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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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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和以往專註的市場距離深市十萬八千裏,也是從這兩年開始才逐步著手拿下這裏,大老板對深市不怎麽熟悉,但市場調研肯定做過,聽到負責人用這樣的理由推脫自己的辦事不利,當即覺得荒唐極了:“你放的什麽狗屁!咱們那麽多大城市都做下來了,深市的消費者是比其他一線消費者多長了三頭六臂嗎?”

負責人欲哭無淚,回憶著自己這段時間的真實經歷,喃喃道:“我看他們是多長了一張用來罵人的嘴。”

自蹭上銘德熱度以來,興和負責網絡營銷的部門每天都有人被噴到離職,也不知道那群深市網友哪兒來那麽大精力,明明事情都過去好久了,還有人鍥而不舍地每天在興和賬號下打卡。這次捆綁銷售的手段也是,類似的手段興和不是沒有在其他地方用過,可從來沒有遇到過反應那麽快那麽激烈的消費者。以前被他們盯上的品牌消費者,遇上捆綁銷售,不想要的最多也就不買,結果銘德的顧客,上來就罵翻他們祖宗十八代,鬥志勃勃到恨不能將他們祖先靈位都給砸碎。

負責人回過味兒來,遲疑地開口:“老板,我覺得可能是咱們公司跟深市八字不合,這邊不光消費者難搞,同行也玄乎得很。”

銘德在這個行業裏,不過是個剛剛冒頭的新人,按理說比起他們以前對付過的其他大牌,應該是最好捏的柿子。結果興和居然就這麽措不及防地翻了車,他在業內幹了那麽多年,可以說對這個市場充滿了解,就沒遇到過如此棘手的刺兒頭。

大老板冷哼一聲,深市這樣廣闊的市場,他是勢在必得要拿下來的:“是嗎,那你說應該怎麽辦?”

負責人也不知道,遲疑地回答:“……不然我們先去燒個香?”

大老板和自家這個爛泥糊不上墻的小舅子大眼瞪小眼,半晌後直接將文件砸到了他的腦袋上:“滾蛋!”

——

在家的金窈窕沒多久便接到了興和這位老板的電話,對方倒也能屈能伸,仿佛之前他們上躥下跳做的那些對銘德不利的事情不存在似的,笑呵呵地開門見山:“金董啊,有興趣跟興和合作嗎?”

金窈窕倒也挺平靜地問了一句:“您指的是什麽合作呢?”

興和的老板哈哈一笑:“還能是什麽,大家一起發財嘛。”

仔細一聽,金窈窕才明白這位老板想拉著銘德繼續搞那套捆綁銷售,順帶讓兩個品牌達成合作,一起在深市宣傳,爭取讓興和的品牌盡早進入深市消費者的視野。

這合作方式可真是太滑稽了,興和這會兒正因為之前的騷操作被自家粉絲掛在恥辱柱上鞭撻,是讓銘德掉過頭去直接打自己支持者臉嗎?且捆綁銷售這種模式,也完全是拿銘德的口碑做墊腳石,金窈窕看不到一點值得心動的亮點,問:“敢問這樣對銘德有任何好處嗎?”

那位老板不以為意:“生意場上,多個朋友多條路嘛,想必金董不會不懂得這個道理的。”

金窈窕看出來了,這位哪裏是想合作,分明是仗著自家公司在行業內比銘德規模更大,來以勢壓人的。

倘若真是個有誠意的合作方,那坐下談談也不妨礙什麽,可對方如此高傲,且只想占便宜,那自然沒什麽可說。

或許是沒想到銘德敢拒絕興和遞出的橄欖枝,對面那位老板被拒絕之後直接怔楞了幾秒,隨即笑著說:“金董,銘德才剛起步,有時候意氣用事,對貴公司可沒有好處。”

電話掛斷。

金父金母註意到女兒的不悅,上前詢問:“誰打來的電話?出什麽事兒了?”

“沒什麽。”金窈窕除了厭惡外倒也不太慌張,銘德的產品質量過硬,她有什麽可怕。給公司下屬發了條短信,通知部門開會商討一下可能需要的應對方案,她擡起頭朝著爸媽一笑,“新產品口味可以嗎?”

盤子裏是兩條黃魚,濃油赤醬,因為直接連著湯料被凍成形,黃魚解凍以後,形狀也保持地很好,全須全尾,熱氣騰騰地臥著。

單獨包裝的年糕片需要在加熱魚湯的時候就倒進鍋裏一起煮,魚肉加熱完畢,它們便也滲進了湯汁的鮮稠。金父原本是有點疑慮的,但嘗過一口魚肉,就露出驚訝的表情:“冷凍以後的魚肉還能那麽彈牙,很難得了,而且……”

他抿著嘴裏的魚肉,細細品味。

其實魚肉凍過以後保有彈牙的口感並不是最讓他驚訝的,最讓他驚訝的,是這口魚肉似乎將自己被冷凍的劣勢化作了優勢。

他說:“而且這個魚肉入味的程度好像比現做的還要徹底。”

黃魚烹煮之前明顯煎炸過,外皮被湯汁燉煮後柔韌肥厚,還帶著點特有的焦香,放在平常,它就是這道菜的精髓所在。

畢竟魚肉跟大部分的肉類不同,它更細膩也更緊致,除非被片成薄狀,否則普通的烹煮,很難讓它徹底入味,烹煮太久,又不利於口感,好在魚肉本身的鮮美和足夠出眾的湯汁大部分時候可以彌補這一點。

可大概是完成後被連著湯凍在一起的原因,這條黃魚的醬汁竟然滲透進了表皮以下更深的纖維。

即便外部包裹的湯汁散開,甘甜彈牙的魚肉咀嚼起來,味蕾也始終能感受到無窮無盡的滋味。

吃得金父不住點頭:“好,這個味道,你讓我現做我都做不出來。”

父親雖然手藝一般,但嘴挑不是蓋的,金窈窕聽到這句話,就知道消費者那一關肯定能過去,她夾了塊裹著湯汁的年糕:“我現在也發現了,其實只要利用得好,儲存的過程對菜品有時候也能變成烹飪的過程,所以現在就在想盡量多地把符合這種條件的材料做出來。”

比如銘德已上市的產品裏的冷凍面。

就是因為冷凍面料包裏的牛肉在冷凍過後更加的酥爛入味,讓這一單品在推出後迅速躍升為了最受歡迎的產品,即便其他兩樣產品同樣供不應求,它也悄悄地跟兩位競爭者拉出了一點點艱難的差距。

這更增加了金窈窕將銘德推向更大市場的信心。

銘德的餐廳不管怎麽開,哪怕鋪出行業裏首屈一指的數量,也終究要受到實體行業必然無法擺脫的限制。

就連大多數普通的連鎖餐廳,都很難做到真正無處不在,更別提銘德這種更加要求水平的傳統模式了。

人工、場地、管理,甚至大多數小城市的消費水平,這都是實體餐廳經營者們必須面對的難題,未來的銘德,也勢必要因此放棄許多領地。

這也是很多業內同行不論怎麽努力都很難做到和其他行業的巨頭一樣具有影響力的原因。

但銘德不一樣。

銘德除了餐廳以外,還有更加靈活的商品,它便捷、自由,甚至無需場地,成本更低,可以輕松地出現在世界的任何角落。總有一天,她會做到只要有人的地方,餐桌上就有銘德的身影。

軟糯柔韌的年糕裹著魚湯,在口中宛若絲綢般斷開。

是讓人情不自禁想瞇起眼品嘗的滋味。

——

興和,大老板掛斷電話後才沈下臉色。

他其實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可能會被銘德拒絕,畢竟興和前不久才公開利用銘德進行過自我炒作。放在任何行業裏,同為競爭對手的兩家公司的經歷過這種等級的矛盾,除非有天大的利益化解,否則都絕對要結下大仇。

但他能給銘德什麽天大的利益?

別說沒有了,有他也不舍得給,他能給銘德的最多就是深市以外的市場,可那樣做,豈不是親手扶持出了一個未來的對手?

更何況興和這種規模前列的集團,主動找上門,即便出於不想得罪龍頭老大的心理,一般的新同行也多少會知趣地給出退讓的。

只是沒想到銘德竟然真的不買賬。

想想兩家在業內的規模差距,他覺得可能就是之前雙方發生過矛盾的原因。

但他之前同意深市這邊故技重施的時候真的沒想那麽長遠,他看準了對方的話題度,當時甚至還覺得運氣好,畢竟那時銘德只是剛剛涉足這一行業的新手,比起其他旗鼓相當的業內龍頭,這種新手簡直就像老天賜給興和的墊腳石,調教起來甚至不用思考後果。

畢竟都不是主營同個行業的公司,對方被他踩下去之後能怎麽報覆呢?

結果沒想到,就是這麽一家新手,竟硬生生頂著興和的手段給做起來了,還輕而易舉拿下了興和眼饞已久的深市市場。

以興和在國內的市場占有率,其實也不是不能放棄深市這塊地盤,其他城市的基礎也足夠興和傲視群雄了。但公司發展這種事情,不進則退,業內其他同行都在競爭的肥肉,興和不跟進,那就是輸家。

大老板手指在桌面輕點,深市負責人剛被揍過,表情苦巴巴,蹲著說:“姐夫,我沒騙你吧,這邊的同行玄乎得很,好難搞的,根本不買咱們的賬。”

大老板冷哼一聲,掏出手機,說:“一家新入行的公司而已,他們不買賬,有的是辦法讓他們買。”

負責人楞了楞:“怎麽搞啊?”

大老板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他立馬要躲,卻見對方並沒有揍自己的意思,而是氣定神閑地教導道:“興和雖然還沒把深市拿下來,可我們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企業,你也就算了,你真以為深市的人敢不把我也不放在眼裏嗎?”

負責人楞楞點頭,老板在外頭肯定是比他有面子的。

他問:“那姐夫,你要找誰幫忙啊?”

大老板找出個號碼來,撥打出去:“之前來深市參加酒局,認識了一個在這邊挺活躍的本地商人,聽說很有門路。以興和的規模,有些事兒用不著親自出馬,托其他人就足夠了,這些外地商人想攀上興和,就會拼了命給咱們奔走。”

負責人以往在其他城市,見識過自家姐夫一呼百應的地位,頓時折服。

電話接通,對面果然很熱情的樣子,大老板想起此前酒局上這位本地商人對自己極盡殷勤的態度,姿態很足:“餵,夏先生啊。”

——

夏仁最近一直忙活著扯皮股份,尚家旗下的餐廳如今基本全都處於了半歇業的狀態,公司眼看要散,親戚們大難臨頭各自飛,他正憂慮著自己未來路在何方,不料就接到了興和這家大企業老板的電話,簡直喜形於色:“興董,我一早就聽到喜鵲叫,還心想要發生什麽好事了,這是哪兒來的風,居然讓您親自聯系我?”

他肯定是想跟對方來往的,只可惜對方幾乎沒什麽跟他交際的可能。因此一聽說對方要托自己辦事兒,夏仁就更高興了,對方願意欠自己人情就是交際的開始,要能攀上興和,對他而言絕對是一件大好事,他頓時連吃飯都不顧上了,連連答應:“您說!”

結果聽著聽著,他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大老板說完,正等著回音呢,卻聽這位深市本地的商人幹巴巴地朝自己笑:“興董,我這還有點事兒,可能沒空幫您的忙了,回聊哈。”

說完就掛斷電話,苦哈哈地嘆了口氣。

夏仁低頭,淒涼地看著自己面前碗裏的銘德湯圓。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舀起一顆湯圓,送進口中。

粘糯柔軟的外皮如同融化的雲朵,濃厚微甜的內餡兒帶著豐厚的香氣淌進口中。

香得整個屋子都能嗅到。

銘德這倆字兒他這輩子都不想碰了,想當初他也是個在本地交游廣闊的交際草,就是因為碰銘德,碰一次少一個朋友,搞得這會兒慘到吃飯都約不出人來,只能在家裏自己下湯圓。

不過銘德的湯圓真的好好吃哦。

不枉費他趕在超市限購之前囤了十袋回來,嗨。

興和,大老板楞楞地看著自己手裏被掛斷的電話。

“……我說深市這地方很邪乎吧?”小舅子蹲在對面,琢磨了一會兒,開口:“姐夫,要不咱們還是先去燒香吧。”

——

銘德,金窈窕等著興和的手段,誰知道對方來了個電話以後就沒聲音了。

沒人來煩她,東西倒是越賣越好,新的冷庫和生產線下來以後,後續的產品產量跟上,緊張的限購終於告一段落,銘德的新產業至此算是步入正軌。

近來她便開始琢磨起了新的事情,比如給自家分公司換個辦公場地。

速凍產品做大後,分公司裏的那個小部門肯定忙活不過來,她初步的決策是將部門獨立出來,成立一個子公司,未來專門負責這塊跟餐廳經營不同的業務。

這就需要很多的人手和很大的場地了,當前正在使用的根本不夠。

將需求交給手底的員工後,她還得奔赴深市廣電,忙活即將投入制作的新節目。

——

深市廣電,剛下車她,她就看到了不遠處停放的一溜印有晶茂logo的商務車。

來接她的工作人員對她解釋:“您上次碰到過的,就我們臺近期在推的那個新渠道,各個融資方最近常來開會。”

金窈窕點了點頭,原本沒當回事,被送到休息室休息的時候,卻見沈啟明一個見過的助理站在外頭,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助理看到她,表情瞬間一喜:“金董,您來啦?”

金窈窕楞了楞:“你在等我?”

那助理小心翼翼地遞了個保溫壺過來:“沈總去開會了,我來給您送這個。”

金窈窕下意識接過,還不等問這是什麽意思,對方已經一溜煙跑了。

她拎著保溫壺進休息室,頓了頓,還是打開。

伴隨揭蓋,雞湯清淺的香氣飄散出來。

是烏骨雞。

很眼熟。

雞塊被斬得有點大小不一,但已經比那天朋友圈小圖上看到的均勻很多。

湯裏還放了幾顆小小的枸杞,被浸得圓潤可愛,胖墩墩的。

她看了半天,直到節目組發來消息,才合上蓋子,出門前往會議室。

沒想到剛一出門,迎面就撞上了通道另一頭電梯裏出來的沈啟明。

她站在通道的這一頭,沈啟明站在通道的那一頭,打開門的時候,正轉回側首看向電梯顯示屏方向的面孔,隨即正對向她後,不動了。

隔著長遠的距離,其實看不太清,但金窈窕總覺得沈啟明好像是笑了一下,那雙眼睛裏映出電梯的亮光。

然後他伸手,按住了電梯的開門鍵,做出等待的架勢。

金窈窕確實要上樓。

沈啟明微微垂首,收回按著開門鍵的手指,向上移動,深灰色的沒有一絲褶皺的正裝外套下露出整齊的袖扣和手表,從手腕到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皆一絲不茍。

就像他這個人的淡漠得不沾人間煙火的氣質一樣。

“會議還沒開始,我聽說你到,就下來了。”沈啟明開口,聲音低沈平緩,“去頂樓?”

金窈窕嗯了一聲,便見他按亮了頂層的數字鍵。

電梯門在面前緩緩關閉。

沈啟明垂眸註視她。

金窈窕安靜了幾秒,提高了自己右手拎著的保溫壺:“這是什麽?”

沈啟明看著竟然有些無辜的樣子:“烏骨雞湯,我燉的。聽說你今天要來廣電,就帶來了。”

還真是他燉的……

而且話好多……

金窈窕仿佛聽到了什麽東西崩塌的聲音:“……你什麽時候對下廚感興趣了?”

沈啟明沒有立刻回答,看了她,忽然笑了聲。

他開口,聲音依舊低沈平穩:“窈窕,我有很多做不好的事情。”

“但現在我會一樣一樣去學的。”他說,“學習怎麽追你。”

——

會議室裏,之前見過面的各省代表已經到了,註視著進門的金窈窕:“金董來了?”

金窈窕朝他們笑了笑,將保溫壺放在桌上,屋裏的其他人看到之後有些意外:“您帶吃的來了?”

隨即有人看了眼時間,說:“大下午的,確實是應該吃點點心,沒事兒金董,會議還沒開始,您吃您的,不用管我們。”

金窈窕本想推辭的,但那位請她轉發了不少次公眾號的老廚師一直叫她別顧慮大家,見她不似乎不同意,還熱情地上來為她擰開保溫壺。

保溫壺打開,雞湯的香氣飄出來,金窈窕接過老廚師遞來的壺,沈默幾秒後,還是喝了一口。

在座的都是江湖老手,老廚師瞅一眼就知道湯燉得如何:“這不是金董您燉的吧?”

金窈窕點了點頭。

“雞塊切得一般,新手吧?不過聞著還挺香。”那老廚師職業病發作,“烏骨雞也挑得不錯,是老雞,啊,我之前那個文章裏就介紹過烏骨雞的挑法……”

他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才意識到自己廢話太多,咳嗽了一聲,問金窈窕:“看得出是下功夫熬的了,味道應該不錯。”

金窈窕慢慢地蓋上蓋子。

雞湯的香氣在口中飄蕩,當然比不上她自己的手藝。

但不得不說,挺意外。

熬得確實不錯。

——

會議室裏的和諧很快被打破,上一次會議沒能選出來的其他城市代表被工作人員帶了進來。

金窈窕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是之前去參加過銘德新店開業的那位吳總,雙方對視以後,那位吳總主動對她點頭笑了笑。

金窈窕也對他點了點頭。

新店開業那天察覺到了閭會長跟協會成員氣氛似乎有些不對,過後金窈窕找到協會裏幾個有來往的打聽,才知道閭會長推薦自己來這檔節目居然頂了那麽大的壓力。

老頭子倔得很,寧肯得罪成員也不願意退讓,搞得協會裏因為這事兒暗潮洶湧。

不過臨江那邊來的領導也是堅定不移,得知這件事後,就齊上陣做工作。

協會裏為這名額暗潮洶湧了很久,搞得甚至都有點不和睦了,閭會長明顯也不可能一點都不在意。

於是深市餐協內就有了重新競爭的機會,吳總終於如願出頭。

輪綜合實力,他確實是深市協會裏數一數二的成員,否則之前也不會對銘德那麽有意見。

只是現在,他的心態已然全變,這會兒在會議室裏看到金窈窕,居然還有點小感激和小激動。

之前因為誤解了銘德,他在外頭碎嘴了不少,金窈窕要是有心搞他,根本不用多做什麽,占著閭會長手上的名額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畢竟不管是臨江推薦進來的還是閭會長推薦進來的,對銘德來說都一個樣。但人家最後卻沒追究,最後看他能中選,就能知道銘德也沒叫閭會長刻意排除自家公司的競爭權。

這一舉動可以說是讓整個深市餐協對銘德的好感度都大增。

吳總自然也不例外,他簡直都想請金窈窕卻喝一杯,但最終還是只遠遠地打了個招呼。

一個是因為自己之前的小心眼有點心虛。

第二個,金董長得有點好看……

周圍沒有熟悉的餐協成員在,兩家又沒什麽交情,他不太好意思單獨上前說話。

只是可能是招呼打得有點生疏,導致了那邊的金董也回應得不太熱情,吳總看著金窈窕將一個保溫壺整理好放在休息處的角落,有些後悔,正想著要不要熱情點去重新問個好。

一旁忽然傳來了某位城市代表的聲音:“您是深市餐協的吳總吧?”

吳總回頭:“你是……?”

這位代表笑了笑:“我是興和食品推薦來的,姓劉。”

吳總跟他握了握手,正在想對方為什麽主動跟自己打招呼。

就見那位代表瞥了金窈窕的方向一眼,對他露出我都懂的表情:“委屈吳總了,被銘德算計,不過好在最後沒叫他們成功。”

吳總:“……”

媽呀,這估計是聽過我之前抱怨的人,不然怎麽會上來就說這些。

他一瞬間除了丟人之外,最大的想法就是千萬別他媽的讓金董給聽到,要被金董聽到,他可從今往後沒臉做人了。

於是立刻想跟對方解釋清楚,卻還沒開口,就見對方忽然靠近:“實不相瞞,我跟吳總您同仇敵愾,也看不慣銘德好久了。”

這位姓劉的代表說完,就見吳總一楞。

想到來前推薦自己來的興和老總的抱怨和囑托,他微微一笑,想逼迫銘德就範還不容易?拉攏幾個同行的對手不就得了,這位姓吳的老板,家裏餐廳的生意,可是在深市數一數二的規模,之前卻被銘德硬生生搶走節目組的名額。

只看對方現在重新站在這裏,就知道雙方私底下肯定沒少明爭暗鬥。

對方在深市本地實力雄厚,想必會很情願跟興和合作,動動手找本地關系讓人封個銘德的冷庫,或者擾亂一下銘德的生產線,就足夠銘德焦頭爛額地來求和了。

他也是因此才交淺言深,友情嘛,不就是從說同一個人壞話開始的?說了同一個人的壞話,我們就是朋友了!

他自覺自己已經付出了足夠的真誠,只等回應,哪知對面那位吳總毫無要跟他結交的意思,還倏地抽回手,沈著臉坐到老遠,雖然沒明說,但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你不要靠近我”。

姓劉的代表呆滯了幾秒,委屈地開門出去打電話——

“興董,深市這裏的人好古怪。”

大老板:“?????”

又來?

劉姓代表如此這般描述了一番後,自尊十分受挫。

小舅子聽完前因後果,卻忽然醍醐灌頂一般站了起來,憤憤不平地說:“姐夫,我知道了,他們肯定是看不起外地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大老板【委屈】:我那麽有錢居然還被歧視……

深市人:你不要亂講!我們從來不排外的!金董也是外地人啊!我們可以為了金董打你們

吳總:對的,金董,我也是這樣想的

解解:……謝謝

割割:湯好喝嗎?我隨手做的,第一次就做得特別好

解解:……你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朋友圈刪得很快

割割:沒有發朋友圈呀(Oω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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