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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安府,安一蒙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任誰都不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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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褲管撩上,她小腿肚上全是淤青,還有一條長長的口子,皮肉有些外翻,血水一直在流。

“墨白,去書房把止血藥拿出來,在左手第一個小木箱裏,紅色的瓶子。”她頭也沒擡的吩咐道。

“是,王妃。”墨白趕緊去了。

許是太痛,慧心齜牙忍著,一直都不出聲,小臉上已經布滿了細汗。

慧意抱著她腦袋安慰她,“姐姐,沒事了,王妃會治傷,你很快就能沒事了。”

慧心反手也將她摟住,感激的看著羅魅,“王妃,奴婢沒事的,就一點小傷而已。主要是奴婢太笨了,密室被掩埋的時候奴婢跑在後面,所以才弄成這樣。”

羅魅輕道,“你也別多想,把心放平靜些,好好養傷。”

慧心紅了眼眶,“謝王妃……”

慧意抱緊了她繼續哄道,“姐姐,沒事了沒事了。”

盡管兩姐妹看著挺鎮定的,但抱在一起還是有些發抖的跡象。不過羅魅也佩服她們倆,年紀不大,能做到臨危不亂也算勇敢了。

密室被斷裂的土石埋了,也就是說丁紅蕓和那些下人們全都被埋了。

羅魅在替慧心治傷時,南宮司痕親自帶著侍衛過去查看。密室修建在後院的馬棚下,他們去的時候,飼養的馬兒掙脫了韁繩在院裏撒瘋般的亂叫亂跑,明顯是受了驚,而馬鵬早就塌了,那一處凹陷,只看得到少許餵馬的草。

南宮司痕啟動密室開關都無用。

他目光沈沈的盯著那塌陷處,背著手站了片刻才帶著侍衛離開。

大院裏,羅魅一邊為慧心處理小腿上的淤青和傷口,一邊聽著墨白講訴經過。對密室被埋,她反應平平,也沒說要人去施救。

在她還沒下手之前老天先把丁紅蕓收了,對他們夫妻來說,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丁紅蕓這麽死,她連借口都不用找了,直接公告死於地震中……

反正靜香已經招了,他們知道丁紅蕓把私吞的錢物放在了何處,這些對她來說,已經夠了……

這次地震,蔚卿王府也有傷亡,除了密室被掩以外,還死了兩名下人,另外有幾名輕傷的,這些都是在做事時被地震突然驚嚇,慌亂中反而把自己弄傷的。

府裏的建築大體還好,倒塌的只是一些構架不牢的小屋,要說最嚴重的損壞,恐怕就是房頂的瓦礫了。地震一過,沒一間屋子房頂是完好的,這個時候住屋子,還沒住平地安全呢。

蔚卿王府是如此,外面其他地方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墨白和侍衛將藥房裏的東西全都搬了出來,羅魅沒閑著,一直都在院裏搗鼓藥材。這個落後的社會,無法第一時間收集到各地的消息。她不知道這次地震傷亡有多嚴重,而她能做的就是弄些藥出來,以備不時之需。藥材不夠的,她還讓墨白帶著人去外面藥鋪買。

沒過多久,去安府的人回來了。安府的情況也算好的,安一蒙的手下幾乎都是練家子,府中做事的下人並不多,除了幾名下人受了些輕傷外,其他人都平安無事。

聽說羅淮秀已被安一蒙妥善安置後,羅魅也松了口氣。

“啟稟王爺,宮裏來人了。”管家突然來報。

羅魅停下手中的事朝南宮司痕看了過去,見他正朝自己走來,她淡聲道,“府裏的情況比較好,沒什麽可擔心的,你去吧。”

出了這種大事,皇上能不召集百官開會?她能理解。

南宮司痕擡手摸了摸她的臉,低沈道,“我讓離塵在府裏陪你,如有危險之事,你可讓他去做。”

羅魅抽了抽嘴角,嗔了他一眼,“怎麽,想通了,不吃醋了?”

南宮司痕捏了捏她鼻子,冷眼瞪著她,“我讓他在府裏陪你是為你安危著想,可不許你隨便同他說話,要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

他故意放大的嗓門,聽在一旁紫袍男人耳中,臉都黑了一半。

羅魅朝江離塵看了一眼,沒好氣的拿手肘撞了一下自家男人,“說這麽大聲做何?你怕人家是聾子不成?”

很快,南宮司痕隨管家朝大門去了。

羅魅繼續搗鼓著藥材,而江離塵則是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一動不動的盯著她,仿如無事可做,把她的忙碌當熱鬧看了。

而就在南宮司痕走後不久,管家又匆匆前來,恭敬的對江離塵道,“江太子,我們太子派了人來蔚卿王府接您,說是請您前去商討要事。”

江離塵濃眉輕蹙,“發生這種災禍,太子還有閑心請江某做客?”

管家搖頭,“小的也不知情,都是外頭太子府的人說的。”

本以為江離塵會起身離開,可沒想到他連身都未動一下,繼續四平八穩的坐著,並對眼前的管家吩咐道,“你去告訴他們,就說我已經離開蔚卿王府了。至於去向嘛,隨你說。”

“是是,小的這就去回話。”他交代的事管家哪敢不聽的,於是躬身退下跑出了院子。

大院裏,不止他們兩人,還有許多下人在忙活,有人打掃地面,有人鋪床,廚房裏的東西也都搬到了大院裏,搭了個臨時的竈臺,有人還在洗菜準備午膳。

看了一眼四處忙碌的人,羅魅將目光投向江離塵,“怎麽不去?不怕太子生你氣?”

江離塵起身朝她走了過去,帶笑的看著她,“我現在是你的護衛,怎能離開你?”

------題外話------

聖誕快樂!聖誕快樂!聖誕快樂!

☆、75、你小子少挑撥離間

羅魅抽了抽嘴角,“這麽高級的護衛我可請不起。”

江離塵笑道,“我又不收你銀子。”

羅魅聳肩,“我也沒銀子給。”

江離塵愉悅的笑出了聲,“哈哈……真沒想到魅兒你也有如此逗趣的時候。”

羅魅撇嘴,低著頭繼續搗藥。

看她又專心致志的弄著那些不知名的草藥,江離塵突然在她身後問道,“做這些有何用?府裏受傷的人不是醫治了嗎?”

羅魅頓了頓,低聲回道,“江大哥有所不知,像這種天災,如果處理不好,容易產生病菌,到時極易出現各種瘟疫。我沒多大的能耐,唯一能做的就是多搗鼓些藥,如果真有人需要,幫一個算一個吧。”

江離塵皺眉,上前一步嚴肅的看著她側臉,“瘟疫?既然你知道,那為何不提早告知大家?”

羅魅扭頭看向他,表情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我說的話有幾個人能信?更何況我手中無權無力,你覺得皇上會讓我一個女流之輩插手?”

江離塵難得表情沈著,對她的話無言以駁。

他雖是北陽國人,但這種天災不分國土,如果他能得到更多的應對辦法,未嘗不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

但如她所說,的確如此。她一個女流之輩,就算本事再大,也難有出人頭地的機會。更何況是這種事,她若向外人說多了,暫不說有多少人相信,如果遇上一些小人,恐怕還會指責她妖言惑眾、蠱惑人心。

“魅兒,如果這種事要你插手,你會如何做?”他彎著腰,認真的問道。

“我什麽都不做,就做手裏的這些。”羅魅斜眼。不是她不為民生考慮,實在是沒那麽遠大的抱負。就算她有金剛鉆,也不會去攬那些瓷器活。

除非……皇帝是安一蒙或者是南宮司痕,而不是南宮興毅。

否則,她怕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預防天災的難度很大?”江離塵追問著。

“不是。”瞧他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羅魅無心搗藥,轉過身認真看著他,“*能防,天災嘛無法確定。我所說的處理辦法不是預防天災,而是在災難過後的解決措施,這跟統治者有很大的關系。這些事你也別問太多,因為問了我也無可奉告,我一不涉政,二不懂法術,最多就學了幾年醫,你以為我有多大能耐?”

有些事她確實不能說得太多,如果換成南宮司痕,或許她還會多嘴幾句。更何況,她連外面是什麽情況都不知道,有何資格去做定斷?

“……”江離塵抿緊薄唇,似有些不甘。

羅魅轉回身,繼續搗鼓藥草。見他一直站著不動,她垂下的眸光沈了沈,突然低聲自言自語起來,“如果地震之後傷亡慘重,對那些死亡的人和牲畜最好隔離處理,簡單點的辦法就是將這些遠離居住地掩埋,並在屍體上多撒石灰,能防止細菌擴散,如此一來,活著的人才不易受感染。但燔燒石灰並不是那麽容易,一般人能燒制一些,但遠遠不夠,工藝繁瑣不說,還需要大量的原料,沒有統治者的支持,想要達到有效的作用,很難的……你跟司痕相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應該知道他的處境,別說我們夫妻冷漠,就算我們心懷天下,也不可能冒然出頭。”

她的聲音不大,遠處做事的人肯定聽不見,但憑著過人的耳力,江離塵卻是一句不漏的聽了進去。

看著她冷艷而平靜的側臉,他雙眸逐漸斂緊,眸光愈發深沈,認識她這麽久,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她懂得東西不少。

呵……她自然是不同於其他女子的,否則南宮司痕也不會在她身上費心。

直起身,他投向遠處的眸光夾雜著一絲酸澀,就連心裏都空蕩蕩的……

失去了的還有可能再擁有嗎?

……

經過小半天的忙活,蔚卿王府裏各處平地都鋪上了臨時床鋪,期間時不時有餘震,但好在羅魅事先有提醒,所有大家都提高了警惕,盡量不去危險的地方。

眼看著天快黑了,南宮司痕還沒有回來,羅魅坐在院子裏,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想去找羅淮秀,可這個時候出府,不知道會不會遇上突發情況,特別是太子南宮興毅派人來過之後,她更是不敢沖動的離開。

誰也不能保證這個時候沒人趁機作亂。能接受江離塵在此,那也是因為有府裏的人在,如果他想耍花招,她只需要叫一聲就可以了。

沒南宮司痕在身邊,她出府是真的沒安全感,僅那支金簪就能讓全天下的人都能沖她而來。她想去找南宮司痕,可又不知道他此刻在何處,而且還是要出府……

耐心……她現在必須拿出最大的耐心,只有這樣才不會輕易著別人的道,才能讓自己多一份安全。

就在慧意帶著其他丫鬟開始為她布膳時,管家又匆匆而來,“啟稟王妃,聽聞此次地震受災嚴重,皇上特意指派六部負責災後事務,此刻已派人在大門外,想知道我們府中傷亡情況。”

羅魅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輕道,“如實說就行了。”

管家朝後院的方向看了看,有些欲言又止,“那馬棚……”

他還算聰明,只說馬棚,沒有提密室。羅魅很滿意,語氣都柔了幾分,“馬棚那裏只是意外,你告訴六部的人,就說蔚卿王府死傷慘重,丁姨娘同她的丫鬟都死於房舍坍塌中,當場死亡。”

管家點著頭,“是,王妃,小的知道該如何說了。”

羅魅揮了揮手,“去吧,要是他們說要進府查看,你就告訴他們此刻王爺和我都不在,他們應該知道王爺的去處,至於我,要是被問起,就說去了安府。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制止他們、不讓他們隨意進出。”

管家應聲退下了。

看著滿地的地鋪,羅魅還算滿意,其實她不知道,在經歷了今日後,府裏的人對她的印象全有了改變。

誰說他們王妃只有容貌沒有才情的?她審問丁姨娘和靜香時能說會道,氣勢足、手段硬,這可不是貶議她,而是她處事幹凈利落,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誰說他們王妃草包無用的,原來書房裏放著那麽多治病療傷的草藥,全都是王妃的。府裏受傷的人全都是她親手醫治,這不是一句‘平易近人’就能形容的。她在替人治傷的時候不但拋開了自己的身份,還不嫌臟亂。試問,其他府裏的女主人能做到這樣?

再說膽識,地震發生後,他們王妃不但沒有哭哭啼啼,反而無比冷靜的指揮他們做事,把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妥妥當當,就算他們心裏有餘怕,擔心地震再次出現,可只要看到她鎮定從容的在院子裏擺弄草藥,他們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跟著冷靜下來。

她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可就是這麽一個女人,卻讓他們生出心暖、心安的感覺。

太子派人來請了江離塵三次,但三次都被江離塵拒了。

太子是何用意沒有人清楚,但羅魅眼看著他一次又一次派人到府裏來請江離塵,不禁在心裏冷笑。災難當頭,各處百姓都需要安撫的時候,南宮興毅還有心情會見外客,真是閑心十足。

對江離塵,雖說她心有戒備,但還是有感激的。同時也誇讚下自家男人的遠見,請江離塵留在蔚卿王府裏,還真是對了!

外面一定很亂吧,如果南宮興毅要做點什麽事,一定會在這個時候出手。但江離塵留在蔚卿王府就不一樣了,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北陽國的太子。當著他的面對她下手,這不是擺明了讓人看笑話麽?

……

安府——

安一蒙同樣不在府裏,同南宮司痕差不多,早朝剛回府不久又被宣召進了宮。臨走前,他對府裏下了禁令,不許羅淮秀擅自出府。

眼看著都傍晚了還不見人回府,羅淮秀已經沒了耐性,心裏貓爪似的狂躁不安。主要是她不放心自家乖寶,雖說蔚卿王府有派人來說她乖寶平安無事,可是沒親眼看著、摸著,她哪裏能安心?

偏偏安一蒙那家夥,給侍衛下了死令,說什麽都不讓她離府半步。中午的時候她還跑到大門口鬧,威脅那幾名侍衛,“你們再不讓我出去,信不信我當場咬舌自盡?”

也不知道那些侍衛是沒長心還是沒將她看在眼中,一個個冷肅的看著她,就是沒一個替她開門。

她又用孩子做威脅,可人家還是不予理睬,只說將軍有令任何人不得違抗。

羅淮秀真差些當他們面上吊自盡了。這些人都是經過安一蒙特訓的,根本就不吃她威脅人那一套!她是軟磨硬使好話歹話都說遍了,可人家就是不理她。

最氣人的就是安一蒙臨走時還讓穆管家請了一名大夫到府上,把她裝病的機會都給滅了!

地震發生後,她和羅魅的處理方法一樣,讓管家把人都召集到院裏空地上,搭了帳篷打了地鋪,也再三叮囑做事的人盡量避開房屋。這些建築都不是平房,就算地基再穩,上面多是木材搭建,房頂上的瓦礫已經掉了大半,還有些隨時都可能落下。

折騰了一天,她用了些飯菜後就在帳篷裏休息。

突然,安翼的聲音傳來,“羅姨,我回來了。”

羅淮秀還未坐起身,就見他進了帳篷,於是拉長了臉,“回你院裏去,瞎跑瞎叫個什麽勁兒!”

地震後他們父子一同出的府,沒想到這小子先回來了。

安翼嬉皮笑臉的走近她,“羅姨,我先行回來,可是因為擔心你。”

羅淮秀假笑,“你這小子有這麽好心?”

安翼捂了捂心口,一臉受傷樣,“羅姨,都是一家人了,你如此說太傷我心了。”

瞧著他那邪眉邪眼假惺惺的摸樣,羅淮秀眼疼得都不想搭理他,不過還是對他問道,“你爹呢?他何時能回來?”

安翼坐到椅子上,笑看著她,“我爹就是不放心你,所以讓我先回來。”

羅淮秀又問道,“那他何時回來?”

安翼回道,“他說把皇上交代的事處理好了就回來。”

羅淮秀抿了抿唇,突然轉移了話題,“外面情況如何,傷亡嚴重嗎?”

安翼嘆了口氣,“六部的人負責查問,現在還不知情況如何,不過以我看,百姓傷亡不多,只是房舍毀損嚴重,只要這兩日不下雨,災情也能很好的控制。發生如此災難,百姓怕是要苦上一段時日了。”

看著他臉上的擔憂,羅淮秀難得沒潑他冷水,不管他是真心替百姓哀嘆還是假模假樣,至少他今日一天都在外忙碌,也沒有躲在家裏不聞不問。

有關政事,羅淮秀肯定是不方便問的,就算要打聽也只會向可信的人開口。對眼前的這個小子,她只能說些其他的,“你們在外面忙也要多註意安全,凡事盡力就行,別輕易出頭逞能。”

安翼感激的點頭,“多謝羅姨,我會記下的。”

該說的也說完了,羅淮秀正準備把他打發走,突然聽他問道,“羅姨,有個事能否同你商量?”

羅淮秀戒備的看著他,“何事?”

安翼笑了笑,和隨意般,“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聽說羅姨收了司痕不少東西……”

羅淮秀皺眉打斷,“你想做何?司痕給我的東西可都是娶我乖寶的聘禮,你還想打主意不成?”

“不不……”安翼擺手,“羅姨,你誤會了,我哪會起那種心思?我只是想跟你談談酒樓的事。”

羅淮秀哼道,“咋的,還看上我的酒樓了?”

安翼臉上繼續掛著討好的笑,“羅姨,你知道嗎,旺東那幾間鋪子早先可是我看上的,你也知道我常年在外奔走,有一次去邊塞,回京之後那幾間鋪子就到了司痕手中,為此事我都懊悔了許久,要是當初早些下手那幾間鋪子就是我的了。聽說司痕把鋪子送給了你,我就想著,你現在懷了身子,估計一時半會兒也理會不上,要不把那幾間鋪子轉給我吧?你放心,我一定出高價,多少你說了算。”

羅淮秀眨了眨眼,“想買我的酒樓?”

安翼點頭,“嗯。”

羅淮秀抱起枕頭朝他砸了過去,突然變了臉,“你個熊孩子,居然打我酒樓的主意,想死是不是?你不知道那酒樓是我的命根子啊?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裝修嗎?”

安翼穩穩的接住枕頭,一臉委屈的看著她,“羅姨,你別氣嘛,我就是和你商量商量,你不同意就算了,我也沒說非得要啊。”

羅淮秀哼道,“你要也不給!就算你爹開口都沒門!”那酒樓算是她在京城裏的不動產,她怎可能隨隨便便賣掉的?她跟安一蒙過日子,可沒打算靠他養活,自己賺錢養自己骨頭都要硬些,她才不會去看人臉色生活呢。而且那酒樓的位置的確好,正因為如此,那次發生命案後她都舍不得拋棄。

這小子,想匡她的東西,夢吧!

安翼撇起薄唇,眼神幽怨的看著她,“羅姨,我就問問而已,你未免也太小氣了吧?”

羅淮秀瞪他,“我就小氣了,咋的?”

安翼不滿的哼了一聲,“有何了不得的,不就是一家酒樓麽?這點聘禮就讓你把女兒嫁了,還自詡精明呢,我告訴你,你虧大了!”

羅淮秀皺眉,“我虧大了?我怎麽虧大了?你知道司痕給了我多少好東西麽?”

安翼一臉嘲諷,“給多少好東西你都虧了!你知道你那女婿有多富有嗎?在這天漢國,他敢稱第二,國庫都不敢稱第一。”

羅淮秀睜大眼,驚訝,“真的假的?”

安翼譏諷道,“你別告訴我你沒聽說過藏寶圖的事。”

羅淮秀更驚訝,“怎麽,那不是謠傳,是真的?司痕真有藏寶圖?”

她來京城後是聽說了些,但是只是聽說,還沒得到確認。而且她一直都覺得外頭傳的事信不得,所以也從來沒問過南宮司痕。身為他丈母娘,雖然她也承認她有些勢利眼,甚至貪財,可她還是知道要如何做人。

女婿給她的東西已經不少了,真金白銀可不是虛的,她要是還嫌不夠,那就是她人品有問題了。至於他到底有多少家產,其實她真沒關心過,唆使女兒奪權,她也只是想幫女兒爭取地位而已,有機會接觸到蔚卿王府的帳薄,她也沒想過要貪圖什麽。看著女婿對女兒好,她早就心滿意足了。

安翼搖頭嘆氣,“枉我一直以為你精明,沒想到是如此傻,竟連自己女婿的底細都不清楚。”

提起藏寶圖,羅淮秀還真來了勁兒。她就是個俗人,不說眼紅,但羨慕、好奇是肯定有的。

“小安,你快說說,你到底知道多少?”

安翼突然猶豫起來,像是不方便開口般,“這個嘛……”

羅淮秀拉長了臉,“你這小子,一點都不厚道,把老娘好奇心勾出來了就不想負責麽?”

安翼神色多了幾分認真,還朝門外看了一眼,這才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羅姨,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怕隔墻有耳。你不知道,那藏寶圖一共分成三份,不僅我和司痕各有一份,就連離塵也有一份。”

羅淮秀傻了眼般的望著他,“真……真的?”回過神來,她沒好氣的道,“哎呦餵,你們這些小子,可真是懷財不露啊!”

安翼傻笑,“呵呵……羅姨,這種事我哪敢隨便對人說的?我可是把你當家人才告訴你的,你可不能外洩這個秘密哦。”

羅淮秀撇嘴,“去去去,就你這二流子德性,我信你才怪!”

安翼又換上了哭臉,“羅姨,你別這般懷疑我,否則我會難受的。你看我多實誠,這種事司痕都沒同你說,我卻先向你坦白了,就看在這點上,你也該把我當自己人才對。”

羅淮秀哼了哼,誰知道你打得什麽算盤?

這話她沒說出來,只是在心裏腹誹。說實話,她還真有些驚訝,他們仨居然是這樣的關系。要她形容,那就是——太覆雜!

難怪皇帝不愛太子愛她女婿,原來這事是真的,要是換做她,她也會把女婿巴結好的……

斜眼瞅了瞅正一臉委屈的安翼,她沒好氣道,“說吧,你跟我說這些有何目的?”這小子狡猾得很,敢說他沒目的,鬼都不信!

安翼很不高興,就跟孩子賭氣似得還扁上了嘴,“我能有何目的?不過是告訴你一些事罷了,免得你和魅兒蒙在鼓裏。我都說了是把你當自家人,可你偏偏總不信任我,你以為你那女婿有多好,到頭來還不是瞞著你們母女。哼,比起他,我可誠實多了。”

羅淮秀冷了臉,“你小子少挑撥離間,司痕才沒你那麽多心眼呢。”女婿好不好她心裏清楚,比起這小子,可是甩了他幾百條街。

安翼也拉長臉嘲諷,“我像是挑撥離間的人嗎?我還不是為了你們母女著想。虧你這麽精明,你為何就不想想,司痕為何不把實情告訴你們?還不是怕你們惦記那藏寶圖而已。不信你去問你乖寶,我敢說她也不知情。你說你們都是一家人了,居然還做不到坦誠,可見他也沒把你們母女放在心中。”

似是受不了羅淮秀的奚落,他隨即起身,哼道,“我可是好心好意提醒了你,要是你們再如此糊塗,以後出了事可別怪我袖手旁觀。”

語畢,他負氣走出了帳篷。

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羅淮秀怔怔的坐在簡陋的床上。

雖說這小子有不懷好意的嫌疑,但的確戳到了她的心窩。南宮那小子都多少也該透露些事給她們才對,什麽都不說也的確太那個了……

不是寶不寶的問題,而是關系到信任與否,她心裏還真有些不舒服。

可南宮那小子也不像個歪心眼的,對她們母女都極大的袒護,也沒看出來他把她們當外人啊?

摸著下巴,她眼珠子不停的轉動,這事肯定要和她乖寶提的……

但她也不會對安翼那小子多生好感。誰知道他打得什麽主意?想挑撥她們母女和南宮司痕的關系,就憑他的人品和幾句話,她要是這麽容易著道,那她也白吃這麽多年苦了。

……

安翼從主院回到自己的院裏,早就有人望眼欲穿等著他回來了。

自從上次差點被發現以後,墨冥汐就格外小心,甚至換上了男仆的裝扮,像個小書童一般生活在安翼的院中。知道羅淮秀在府中,她雖沒有光明正大的去見羅淮秀,但有偷偷的去看她。

之所以羅淮秀沒發現這裏多了個人,那也是安翼事先給管家打了招呼的,他還告訴管家墨冥汐是被他從外面撿來的,因為怕仇家追殺,所以暫時留她在府中避難。他們兩人的關系,別人不知道,管家還能不知道的?他只當自家公子偷藏女人是擔心安一蒙會罵他,所以也就幫著瞞過去了。

見安翼走進院裏,墨冥汐都沒用走的,而是轉瞬就朝他飛了過去,欣喜的只往他懷裏撲,“安翼,你可回來了!”

面的她熱情的投懷送抱,安翼也沒拒絕,順勢將她摟住,低下頭對她邪氣的笑道,“怎麽,才半日不見就想我了?”

墨冥汐紅了臉,“哪有……只是擔心你而已。”

安翼擡頭看了一眼院中各自忙活的下人,又對她邪肆的咬耳朵,“怎辦?現在回不了房,沒法恩愛了。”

墨冥汐臉頰更紅,嬌嗔的在他胸膛上打了一下,“你壞死了!這個時候還想那種事!”

安翼聞向她細滑的脖子,輕吐氣息,“哪種事?嗯?”

墨冥汐腦袋埋在他胸膛裏怎麽都不願擡頭。

安翼‘呵呵’笑了幾聲,隨即拍了拍她的後背,“好了,不逗你了。”

墨冥汐這才擡起頭來,臉上的紅暈還在,但神色略帶緊張,“安翼,你說過要幫我去蔚卿王府打探情況的,那邊如何了,我哥和王爺、王妃他們都沒事吧?”

安翼搖了搖頭,“沒事,放心好了,我也是剛從蔚卿王府回來,都好著呢。”

墨冥汐惶惶一日的心這才平靜了下來。

想到什麽,她趕緊推了推他,然後拉著他的手往院裏走,“安翼,你餓了吧?我都把飯菜準備好了,全都是我自己做的哦。”

安翼朝她興奮的側臉看了一眼,僵硬的勾了勾唇,“是麽?那我得好好嘗嘗。”

……

天都黑了,可羅魅還是沒等到南宮司痕回府。餘震時有發生,她和院子裏的其他人都沒有睡覺,就算再鎮定,心裏依然有不安。

慧意在照顧慧心,其他下人們三三兩兩的圍成一團說著話,花園裏的樹枝上掛著燈籠,給了大家不少溫暖。雖然夜色濃,氣氛算得上熱鬧了。

羅魅裹著披風,了無睡意的看著天。這幾個月習慣了南宮司痕的懷抱,就算身邊有火盆,她還是覺得冷。

等了一整日了,她的耐心伴隨著越發刺骨的寒風逐漸消失,再等不到人回來,她真的快坐不住了。

“王妃……王妃……”管家又從外面跑了進來。

“嗯?”羅魅精神一震,下意識的朝他身後看去,有些失望。

“王妃,不好了,聽說王爺受了傷,此刻正在宮裏讓禦醫療傷呢。”管家將得到的消息如實稟道。

“什麽?”羅魅呼啦起身,臉色瞬間白了,就連肩上的披風滑落在地上她都沒顧上去撿,而是擡腳就往大門口走,“準備馬車,我要進宮!”

遠處,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身影,江離塵也快速的從地鋪上起身,沈著臉大步的追了上去——

------題外話------

應妞們反應,涼子決定今日起改在上午更文,(*^__^*)嘻嘻……聖誕快樂!周末愉快!

☆、76.再亂來我把爪子給你剁了!

本就在家耐著性子等了一天,沒想到不是把自家男人等回來,而是把他受傷的消息等回來,羅魅哪裏還坐得住?

馬車上,江離塵幾次欲同她說話,她都不冷不熱的回道,“別跟我說話,我現在想靜靜。”她擔心,擔心南宮司痕不是意外受傷,擔心他受傷後在宮裏遭人趁機暗算……

江離塵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陪著她一起沈默。一路上,他如玉的俊臉上都未帶有一絲笑,如果說羅魅此刻是罕見的心煩意亂、坐立難安,那麽他就是罕見的冷冽懾人。

羅魅低著頭只想著南宮司痕現在的處境,壓根就註意到他從發冠到腳底都帶著一絲凍人的寒意,更沒留意到他眸底暗藏的寒芒,還有那雙握了松、松了又緊握的手……

她今日的表現江離塵都一一看在眼中,原本以為她在南宮司痕身邊只是因為南宮司痕的霸道而迫不得已,可今日同她相處了一天,他才明白,自己想得太樂觀了。

南宮司痕對她是寵愛,這點無可爭議,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讓他頗意外的是她對南宮司痕的態度,那絕非一點點的在乎……

馬車到了宮門口,剛停下羅魅就迫不及待的鉆出跳了下去。

宮門今日把守得比平日還嚴,加之夜深,守門的侍衛見到羅魅時下意識的提高了警惕,“你是何人?來此何事?”

羅魅這才發現自己走得急,竟然忘了帶腰牌,一時間竟無語以答。這裏是全京城戒備最嚴的地方,深宮重地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出入的。她成親之後有代表身份的腰牌,那是她身為蔚卿王妃的證明,只不過她平時都不來這種地方,所以對那個東西也沒多重視,當然不會隨身攜帶了。

這種情況下,她難免尷尬,但也只是一瞬間就把心情調整到了最佳狀態,朝那幾名嚴肅冷漠的侍衛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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