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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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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吉鑫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定睛又瞧了兩眼,才興奮站了起來, 手舞足蹈道:“臥槽!大師, 你知道誰加我嗎?”

謝清風和白遠山擡頭看去。

謝清風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見過郝吉鑫激動緊張的模樣,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失態的郝吉鑫:“是誰?”

上次章家來活郝吉鑫雖然激動,但也不至於這般。

郝吉鑫剛想說, 想起什麽瞥了眼白遠山,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這時候開口。

白遠山挑眉,擡手:“我保證不外傳,或者不信的話, 我可以把包廂先讓給你們。”

謝清風淡定道:“不必,說吧。”

郝吉鑫頓時放心,大師這麽說,怕是已經看過這個白遠山的面相,是個言出必行的, 那就不擔心了。

郝吉鑫幹脆坐到謝清風旁邊,將手機遞過去:“大師還記得先前機場看到的那個大屏嗎?就那個少年成名四年前拿到新晉影帝的景眠風景影帝。他經紀人剛剛加我,想讓大師幫景眠風看個命格,看看他有沒有覆出後大火的命,價錢隨大師開。”

謝清風的目光落在對面經紀人發過來的話, 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他自然記得景眠風,這個與小皇帝無論是姓氏還是模樣都極為相像的年輕人。

謝清風還記得機場廣告大屏上看到的那一雙憂郁深邃的眼睛, 四年前的面相對方會在半年後出事,當時他還在想對方會不會在出事前改變命格。

如今看來他們二人倒是有緣。

但這並不妨礙謝清風多想:“他是怎麽知道你的聯系方式,知道我的?”他雖然在章家露了臉,但也不至於消息傳得這麽快。

郝吉鑫激動的情緒壓下來:“對啊, 我問問。”

頓時也生出警惕。

這個經紀人接觸到的都是非富即貴,手底下藝人好幾個大咖,認識的肯定有大師。

想讓人給看個命格為了保密,應該會選擇相熟的大師,怎麽好端端突然跑來找他們這邊。

至少除了章家這事,他們壓根連有名都不算。

郝吉鑫三言兩語開始盤問,原本還以為對方會有所隱藏,倒是沒想到對方很痛快解釋的很清楚。

郝吉鑫放下大半的心,看向謝清風:“大師,接嗎?”

沒想到這麽有緣,景眠風和趙家住在同一個別墅區,也聽說了趙家的事,加上章老爺子的誇讚,就尋到郝吉鑫這邊,想覆出前算一算,求個心安。

最後還說讓他們將這個消息保密,景眠風覆出的消息還不確定,到時候如果大師願意,會專門派人去接到別墅區的住所見面。

對方都這麽說了,加上別墅區住著的還有趙家,離章家也不遠,的確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謝清風解了心頭疑惑,點頭應了:“接。”

景眠風只剩半年的命,先前沒找來也就算了,如今尋來,於情於理也算是有緣,理應去一趟。

郝吉鑫一聽立刻就給對方回了。

他們稍晚一些的飛機飛回B市,半夜應該能到,明天還有趙家玉石展會,等展會結束會啟程回來。

展會是下午,所以郝吉鑫和謝清風商量後,約了上午九點,結束景眠風這邊的事後吃過午飯能直接去玉石展會。

這邊敲定後,郝吉鑫放下手機忍不住感慨:“網上這段時間都在傳景眠風要覆出,我還以為只是噱頭,沒想到竟是真的。四年前景眠風都長成那般模樣,這四年後還不知怎麽樣……”

說到這想起四年前的事,心裏又沒底了。

如果景眠風沒長殘那絕對只會比四年前模樣更出眾,一覆出想火光是那張臉不還是分分鐘的事?

可經紀人竟然覆出前還找大師來看命格,不會是四年時間這位影帝……長殘了吧?

那大師到時候要是算出不太好的命格,不會惹麻煩吧?

郝吉鑫沒忍住壓低聲音:“要是火不了,這經紀人不會當我們是騙子吧?”

謝清風想到對方英年早逝的命格,只搖頭,沒見到人之前,他也不確定。

另一邊,梁成磊原本以為約見大師很簡單,誰知道被盤問了。

若是以往他自然不會怎麽樣,問就問了,但問題是……他這次心虛。

等終於忽悠過去,梁成磊一腦門的汗攤倒在沙發上,覺得沒了一半的命:“幸不辱命,約好了。明天上午九點,這位謝大師下午有事,晚上就回C市了。”

說完卻沒聽到回答,坐起身擡眼,發現景璽正靜靜望著他手上的手機出神。

梁成磊坐直身體,低咳一聲:“人也約見了,見到人你可不能亂說。雖然這大師本事大,萬一是個嘴碎的……

景璽原本冷淡的眉眼聽到這擡眸:“不是。”

梁成磊一楞:“什麽?”

景璽:“他不會嘴碎。”小時候頂多話癆,可惜後來越長越話少,等後來他們見面幾乎都說不上兩句。

梁成磊哭笑不得:“我是假設,說萬一……”

景璽莫名固執:“假設也不行。”

梁成磊:“……”

他,景眠風的經紀人,這麽多年的交情;謝大師,一個有點本事的大師,一面都沒見過。

結果,景璽護了別人的犢子。

誰趕緊把主人格還回來!這日子快要沒法過了!

梁成磊嘆息一聲:“萬一要是這位大師也算不出你口中國師的方位,要是找不到呢?”

景璽擡眼:“不會。”

梁成磊:這蜜汁自信到底是哪裏來的?果然把自己當皇帝,就會有種王霸之氣?

行吧,是他多嘴,只要對方肯老老實實配合不讓公司再給他壓力,他都行。

想起面前這人不僅不認字,還不會用手機,梁成磊好心道:“要不,我先教你用手機?”

原本以為不會得到回答,誰知對方深深望了他手機一眼,眼底莫名有光攢動,卻意味深長極為緩慢搖頭:“不用。”

梁成磊有種不祥的預感:“你不會是想等明天讓謝大師幫你找到國師讓那位國師教你吧?”

景璽沒說話,但經驗之談,這就是默認了。

梁成磊猛地倒下去,一拍腦門:得,毀滅吧!身為經紀人卻操著老父親的心,他容易麽?

***

謝清風三人的飛機沒有晚點,半夜準時到的B市。

酒店不遠,謝清風和郝吉鑫各自回了房間,白遠山不想這時候打擾老爺子,開了一間房歇下。

第二天,謝清風一早就起來了,和郝吉鑫在酒店餐廳吃早餐時遇到也早起的白遠山。

白遠山帶著簡單的行李,離開前拿到了謝清風的聯系方式。

等人走了,郝吉鑫探過身,嘿嘿一笑:“大師,這白先生不會真的把白道長的話聽進去了吧?”說完,暧昧眨眼,意味明顯。

昨天他就想問了,畢竟人都是慕強的,無論男女,更不要說,大師這麽強!

他要不是性向正常,怕是也會被大師折服。

謝清風淡定瞥他一眼:“既然這麽閑還有時間想七想八,要不要兼職去當紅娘,說不定還能開幾家連鎖紅娘店。”

郝吉鑫嘿嘿笑著,擡起手把嘴巴比劃一下:封口。

他不說了還不行嘛,就是好奇麽。

不過望著眼前清風霽月的謝清風,郝吉鑫倒是好奇有什麽人能配得上大師這麽強的氣場。

腦子裏過了一遍,發現壓根還沒出現。

八點四十分的時候,戴著口罩帽子的謝清風和郝吉鑫到了別墅區門口。

這次沒有章家車隊,他們打車過來的。

郝吉鑫聯系了梁經紀人,對方很快也戴著口罩帽子出現,領著他們進了別墅區。

謝清風之所以打扮是為了不碰到趙家人,以免對方太過熱情,等替景眠風看過命格也就離開,沒必要再打擾到對方。

郝吉鑫從梁經紀人出現一直盯著對方瞧,微信上聊天感覺對方很是客氣,網上傳言對方也是個很合格稱職的經紀人。

但真的見到……就感覺很奇怪。

很冷漠,全程只除了見到時點頭打過招呼,跟他們一樣戴著口罩帽子。

要不是確定是本人,郝吉鑫都以為是不是碰到騙子了。

但想到以大師的身手,到時候還真不一定誰吃虧。

梁成磊繃著面皮一直進了獨棟,關上大門後才只摘了口罩,露出一個很是熱情的笑,但熱情過頭了點,反而有點假:“歡迎歡迎,剛才在外頭以防被人瞧見。畢竟我還算挺有名的,讓人知道眠風住在這裏,怕給他添麻煩。”

郝吉鑫回個笑,總覺得這個梁經紀人笑得讓人毛毛的,皮笑肉不笑似的。

但來都來了,看完命格趕緊走人。

進了大廳後,梁經紀人擡眼看了二樓,下意識嘴角抿起,像是不太高興,等轉過頭又是笑呵呵的模樣,瞧著憨厚,但不舒服的感覺更明顯了。

梁成磊全程沒去看那位大師,加上對方也戴著口罩帽子反倒讓他放心,按照景璽的要求全程沒敢摘帽子,只對著郝吉鑫道:“眠風還在房間,我去請他下來。不過眠風這幾年性子有點孤僻,怕見人,尤其是這兩天更是性子古怪。等下把人喊下來,讓大師單獨替他看命格,我和郝先生就先去外面等著可行?”

郝吉鑫到了人家地盤自然沒有不願意的道理,點頭應下。

等梁經紀人上了樓,他坐在大廳不自在挪了挪,小聲問謝清風:“大師,我怎麽覺得哪裏怪怪的,這經紀人跟外面傳言好像……不太一樣。”

謝清風嗯了聲,卻沒說別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回到這個別墅區,先前心頭悸動的感覺似乎又來了。

心臟也比平時跳快一些,好在很快又被壓了下來。

仿佛剛剛那一切只是錯覺。

謝清風的確註意到這梁經紀人不太熱情,只看了眼對方的面容,但對方戴了帽子完全遮住了印堂和眉峰,他看不到對方的面相。

加上梁經紀人不是這次要看命格的人,看不看得到也無所謂。

另一邊,梁成磊故意不去註意下方的兩人,硬著頭皮上了二樓,到了盡頭的房間,敲了敲門。

敲完按照約定徑直走進去,還將門關上了。

等擡眼看清楚房間裏的人卻是一楞:???這確定是不久前他去接人時的那個?

景璽已經換下得體的西裝,簡單的長袖外加灰色長褲,雖然普通依然將對方身形襯托的愈發高大頎長。

加上那一頭墨發和俊美的五官,無一都讓人想多看幾眼。

只是……梁成磊走之前還健康面色紅潤的人,這會兒卻是面色憔悴蒼白,嘴唇泛白,雖然好看還是好看,但就是整個人看過來冷冰冰的又透著一股子慘兮兮。

只除了眼神,壓迫感太強,第一眼還是容易忽視掉身上的憔悴。

梁成磊剛想詢問,被景璽冷淡的眼神掃過來,頓時響起先前對方的話。

梁成磊回頭看了眼關上的門,覺得這第二人格果然是瘋的,這裏是二樓,就算是貼著門聽也只能聽個大概,但那位大師可是在一樓。

除非是千裏耳,怎麽可能聽到?

但梁成磊還是老老實實開始演戲。

他雖然不是演員,但好歹混了圈子這麽多年,演起來還是像那麽回事的。

“你怎麽回事?大師也請來了,現在都在樓下坐著,你怎麽還不換衣服?”

“不說話就行了?我跟你說,四年了,醫生說你最近身體好了點,公司讓你歇了四年已經是最後期限。”

“現在就兩條路,要麽將你這四年來欠公司的錢還回來,要麽就老老實實聽從公司安排。”

“你這什麽表情?你別忘了,你欠了公司這麽多錢,這四年為了給你治病又花了不少,你以為賣掉這棟別墅就夠了?不過填補九牛一毛罷了,當初你父母出事那兩邊親戚到處敗壞你的名聲,為了保住你知道公司給了那群吸血鬼多少錢嗎?這些都需要你來還。”

“你最好還是祈求大師給你算的命格是能大火的,否則火不起來沒有利用價值,公司把你告了,你徹底就完了。”

“這還是我私下裏偷偷替你找的,要是讓公司那群人知道你要覆出,恨不得將你踩在泥潭裏,你也別怪我,我給公司賣命,聽命於公司,只能為你做到這些了。”

“行了,你準備準備等下去樓下,要是能火,以後就好好努力賺錢,指不定十年就能還清了。”

同一時間一樓大廳裏,將梁經紀人這些話全都聽入耳中的謝清風:“…………”

他自然不是故意聽的,他耳力好,加上最近修煉後修為提高,耳力更是過人。

身邊的郝吉鑫什麽都沒聽到,還時不時擡頭瞧著二樓,嘀咕喊個人怎麽這麽慢?

別是這位影帝跟經紀人一樣私下裏也是個兩面三刀的吧?

謝清風雖然感覺到這經紀人態度不太對,但乍然聽到兩人私下裏這麽一番對話,還是有些怔楞。

光是從這幾句話裏顯然聽出不少信息。

謝清風聯想到不久前看到的有關景眠風的命格,只剩下半年的命,如果是如今這種局面,也就說得通了。

欠了公司的錢,公司和經紀人給壓力讓他覆出,但因為父母出事受到打擊一蹶不振壓根演不出來也不想拋頭露面。

偏偏欠了錢,唯一能住的房子被賣了還要再打十年的工才能還完,壓力極大之下生出死志也就能理解了。

謝清風想通後垂下眼,這畢竟是別人的事,但想到景眠風那張臉,他看慣人生百態淡定的心態還是讓他皺了一下眉,但很快又恢覆正常。

樓上門開啟又關上,梁經紀人下來了,邊朝這邊走邊笑,還是那副笑過頭的模樣,只是剛走了兩步,對上謝清風擡眼冷漠的目光。

梁經紀人一抖,對方銳利的目光深邃的瞳仁壓迫感十足,竟是讓他一時生出錯覺以為看到樓上那位。

梁成磊腳下一僵:嗚嗚嗚他不會是被瞪了吧?好重的殺氣。

可不能吧?這大師怎麽可能會聽得到?

還有這大師是不是過分年輕了點?眼睛也挺好看的,不知道摘下口罩是什麽模樣。

梁成磊想七想八的不敢再看謝清風:“郝先生,我們先出去吧,等下眠風就下來。”

郝吉鑫無所謂聳聳肩,和謝清風說了聲就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隨著大廳的門關上,到處靜了下來。

無聲無息的,不仔細聽動靜還以為這棟別墅只剩他一人。

梁經紀人和郝吉鑫漸漸走遠,謝清風能清楚聽到自己平穩的呼吸聲,他不著急,等著這位景影帝的出現。

很快,樓上有了動靜,很輕的腳步聲,踩在地面上卻讓謝清風意外擡眼。

這腳步聲太輕,完全不像是尋常人落下腳步的聲響,要麽就是內力極強的高手,也麽……就是身體瘦弱虛弱到命不久矣的人。

前者不可能出現,那就只能是後者。

可隨著出現在樓梯口視線裏的身影,謝清風半瞇起眼,面上不顯,心頭卻更加意外,又是與猜測截然相反。

對方不僅不瘦,反而身形看來格外健碩,身高也格外高,隨著一步步緩緩走下來,每一步像是丈量過一般。

垂著眼戴著帽子,壓住整張臉,只剩下下頜,過大寬松的衣服,依然能看出身材極好,只是行走間的身形讓謝清風一時有些楞神。

他甚至有種看到小皇帝時的錯覺,可無論是個頭還是身形……都不像。

他記得最後一次見到小皇帝是對方率兵出征那日,他作為大景朝的國師著國師袍在高臺上為將士們祈福。

明明應該直接離開的小皇帝卻翻身下馬著一身盔甲徑直來到高臺,也不說話,就那麽瞧著他。

謝清風垂眼望著已經漸漸長成一個真正帝王的小皇帝,行了一禮:“皇上放心,有臣在,定會守好……”

小皇帝卻阻止他接下來的話,而是莫名其妙說了句“等朕回來,送國師一樣禮物。”

謝清風意外擡頭:??

還沒等他問出聲小皇帝深深看他一眼,轉身大步離開,翻身上馬時回頭看了眼,再頭也不回離開了。

只是這一去卻是永別。

他以身殉國,小皇帝回來大概會因為失去一位國師悲傷幾天,好在大師兄他們實力不俗,足夠勝任國師之位。

謝清風想起過往一時有些恍惚,不過數日,回想起來,竟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尤其是此刻怔怔瞧著眼前不知何時已經走近的人。

謝清風望著近在咫尺的人,隨著對方在眼前站定才看到他竟是一頭及腰的墨發。

他的視線順著對方的胸口往上,最後落在戴著帽子遮住大半眉眼的年輕影帝,不知是不是光線不好,他竟是發現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甚至有種對方竟是像極了小皇帝年長幾歲的模樣。

隨著對方在一側的沙發落下,那挺直的背脊,甚至連放在膝蓋上微屈起的手指都極為相似。

謝清風趕緊將視線偏開,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這怎麽可能?

他狀若無事般淡漠開口:“景先生聽說要看命格,需要你摘下帽子露出印堂。”

對方依然沒說話,倒是很聽話擡起手將帽子摘了下來。

隨著五官整個出現在眼前,謝清風卻隨著對方擡起的手視線落在他另外一只手拇指上的兩枚玉扳指上。

謝清風望著那格外熟悉的玉扳指,下意識擡眼朝前方看去,首先映入眼前的就是對方的眉眼,只一眼就已經判斷出對方的命格。

可……帝王命格?

就在謝清風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的時候,面前的人突然朝他彎唇笑了起來,蒼白的面容上笑容格外熟悉,聲音一如那日送小皇帝出征般:“國師,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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