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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8迷情香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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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陰柔的男人名叫方達倫,是此次調香大會評委會的一員,與吳彩衣私交甚篤。

他搖搖頭,笑著說道:“我真的搞不懂你。面對一個新手,你有什麽好怕的。你積累了十幾年經驗,他才兩個月。”

吳彩衣沒說話,只是打開瓶蓋嗅了嗅。

滿臉輕蔑笑容的方達倫忽然僵在原地。

如絲如縷的香氣從琥珀色的玻璃瓶中鉆出來,順著空氣慢慢擴散,薄而透,像清冷的月光,濃而烈,似湧來的潮水。

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香氣,既帶著綠調的清新,又帶著藍調的憂郁,有著粉調的浪漫,還有著暗調的深邃和神秘。

酒店客房裏飄蕩著很多不同的香氣。有吳彩衣帶來的各色香水,有新風機灌入的清新劑,有浴室裏的沐浴產品,還有正在燃燒的香氛蠟燭。

這麽多香氣飄蕩在同一個房間裏,顯得那麽擁擠雜亂。

然而,當這一縷淡如薄煙的香氣從小小的瓶口溢出時,所有香味都被覆蓋,繼而又被融合,變成了這縷香氣的觸須。

它無處不在,越來越濃,像泉水一般噴湧。

方達倫已坐倒在椅子裏,雙手搭著扶手,腦袋仰靠著椅背,閉上眼睛用力吸氣,像一個癮君子,白皙的面容因沈迷而染上紅暈。

吳彩衣面無表情地嗅聞著這瓶香水,眼眸裏有兩團濃黑的墨影在擴散。她指尖微微顫抖,連輕巧的香水瓶都快拿不住了。

兩個月,僅僅兩個月,秦青創造的作品卻是別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研發出來的絕世經典。

天賦難道真的那麽重要嗎?自己努力了十幾年,還不如秦青兩個月!

吳彩衣放下這瓶香水,想要勾起唇角笑一笑,漆黑眼眸裏的陰影卻像惡鬼般扭曲。

“這是傳世之作!”方達倫睜開眼睛,嗓音沙啞地說道。

吳彩衣轉頭看他,表情異常可怕。

方達倫搖搖頭,感嘆道:“難怪你要動用這種手段。你根本贏不了秦青。”

“可我一定要贏。”吳彩衣抓住方達倫的一只手,哀求道:“你幫幫我。”

“我已經幫了你一次!秦青那裏還有備份,我有什麽辦法?”

“你負責保管參賽作品吧?你有辦法。”

方達倫聽懂了吳彩衣的話,不敢置信地看向對方:“你知不知道這樣做風險有多大?萬一秦青追究起來,誰敢得罪他?我是直接責任人,我的職業生涯會被葬送!秦青背後的人是楚南溟啊!”

“秦青背後沒有人。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吳彩衣打開手機,調出一份合同,遞給方達倫。

方達倫看完之後久久無言。

調香大會終於開始了。

秦青把自己僅有的一毫升香水交給主辦方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會把香水貼上標簽,呈給評委,再由評委選出獲獎者。

等待的時間雖然漫長,卻不會無聊。

富麗堂皇的大廳裏三三兩兩聚集著很多人,大家要麽喝酒聊天,要麽靜靜欣賞擺滿了各個角落的花卉,要麽邀請合眼緣的嘉賓,滑入舞池共享一曲。

這不像一次比賽,更像是一個宴會,來來往往全都是社會名流。

也只有這些窮奢極欲之人才會對香水如此著迷。除了華麗的服飾之外,香水也是一種無形的穿戴之物,可以表達內涵,可以散發魅力,可以彰顯品位。

秦青抱著996,坐在盛開著鮮花的角落,裝模作樣地搖晃著一杯紅酒。他看上去很悠閑,實則緊張地快要爆炸了。

“這杯酒你搖了一個多小時了,你有完沒完?”996嘟囔道,“來來來,你往我嘴裏炫。”

它張開嘴,伸長舌頭。

秦青往它嘴裏塞了一個小蛋糕。

“好吃,真香!”996特別滿足地舔著嘴巴。

就在這時,評委們終於從會議室裏走出來,站上擺滿鮮花的頒獎臺。分散在各個角落的調香師們立刻聚攏過去。

秦青連忙跟上人流,一邊走一邊調整脖子上的小領結。

他的助理一溜小跑地跟在後面,信心滿滿地說道:“秦總,我敢打包票,我們的作品絕對拿金獎。”

秦青咧嘴一笑,滿懷期待地看向幾位評委。吳彩衣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與他並排站立。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得很優雅得體。

周圍所有人都在關註他們,將或明或暗的目光投射過來。

對別人來說,這次比賽的輸贏並不是很重要。輸了自勉,贏了驕傲。但是對秦青和吳彩衣來說,這卻是一場事關數十億資產的爭奪戰。

秦氏制香這塊金字招牌最後會落到誰手裏,馬上就見分曉了。

“秦青會贏吧。楚教授是秦氏制香的顧問。秦青的作品肯定是楚教授提供的配方。”

“如果楚教授不出手,贏的絕對是彩衣。”

“秦青怎麽好意思啊。他應該靠自己的實力去贏。”

有人在低聲議論,看向秦青的目光裏帶著小心隱藏的鄙夷。

秦青抱緊996,眼也不眨地看向頒獎臺。吳彩衣小聲笑了笑,似乎是覺得他緊張期待的樣子很有趣。

評委們輪流頒發獎項,從分量最輕的創新獎開始,慢慢頒到分量最重的年度最佳調香師和年度最佳作品獎。

“年度最佳調香師的獲獎者是——”

德高望重的評委們一致看向吳彩衣,露出欣慰的笑容:“吳彩衣!”

“哇哦!竟然是彩衣!”

“本來就應該是彩衣啊!”

“實至名歸!”

站在臺下的調香師們紛紛給予熱烈的掌聲,很多目光投向秦青,帶著輕輕的嘲諷之意。

秦青有些發懵。因為他知道,一般得到這個獎項的調香師,必然也會得到年度最佳作品獎。這兩個獎項是綁定在一起的,而它們的獲得者,毫無疑問是這次調香大會的最大贏家。

已經沒有懸念了。秦青輸了。他的作品別說拿到最高獎項,連最末等的創新獎都沒評上。

對於剛剛入行兩個月的新人來說,這個結果很正常。但秦青卻覺得不正常。

他木楞楞地站在原地,木楞楞地聽著吳彩衣發表獲獎感言。

周圍所有人都在祝賀她,誇讚她,給她熱烈的掌聲。她走下臺,被調香師們簇擁在中間,許多鮮花遞送到她手邊。

緊接著,年度最佳作品獎頒發了,毫無疑問,吳彩衣又是獲獎者。她的作品《黑暗之心》讓所有評委都感到驚艷。

她再度走上臺,噙著晶瑩的淚珠,用哽咽的嗓音講述著自己創作中的種種艱辛。

掌聲更為熱烈。

評委們一個一個走上前,與她擁抱,拍打她的脊背,給她最溫暖的鼓勵。

站在臺下的調香師們竟像約好的一般,齊齊朝臺上的吳彩衣舉起酒杯,慶祝她的勝利。在這個圈子裏,她就是最奪目的那顆星辰。

“我最想感謝的依然是我的恩師,也是我最愛的人。她留給我的精神財富……”

吳彩衣對著話筒提起了秦婉怡,與此同時,主辦方把她的作品投入新風系統,吹進整座大廳。

這款名為《黑暗之心》的香水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晦澀氣味,像淤泥裏開出的一朵玫瑰,像灰燼裏迸出的一顆火星,像深夜裏喝不完的酒,流不幹的淚。

它濃稠又黏膩,像蛇一般在空氣中流動,冰冷地浸入肌膚。

正如評委們所說,它的穿戴性不強,很難被普通人駕馭。但它太獨特了,像魔鬼的私語灌入腦髓,令人念念不忘。

所有人都在嗅聞空氣中的香味,露出或驚艷,或讚嘆,或沈迷的表情。當然也有人捂著鼻子,感覺有些難受。

這種香味太晦澀,也太邪性,像一顆黑暗的心,並不是每一個都能欣賞。

秦青聞了聞空氣裏的香味,原本沮喪的表情已變成了不敢置信。

他推開擋住自己的每一個人,大步走到臺前,提高音量問道:“這樣的作品都能得獎,為什麽我的作品拿不到獎?我想問一問你們的評審標準是什麽?”

笑著與吳彩衣擁抱的評委會主席面容陰沈下來,走到頒獎臺邊緣,指著不遠處的大屏幕說道:“我們的標準早就公示了,你回頭就能看到。”

秦青回頭看了一眼,再度追問:“可穿戴性也是重要的一項評審標準。這款作品的可穿戴性如此之低,為什麽能拿到最高獎項?我的作品為什麽落選?我要求你們給我一個說法。”

周圍的調香師們都在竊笑,表情不再是掩掩藏藏的鄙夷,而是大大方方的嘲諷。

輸了就輸了,為什麽不認呢?這樣做真是太難看了!

有幾個年齡比較大,跟秦婉怡私交很好的調香師走上前,拉扯秦青,讓他不要再鬧了。

“給你媽媽留點顏面吧。她好歹是這個圈子裏的泰鬥。輸了作品,不要再輸掉人品。”不知誰小聲說道。

不提母親還好,提起母親,秦青更加不能退讓。他天賦卓絕,對香水的好壞具有極高的鑒賞水平,他知道自己的作品在哪個層次。

別人的作品好不好,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的作品《真我》,一定勝過吳彩衣的《黑暗之心》。

“我的作品絕對比吳彩衣的作品優秀!我要求評委會給我一個說法!”他走上舞臺,奪過主持人的話筒,一字一句堅定不移地說道。

他話音剛落,被他放在領獎臺上的那只胖貓也發出了憤怒的咆哮,仿佛在力挺自己的主人。

“你的作品真的很普通,不要再鬧了。”一名評委走上前勸阻秦青。

“普通?這就是你們對我作品的界定?是我的作品普通,還是你們的鼻子失靈了?”秦青甩開這人的手臂,大聲說道:“你們敢不敢把我的作品拿出來,讓在場所有人鑒定一下?”

他環視周圍所有人,極為篤定地說道:“只要是有鼻子的人,都不會認為我輸給了吳彩衣。我要求重審!”

“不要再鬧了,大家都在看你!”

“你的香水只有一毫升,每個評委用玻璃棒沾一點,就已經用完了。你讓我們怎麽重審?”

“我知道輸掉比賽你損失慘重,但我們評委會絕對沒有暗箱操作。”

“秦青,你知不知道比賽是全程直播的?你這樣真的很難看。”

一群人圍上去,非常克制地勸說著。

“我要求重審。我已經投訴了!”秦青擡起手腕,讓評委們看自己的智腦。

他竟然直接投訴到了行業委員會那邊。

評委們面面相覷,都覺得十分憤怒,卻又沒有辦法。

秦青投出光屏,讓所有人都能看見投訴頁面。他的投訴很快就被委員會受理,那邊立刻給評委會主席打來電話,詢問情況。

評委會主席只得走到一邊接電話,臉色一片鐵青。

原本好好的一場盛會,最後卻被秦青攪合得不成樣子,大會的公信力也受到了嚴重的損害。

好在直播間裏的網友都是明眼人,並不覺得秦青有理,反而覺得他輸不起,特別沒品。

【看來楚教授沒給他配方啊。】

【他自己研究出來的破爛玩意兒,輸了不是很合理嗎?】

【拜托不要再鬧了,你這樣真的很丟楚教授的臉!】

【找幾個保安把他趕出去不行嗎?我真的不想看他!】

【他是楚夫人,哪個保安敢動他?等著吧,為了給他一個交代,評委會一定會答應重審!】

網友們都覺得很憋氣,替吳彩衣感到委屈,於是紛紛湧入吳彩衣的社交賬號,發表支持的言論。

方達倫走到吳彩衣身邊,低聲問道:“你就不怕評委會真的重審嗎?”

吳彩衣懷裏抱著兩個金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如果怕,就不會設這個局了。”

混亂中,工作人員開始疏散宴會廳裏的人群。幾位評委勸說大家回去等待消息。會不會重審,他們將在明天早上九點之前作出決定,並以短信的方式通知大家。

秦青不依不饒,拿著話筒說道:“如果你們決定重審,我建議你們采用完全透明的方式。把所有參賽作品都擺放在舞池中央,讓每一個人都可以品鑒!”

秦青指了指不遠處鋪著紅毯的舞池。

這一次,他的提議倒是沒有多少調香師反對。這種評審方式對所有人都很公平。

“小李,你打電話,讓二爺爺幫我寄幾瓶樣品過來。”秦青對臺下的助理說道。

助理比了一個OK的手勢,拿起手機走向僻靜處。

方達倫看向吳彩衣,表情越發緊張,額角冒出幾顆冷汗。

“你快想想辦法!”他壓低音量催促。

吳彩衣搖搖頭,淡淡一笑。

“……楚教授應該不會給我們施壓吧?他的人品可不像秦青這樣……是,是我考慮不周。這種事的確會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是,那就重審吧。新的評審方法會更透明……”

評委會主席的話隱隱約約傳來。

雖然秦青在這個圈子裏是新人,沒有絲毫影響力,但他背後站著楚南溟,這一點是任何人都不敢忽略的。

方達倫把插在西裝前胸的裝飾方巾抽出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一旦重審,他就完了!

“慌什麽,我有後招。”吳彩衣沖秦青笑了笑,轉身離開。

秦青心頭一緊,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評委會主席掛掉電話,陰沈的臉掛上一抹勉強的笑容,走到秦青跟前說道:“你回去休息吧,兩天後我們重新進行評審,你準備好樣品。”

“是全透明的嗎?”秦青心裏微松。

“是的。”評委會主席點點頭。

秦青這才抱著996離開。回到酒店之後,他依舊有些擔心,不停給二爺爺打電話,詢問樣品寄出了沒有。

“放心吧,我親自給你送!不走快遞渠道!”二爺爺安撫道:“今晚沒有班機了,我明天早上坐最早的班機過來。”

“好,你路上小心點。”秦青掛斷電話,疲憊地揉揉眉心。

996拍拍他手背,提醒道:“我覺得重審也不保險,你讓行業委員會對這次大賽的每一個評委都進行調查吧。我懷疑他們收了吳彩衣的錢。”

“讓行業委員會介入調查,破壞他們自己的公信力?你覺得我有這個分量嗎?”秦青自嘲一笑。

“你有啊。你是楚南溟的合法伴侶。”996篤定地點頭。

秦青沈默下來。

他知道自己時時刻刻都在仰仗楚南溟,沾楚南溟的光,借楚南溟的勢,行楚南溟的特權。

起初他覺得這麽做不磕磣,反正這是交易的一部分,是他應得的。可是漸漸的,他開始抗拒,開始不滿足,甚至開始羞愧逃避。

“你楞著幹什麽?快發投訴信啊!讓行業委員會馬上派人來查!這幫評委絕對有問題!”

996見秦青楞著不動,便伸出爪子去刨他手腕上的智腦。

不知按了哪個鍵,一塊光屏投射出來,上面是秦青的社交賬號。

許多人在評論區裏留言,說他輸不起,罵他給楚教授抹黑,又嘲諷他連楚教授的香水配方都拿不到,是不是不得寵。

不得寵?這個說法讓秦青感覺十分荒謬。

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要靠另一個男人的寵愛才能在社會上立足。這是自由的現代社會,還是愚昧落後的封建社會?不平等的婚姻帶來的只有貶低嗎?自身的價值已經被抹滅了?

秦青的心情從未如此糟糕。

他自虐一般看著那些評論,邊看邊發出苦笑。

就在這時,一條新聞忽然登上熱搜榜第一的位置。

秦青與楚南溟簽署的結婚協議竟然被一名狗仔爆了出來。

合約上每一項不平等條款,都是對秦青最大的貶損和諷刺。他的的確確是一個附屬品,是仰仗著楚南溟的權勢才能活下去的寄生蟲。

寵愛?那玩意兒他有嗎?他只是楚南溟擺在展覽臺上讓大眾指手畫腳的一個花瓶罷了。

他的作用,僅僅只是為了讓楚南溟獲得短暫的安寧。

網民們瘋狂了,短短幾分鐘時間就有數百萬人湧入秦青的社交賬號,對他大肆嘲諷。

【我就知道,楚教授怎麽可能看上你這種人!】最多的評論是這樣的。

【快把秀恩愛的照片刪了吧,我都替你尷尬!】還有這種。

秦青渾身的皮肉都在疼,仿佛被淩遲處刑了一般。他指尖發抖,渾身打顫,竟然不知道怎樣去應對。

他之前發的那條視頻也被網民們挖出來,罵他虛假宣傳,欺騙股民。楚南溟根本不可能屈尊降貴,給小小的秦氏制香當技術顧問!

秦氏股價開始暴跌,洩洪一般的走勢根本無法阻擋。

秦青心慌意亂,自責無比。曾經說過的每一個謊言,現在都變成了擊潰他的利器。

就在這時,吳彩衣發來一條短信:【沒有楚南溟,你什麽都不是。】

秦青死死盯著這條短信,面容有些扭曲。難以形容的羞愧,巨大的挫敗,以及無處釋放的憤怒和恐慌,讓他整個人都快散落成碎片了。

【是你在背後搞鬼嗎?你知不知道股價再跌下去,秦氏會破產?】秦青臉色鐵青地質問。

【我不是你這樣的廢物。我有能力處理任何危機。】吳彩衣回了一句相當霸氣的話。

過了片刻,她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發布了一條消息,她收購的一家種子公司已經與楚教授達成合作,雙方將一起攻克地球物種的變異問題。

相信在不久的將來,玫瑰依舊會散發玫瑰的濃香,水稻依舊能結出清甜的大米。鐫刻在大家靈魂之中的,對家鄉的思念,都會在現實裏得到圓滿。

在這條消息的最後,吳彩衣曬出了合約書。合約書上有楚南溟的親筆簽名。這才是實打實的合作,不是秦青那樣的虛假宣傳。

誰是精明強幹的實業家,誰是狐假虎威的欺詐者,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清晰。秦氏制香唯有交給吳彩衣管理,才能擁有更好的發展。

暴跌的股價得到了有效的遏止,然後慢慢開始上漲。

秦青看著那份合約書,心情覆雜至極。

就在這時,評委會主席打來電話,告訴他重審已經取消了。

“你去投訴也沒用,行業委員會認可了我們的評審結果。剛才我們在網上發了調查問卷,98%的民眾也認可了這個結果。秦先生,你還年輕,我要給你一個建議。依靠自己的實力去奪得相應的榮譽才是正途,靠別人往上爬,早晚有一天會摔得很慘。”

評委會主席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這才掛斷電話。

秦青的自尊心就在這一刻被擊地粉碎。

依靠自己的實力?他親手做出來的香水,難道不是他自己的實力嗎?

就因為與楚南溟結了婚,所以他擁有的一切都成了楚南溟的施舍?他發出的光芒再也不會被看見了嗎?

秦青扶著額頭低聲笑了。臉龐藏在掌心投下的陰影中,不會有人發現,他此刻的笑容有多慘烈。

沖動之下,他給楚南溟打去電話,聲音沙啞地問:“你能不能和吳彩衣解約?”

“不能。”楚南溟冷靜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拒絕地毫不留情。

秦青立刻掛斷電話,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聽下去。

他知道,這個項目關系著民生大計,關系著很多行業的興亡,哪能說解除就解除。他只是問問罷了,並沒有攪黃這份合同的心思。

楚南溟從來沒說過他跟吳彩衣有合作。秦青的一切都要向他匯報,而他樂意做什麽就做什麽,完全不用顧慮秦青的心情。

種子公司有很多家,資本雄厚的更是兩只手都數不過來,可供楚南溟選擇的合作夥伴這麽多,但他偏偏選中了吳彩衣。

他應該知道秦青與吳家人之間有著不可解開的仇恨吧?簽約之前,他有沒有想過這一點?

合同已經生效,他自然是沒有想過的。

秦青笑著笑著眼睛就紅了,指尖點擊光屏,調出那份早已簽署好的離婚協議,發送給民政局。

可笑的是,因為楚南溟首先簽署了協議,並且做好了備案,所以民政局立刻就通過了秦青的離婚申請。

如果情況顛倒過來,是秦青首先簽了字,再讓楚南溟去簽,就會有一個月的冷靜期。為了保護楚南溟的利益,秦青永遠只能是被挑選,被棄置,甚至被犧牲的那一個。

看著自己的戶籍信息從已婚變成離異,秦青長舒了一口氣。

在如此痛苦的時刻,他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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