筋開竅了,居然投母親所好,不知道她母親最愛這些玩意兒啊?

羅淮秀滿頭珠簪,脖子上掛滿了沈甸甸的珍珠項鏈,手上金鐲子玉鐲子也是一竄竄,一邊對著銅鏡挑選最合適自己的,一邊漫不經心的回道,“傻寶,這你就不知道了,這麽多東西我若全收下,別人一定會認為我很談心,咱現在還不是安夫人,總得給人留個好印象。娘這叫矜持……矜持你懂麽?”

羅魅狠狠抽著嘴角,無言以對,只替安一蒙捏了一大把汗。

看著玲瑯滿目的珠寶,她拿起這個、摸摸那個,老實說,對這些東西她沒多大感覺。南宮司痕那家夥也有為她準備首飾,但她每件首飾都是他選好了讓人給她放梳妝臺,不會給她機會去挑選。所以問她哪件好,她還真是難以抉擇。

從銅鏡裏看著身後的女兒在發呆,羅淮秀頭也沒回的道,“乖寶,你找找看有沒有喜歡的,這些都是娘的東西,沒關系的,隨便挑。”

羅魅再次抽起嘴角,還把手中的珠寶都放下了,“娘,我不喜歡這些你是知道的。你要覺得嫌多,就都留著吧,以後也能給大寶小寶討媳婦。”開什麽玩笑,這些都是安一蒙送給她母親的,她要是收了,南宮司痕還不得打死她。而且還會很臭臉的對她說,‘是不是嫌我給的不夠?是不是嫌我對你小氣了?是不是嫌我不夠疼你?’

那人也是好面的人,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羅淮秀轉過身,從頭到腳珠寶光氣快把人眼睛都閃花了,可她並不在意,只是不滿女兒的說法,“說你是傻寶你還真是傻寶,娘的東西當然是全留給你,留給他們兄弟做什麽,他們是男人,要娶媳婦自己賺錢去,我才不讓他們當啃老族呢。再說了,安一蒙還是有些家底的,有他在,你還怕大寶小寶沒有啊?”

羅魅‘噗嗤’笑出了聲,並下意識的往門口看了看。幸好安一蒙沒在,要聽到她這些話估計恨死她這個繼女了。

她知道母親不會因為有了兒子而冷落她,但沒想到母親把她看得比兩個弟弟還重,感動歸感動,可她也知道這些話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傳到安一蒙那裏就尷尬了。懂她的不會多想,但若是遇上有心眼和心機的人,肯定會生事端。

自從跟薛家和南宮兩家的人打過交道後,她現在都怕了這些喜歡無端生事的卑鄙小人了。

見她小心翼翼,羅淮秀‘呵呵’大笑,“哎呦,這個時候安一蒙忙著呢才不會過來,你怕他個毛線啊。再說了,東西既然都是我的了,我愛給閨女或兒子都是我的事,誰管得著?”不是她偏心,對女兒的虧欠她一輩子都彌補不上,不像那兩個兒子,咬著金鑰匙出生,又有安一蒙疼愛著,哪像她乖寶,從小到大都沒人疼。

羅魅走了過去,在她腳邊蹲下,看著氣色越來越好的她,心裏安慰,也有一些感慨,“娘,女兒沒啥東西送您,就幾句祝福的話,祝您和安將軍白首偕老、恩愛永遠。”

母親的艱辛苦楚她都看在眼中,那些淚水和汗水交織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她身邊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以後她再也不用那麽辛苦了。她和安一蒙走到今日也不容易,阻礙不多,但內心承受的壓力都巨大,要克服的心理障礙不是普通夫妻能體會的。

他也相信安一蒙能照顧好她母親,那個男人雖然不善言辭、也不浪漫,可他這麽多年來獨守自身卻是讓人佩服的,而這就是母親內心最渴望的……她受過傷,自然不會接受那種沾花惹草、喜新厭舊的男人,安一蒙再不好,他身上也有母親想要的東西。

羅淮秀怔楞的看著她,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片刻之後,她擡手戳了一下羅魅的額頭,扭開頭沒好氣的道,“討厭,連你都油腔滑調了。”

羅魅又忍不住抽嘴角,難道還有人也‘油腔滑調’了?

聽著她哽咽的聲音,她難得露齒一笑,“娘,你就別不好意思了,女兒沒有笑話你的意思。”

羅淮秀擦了擦眼角,回過頭抱著她腦袋,“還是我乖寶最懂事,有你的祝福,娘一定會幸福的。我們母女都要幸福著,絕對要做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羅魅在她懷裏點了點頭,“嗯,一定會的。”

女兒難得說煽情的話,羅淮秀那真是又感動又不習慣,眼淚吸了好幾次都還忍不住想掉。都說閨女是小棉襖,一點都沒錯。在她眼裏女兒是最貼心她的人,也是最維護她的人,更是最懂她心思的人……

擦了好幾下眼角,她突然轉移話題,“哦,對了,乖寶,你有聽說樊婉嗎?”

羅魅從她懷裏擡起頭,皺眉,“她怎麽了?

羅淮秀鄙夷道,“我聽周曉說她昨天陪老穆去東街采辦,在那裏看到樊婉和薛柔了。周曉說,樊婉可有派頭了,僅在一家珠寶鋪就買了上千兩的東西。”

羅魅眉頭皺得更緊,“那女人不是在薛府做下人嗎?”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上次她買兇行刺薛太夫人被她們母女揭穿以後就被薛太夫人和薛朝奇恨得要死,看在一雙兒女的份上才讓她回薛府賞口飯給她。據說她這一年在薛家過得很淒慘,薛太夫人還嘗嘗把折磨她的事跟外人說。因為樊婉所做之事卻是天理難容,外人當然只會說她活該。

她能花上千兩銀子……這是說她在薛家翻身了嗎?

想到那日大鬧薛家時的情景,她突然有些恍然大悟,“娘,我看薛朝奇一定是被她感動了。我那天不是同你說過了嗎,樊婉也想替那老太婆頂罪。”

羅淮秀‘呀’了一聲,“看來還真是!”想了想,她不禁咂嘴嘆氣,“真是小看了樊婉,這女人能忍受這麽久的虐待,可見其心有多硬。說實話,這種對自己狠的人最可怕了。如今那老太婆死了,如果薛朝奇真原諒她,這女人怕是會成為我們另一個敵人。”

還用想嗎,樊婉如此忍辱負重,絕對有她的信念和目的,而她的‘信念’絕對同她羅淮秀有關,誰讓她當初把人家從薛夫人的位置上拉下來呢。

羅魅眼裏溢著寒芒,“娘,要不直接把她殺了?”

羅淮秀拍著她手笑了笑,“乖寶,別這麽沖動,對付她那種人,你殺她其實是便宜她。”

羅魅皺著眉頭,“娘,留著她對我們始終是威脅,不怕他們明目張膽,就怕他們暗中做小人……”

羅淮秀笑打斷她的話,“怕什麽?我沒跟安一蒙好的時候都沒怕過她,難道做了安夫人我還怕她?”

羅魅正要開口,突然聽見周曉在外行禮,“老爺,您來了。”

母女倆停止說話並同時朝門口望去,只見安一蒙背著手走進房內,他身上還穿著朝服,神色冷肅,哪怕是在自己府裏也退不去那身威嚴。

羅魅起身對他點了點頭,“安將軍。”

安一蒙不冷不熱的應了聲,“嗯。”

對他所擺出來的架子,羅魅雖有些不爽,可又無法,誰讓他快成自己繼父呢。

羅淮秀招了招手,“老安,快過來。”

看著她滿頭的珠簪發飾以及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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