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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部下見狀,也猜到一些,遂趕緊追了出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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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當安一蒙走出書房時,羅淮秀正從花園往他這邊走來。

看著她挺著大肚小心翼翼的走在青石板路上,他突然收了臉上焦急的神色,半瞇著眼沈著冷肅的看著她走近。

“不在房裏待著,跑出來做何?”

“無聊。”羅淮秀對他聳了聳肩,雖不待見他的冷臉,但她確實在房裏悶得難受。

“回房去!”安一蒙冷聲下令。

“你管……”‘我’字還沒出口,羅淮秀看到他身後兩名身著盔甲、威武高大的男人,這才緩和了些語氣對安一蒙道,“原來你有客啊,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見她要離開,安一蒙微微松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還未落下,又聽羅淮秀道,“這裏實在太悶,我想帶周曉和慧心慧意出去走走,順便去酒樓看看今日的生意如何。”

安一蒙臉色一沈,突然喝道,“不許去!”

這個時候怎可能讓她出去?

狩獵山出了事,她現在出府要是在外面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言,那還得了?

雖然不確定蔚卿王夫婦到底如何了,可依照她護女成狂的性子,絕對不會冷靜。

羅淮秀被他喝住,扭頭不滿的瞪著他,“你有事忙你的,我不打擾你。”

意思就是不要管她的閑事!

安一蒙廣袖中捏緊拳頭,要他不管她可以,可他得管她腹中的孩子!她要是知道那對小夫妻出了事,還不得挺個大肚跑去狩獵山?

光是想想那情景,他都倍感頭痛。

他瞇了瞇眼,突然軟了語氣低聲道,“你在此等我片刻,待我同兩位副將議完事我就陪你一同出府。”

羅淮秀本想一口拒絕他,可看了一眼他身後那兩人,於是點了點頭,“行,你先把你的事忙完,我等你就是。”

她來這裏的目的是想跟他商量放她自由出府,至於他說要陪她出去,她可沒答應。討厭都來不及,誰稀罕他陪?

只是當著外人的面,她也不好同他多說,免得爭吵起來讓人白看了笑話。這次就算她給他個面子,反正她閑,這點時間還是等得起的。

安一蒙見她答應,也不再停留,轉身朝倆部下遞了個眼神之後,三人又返回了書房。

羅淮秀也沒有要偷聽他們談話的意思,而是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安靜的等著。

沒過多久,書房門再度打開,那兩名威武的男子從書房走出,羅淮秀微微瞇眼,只見兩人神色嚴肅,腳步極快的離開了。

出什麽事了嗎?

就在她蹙眉短暫的好奇之際,安一蒙高大的身子已經出現在她眼前,並擡了擡冷硬的下巴,“走吧,先回房。”

羅淮秀沒動,不爽的看著他,“回房做何?你的正事辦完了,現在該說我的事了。”

安一蒙背著手先朝臥房的方向走了兩步,然後停下等她,“外面風大,我冷,回房再說。”

羅淮秀拉長了臉,擡頭望了望天,今日艷陽高照,吹鬼的風!

可看著他還穿著一身朝服,她抿了抿嘴,還是跟了上去。這人昨夜據說在宮裏待了一夜,也不知道出什麽事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

“關門。”安一蒙頭也沒回的吩咐道,然後走向了衣架。

羅淮秀冷著臉轉身,準備出去。

“過來,我有話對你說。”安一蒙依然沒回頭,仿佛後腦勺長了眼睛般。

羅淮秀頓了一下,這才將門關上,然後朝他走了過去。

“什麽事?”

“替我更衣。”安一蒙斜睨了她一眼。

“你沒長手?”羅淮秀差點吐血。這就是他的‘有話要說’?懶理他,她索性走到床邊桌下,低頭撫摸著高聳又圓圓的肚子自個兒玩著。也不知道是因為他昨夜沒回來,還是認床的原因,她幾乎是一夜醒醒睡睡,她沒睡踏實,結果孩子胎動比平時要多。

安一蒙沈著臉看著她,突然走了過去在她身側坐下,然後擡起手掌摸到她圓挺的肚子上,“孩子好嗎?”

他的動作霸道又自然,仿佛摸她理所當然一般,羅淮秀身子繃緊,想推開他可是他又是孩子的爹。

她緊抿著唇不說話,目光死死的盯著他大手。

安一蒙先是沒動,但見她沒拒絕,這才在她肚子上來回撫動,而且越摸他神色越顯激動,冷硬的唇角突然咧出一絲弧度,笑看著羅淮秀,“真調皮!”

語畢,他笑容突然僵在臉上,迎著羅淮秀的冷臉,含笑的目光突然露出一絲尷尬。

羅淮秀這才將他大手揮開,指了指衣架,“換你衣服去!”

她臉上寫著‘別惹我’幾個字,安一蒙不是看不到,只是……

“辛苦你了。”他突然低沈開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冷漠的側臉。

“……”羅淮秀怔了怔,扭開頭朝別處吸了吸鼻子,“沒什麽辛苦的,只要以後能聽到他喊我一聲‘娘’,再多辛苦也是值得的。”

她聲音有些哽咽,安一蒙目光微閃,被她揮開的手僵硬的動了動,突然覆在她手背上,“淮秀……”

羅淮秀驚嚇般的將手抽出,泛紅的眼眶朝他瞪去,“別對我動手動腳的!”

安一蒙臉色變冷,眼裏帶著一絲怒,“到底我做了何事讓你如何對我?就因為翼兒的婚事嗎?”

他不懂,他們明明好好的,為何會變成今日這般冷漠疏離?頭一天她還在他懷裏,隔天她就卷包袱離開,不回來不說,連他主動去找她她都無動於衷,甚至還當著他的面同薛朝奇肆無忌憚的交談。

他那日是極其生氣的!想當初,她為了擺脫薛朝奇所以不惜以身誘惑他,而那一日,她居然為了氣他又去同薛朝奇勾搭。身為她現在的男人,他如何看得下去?

所以那日他氣急之下說了那些話……

他不是沒後悔過,他也拉下了臉去找她,可是……她對他已經厭惡至此,再不接受他。

追問起兩人翻臉的原因,羅淮秀突然低下頭咬著唇沈默起來。

安一蒙有些激動,抓著她雙肩將她扳向他,“你說,我到底犯了何錯讓你如此待我?好好過日子不行麽?非要如此你才覺得好?”

面對他的質問,羅淮秀也不再客氣了,冷眼瞪著他,“那你呢?你非要如此霸道的同我說話?安一蒙,我承認你是個男人,也是個地地道道的爺們,可是對我來說,你不是我想要的男人,就這麽簡單!”

安一蒙抓緊她的雙肩,脫口怒問道,“那你要何樣的男人?!”

看著他眼裏那絲兇光,仿佛隨時會咬死她一般,羅淮秀扭開頭,“我什麽男人也不要,我就想自己過。”她本以為能像女兒那般撿個漏,再怎麽也不會比她前夫和薛朝奇渣吧。結果他是不渣,只是更難以相處。

安一蒙突然放開她一側肩膀,大手捏著她下巴,逼著她看向他。

而羅淮秀正感覺火大時,突然間他帶怒的臉在眼前放大,她連躲閃都來不及,就被他大力的親住,而他另一只手快速的摟住她臃腫的身子,一絲動彈的機會都不給她——

羅淮秀也不敢亂掙紮,畢竟肚子又沈又重,她還是有理智的,擔心傷到肚子。可對他耍流氓的行徑又氣又恨,於是狠狠的咬了他一下。

但她這一咬非但沒逼退安一蒙,反而讓他怒氣加大,竟有些蠻橫的將她撲壓在了床上。

羅淮秀差點被嚇住,先不說她肚子大,就是她可以行房,可也害怕他沖動之下……

“安一蒙!”她猛的扭開頭怒吼道。

安一蒙只是側壓在她身上,但也因為她的吼聲停下了動作,只是緊繃著臉,目光陰測測的瞪著她。

羅淮秀氣得胸口直起伏,想起身,試了幾次力都不行。肚子太大,她是真坐不起身。

看著她挺身猶如烏龜翻身般的動作,安一蒙突然抽了抽唇角,扭開頭後不自然的抖了抖肩膀。

“求我一聲真的很難嗎?”他莫名的放軟了語氣。

“你給我把腿拿開!”羅淮秀拿拳頭捶他,快被他氣炸了,他是沒壓她肚子,可是腳把她小腿壓著,她一個大肚婆還能做仰臥起坐不成?“安一蒙,欺負個孕婦算什麽本事?有種你拿口鍋給我,看我砸不死你!”

“哼!不識好歹!”安一蒙氣哼,並沒有要拿開腿的意思,反而按住她雙肩,就是不讓她起。就沒見過比她還能折騰的,懷著孩子還不安分,整天瞎跑。要知道,這肚子裏可是他的孩子!

蔚卿王夫婦在她身邊他尚可放心,但如今他們夫婦……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看緊看緊再看緊,除此之外,就是等待鄭可和周永打探消息回來。

“安一蒙,你再這樣我可真跟你拼了!”羅淮秀咬牙威脅,不想跟他躺一起。

“你再不安分,信不信我立馬辦了你?”安一蒙也不甘示弱的威脅道。

“你敢!”羅淮秀瞪眼,但氣勢明顯減弱。瞪了他片刻,她扭開頭,幹脆裝死不再理他。

見她總算安靜了,安一蒙暗暗松了一口氣。

但想起宮裏那位,他又不禁沈了臉。

琇陽王突然回京是為何?難道就是因為蔚卿王和翼兒他們出事了?

讓吳澤帶兵前去狩獵山,聽似是好的,可為何他總覺得不像表面如此簡單?如果真是那幾個孩子遇險,這事也不該隱瞞,而且他還是翼兒的爹,為何不讓他去救人,而是選擇讓他營的將領前去。

這其中究竟是為了什麽?

他猛的坐起身,眸孔放大,震驚又不敢置信的瞪著虛空處。

難道是為了……藏寶圖?!

別的人都未出事,偏偏就他們三個出事,這真的只是巧合?不會的……他們三人都是有本領的人,有什麽危險能讓他們招架不住?

回過頭,見羅淮秀已經撐著笨重的身子坐起,且目光怪異的盯著他看,他趕緊收斂好心裏的震驚,沒好氣的朝她道,“睡著就睡著,起來做何?”

要不是怕把孩子給蹬出來,羅淮秀真想一腳踹他下床,“我說你是不是吃過藥了?有事你忙你的去,死賴著我做何?我睡不睡覺要你管?”

見她要離開,安一蒙手快的將她抓住,還不等羅淮秀反應過來,又把她給按壓回了床上,大腿快速的橫在她一雙小腿上——

“安一蒙,你作死啊!”羅淮秀真快吐血了,左翻翻不動,右翻翻不動,想去推他的腿也夠不著手,氣得她只能大罵,“你再壓著我,信不信老娘發威拍死你!”

☆、113、為何不把她娘抓來

看著她掙紮屢屢失敗,安一蒙仿如看戲般心情大好,大腿壓著她一雙小腿,就是不放,嘴上還無所謂的道,“你要能自己起來,我隨你。”

羅淮秀伸手推他,“那你把豬蹄拿開!”

安一蒙捉住她手腕,看著她抓狂的摸樣,越發覺得好笑又好看。這幾個月她身子胖了,特別是那肚子,又圓又挺,站著的時候就很顯笨重,這躺著更顯笨拙,圓圓胖胖的肚子讓她行動不便,有撒潑的心卻沒撒潑的勁兒,不說是她現在醜,而是此刻的她……很滑稽。

隨著羅淮秀的不滿,他心情反而越發好轉,要不是她懷著身子極其笨拙,他哪能如此玩弄她。

羅淮秀眼裏都快噴火了,“安一蒙,你是不是真要惹我?”

安一蒙俯下身,指腹為她拂了拂耳鬢散亂的發絲,深沈的看著她氣急的神色,“陪我片刻難道都不行?你我好些日子沒見面了。”

羅淮秀不領情的扭開頭,“別說得這麽肉麻,我跟你除了有孩子外,沒其他關系。”

安一蒙臉色微沈,“你非要說這些氣人的話?”

羅淮秀冷哼,“哼!”

曾經是她想靠近他,想著就算沒名沒分,只要他能把她視作今後的唯一,她可以不計一切的陪在他身邊。可結果呢,他在兒子的婚事上直潑她一盆冷水……在他心裏,感情深算什麽,門當戶對才更重要。他願意同她在一起,不是因為愛,只不過是因為他沒有找到那個他真正認可的女人,從而將就和她在一起罷了。

看清楚他之後,她有多心涼他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會再把未來押在他身上,甚至不對他抱有一絲幻想。

鬧了一會兒,她也累了,索性閉著眼整理自己的思緒,強迫自己平靜下來。跟他這種人折騰什麽啊,還不是她自己受氣、受累。趕明兒找個機會跑了就是,眼不見心不煩。

可惜她這次把事情料錯了,即便她安靜下來,可安一蒙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還偷偷睜了幾下眼睛,想著他一夜未睡,就算不離開,也該睡一覺補瞌睡才對。可安一蒙也沒有寬衣補眠的意思,就那麽定定的坐在她身邊,像尊大石般守著她。偶爾還挪挪大腿讓她舒緩筋骨,但依然一直壓著她小腿。

羅淮秀越發舉得不對勁,這人把她當猴子,自己當五指山,打算鎮壓她嗎?

說真的,她心裏是真嘔血,可又能拿他如何?

想到女兒女婿,她突然開口,“安一蒙,問你個事。”

安一蒙朝她斜了一眼,冷聲糾正,“叫老爺!”

羅淮秀對他翻了個白眼,“別把我當你府裏的人。”

安一蒙臉黑,濃眉緊蹙,狠狠瞪著她。

羅淮秀幾乎不在意他臉色,戳了一下他繼續道,“安一蒙,你能否打聽到出游狩獵的事?我想我家乖寶了,不知道她在外面過得如何,有沒有被皇上發現。”

安一蒙睜了一下眸孔,見她扭頭朝自己看過來,他立馬恢覆常色,故作沒好氣的瞪她,“又不是孩童,還需要你操心?她現在已經嫁人了,自然有人管她。”

羅淮秀拉長了臉,不高興了,“你說這話就不對了,常言道,養兒一百長憂九九,別說我乖寶只是嫁人,就是她滿頭白發那也是我女兒,我怎麽就不能管了?更何況,我就這麽一個女兒,在這個異世最親的人,她對我的重要不是你能理解的。”

安一蒙眸光微沈,突然看著她肚子,“那它呢,它就不是你最親的人?”

羅淮秀怔了怔,雙手撫摸著肚子,望著上方虛空幽幽道,“都是我的孩子,我當然也疼愛。可這孩子同乖寶不一樣……”

安一蒙徹底的沈了臉,“有何不一樣?同樣從你肚子裏生出來,難道你就不喜歡?”

羅淮秀嘆了一口氣,“雖說都是我生的,可乖寶對我來說不是任何人都能取代的。”她扭頭看向他,美目中露著一絲心酸,“安一蒙,這個孩子是你的,他有你這個爹在,我並不愁他將來的生活,我知道你一定會為他仔細打點,甚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可是我乖寶不一樣,她從小沒爹,跟著我那個世界到這個世界,居無定所,最苦的時候還差點乞討要飯,你說我能不多疼她嗎?或許在你眼中,她只是一個女兒,如今又嫁出去了就用不著我操心了。可是在我心裏,並無兒子女兒之分,我只知道她是我的乖寶,是我走到哪都無法割舍的骨肉。”

安一蒙沈冷雙目微微放大,緊緊盯著她,突然低沈問道,“若是她出事呢?”

羅淮秀想都沒想,“不管她發生什麽事我都會陪著她!我們母女發過誓,生要一起、死也要一起!”

安一蒙悄然捏緊拳頭,幾乎是用足了勁兒才讓自己保持鎮定和冷靜。絕對不能讓她知道狩獵山的事!

羅淮秀不是沒發現他神色的變化,但沒多想,只當他是在為自己的孩子吃醋。

而安一蒙的腿突然放開她的小腿,高大的身子躺在她身側。羅淮秀見狀,立馬偷樂,正準備曲腳撐坐起,突然一條手臂橫壓在她鎖骨上,又將她按回了床上。

“我一夜未合眼,陪我睡會兒。”

“……”羅淮秀黑線,扭頭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他,“你沒睡關我何事?我現在不想睡!”

“不許鬧!”安一蒙側過身,另一條手臂穿過她頸後,霸道的將她摟進懷裏。

“安一蒙,你別過分了哈!”羅淮秀磨牙,雙手撐在他胸膛上,不願讓他靠近。她已經對他不再有幻想了,他如此,只讓她心裏更加難受、難堪。

“聽話,就陪我睡會。”安一蒙抓開她的手,腿一展又將她雙腿壓住。他自始至終都沒睜眼,似是疲憊得很,禁錮住她之後,腦袋還埋進了她頸項中,然後……然後就沒動靜了。

“……”羅淮秀僵著身子,瞪著他輪廓剛毅的側臉,眼眶裏漸漸的凝聚起水霧。非要這樣嗎……

他們就這樣躺在床上,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羅淮秀哭著哭著就睡了過去,昨晚來到這裏她就沒睡好,瞌睡一來,居然睡得死沈。

聽著她平緩的呼吸聲,安一蒙緩緩的擡起頭,看著她眼角還未滑落的濕液,他抿緊著薄唇,眼裏似有冷硬的東西逐漸變軟、變柔,指腹替她抹去了那些濕液。

他還是想不明白,他到底做了多大的錯事讓她如此厭惡他,這個女人,不可理喻,可在她離開的這段時日裏,他卻是時常都想著她。想著她一早為自己做吃食,想著她嘮叨般的叮囑,想著她動不動就嗔怒的摸樣,還有惹急了炸毛的兇悍樣子。

再次摟著她,他突然有種自嘲的感覺,明明這個女人已經屬於他了,連孩子都替他懷上了,可是和她在一起,心裏莫名的多了一絲苦澀。

他堂堂的一國將軍,馳騁沙場、殺敵無數,卻搞不定一個女人。

她不要名不要利,她到底想要什麽?

也只有在她睡著的時候他才敢摸她的肚子,他手掌輕撫著她圓挺的肚子,不知不覺她肚子都這般大了,是不是真像羅魅說的那般會有兩個孩子?

不管是一個還是兩個,其實對他來說,只要孩子平安出世,他就真的別所求了……

這一覺,羅淮秀睡到快天黑了才醒。

身上蓋著被子,只穿著單薄的裏衣,她猛的睜大眼,腦子一瞬間清醒過來。在確定身子並無異樣之後,這才又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她還真怕那家夥趁她睡覺占她便宜。不是放不開,而是怕他沒輕沒重的傷到孩子。

“醒了?”床簾外,突然傳來低沈的聲音。

羅淮秀擡手掀開簾子,立馬冷了臉,“你怎麽還在?”在看到桌上一摞奏折和書冊時,她更忍不住驚訝,“安一蒙,你搞什麽鬼?有書房不去,你待這裏做何?”

這也太不正常了!

他居然把書房的東西搬到臥房來,這算怎麽回事?

“餓了嗎?我讓人把吃的送進來。”安一蒙朝她問了一句,隨即起身走了出去。

“餵……”羅淮秀還沒來得及喊住他,就聽他在外面的吩咐聲。她眼角抽了抽,撐著身子慢騰騰的坐起,見他返回來,她眉頭不禁皺得緊緊的,指著桌上那堆書冊和奏折問道,“安一蒙,你這是幾個意思?”

“書房乏悶,我在這裏做事,順便陪陪你。”安一蒙睇了她一眼,然後又在桌邊坐下。

“你沒病吧?”羅淮秀跟見了鬼一般瞪著他,“誰稀罕你陪來著?趕緊的,從我眼前消失,別惹我跟你吵!”這還是見鬼了!以前這人對她再關心,也會把手頭的事處理好了再陪她,那真是十足的工作狂一個。現在居然轉性了?她怎麽不知道她一下子變如此重要了?

安一蒙沒搭話,似是沒聽到她的威脅,重新拿起一本奏折專註而認真的看了起來。

羅淮秀瞪著他,怎麽都想不明白。他不讓她隨意出府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有必要把她守這麽緊?

……

晚上,羅淮秀百無聊賴的盯著桌邊認真看書的男人,用過晚膳後這人就一直盯著書冊沒動過,她都想問問他——不累麽?

說在乎她吧,這都一個多時辰了,人家硬是沒多看她一眼。

就在她剛準備開口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老穆的聲音,“老爺,鄭副將和周副將求見。”

安一蒙怔了一下,突然朝羅淮秀看去,“你好生待在房裏,別亂跑。”

羅淮秀白了他一眼,“忙你的去!”

她對國家大事不感興趣!

安一蒙沈著臉朝臥房外走去。

對他的舉動,羅淮秀是很不解的,從他帶自己回安府,她就察覺到有些不同。只是這裏消息閉塞,他把自己又看得嚴,想打聽點什麽還真不容易。

而就在安一蒙剛離開不久,門外又傳來周曉的聲音,“夫人,少夫人來了,說是要見老爺。”

羅淮秀立馬拉長了臉,對門外嚷了一句,“見什麽見,大晚上的,不懂規矩是不?”

這蘇念荷也未免太不知禮數了,深更半夜跑自己公公臥房這邊來,就不怕別人笑話?

腹誹完後,她突然一震,忙朝門外道,“周曉,讓少夫人進來。”她想看看這女人到底要做何!

而就在她挺著大肚子下床之時,蘇念荷推開房門進來,柔麗的臉上神色緊張不安,“爹……”她剛喊出聲突然斷了,不滿的看著羅淮秀,“我爹人呢?”

她聽說爹一整日都在臥房裏,這才找過來的。

羅淮秀冷漠的盯著她,“他有事出去了。”

蘇念荷急聲問道,“爹他去哪裏了?”

羅淮秀攤手,“不知道,剛出去的。”

蘇念荷掃了一眼臥房裏的情景,見桌上堆著奏折和書冊,又焦急不安的回頭朝門外看。

她就跟慌了神一樣,似乎連形象都不顧了,羅淮秀皺眉,忍不住問她,“少夫人,到底有何事讓你如此慌張?”

蘇念荷被她一問,突然掉起了淚珠子,“夫人,你不知道,公子他……聽說公子在狩獵山出事了。”看著羅淮秀睜大雙眼,她有些驚訝,“你難道還不知道?”

羅淮秀震驚的看著她,“你說安翼出事了?這……不可能吧?”不是她不相信,而是她知道安翼那小子身手好,就打個獵而已,他能飛檐走壁,難道還能讓猛獸給抓了?

蘇念荷傷心的抹淚,繼續道,“夫人,不止公子他出事了,聽說蔚卿王夫婦和江太子也出事了……皇上都派人去狩獵山救人了……”

聞言,羅淮秀眸孔瞪得比牛眼還大,“什麽?!”她撐著腰快速朝蘇念荷走去,抓住她肩膀,激動的問道,“你說蔚卿王夫婦和江太子也出事了?告訴我,消息可真?你在哪聽說的?”

蘇念荷正欲開口,安一蒙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著羅淮秀青白交錯的臉色,他立馬朝蘇念荷沈聲怒道,“誰讓你來這裏的?”

蘇念荷轉過身,突然朝他跪了下去,哭得傷心不已,“爹……聽說夫君出事了……嗚嗚嗚……念荷心急……想請爹派人去救夫君……”

看著擔心兒子安危的兒媳,安一蒙非但沒心軟,反而怒斥,“回去!此事為父自由主張!”

羅淮秀激動的走向他,抓著他衣襟問道,“是不是真的?司痕和乖寶他們真的出事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麽大的事你為何要瞞著我?”問到最後,她眼裏全是淚,聲音都沙啞了。難怪這人今日如此怪,變相的軟禁她不說,還親自守著她。

她不知道到底狩獵山發生了什麽事,但想到女兒女婿安危,她就沒法淡定,猛的將安一蒙推開,“你走開,我要去找我的乖寶——”

安一蒙哪可能讓她出去的,手臂一伸就將她給抓住拽到了懷裏,“淮秀,你冷靜些!”

羅淮秀手腳並用對他又打又踢,“冷靜個毛線!我乖寶出事了我要找她去,你別攔著我,要不然我死給你看!”

一個‘死’字讓安一蒙的臉瞬間變黑,抱著她胡亂掙紮的身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突然咬牙,擡起手在她頸後快速的點了兩下。

羅淮秀腦袋一歪,笨重的身子頃刻間在他懷中癱軟。

“回去!”抱著暈過去的女人,安一蒙朝地上的兒媳怒斥道,“沒事別往她身前湊,為父不想看到任何人來打擾她清靜,你可記下了?”

“爹……”蘇念荷哭得傷心可憐,“念荷並非故意前來打擾……只是念荷太過擔心夫君……”

“他不會有事的,我安一蒙的兒子,沒這麽無用,你大可放心,過段日子他自然會回來。”安一蒙沈聲道。對這個兒媳,他一直都比較滿意,可今晚之事,他卻是莫名的惱怒。

捕風捉影的事,她連求證都沒有,就跑來這裏哭哭啼啼,實在太不穩重了!

別說鄭可和周永剛剛把打探的消息帶了回來,就算那幾個孩子真的音信全無,他也不相信他們能出事。江離塵的底細他知道得不多,但南宮司痕和兒子卻是他看著長大的,說他們遇險他還相信,說他們出事,他絕對不相信!

翼兒的本領是他親自教的,南宮司痕在他們三人中看似最薄弱,但經過前夜有人夜闖皇宮以後,他就得對他另眼相看了。

鐵鷹衛士!他從宮人的描述中早就猜到對方的來頭。

說起來,他和鐵鷹衛士還有過交集。當年征戰之時,有一次他和將士被困敵陣,因糧草被毀差一點就成了敵方的俘虜。就在他們無計可施之際,有一批面帶銀具的人突然出現,贈他們糧草,並助他們殺敵。那一戰,他們傷亡雖慘重,但最後卻是打贏了。

這就是皇上問起他時他故作不知的緣由!

鐵鷹衛士雖闖宮作亂,可對他來說,他們有恩於他,在不了解他們出現的原因之前,他怎能隨意洩露他們的身份?

傳說那些鐵鷹衛士是江湖一落魄俠士訓練出來的,而且他親眼見識過,對方數目龐大驚人,早就讓他震驚又好奇了。可自從那一戰後,他從來沒聽說他們再出現過,如今突然在京城現身,這就容不得他多想了……

他們同南宮司痕脫不了關系!

太多巧合了……皇上突然出游狩獵,且不帶將臣,只帶一些年輕晚輩,偏偏那三個孩子還同時受邀,這是其一。其二,南宮司痕離京前特意囑咐他,如果宮裏出事,不管用什麽辦法,讓他一定將羅氏帶離蔚卿王府。其三,就是他們的出事。別人都好端端的,就他們出意外了,這說得過去麽?

最不能解釋的就是南宮司痕對他的囑咐……

看著蘇念荷哭哭啼啼的離開,他冷眼相視,突然間很不喜。

身為安家的媳婦,居然如此沒定力,一出事就跟哭喪似的,他還真有些煩厭。

看著懷中暈過去的女人,他又是一番頭痛。這個是個不怕死的,可就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周永和鄭可已經打探到了,吳澤帶兵前去搜山,動靜可疑,並非搭救人,反而有封山之嫌……

皇上,真的想對那幾個孩子下手嗎?

……

皇宮裏——

南宮初明手癲的癥狀絲毫不見好轉,反而日夜發作,不僅影響了他的日常生活,甚至連抓握東西都困難,那雙手看似完好,但就跟廢了似的。

禦醫院的人日夜不休,可也沒找到對癥之法,氣得南宮翰義龍顏大怒,當眾斬了兩名禦醫。

南宮初明的母妃曹貴妃為兒子的病心急如焚、痛心拔腦,守著兒子恨不得讓自己替兒子得這種怪病。

眼看著兒子就要被冊立為太子了,可突然發生這樣的事,她如何能不急?

一邊安撫著痛不欲生的兒子,她一邊朝南宮翰義哀求道,“皇上,您先別殺那羅魅好嗎?明兒他這病定是被羅魅害的,就算要殺她,也要先讓她替明兒把病治好了,再殺也不遲啊。”

南宮翰義背著手,這幾日幾乎都再憤怒中度過,他真是恨不得立馬抓到那對夫婦千刀萬剮,居然如此傷他最疼愛的皇兒。

為了安撫兒子的難受,他也只能應了曹貴妃的哀求,“你們放心,朕這就交代下去,暫不殺他們,先誘惑他們讓他們現身再說。皇兒,你別擔心,父皇一定會找出羅魅讓她為你醫治好雙手。他們這些人,父皇一個都不會放過!”

南宮初明被手癲癥折磨得都想死了,雙手無用,那他也等同廢人。特別是連禦醫都無計可施、束手無措,他除了恨南宮司痕和羅魅,這兩三日的折磨讓他內心痛不欲生。

聽到南宮翰義的話,他這才感到一絲暖意,感動道,“謝父皇。”

曹貴妃突然驚擡起頭,“皇上,聽說那羅魅的娘同安一蒙有些關系,對麽?為何不把她娘抓來一問,她一定知道她女兒在何地方!”

☆、114、羅媽耍人

聞言,南宮初明也是才想起,忍不住驚喜道,“母妃,您不說兒臣都把這事忘記了,的確如此,聽說那羅氏還為安一蒙懷了孩子呢!”他看向南宮翰義,“父皇,母妃說的極是,只要把那羅氏抓來一問,定能找到羅魅同他們的藏身之處。”

這應該是一件喜事,可南宮翰義臉上未有一絲欣喜,反而濃眉緊蹙,露出一絲為難。

南宮初明不解的看著他反應,“父皇?”

南宮翰義看了母子倆一眼,嘆了一口氣,“抓那羅氏容易,可安一蒙那裏……”

南宮初明也不禁皺眉、緊抿薄唇。的確是,抓羅氏容易,可安一蒙會同意?更何況那羅氏還懷著安一蒙的孩子,雖安一蒙未給她身份,但她肚子爭氣,安一蒙就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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