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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安府,安一蒙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任誰都不見。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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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知道這保胎藥是我給的,肯定不會收,更不會用。”

墨冥汐將藥瓶收到衣兜裏,“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該如何做。”

夫人的確是不喜歡他們父子倆,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他們父子和夫人之間的事她不好評價,但為了夫人肚裏的孩子,她肯定會幫這個忙的。

……

蔚卿王府——

收到安一蒙派人送來的話,羅魅正在書房陪南宮司痕看書,頓時扔下書冊就往外走。

安一蒙太過分了!這是想軟禁她母親?

南宮司痕沈著臉追了出去,知道她要去安府要人,也沒攔她,立馬下令讓墨白準備馬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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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落胎藥

對夫妻倆的到來,安一蒙似乎並不意外,而且並未回避,將夫妻倆迎進了府裏。

羅魅幾乎沒跟他多繞一句話,在進大廳後直接道明了來意,“安將軍,本王妃來此是接母親回去的。”

這還是她第一次拿自己的身份施壓。

安一蒙沈著臉回道,“王妃若是來寒舍做客,安某定當禮待,但若是為了羅氏,恕安某無法交人。”

羅魅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安將軍這是想明目張膽的搶人?”

安一蒙垂眸,冷肅不減,“王妃要如此想安某,安某也無可辯解。安某只知道羅氏腹中懷有安家骨肉,安某不能視而不見,更不會讓安家的子嗣流落在外。”

羅魅突然露出一抹冷笑,似乎在譏笑他的自以為是。

見南宮司痕瞪著安一蒙,她突然道,“王爺,我同安將軍有些話要談,你能否在外等我片刻?”

南宮司痕蹙眉,朝兩個各瞪了一眼,他也沒說話,緊抿著薄唇轉身走向了門外。

這事他處在中間的確為難!

安一蒙也是,有何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做得如此極端,真不知道他如何想的,她們母女倆是那種受人威脅、看人臉色的人?

蠢!

大廳裏,安府的丫鬟仆從也都退了出去,就剩下羅魅和安一蒙。

羅魅在客椅上坐下,安一蒙也沒坐上主位,而是在她對面落座。兩人剛開始都沒急著說話,似乎是在醞釀該如何開口讓對方妥協。

氣氛僵冷,不似敵對卻比敵對更嚴肅。

“安將軍,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最終還是羅魅先開了口。她是來談判的,自然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安某只知道她腹中孩子是安家的。”安一蒙冷硬的回道,神色、語氣皆沒有一絲要妥協的感覺。

“呵……”羅魅冷冷一笑,“孩子是你的,可懷孩子的人卻是我娘,她不屬於你。”

“她也是安某的女人!”安一蒙臉色微沈。

四目相視,彼此眼中都充滿倔強和堅定。

“我娘也只是身子屬於你而已。”羅魅微揚唇角,似笑非笑,“除此以外,都同你無關。”

“安某不懂王妃的意思。”安一蒙蹙眉。的確沒聽懂她話中的含義。

“安將軍不懂的東西多著,若你感興趣,本王妃可以說些給你聽聽。”羅魅端放在腰間的雙手放下,左腿搭在了右腿上,煞有閑情般。

“安某願聞其詳。”安一蒙也沒拒絕。他想知道,這女子有何能耐能將羅氏從他手裏救走。

之前他不動聲色,放任羅氏,那是因為沒確認她肚子裏是否懷上了。如今確認過後,他自然不會再由著羅氏,畢竟那是他安家的子嗣,他安一蒙第一個孩子,豈能放任不管?

別說她蔚卿王妃來勸說,就算蔚卿王親自開口,他這次也要力爭到底!這是安家的原則和底線,沒得商量!

羅魅一直都沒過激的表情,但散發出來的冷漠卻不容人忽視。將安一蒙不為妥協的神色一一收入眼中,她端起茶杯輕嘬了一口,這才不急不慢的開口道,“世人都知道我娘出生在羅家,曾經嫁過薛家,可對於我娘離開京城之後的事卻只能僅憑猜測,並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往。”

安一蒙斂緊目光看著她,也沒插嘴,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羅魅忽而對他露出一抹笑,一雙眼眸瞇得彎彎的,讓她笑容帶著一絲詭異,“安將軍想知道我娘為何變化如此大嗎?想知道我娘為何不願再接受薛家嗎?”

安一蒙緊緊的抓著扶手,實在不知她到底要做什麽,但直覺告訴她,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會讓他意外……

羅魅輕呵著,似乎滿意他的緊張,“安將軍,我這人你應該也清楚,不喜歡跟人說廢話,打胡亂說的事更不屑去做。今日過來特意同你說這麽多,不過是想告訴你一些事罷了。你聽得就聽,能相信最好,不能相信呢我也沒法,你就權當我說瘋話好了。”

第一次見她如此賣關子,安一蒙有些不耐,沈聲道,“王妃有話直說無妨。”

羅魅慢條斯理的又嘬了一口茶水,將茶杯放下後,這才斜靠著椅背,輕緩的開口,“大家都知道當年的薛夫人和女兒一同被薛家趕出家門,流浪在外的母女倆也沒有生活來源,日子過得比乞丐還不如。而就在八年前,十歲的羅魅因身子差,染了一場疾病後不幸夭折了。而身為她的娘,羅氏承受不住失女之痛,當場自縊也隨女兒去了。”

安一蒙猛的從椅子上起身,放大的眸孔裏充滿了震驚和不信。

羅魅擡起手示意他別說話,接著道,“安將軍不必驚訝,我和娘也並非假冒的羅氏母女。”

安一蒙顫抖的指著她,“你們……是何人?”

羅魅把腿放下,起身走向他,唇角微勾,帶著似有若無的笑輕道,“我們是何人安將軍沒必要追問,就算告訴你你也無法想象。跟你說這麽多,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娘並非曾經的羅淮秀,如果你非要逼她做自己不願的事,那安將軍可得掂量掂量後果。”

安一蒙臉色有些白,看她的目光都帶著一絲銳利,似乎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妖怪般。但他神色也只是驚,並不顯懼怕。

“有何後果?”他咬牙低哼,“我不管你們是何人,我只要她腹中的孩子。”

“唉……”羅魅走近他,幽幽嘆道,“安將軍,別太魯莽。我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告訴你,我娘的身子是羅淮秀的,可是靈魂卻是她自己的。沒了靈魂,她就是一具死了多年的軀體,你可以想想,她還能替你生兒育女嗎?”

“……?!”安一蒙眸孔更加突凸。一個鐵骨錚錚的剛健男人,第一次露出驚悚的表情……

。。。。。。

羅淮秀壓根沒想到女兒這麽快就來救她了。

當安一蒙到房裏告訴她可以離開時,她興奮的差點歡呼,一點都不帶猶豫的就要走。

路過安一蒙身旁時,她手腕突然被捉住。回頭看著他猶如冰雕般的冷臉,她沒好氣的下令,“放手!”

安一蒙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冰冰冷冷,不光是他的神色,就連身上的氣息都冷得讓人發毛,“你答應過的,只要我放你走,你每月到安府陪我一日。我要知道孩子是否平安。”

羅淮秀怔住,的確,這話是她說的,只不過沒想到他會反過來當要求。

“你這是何必呢?其實憑你的身份……”

“記住你答應過的事!”安一蒙冷聲打斷她的話,甚至帶上了威脅,“否則別怪我去蔚卿王府搶人!”

“……”羅淮秀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可是記清楚了?”怕她沒聽進去似的,安一蒙再次冷冰冰的提醒。

“知道了。”羅淮秀撇嘴,“每月初一我會自己過來,不會勞煩你。”

“嗯。”安一蒙這才松開了她的手腕。

羅淮秀垂眸看了一眼,隨即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懷著孩子,不用擔心安一蒙會對她如何,他如此看重孩子,憑他光棍這麽多年,禁欲這種事對他來說應該不難,所以她不擔心身體吃虧。

以後每個月來一次,就當竄門子好了,反正還有八個月才生,正好趁這些時間多做他的思想工作,避免以後生了孩子他來搶。

看著她沒有留戀的腳步和背影,安一蒙瞇著眼,眸光冷滯,仿佛人被定住般,久久未動。

她不是羅家的女兒……

不是薛朝奇曾經的妻子……

。。。。。。。

見到女兒那一刻,羅淮秀激動的撲上去將女兒抱個滿懷,“乖寶,娘總算見到你了……”

羅魅黑線,“……”這才半天而已。

想到她帶著周曉偷偷出府,她將羅淮秀微微推開,冷著臉訓道,“都說了讓你少出府,你還往外頭跑,這下好了,跑人家籠子裏來了吧?”

羅淮秀抱著她脖子直搖晃,“哎呦,我的好寶,娘知錯了,娘下次再不亂跑了。”

羅魅鄙夷,“賣萌可恥。”

羅淮秀忍不住幹咳,“咳咳咳……”

知道女兒擔心著她,她心裏也有些虛。不過想到一些事,她還是壓低了聲音問道,“乖寶,你跟安一蒙到底說了什麽,他怎麽就想通把我放了?”

今日安一蒙可硬氣了,她也看得出來,他說要軟禁她絕對不是開玩笑唬她的,而是真正的要她留在安府裏生孩子。她女婿是有些能耐,也同安一蒙關系好,但女婿來提人,安一蒙也可以拒絕的。她不相信這事是因為女婿的面子安一蒙才妥協。

羅魅餘光掃了一眼四下,低聲道,“娘,我把我們的事都告訴他了。”

“啊?”羅淮秀驚訝,“乖寶,你……你不怕引起慌亂嗎?萬一傳出去我們不成妖怪了?”

“娘,沒事的。”羅魅面無表情的道,“他不會說的。這種荒謬又滑稽的事說出去都沒幾個人能信,更何況,有關我們的謠傳那麽多,有幾個是真的?”

羅淮秀無言以對,但想想還是有些揪心,“乖寶啊,你也知道沒幾個人能信,那你怎麽還跟姓安的說?他那種人不像是信邪的。”

羅魅抿了抿唇,眸光有些沈,“他是不信邪,但為了孩子,他不信也得信。我同他說的,如果再刺激你,哪日你魂飛魄散影響到孩子出生,那他就自己哭去。”

她和安一蒙說得細節做了刪減,但大致意思就是這般。他就不信安一蒙會拿孩子做賭註!

也不是她有意要騙人,而是這事非得給安一蒙下貼猛藥。他對她母親並沒有太深厚的感情,說殘酷點,他根本就看不上她母親。依照這時代男人的觀念,子嗣對一個家族來說,是極其重要的,母親那樣尷尬的身份,同她肚子裏的孩子比起來,用腳板心想也知道安一蒙只在乎孩子。

她不說點狠話讓他忌憚,那麽他就只會註重孩子而不重視她母親。以後是什麽情況她現在管不著,妄加想象也起不了作用。重要的是當前母親能否安然,她是高齡產婦,又是未婚生子,盡管這過程只有短短十月,可對她來說,馬虎不得。

來的路上,她胡思亂想了許多,甚至想到常在電視裏看到的一幕場景,醫生問產婦家人,保大還是保小?

如果這種事出現在母親身上,如果男方是安一蒙,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要保小……

所以,她絕對不會讓母親留在他身邊,哪怕他很在乎孩子。

更何況,安一蒙身邊還有個安翼……

母女倆去了大廳,南宮司痕正等著她們,見到羅淮秀後,他也沒說話,抿著薄唇繼續‘隱身’。

羅魅看了他一眼,然後朝廳裏候著的周曉問道,“墨冥汐呢?她去哪了?”

周曉微笑道,“回王妃,她說肚子疼,去茅廁了。”

羅魅蹙眉,“去多久了?”

周曉回道,“有好一會兒。”

就在羅魅想讓她去把墨冥汐找回來時,墨冥汐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

一見大家都在,她低著頭趕忙蹲身行禮,“王爺,王妃,夫人,奴婢來遲了。”

羅魅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聽說你肚子痛?可要緊?”

墨冥汐沒擡頭,只是怯怯的回道,“多謝王妃關心,奴婢好多了。只是剛才去後院,因為不熟悉所以迷路了。”

羅魅眸光有些深,但也沒為難她,“起來吧。”

羅淮秀上前將她拉著起身,溫聲道,“汐汐啊,有哪裏不舒服就說,別藏著掩著,知道嗎?”

墨冥汐趕緊點頭,“多謝夫人,奴婢真的沒事了。”

看著自家母親對她很在意的摸樣,羅魅皺了皺眉,但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麽。朝南宮司痕走過去,拉了拉他的衣袖,“王爺,我們回去吧。”

被冷落了許久,南宮司痕早就不滿了,冷冷的剜了她一眼,這才握著她的手起身,然後朝外走去。

。。。。。。

自從羅淮秀從安府回來之後,她這害喜的反應一日比一日大,吐的比吃的還多,厲害的時候還能把服侍她的丫鬟嚇白臉,生怕她把孩子從嘴裏一塊吐出來了。

羅魅也是想盡了辦法為她調理,可她肚子裏的孩子就似故意和他們作對般,羅淮秀什麽都吃不進,再好的良方都被她糟蹋了。

看著她日漸消瘦的摸樣,連氣色都變差了,身邊的丫鬟看著幹著急,羅魅也心疼不已,都希望她能把這段時間撐過去,只要害喜反應沒那麽嚴重了,就能為她好好補補了。

這天午後,墨冥汐在羅淮秀房裏陪她說話。別看兩人年歲差別大,但說說笑笑的很談得來。對這個每日都來陪她的丫頭,羅淮秀除了感激她外,對她打心眼裏多了一份疼愛。

他們兄妹倆也算是命苦的孩子,特別是墨冥汐,爹娘在她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就雙雙去世了,至今她連自己爹娘長何摸樣都不記得。說起來,比她乖寶原身的經歷好不了多少。

小姑娘喜歡同她相處,她甚至能感覺到她心裏對母愛的那份渴望,最喜歡聽羅淮秀聊如何帶著女兒闖江湖的事,再艱辛的故事她都能露出一臉的羨慕,讓羅淮秀時常都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今日羅淮秀給她說她們母女剛到榆峰縣發生的事,正說得勁兒,周曉端著食盤進了屋。

“夫人,王妃讓廚房熬了一些甜湯,您趁熱喝了吧。”

“哦。”羅淮系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端過去。

女兒每日都會調制一些補湯給她喝,苦的、酸的她都喝過,就連辣湯都試過了,可她就是咽不下。聽到是甜湯,她突然有了胃口,想嘗嘗看還會不會再吐。

端著湯碗,她先聞了一下,胃裏沒什麽反應,於是這才送入嘴裏。她真是酸甜苦辣什麽都嘗過了,本以為這次應該不會再吐了吧,可事實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如同往常一般,剛咽下去沒多久,胃裏就翻騰得厲害,最終那碗甜湯還是被她吐了一地。

“嘔……”趴在床邊,她吐得稀裏嘩啦、眼淚狂飆。

周曉和墨冥汐一個替她拍背順氣,一個替她擦臉擦嘴,既無奈又為她感到心疼。也不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有多大來頭,能把一個女人折騰到快餓死的地步。

“夫人,你先忍忍,奴婢這就去把王妃找來。”周曉說完,已經跑了出去。

羅淮秀想喚住她可人都沒影了。

“夫人,好些了嗎?”墨冥汐為她擦拭完嘴角,緊張不安的問道。

“嗯。”羅淮秀點了點頭,有些虛脫,“好多了。”

“夫人,我扶你躺下吧。”墨冥汐小心翼翼的攙扶她躺回床上,又替她蓋好被子。

“汐汐,謝謝了。”羅淮秀虛弱的笑了笑。

看著她蒼白無力的臉,最近更是削瘦得下巴都有些尖了,墨冥汐坐上床,既心疼又不解,是不是懷了身子都會如此?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於是趕緊摸向自己衣兜,拿出一只白瓷瓶,欣喜的對羅淮秀道,“夫人,要不您吃一粒這個吧。”

羅淮秀不解的看著她手裏的小瓶子,“汐汐,這是何物?”

墨冥汐笑道,“這是保胎藥。”

羅淮秀蹙眉,“保胎藥?你身上怎會有這個?”

想到安翼說的話,墨冥汐當然不會把實情說出來,“夫人,我見你害喜得厲害,前幾日出去的時候我特意去藥鋪問人買的,雖然我不知道能否緩減你害喜的難受,可您每日吐這麽厲害,我真替孩子擔心。要不您嘗一粒試試?”

羅淮秀將小瓶子拿到自己手中,揭開瓶塞聞了聞,微微蹙眉。這東西的確有藥味,不過苦澀的味道中含著一股芬香,所以沒那麽刺鼻。

“夫人,要不您嘗一粒吧?說不定能緩減您的難受。”墨冥汐好心勸道。

“這……”羅淮秀當然不敢亂吃東西。乖寶都給她再三叮囑過了,除了她配的藥物外,其他人哪怕給龍肉也不能吃。她很清楚,不是她乖寶小題大做,而是這京城裏存在很多不安分的人和事,小心一些是很必要的。

可看著墨冥汐純凈的臉以及眼中流露出來的關心,她又不好意思拒絕她的好意。這丫頭也是救過她的人,一直以來她們相處得都很愉快。更何況,她們無冤無仇的,她也不相信這丫頭會害她。再說了,她也是蔚卿王府的人,她哥還是南宮司痕的貼身護衛呢。

猶豫了片刻,她擡頭對墨冥汐笑了笑,“好吧,我吃一粒試試,說不定能緩減嘔吐的癥狀。”

墨冥汐也笑看著她。

羅淮秀搖了搖瓶子,倒了一粒保胎藥在手心中。瞧著跟小指甲一般大小的黑丸子,她又蹙眉,“誰做的藥丸,咋這麽大呢?汐汐,你買藥的時候對方有沒有跟你說這藥如何服用?是嚼著吃還是含在嘴裏?”

墨冥汐雖保管著藥瓶,可因為覺得珍貴,所以沒打開瓶塞看過。此刻一看比黃豆般還大的藥丸,她也有些驚訝。可安翼也沒跟她說這藥如何服用啊?

“夫人,要不嚼著吃吧,嚼著吃不容易噎著。”她抓了抓頭,呵呵傻笑,“我忘了問這藥該如何服用了。”

羅淮秀點了點頭,將藥丸送入嘴裏開始咀嚼。

藥是帶著一股香氣,可是嚼爛之後依然苦臭無比,她皺緊眉頭想幾下嚼爛吞了,可肚子裏的孩子再次跟她‘唱反調’——

“嘔……”味道實在太大了,她突然翻身沖床下吐了起來。

“夫人!”墨冥汐緊張的看著她,還有些小失望。夫人真是什麽都吃不下,這可如何是好?

“娘。”羅魅一進房就看到自家母親吐得驚心動魄,趕緊到桌邊為她倒了一杯溫水。

“乖寶……”羅淮秀眼淚汪汪的看著她來,也乖乖的抿了一口水。

羅魅看了一眼地上的穢物,知道今日做的甜湯又白費了,於是對跟進來的周曉道,“把屋裏打掃一下。”

周曉帶丫鬟開始清理地面的臟汙。

她一來,墨冥汐就站起了身,將床的位置讓給了她。羅魅坐上床,剛要替羅淮秀把脈,突然看到她手裏握著一只瓶子。

“娘,這是什麽?”她拿到手裏,瞇著眼問道。

“乖寶,這是汐汐為我買的安胎藥,我剛試了一粒,不過這藥嚼爛以後味道太大,還是被我吐了。”羅淮秀如實道。

“安胎藥?”羅魅面無表情的朝墨冥汐看去,問得很直接,“你去哪買的?”

“回王妃,奴婢前幾日去街上藥鋪買的。”墨冥汐低著頭回道。對這個不善言笑的王妃,她心裏還是有些膽怯的,生怕自己做錯了事惹她嫌棄自己。

羅魅倒了一粒藥丸在手心中,低頭輕嗅。

“乖寶,這是汐汐在外頭買的,應該沒問題。只是我現在什麽都吃不進去,真是浪費了她的用心。”羅淮秀虛弱的笑說道。

“嗯。”羅魅面無表情的將藥丸放回瓶中,但卻沒有將瓶子交出去,而是不著痕跡的握在手裏。擡起頭,她朝羅淮秀輕聲道,“娘,你現在不適合吃這些味道大的東西,稍後我讓廚房為你熬些小米粥。”

“好。”羅淮秀點了點頭,在女兒攙扶下又躺回了床上。

。。。。。。

書房裏,看著桌後嚴肅冷漠的男女,墨冥汐莫名的有些緊張,跪在地上問道,“王爺,王妃,不知道喚奴婢前來有何吩咐?”

羅魅將手中藥瓶放在桌上,冷眼瞪著她,“這藥哪來的?”

墨冥汐擡頭一看,居然是她給羅淮秀的那瓶藥,頓時露出一絲不解,“王妃,這藥有何問題嗎?”

羅魅冷冷一笑,“這藥倒是好藥,只不過不適合我娘用。”

墨冥汐一頭霧水,小臉都皺得緊巴巴的,“王妃,奴婢不懂。這藥是保胎藥,為何不適合夫人服用?”

羅魅眸光陡然一沈,“誰告訴你這藥是保胎藥的?”

墨冥汐‘啊’的張大嘴,“不是保胎藥啊?”不可能的!安翼怎麽可能騙她呢?是他親口說的,怎麽會有錯?

羅魅突然一拍桌子,冷冰冰的嗓音多了一絲怒意,“你給我老實說,這藥如何來的?是哪家藥鋪的大夫配制的?為何要拿落胎藥當保胎藥給你?”

要不是看在母親挺喜歡她的份上,今日在母親房裏她當場就翻臉了!

但從她無辜的臉上,她卻是找不到她有偽裝的痕跡,似乎並不知道這藥的功效。她按捺著沒發火,就是想調查清楚,到底這藥如何來的!

“落胎藥?”墨冥汐猛的睜大雙眼,臉色瞬間唰白,看著桌上那只小瓶子又震驚又不信。怎麽可能?安翼說那是保胎藥的!

“說!哪來的?你到底安的什麽心?”羅魅冷喝。今日她若不交代清楚,休想好過!別說她是墨白的妹妹,就算她是墨白,發生這種事都不可原諒。她千防萬防,卻沒想到家賊更難防。若不追查清楚,以後還能安心居住?

“王妃息怒……王妃息怒……”面對她發出的怒火,墨冥汐磕起頭,一下子就哭了起來,“奴婢真不知道這藥是落胎藥……奴婢只是聽人說這是保胎藥才拿回來的……王妃息怒……奴婢沒有要加害夫人的意思……”

“你在何處買的藥?”羅魅一瞬不瞬的瞪著她,繼續冷聲追問。

“奴婢是在……是在……”提起藥的來源,墨冥汐遲疑了,因為緊張伏在地上的身子都開始顫抖起來。她如何能把安翼交代出來?這一說不等於讓他們的事暴露嗎?要是大哥知道她和安翼那樣,肯定會打死她的。

“說!”她越是吞吐,羅魅越是沒了耐心,再次拍桌震怒。

“在西街的祥安藥鋪買的。”墨冥汐趴在地上哭道。如今,除了說謊,她別無他法。不是她要包庇安翼,而是不想讓大哥知道她同安翼發生的事。

她怎麽都無法相信,安翼居然騙她……

羅魅冷著臉看向身旁的男人,南宮司痕臉色也不比她好看多少,沈著臉下令,“下去!沒本王的命令,你不可再踏出房門一步!”

墨冥汐哭著又磕了磕頭,“是。”

看著顫抖的走出書房,羅魅咬著牙,那真是被她氣慘了。

“來人!”她朝門外冷喝。

門外有兩名侍衛應聲而入。

“去西街祥安藥鋪,把那裏做事的人包括掌櫃給本王妃一並帶回來!”羅魅冷聲下令。她現在沒證據證明墨冥汐說得是假話,真相如何,只有問過了才清楚!

也好在母親害喜反應大吃不進東西,若不然,怕是已經出事了。這後果,她不敢想象,唯一能讓她洩氣的就是找到這瓶藥的來源處。

她不怕墨冥汐說謊,總有辦法讓她說實話的……

。。。。。。

回房後院的小房裏,墨冥汐趴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她怎麽都想不通為何保胎藥會變成落胎藥,為何安翼要騙她,為何要讓她去加害夫人……

她差一些害了夫人不說,現在又對王妃說謊,一旦王妃發現她在誣陷無辜,這事只會越弄越大,到時她該如何解釋?

她很清楚,自己撒的謊撐不了多久,到時候王妃還是要追問下去的。

到底她該怎麽辦?

哭著哭著,她從床上爬了起來,眼淚都沒擦就往門外走。

不行,她一定要去找安翼問清楚!

這事王妃不會放過她,而她也不想放過安翼,她必須要問個清楚明白,他為何要如此做?為何要讓她陷入不仁不義的境地?他可知道,他那樣的行為不僅傷了她的心,還會連累他大哥……

。。。。。。

蔚卿王府的人很快將祥安藥鋪的人帶了過來。包括掌櫃在內,鋪裏的人都表示沒有賣過這種藥,他們所在藥鋪只負責替人看病抓藥,並不私制這種藥丸。

這結果,羅魅早就預料到了,對證過後,也沒為難他們,讓府裏的侍衛將他們送了回去。

夫妻倆坐在書房裏,皆沈著臉不語。

墨冥汐的古怪上一次他們就發現了。只不過看在羅淮秀安然無恙、平安回來的份上,他們並未多加追究。

如今再一次發生讓人難以理解的事,說起來,除了氣也有些無奈。墨白是南宮司痕身邊的人,且十來歲就跟在他身邊,他為人忠誠、做事嚴謹,就連性子都極為冷肅,南宮司痕不是一般的信任他。

而身為他的妹妹,一旦墨冥汐真有什麽不軌之心,他們這對主仆多年的情分該如何處置?

“王爺,還是先去找墨冥汐談談吧。”羅魅耐不住,一刻都不想耽誤。上次她假受傷,這次又懷揣落胎藥,而且還做得如此光明正大,說其中沒有貓膩,她壓根都不信。

哪個人會大大咧咧的把落胎藥這麽直接的餵人吃?她就不怕他們剁了她?

南宮司痕一句話都沒說,沈著臉起身帶著她走出了書房。

而當他們去到後院時,被南宮司痕下令禁足的人卻早就不在房裏了。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羅魅更是有些怒。

怎麽,還畏罪潛逃了?!

。。。。。。

深巷中的小別院裏,墨冥汐哭紅了眼,總算等到某個男人到來了。

“汐汐,發生何事了?”一見面,安翼就看出她不對勁,上前欲摟她。

“走開!”墨冥汐突然將他推開,紅腫的大眼瞪著他,既痛心又委屈,“你為何要騙我?安翼,你太過分了!你居然利用我去做那種事,你怎麽能這樣?

“我不懂你說什麽,到底發生何事了?”安翼也一副難受樣。

“你不懂?”墨冥汐哭著哭著就冷笑起來,“你拿落胎藥給我,還騙我是保胎藥,你安的是何心?安翼,我真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狠心,連自己的兄弟都要加害,你太讓我心寒了!”

“什麽?”安翼驚訝,不顧她反抗將她雙肩牢牢抓住,“你說那是落胎藥?不可能的!那是我從禦醫院求來的東西,只有宮裏的娘娘們才有資格服用的,怎麽可能是假的!”

墨冥汐抽噎的望著他,眼前的男人高大俊逸,儀表堂堂、風度翩翩,不論相貌還是氣質,都能讓女人為之傾心著迷。他們認識也有好些年了,她早就知道他是王爺的好兄弟,只不過她以前年幼,不懂那些情情愛愛。也就在半年前,這男人突然向她示好,還說老早就喜歡上她了,因為她年幼所以一直不敢開口。

她知道他慣常甜言蜜語,甚至一點都不像王爺那般正派,可她就是不知不覺的受他誘惑……明知他們之間不可能,但還是把身子給了他。

她承認,這半年來同他在外,他對她一直很好,所以他說什麽她都相信。而正是因為太相信他,所以這次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才無法接受。

看著他無辜又驚訝的樣子,她哭得特別難受,“安翼,你說,你到底是不是在騙我?”

☆、67、沒見過女人懷孕啊

安翼一手摟著她,一手指天發誓,“汐汐,我發誓我沒騙你、更沒想過利用你,如果有半句謊話,我安翼願慘遭橫禍死無葬身之地!”

墨冥汐長卷的睫毛沾著晶瑩的淚水,大眼裏一片水光,輕咬著櫻唇,似傻似癡的看著他收斂了邪氣變得分外認真的俊臉。

安翼心疼的抱住她,將她腦袋緊緊的捂在胸膛裏,在她耳旁嚴肅的解釋道,“汐汐,不要懷疑我,我真的沒有害人的心。米需 迷 言倉 土雲你打小就認識我,應該知道我和蔚卿王的交情不是一般,別說羅夫人是他的長輩,她如今也算是我爹的女人,我怎麽可能去加害她?如果你覺得我是在嫉妒她肚中的孩子,那更是無稽之談。我爹雖只是我的養父,可他視我為親生並待我恩重如山。我心疼他孤身多年,早就盼著他能早日再娶,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親生的孩子,我如何能做出那種泯滅良心的事?我安翼就算再嫉妒,也不至於去對付一個未出聲的孩子。就算有弟弟妹妹又如何?我年歲比他們大了兩輪,我如今有自己的生存之道,還怕他們同我爭權奪利嗎?汐汐,我真的沒有騙你,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你真要我給你一個解釋,我只能說我也是受騙了。一定是宮裏的人做的手腳!”

聽著他句句誠懇的解釋,墨冥汐咬著唇低泣著,她也不相信他會加害夫人。這樣做對他有何好處?如果他真有這份害人的心,那他要如何向自己的爹解釋,如何向自己的好友解釋?

可是……

擡起頭,她嚼著眼淚,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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