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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安府,安一蒙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任誰都不見。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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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汐走到了她身旁。

“嗯。”羅魅不著痕跡的夾了夾腿。其他人怎麽方便的她不知道,不過她一路上都沒方便過是真的。途中南宮司痕還餵她喝了一些水,坐在馬車裏搖搖晃晃的沒感覺,這一下馬車立馬就有尿意了。

看著她們倆往遠處叢林的方向走去,墨白皺了皺濃眉。可他是男人,哪能跟去?

羅魅是一路憋著,總算找到一處可以遮身的樹林後,讓墨冥汐幫忙看著,她趕緊脫褲、墩身方便。此刻她也顧上形象不形象了,這荒郊野外的,哪能再講究?膀胱都憋痛了,她只想痛快方便。

而就在她噓噓完,正穿上褲子時,突然叢間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雖然很輕微,可是周圍靜謐,很容易聽到。

“王妃小心!”墨冥汐突然飛向她。

“啊——”羅魅忍不住驚叫,不是被她嚇一跳,而是被不遠處游來的一條蛇嚇了一跳。

“哧哧……”蛇高仰著頭,吐著長長的信子,正朝她快速游來。

看著那比她手腕還粗的東西,她第一時間真被嚇懵了,甚至忘了要跑。見過大蟒,可那是在動物園,也碰過蛇膽、蛇肉、蛇皮,可那是用藥時才會接觸。

這麽大的*,她是真第一次碰到!

而就在那條大蟒突然朝她縱身躍來時,墨冥汐的身影像光束般在她眼前閃過。她穩住心神定眼一看,只見墨冥汐已經把大蟒撲在了地上,且雙手死死的掐著它的咽喉處。

盡管她控制了大蟒的行動,讓它咬不到人,可那長長的蛇身卻劇烈的扭擺,蛇尾的部位還打中了墨冥汐好幾下。

“唔……”墨冥汐咬牙悶聲著,大蟒力氣大,她雖然沒拿捏住它的七寸,可是也不敢松手,此刻只能卯足了勁兒同它比力氣。

“汐汐!”羅魅快速的抽出褲管裏的匕首,沈著臉朝大蟒撲去。那大蟒只顧掙紮扭動,尾部狠狠的甩到了她胸口上。

羅魅差點被它拍飛。忍著痛,柔軟的身子躲過它另一波攻擊後,她奮力的將匕首只插向它七寸的位置——

一刀下去,蛇身扭擺得更加厲害,墨冥汐十指幾乎都掐進了它皮肉中,小臉繃得近乎扭曲。

羅魅沒敢松懈,對著它七寸的位置一鼓作氣插了數刀。

看著那蛇身皮開肉腚、汙血直流,直到它停止掙紮後,兩個女人這才軟癱在地不停的喘粗氣。

一番較量,雖不同於與人打鬥,可對付這麽粗的大蟒蛇,那真是比打架還費力。不止力氣快用完了,而且還被大蟒蛇的尾部甩了好幾下。那勁兒,比被人用鞭子抽還痛。

“王妃,您怎麽樣了?”墨冥汐先從地上爬起來,上前攙扶她。

“沒事……嘶……”羅魅抽了口冷氣。她這是練舞的身子,不是練武的身子。翻幾個跟頭沒問題,但打架真不適合。胸口和肩膀被蛇尾拍了好幾下,現在摸一摸骨頭都是痛的。

她手裏還握著帶血的匕首,瞇著眼警惕的掃了一圈。可別再出現另一條了,否則今日光殺蛇都得被累死過去。

“王妃,我們快些回去吧。”墨冥汐攙扶著她往林子外走。

“嗯。”

而就在她們剛走出林子,離殺蛇的地方也就十來米的地方,突然腳下踩到軟軟的東西。

兩人定眼一看,同時白了臉。

羅魅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驚得目瞪口呆。

這不是剛剛替南宮翰義來傳話的那名白面太監嗎?對方眸孔突凸,嘴角溢著血,一副死不瞑目的嚇人摸樣。

她和墨冥汐相視了一眼,而就在此刻,突然間四周出現了不少侍衛——

“站住,你們是何人?為何要殺燕公公?”其中一名侍衛舉刀指著她們,厲聲問道。

“……”羅魅看了看手中帶血的匕首,頓時怔住。

☆、103、倒模證清白

“她們殺了燕公公,快把她們帶回去見皇上!”另一名侍衛激動的大喊道。

“王妃?”對眼下的情況,墨冥汐也是懵。不是怕,而是不明白這個所謂的燕公公是如何死的。

她們就在那邊不遠處,按理說這邊有動靜應該能夠聽見,難道是因為殺蛇的時候太過專註了,所以才沒察覺到這邊的暗殺?

“不怕,沒事的。”羅魅睨了她一眼,輕微搖頭。這些人也只是大內侍衛,跟他們過多解釋也沒用,要證明清白,還得跟最有地位的人解釋。

她一手握著帶黑血的匕首,一手主動牽起墨冥汐,面色不驚的從死去的太監身上跨過。她還真不信,一把匕首就能判定她是殺人兇手?

那些個侍衛見她們還算自覺,倒也沒為難她們,只是各個手執刀柄做著防備的架勢,仿佛她們隨時會逃跑般。

路過紮營的空地時,幾乎所有的人都朝他們望來。搭營的侍衛和下人們以及諸多被南宮翰義帶出來的王孫公子,無不好奇。

主要是羅魅他們這邊太顯眼了。一群侍衛手執刀劍催趕著兩個摸樣清秀的人,在一眾高大的侍衛中,兩個人正因為個子嬌小,所以顯得特別出眾。

但大多數人都沒能看出羅魅的身份,只除了那幾個經常同她見面的——

墨白丟下手中搭帳篷的木棍,沈著臉就朝她們跑過去。除了被眾多侍衛催趕外,他也眼見的發現了羅魅和墨冥汐的不同之處,兩人束發淩亂,灰色的男裝上染著什麽東西,遠遠看去,又臟又刺眼。而且兩人走路的姿勢,有些崴腳的感覺。

最主要的是有兩名侍衛擡著一個人,那個人一動不動,歪著頭看不到臉,但雙手垂在半空中僵硬的擺動著,很是奇怪。

這樣的情況下,他哪怕再理智都無法保持冷靜,沖上去就指著侍衛怒道,“你們要做何?她是何人你們可知道?還不趕緊放了她們!”

走在最前面的那名侍衛舉刀指著他,怒道,“你又是何人?還快速速退下!”

墨白沈著臉欲沖上前給他教訓,突然手腕被人捉住。

他回頭一看,略驚,“江太子?”

看著江離塵前來,那些侍衛收起嚴厲的神色,紛紛朝他行禮道,“見過江太子。”

江離塵朝兩個矮個子看去,最後眸光落在羅魅身上,看著她一身汙垢,且發絲、衣裳都很是淩亂,他瞇著眼沈聲問道,“出了何事?為何這般狼狽?”

羅魅抿了抿嘴,將匕首舉了舉,“沒什麽,就是在那邊殺了條大蟒蛇,不知道哪裏跑出一個死人,這些人非要說我們殺了人。就這樣而已。”

江離塵朝最前的侍衛看去,“她乃蔚卿王妃,你們怎可為難於她?”

那侍衛擡頭道,“江太子,小的們也是秉公辦事,姑且不論蔚卿王妃是否殺人,她出現在那,燕公公又慘死在那,不管如何,她都有殺人之嫌。小的們也並非要為難她,只是燕公公乃皇上的內侍,他死於非命皇上一定會追究下來,小的們不得已才將蔚卿王妃帶去面見皇上。”

聞言,江離塵皺眉,“燕公公死了?”他這才朝兩名侍衛擡著的人看去,那太監的服飾再明顯不過。

侍衛應道,“是的,我們發現之時燕公公已經斷氣了。江太子,小的們此刻要帶蔚卿王妃去面見皇上,不便相陪,還請您見諒。”

語畢,他也不等江離塵回話,冷聲朝其他侍衛喝道,“走,帶蔚卿王妃面見皇上!”

他這一嗓子像故意似的,立馬招來不遠處的人,不管是年輕的王孫公子,還是正在做事的下人們,一個個驚訝不已的看著羅魅削瘦的背影。

真沒想到蔚卿王離京居然會把自己的王妃給帶上!

最主要的是她手中那把染血的匕首……

羅魅表現如常,盡管無數道目光射向她,可她依然不驚不慌,就連腳步都從容鎮定。

墨冥汐攙著她,同她一起,只不過小臉繃得緊緊。

看著她們走向另一頭,江離塵沈著臉,隨即邁開長腿跟了上去。

墨白見狀,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而在不遠處,瞇著眼的男人唇角勾著淺笑,邪氣的臉上暗藏著幾分得意。

他倒要看看,南宮司痕能否替自己的女人開罪!

還有那該死的賤東西,他要讓她知道,她出了事,她那奸夫江太子是如何對她無情的……

敢背叛他,他就要讓她知道其下場!

他安翼就算整不死他們,也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

見到羅魅的那一刻南宮翰義臉色就有些冷了,再聽說她殺了自己的貼身太監後,龍顏上立馬帶上了怒,指著跪在地上行禮的羅魅嚴厲的問道,“羅氏,為何要殺朕的人?可是你對朕有何不滿?”

他這話一出,威懾力不同尋常,等於說羅魅是想弒君。

南宮司痕站在羅魅身側,沈著臉替她回了話,“皇上,臣的王妃絕對沒有不軌之心,臣更加能肯定燕公公並非她所殺。一切真相,還請皇上嚴查。”

南宮翰義橫眉怒眼瞪著他,一改往日對他的偏袒,依然厲色道,“她是你的女人,你自然幫她說話!蔚卿王,朕信任你,但不代表朕信任她!”

一旁,南宮初明也忍不住附和,很嚴肅的看著夫妻倆,“蔚卿王,所有人都知道你寵愛羅氏,可此事並非小事,燕公公是我父皇身邊的人,對燕公公不敬就是對我父皇不敬,更別說殺害燕公公了。那麽多侍衛當場將她們二人捉住,且她手中執有兇器,可謂是人贓俱獲,你怎能因為寵愛她就包庇她?你如此做就不怕我父皇痛心、失望?”

南宮司痕瞇著眼朝他看去,眼縫裏夾雜著冷冽的氣息,對他的指控絲毫不服,“琇陽王,本王寵愛她是事實,那是因為本王知道她為人品性如何,她值得本王寵愛。所以本王不相信她會主動殺人!更何況,她沒有理由要殺害燕公公,她平日裏連宮門都少進,對宮裏的人事並不熟悉,讓她一個女子無端殺人,這可能嗎?”

南宮初明陽光俊朗的臉上瞬間布上了一層戾氣,很是難看,“蔚卿王,你可以反駁本王的指控,但當著我父皇的面,你如此替你的王妃開罪,未免太不把我父皇放在眼中了!”

南宮翰義龍顏上也是冷冽的怒氣。

在這個臨時搭建的帳篷裏,氣氛冷肅的有些嚇人。

“本宮也可以證明蔚卿王妃並非殺人兇手。”

突然,一道溫潤的嗓音從外傳來。

帳篷裏的人聞聲望去,只見江離塵優雅閑適的踱步進來。面對龍顏肅冷的南宮翰義,他禮貌性的拱手道,“皇上,江某也可替蔚卿王妃作保,相信她不是殺害燕公公的兇手。”

南宮翰義微瞇的眼中閃過一絲戾色。

而南宮初明則是嘲諷的反問道,“江太子,你如何能替蔚卿王妃作保?她同你之間應該沒關系才對。”

而就在江離塵微笑著準備開口時,外面又有一戲謔的聲音傳來,“誰說沒關系的?據我所知,江太子對蔚卿王妃暗生情愫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看著安翼一臉邪氣的進來,南宮司痕和江離塵都黑了臉。

南宮初明笑了笑,“原來如此啊?呵呵……”

他那笑聲和目光意味深長,仿佛江離塵和羅魅做了什麽對不起南宮司痕的事一般。

羅魅一直沒開口,不是不想說話,而是還沒找到機會插話。聽到安翼的話以及南宮初明的笑聲,心頭一把火,讓她把話題轉移了回來,“我沒殺人!”

眾人這才紛紛將目光又重新投向她。

南宮初明不屑,“羅氏,殺沒殺人可不是你說了算,人證物證俱在,你覺得能欺騙誰?”

羅魅擡起頭,冷然的看著他,“琇陽王,人證也只能證明我在案發現場,但沒人親眼看到我殺害燕公公。至於物證,不過是一把防身的匕首而已,就因為染了點蛇血,就可以冤枉我殺人嗎?”

南宮初明哼笑,“你再狡辯也無用,畢竟除了你的丫鬟外,沒有其他人能替你佐證。”

羅魅面色沈冷,但又不失從容的道,“我不需要別人替我佐證,我能自己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哦?”南宮初明臉上的嘲諷更多,“羅氏,你未免太過自大了。”

南宮司痕冷冷的斜了他一眼,隨即朝南宮翰義拱手道,“皇上,臣相信臣的王妃是無辜的。既然琇陽王不信,不妨讓臣的王妃拿出證據以證清白,好讓人心服口服。臣除了力保臣的王妃無罪外,如若她說謊,臣也甘願替她受罰!”

羅魅皺眉看向他,不讚同他最後的話。才不要他受罰呢!

她知道他在乎她,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袒護自己,她承認,她是真感動了。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沒明哲保身不說,還毫無畏懼的報她、護她、信任她……

就在心裏倍感溫暖的時候,江離塵同樣認真的開口,“皇上,江某也力保蔚卿王妃無罪。還請皇上給她一次證明清白的機會。”

對羅魅的話,南宮初明是嗤之以鼻的。鐵一般的證據都在眼前,別說她只是一個女人,就算她能醫善毒又如何,眾目睽睽之下她還能胡鬧?

他不著痕跡的朝安翼看去,安翼淡淡的回了他一個笑容。

將兩人暗中的神色收入眼中,南宮翰義背著手,威嚴冷肅的瞪著羅魅,“羅氏,別說朕不給你機會,朕要看你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倘若你拿不有利的證據,可別怪朕當場治你得罪!”

羅魅面無表情的起身,然後拉著墨冥汐走出了帳篷。

南宮司痕先跟了出去,接著是江離塵。

南宮翰義朝南宮初明看去,父子倆眼神中都帶著一絲得意的冷笑。

……

出了命案,死的又是南宮翰義貼身的太監,這不算小事了,很快幾乎所有的王孫公子都聚攏過來。

寬敞的空地上,羅魅旁若無人的檢查起屍體,還讓墨冥汐幫忙脫了他的衣物,只留下一條白色的褻褲。

這一幕讓眾人不解外,一個個神色都很是驚訝。別說他們這些大男人看到死不瞑目的燕公公頭皮發麻了,她一個女人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在那擺弄死人。

就連南宮翰義和南宮初明父子倆都大感意外。特別是羅魅認真且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他們父子倆再次對了一下眼神。

南宮初明隨後朝安翼看去,但安翼依然只回他淺笑,明顯就是在嘲諷羅魅裝腔作勢。

而羅魅先是把屍體檢查了一遍,特別是他被刺穿的胸膛。一邊清理著血汙一邊吩咐墨冥汐去找些濕泥。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何,就連南宮司痕和江離塵都看不明白。可當著眾人的面,他們也不好開口。

很快,墨冥汐找來了一些濕泥,羅魅接過後,又吩咐她去搭材生火。

墨白站不住了,趕緊上前幫忙自家妹妹。

一些人註視著兄妹倆的舉動,但更多的人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羅魅。

只見她雙手插在濕泥中,把濕泥扮成黏糊狀以後,一點點向屍體的傷口內灌入——

這一幕,要不是眾人親眼所見,壓根就無法想象,她一個女人居然敢做這種事。

玩屍體也就罷了,還如此給屍體灌泥,這不是血腥,而是惡心。惡心得讓人毛骨悚然!

“羅氏!”南宮初明看不下去了,冷著臉站了出來。

“琇陽王。”江離塵還不等他說完,同樣站了出來,當眾認真道,“蔚卿王妃所做雖讓人無法理解,但本宮相信她定是有自己的道理,何不讓她繼續下去?”

“可她如此做分明就是對死人不敬?難道江太子沒聽說過死者為大?”南宮初明有些怒,明顯是不滿他站出來替羅魅說話。

在場的人,除了父皇外,沒人敢對他不禮。偏偏這江離塵身份不同,他拿他沒撤。

江離塵不怒反笑,“琇陽王言過了。燕公公雖是皇上身邊的人,可他畢竟只是一個奴才。而蔚卿王妃再不濟,也是蔚卿王的妃子,論身份地位,豈是一個奴才能比的?如今蔚卿王妃不過是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同時也想用自己的方法找出真兇,讓燕公公能死得瞑目。本宮想,即便有些不敬死者,但燕公公泉下有知應該不會怪罪她。”

南宮初明臉色一沈,被堵得啞口無言。

“皇兒,讓她做吧。”南宮翰義沈著臉開口。

“是,父皇。”南宮初明這才又退到了他身側,但看著羅魅的目光多了一絲狠色。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能搞出什麽花樣!

這場陰謀他自認做到了天衣無縫,任他們夫妻倆說破了嘴也無法洗脫殺人嫌疑。一旦那羅氏招認,他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對付蔚卿王。

到時候,不怕他不交出藏寶圖……

而對於他們的爭執,羅魅不是沒聽見,只是這個時候也沒那個心思去辯解什麽。

早就料到這一趟出來不會那麽簡單,但沒想到他們這麽早出手,連休息片刻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哼!

以為這樣就難倒她了?

她專註的不斷給屍體的傷口灌入濕泥。雖然傷口看起不來不大,可燕公公是被人一刀刺穿胸膛的,這倒模的難度比一般傷口要大得多。

幾乎用了半個時辰,而墨白和墨冥汐早就生好火了。

她擡頭朝兄妹倆吩咐道,“在火上準備架子,把燕公公的屍體擡到架子上用火烤,直到他傷口裏的泥土僵硬為止。”

旁觀的眾人一聽,更是驚大了雙眼,玩了屍體還要焚燒?

因為江離塵之前的話,南宮翰義和南宮初明沒再出聲,可父子倆臉色都極為難看。

沒有人制止,眾人就這麽驚傻的看著那具屍體像獵物一般擺放在火上炙烤。

燒焦的皮肉、噗嗤的火聲……

眼前的一切刺激著眾人的眼球,甚至有人捂著胸口,隨時都要嘔吐般。

他們是出來狩獵的,今日過後,他們要是打了獵物,還有胃口吃下去嗎?

這蔚卿王妃做事簡直是……殘忍又作嘔!

這麽多人,也就南宮司痕唇角帶著笑,像是欣賞罕見的珍寶般看著自己的女人。

墨白和墨冥汐不斷的添加著柴禾,直到羅魅喊‘可以’了,兄妹倆這才起身。

“把燕公公的屍體弄下來。”羅魅面無表情的吩咐道。

“是,王妃。”兄妹倆滅了火,照她的吩咐將已經焦糊的屍體用木棍撐著移到空地上。

羅魅從褲管裏又摸出一把匕首,走了過去。

圍觀的人都快吐了,一個個臉色扭曲得比吃了蒼蠅還難受。那焦糊的屍體如此嚇人,她一個女人還敢靠近?

就在羅魅準備對屍體動刀之時,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她回頭一看,只見南宮司痕寵溺的看著她,溫聲道,“乖寶,讓為夫來吧。”

前面他並不知道她要做何,不幫忙是怕影響她做事。直到屍體被大夥燒烤時,他才恍然大悟……

羅魅輕勾紅唇,把匕首給了他。

接下來,眾人只見南宮司痕用匕首刨開屍體的胸膛,挑出一塊燒硬的泥。

硬泥炙燙,一時沒法觸碰。羅魅也沒讓人去撿,只是起身面朝南宮翰義道,“皇上,證據在此,您不妨來看看。”

南宮翰義背著手,臉色難看的走過去。

其他人也紛紛朝屍體圍了過去,雖說這一幕惡心,可人就是這麽矛盾,再惡心都抵抗不住心裏的好奇心。

羅魅將那把帶蛇血的匕首扔在硬泥旁,冷眼掃著周圍的人,“皇上,諸位,侍衛說我用匕首殺死了燕公公,可是你們看看,殺害燕公公的兇器是我這把匕首嗎?這泥土雖然做不出刀劍真正的樣子,但大家都應該看得出來,殺害燕公公的兇器比我的匕首大了近兩三倍。我沒殺人,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證據在此,我只想讓皇上下個定斷,以還我清白。”

☆、104、他們有準備,我們也有

所有的人目光都凝聚在地上,泥塊的形狀和匕首的形狀一眼可辨,匕首刀刃細薄小巧,泥塊足足有成年男子手掌大,讓人不由自主的聯想——

當一把大刀刺入人胸膛的樣子。

其實吧,只要認真檢查屍體,稍微有點常識的都可以從傷口處辨認出來,那把匕首根本就不夠分量。

可說得容易,做起來就不容易了。別說他們不會管閑事,就算有那個心,皇上和琇陽王在此,他們也不敢去做。

面對證據,南宮翰義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不過除了幾個特殊的人外,其他的人幾乎都以為他是因為燕公公的死而動怒。

“禦前侍衛聽令!”他厲聲喝道。

“皇上!”幾名侍衛冷肅的站出來應道。

“徹查此事,朕要知道殺人的真兇究竟是誰!”

“是!”侍衛們領命後趕緊退下了。

看著他們像是去抓捕犯人的摸樣,羅魅不禁冷笑。

不過是賊喊捉賊罷了……

“羅氏。”命令完侍衛,南宮翰義這才看向羅魅。背著手的他雖然身形有些發福,不過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還是讓他帝王之氣十足,威風凜凜,威懾震人。

“皇上,臣妾在。”羅魅上前了一步,跪地而道。

“朕赦你無罪。”南宮翰義抿唇,話是這般說,但龍顏上的厲色不減,“雖你不是殺人兇手,但你隨意出宮,朕一樣要罰你……”

“皇上。”他威嚴的話還未說完,江離塵笑著走出打斷,“江某在此多言幾句,還請皇上勿怪。蔚卿王妃雖是女子,可是也有出入城門的自由。不過就是隨我們出游狩獵罷了,怎就挨罰呢?雖然皇上邀我們出游,可也沒說不讓帶親眷,蔚卿王不過心疼王妃在府中無人照料所以才攜其同來而已,若是這樣都受罰,未免顯得皇上太過小氣了。”

“你!”南宮翰義龍顏帶怒瞪著他。

“江太子,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南宮初明不滿的替自己父皇開了口。

“王爺,此話差矣。江某並非多管閑事,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說了幾句自認為公道的話罷了。”江離塵面不改色,依然淺笑溫和。

“皇兒。”見南宮初明動怒,南宮翰義反而沈冷的喚住他,話鋒隨之一轉,“江太子所言在理,的確是朕過激了。朕不該因為殺人一事就遷怒蔚卿王妃,既然她來了,那就容她留下吧。難得他們夫妻恩愛,讓人羨慕,朕除了是一國之君外,同是他們長輩,應該為此感到欣慰才是。”

“是。”南宮初明這才收住怒氣。

“好了,沒事了,都退下吧。朕疲乏了,想休息。”南宮翰義掃了眾人一眼。

“臣等告退。”眾人趕緊行禮退下。

熱鬧看完了,雖有諸多不解之謎,可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南宮翰義是在隱忍怒火。誰再在這裏豈不是引火燒身?

至於蔚卿王妃是如何卷入這場殺人案的,他們只能私下打聽了……

南宮司痕將羅魅扶起,也沒多看他人一眼,轉身就走。雖然江離塵搶了他的風頭,可他也清楚,江離塵是在救他。比起他親自去得罪自己的君王,江離塵出面,即便南宮翰義不滿也不能對他如何。至少明面上還是要給江離塵幾分顏面。

這人情他記著就好,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

扶著自己的女人,他這才發現她身子僵硬,腳步遲鈍,再細看她神色,他眸中乍現寒芒。

“乖寶?”

“沒事。”羅魅知道他想問什麽,對他牽了牽嘴角,說得有些無所謂,“我跟汐汐去樹林小解,然後看到一條大蟒蛇,就殺蛇的時候被蛇尾打了幾下而已。”

“為何不早說?!”南宮司痕大駭,俊臉瞬間又冷又黑。

不等羅魅說話,他突然彎下腰將她打橫抱起,離開的腳步不由得加快,

墨白和墨冥汐跟在他們身後,也加快了步子。

“汐汐,你也受傷了?”路上,墨白不忘問自家妹妹。

“大哥,我沒事,王妃身子弱,傷得比我重。”墨冥汐對他搖頭。

“嗯。”墨白也不好再問什麽,等搭好營帳再說。現在沒遮身之處,也不能立馬讓她們檢查身子。

南宮翰義沈著臉回了臨時搭建的營帳。

空地上,除了一句能嚇死人的焦屍外,就剩下三個男人了。

“真看不出來,江太子竟如此在乎蔚卿王妃。”南宮初明揚唇譏笑,笑他心思不純。

“琇陽王也別笑話江某了,江某幾年前就同羅氏母女相識,這在榆峰縣都不是秘密。江某雖不是君子,但也行得端正,羅氏在不知江某底細時待我如子,我亦待羅魅妹,故而今日才會現身替她作保。憑江某同他們母女的交情,若是江某袖手旁觀,豈不是太冷血無情了?琇陽王,你說可對?”江離塵溫聲解釋道。

“哼!”南宮初明再次被他堵得啞口無言,氣得臉色一直都青的。

一甩廣袖,他轉身就走。

除了焦糊的屍體,就剩下江離塵和安翼了。

面對安翼,江離塵冷了臉,微斂的眸光裏帶著罕見的怒火,“為何?”

安翼邪氣依然,似是不解的看著他,“嗯?”

江離塵咬著後牙槽,“安翼,江某一直視你如兄弟,如今你卻背信棄義,甚至同夥他人加害自己的好友,你可還有良心?”

安翼唇角上的邪笑漸漸消失,眼裏也迸出恨意,“江離塵,你明知墨冥汐是我的女人,居然還同她接近,難道就有良心了?”

他的話間接的承認了江離塵的指控屬實,江離塵臉色沈冷,迎著他怒意冷聲溢道,“江某說過同墨姑娘並非你想的那般,你居然妄自猜想?安翼,你自己犯蠢,江某無話可辯,可你為何要加害司痕和魅兒?他們哪裏對不住你了?我們三人自幼相識,雖不及親兄弟,可司痕卻從未視你為外人,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於他,你未免太陰險狠毒了!”

安翼冷笑,“原來上次在榆峰縣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我就說嘛,那麽完美的計劃,怎就失手了呢?原來是你!”說到最後,他眼裏的恨意更深。

江離塵怒指著他,“安翼,你心狠毒辣已經犯過大錯,如今你還不知醒悟,你這種卑劣小人,江某有眼無珠才把你當成兄弟,從今以後江某當是不認識你,你自己好自為之!”

語畢,他憤袖離去,再不多看他一眼。

他早就知道安翼貪婪,甚至打定了主意要得到南宮司痕手中的那份藏寶圖。

他不說,那是因為他不想讓他們仨人撕破臉。那樣對誰都沒好處!

他承認他救南宮司痕那次也有私心的,安翼如果得到了南宮司痕的藏寶圖,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他。他寧願他們彼此互相牽制,也不願意彼此反目成仇。

可如今,事實證明他想得太簡單了……

安翼不止貪婪,且為了私心,寧願夥同南宮翰義父子,也要加害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其心……簡直醜陋不堪!

……

營帳已經搭好,墨冥汐也把燒好的熱水送到了營帳裏。

南宮司痕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替她寬衣檢查身子,看著墨冥汐還站在那裏等著她隨時吩咐,她趕緊從包袱裏找出一只藥瓶,然後塞給她,“汐汐,你也受了傷,趕緊下去看看,記得把這藥敷上,能消腫化瘀的。”

墨冥汐雖接了藥,可並未打算離開,“多謝王妃,奴婢並無大礙。”

她不走,可羅魅就尷尬了。平日在府裏她都極少當慧心慧意的面脫衣服,一會兒南宮司痕要扒光她的話,那好意思麽?

她抿了抿唇,朝外面喚道,“墨白,把汐汐帶下去,讓她好好治身上的傷。”

墨白現身在門口,朝自家妹妹招了招手,“汐汐,王妃這裏有王爺,你先隨我下去。”

墨冥汐聽他這麽一說,這才反應過來羅魅是有些不好意思。

“王妃,奴婢先下去了,有事您吩咐。”她也不再堅持。

“嗯,去吧。”羅魅點頭,還不忘交代她,“有隨行的丫鬟,你讓她們幫忙一下。”

“奴婢知道,奴婢告退。”墨冥汐這才行了禮退了出去。

“過來!”南宮司痕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那臉色就一直沒好看過。是他大意才沒註意到她受了傷,還讓她在那裏擺弄死人如此久。

羅魅低著頭走到簡陋的木板榻前,瞬間被他大手抓了過去。

真如她想的那般,南宮司痕逮著人,三五下將她扒了個精光,雖然動作看似粗魯,但他也保持著理智和分寸,之前聽她說起胸口受傷,所以就盡量避開她胸口。

只是當看到她幾乎一身淤青時,臉色瞬間鐵青,甚至忍不住爆了粗口,“該死的!”

羅魅差點揉耳朵,被他吼聲震得耳膜都痛了。光溜溜到沒什麽,反正他天天看。只是初春的天氣還有寒意,讓她身子不由得直打抖,於是趕忙往他懷裏縮。

南宮司痕抖開行軍用的被褥,將她捂得結結實實。

讓她在木板床上待著,先是用熱水給她擦拭身子,然後用她拿出的藥霜,為她細細輕柔的塗抹了一遍受傷的地方。

整個過程,剛開始羅魅還有些放不開,但見他眼裏只有認真和心疼,並沒有其他想法,這才任由著他隨意擺弄。

他一直不說話,薄唇抿的死緊,她知道他在生氣。

“沒事的,過幾日就好了。”她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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