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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安府,安一蒙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任誰都不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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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去辨,還是能發現破綻。

也怪她方才被驚懵了,打死都沒想到有人會拿孩子做文章,而且還搞出這麽大的動靜。滿床的血,觸目驚心,加上她們婆媳演戲配合得天衣無縫,是個正常人都極易被蒙蔽。

就連南宮司痕看到床上的那一幕都忍不住瞇了瞇眼,眸光瞬間黯沈冷滯。這女人何時懷上的?

見羅魅面無表情的站在那,他走了過去伸手將她攬到懷中,只當她是被嚇住了,拍著她的背低沈道,“別怕,有我在。”

熟悉而溫暖的懷抱,是他對她的寵溺和包容,羅魅吸了吸鼻子,心肺裏全是他的味道。擡起頭看著他緊繃的俊臉,那雙深眸裏依然只有她一個人的倒影。

其實她沒那麽柔弱的,他應該也知道,可他渾身散發出來的保護欲卻是那麽濃,濃得像蘸了蜜一般將她緊緊包裹。

“我沒事,”她翩然一笑。

“嗯?”南宮司痕似是不信般,深沈的眸光緊緊盯著她。沒事?沒事她傻楞在那裏做何?這種地方讓他來都嫌臟,她居然還有心情看熱鬧?

“二少夫人小產了。”羅魅輕道,同樣盯著他俊臉看他反應。

“嗯。”南宮司痕應了一聲,就一個字都顯得又冷又硬。

“可她懷的不是人。”

“嗯?”南宮司痕蹙眉。不是人?是怪物?

“她懷的是一撮毛。”羅魅突然擡起手,將浸濕的羽毛拿到他面前。

“……”南宮司痕睜眼。不是因為那撮毛惡心而變臉,而是因為她說出的話。

“我在她床上發現的。”羅魅指了指顧巧英身下。

“丁姨娘!”南宮司痕俊臉上頃刻間染滿寒霜,扭頭朝地上哭得死去活來得丁紅蕓怒喝,“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用如此手段來陷害王妃,可是想死?”

他直言揭穿,一絲情面都沒留。

他女人手中拿的東西就足以說明了一切!

“王爺……”丁紅蕓擡起頭,紅腫的雙眼怔怔的望著他,似是被他嚇了一跳。

“拿去自己看,這是何物?”南宮司痕從羅魅手中奪過那根羽毛,朝她擲去。

羽毛輕,可蘸濕的羽毛略沈,被他素手一擲,竟穩穩的貼到丁紅蕓臉上。

那冰冷的觸感讓丁紅蕓趕緊將其從臉上抓下,只看了一眼,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這……這……”

她眸孔放大,猛然爬起身,朝床上的顧巧英怒問道,“巧英,這是何物?”

顧巧英臉色比她還白。

看著婆媳倆的反應,羅魅將南宮司痕推開,嘲諷的冷笑道,“二少夫人,現在你還敢說自己懷的是人嗎?可否給我們解釋一下,這毛來自哪裏?”

顧巧英哭紅的雙眼中露出一絲慌張,再看了一眼丁紅蕓手中的東西後,她又放聲痛哭起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不知道這是何物……我只知道我的孩子沒了……嗚嗚嗚……”

丁紅蕓咬著唇瞪著她,似乎在糾結到底該信誰。

羅魅走到床邊,將被褥扔到了地上,指著她身下的血,冷聲道,“也怪我大意,差點被你們唬弄了過去。雖然你們做得很像,連這些血都以假亂真。可是,雞血就是雞血,再逼真和人血比起來也有差異。”

聽著她的話,顧巧英激動的撐起身子,嘶聲道,“是你害死我腹中孩兒的!如今你不僅想抵賴,還汙蔑我孩兒不是人,你還有人性嗎?”

羅魅抱臂看著她,冷笑,“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奇聞怪事,還有人把雞當孩子的。顧巧英,耍賴沒用的,想誣陷我更是沒用,你這點伎倆騙別人還行,騙我你還嫩了點。”

顧巧英痛心的大叫起來,“我沒騙人……我沒騙人……是你……是你踢我讓我失去孩子的……”

羅魅瞇了瞇眼,“哼!死到臨頭還硬撐?”她扭頭朝慧心慧意吩咐道,“你們去捉只活雞過來,我要來個當場驗證,看放出來的雞血和二少夫人流的血有何不同。”

慧心慧意趕緊應聲,“是,王妃,奴婢們這就去。”

兩丫鬟比起剛才的緊張不安,此刻是激動又興奮,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如此反轉。她們差一點就被騙了!

更可惡的是,王妃差一點就被她們陷害成兇手,一旦她們陰謀得逞,王妃以後還如何服眾?別人肯定會說王妃心狠手辣、連個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

聽羅魅說要殺雞,顧巧英瞬間安靜了,那臉色忽青忽白,很是精彩,也很耐人尋味。

丁紅蕓一直沒再說一句話,由於她背對著人,其他人只能看到她僵硬的背影,只當她受了刺激而無法回神。

她們婆媳是安靜了,可羅魅才沒打算就此罷休,吩咐完慧心慧意後,她又朝門口的墨白吩咐道,“去找個穩婆過來,我一個人說了不算,也沒有人會服我,我要讓穩婆來替二少夫人看看,雖說‘孩子’月份小、不成人形,可二少夫人小產,怎麽也要生點東西才是。”

兩個月的胚胎也不小了,她就不信她們還能拿雞肝當胚胎!

墨白也是趕緊應聲,“是,王妃,屬下這就去把穩婆找來!”

看著他也離去,顧巧英不僅臉色變幻,那嬌柔的臉都有些猙獰,越發難看嚇人。她不再哭泣,也不再說一句話,咬著唇死死的盯著羅魅。

南宮司痕此時心情大好,深沈的眸底全是笑意,看著自家能幹的女人,要不是此刻不便,真恨不得把她摟到懷裏狠狠親上一通。

也就她能如此冷靜從容的對待心懷不軌之人,還能不慌不亂的安排人做事。

……

事實不容雄辯,這一出大戲在羅魅發現那撮毛時就已經分出勝負了。

殺雞取血,一對比,不論血的顏色還是氣味,都毫無分差。連從活雞上拔下的沾血的雞毛都跟丁紅蕓手裏的雞毛相似。

穩婆也來了,經查看顧巧英的身子,並無小產跡象,更別說找到胚胎了。

如此結果,還有誰敢不服?

可鬧劇並未結束——

當顧巧英被人壓著到花園裏時,剛跪下,丁紅蕓突然上前,對著她還沾著淚水的臉就連番扇了下去。

“你這不要臉的東西,竟然連我也欺騙!”

“虧我如此心疼你,把你當親生女兒般對待,你竟拿假孕來回報我,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造假不說,還想誣陷王妃,欲讓她背負殺人之名被人唾罵,你真不是個東西!”

“我是瞎了眼才會相信你的話,害我也差點誤會了王妃!你這包藏禍心的東西,今日看我不打死你!”

一時間,花園裏全是丁紅蕓激動的怒罵聲,還夾雜著甩耳光的清脆聲。

整個蔚卿王府的人幾乎都聞訊趕來,但他們也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觀看著。

羅淮秀是在殺雞的時候趕到的。聽說靜雅院這邊出事了,她正在房裏午睡,披了件衣服還不忘去廚房拿了把刀,然後急吼吼的往這邊趕。

因為聽說鬧出了人命,她擔心自家乖寶吃虧,拿刀也是想跟對方拼個死活。但趕來才發現,這邊不是發生命案,是發生了雞案。

其他都目怔口呆的看著丁紅蕓打人,沒一個人敢出聲。就她站在女兒女婿身旁不停的‘嘖嘖嘖’,“沒想到丁姨娘也是深藏不露之人,這等爆發力真讓人刮目相看。”

可不是嘛,丁紅蕓又罵又打,顧巧英蒼白的臉都被她打出了血色,直到人暈過去了丁紅蕓才停手。

跪在南宮司痕和羅魅身前,她委屈和自責的哭求道,“王爺、王妃,請開恩,妾身沒想到顧氏會假孕,更沒想到她會如此陷害王妃,是妾身管教無妨,是妾身差點誤會了王妃,求王爺和王妃開恩……”

看著她道歉的摸樣,羅魅都差點被她逗樂。

羅淮秀忍不住譏笑,“丁姨娘,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好歹也是你兒媳,你居然把人都打暈了。”

丁紅蕓淚眼裏溢出一絲恨,“那是她活該!這賤人如此可惡,我真恨不得打死她!王妃同她無冤無仇,她居然設計陷害王妃,連我也蒙蔽在鼓裏,還差點誤會了王妃。”

羅淮秀‘呵呵’笑,“你現在說什麽都是對的。你把人打得半死,我們也沒證據證明你是幫兇。”

丁紅蕓瞪了她一眼,隨即又朝南宮司痕和羅魅磕頭哭求,“王爺、王妃,請明鑒,妾身真的是被那賤人蒙騙了。”

羅魅瞇著眼沒出聲。

南宮司痕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聲問道,“丁姨娘,此事你覺得本王應該如何處置?”

丁紅蕓想都沒想的回道,又恨又決絕,“王妃,這種心腸歹毒的女人不配出現在我們蔚卿王府,我丁紅蕓也不再當她是自己的兒媳,以後她的生死同我們母子無關,妾身懇請王爺將她逐出蔚卿王府!”

羅淮秀又忍不住譏笑,“丁姨娘,你可真幹脆。好歹人家服侍了你那麽久,怎能說不要就不要呢?”

丁紅蕓臉帶怒恨反問,“她包藏禍心,留在府裏難道要她繼續害人嗎?”

羅淮秀冷笑著搖頭。瞧瞧什麽叫最毒婦人心,連身為女人的她都自嘆服氣。

南宮司痕突然朝羅魅看去,“你如何看?”

羅魅撇嘴,“問我做何?我又不當家主事。”

南宮司痕掃了一眼地上的丁紅蕓,突然牽起她的手,“從今以後這府裏的事全由你說了算,丁姨娘為本王操勞了多年,也該安心享福了。我如今娶了妻,怎好意思再麻煩她?你說對嗎?”

他聲音低沈,但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其他人都是下人,哪裏敢出聲發表意見。就羅淮秀臉皮特厚的開口接話,“王爺啊,我早就想跟你提議了,你看丁姨娘忙著操持家事,連兒媳婦是否懷孕都弄不清楚,說起來,我們魅兒都自覺理虧。她身為你的王妃,替你操持家事應是她的本分,可卻把這麽重的擔子交給丁姨娘,害得丁姨娘連自己身邊的人都顧不上。唉,我身為王妃的娘,我都有些慚愧。”

羅魅低著頭差點失笑。

南宮司痕難得沒眼疼,讚同的附和她,“岳母大人說得極是。本王府中的事理應王妃打點,勞煩姨娘,還真是過意不去。”

羅淮秀點頭,“就是就是。”看著女兒,她還裝模作樣的訓上了,“魅兒啊,你也聽到了?以後該自己做的事就得自己做,別老想著偷懶把事情推出去。你看,丁姨娘都累成什麽樣了!”

他們倆一唱一和,羅魅忍著笑點頭,“娘,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好好幫王爺打理府上的事的。”

他們三人就如此愉快的把誰掌權的事決定了,從頭到尾都沒人看一眼還跪在地上的丁紅蕓,更別說征求她的意見了。

南宮司痕先朝墨白和幾名侍衛冷聲道,“顧巧英包藏禍心,欲用假胎誣陷王妃殺人,你們速將她扔出蔚卿王府,從今以後不許她再踏入府門一步。”

轉過頭,他再次居高臨下的看著丁紅蕓,正色道,“丁姨娘,今日所發生的事本王也相信你是清白的,看在你也被顧巧英欺瞞的份上,本王暫且原諒你對王妃的不敬之罪。你為本王操持家事,也頗為辛苦,本王感激在心,如今有王妃在府中,以後府裏的事就由王妃全權負責,就不必再勞煩你費心了。眼下南宮志身負重傷,身邊也需要人照料,丁姨娘也可一心一意陪他養傷,不必在為其他瑣事分心。”

語畢,他朝一旁靜候的管家看去,“讓府裏所有的管事清點好一切,明日一早隨丁姨娘一同到主院向王妃請安。從明日起,府裏的一切事務皆由王妃做主,若有誰不服、不從、不聽管束,王妃可任意處置。”

管家低著頭恭敬應道,“是,王爺。”

丁紅蕓跪在冰冷的地上,身子僵硬,目光渙散,整個人像被抽了魂兒般充滿死氣。

對她比死人還難看的臉色,面前的一家三口壓根就沒多看一眼。南宮司痕交代完所有事後,就牽著羅魅的手轉身離開了。

羅淮秀臨走時朝那些看熱鬧的下人招呼道,“行了行了,都別看了,趕緊回去做事,該忙啥忙啥,要偷懶,把你們一個個賣了!”

近處的、遠處的丫鬟仆從們瞬間做鳥獸散。

直到花園裏多餘的人都走完了,靜雅院的丫鬟們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去攙扶丁紅蕓,“丁姨娘,您快起來吧,他們都走了。”

丁紅蕓僵硬的身子開始顫抖,渙散的目光總算有了焦距,一道道冷光從紅腫的眼眶裏射出,死死的瞪著南宮司痕和羅魅離開的方向。

盡管這樣的結果她早就料到,可她還是不甘心!她擁有了這麽久的東西,怎能說沒了就沒了?

今日事敗,都怪顧巧英那賤人,居然留下這麽大的破綻讓羅魅發現!該死的東西,當真是廢物,氣死她了!

如此好的機會讓羅魅名聲敗壞,結果就因為一根雞毛讓所有的計劃都落空,不僅如此,還讓南宮司痕趁勢收了她在府裏的主事權。

該死的!該死的!居然敗得如此狼狽!

顧巧英這沒用的廢物,就算她離開了蔚卿王府也休想活命!

……

主院裏,羅淮秀一路走一走笑,連腰板都比平日直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她真沒想到那對婆媳會把戲演得如此誇張。雞血當人血,還小產……

“這南宮志當真是畜生,連她老婆懷的孩子都不是人……哈哈……”

南宮司痕突然停下腳步,斜眼冷颼颼的朝她瞪去,“老婆?”

羅淮秀‘哈’字還在嘴裏,突然剎住了聲。

羅魅瞬間黑線,趕緊拉著他的手往院裏走,“司痕,我想起藥房裏還差一味藥,你陪我去看看。”

南宮司痕雖然擡了腳跟著她走,可目光卻冷颼颼的斜向了她。

這不是他第一次發現古怪了。他的女人還好,但他這丈母娘卻時不時露出一些不同。難道是她們去過的地方太多了,所以用詞才與時下有差別?

看著女兒女婿走遠,羅淮秀才拍了拍嘴,“欠抽,又差點露馬腳了!”

……

晚上,羅淮秀剛洗漱完正要上床睡覺。突然聽丫鬟來報,說安府來人了,說有要事找她。

現在一提到跟安一蒙有關的人和事,羅淮秀就下意識的排斥,連問都沒多問,直接讓丫鬟前去打發了。

但結果是丫鬟非但沒把人打發走,來的人還直接進了主院到了她房門外叫門,“羅姨,快開門。”

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坐在床邊的羅淮秀一下子起身,連猶豫都沒有,直接沖去把房門打開。

看著那張俊美卻布滿邪笑的臉,她眼疼無比的開口就罵,“原來是你這混蛋!”

“羅姨,小生有禮了。”安翼也不惱她兇悍無理的態度,帶著三分嬉笑七分認真的同她打招呼。

“你來做何?”羅淮秀磨著牙問道,壓根就不吃他那套。這小子可不是個正經的東西!

她乖寶都同她說了,除了江離塵的身份讓她驚訝外,然後就是這小子的身份,沒想到他居然是安一蒙的養子。哎呦餵,但她聽女兒說的時候,都差點吐血了。

安一蒙性子冷肅,私生活也算正派,咋就養出這麽個東西?

最讓人嘔血的是他和江離塵居然是她女婿的好友,聽乖寶說他們之間的交情還挺深。真是活見鬼了,他們三人無論從哪裏看都沒相似之處,咋就能搞到一堆的?

“羅姨,能否借一步說話?”安翼臉上堆著笑,還擠眉眨眼的。

“我跟你有什麽好說的?”羅淮秀叉腰,恨道,“你偷看我女兒洗澡,我沒把你砍了都算你命大,你還好意思往我跟前湊?信不信我立馬把司痕叫過來,當面跟他說說你做的那些齷齪事?”

“羅姨……”安翼瞬間拉長了臉,“別這樣嘛,我都說了那是誤會,我是不小心從房頂跌下的,絕對沒那些心思。”

“我呸!”羅淮秀朝地上吐口水,指著他再罵,“你要是好人會爬我家房頂?”

最可恨的事她還沒說出來,也不好意思說出來。這死小子原本是想偷看她乖寶洗澡的,結果那天她房裏的浴桶漏水,於是到乖寶房中洗澡,衣服還沒脫呢,突然他從天而降,掉浴桶裏……

“羅姨,你就不能忘了那些事?”安翼朝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討好道,“這裏是京城,好歹我也是安家大少爺,求你了,給我留點顏面吧。”

“你還知道要臉啊?”羅淮秀嗤笑。

“羅姨,我知道錯了,你就大人大量別跟我計較了,行麽?聽說你們來京城了,我特意花時間為你準備了許多好東西,等明日我就讓人給你送來。看在我這麽誠心誠意道歉的份上,你就寬容我一次吧?”安翼上前拉著她衣袖討好的哄道。

“哼!”羅淮秀冷哼,“說吧,你來找我做何?”

“羅姨,我是為了我爹來的。”安翼也沒拐彎抹角,直言道出了前來的目的。他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他很清楚她們母女的為人,最看不慣別人拐彎抹角、扭扭捏捏。

“咋的?”羅淮秀冷著臉看他,“是不是覺得我懷了你爹的孩子就會搶你的地位、同你爭安家的家產?所以你才大半夜的跑來想警告我?”

“非也非也。”安翼扶著她肩膀往屋裏走,嘴裏解釋道,“羅姨,你別誤會,我可不是那種自私的人。我聽爹說你和他好上了,我高興了好幾日了。今日聽爹說你有可能懷了他的孩子,我更是欣喜。你看我半夜都睡不著,就想著來見你一面,好同你分享喜悅。”

“哎喲……嘖嘖嘖……”羅淮秀撇嘴,“你還能把話說得再好聽些嗎?”

“羅姨你快坐下。”安翼體貼的讓她在凳子上坐下,俊臉上的笑就沒停過,“羅姨,只要你肯到我們安府去,你要我說什麽都可以。別說我幾句好話了,就算讓我安翼叫你一聲娘都行的。”

“……”羅淮秀嘴角狠狠一抽,嫌棄的看著他,“我可沒你這麽不正經的兒子。”

還真是,第一次遇見有人給自己找後媽的!

安翼坐在她對面,一臉哀求摸樣,臉上邪氣的笑都沒了,頭一次如此認真的說話,“羅姨,我說的都是真心話,要有半句假話,我安翼不得好死。安府就我和我爹兩人,可冷清了,我真是巴不得府裏能熱鬧些。聽爹說了你們的事,我立馬就對爹拍胸脯保證,答應他把你接到府裏。你放心,只要你答應去安府,什麽條件我們都滿足你。”

羅淮秀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第一次見他人模人樣的說話還真是別扭。斜眼睨著他,她忍不住冷笑,“那我說我要做安家的夫人呢?”

安翼楞了一下,隨即笑哄道,“羅姨,不是我說你,如果因為這事你拒絕我爹,那就太不值得了。我爹這人不近女色,你根本不用擔心府裏會有女人同你爭寵。安府就我們幾個人,你做不做夫人有何區別?”

羅淮秀哼笑,“你說得倒是容易。”

安翼委屈道,“羅姨,就算你信不過我爹,你也應該信得過我吧?”

羅淮秀鄙夷,“這世上我最信不過的人就是你!別以為嘴巴甜就能哄人,你看我像是吃那一套的?”

見她手放在桌上,安翼伸手拉了拉她衣袖,“羅姨,算我求你了,跟我爹好吧,我跟我爹一定會好好待你的,絕對不會讓你委屈的。”

羅淮秀不著痕跡的把衣袖拉回去,突然沈下臉嘆了一口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事沒得談,別說你來當說客沒用,就是你爹來求我都沒用。你爹不知我脾氣,你應該很清楚的。”

安翼拉長了臉,不滿她的拒絕,“羅姨,非得把話說如此絕嗎?”

羅淮秀擡頭嚴肅的看著他,“小安,別說羅姨不給你面子,這事真沒什麽可談的。我跟你爹心裏都有數,你啊就別摻合了,免得我更討厭你。”

安翼皺起了濃眉,“羅姨……”

羅淮秀擡手制止他說話,起身朝門外道,“時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再不走,我可真生氣了。”

安翼站起了身,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失望,“那好吧,我先回去了。等明日我再來看你。”

羅淮秀緊抿嘴沒再應他的話了。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外,她這才皺著眉頭又坐回凳子上。

這安翼,也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反正每一次他出現都不會有好事!

……

夜深人靜,幽靜的小巷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救命啊——”

朦朧的月光下,一抹纖瘦的身影在小巷中奔逃呼救,在其身後,四五道人影緊緊跟隨著,一道道明晃晃的白光在他們手中忽閃忽閃。

眼看著前方沒了路,女人驚恐的蹲下身子抱頭尖叫,“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而舉著刀劍的四五人正欲上前時,突然一抹黑影在他們頭頂出現,以雷電般的勢頭俯身撲向蹲著的女人,抓住她的胳膊以後,又以極快的速度縱身一躍,在四五人還未回神之際消失在夜色中——

☆、63、看你們小兩口,真是一點節制都沒有

靜雅院,聽完丫鬟的回報,丁紅蕓又驚又怒,“什麽,人被救走了?”

跪在地上的丫鬟點頭,“回丁姨娘,五爺是這麽說的。他說他們的人正要下手,但不知道是誰,突然出現將二少夫人給救走了。而且對方身手極好,無法追趕。”

丁紅蕓坐不住了,冷著臉咬著牙在房裏走來走去,“那黃老五到底是如何辦事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殺不了,實在是太沒用了!虧我花這麽銀子請他辦事,他居然讓人跑了!”

花銀子都是小事,最主要的顧巧英還活著!

那賤人怎麽能活著?她知道自己所有的事,若她不死,極有可能拿那些事來要挾她。這種人如何能留?

“黃老五還說了什麽?可有發現是何人將二少夫人救走的?”她停住腳突然朝丫鬟瞪了過去。

“回丁姨娘,他們只說人被救走了,但沒看清楚對方長何摸樣。”丫鬟低頭回道。

“廢物!真是一群廢物!”丁紅蕓厲聲怒罵。

真是氣死她了!人被救走就算了,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這些人還妄稱一等一的高手,簡直是笑掉大牙!

她瞇著眼看向門外,目光愈發淩厲。不能就這麽算了,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顧巧英,不殺了她如何能心安?

想到這,她又朝丫鬟狠狠瞪去,冷冷吩咐道,“去告訴黃老五,就說我願意多出五百兩,要顧巧英的人頭!”

……

聽著外面打更的聲音,羅魅背靠著床頭不時的朝門口張望。

今日從靜雅院回來後,她和南宮司痕說了不少話。之所以沒有追查顧巧英假孕之事,其實就是想給丁紅蕓一個臺階讓她繼續留在府裏。之前他們就說好了要丁紅蕓吐出私吞的財物,當然不會隨隨便便讓她離開了。

如果真要攆她走,他們只需要把顧巧英弄醒,讓她們婆媳當面對質到底假孕是誰指使的就行了。她們演的那出戲,怎可能跟丁紅蕓一點關系都沒有,說出去誰信啊?

南宮司痕只把顧巧英攆出蔚卿王府,也是想暫留她性命,畢竟她知道丁紅蕓許多事,事後再把她捉住,到時對他們也有利。而他們也想到了一點,那就是丁紅蕓不會放過顧巧英,絕對會想盡辦法殺她的。

所以她跟南宮司痕商議過後,決定延緩行動,先把她監視住,等丁紅蕓動手後再捉顧巧英。如此一來,顧巧英知道丁紅蕓要殺她,肯定會懷恨在心,一旦他們將顧巧英救了,極容易收服她的心。

她再次朝門口望了望,南宮司痕這時候還沒回來,就是去辦此事了。照理說應該不是難事,丁紅蕓請的人就算再厲害,應該都厲害不到哪裏去。

突然,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羅魅坐直了身體,看著南宮司痕推門而入。

“怎麽了?”瞧著他沈冷的臉色,她微微蹙眉。

“顧巧英被人劫走了。”南宮司痕走到她身旁坐下,冷硬的回了一句。

“啊?”羅魅略驚。看著他沈冷的臉,猶如覆了寒霜般凍人,嗅著他身上的寒氣,她伸手將他一雙大手握住,並往床上拉,“外面是不是很冷?趕緊上床捂捂。”

南宮司痕坐著未動,一看就是心情極差。

羅魅沒看他臉色,只是不滿他不聽自己招呼,拉了兩下沒拉動,她放開他的手,替他開始寬衣解帶,“劫走就劫走唄,又不是多重要的人,你這麽個樣子,就不怕我誤會?”

南宮司痕沒反應過來,看著她問道,“誤會?”

羅魅給他個白眼,“顧巧英被劫走了而已,你這幅樣子回來,我會以為你很看重她。”

南宮司痕瞬間黑臉,“胡說八道!”

羅魅替他解開腰間的束帶,又把他往床上拉了拉,“還不上床捂著,不嫌棄冷麽?”

南宮司痕臉上沈冷的氣息這才有所緩減,並勾了勾薄唇,然後脫了靴子和外袍鉆進了被窩中。

知道他心情不好,羅魅這次還比較主動,他一躺下就往他身上靠。對她投懷送抱的舉動,南宮司痕可滿意了,抱著她又軟又香的身子就想親她。

但羅魅卻躲開了,捧著他還有些冷色的俊臉,認真問道,“有沒有打鬥?有沒有受傷?”

她眼裏的擔心南宮司痕看得一清二楚,抵著她額頭突然邪氣的笑道,“可是要為夫脫光了查看?”

羅魅眼抽的瞪他,“給我正經些!”不要臉,誰稀罕看來著?就他稀罕!

南宮司痕的心情已大好,連輕笑聲都帶著愉悅。

兩人臉貼著臉,四目相對,呼吸交織在一起,哪怕夜夜都相擁而眠,但這樣膩人的親昵卻不減反增。

“乖寶……”他眸光逐漸火熱,在她唇上輕喃。

“嗯?”

“我要。”被褥下,南宮司痕摟著她的手開始不規矩起來。這是他每晚必做的事,也是成親以來他最熱衷的事。隨著對彼此身子愈發熟悉,他愈發不能自拔,對她身子更是毫無招架之力。

“打住!”羅魅抓著他的手,在他吻加深之前突然扭開頭。

“乖寶……”南宮司痕不甘心,準備追吻上去。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先跟我說清楚。”羅魅沒好氣的推他,抓著他的手就是不讓他再繼續。

見狀,南宮司痕只得先壓下身體內臊熱的火,讓她在自己臂彎中枕好,這才將晚上發生的事同她一五一十的說了。

原來今晚他準備按計劃行事。派去的人也一直都在暗中盯著顧巧英,而丁紅蕓真如他們所猜想的那般,的確對顧巧英起了殺意,欲殺她滅口。

那幾個蒙面殺手追殺顧巧英的時候,他的人尾隨在後隨時準備救人。可沒想到的是在最關鍵時刻,突然有人從天而降將顧巧英劫走了。

聽他說完,羅魅也並未驚訝,只是問道,“聽說顧巧英娘家不在京城,難不成是她朋友救了她?”

南宮司痕拍了拍她後背,“她一個小婦人,何來朋友?”

羅魅緘默,想想也是,不是每個女人都像她們母女一樣不受束縛、隨意拋頭露面,顧巧英有丁紅蕓這樣的婆婆,更沒多少機會和外面的人接觸。

“那會是誰將她救走?路過的?”

“或許吧。”

看著他微沈的神色,羅魅瞇了瞇眼,“既然被劫走了,那就算了吧,我們也不是非要抓到她。”

他們只是想讓那對婆媳反目成仇,人跑了,其實對他們損失也不大。只是這男人……咋就這麽古怪?

南宮司痕垂下眼對她牽了牽唇角,“只要愛妃不在意就好,為夫只怕你會說我辦事不利。”

羅魅撇嘴,花言巧語,也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

“乖寶……”

“嗯?”羅魅又掀了掀眼,等著他說話。

“我同江離塵、安翼約好明日午後去江邊游玩。”南宮司痕突然道。

“嗯?”羅魅蹙眉。三個男人玩?她沒有想歪,只是很難想象,他們三個大男人怎麽玩?

“嗯,你去吧。”她沒多說,也沒多問。畢竟那是他的朋友,適當的應酬也正常。她心小,但也沒有要求他時時刻刻都陪著自己。

“我想讓你一同去。”南宮司痕低下頭輕道。

“不想去。”羅魅想都沒想的回絕。他上次就吃江離塵的醋,後來江離塵來府裏做客她都故意避開,就是不想讓他多心。其實江離塵的性子本就那樣,對誰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摸樣,也不是只對她才溫聲細語。

更何況,她是真不想看到姓安的。那安翼心眼多,說話也討厭,見到他就有想拿鞋拔子打他的沖動。

本以為她拒絕去南宮司痕應該很高興的點頭,卻不想突然聽他在耳邊道,“乖寶,隨我一同去可好?”

羅魅有些意外,“我去做什麽?”

南宮司痕輕笑,“你扮成書童摸樣跟著我,也可以隨時服侍我。”

羅魅黑線,冷冷的剜了他一眼,“你這是變相虐待,信不信我跟我娘說?”

想到某個丈母娘護女的兇悍摸樣,南宮司痕就忍不住臉黑。

他猛的翻過身突然將她壓在身下,不等羅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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