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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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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屹和四人的反應截然相反, 看到這指示符,松口氣:“有反應了,太好了!那臭小子, 等找到人,看不揍他一頓!”

看來他這徒弟應該是要去找人,否則不會冒然進這裏。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沒和他說。

冒然進去, 卻出不來了, 連自己都丟了。

如今甚至不知道到底這一天多到底進了這山多少人。

真的是作死年年有, 今年特別多。

幸虧他一看不對勁請了大師過來, 否則繼續等下去,怕是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事。

謝清風讓艾屹將東西收起來,他則是率先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景璽等人跟了上去。

四人待在原地好半天才閉上嘴, 隨後打了個哆嗦, 搓著手臂, 趕緊小跑著也跟了上去, 等等他們啊!

如果剛剛不是演戲的話,那麽怕是那位真的是大師了!

景璽很快幾步的趕上謝清風,幾乎與他一起朝前走,只錯了半步的距離。

謝清風抽空回頭看了他一眼,猜到景璽的心思,壓低聲音道:“我雖然身手不如你,但對付這些東西, 還是我這一行更擅長。”

以謝清風對景璽的了解, 他幾乎是同時與他錯半步,顯然是怕這裏有什麽東西,一旦異動,景璽打算自己上, 用自己身上的金光將那些東西都第一時間擋在外面。

雖然知道是一回事,真的瞧見景璽這般護著他的舉動,他一時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

從古代穿到這裏他其實是無所謂的,畢竟當初在小金庫做了決定打算以身殉國時他就有覺悟,連命丟了他都不怕,更何況僥幸活了下來。

即使活在異世,這裏沒有師兄沒有那些師侄兒們,也沒有熟悉的人,但他本就是隨遇而安的性子。

既然回不去,那想再多也沒用,安然留了下來。

誰知卻有意外之喜,雖然他嘴上總是說不想和小皇帝再有任何牽扯,但將人留了下來,何嘗不是自己口是心非。

小皇帝是這異世他唯一熟悉的人,他們擁有共同的秘密,來自同一個地方,更何況小時候還有那般的“過命”交情。

但眼前的人過去是個皇帝,萬人之上的君主,卻因為窮困潦倒身無長物不得不在他身邊吃軟飯,為此一再將他擺在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這讓他心裏到底生出幾分愧疚。

景璽極緩慢眨了眨眼,一時不確定國師這是擔心他還是別的。

不確定之前那就按兵不動。

果然,下一刻謝清風繼續開口:“就算你不這麽賣力,我也會替你償還債務,替你解約的。”

景璽:“……”他就知道。

謝清風說完繼續朝前走,本來以為小皇帝聽了他的話也就不會這麽一直表現自己,誰知道身旁錯身而過一道身影,幹脆不直接落後半步,直接走在了最前頭。

謝清風:“…………”

郝吉鑫體力一般,差點跟不上,小跑著氣喘籲籲跟上來,就看到景影帝在前方走得極快,高大的背影格外讓人有安全感,這體力真讓人羨慕,大家都是天天在大師身邊吃白飯的,怎麽景影帝就瞧著這麽能打?

不過……

“大師,我怎麽覺得景影帝瞧著情緒不太對?”郝吉鑫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根木頭,邊拄著邊敲敲打打探路。

謝清風瞧了眼景璽的背影,只是搖搖頭,回憶了一遍自己說的話,也沒有不對的啊,難道是刺激到了他?

一行人一直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堪堪到了半山腰,按照指示的方向,卻不是繼續朝著山上去的道路。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艾屹來的時候要尋人,以防萬一帶了照明燈。

他走在最後,他前面是那四個年輕人,此刻早就累得腳步緩慢,但隨著天黑加上先前艾屹等人的對話,他們也不敢耽擱,生怕一行人把他們留在這裏,萬一真的有什麽事,到時候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艾屹瞧著越來越黑的天色,心裏也越來越沈,好在看到前方的大師停了下來,松口氣,越過四人快走一段距離,到了謝清風身邊:“謝先生,怎麽樣?”

謝清風看了眼前方,擡起手揮了一下,頓時靈力一晃,前方原本一整片的黑暗,隱隱一處方位有昏暗的綠光縈繞:“快到地方了,跟上來。”

艾屹幾人立刻應了聲,一聽快到了,頓時打起精神,立刻跟上去。

只是因為前方都是密林,雜草叢生,愈發難走,前方有個開路的景璽,郝吉鑫不好意思讓景影帝一個人,也拿了樹枝上前跟上去,艾屹要斷後,怕人跟丟,只能繼續跟在最後,順便給前方照明。

謝清風和景璽來的時候也帶了小型的手電筒,隨後謝清風覺得亮度不夠,加上這裏蚊蟲多,他瞧見景璽已經開始時不時揮舞一下空中,幹脆拿出東西畫了兩張符,再將靈力渡進去一些,上前一步,拍了景璽的手臂一下。

景璽回頭看去,挑了一下眉,註意到謝清風的目光,低頭瞧見符紙,嘴角揚了揚:“這是什麽?”

謝清風隨口道:“驅蚊蟲的。”

景璽張嘴想說心疼他啊,硬生生吞了回去,時不時撩撥一下可以,但是多了,還真挺怕這人直接察覺到不對勁跑了。

更何況,身邊還有別人,不方便,也怕這人臉皮薄,到時候反而適得其反。

想到這,景璽就看了眼這個“別人”,但不得不說,郝吉鑫這人還算可以,雖然體力不行,但肯賣力,又忠心,最重要的是,這是個直男,還真不擔心對方在國師身邊待久了。

景璽心情極好接過謝清風的“愛心驅蚊符”,只是接過來厚度有點不對,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謝·大度·風看了眼旁邊的郝吉鑫:“另外一張是郝吉鑫的。”

郝吉鑫一直拿耳朵聽著,本來還羨慕不已,一聽竟然自己也有份,興奮的也顧不上別的,從景影帝手裏毫不猶豫拿來一張,頓時只覺得一股清涼的感覺從接觸到符紙的地方將整個人籠罩起來。

原本隨著天黑山上有些涼,此刻卻是溫度剛剛好不說,甚至之前還格外凡人的蚊蟲像是突然全都消失不見了。

頓時喜不自禁:“大師你可真是的對我太好了!嗚嗚嗚以後你讓我當牛做馬我絕不二話,就算是以後讓我以身相許我也跟你一輩子!”

郝吉鑫為了表忠心,啥話都往外禿嚕,說到一半想起什麽,自己象征性扇了自己一巴掌,“後面半句我胡說的!”

偷瞄一眼旁邊的景影帝,總覺得影帝眼睛都綠了,還瞪了他好幾眼。

郝吉鑫拿著符紙慫唧唧小跑兩步:“我繼續往前探路!”

謝清風瞅了景璽一眼,好端端的又嚇唬郝吉鑫。

景璽註意到謝清風的表情,眼神幽怨:“我以為我才是‘特殊’的。”

他這個特殊指的是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

謝清風只當沒聽到,他們兩個同樣在前面探路,雖然這東西消耗靈力,但他如今修為大漲,這麽點也無所謂,總不能厚此薄彼,給一個不給一個?

他可辦不出這種事。

身後的四個人緊跟著,雖然沒聽全,但郝吉鑫聲音大一些的時候他們聽到了,好像是這個厲害的大師給了他們什麽很厲害的東西。

四個人對視一眼,忍不住慢了幾步,小情侶中的男生湊到最後的艾屹身邊,低咳一聲:“這位先生,那個大師好像給了最前頭兩位先生好東西,瞧著像是驅蚊蟲的,能不能給我們也要幾個?這山上蟲子還挺多的。”

說完看到這人擡眼掀了掀眼皮沒理他,又換了一種說法,“我們男生能忍,但女生臉上身上被叮了不太好,這山上瞧著還有毒蛇蜈蚣蟲子什麽的,抓破留疤就不好了。不給我們也給她們要兩份也行啊。”

艾屹瞧著前方一眼,大師過來是他臨時求來的,肯定沒準備什麽驅蚊的東西,怕是大師用符紙寫的,本來來救人等下到了地方還不知道什麽情況,那是因為景先生和郝先生開路受到的傷害最大才給的,他們護在正中間連還真大。

更何況,要不是遇到他們,這四人怕是也是丟了小命的料,這時候還想著不被咬?沒看到他都沒有嗎?

艾屹瞧著眼底反射出精光的男生,顯然不達目的怕是要跑到大師那邊開口,直接點點頭:“行啊。”

男生眼底一喜,只是這高興還沒持續兩秒,就聽艾屹繼續慢悠悠開口:“你們如果願意在前面開路,最先被蚊蟲啊雜草啊荊棘紮,那就讓景先生他們把符紙給你們。”

男生表情僵了僵,意識到什麽,最終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哈哈現在想想算了,反正快到了,還是不這麽麻煩大師了。”

艾屹懶得理他,這人不想得罪謝先生,跑到他這邊故意攛掇自己去要,這是故意提醒自己前頭有,結果他這個同夥卻被落下了,又損又壞,心眼真多。

山上有點靜,郝吉鑫這會兒不用被蟲子折磨,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符紙作用,前頭的荊棘仿佛能避開他們,心情一好就有閑心去瞧別的。

聽到身後男生壓低但還是被風吹過來傳到耳邊話,嘴角扯了扯,這孫子,自己劈腿的事還沒清楚呢,這就開始搞小動作。

好在很快就越過這片雜草叢,前方頓時出現一片空地,前方有水聲傳來,幾乎是他們出現在這裏看過去時,眼前竟是出現隱約的霧氣,影影綽綽的像是看不真切。

謝清風瞧見這一幕,眉頭一皺,伸手握住景璽的手腕往後一拉,同時扯著郝吉鑫的襯衣後背往後一帶,兩人瞬間落在了後方。

同時謝清風手臂一擡,頓時一道靈力揮過去,眼前的霧氣像是頃刻間殆盡,四周頓時再次視線清晰,不再像先前那般。

景璽面色發沈:“剛剛是什麽?”

謝清風收回手:“陣發設置的迷幻陣,吸入霧氣會產生幻覺。”這裏是半山腰,到處都是斷壁深淵,一腳下去看不清很可能就送了命。

景璽眸底閃過厲色:“看來我們沒找錯地方,就是這裏了。”

發帖人看來也是個懂道行的,把這麽多人騙來這裏,顯然心機不存,最可能的就是舉行某種儀式,比如……用這麽多人的命啟動某種儀式來續命。

畢竟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大師很少,需要花費不少人力財力。

謝清風表情也不太好,回頭看了眼艾屹和那四人:“從接下來不要離開我們視力範圍,也不要亂碰任何東西。”艾屹立刻表情凝重頜首:“好,我們看著他們。”

單獨放在這裏還要回來尋,萬一亂跑,到時候還要找他們,所以最好還是讓他們跟著,隨時瞧著,到時候找到另外的人,一起帶回去。

謝清風辨別了一下方位,朝前走去,越是往前走,水聲越是清晰,到最後到了一處峭壁前,繞過去,頓時以前出現一處溫泉池,熱氣縈繞間,四周卻是泛著盈綠。

這一幕在夜色裏瞧著有些詭異,讓艾屹旁邊的四個人低呼一聲,臉色不太好。

尤其是這天然的溫泉池旁邊還掛著很古怪的符文,被插在地上圍繞一圈的火把照得更加讓人心生畏懼,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艾屹擋住四個人:“別亂動。”他看出這地方怕是不對勁,怕一旦動了,會造成影響反而耽誤大師。

果然,隨著幾人的動靜,有幾個人從另外一個方位繞了過來。

為首的中年男子著了一身道袍,旁邊跟著幾個道童,唯一不同的是個面色慘白沒有血色的中年男人,在這樣綠光照射下,愈發顯得中年男人病怏怏的,有種行將就木之相。

此刻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看到幾人眼睛微亮:“大師,又來幾個送命的,是不是能增加成功率?”

畢竟這幾個人瞧著更年輕也更有活力,代表著生命力旺盛。

為首的大師眉頭卻緊鎖,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種不太好的氣息,但等瞧著來人都很年輕覺得自己想多了。

畢竟以自己的修為來說,目前B市能超過自己的道長很少,唯一能跟他打平手的也就是胡道長。

但聽說胡道長不久前被一個姓謝的同行給弄進去了,連對方這些年的得意之作孟婆符竟是也給破解了。

不過胡道長一倒,反而讓他在行業內愈發出名,本來他還是很在意名聲的,但沒辦法,賈總給的錢太多了,他咬咬牙,想著自己也不能這麽點背,只要不遇到那個什麽謝大師絕對沒問題。

這一票幹完,他下半輩子就能直接躺平了。

再說了,他可是和胡道長那種人不一樣,他還是講道義的,不害人命,所以尋來這麽多人,一人貢獻出一點壽命,加一起不僅能給賈總續命,事成之後這些人頂多病個一年半載外加壽命短一點,但短時間內也不會被發現,只當是旅途勞累累病的。

他到時候拿著錢全身而退,豈不是美哉?

賈總沒聽到回應有些著急:“大師,你還等什麽?把他們跟其他人一樣直接弄暈,時辰要到了,別誤了吉時。”

道長點頭:“放心,不會耽擱,貧道的本事賈總還不知道嗎?這整個B市貧道可是最厲害的。”

“是嗎?”賈總有些心不在焉,說到這低咳起來,“只要事成,我答應你的絕對不會少。”

道長壓下眼底的喜色,已經從懷裏摸出好幾張符紙,借著火把點燃:“賈總放心好了,吉時就要到了,除非那個傳聞中的謝大師到場,否則誰也不能阻止貧道。等做法後,胡道長那裏弄來的孟婆符會讓這些人都失去這段記憶,不會有後顧之憂。”

賈總松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只是說完一擡頭,就看到為首的那個拄著樹枝的年輕人咧嘴一笑,笑得他咳了起來。

郝吉鑫嘖嘖兩聲,嘴巴咧得更大:“吉時就要到了啊?除非傳聞中的謝大師過來啊?看來你對自己認知很清楚啊,不過,你們運氣不太好啊。”

道長和賈總皺眉,沒吭聲,這人臨到頭了還在嘴硬,拖延時間嗎?

郝吉鑫讓開身,指了指身邊的謝清風:“你們猜猜我身邊這位大師姓什麽?”

道長瞧著那從來了後就沒出聲的年輕人,即使聽了他們的對話依然漠然瞧著這邊,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應該不能這麽點背吧?這吉時就要到了,怎麽可能背到這種程度?

但還是忍不住抖了抖:“姓……什麽?”

郝吉鑫揣手手笑瞇瞇讓開老實躲好:“自然是……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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