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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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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德的巴車上,合夥人嚴海系好安全帶,有點不好意思地對上車的金窈窕笑:“金董,那我們就厚著臉皮來了哈!”

金窈窕其實有點納悶的。

她確實不至於舍不得自家公司這點座位和食材,只不過確實沒想到自己隨口客氣的一句邀請,對方居然真的會接受。

跟來的這位嚴海也就算了,一看就是特別能來事兒的主,可那位億萬輪椅江柏,記憶裏那古怪的脾氣可不是假的,怎麽也會願意跟著來湊熱鬧呢?

但她也並未將自己的疑惑表現出來,只若無其事地笑著回答:“這有什麽,人多才好玩嘛。”

人多確實好玩,上了大巴的銘德員工已經開始放飛自我,好些人扒拉在車窗上對外頭指指點點——

“那輛車裏裝的是咱們的燒烤食材吧?”

“我去,好大一車。”

“不是說度假村裏也提供燒烤材料的嗎?”

“你是不是傻,度假村裏提供的哪有咱們公司自己帶去的好吃。”

“也是哈。”

——

金窈窕在前方落座,嚴海還有些不好意思,對江柏說:“江哥,沒想到你還真的願意來,一開始路上不是還說今天很忙,來銘德談完以後要去辦點事嗎?”

江柏瞳孔放空,過了一會兒才回答:“聽你們提起團建的地方在海山度假區,就想再去看看。”

銘德員工們的說笑聲,就像被什麽隔絕了似的,鉆不進他的耳朵,嚴海聽到這個回答,果然了悟,神情變得有些感慨:“是啊,他們去的也是海山度假區,那地方是不錯,全深市開發得最好的風景度假區了,想當初,咱們公司第一次團建也是在那兒呢。”

江柏心口騰地疼了一秒。

“那時候多好啊,咱們每個月看到報表都雄心勃勃地展望著上市。”嚴海回憶起過去,自嘲地笑笑:“本來前年年底的年會上,還有員工說再去一趟的,咱倆當時還說,公司績效那麽好,下一次團建肯定搞得再熱鬧些,誰承想咱們連去年底都沒能撐過去。”

江柏放在身側的手指抖了抖:“是啊。”

嚴海拍拍他:“金董大氣,願意帶上咱們,別想那些了,就當故地重游,再好好看看咱們公司起來的地方。”

江柏半晌後笑了一聲:“是啊,再好好看一眼。”

——

許晚見金窈窕帶了倆年輕人上車,看這倆人平頭正臉,又像是跟金窈窕熟悉的樣子,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一個露娜,一個馬勒,已經夠她發愁的了,這倆人又是誰?

許晚轉向身邊的銘德同事,問:“他們是金董的朋友?”

那位同事是人事部的,看了江柏倆人一眼就認出,對她笑道:“金董不是要找幫手嘛,這是獵頭新介紹給咱們公司的,不過面試完以後,好像沒打算留下來,剛好聽說咱們要搞團建,就跟著一起來玩玩而已。怎麽了許姐?”

這樣啊。

許晚放下心來:“沒什麽。”

她倚著車窗,從包裏掏出一冊書開始翻看。

旁邊的同事看了她拿著書,楞了下:“許姐你還看菜譜啊?”

許晚點了點頭,拿著手中那本《初學者別害怕,三分鐘學會萌萌家常菜哦!》,解釋:“我正在學做菜。”

這本窈窕送的菜譜確實對初學者非常友好,她最近做菜的水平已經比過去好多了,不枉費她翻看的無數遍。

但這麽想著,翻開下一頁的時候,她卻忽然楞了下,湊近了些。

奇怪,她最近做飯的時候老拿著菜譜邊看邊操作,所以有次做小炒牛肉的時候,就不小心把油濺到了這一頁的頁標上,雖然立刻努力清理,但依然留下了一小塊擦不掉的油斑。

現在那塊油斑怎麽不見了?

——

晶茂,會議開始之前,蔣森順路來辦公室找沈啟明,助理得知後前去告知,敲門推開後,就見沈啟明正在看著一本書。

瞥到那熟悉的自己親手收貨後還特地確認過了好幾遍的萌萌噠封面,助理:“……沈總,時間到了。”

沈啟明嗯了一聲,自然地將自己正在看的書合攏,跟手邊正在記錄的筆記本疊好,放在旁邊。

助理這才發現他居然一邊看著那本菜譜還在一邊做筆記……

沈啟明拿著準備好的文件出來,見自己的特別助理還在罕見地發著楞,目光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書桌。

他皺了下眉頭:“怎麽不走?”

助理意識到自己出了紕漏,趕忙回神,擔心沈啟明不滿,趕忙找了個問題:“沈總,那本書我找得沒錯吧?”

沈啟明聽到員工在核對工作,眉頭果然松開,點了點頭:“沒錯,我找了兩家店都沒找到,你效率很高。”

正在等待的蔣森聽到後笑了,朝助理道:“可以啊你小子,咱們沈總都找不到的東西你也能搞定,工作能力是見漲。”

助理:“……謝謝沈總,謝謝蔣總。”

如果善用淘寶是工作能力強的話。

蔣森倒也沒問沈啟明讓買的是什麽書,這方面的分寸感他還是很強的。

而且沈啟明會看還不好買的書,他猜也能猜得出來。

不是金融專刊就是珍惜古籍,那麽無趣的割割,看的還能是什麽東西。

——

海山度假區,休閑營地附近,提早運來的烹飪工具已經跟度假區提供的設備擺放整齊。

銘德的員工們仿佛出來放飛的野狗,在營地和山路上到處亂跑,還拉著金窈窕一起——

“金董,您也一起來啊!”

“辦公室的人來之前看了海山度假區的攻略,都說前面的海山崖特別漂亮,好多網紅都來拍視頻,一定要去看看才行!”

金窈窕最近格外忙碌,難得有時間放松,就也很好說話地跟著去了。

海山崖是一塊得天獨厚的巨石構成的奇景,壯麗顯擴,果然漂亮,一眼望去,幽深崖底一望無際的石灘在陽光下散發著瑩潤的白光。

叫不少恐高的人都躲得老遠。

金窈窕撐著護欄往下多看了幾眼,就提起心來,提示身邊的員工們:“註意安全,別離得太近。”

正說著,回頭一看,就見同行的江柏已經扶著護欄,探身朝外看。

這位這會兒不坐輪椅,個頭很高,雖然比不上沈啟明,但少說也有一米八上下,這麽一探身,就跟整個人都要飛出去似的。

把她嚇了一跳:“江總!”

跟著對方一起來的那位合夥人嚴海聽到她的聲音,立馬趕了過來,但還沒走近,江柏就已經站直了身體。

江柏回頭,跟金窈窕對視,笑了笑:“金董叫我有事?”

金窈窕皺起眉頭,再一次細細打量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對方那雙眼睛裏的情緒,簡直像一汪死水,沒有半點生機。

她警惕了起來,朝員工們開口:“先回營地吧。”

回去的路上,嚴海小心翼翼地看著江柏:“江哥,你剛才不會是……?”

江柏對他笑了笑:“想什麽呢。”

嚴海這才安心了一點:“我說呢,你那麽有毅力的人,怎麽可能會幹傻事兒。”

江柏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海山崖,輕聲說:“我不至於給銘德添麻煩。”

想來這裏,什麽時候不行呢?

——

營地裏,馬勒舉著噴槍燃炭火,邊燃燒嘴裏邊吱哇亂叫:“起來了起來了!”

伴隨著他的聲音,火焰轟響聲裏,炭火一點點變紅,旁邊圍觀的員工們便都鼓起了獻給英雄的掌聲。

馬勒一叉腰,朝回來的金窈窕嘚瑟:“怎麽樣?我炭點得好吧?”

金窈窕面無表情地給他鼓了下掌。

馬勒就心滿意足地開始使喚起了旁人:“快快快把東西都搬過來先。”

各類從銘德特意帶來的燒烤串大箱大箱地騰出來。

江柏回來的一路都沒表現出什麽情緒,這會兒才聽身邊的合夥人哇了一聲:“金董,您這還有豬鼻筋?深市可很少見這東西。”

他聽到這個名稱,總算回頭看了眼,果然見成串的豬鼻筋已經被銘德員工架在了烤爐上。

這是金窈窕特地讓父親從外地空運來的食材,祖國地大物博,食材之廣泛,到銘德之後,連馬勒這樣的專業人士,第一眼都沒認出豬鼻筋是什麽。

這會兒聽嚴海問起,她立刻笑了:“您認得這東西?”

“那肯定啊。”嚴海笑著撞了江柏一下,“我跟江哥和幾個哥們一起在重慶讀的本科,當年本科的時候窮,偶爾打工拿到工資或者學校發獎學金才能一起搓夜宵,每次都要點這個。是吧?”

他問江柏,江柏笑容終於變大了些,眼中閃過懷念:“是啊,畢業來了深市,就再沒吃過了。”

工作忙是一個原因,再一個,他並不是嘴饞的人,很少會惦記什麽吃的。

公司發展順利的時候,他不缺錢,應酬也多,每日塞進肚子裏的都是山珍海味,也不覺得有什麽食物值得另眼相待。

但現在看到了這串再普通不過的鼻筋,記憶卻宛如濕潤的潮水撲面而來。

馬勒平日裏做菜只恨自己不能更精細,搞起燒烤頓時哪哪兒都別扭,金窈窕看他手忙腳亂,就上前指導。

但這回是真用不著她多費精力。

因為銘德的員工們全都一擁而上,爭先恐後地搶著動起了手。

燒烤嘛,自己烤出來的東西才是最香的。

金窈窕見狀,索性招呼江柏和嚴海:“要一起來嗎?”

食材在爐火上滋滋作響,除去豬鼻筋外,還有成串的羊肉、牛肉、雞肉、菜蔬、海鮮等等等等等,甚至還有切成小粒的牛油和香腸。

這兩樣同樣是自己記憶中大學時期夜宵必點的品類,江柏看著那小而精致的牛油,口中就仿佛提前預知了味道。

他看了一會兒後,慢慢挽起了袖子。

肉類全部提前腌過,尤其牛油和豬鼻筋,處理得格外細致。

被熱力一烘,小粒的牛油表面就慢慢泛起了氣泡,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油煙頓起,仿佛夢回當年的大排檔,一群什麽都沒有的年輕人揣著剛剛打工結下的幾張紙幣,一人一瓶最便宜的啤酒,還沒踏入社會,對未來充滿憧憬。

調料自然也是從銘德帶來的。

燒烤雖然不是金窈窕日常會做的菜色,但只要通曉了對調料的掌控,這對她而言仍是小菜一碟。

撒上的調料被牛油逼出的油脂浸透,原本指肚大的油塊已經縮水到三分之一的大小,金窈窕給掐了時間,馬勒盯著時間一個個提醒過去,直到輪到江柏。

一旁的嚴海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烤牛油選的是帶一點胸口朥的部分,被烤出了多半的油脂後,混合鮮濃的調料一口下去,焦香酥脆,又有嚼勁,半點不膩。

銘德不少第一次吃這玩意兒的員工都驚了,要命,一團油而已,烤起來居然也能那麽好吃?

馬勒嘗了一串,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嚴海則更不用說,手上的牛油串比起他以前吃過的最喜歡的也絲毫不遜色,甚至在口感和調味上更勝幾疇。

他一邊吃,一邊就忍不住對江柏感嘆:“多少年沒吃了,一嘗到這個味道,就想起咱們哥幾個當初上學的日子了,那時候可真窮啊,吃烤串都得算著價格點。不過那時候,甭管多窮,都是傻開心傻開心的。”

江柏嚼著酥脆的牛油粒,也微笑著說:“是啊,當年就跟個智障似的。”

嚴海:“真奇怪,當初窮得叮當響都能那麽開心,這些年工作越來越有錢,壓力反而也越來越大,再也找不回那種快樂了。”

江柏閉上了嘴。

軟糯脆嫩的豬鼻筋包裹著醬料,在齒間咀嚼出鹹鮮的滋味。

嚴海餘光掃到什麽,眼睛騰地一亮:“我靠!玩兒那麽大的嗎?”

視線裏,金窈窕指揮著幾個下屬擡著好幾只全羊,將腌漬好的全羊倒掛進一個他本以為是什麽特殊設備的大烤爐裏。

羊肉肥得不得了,叫他一看就笑了,使勁兒拍江柏:“江哥,你還記得嗎?”

江柏問:“記得什麽?”

嚴海:“大一那年,咱們從老家出來,在重慶上大學,才知道有這玩意兒。有一次吃烤串的時候,你說的,等以後發達了就不吃大排檔了,大家一起去吃烤全羊。”

江柏被他一提醒,果然想了起來,失笑:“還真是。”

嚴海笑得停不下來:“那時候咱們都覺得哪天萬一能吃上烤全羊就是人生贏家了,別說,有錢以後我還真去吃過幾次,感覺味道也就那樣,上學的時候咱們也太沒見識了。”

江柏搖搖頭:“那時候烤全羊本來就離我們太遙遠,別說我們,咱們爸媽估計都沒嘗過。”

嚴海聽他提起父母,立刻停了一下。

江柏的父母,在去年公司倒閉以前,已經先後去世。

嚴海語氣變得小心起來:“是啊。”

隨後才低頭苦笑:“這麽一看,大學的時候還不是最窮的,小時候才是真的窮,咱們學費都是家裏出去借來的。”

江柏張了張嘴。

是啊。

從如此貧窮的境地,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好多磋磨,他竟已經想不起來。

——

烤全羊的香氣四處飄蕩,莫說銘德的員工,度假村裏其他來燒烤的團隊都快被逼瘋了。

碩大的烤爐裏發出刺啦刺啦的油脂迸裂的動靜,金窈窕側耳傾聽,在發現一點變化的時候,果斷下命令:“可以了。”

一聲令下,全場職工都朝她湧來,連燒烤爐上正在烤的其他小串兒都不再顧得上。

大夥兒一邊吃著烤好的牛油鼻筋肉串菜蔬,一邊不知滿足,眼巴巴盯著烤爐。只見爐頂打開,幾個銘德的廚師奮力一擡,幽深的爐口裏,一只被烤得金黃油亮的羊就被提了出來。

羊肉表皮已經被爐火烘得酥脆,雖然離開了炭火,內裏的熱力仍在不停催化油脂,發出輕微又誘人的滋滋聲。

羊油便裹著汁水被逼出表皮,一路流淌下來,熱騰騰的蒸汽卻裹著香直沖天際。

這羊也烤得……太誘人了一點吧?

員工們爆發出一陣歡呼。

遠處跟銘德無關的團隊也爆發出歡呼。

歡呼完畢,他們才反應過來這幾只羊跟自己沒有關系:“……”

——

但銘德人的快樂卻是實打實的。

幾只肥碩的烤全羊上桌,金窈窕抽出刀子,寒光閃閃地一揮,就給自己片下了一塊腿肉,塞進口中只一咀嚼,就蓋棺定論:“還行,雖然比不上店裏專業設備烤出來的,但在野外能有這個味道也能及格了。”

眾人一聽這話,還以為味道一般,結果一嘗,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青海空運來的羊肉,膘肥體壯,半點不膻,腌漬以後烤得外皮焦脆,內裏滑嫩,不幹不柴,除了鮮美多汁,想不出更多的形容詞匯。

剛才還說過烤全羊的味道不如自己想象中那麽好吃的嚴海嘗到以後,更是雙目圓睜。

畢業以後,他漸漸不缺錢花,因此慕名吃過很多知名餐廳的烤全羊,卻沒有任何一家比得上他現在嘴裏的這口。

天還有些冷,綠意彌漫的山林度假區裏,露天擺放著烹飪設備和食材,所有人鬧哄哄地,只等這一口剛出爐的滾燙美味。

“江哥。”嚴海看著吃到烤全羊後同樣面露驚訝的江柏,喃喃說,“可能當初,窮的叮當響的時候,咱們想象中發達了一定要嘗嘗的烤全羊,就是這個味道吧?”

江柏手上還拿著沒吃完的烤串,半晌後開口:“可能吧。”

那時候雖然窮,可真是樂觀,看什麽都充滿了希望。

後來有了錢,卻也沒能真正找到貧窮時夢想的味道。

反而在公司已經破產的今天,他們嘗到了曾經雄心壯志過的烤全羊。

也找回了油煙彌漫的路邊攤。

——

烤全羊雖肥碩,卻架不住員工們的哄搶,沒多久就被片得只剩下一具骨架。

這還不算完,有人甚至把羊腿骨切了下來,直接抓在手上啃。

全羊事先腌過了很久,借由爐火的熱力,滋味早已滲到了骨頭裏,這會兒抱著幹啃,竟然也頗叫人美滋滋。

金窈窕顧著員工,後頭便也沒怎麽留意那位億萬輪椅去了哪兒,直到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耳熟的叫聲:“江哥!你幹嘛你!”

是江柏身邊那位合夥人嚴海的叫聲。

銘德的人頓時都被驚動到,金窈窕放下東西上前查看,果然見海山崖高高的觀景臺邊,嚴海死死拽著江柏的胳膊,將對方從地上拉起朝後拖行。

被拉起之前,江柏正盤腿坐在觀景臺邊角,非常靠近邊緣的地方。

叫人看著都覺得心驚膽戰。

嚴海更是氣瘋了,然而被拉起來後,江柏卻也沒有掙紮,只是任由他的動作,懶洋洋地往後退了幾步。

嚴海看著他,氣得雙眼通紅:“江哥!剛才我還不想往那想,可現在……我知道你壓力很大,我知道你撐得很難,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註意到銘德的人被他的動靜引過來,江柏平靜地打斷他,對自己緊張兮兮的合夥人說:“想什麽吶,我坐這看看風景而已。”

嚴海聽得頓住,遲疑地打量他,卻依然沒有松手:“……啊?”

江柏轉頭看向遠處的山林和石灘,長長地舒了口氣:“我就想好好看看海山崖,看看咱們公司最開始輝煌的地方。”

嚴海楞楞地問:“你,你真不是因為那什麽,想那什麽嗎?”

江柏此刻語氣竟然是輕松的:“又不是沒窮過,當初什麽都沒有的日子兄弟們不也熬過來了。”

嚴海終於松開了他,抽了下鼻子,點了點頭,又小聲說:“江哥,其實,我跟他們幾個商量過了,打算把老家現在住的那幾套房子也賣掉,拿來給你還債。”

江柏終於怔住,看了他一會兒後,又仰頭看向天空。

他最後說:“不行。”

嚴海急切地說:“可你現在不是還欠著錢嘛,該賣的也都賣了。”

“我還有人在。”江柏說完,忽然轉頭看向了旁邊被嚴海的叫聲給引來的金窈窕,“金董,貴公司之前給出的職位,請問我現在還能參與競爭嗎?”

剛才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的金窈窕:“?”

先不管你們剛才的劇情到底是個什麽發展,怎麽這位億萬輪椅忽然就改變主意了?

你不創業去,來給我幹什麽活兒?

她做了什麽嗎?

金窈窕一時間想不起來。

只是面對對方的自薦,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更何況對方看起來似乎還挺缺錢的樣子。

金窈窕於是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重拾起東山再起信心的江柏笑了:“銘德需要我做到什麽?”

金窈窕看到對方仍然健全的雙腿:“需要你先去做個體檢。”

江柏:“……?”

作者有話要說:

江柏:……這公司太有人文關懷了吧?

解解拿著體檢單【困擾】:到底癱瘓的病因在哪兒呢?

割割:……我那麽認真做筆記,我也沒吃到烤全羊,他憑什麽

割割:我給你們發兩百個紅包,你們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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