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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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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 林佑謙不由上前幾步,卻忘了自己依然手執驅邪劍。

賀沈抱著懷裏的人往後退, 語氣嚴肅:“有話好好說, 別動手傷了林煜。”

林佑謙一楞:“我我我、我沒有想傷……”

他急得滿頭大汗,心知自己嘴皮子不利索,一時根本解釋不清楚, 只好停下腳步, 悶不做聲地收了驅邪劍。

林煜蹙了蹙眉,想問剛才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麽誤會, 但腦子暈暈沈沈,實在沒什麽力氣,便打了個圓場:“我們先回學校吧。”

出租車上,司機大叔頻頻暼向內後視鏡,眼神充滿好奇。

一個長相貴氣的帥小夥坐在後座,懷裏抱著一個看不清臉的人。

那人身上裹著一件外套, 整個人都躲進帥小夥懷裏,從頭發來看像是男孩子, 但身量又不太像, 體型差有點過大了。

“頭還疼嗎?”賀沈一只手扣住纖細的腰, 另一只手繞至太陽穴,指尖稍稍用力揉著。

林煜縮在他懷裏,眼眸閉闔, 從喉嚨裏發出輕哼:“嗯, 疼……”

“前幾次都沒見你頭疼,會不會又是什麽副作用?”賀沈皺起眉頭, 面上表情不太好看, 語氣卻依舊低沈溫柔, “還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嗎?”

林煜想起自己毫無征兆見到的那一幕,試圖描摹出那兩個人的模樣。

但畫面變得極為模糊,只能隱約記起是兩個身穿古代衣服的男人。

所以,他的腦海中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兩個古裝男子?

這件事跟他頭痛到暈過去,又有什麽直接關聯?

“不知道啊……”他越想頭越痛,不禁低吟一聲,本能地將臉埋進溫熱的懷抱裏,仿佛這樣就能緩解一點疼痛似的。

柔軟的臉頰貼上胸膛,賀沈心臟抽了抽,小心翼翼地收緊雙臂,像是要將人徹底揉進身體裏。

坐在副駕駛的林佑謙也透過後視鏡看到了他的動作,抓住書包背帶的手不易察覺地緊了緊。

這時,賀沈擡起臉,和鏡中的他對視。

只一眼,透骨奇寒。

林佑謙幾乎牙齒打顫,迅速撇開視線。

車內氣氛古怪,一路再無他話。

約莫一小時後,出租車到達A大校門口。

賀沈本想將人抱回宿舍,剛動了動,懷中人就醒了過來。

林煜掙紮著從他懷中起身:“我自己走。”

又不是在拍偶像劇,真讓賀沈將他一路抱回宿舍,那他以後在A大還怎麽見人?

“好。”賀沈不再堅持,先行下車後,伸出一只手擋住車頂,防止他的頭撞上去。

“林佑謙,今天謝謝你。”林煜落地站穩後,看向一直保持沈默的人,“等我們找回周崇的……其他部分,到時候還要再麻煩你一次。”

“別、別說什麽麻、麻不麻煩。”林佑謙低著頭,聲音不大,“你幫、幫過我很多、多次,這、這些都是、我應該做、做的……”

林煜不再啰嗦:“好,那你回去吧,我再聯系你。”

三人分成兩路,各自回宿舍。

今天是周中,李彥辰在上課,魏書還在醫院陪著周政,宿舍裏一片寂靜。

賀沈溫聲道:“先躺上床,睡一會兒。”

林煜趴在桌子上,像一朵被霜打蔫兒的花:“不行,我還沒洗澡……”

“都累成這樣了,還想著洗澡?”賀沈有些無奈,俯身摸了摸煞白的小臉,“我怕你洗著洗著,在浴室裏暈倒了怎麽辦?”

“嗯……”林煜從喉嚨裏發出模糊的應聲,也不知到底聽沒聽進去。

“要麽……”賀沈瞇了瞇眼眸,“我幫你洗?”

緊閉的雙眸

一下子睜開,林煜連連搖頭:“不用!”

賀沈微微一笑:“那你脫掉衣服,乖乖爬上床去睡覺。”

“好吧……”林煜妥協,有氣無力地起身。

賀沈幫他從床上拿下睡衣:“就在這換?”

林煜接過睡衣,往浴室方向走:“我去浴室裏換。”

“嘖……”賀沈眸色微沈,目送那道清瘦的背影走進浴室。

又不是沒看過,至於換個衣服都躲著他嗎?

這一覺,林煜睡到了天黑才醒來。

他迷迷糊糊地掀開眼皮子,猝不及防撞進一雙黑沈的眼眸裏。

天色昏暗,賀沈就這樣站在他的床邊,不知看了他多久。

意識尚未完全清醒,他試圖分辨漆黑的眸底洶湧翻騰的東西究竟是什麽,頭頂的燈卻亮了起來。

“醒了?”賀沈擡手摸摸他的額發,語氣輕柔,“頭還疼不疼了?”

仍是那雙溫柔好看的眼睛,好像剛才的一剎那只是他的錯覺。

林煜閉了閉眼眸,小聲回道:“不疼了。”

“那就好。”賀沈放下手,走到桌前兌了一杯溫水,“喝點水。”

林煜裹著被子坐起來,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忍不住問道:“你剛才站在我床邊做什麽?”

“沒什麽。”賀沈神情自然,“我有點擔心你,所以想看看你醒了沒。”

林煜信了,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賀沈看著他:“周崇的事,你打算怎麽解決?”

林煜沈默了幾秒,回道:“交給警察叔叔解決。”

賀沈微一挑眉:“報警?”

“周崇年紀這麽小,沒和誰有過深仇大恨,既不是情殺也不是仇殺。”林煜擡起眼眸回望他,“兇手用上分屍這種極端殘忍的手段,有用的器官也全都被挖掉了,很大可能是……”

賀沈的神色凝重起來:“碰到了販賣器官的犯罪團夥。”

“沒錯。”握住水杯的手指不自覺用力,林煜語氣低冷,“這種大案子,不會是孤案。”

賀沈微一沈吟道:“那我們報警時,應該怎麽說?”

“雖然我沒看見兇手,但我從周崇的記憶裏,看到了他最後去的地方酒吧後街。”林煜將水杯遞還給他,“那條街沒有監控,但當時停了一輛車,只要那輛車裏有黑匣子,就能找到線索了。”

魏書說弟弟和哥哥吵架後,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但其實那段時間裏,周崇就一直睡在酒吧的倉庫。

為了減輕哥哥的負擔,他擠出時間去酒吧打工,但又害怕哥哥知道後會罵他,所以每次都偷偷去。

他本來是想等攢夠錢,就把那件哥哥最喜歡的生日禮物買回來,這樣也能趁機與哥哥和好。

他知道,哥哥永遠不會真的生他的氣,也不會舍得不要他。

然而,命運偏偏就是如此殘酷……

幸運的是,那輛停在酒吧後街的車,如實記錄下了周崇被一夥人迷暈帶走的過程。

林煜匿名給警方遞送了黑匣子,警方立即展開搜索調查。

這期間,他也利用林家的關系,將周政轉移到另一所醫院。

“以前怎麽從沒聽你提過這個孩子?”林正揚站在病床前,看著那張陌生的面孔。

“是室友的朋友,不算太熟。”林煜明白父親在疑惑什麽,主動解釋道,“他是孤兒,弟弟又失蹤了,家裏情況比較困難。”

“原來如此……”林正揚嘆了一口氣,又望向自己的兒子,語重心長道,“阿煜,你打小就心地善良,但父親也告訴過你,這世上可憐的人實在太多,每個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

“我知道,父親。”林煜目光平靜,

“所以,我正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父子二人對視片刻,最終還是林正揚先移開目光,問起了另一個問題:“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再……夢見那孽畜?”

林煜脊背一僵,眉心擰了起來。

自從知道周崇出事後,他整個心思都撲到了這件事上,再加上那東西沒再出現過,自己差點忘了它的存在。

“那孽畜又開始興風作浪了?”林正揚見兒子神色不對,語速急了起來,“不是說那個叫賀沈的孩子能克那孽畜?”

林煜在心中衡量一番,最終選擇說出實情:“那東西……已經凝出實體了。”

他被那東西糾纏了十多年,林家沒有任何人能幫他脫離噩夢。

但如今那東西凝出實體,也許父親會有辦法,至少能保護賀沈不受傷害。

“你說什麽?”林正揚臉色大變,一把握住兒子的胳膊,“什麽時候的事?”

林煜吃痛,不由往後躲了一下。

林正揚意識到自己用了太大力氣,連忙松開手,語氣焦急地追問道:“阿煜,到底是怎麽回事?”

“您先別急。”林煜神情冷靜,“至少我現在還好好地站在這裏。”

隨後,他將萬聖節前夜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父親,當然省略了那東西對他的胡作非為。

但因為這一重要省略,有些事就說不通了。

“那孽畜為何會上一個普通人的身?”林正揚臉色極為難看,“它纏著你究竟是要做什麽?”

林煜抿了抿唇,一時無言以對。

他總不能告訴父親,那東西瘋狂偏執地將他劃為它的所屬物,一逮到他就又親又咬又舔,像是要將他全身都打上自己的標記。

“過去那孽畜躲躲藏藏,縮在你的夢裏,我們奈何不了它。”林家家主向來泰然沈穩的眼神變得狠厲,“但如今它凝出實體,我定然不付一切代價,要它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幾日後,A市警方偵破了一起大型器官販賣案,解救了數位尚未被摘除器官的少男少女。

根據犯罪分子的供認,警方分別找回了周崇的頭顱和四肢,以及埋在土裏的半截身體。

但心臟和腎臟已經被移植到了病人身上,無法再取出來。

屍體慘不忍睹,林煜請入殮師將找回來的身體部位進行縫合,勉強還原了完整的屍身。

隨後他們來到醫院,準備在病房內進行招魂儀式。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燒的是周崇的籃球服。

林佑謙點燃立香,默念招魂咒語。

幾秒後,直立上升青煙似乎被風吹動了,緩緩匯聚流向一個方向。

“來、來了。”林佑謙看著香煙說道。

話音剛落,林煜已經看見一道鬼影出現在病房內。

與上次那半截可怕的樣子不同,這次的鬼影有了頭顱和四肢。

雖然到處都是猙獰的縫合傷口,腦袋似乎也搖搖欲墜,但至少是完整的身體。

那鬼影一見到躺著的人,兩行血淚就從眼眶裏流了出來,想撲到病床上去。

“等等!”林煜出聲阻止他,“別太激動,小心剛縫好的頭又掉了。”

周崇停在半空中,慢慢飄到病床前。

盡管醫院提供了最好的醫療設備,但昏迷了半個多月的人,依然消瘦了許多。

血淚連綿不絕地往下流,周崇張口想要喚一聲“哥哥”,卻無法喊出聲來。

他轉過頭看著林煜,無聲地問:“哥哥為什麽會這樣?”

“人在受到重創時,靈體會產生不穩。”林煜說出自己的猜測,“也許在那一瞬間,你哥哥冥冥之中意識到,你出事了。”

人們常

說血濃於水,親兄弟之間總會有某種無可名狀的心靈感應。

對於周政來說,弟弟不僅是他最後的家人,也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撐。

在意識到自己已經永遠失去弟弟時,他選擇沈睡下去,只要不醒過來,就不必面對現實,還可以和家人在另一個世界團聚。

周崇不斷搖頭,那層縫在脖頸上的皮幾乎快要斷開。

賀沈低低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哥哥真的活不下去了?”

周崇楞住,含著滿眼血淚重新望向沈睡的哥哥。

看著他的模樣,林煜有些遲疑道:“如果讓周崇附在我身上,這樣他就可以和周政說話了。”

“不行!”一旁的林佑謙頓時大聲喊道,“這這這、這太危險了!”

林煜是至陰的體質,什麽妖魔鬼怪都在覬覦,而周崇已經成了鬼,萬一被上身後出現什麽意外,自己根本沒有能力護住他。

賀沈皺起眉頭,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林煜,不要拿你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林煜擡起眼來:“那你說,還有什麽別的辦法?”

“我、我有辦法。”林佑謙搶先回道,“有一種法子,可、可以讓生人的靈、靈體短暫離開、開身體。”

林煜轉眼看向他:“你會嗎?”

“我可、可以試試!”林佑謙再次打開背包,在裏面來回翻找。

賀沈極輕地嗤笑一聲,冷眼旁觀。

不過是伸手一拽的事,他倒要看看這人打算如何大費周章。

一通亂找後,林佑謙終於翻出了引魂鈴。

林煜輕聲道:“周崇,與哥哥好好道別。”

周崇很慢地點了點頭,目光始終停在哥哥身上。

引魂鈴引魂鈴,可指引魂靈方向,亦可將生人的靈體引出軀殼。

“叮”一聲清脆的響聲後,林佑謙念起了咒語。

雖然他靈力很低,但林家出來的東西都是最上乘的法器,絕非一般天師可以比擬。

引魂鈴,三聲響,靈體離身。

躺在病床上的周政茫然地坐了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再一擡眸,臉色驟變。

周崇無聲地喊道:“哥,我回來了。”

周政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雙手顫抖地捧上弟弟面目全非的臉,幾近透明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哥哥,對不起……”周崇眼眶裏也再度淌出血淚,無聲道歉,“我不該跟你吵架,不該跟你使小性子,不該、不該……”

他泣不成聲,血淚流淌成河。

周政拼命搖頭:“是哥的錯,是哥害了你……小崇,哥求你回來……”

兄弟二人抱頭慟哭,卻誰也發不出聲音。

一如他們充滿苦難的人生。

“時、時間差不多了……”林佑謙提醒道,“離、離開身體太久,會損、損傷靈體。”

“周政,你該回去了。”林煜望向兄弟倆,“人死不能覆生,你的生活還要繼續下去。”

但周政沒有松開弟弟,似乎打定主意要和弟弟一起離去。

周崇急了,他試圖掰開哥哥抱著自己的手,但縫合的身體根本禁不起折騰,一只胳膊就這樣突兀地斷了。

“周政,周崇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見狀,林煜拿起一直放在墻邊的盒子,打開後,取出一把吉他。

周政愕然,呆呆地望著那把熟悉的吉他。

“他知道你有多麽喜歡音樂,知道你每次路過那家琴行時,都忍不住進去看看這把吉他,為了給他買球鞋就只能摸一摸。”林煜努力壓抑聲音裏的哽咽,“所以他也偷偷跑去打工,想攢錢買下這把吉他,送給你當做生日禮物。”

周政渾身顫

抖,抱著弟弟的靈體變得扭曲起來。

“不、不好!”林佑謙大驚,“必須快快快、快點把他送、送回去!”

“他想看著你在臺上彈吉他,就像你無數次在球場上註視著他那樣。”林煜深深呼吸一口氣,“周政,他希望你能好好活著,代替他完成閃閃發光的夢想。”

最終,周政醒了過來。

那日的靈體似乎已經流盡了所有眼淚,他平靜地給弟弟收屍,讓弟弟埋葬在林家選送的墓地裏。

林煜彎下腰,將一束向日葵放到墓碑前。

少年人勇敢堅強,向陽追光,最喜歡的花也是向日葵。

“謝謝您……”周政彎腰朝他深鞠躬,“您對我們兄弟倆的恩德,無以為報,今後只要您需要,我會為您做任何事。”

“別這麽說。”林煜擡手扶起他,“當初你昏迷是我的責任,我也沒能為你們做更多的事。”

有些時候他會出現這種無能無力感,即便他努力完成了已逝者的心願,卻永遠無法撫平生者的傷痛。

周政搖頭:“您已經做得夠多了。”

但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話說得再漂亮也沒有用,很多事只需要做就好。

“天有點陰,看起來要下雨了。”賀沈看了一眼天空,“我們該回去了。”

周政用手擦了擦墓碑上的黑白相片:“你們先回去吧,我想再陪陪小崇。”

“好。”林煜應聲,轉身往山下走,給兄弟倆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林佑謙默默跟在兩人身後,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不消片刻,天空好似被撕裂了一道口子,猝然倒下傾盆大雨。

賀沈立即脫下身上的大衣,舉起蓋在頭頂上方:“林煜,進來。”

林煜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鉆進他的大衣裏。

屬於賀沈的氣息撲面而來,將他的感官細細密密地籠罩住。

大衣內空間狹小,兩人的臉挨得很盡,耳畔那道呼吸聲清晰可聞。

賀沈倒數:“三、二、一,跑”

胸腔裏的那顆小心臟又不受控制地亂跳起來,林煜不自覺屏住呼吸,跟著他的步伐往山下跑。

身後的林佑謙眼神沈郁,一聲不吭地跟著他們一起跑。

就這樣跑了一段路,眼前出現一個小亭子。

林煜氣喘籲籲地停下腳步,甚至隱隱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你在這裏等一下。”賀沈帶他進去,放下大衣,“我去車裏拿傘,再接你下去。”

林煜拉住他的手臂:“這麽大的雨,你怎麽去?”

“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我們總不能在山上過夜吧?”賀沈擡起胳膊,用幹凈的衣袖輕輕拭去眉眼上的雨水,“沒事,我身體好,淋點雨也不會感冒。”

“好吧……”林煜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松開手,“那你跑快一點不對,下雨路滑,你還是小心一點。”

賀沈笑了笑:“放心吧。”

他轉身往山下走,林佑謙本來準備進亭子避雨,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調轉了方向,跟在他後面。

林煜覺得有點奇怪,這兩人不是向來不對付嗎?

剛想喊住人,可他們很快就走遠了,只好作罷。

他坐在凳子上,百無聊賴地等他們回來。

片刻後,雨勢神奇地變小了,但是去取傘的兩人卻遲遲沒有回來。

林煜站起身子,心底莫名湧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他踮起腳尖眺望山下,整條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想了想,他冒著小雨往山下的路走去。

山底下有一片樹林,穿過樹林就是停車的地方。

就在他即將拐進

去時,耳尖地聽到左側傳來一陣奇怪的動靜。

林煜神色一凜,迅速朝那個方向跑去,映入眼簾的一幕卻令他錯愕不已。

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正背對著他,一只手掐住林佑謙的脖子,將人提得老高。

林佑謙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眼白也翻了出來,右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著,看起來像是被人硬生生折斷了。

那把驅邪劍也斷成了三截,掉在地上。

“賀沈!你在幹什麽?”林煜陡然回過神來,高聲喊道,“放手!”

但賀沈不僅沒有松手,反而捏得更緊了。

下一秒,他轉過臉來,用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沖林煜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笑容:“乖乖,好久不見。”

“想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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